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一室春光旖旎。窗外间关鸟语,再怎么婉转,也比不上恋人间的情话缠绵动人;室外随风款摆的红花绿草,任凭舞姿再曼妙,终究入不了有情人那双只追寻真爱的眼眸。
“静……小静……”低沉的男声显得有些醉,声声的呼唤最后全迷失在娇妻的颈项与胸脯之间,温定逸只得一次次扩大搜寻范围,深入找寻走失的嗓音。
在这意乱情迷的当儿,连他也忘了,有时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交谈,不需要言语也能进行。
小静的手攀上丈夫宽厚的肩头,攀升的体温逐渐烧灼剩余的理智,她只能用娇喘和不小心溜出口的轻吟响应他的呼唤,用不断在他身上游移的小手告诉他,她在这里,在他身下。
在他解开小静胸衣的小背子,温热的唇覆上她的雪峰时,她也扯开他的衬衫,指尖轻轻滑过他结实的月复肌,满意地感受他身上窜过的战栗。
温定逸闷哼一声,半撑起身子,看着身下妻子狡黠的微笑。“刚刚是谁说早上不适合剧烈运动的?”
“所以……”她的手指在他小肮缓缓画圆,解开牛仔裤头的铜扣。“我要你慢慢来啊,老公……”
“妳知道我是个急惊风,小静……”身下躺着一个衣衫半褪的美女,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没法子慢下来的。
重重喘着气,他的每一口呼息全含着浓浓的,他的唇覆着她的唇,平坦的果胸抵着她隆起的雪丘,他的坚挺抵着她的湿热,这一刻,他和她都闭上双眼,期待下一秒那将来的欢愉与美妙--“砰!”
“老哥!你今天怎么睡那么晚?孙弈已经在外面等了--”
温定娴维持着踹门而入的姿势,一双妙目睁得老大,眨也不眨地看着床上纠缠成一团的男女。噢喔!大事不妙!她完蛋了!
“温、定、娴!”俊脸胀得通红的温定逸咬着牙闷喊出声,七手八脚的拉好衣服。“妳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哇--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出去!”她闪过老哥丢过来的枕头。“我……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站在房门外,她隔着门板向老哥解释。“呃,不,我的意思是虽然我有看到你们在做什么,但是我什么……呃,重点部位都没看到!”咦?这样解释好象愈描愈黑?
“闭,嘴!”温定逸终于受不了的大喊出声,视线向下一调,他接着伸手戳戳躲在被窝里闷笑的小静。“还有妳,收敛一点。”
“嗯--哈哈哈哈哈--”棉被堆里爆出一阵大笑声,好半晌,笑声才渐渐止歇。“快出去吧,别让客人等太久。”她也该出门了。
温定逸无奈地看着眼前再度被蒙住、再次剧烈震动的棉被。
唉……温家的女人,都很不给男人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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啜一口还冒着热气的茶,孙弈漫不经心地看着杯里漂浮的茶叶梗。灿亮的日光映在他英挺的侧影上,无表情的脸庞布满深深浅浅的暗影,唯一会透露心绪的双眼藏在他半合的眼皮下。但,即便他张开双眼,你也只能看到两泓波澜不兴的潭水,淡淡地望着你。
沉静优雅,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
多年来的棋道训练,养成他不轻易显露情绪的内敛性格,而久居重视礼仪的日本,使得他的一言一行总是规矩沉稳,成熟稳重和年轻人的蓬勃朝气,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达成完美的平衡。比起同龄的青年用生命散发出太阳般的热情,孙弈给人的感觉像是初秋时分,万物收成时迎面吹来的金风,微凉而舒适,富饶但不张扬。
和他熟识的人,则会觉得他是一泓沉默的、静静躺在原野上、凝视着蔚蓝天空的湖水,总是那么的平静,那么安详,那么神秘。
或许偶尔会有一阵微风吹皱湖面,但总在转瞬之间,湖水又回复成原本的平滑表面,照在池面的天空,则是他的外衣,波平如镜的湖面看来就像第二片苍穹,白云、日月星辰全在上头随着微浪起伏晃荡,但,这些终究不属于湖水,终究不是湖水的本质,孙弈将自己的心绪隐藏得太好,让人看不清眼前究竟是一潭深水,或是一片被忘了返回宇宙的天空。
这样的男人教人心醉,但真爱上了,却让人疲累。
放下手中的茶杯,孙弈若有所思地转头看着温定娴坐在庭院中的背影。
上个礼拜才从名古屋回来,今天一早,他抽空将带回来的特产送到温家,温定娴说要去叫醒还在睡觉的温定逸,没想到这小妮子回来后,一张粉脸胀得和苹果一样红,直奔庭院吹凉风……恐怕温定逸不是睡得正精采,就是正好睡到“紧要关头”,才会造成这种“惊人效果”。
从温定娴单纯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没有太多谈恋爱的经验。是没人追她,还是没人追到她呢?
