一直不懂为什么,
明明对女人深恶痛绝、敬而远之,
偏偏对你不管用,
反倒不时想你、念你,
甚至冲动的——
吻了你!
雨夜,一大男人穿着一件稍嫌短的浴袍,露出两条毛茸茸的腿,抱着一个美人儿冲进举办餐会的穿廊,那种场面实在是……很诡异。
“哎呀!我就知道出事了!”梅姨第一个蹦上来关心。
“哇靠!”松伯瞧见他,简直瞠目结舌。“阿厉,你把东方小姐‘吃’了吗?”
“别闹了!她昏倒了。”厉少甫大吼。
“你是不是太‘激烈’了,才把人家折磨得‘欲仙欲死’、昏迷不醒?”
“不、是!”他第一次对老人家失去耐性。“松伯,快去把你以前吃饭的家伙拿出来!东方绫刚才淋了雨,现在浑身发烫,你!马上过来替她看病!”
他抱着东方绫往医护室里冲,虽然情绪激动,但将她放上床的力道却格外轻柔。
“安康老人养护中心”的一干老人,第一次看到他急得跳脚,连忙上前配合。
松伯不敢怠慢,立刻回房穿上医生袍,抓起听诊器,赶来看诊。
“她着了凉,已经开始发烧,今晚需要有人照顾她。”他端起架式,权威地说道。“今天晚上就让她在这里休养,别把她搬来搬去的,免得她睡不安稳。”
厉少甫点头记住。“还有呢?”
“给她睡冰枕,喂她多喝水,最重要的是帮她把汗擦干,防止二次感冒。”
“还要再注意什么?”他仿佛嫌不够地追问。
松伯收起听诊器,一脸似笑非笑。“没有了啦!哪来那么多注意事项?”
“东方小姐应该没事吧?”梅姨关心地说道:“阿厉,你好像突然变得很关心她喔!罢才我拜托你去找她的时候,你好像还不太愿意……”
厉少甫浑身一僵,原本弯着俯视东方绫的腰杆也倏地打直。
“准关心她了?我才没有!”他双腿微微劈开,不自觉地摆出戒备的姿势。“……小花,今晚麻烦你来照顾她。”他生气地瞪着窃笑中的专职护士。
“不要!我是被雇来照顾老人家的,才没空理她呢!”小花马上拒绝。
“那谁来……”
他的话还没问完,眼神才朝一干人等扫去,大家就都默默地走开。
“我要去清理今晚餐会的场地了,穿廊那边一片狼藉……”
“哎呀!我这把老骨头啊!禁不起折腾了,已经累得站不住脚了……”
厉少甫瞪着所有的人。“你们想把照顾她的责任推给谁?”
“你呀!”一干人等异口同声的回答。
他?他才不要照顾她,他最讨厌跟女人“勾勾缠”了!
“我才不管,反正她发高烧病死又不是我的事!”
“哦!那就把她放着好了。”就这样,所有的人挂着窃笑,统统走掉。
厉少甫站在床侧瞪着她,用力瞪、努力瞪,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她瞪起来似的。
“我不会管你的!”他指着她小巧的鼻尖,发狠地说道。
玉白般的容颜透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微微泌着汗,看起来气虚体弱。
“我讨厌女人,尤其是讨厌像你这种漂漂亮亮的女人!”他伸出大掌,动作粗鲁,却手劲轻巧地揩揩她的额头,为她拭去香汗。
她还是静静地昏迷着,没有爬起来用那双灵动的水眸瞅着他笑。
“你烧坏脑子好了,我才不会同情你,也不会照顾你!”
她一句话都没有反驳,秀眉微微蹙着,像是好梦被扰,睡得不太安适。
厉少甫陡然闭上嘴,没有再说半句话,一双长腿在浴袍下缘,啪啪啪地踩拍地板。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放任她烧成笨蛋?
