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是上天对她多年的无能为力所做的补偿,事情进展之顺利,让白蝶儿深怕仅仅只是一场美梦。
她逃离了,真的逃离了那个傀儡一般的人生,而美妙的事并不仅于此。
她那一双早报废的、不良于行多年的腿……
“喂喂,妳要试着动一动啊!”不耐烦的催促声扬起,月午星停下漫天飞舞的软鞭,气鼓鼓的看着神游太虚的她。
水汪汪的眼睛眨了两眨,看着他……
因为心境上的完全不同,短短几日,那个活在封闭世界中的白蝶儿并不存在,现在存在的人,是一个满足的、试着拥抱新生活的白蝶儿。
这样一个得到新生的白蝶儿,对着这个总是气跳跳却是面恶心善、带给她崭新人生的人,因为他,看着他,娇颜反射性的露出好无辜、好甜美的笑。
俊秀的女圭女圭脸僵了僵,几不可见的微微涨红,然后,表情更加凶恶,“笑什么笑?我是叫妳练习,不是叫妳笑。”
真的就差没有龇牙咧嘴了,但堪称秀气的女圭女圭脸并没什么显著的效果,至少,在白蝶儿的心中,那些凶狠恶气的样子全只是装模作样而已。
她已经看穿他了,真的。
打从他把她捡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很清楚的知道,他这人跟纸扎的老虎没什么两样……而纸老虎还是他的第二重伪装而已。
第二重,是的,就是第二重。
她发现,她的救命恩人很奇妙,习惯性的会用俊秀可爱的外貌假装自个儿是无害的猫儿,但其实在温良无害的假相下,他的脾气并不顶好……这是第一重的伪装,装成温文儒雅、谦和良善之人。
但有趣的是,在第一重假相下的他,那个看起来暴躁,老像个爆竹一样爆来爆去的他,那份凶恶却也不是真有什么实质的恶意,至少,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感受到。
也许,他的样子做得十足,声音也放得很大,可以嚷得很凶,像是要吃人一样,但真的就像是纸扎的老虎,看起来吓人,但也不会怎么样。
包甚者,在他显露出他暴烈的那一面,显得气急败坏的时候,解析他言语下的真意,他其实是出自于关心与在意,只因为心急,而显得气急败坏。
多么矛盾的一个人呀!
在那温雅和善的假相下,隐藏着火一般的烈性,然后这烈性之下所隐藏的真实心性,却又矛盾的藏了一副滥好人一般的好心肠。
想不通他怎会有这样矛盾的性格,但已认定了,滥好人,真的,她觉得在重重伪装下的他,本质很简单,就是滥好人,脾气比较爆躁的滥好人一个。
就像是捡她回来的那一天,他明明不信她的话,什么受到惊吓而忘了所有事的说词,但他嘴里念着念着,也不敢真丢着她不管,转过身就一走了之。
之后,他不但带她回来,收容了她,紧接着在一番自以为她没听见,但实际上异常大声、让她听得一清二楚的激烈讨论中,一旦明确的画分出照顾她的归属权后,他即使明显不甘,可也是很认分的接手照顾她的工作,关照着她的起居饮食。
不仅仅是如此,他还不知从哪儿得来名医的诊方,宣布她的腿有救,之后,他视医治她的腿为己任,每天都会押着她做复健的工作……当然,他嘴上是不会老实的承认,只说是他“刚好”这时间要练功,“刚好”可以看她复健。
可以举证的事情太多太多,那已经不单单只是“感觉”的问题,而是他所表现出来了,就是一个滥好人的行事模式。
对这样滥好人个性的他,即使他三不五时就一副气跳跳又暴跳如雷的样子,她想害怕,却是无从害怕起。
包甚者,她其实觉得有趣,每当他气得跳脚,又开始气急败坏的时候……就像眼前这样……他明明是很关心她复健的进度,可是偏又要假装是在练功,但连她这种不懂武功的人都能发现他分心的很严重,练功?哈,骗鬼去吧!
觉得好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白蝶儿一看见他就觉得分外的开心,是一种没道理的心安又让她能完全放松,而且还让她打心底觉得愉快的感觉。
原本见到他就觉得开心,加上这会儿他又是跳豆一样气鼓鼓的可爱模样,让她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还笑?”月午星瞪她,“别光是靠荣玉帮妳捏腿,虽然说,活络血脉也是很重要的,但妳自个儿也得试着动一动才成。”
荣玉,是坐在小凳子上帮白蝶儿揉腿的小泵娘,前两天在路上卖身葬母,凑巧让月午星看见,就顺便带了回来,正好可以帮忙服侍行动不便的她。
瞧,又是一个颐便跟凑巧,她真好奇,他这滥好人的人生中,到底有多少个的顺便跟凑巧。
“又发呆了,妳怎么老是在发呆。”见她再次出神,月午星恼得想抽鞭子。
他火大,她毫无所觉,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般,答非所问,“你说,这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月午星怔了怔,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搞什么,我在跟妳说话,妳却在发白日梦。”
“不是。”咬唇,真的流露出迟疑之色,“我只是在想,我的腿真的有救吗?”
