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宜庭一个人步出办公大厦,采娟声称要还有些公事要办,得留下来加班,她只好独自回家。
她转过一个十字路口,看见那辆眼熟的白色奔驰车停在路边。
何瑞麟自摇下的车窗探出头,招呼道:“上车。”
叶宜庭只犹豫了一秒,便依言上车。
奔驰车平稳的驶在平坦的大路上,何瑞麟理所当然的问:“你喜欢吃中餐或是西餐?”
“我有答应要和你一起吃饭吗?”叶宜庭反问。
“你没有,但我知道你有事想跟我谈,否则你不会这么听话的坐上我的车。”他说的非常有握,而且接近事实。
他彷佛能一眼看出她心事的事实,颇令叶宜庭懊恼。
“我不想在开车的时候谈论严肃的话题,那会令我分心导致危险,而且我饿了。”
何瑞麟独断专行的将车开往一家颇负盛名的的日本料理店,而叶宜庭不准备阻止他,她确实有话想跟他谈,而且她知道何瑞麟根本霸道的不会依照她的意愿行事。
可是,当她和何瑞麟独处在极富有隐密性的和式包厢里时,她不禁感到后悔,以及一丝慌乱。
在这不算大的空间里,叶宜庭过分意识到何瑞麟的存在以及他随时间散发出的男性魅力。
“我来过这里一次,味道挺不错。”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既然不知道你想吃中餐或西餐,索性试试日本料理。”
“谢谢你。”她决定尽量表现得自在些,淡淡的回以一笑。
他突然直接导入主题:“你想和我谈有关你升迁的事?”
他完全看出她心思的事实让她愤怒,愤怒他的犀利和自己的浮躁。
“为什么有这项人事调动?”她知道自己没有权利这么说,但却掩饰不了语气中的质询意味。
他不经意的耸耸肩:“就像我告诉邱副理的,你是前任总裁的机要秘书,你能帮我尽快的进入情况。”
叶宜庭有丝抗拒的排斥:“谁都知道你有一个最精练的傅之敬,而你何大老板做事又有自己的一套,我不觉得自己对你有多大的用处。”
“或许。”他坦白的令人生气:“但我不希望你继续留在邱以成的身边。”
叶宜庭一时无法做出反应,她一时无法确定何瑞麟话中的含意。
“那会害了他。”他突然说。
叶宜庭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害他?我已经尽心尽力在帮他,而且我相信,以成对我非常满意。”
何瑞麟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怀疑邱以成除了对她在工作上和满意外,是否还包含了其它。这令他心里有阵莫明其妙的不快。
“你会害了他。”他强调似的点头:“你让他完全依赖你,我甚至怀疑到他手上的文件,是不是都由你审阅,而他只负责签名,是不是所有重要决策全由你决定,而他只负责点头。”
叶宜庭讨厌他那极尽嘲讽之能事的态度,但却无法否认他说的有部分是事实,而且是一大部分。
“你是不是真是以成所想的,百般挑剔他?只因为你不甘心他是因为他父亲的庇护才坐上了副理的位置?”她怀疑的看着他。
“我承认我比较喜欢自食其力的人,但我也不会因为个人的喜恶,就随意抹杀别人可能存在的潜力。”
他不疾不徐的接着说:“我不是个能够勉强自己的人,如果当初我不想给邱以成一个表现的机会,那么即使是上帝,也无法让我把这个位置给他。”
何瑞麟澄澈、无辜的眼神让叶宜庭几乎不敢迎视,她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
“我等着看邱以成做出成绩来。”他戏剧性的顿了一下,直到衔接上叶宜庭的视线,才坚信不疑的接着说:“而我发现你是个最大的障碍。”
“你把我说的象外挡路的大石块。”她脸上的笑意冲淡了她话里的埋怨。
“你当然不是,”他码头友善的轻笑:“其实我真得很希望你来帮我忙,即使傅之敬再干练,我再有自己的一套,但我还是需要靠你来了解公司内部的情况,以及靠你提供旧客户的资料。”
何瑞麟不愧是个成功的企业家,她相信他也是个非常好老板,他能够在三言两语间,很诚恳的吹捧别人,使对方自傲于自己的重要性,继而心甘情愿的为他效命。
“对于你的调迁,你还有异议吗?”他很民主的询问。
叶宜庭轻松的笑道:“我真的还有选择的权力吗?”