……不行!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舍比理智更先一步否决了这个想法。
“女人最麻烦了!”他大声咕哝,第一千零一次印证了这个理论。
他往外走去,认分地去张罗冰枕,最重要的是……他郁卒地低头看自己一眼,浴袍在胸前开出一条缝,春光乍泄……他得先去跟松伯借一套像样的衣服来穿!
夜星起了又落,天幕暗了又明,太阳升起。
一道晨曦从窗口射人,渗进了紧闭的眼睑。眼脸轻轻插动,然后睁开,水眸迟疑了一下,骨碌碌地开始转动。
床上的女人左瞄右看,发现情况好像不太对,她手脚并用的想要溜下床。
床上的男人还以为是“抱枕”滑开了,他一手将“抱枕”拉回来,用力嗅了嗅“它”的香味,将“它”重新搂进怀里。
危险危险!
女人赶紧闭上眼睛,直到回归平静,才眯开一道眼缝侦测敌情。
东方绫看看攀在她肩头的铁臂,再瞧瞧偎着她颈窝的俊颜,心头小鹿乱撞。
她……为什么会睡在厉少甫怀里?
回想昨夜,依稀有印象,她睡得又晕又沉又燥热,几次睁开眼,都见到他在端茶喂药。难道说……她不舒服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她?
他,毕竟没有言语所表现出来的凶霸恶质……
东方绫心中一暖,好像看穿了一些事。这个男人不是没有关怀,也不是不仅柔情,只是他的温柔似乎被利刺包裹着、保护着,所以不容易被人发现。
然而,她却发现了,心口怦怦的一团乱,突然觉得自个儿心里也漾满了柔情。
不知道是她的胡思乱想,还是他热热的呼息瞬间燎红了她的颊。唉!再这样搂抱下去可不行,万一他突然醒来,跟她大眼瞪小眼,那该怎么办?
东方绫又想扭身离开。
“别动。”厉少甫低声咕哝。
他伸出大掌,将溜开一点点的“抱枕”揪回去,立刻翻了个身……
东方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遮天盖地的扑来。唔!他好重。
他仿佛嫌这样还不够舒服,皱了皱眉,一条长腿突然置人她的腿间。
东方绫愣住了。他他他……噢,不!他居然摆出男人“蓄势.待发”的架式,然后露出十分满足的笑容!
她的脸变得火烫,明显感觉到他的胸膛覆盖着她胸前的柔软,他的小肮熨贴着她雪女敕的肌肤,他的大腿也紧依在她柔滑的腿侧。
她不敢往下想,他的“那个”是不是也正“对仗工整”地抵着……
“拜托。”她忍不住懊恼申吟。“至少给我个空隙让我去躲起来吧……”
娇柔的嗓音穿越梦中迷雾,直达厉少甫脑中。虽然他神志未醒,但敏锐的大脑已经开始运转。床上有个女人?
懊死的,床上真的有个女人!
他立时清醒,在两人都没有防备的瞬间与东方绫面面相觑。
“啊——”她忍不住惊叫。完了,尴尬了、尴尬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弹起来,跳到地上站好,姿势比体操选手更美妙。
“啊——”他也忍不住暴吼。闭嘴,吵死了、吵死了!
他头痛万分地瞪着她,直到她一口气用尽,才跟着收声。
“你在我房里做什么?”他先发制人,指着她的鼻尖问,“还敢赖在我床上!”
“这是你的房间?”东方绫坐起来,环视了一圈,迟疑地问道:“你对白白的墙、白白的柜子、白白的床中跟白白的枕头套,有……特殊的喜好?”