她和他印象中的小麻雀差很多。他一直以为长大后的小麻雀,会和小时候一样,总是一脸灿烂单纯的甜笑。可长大后的她,却是一身俐落气息,直来直往的果断和潇洒,“可爱”或“天真”这种形容词,绝不可能被套在她身上,和他印象中那个麻烦、爱哭爱笑的小女孩相差十万八千里。
差很多的……还有她婀娜多姿的身材,修长的双腿,纤细的柳腰,和曲线柔美的双峰。不像许多减肥减过头的女孩子,枯瘦得彷佛风一吹便倒,温定娴拥有极其优美的肌肉线条,看来坚强、健康许多,或许,这就是她俐落自信的来源。
落坐在孙弈对面的温定逸干咳一声,提醒他房里还有其它人。“嗯哼。”这小子,居然一直盯着他妹妹瞧?
“早安。”孙弈微微颔首,假装没看到温定逸脸上那副似笑非笑的暧昧表情。
相较于西装笔挺的孙弈,温定逸的套头毛衣和洗白的牛仔裤显得率性。“早。”他应了一声,又神秘兮兮地压低音量。“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把外面那只麻烦精打包带走,我绝对举双手赞成。”他朝温定娴的背影努下巴。
“你误会了,我刚刚只是在发呆而已。”孙弈意态闲适地交握双手。“再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你才误会了,我只是想帮定娴找个离学校近一点的地方住而已。”防卫心这么强烈?他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
孙弈皱眉。“什么意思?”她不住家里吗?
“定娴讨厌每天通勤上下学,她说天天挤电车很累,而且太浪费时间。”温定逸无奈地耸肩。“但现在才要找房子已经太晚了,而且爸爸也大力反对定娴再次离冢独居。”再说,都开学快两个月了,哪里还找得到好房子?
“这样啊……”孙弈搓着下巴,接过温定逸丢来的招数。“嗯……我的住处的确离她学校比较近……”围棋之道,攻心为上,他完全了解温定逸的眼神在暗示些什么,所以他决定主动出击。“但很不巧,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定娴住进来可能有点不方便。”
“这样啊……”他学他搓着下巴。“请问,哪里不方便了?”
嘴角微掀,孙弈语气含蓄而诡异。“睡觉睡到一半被人打扰的那种不方便。”
“嗯,”温定逸颇有同感的点头。“说的也是。”同是男人,他相当能了解他的痛苦,更何况今天早上他还亲身经历过。看来要定娴搬去孙弈家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锵啷!”突然,从庭院传来不祥的陶瓷碎裂声。
“怎么了?”孙弈问道。
温定逸没应话,只是紧蹙一双剑眉,望向庭院中的妹妹。
温定娴惨白着一张脸,方才因急转身而微扬的裙襬还在她膝头起伏。
“定娴,怎么回事?”他站在木质长廊上询问。“妳还好吧?”怎么脸白成这样?而且看起来一脸惊慌……惊慌!温定逸忽地睁大双眼。她该不会是……
“我很好,”听到他的询问,温定娴脸上的表情越发慌乱,藏在背后的双手缩得更紧。“没事!”
温定逸瞇起眼睛。“妳手上拿什么?”
“没有。”她心虚地瞪大双眼,企图以坚定的眼神掩盖一切。
“少来。”温定逸踮高了脚尖想越过她的肩膀,看看她在背后藏了什么东西。
“真的没有。”温定娴尽量将身子靠紧墙壁,全身冷汗涔涔。
完了完了,如果让哥哥发现她打破了他的宝贝盆栽,她的小命不保矣!