他毫不迟疑的点头:“如果你说不,我会取消这个决议,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的为我做事,没有半分勉强。”
“我愿意。”她坚定的点。
何瑞麟满意的笑了。
他们象达成某种协议般,举杯互敬。
何瑞麟手指不经意的转动酒杯,眼光却专注的投注在叶宜庭的身上,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叶宜庭赶紧找话说:“其实以成……我是说邱副理并不是个胸无点墨的人,只是需要时间的磨练,你绝不会后悔给予他这个机会的。”
他不置可否,突然转变了话题:“你似乎不点排斥我?是因为你和邱家深厚的渊源吗?”
她不排斥他,而是怕他……她并不想对别人,甚至自己承认,但他有时候却真的带给她一种无可言论的压迫感。
而最令她苦恼的是,何瑞麟不仅是个很难让人忽视的男人,他更是个最多变的男人,她常常在以面对友善的他时,又会发现他眼底象迷一样难解的冷漠……甚至是恨意?
如果她诚实的面对自己,她必须承认,她是受他吸引的,但同时也害怕这份吸引力对她来说是致命的,会迷乱她的心,让她对自己毫无把握。
“我怎么会排斥你呢?”她故做一脸无辜:“你是我的老板,我巴结你还来不及。”
她这句玩笑话,却令他突然敛起脸上的笑意,他相当怀疑,她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实性?
或许,她在他面前一切表现都是在演戏,而且演的入木三分?
她看起来是那么该死的清新、可人,这一切只为了迷惑他?因为他多金?够资格成为她猎捕名单中的一个?甚至是最后一个?
很好,他毫无笑意的笑了。
如果叶宜庭企图捕获他,他一定会全力的配合她,因为那反倒使他的报复计划加速完成。
叶采娟在何瑞麟豪华的办公室门前来回踱步。
从门缝间流泻出的灯光显示,他还在办公室里;她祈祷他尽快出来,然后“巧遇”她,然后她会不着痕迹的邀他共进晚餐,来个愉快的约会……“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对她来说,不是个绝对不变的定理。她坚信女人也有权力选择,尤其是像何瑞麟条件这么好的男人,绝对够资格让女人拋却虚伪的矛盾,而主动出击。
至少,她可以替他、替自己制造点机会。
雕刻精致的双扇门终于被推开,一个挺拔的身影走出来,叶采娟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但当她看清他的脸时,所有的期待顿时化为乌有。
“你好,下班了。”她给了他一个勉强的笑容。
暗之敬点头回礼,发现自己很欣赏她今天的穿著,柔媚中不失活泼,完全表现出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孩该有的特质。
“不是早下班了,你怎么还没回去?”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她顽皮的笑道:“正准备回去,路过这里。”
“路过顶楼?”他轻挑眉毛,心情突然沉重起来。
叶采娟是个毫不懂得虚伪的女孩,她根本毫不掩饰她对何瑞麟的兴趣,此刻的她,就像是见到花粉的蜜蜂,对何瑞麟紧追不舍,只盼能引起他的注意。
在傅之敬看来,她异是飞蛾扑火,一种“自杀”性的行为。
何瑞麟声称不会刻意对伤害她,但眼前这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可能会因对他无望的痴迷而伤害了自己。
这或许并不干他的事,但他就是忍不住想阻止她愈陷愈深。
“我劝你没事最好不要在这里闲晃。”他一本正经的板起脸。
“为什么?”她不服的问。
“顶楼是本公司的重要之地,收藏很多公司机密,万一哪天机密走露,你会被当成嫌疑犯。”他故意恐吓她。
她根本不把他的恐吓当一回事,她关心的是另一回事。
她瞄了瞄何瑞麟的办公室,渴盼的问:“何先生还在忙吗?”