厉少甫的眼神也跟着她绕了室内一周。
“……不是。”他气闷地否认,有些悻悻然。“这里是‘安康老人养护中心’的医护室。”
“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她最后清醒的记忆是在红砖屋里。
还有,她记得昨天他身上的衣服也不是这一套。此刻厉少甫身上的汗衫长裤都比他的体格小了一号,两个裤管在小腿肚边煽着风,看起来怪滑稽的……
“昨晚你淋了雨昏倒,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给松伯看病。”
她顺了顺篷乱的秀发,有些委屈。“不是你的房间,那你还……”
“还怎么样?”很凶的质问,配上一记恶狠狠的瞪视。
“对我凶巴巴。”她勇敢地揭发他的恶形恶状。
他们现在可是站在平等的地位,谁也没去叨扰谁的“闺房’,昨晚一起倒头睡在医护床上,他怎么可以乱说她赖在“他的床上”?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两个好像很有“躺在一起”的缘分…
…东方绫悄悄地红了脸。
“我不可以对你凶吗?”厉少甫拉不下脸,只好继续挂着黑线辩到底。
“你总是对我很凶!”她的指控,开始有了几分娇嗔酌味道。
“有吗?”
“有!”
“我什么时候对你凶了?”他端出了吓人的雷公脸。
“现、在。”看吧!她抓到现行犯了。“还有之前。”顺便追溯一下前几次的罪行。“你每次看到我都横眉竖眼,说没两句话就先凶我一顿,有一次为了抢话,还把我的嘴巴捂起来!”
原来他对她这么坏!那她干嘛不闪远一点?
“我对谁都这么凶!”他恐吓的口气渗入了一滴滴解释的味道。
“坏习惯!”她反射性地嚷道。
“什……什么?”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在指责他?
“恶劣!鸭霸!欺负人!”她声音柔柔的继续发出不平之语。
“你有胆就再说一遍!”
“恶劣!鸭霸!欺负人!”她应观众要求,再重复一遍。
厉少甫差点伸手捺扁她!
他的坏脾气众所皆知,谁要是被台风尾扫到,都会乖乖地模着鼻子走人,唯有她……这个看似温柔的小女人,敢跟他正面杠上!
她怎么可能敢?
“怎么了怎么了?”门咿呀一声打开,松伯带头领了一群老人闯进来。“怎么一大清早就吵架?昨天晚上不‘美满’吗?”他暧昧地投予双关语。
“你别来瞎搅和!”厉少甫转而朝他开炮。
东方绫随即制止。“你别对松伯那么凶!”。
“你也别想对我管头管脚!”炮火的方向回到她身上。
“我哪有对你管头管脚?”
“不然你这是在做什么?”
“纠正你的态度。”她赌气地嚷嚷。
好样儿的!一干老人不禁用力鼓掌。
活了大半辈子,他们从来没见过厉少甫吃这种瘪。东方绫嗓音娇脆,模样可人,看起采纤细柔弱,却敢直接指脓厉少甫的不是,真是太勇敢了!
“你!”厉少甫差点冲过去掐死她。
东方绫坐直腰杆,摆明了不怕他!
她已经知道,这个有张刀子嘴的男人其实有颗豆腐心,他凶只凶那张脸,心地其实还不坏。她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因为……虽然他“讨厌女人”,但昨晚仍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这样的男人,总该算是一个好男人吧?而好男人,绝对不欺负女人!
人群之中,突然响起了“MISSIONIMPOSSIBLE”的电子乐。
“那是什么声音?”他警敏地竖直耳朵。
“啊!”躲在一旁看热闹的梅姨这才跑出来,手里直挥着手机。“阿厉,我经过吉昔车的时候,听到你的手机叫得快断气了,所以帮你拿过来,你看看是不是有谁急着跟你联络?”
一种不妙的感觉袭上了他的心。
他飞快地抓过来,听着一通一通的语音留言,脸色益发沉重。
“该死的!”他按掉了通话键,把手机往口袋一塞。“我要走了。”
“怎么回事?”东方绞见他神色不对,不禁追问道。
“半个小时前一栋大楼发生瓦斯气爆,几个住户还被困在瓦砾堆里,我要过去支援。”厉少甫蹙着浓眉。该死的,他差点就误了正事!