“别怕,妹子,”温定逸笑得很和蔼可亲。“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过来啊!”他很和善地朝她招手。
“呃……定逸哥哥……”温定娴紧张得连呼吸都不太顺畅。别人怎么样她不知道,但当她哥哥脸上出现这种过度和善的笑容时,只代表一个意思--皮、绷、紧、一、点!
“嗯?”温定逸还是满脸“好商量”的笑容。
“那个、那个……”不管了,先认错总比被她这暴君哥哥当众“抓包”好一点!起码她还有一点存活的机会!
温定娴快步定到他旁边,双眼一闭,咬紧牙关,豁出去了!“哥,我不小心打破你的盆栽了……”
“哪一盆?”
“用青玉瓷盆装着的那盆……”
“什么?”温定逸脸色大变,一把拉开温定娴,心急如焚的他根本没注意到妹妹因他的粗鲁坐倒在地,只是快步朝温定娴犯案的现场走。
温定逸站在盆栽前,心痛地望着那盆他今早才浇水、修剪过的矮松。“天啊……”现在是什么情形?她哪一盆不好打破,居然挑最贵、最稀有的那盆矮松搞破坏?那个全日本只有十五盆、价值百万的矮松、而且还断成不可补救的两截?
“还好吧?”孙弈走到温定娴身旁,伸手想扶她坐直。
她本能地抬头看向声音来源,日光从孙弈身后洒下,她看不清他笼罩在阴影里的脸,只见到孙弈那双明亮而静如潭水的眼眸,此刻正定定地凝视着她,带点关切,还有一点藏不住的莞尔……
“你笑什么?”冲动的问出口后,温定娴才发觉这样说话很没礼貌,徒劳无功的用手掩住没遮拦的大嘴巴。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啊!打断老哥和嫂子恩爱她已经够呕了,刚刚又不小心毁了哥哥珍爱的盆栽,她今天真不知道走什么楣运!而他看到她跌倒,居然还抿着嘴偷笑!讨厌!
“有这么好笑吗,孙弈?”她撇撇嘴,委屈地问他。
孙弈藏起不小心溜出来的笑意。“抱歉,是我失态了。”她居然看得出来他在偷笑?老实说,他满讶异的。隐藏情绪向来是他的拿手好戏之一,除非他愿意,否则没有多少人看得出来他真正的情绪和心思,就连女友明日香也不例外。可是她居然知道他刚刚在偷笑,看来这个粗手粗脚的女孩,并不如她外表看来粗枝大叶。
“妳还好吧?有没有受伤?”孙弈关切地询问她。
看着哥哥缓缓走来的身影,温定娴抬头给他一个虚弱的微笑。“现在还可以,待会儿就不好了……”
“温定娴。”出乎意料的,温定逸的声音显得异常冷静,但温定娴还是能听这声音夹带的怒气正如海啸般朝她袭来。
救人啊……她好象快灭顶了--被她哥哥的怒气淹死!她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应道:“嗯?”
“现在、马上、立刻给我……”先是打扰他“睡觉”,现在又打破他珍爱的盆栽,他、受、够、了……“搬--出--去!”
“什么?”温定娴不可置信地指着他。“你说什么?”
温定逸露齿狞笑。“我要妳马上收拾行李,搬到外面住!”
“为什么?”温定娴沿着他抬起的手望去,不可思议地望着远方那堆矮松残骸。
“就为了一盆小盆栽?一盆畸形的、说树不像树、说草不像草、营养不良的怪盆栽?”
“那盆小盆栽价值一百多万……”温定逸阴恻恻的补充说明。
“才一百多万?折合台币也不过二十万出头,你一年收入新台币四百多万……”
“新台币。”温定逸截断妹妹的唠叨。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
“那盆『树不树、草不草的畸形盆栽』,价值新台币一百多万。”
“什么?”不……不会吧!温定娴无力地指着地上那堆破瓷片。“那、那盆……”
“没错,”温定逸冷静地点头。“新台币一百多万。”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温定娴喃喃催眠自己。
“很遗憾,事实就是如此,”他蹲在她身前。“妳最好快点习惯。”
“就为了一盆小盆栽,你要赶我走?”虽然那盆袖珍矮松价值百万……
温定娴抬头,可怜兮兮地瞅着哥哥,发现她老哥一向开朗无害的笑容此刻却变得相当奸诈。
“啊!”她突地睁大双眼,恍然道:“你在记仇!”