他摇头,“他早走了。”
叶采娟彷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所有活力和笑容完全被浇熄了。
暗之敬进一步刺激她,:“他现在可能正和某个漂亮女人,一起共度快乐时光呢。”
叶采娟忍不住恼怒的瞪他。或许教失望的是何瑞麟,但这个浇她冷水的“刽子手”,却是她发泄怒气的最佳对象。
“他是你『路过』这里的目的?”他问的有些多此一举,答案绝对是肯定的。
“那不干你的事。”叶采娟再也顾不得这个该死的男人在何瑞麟面前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气鼓鼓的叫道。
“是不干我的事。”他耸耸肩,完全同意她的气话。
他真得开始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管闲事?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
他无奈的叹气:“就算我多事吧,我只想告诉你,我见过太多象你这样渴求何瑞麟注意的女孩,我可以肯定,你会失望的。”
“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没了解我,凭什么否定我?”叶采娟异常不服气,或许她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但她自有某项迷人的特质。
“其实你真得很漂亮,而且充满了活力。”他认真的端详着她,遗憾的摇头:“可是他并不适合你。”
叶采娟沮丧的想。姐姐也讲过跟他同样类似的话。
暗之敬不理会她恼怒的瞪视,接着说:“或许我换个角度来讲比较适当,你很好,可是何瑞麟对你来说太老成了,就年龄来说,他起码比你大了十几岁,在你眼里,你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
他特意略过一个重要因素没提,她是叶宜庭的妹妹,而何瑞麟对叶宜许恨之入骨。
叶采娟有些嘲讽的怀疑,傅之敬是否和她姐姐串通过,为什么他们说的话都大同小异?
或许他们说的是对的,但凡事总有个例外,至少,何瑞麟的年龄还够做她的父亲。
“你不晓得爱情是不分年龄的吗?”她固执的强辩。
他反驳:“那是指在两情相悦时。”
她也反驳:“你怎么知道何瑞麟对我没感觉?或许他可能喜欢上我,只要你不再继续挡在我们之间。”
暗之敬真的感到非常无辜,这正所谓“好心没好报”。
“你讨厌我?”她盯着他问。
他诚实的摇头,其实他真希望自己能讨厌她,那么他就不会再多管闲事,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惹她反感。
“我才不相信,如果你不讨厌我,干嘛要处心积虑的一再打击我?”她质问。
他极无辜的摊了摊手:“我有吗?我们近日无怨,远日无仇,我干嘛没事打击你?”
“或许你不是完全针对我?”叶采娟以怀疑的眼光仔细的审视他。“只是……试图阻止任何女人接近何瑞麟?”
他微蹙着眉,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呃……你不想任何人分享何瑞麟的『关爱』?”她以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当他终于弄懂了她的意思,差点没给气得当场晕倒。
她竟然怀疑他“暗恋”何瑞麟!
“我象个同性恋吗?”他指责的瞪了她一眼。“我真不知道你那小脑瓜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歪念头!”
“既然不是吃我的醋,那你为什么一再阻止我接近他?”叶采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好,我告诉你。”他决定戳破她对何瑞麟不该存在的梦幻!“何瑞麟根本看不上你,我只是好心的不想让你自取胜其辱,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只落个花痴、倒追男人的丑名!”
“啪”的一声,叶采娟的这一巴掌打的又狠又准。
她已经怒火攻心,根本不管她打的是何瑞麟最接近,而且最大能影响他的得意助手。
这小妮子打人的力道绝不输给男人,傅之敬只觉得脸上一片灼热。
他原本是有些恼怒的,但看到叶采娟眼角隐含的泪水时,后悔的情绪立即取而代之。
“我恨你!”她迫不急待的想转身离去。
暗之敬想也不想的伸手抓住她,他只知道,他不愿意她在这种心情下离开他的视线。
叶采娟攸然转身瞪着他,以为会得到他毫不容情的回以一巴掌,但发现他只是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你想打我就打吧!”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反正你对我上的伤害,绝比不上言词上的大!”
暗之敬只能叹口气,这小妮子很懂得如何使大男人心生愧疚。
“我不打女人的,”他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显得有些可笑的话。“我只想问你,那天有没有收到我拜托工友老王拿给你的便当?”