“瓦斯气爆?”她急急地从床上跪起身,心里七上八下。“那不是很危险吗?”
“当然危险!”他有几分讥诮。“我的工作可不是永远都追着小红猪跑。”
她没有反唇相稽,水灵灵的眼睛反而盛瞒了担心。“那…
…你要小心喔!”
厉少甫原本已经冲到门口,听到这句话,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掉头回采。
他瞪着她看,对于她的叮咛感到有些惊讶,不过,他并不排斥。
他端视了她几秒,大掌突然往她额上探去。“还会不舒服吗?”
东方绫一呆。“……呃,不会。”
“还会不会头晕?冒汗?虚弱?眼花?口渴?”他声音大如雷地问道。
“……呃,都不会。”
“那就好!”他毫不温柔地吩咐着。“不舒服就跟松伯说一声,这老家伙以前可是响当当的名医,小小的伤风感冒难不倒他。”
东方绫愣住了。
她又看到了!那凶神恶煞的神情之下,潜藏着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关怀,就像被仔细包装着的珍贵礼物,收到时,特别令人动容。
“听到我的话了没有?”她看起来怎么有点呆?他不,耐地催问着。
“……哦!好。”呵!心花朵朵开、朵朵开……她无法不感动。
“阿厉,你这是在关心东方小姐啊?”梅姨不可思议地问着。
厉少甫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哪……哪有?”黝黑的脸庞微微涨红了,他呛咳两声,大声地辩解。“我关心她个头!我只是要讨个人情……喂!东方绫,你最好打从心底感谢我,因为我,你昨晚才没有烧成一个大笨蛋!”
松伯皮皮地插嘴。“哦!你不说,我们差点忘了,昨天晚上,你可是把东方小姐照顾得无微不至呢!”
懊死的!又被亏了!
他瞄了东方绫两眼,她也偷看了他两眼,四目相交了一瞬间,又急急地避开。想到刚醒来时面面相觑的那一幕,两人同时脸红了。
“我先走了!”他气闷地转身,因为走得太急,脚板重重地踢了门框一记。
东方绫看着他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一点好笑,又有一点心动。
呵!向采清澈明透的心镜竟然映满了他别扭的神情。
“哗、哔、哗、哗……”
烘干机停止运转的鸣笛响了起来,东方绫打开盖子,将衣物拿出来。
她抱着烘得软热的男性衣物来到客厅,坐下来发呆。
这套牛仔裤和衬衫,连同玄关鞋柜里那双看起来历经沧桑的皮靴,都是厉少甫前几天遗留在她家的东西,一直还没有来拿回去。
他……会不会过来一趟?什么时候会来?
她有一丝丝企盼,总是隔没多久就打开门往外张望,一直等不到人,她有些怅然。
他应该会来的,他不是挺关心她感冒复元的情况吗?
东方绫回想起这几天厉少甫打来的几通电话,对话不外乎如下——
“松伯有开感冒药给你吗?”
“有。”
“记得吃药,还有,多喝水!”喀擦,挂断!
或者,用餐时间过后半小时……
“吃饱饭了没有?”
“吃了。”
“药呢?吞了没有?”
“……呃,还没。”
“快去吃!”喀擦,又挂断了!
呵!他口气之凶的,简直就像是要拿狼牙棒修理她!
很奇怪的是,这么不善的口气,她非但不怕,反而更想念,想念那粗粗鲁鲁的问话、想念那横眉竖眼的俊颜、想念那……
不易被察觉的关怀。
之前,只觉得他很会闹别扭,那模样有趣得很,现在,她才隐隐感觉到,那是种保护色,能将他的心意收藏住,不被人发觉。
他这么做,反而让他的心意变得特别当她在他的语气中、眼神里,发现一丝丝、一丝丝的关怀时,就像在沙砾中找到珍珠,那么珍贵、那么让人喜悦……
她已经对他特殊的关怀着了迷,而他,该不会那么大方的髓手把衣服扔给她当纪念品,就不再光临了吧?