温定逸拍她头以示嘉许。“没错!”真是孺子可教也。只要定娴搬出去住,就没有人会打扰他和亲亲老婆恩爱了。
“你、你你你……有异性没人性、有爱人没亲人!”
温定逸一耸肩,全盘接受她的评语。“我是啊!”
温定娴受不了的大声抗议:“我是你妹妹耶!”就算兄妹两人在不同地方长大,但感情也没淡薄到这种夸张的程度吧?
“谁要妳打扰我和小静,呃……睡觉?”
“也不过才一次而已!”
“一次?”他危险地瞇上眼睛。“只有一次?”
“呃……”好象是……吧?
“让我来提醒妳,”他扳着手指头开始回忆。“有天晚上在厨房……”
温定娴小声抗议:“我只是肚子饿想吃消夜,谁知道那天晚上厨房这么热闹?”何况,哪有人在厨房做那档子事的?
“上星期四晚上,在棋室……”那时可精采了,情况和今天早上差不多!
“那是因为我半夜起床,看到棋室的灯还亮着……”她只是想去关灯而已!
“上星期二下午,在洗衣间……”
被了没?为什么他讲这种事都不会脸红的?他不觉得丢脸她可很害臊哩!温定娴心虚的小声回话:“哪有人净在那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做的……”
他锐利的鹰眼一瞪。“那今天早上呢?妳要怎么说?”他在自己房间、自己床上,居然也被打扰?!这太说不过去了吧!
回想起刚才的情形,温定娴的头愈来愈低,声音也愈来愈小:“我……我下次会记得敲门……”
温定逸咬牙切齿向她说明问题核心所在。“重点不在敲门,而在『被打扰』!”她到底懂不懂男人紧急煞车的痛苦啊?
“拜托……”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抢白,温定娴也毛起来了。“哪有人在大白天就做的?”
“谁规定大白天不能?”他想什么时候做,和她有什么关系?
“嗯哼。”被晾在一旁很久的孙弈干咳一声,试图提醒温家兄妹他就在旁边,在外人面前讨论这种问题,未免太开放了一点。
“就为了房事问题,你要赶我走?”温定娴不敢置信的摇头。
“还有那盆矮松。”温定逸不疾不徐的补上一句。
“说来说去,你根本就是不关心我,才想赶我走!”
“妳说什么?”乍闻妹妹的指控,温定逸蹙紧一双剑眉。
“不是吗?”谈到这个话题,她心里就有气,声音不自觉提高八度。“从小到大,我的成长过程你参与了多少?爸妈又陪我多久?”
“我们都很关心妳!”
“少来,你和爸爸只关心你们的围棋、还有无聊的棋士头衔!”她很不智的挑起男人、工作与家庭三者间永难找到平衡的关系。
“呃……”孙弈看看僵持不下的温家兄妹,深深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一步,告辞了。”
“等一下!”上了火气的温家兄妹有志一同的以大吼声响应他。“留下来评评理!”
好吧,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一挑眉,孙弈拿起才刚放下的茶杯,继续喝茶看戏。
温定逸揉着发疼的额际,试图维持最后一丝理智和耐性。“定娴,那是我们的工作,别这样说话。”
“别怎样说话?”她哪里说错了?
“妳说话的语气像个被遗弃的小孩,一个孤儿。”
“我才没有!”她忿忿的反驳。“如果你为了一盆矮松把我赶出去住,我才会变成孤儿!再说,我要搬去哪住?都开学这么久了,现在根本找不到房子住。”
“这简单啊,”温定逸很好心的指点妹妹一条明路。“孙弈的公寓还有一间空房间。”
一旁喝茶的孙弈闻言差点呛到,瞪了温定逸一眼。“这不太方便吧……”他没事拖他下水做什么?
“我也这么觉得。”温定娴赶紧捍卫自己的居住自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不方便。”
“紧张什么?”温定逸心机很重地瞥她一眼。“孙弈有女朋友了,再说……”温定逸接着转头笑吟吟地对着孙弈放话。“孙弈这人专情得很,才不会有脚踏两条船这种念头,对不对?”