“有,可惜我不吃牛肉的,我把它拿去喂狗了。”她没好气的说。
他现在才没心情去管那个便当的下场,他只想找个借口留住她。
“这是我的粗心。”他大方的承认错误。“这么说来,我还是欠你一顿饭。”
叶采娟真不知道她面对的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他真是这个公司盛传的非常精明干练的傅之敬吗?
“我不喜欢欠人的。”他提出邀请,“请你吃晚餐,吃什么由你决定。”
叶采娟只想离他远远的,她挑衅的说“面对你,我会食不下咽的。”
“不至于吧,”傅之敬试图表现他的幽默,“我长的虽然不比何瑞麟出色,但也有一、二个女孩子称赞我长得不差,至少五官端正。”
叶采娟一点也不想笑,毫不客气的说:“就算你是潘安在世,我也不想和你约会。”
“是吗?”这小妮子是他碰过的最难缠的一个,甚至比他在商场上的对手还要难缠。
“即使是为了何瑞麟也不肯?”他使出“杀手间”。
他并不想用何瑞麟的交情来迫使任何人就范,但却一心一意的想让她收回刚才那些侮辱人至极的话。
“什么意思?”叶采娟质疑的看着他。
“你不觉得接近何瑞麟应该你讨好我开始做起?”
他满意的发现,她的表情开始动摇了。
他更加把劲。“你也许还不知道,你不只是他的得力助手,还是他唯一的朋友,我自信对他还有些许的影响力。”
她不甚甘心的发现,他说得可能是事实;至少她可以从他身上探听出何瑞麟的爱好、动向。
“谢谢你的晚餐,我乐于接受。”她毫不犹豫的见风使舵,甚至对他强挤出“欣喜”的笑容。
暗之敬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生气,这小妮子太现实了,却现实的可爱。
叶采娟急忙奔进家门,也才刚进家的叶宜庭奇怪的看着行色匆匆的妹妹。
“我刚刚在巷口,看见何瑞麟那辆白色的车疾驶而过。”
“他刚刚送我回来。”叶宜庭答道。
叶采娟真忍不住哀叹起自己的霉运,如果她早回来一步,就能看到他了。
“我记得你很早就下班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叶采娟差点掩不住话里的质询意味。“我不记得你有提过要和他约会。”
“其实是凑巧,我一出公司就在门口遇上他。”叶宜庭倒了杯水,滋润了有些干渴的喉咙。
叶采娟真恨不得狠狠掐自己一把,如果她不自作聪明借口加班,而和叶宜庭一起离开,或许她想和何瑞麟约会的美梦就会实现了,即使还有姐姐这个“电灯泡”,也总比“牺牲色相”,勉强和傅之敬在一起好。
她忍不住要妒忌宜庭。“他约你?我印象不你好象不太喜欢他,为什么答应和他约会?”
他请我吃日本料理,不过那算不上什么约会,我们多半在谈公事。
“愉快吗?”
愉快吗?
叶宜庭不知该如何形容和他在一起的感受;何瑞麟是温文儒雅,谈笑风生,但他那莫测高深的眼神又透露某种讯息,那带给她一种无以名之的压迫感。
“谈不上什么愉快不愉快,就是谈公事。”她避重就轻回答。
“你现在是以成的秘书,和我们大老板还会有公事上的接触吗?”叶采娟刺探的问。
叶宜庭缓缓地耸了耸肩。“他想把我调到他身边帮忙。”
“为什么?”叶采娟的反应有些激动,她的第一个直觉是,何瑞麟将太多的注意力投注在宜庭身上。
“他认为我可以帮助他尽快了解公司情形,而且我跟了邱伯伯两年,可以帮他顺利的接替邱伯伯的职务。”叶宜庭据实以告。
叶采娟怀疑还有其它原因,她直视宜庭,提醒:“以成是少不了你的。”
“是啊。”叶宜庭显得为难。“所以我今晚试图请他取消这个人事异动。”
“结果呢?”采娟急切的想知道。
叶谊庭据实识告。
叶采娟怀疑还有其它原因,她直视着宜庭、提醒道:“以成少不了你的。”
“是啊。”叶宜庭显得为难……所以我今晚试图请他取消这项人事异动。〞
“结果呢?”叶采娟急切的想知道。
“我们的大老板说服我相信,我在以成身边对他非但没有助益,反而是种阻碍。他认为以成太依赖我了。”她无奈的耸肩。
采嬉满意的看着宜庭两头为难的表情,终于决定相信她自己也不太喜欢有这种转变。
“我想他说得对。”采娟笑了:“恭喜你,姊。”
她心里想的是,或许这意昧着,她将可以凭着宜庭,找更多的机会接近何瑞磷。
但……另一一种想法也在同时悄悄潜进她的意识申。
她小心翼翼的刺探道:姐,撇开身家、背景这些不谈,纯拟一个女人的观点来说,你想……你会有喜欢上何瑞龋的可能性吗?”