真是可惜,她还做了最拿手的红樱桃起士蛋糕等他来品尝说……她叹了一口气,拎起手里的衬衫左瞧右瞧。
咦?衬衫好像有点皱,这样他穿起来就不够英挺了……
她搬出电熨斗,把衬衫铺在烫马上,先喷点薰衣草水,开始帮他熨衣服。
当啷一声,风铃被大门撞响,有客登门罗!
她满怀欣喜地抬起头……
“午安,东方小姐。”艾始柄隆重登场,身着象征白马王子的白西装,手中握着一束怒放的玫瑰花,顾盼得意。
“噢!”她口气中的失望几乎掩藏不住。“艾先生,欢迎光临。”
“请叫我‘爱死你’。”他纠正道。伤脑筋!东方绫一直不肯直呼他的名字,他也就一直投机会听到她的“爱的告白”。“感冒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她打起精神,熨斗朝衬衫的领口滑过去。”请坐,我先把手边的工作做完,再泡茶给你喝,好吗?”
“好呀好呀!”艾始柄惊喜地看着她。“啊!你在烫衣服啊?时下这么贤慧的女人不多见了,你……,呃!”他的双跟突然黏在烫马上,目光发直。
“怎么了吗?”东方绫放下电熨斗,将衬衫拿起来抖一抖。
“这看起来好像是……”艾始柄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厉少甫的衣服。”
“是他的没错。”嗯!烫得很平整,穿在厉少甫身上一定很帅!
“难怪……难怪……”艾始柄红润润的脸庞变得灰败。
“难怪什么?”东方绫随口一问。
难怪前几天厉少甫赶到瓦斯气爆现场去救人时,身上会穿着极不合身的衣服。原来,他的标准行头都遗落在“丽莎花园”!
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男人会将衣物全部“解月兑”,留在美人儿家里?
镑种香艳、旖旎的镜头在艾始柄脑中翻滚,差点逼出他的男儿泪。呜呜……看来,他们已经配好对了,哪有他插花的余地?
他心碎地看丁东方绫一眼,然后歪歪斜斜地走了出去。
东方绫以为他只是到外头欣赏园艺,没有多在意,径自将衬衫折叠好,然后烧水,泡了一壶大吉岭红茶。
当啷一声,大门又一开,她直觉是艾始柄进来了。
“艾先生,我泡了大吉岭红茶。”她低头张罗着茶盘、茶匙,因为来者不是她所期待的人,所以有些意兴阑珊。“你想要喝冰的,还是热的?”
“我只喝热的。”一个出乎她意料的男声响了起来。
东方绫飞快地抬起头,红唇不自觉的地圈成了o分型。
厉少甫,他来了!
她的手指微微一震,茶匙哐啷一声,掉在托盘上。
如果不是一瞬间心潮起伏太大,她不会发现,原来她那么、那么想见到他!
厉少甫盯着她,眼神专注,想要看出她是否已经摆月兑病魔,回复健康。
东方绫被看得,心中一热,连忙低下头。“好,热的,那就不加冰块。”
她心跳怦怦,把托盘送上吧台。唉!只有茶饮,好像有点单调,她应该变出一点手艺让他瞧瞧。
“艾始柄走人了。”厉少甫走过来,突然说道。
“走了?怎么走了?”她心不在焉地问,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款待他。
啊!对了,有红樱桃起士蛋糕,是她特地做来请他品尝的!
她转身打开冰箱,端出蛋糕,将红樱桃馅料铺在起士蛋糕表面。
“我刚才看到他离开。”他的表情有几分古怪。“他好像受到了什么打击,脚步歪歪扭扭的,连路都走不好。”
“是吗?”东方绫将鲜女乃油放进挤花袋,为蛋糕作装饰。“他怎么了?”