“妳怀疑我?”月午星瞪她。
贝齿咬上樱唇,流露些许的迟疑,“我只是不相信我有那样的好运气。”
她想说的,并不单是指她的腿而已,还有眼前一切的一切,她实在不敢相信她能有这样的好运,真的拥有一份新的人生。
“信心!”突如其来的大喊,月午星进行信心喊话,“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信心,对自己有信心,什么事都能做到,再说,就算妳对妳自己没信心,也要对我有信心,我说妳腿有救,就是有救。”
他喊得很大声,气势十足,换来她一脸稀奇的目光,有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你先前说的名医,就是你自己吗?”
“当然不是!”他白她一眼。
“那你怎能如此肯定?”她真搞不懂他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
月午星的耐性已经完全被磨光,只问她一句,“妳到底想不想走路?”
“想。”这答案,只有一个。
“那妳就听话,好好的练习,不要再问了!”简直要让她给气死。
“好啦!”总算肯老老实实的响应一次他的问题,闭起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按照他所教的,开始冥想双腿能动的模样。
见她总算肯专心好好练习,一肚子火突然消掉的月午星只觉得无力。
就像是拉到极致的皮线突然放松一般,整个人疲乏无力极了。
不行不行,大爷得喝口水,休息休息去。
不然哪来的气力再战江湖……呃,没那么严重啦!不就是个问题多多的小女子而已……唉唉!扪心而论,这个“而已”还真不是普通的难缠啊!
唉~~
几乎是月午星前脚一走,状似专心练习冥想的白蝶儿便睁开了双眼。
看向泡在药水中的双腿,她实在不太相信,这样泡泡水,再加上按摩,真的能让她重新拾回行动能力。
“啊!小姐,我来就行了。”没想到她会加入按摩的工作,安静的荣玉吓了一跳,连忙制止她。
“别唤我小姐,我不是什么小姐。”白蝶儿第无数次想更正荣玉的观念。
“这怎么可以!”荣玉一脸惊慌。
“怎么不可以?”白蝶儿觉得莫名其妙。
虽然说,她自小便是金枝玉叶,几乎可以说是让仆佣们捧在手心里给服侍大的,但她很清楚现今的处境。
现今的她与荣玉是一样的,同样都是让月午星好心收容的对象,只是她的时间较早,而荣玉两天前才来。
除了时间上早晚的问题,两人立场相同,哪来的阶级之分?
白蝶儿有自知之明,并不想占荣玉的便宜。
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这荣玉却一直当自己是她的丫鬟。
“妳不用以丫鬟自居呀!”她不懂,深感过意下去。
“小姐您千万别这么说。”荣玉惶恐,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惊惶,“圣者大人好心,收容荣玉,让荣玉来服侍您,这是荣玉的福气,如果荣玉哪儿做不好,小姐说一声,荣玉马上改进,请不要赶荣玉走。”
见她惊惶到哽咽,白蝶儿傻眼,没想到会换来这样激烈的反应。
“那个……”她试着讲理,“我并不是什么小姐。”
“不!您只是伤了脑子,不记得自己是小姐而已。”前两日才被领进门的荣玉异常坚持。
同样有着自知之明,那份太过出众的气质让荣玉坚信她的富贵出身,自然而然的不敢造次,妄想以平辈相处。
“就算我过去曾经是,但眼前也不是。”白蝶儿再次试着讲理,“再者,就算我是哪门哪户的小姐,妳也不是卖身的丫鬟……”
“小姐,等您恢复,双腿能走的时候,就不愿意收容荣玉了吗?”
见她红了眼眶,白蝶儿再次傻眼。
“圣者大人带我回来,就是要服侍小姐的,如果小姐不要荣玉,那荣玉……荣玉……”讲到没有未来的未来,不知该何去何从的荣玉急得掉下了眼泪。
投降,完全不明白她的结论是怎么跑出来的,白蝶儿只能投降。
“别哭了,我不会丢着妳下管的。”保证的同时,务实的脑袋瓜子已经开始在想,日后该怎么安置这个小丫头。
“真的吗?”含着眼泪,荣玉惶惶下安。
“真的,日后妳就跟着我吧!”脑中的计画可行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五,白蝶儿慨然承诺,正式收下这个小丫头。
“太好了,荣玉能跟着圣者大人跟小姐,真是太好了。”小泵娘破涕为笑,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安心。
白蝶儿这样的结论有些奇怪,觉得该提醒一声,她眼前也只是一个暂时被收容的过客而已,怎么会把她跟月午星摆在一块?