“嘿……”拋出这种问题,教他怎么回答?回答是,就代表他不介意温定娴搬进来,回答不是,又有碍个人声誉,温定逸这着棋下得还真是巧妙!
“可我搬进去住会打扰孙弈和他女朋友的!”想把我赶出家门?门都没有!
“这样啊……”可是妳不搬进去,会打扰我和我老婆啊!温定逸暗暗在心中补上一句后,才故作纯真的问另一位当事人:“孙弈,你和女朋友在家都做什么事情?”
孙弈开始磨牙:“……泡茶聊天。”
“看吧,”温定逸得意洋洋的转过头来,继续游说温定娴。“妳只要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就不会打扰人家聊天了。”
“不行,”温定娴摇摇头。“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我也这么觉得。”孙弈点头附议。
“这样啊……”温定逸搓着下巴沉思。“既然你们都这么坚持的话……好吧,定娴妳就继续住家里好了。”
呼!好险,差点就要住进陌生人家里了!温定娴暗暗舒了一口气。
呼!好险,差点就要让陌生人住进家里了!孙弈放松原本紧绷的拳头。
“真是可惜了,”温定逸很大声的自言自语。“难得孙弈家离定娴的学校只要五分钟路程,连电车都不用搭……”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温定娴的眼睛开始发亮,但孙弈拿茶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很不明显的。
“对了,孙弈。”观察到妹妹的反应,温定逸不经意地转头看着才拿起茶杯的孙弈。
孙弈拿杯子的手一紧。“有事吗?定逸兄?”他又在打什么馊主意?
“何必这么客套,最近有个围棋节目要做专访,节目企画听到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对我们的童年往事似乎挺有兴趣的。”
“童年往事?”
“对啊,”温定逸顶着牲畜无害的温和笑脸继续作孽。“例如你刚来日本的那段时间……”
“够了,”孙弈抬手制止他说话,他怎能让天下人知道他直到十岁还会尿床?“定娴,我刚想了一下,其实妳住我那里也不错,离学校很近,可以节省每天通车的时间和精神。”
“真的吗?不会太麻烦你吗?”听他这么说,温定娴好高兴,这样她就不必每天挤电车了!
“当然不会。”孙弈握茶杯握得更用力了。“但妳才搬来日本不久,不知道温老师会不会不放心妳住外面?”他不死心的递出最后一张王牌。
“这你别担心。”温定逸海派地拍拍孙弈的肩。“如果我爸连你都信不过了,他还能相信谁呢?”他可是在他家住了好几年的孙弈呢!
这么放心?熟人才最容易犯下性侵害案件,你懂不懂?孙弈不着痕迹地白他一眼,转头朝向温定娴发问。
“定娴,不跟温老师商量就下决定,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温定娴凑过来满怀希望的点头。万一让老爸知道她想搬出去住,那才糟糕!她那自觉有愧于她、对她保护过度的爸爸才不会答应呢!
“那就没问题啦!定娴,妳什么时候想搬过去?”温定逸拍拍双手。大功告成!
“可是……”温定娴咬着嘴唇,不确定的发问:“房租……”
“房租?”温定逸楞住了。对喔,他怎么没想到这点?不过……“孙弈,你觉得呢?”温定逸再次把问题丢给孙弈,他就不信他好意思收定娴房租!
“房租……呃……”真该死,他到今天才知道什么叫老奸巨猾!“这样好了,妳就帮我整理家务,烹调三餐,房租就免了,妳觉得如何?”唉!一着错手,满盘皆输啊!他为什么要认识温家兄妹呢?
温定娴偏头想了一下。反正职业棋士忙碌得很,三天两头就不在家,而且他每个礼拜还要拨两天参加研究会,这样子看来,她应该不会太忙才对……想到这里,她开心的笑了。“没问题!”
一抹甜美至极的灿笑毫无保留的出现在温定娴脸上,向世界宣告她正值韶华的青春,以及差可与朝阳相比拟的活力,而毫无防备的孙弈在看到这抹甜笑的瞬间,发现自己的心跳竟然不争气的落了拍!
这可能是个不祥的预兆!孙弈暗暗提醒自己。
就这样,各有所思的三名男女,在温家正牌的一家之主不在、小人温定逸当家作主的情况下,该分家的分家,该同居的同居,勉强算是解决了所有人的“房事”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