“谁知道?”他的表情愈来愈矛盾……眉头愈聚愈紧,唇弧却愈扩愈大。
妈的,他现在心情可好了!
虽然他看到艾始柄又跑来”丽莎花园”找东方绫的时候,心下十分不满,但是,当艾始柄哭丧着脸对他呜咽“算、算你手脚快,东方绫就交给你了,祝你们幸福”时,他真是爽毙了!
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听那语意,他对东方绫似乎死心了,这让他莫名其妙地乐上了天!
“艾先生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呀!”她审视着蛋糕,心不在焉地问。
“我怎么会知道?那要问你啊!”他努力板起脸,想要收敛住笑意,却不太成功。“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还没跟他说到几句话呢!”装饰完毕,她拿出切刀开始分配蛋糕。
“你那么想跟他说话?”他拉下脸,心口酸酸的。
“没有,来者是客嘛!总得招呼。”嘿咻!把软绵锦的蛋糕放到点心碟。
这个答案好,听起来够生疏!厉少甫满意地点点头,嘴唇再度弹回上扬的状态……他真的不喜欢他们两个走得太近。
东方绫将蛋糕端到吧台上,脚尖微踮,期待地看着他。
“尝尝看,这是我做的蛋糕,配大育岭红茶一起享用,风味绝佳喔!”
他虽然心情好,却没啥胃口地看了一眼。“我不喜欢甜食。”
“吃吃看嘛!我做丁很久耶!”东方绫央求着。
“我不吃这种哄小女生开心的甜点。”
“甜点才不是小女生的权利!”她努力游说。“你看,这些樱桃馅料都是我亲手熬的耶!我选用上等红樱桃,把它压成泥,然后加入纯糖下去熬。”
他依旧兴趣缺缺。“恩!”
“樱桃馅酸酸甜甜,再配上浓醇的CHEESECAKE,真的很美味。”
“哦!”敷衍的意味相当浓厚。
东方绫的欢颜瞬间消失,满腔热情都被打散。
“你哦什么哦?你以为人人到‘丽莎花园’来都有这种待遇吗?”她嘟着嘴怒嗔。“抱歉,刚刚离开的那位先生,他可是连看都没有看过这道点心。”
听到这句话,厉少甫蓦地眼神一亮,活力全来了。
“艾始柄没吃过?他来过那么多次,你一次都没请他吃?”
他再三确认,不明白为什么在她面前,他特别喜欢跟老朋友争风吃醋。
不过,他很高兴他赢了!
东方绫差点昏倒。“拜托,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
她强烈的怀疑,以前,她的个性之所以温温婉婉,是因为没有遇上厉少甫。任何一个洗手做羹汤,却被忽视掉用心良苦的女人,都有权利发出怒吼。
“你不吃算了!”她叉起一小块蛋糕,忿忿地往嘴里塞。“我留着自己吃!”
亏她还以角逐“电视冠军”的决心做了这道美味的点心,他却毫不领情。哼!她要收回他的那一份,统统自己吃掉,就算撑坏肚皮也无怨无悔。
以前,她总是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吃东西泄愤的女人,现在,她终于能把“心情不好”与“暴饮暴食”画上等号了!
她忿忿地吃一口、又吃一口……
等厉少甫终于从“差别待遇”的飘飘云端回到现实,才发现他的“特别待遇”正在急速的消失之中。
“我想尝尝樱桃馅。”他改变主意,想要领回他的“特别待遇”。
“不给你吃!”她赌上了一口气。“绝对不给你吃!”
厉少甫看着她,紧紧锁住她的粉颊,红红的樱桃馅沾在女敕唇上,就像涂了一层香甜可口的唇蜜,诱人品尝。
他的眼色渐渐变得合黑,某种深沉而鸳猛的狂潮在跟底澎湃。
“我既然想吃,就有的是办法。”
他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舌忝上了那层樱桃馅唇蜜——
也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