尤其是,怎么讲得一副要天长地久混在一起似的?
真的该郑重澄清,不过讲这问题之前,得先问一下--
“那个……”一脸迟疑,这一件事原先没注意,但荣玉开口闭口的圣者大人,让她无法不好奇,“月午星他到底是身居什么宫职?为什么妳要叫他大人?朝廷里,有『圣者』这种官吗?”
问题才刚问出口,荣玉那清秀的小脸上很是精采,先是一脸震惊,像是不明白,怎会有人问这么愚笨的问题,但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见震惊撤下,换上一脸的释然。
“小姐失去了记忆,也难怪您不知道了。”荣玉很好心的说明:“圣者大人是大家的尊称,其实正式的官职名称是四方行使,午星大人正是镇守我们南方的使者。”
“……”没开口,但白蝶儿不解的表情很是明显。
“不明白吗?”荣玉见她茫然,很努力的补充说明,“就是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四位使者,午星大人是我们南方的守护者。”
守护?
要守护什么?
白蝶儿一头雾水,听了也是不明白。
失忆虽然是装的,但过去封闭的日子,她像个菩萨一样的被供在深闺中,接触的人除了至亲跟少数的佣仆,再无其它。
在那样的人生当中,她所能面对的除了书本就是无数的景仰跟希冀,没人能陪着她聊聊天、说说话。
因此,她对世俗生活的常识形同于零,她从不知道什么四方行使,更不会明白,月氏一族在天下人心目中的特殊地位。
荣玉见她似乎还是不明白,只好再举例,“就好比哪里出现了山精鬼怪,都是得让行使大人出面解决,或者是哪里举办迎神会,也需要行使大人主持,为大家祈福,大概就是这一类,总之,是守护大家的圣者大人。”
“哦……”拖着长长的语音,白蝶儿似乎是明白了,“就像是章回小说中的,收妖祈福的道士?”
荣玉愣住。
道士?!
把闻名天下的月氏族人,特别是官拜四方行使的圣者大人比成道士?
想反驳,但想想……感觉好象有点像,可实际上也不完全是那么回事……偏着头,荣玉实不知道该怎么说得更明白,好区分出道士与月氏族人的不一样。
“那个……这问题还请小姐直接问圣者大人好了。”荣玉哭丧着脸放弃。
她已经尽力了,也试着说出她所能想到的最贴近的说明,对于这些一般人该知道的常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得更明白才好,只能放弃。
“小姐可以直接问圣者大人,要不然……”另外想到一个好办法,荣玉咧嘴笑道:“等您的记忆恢复的时候,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恢复记忆啊……”微笑,有些心虚的那种。
“是啊!只要等小姐恢复记忆,何止是圣者大人的事,连你们之间的那些甜蜜的往事,也都会跟着一起回来。”清秀的脸蛋上直闪着梦幻的光辉。
“甜蜜的往事?”水汪汪的大眼睛响应不明所以的波光,“我跟他之间?”
小丫头笑嘻嘻的直指道:“虽然圣者大人没说,但荣玉知道,你们两人的感情很深,说不定还是青梅竹马或指月复为婚的未婚夫妻。”
“啊?”即使是呆滞,人美,呆起来的样子还是那样的好看。
“真感人,不是吗?”荣玉一个人想得很乐,“即使小姐遭受意外,双腿不良于行又失去了记忆,但圣者大人不离不弃,虽然脾气是坏了一点点……”
怕得罪人,赶紧强调,“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
白蝶儿因为太吃惊,哪管它是一点点还是多多多,而满眼爱心型的荣玉直接误认那份吃惊,只当她是被人说中心事,正在吃惊与害羞。
“虽然圣者大人的脾气是坏了那么一点点,但那其实是因为他太关心、太在意小姐的关系,不过话说回来……”捂着心口,小丫头脸上的梦幻光辉闪亮得快要能刺伤人,“虽然小姐您丧失了记忆,但在您的内心中,对圣者大人的感情也是从来没有断过,每次看见您对圣者大人笑……”
“笑?”白蝶儿不懂哪里出了问题,“我平常也会对着你们笑呀!”
“那不一样!”小丫头很认真的分辨,“平常的时候,小姐也会对着我们笑啊!但那是小姐为人客气,所以是客气的笑法,以礼貌性居多;可是对圣者大人的笑就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那是一种打从心底觉得开心的笑容,很放松、很甜的笑容,证明了,即使您现在失去了记忆,可是那份感情还是存在于您的内心之中,让人看了就……就……”找不到形容词,小丫头放弃,“总之,荣玉每次看了,都觉得好感动喔!”
哑口无言。
此时此刻,面对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言论,白蝶儿只能哑口无言。
不然,她还能说什么呢?