叶宜庭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不能理直气壮的说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他;只要是女人,很少能逃过他的魁力之网。
这个说法或许夸张了点,但其中确有几分真实性。
“为什么这么问?”问题是躲避回答的最好方式。“你的问题背后似乎另有含意?”
叶采娟干脆的招认:“我想知道你对他真实的感觉,因为我不希望将来我们姊妹为了他,变成情敌。”
即使采娟脸上带着顽皮的笑意,但叶宜庭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
叶宜庭不禁担忧得秀眉微蹙,没想到采娟这么快就对何瑞鳞放下感情,而且是异常的执着。
“我记得前一阵子有个成衣厂的小开在追求你?”她刻意岔开话题。
采娟耸耸。继而又露出-个孜孜的笑,“在何瑞还没出现前,觉碍他是还不错,可是一-跟何瑞麟相形比较,他就显得幼稚、平凡”
叶宜庭轻叹道:“我已表达我的看法,我不觉得你适合何瑞磷”
“姐,我已经长大了,这点,让我自己决定嘛。”叶采娟固执的追问道:“还没回答我,你究竟对何瑞磷有什么样感觉”。叶宜庭别有深意答道:〞我想我不可能故意去『招惹』他,他不是那种我能应付自如的男人。”
她的眼前浮现起何瑞麟那英俊得不可思议,却又显得孤傲、神秘的的脸庞。
“……今天最后一项活动,是晚上六点参加国际商业协会所举办的晚宴。”叶宜庭顿了顿,照例又问,“今天的行程安排的可以吗?”
何瑞麟几乎有些不甘愿的点头:“非常好。”
这半个月来,叶宜庭的表现好的教人无可挑剔。他必须承认,她是个尽职的好秘书,而不是个花瓶。
他又忍不住兴起那个念头,叶宜庭可以轻易的吸引住任何男人,她为什么要自甘坠落的勾引别人的丈夫?
“没事了?”她询问的看着他。“那我去忙了。”
在她正要跨出门前,他突然说道:“我昨天要你找的资料好了吗?”
其实,他并不急着要,只是极渴望挑出一件她可能还没完成的工作,来证明她绝不是十足的有效率,他知道他要的那份资料既繁琐又复杂。
但,他又失望了。
叶宜庭微微点头。“整理好了,要我现在送过来吗?”
“麻烦你了。”他极力不露出失望之情。
叶宜庭回到与他相邻的办公室,却发现邱以成在等她。
“以成,有事吗?”她有些讶异问。
“我想念你。”
“别开玩笑了。”她有些顾忌的看了一眼连接她和何瑞麟办公室的木门。
邱以成轻叹:“我想念你的工作效率。”
叶宜庭同情的看着他,他的秘书是个刚出校门,经验不足的新手。
“还好吧?”她给了他下人鼓舞的笑容。
他摊摊手,应该还算可以,小错不断,倒也没出什么大错。我的新任秘书战战兢兢的想求表现,却反而紧张的频出小错,我只好多费心的盯着她,再出别想你在我身边时那么轻闲了。
她发现,在他类似“抱怨”的话中,却带着颇为自得的成就感,叶宜庭顿时放心不少。
“有没有一种愈忙愈起劲的感觉?”她笑问。
他回以一笑。“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成就感,至少日子过得比较充实,但相对的,我的一些……就略有微词。”
“朋友?”她故意笑他,“是女朋友吧?”