本噜咕噜,苦茶像开水一样的灌下肚。
可怕的苦味一路蔓延,引起的战栗感紧缩起方才弹性疲乏的神经,毁天灭地的味道还没从嘴里散去,月午星已觉得精神百倍,有如一尾活龙。
但活龙的状态,在一想起那个温温吞吞,做事慢半拍的女人身上时,顿时又委靡了一点点。
说到那个失去记忆的女人啊……
叹气,月午星再倒了一杯苦茶,仰头猛灌下肚。
实话说,他真的没有形容词可以来形容她,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
他一直就知道他的脾气不好,这事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而平日里,因为职责之所在,他总是尽量的克制。
在长年的训练后,他敢夸口,鲜少人可以见识他的真性子,也因此,只要让他气到失去理智,脾气整个冲上来的时候,那种爆发力,因为跟平日温和的模样相差太远,强烈的对比总是会吓到人。
据说,他生气的时候,骂人的狠劲是挺可怕的,因此,亲近他的人都很不乐意见他生气的模样。
长年下来,他一直以为,他抓狂时的样子是很吓人的,但偏偏,偏偏现在就出现这么一个不把他火大当一回事的女人。
每回,当他耐性全失,忍不住破口大骂时,那双泛着水光的漂亮瞳眸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对他露着甜甜的笑,好象把他当成耍把戏的,让他更是火上加油、气上加气。
但偏偏,她就是吃定了他,还是好甜好甜的笑容,一点也不把他的火气当一回事,简直是……简直是……简直是要气死人不偿命!
苦恼,那抹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甜笑让月午星感到很苦恼。
饼去从没想过,要怎么面对一个完全不怕他、摆明吃定他的人,这让他苦恼,而当中,更让他感到奇怪与不解的,是他渐形薄弱的修养。
在遇上她、收容她之前,经由长年的训练,他以为自己的修养已经有变好了,至少,平常的时候他都能完美的掌控住他的情绪。
但见鬼的是,这样长足的进步一碰上她之后,也不知怎么回事,没有理由的,它就这么自动瓦解掉,让他极容易动气,显露出他压抑多年的坏脾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苦思,他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蓦地,突如其来的振翅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窗外,一只白色的鸟儿拍着翅膀,等月午星开了窗,拳头大的鸟儿毫不怕生,直直落入他的掌心。
并没人看见这一幕,那只鸟儿在碰触上他掌心的那一瞬间,倏地失去了踪影,只见月午星的手掌心多了一只燕型纸鸟,还有一方纸笺。
“写了些什么?”
“没什么,说官弟人有些不舒服,行程会耽搁几天,再来就是说到,腿疾的复健绝对不可操之过急……”月午星愣了一愣。
突然想到,谁在问话?
回头,看见该在城镇中寻物的两个人,很是诧异,“这时间,你们怎么回来了?”
“南平县就那么大啊!”符司巳两手一摊,表情无奈。
“接连几天,这南平县城的古玩店、当誧、银楼,可能出现七宝灵珠的所有地方,我们都找过一遍了,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南平这个地方也没有……”皱眉,月午星表情不解,“没理由一点线索也没有,先前之丞曾来信,说他占了一卦,表示我们很有机会找到灵珠,因此特地来信,要我们多注意一些。”
“但也没说一定是在南平啊!”司巳不得不浇个冷水。
“神官大人的卦一向神准,也许指的是我们下个要去的城镇?”司未推测。
“但上回出现这样的卦象,灵珠确实很快就出现了。”还是很不解。
司巳、司未很清楚,他所指的那一卦,对象是同样位列四方行使、奉命驻守东方的月卯星。
“真好,东圣大人那边可以找到一颗。”多年来的一无所获,符司巳忍不住靶叹。
“为官少爷续命的灵珠,现在还差四颗,那四颗真不知道要上哪儿找?”符司未想盘算,却无从盘算起。
“别担心,既然之丞占出了卦,我们一定能找到的。”月午星习惯性的来场信心喊话,“信心!知道吗?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信心,我们该对之丞大哥的卦有信心,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有信心当然是很重要啦!但司巳像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为人下属,为主子分忧解劳是很重要的工作,“刚刚进来时,就看少爷一脸苦恼,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未也没忘了这件事,“是啊!我跟巳看了一会儿,少爷哀声叹气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属下表现出的贴心跟关怀之意,月午星心领,但是没办法回答。
要他怎么回答呢?
说他被那个失去记忆的女人搞得方寸大乱,让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吗?
呿!别闹了。
这种事,打死都不能说。
在司巳、司未等待的目光当中,月午星快速的想着话题,想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候,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三人同时神色一凛--
“妖气?!”异口同声,表情也同样的诧异。
没时间让他们细想可能性,就在下一瞬间--
“啊~~”
尖叫,很凄厉、很可怕、就像是看见鬼一样的尖叫声在屋宇的那一头扬起。
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