他笑着更正:“是女的朋友。”
“何必在我面前遮遮掩掩,我认识你好久了,非常清楚你在女人堆中的功迹。”她取笑他。
“冤枉啊,那些真的是很普通的异性朋友”
“是吗?”她以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真的,”他突然变得一本正经:“我现在正渐渐远了那些朋友,最近总有一种想定下来的感觉。”
“好现象。”好静静地评论。
“我真得产生了想要成家的念头,努力的工作,娶个贤慧的妻子。”他专注的凝视着她,“我心目中理想的妻子人选,就是像你这种女人。”
他认真的表情,反倒让她不自在到极点。
她故意岔开话题:“邱伯伯、邱伯母还好吧?你知道公司最近比较忙,我应该抽空去探望他们的。”
“可不是,他们常常念着你呢。”他轻轻一笑:“不如就今天晚上,跟我起回家吃饭?”
叶宜庭还来不及回答,何瑞麟突然自他那头推开门,探出头来。
叶宜庭暗叫不妙。
何瑞麟见到以成,索性走了出来,他象终于逮到宜庭的小辫子般,得意不已。
“你忘了我等你那份资料吗?”他轻挑眉毛,质询的看着她。
“抱歉。”叶宜庭连忙坐回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他要的资料,递到他手上。
但他却不急着离开,转向以成;邱以成还他也不甘示弱的回视他,气氛异常紧张。
“邱副理,你找『我的』秘书有事吗?”
何瑞麟的神情、语气虽是不愠不火,但只有傻瓜才听不出他话中的强调之意。
有那么一剎那,叶宜庭担心的以为以成会沉不住气的反唇相讥,但他终于没有。
“没事。”邱以成随意的耸耸肩。
“对你的秘书满意吗?”何瑞麟侯是故意搔他的痛处。
邱以成才不愿上,“心平气和的”说道:“差强人意。”
他特意转向有些僵硬的叶宜庭,展露了一个异常亲密的笑容。“当然比不上宜庭,在各方面。”
何瑞麟立即反击:“我同意,而且相信长久处下来,我一定会发现叶小姐更多的……『好处』。”
叶宜许差点气绿了脸。
“我想我还是快回去工作,免得被冠上怠忽职守的罪名。”邱以成讥讽的说完,转身离去。
邱以成的离去教叶宜庭松了口气,但没想到她放心的太快了些。
何瑞麟站在她的桌前,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
叶宜许觉得委屈,她或许浪费了几分钟,但她没有耽误任何正事。
迎视着他那一无表情的俊容,以为他一定会因她的“怠忽职守”,而心满意足的好好数落她一顿,没想他开口时却是平静无波。
“邱副理临走说的那些话,是否意味着你今晚有约会?”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波涛汹涌。
叶宜庭有些防备的说:“我下班后的工作动向,应该不需要要向你报告吧?”
“当然。”他非常有风度的同意了。但另有下文:“只是我必须了解你有没有空,因为我希望你能陪我出席今晚的晚宴。”
叶宜庭有些郝然的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了点。
“一定得去吗?”想到要教以成失望,她些不忍,为难的问道。
他温和的一笑,“依你的意思,我从不喜欢强迫人。”
她宁愿他不要那么友善、民主,他霸道的态度才能激起她的抗拒之心,他现这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反而教她无从拒绝。
她试着解释:“别误会,我不是暗示你想强迫我,我的意思是,如果这是公事上的需要,我当然乐于全力配合。”
话一说完,她就感觉有些后悔,那反而显得她有欲盖弥张之嫌。
“我刚由美国回来不久,对台湾的商业圈不熟悉,他们也对我不熟悉,我只是想有你陪同前往,我或许会比较快进入状况,而且我需要靠你来认识我们『大新』有长久往来的客户。”
他说的非常有道理,而且他的要求也不过分,其实,这是她的职责所在。
“好的,我会告诉以成……我是说邱副理,我今晚不能过去探望他父母了。”她试探性的给了他一个乐意的笑容。
他毫不吝啬的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