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睁开眼让我看看。”
化妆师后退两步,微瞇着眼,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望着汐雅。
她穿著珍珠白的新娘礼服,端坐在化妆台前。蕾丝织成的花办层层包覆她粉女敕的胸口,颈上系着一朵盛开的栀子花,垂落的白色缎带随身体摆动,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
“关小姐,妳真是太美了。”
不只是化妆师满意自己的杰作,每个来过新娘房见过她的人,都忍不住发出惊讶的赞美声。
睁开眼的汐雅,失神的望着镜中的自己。
这动作她再熟悉不过了。
饼去三年来,她不知道扮过多少次新嫁娘,伪装数不清的喜悦面容;婚礼的开始与结束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她从来也没有期待或是紧张的感觉。但今天却完全不同。
她坐在这,忐忑不安的心跳比第一次出任务还紧张。她也承认自己手足无措,甚至对下一秒钟该做什么,都毫无概念。
于是她闭上眼,试着缓和这随时可能会让自己出糗的情绪。
渐渐的,她脑海浮现一个热闹的宴会场景。
那不是今天的婚礼现场,而是三年多前,她和羽顤初识的晚宴。
她看见自己放着宾客和朋友不顾,不断找借口上前与他攀谈。她的积极、主动,让一向低调的羽顤顿时成为宴会的焦点。
那时,羽顤总对她板着脸。笑少,连话都少。
虽然朋友都劝她保留一点面子和尊严,不要对这种自命清高的男人示好,但汐雅根本控制不住,因为她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爱上他了。
羽顤愈是冷漠,就愈激起她追逐的好奇。
不知是老天故意开玩笑还是两人注定有缘,晚宴结束没多久,羽顤就接到一项保护遭恐吓绑架案被害人的任务。
羽顤临危受命来到那人家中,进了客厅才知道被保护人是汐雅。
他刚开始极为排斥,但在唐sir的坚持下,他只有闷着头继续做下去。
至此,两人几乎二十四小时相处在一起。羽顤也因这巧合,才对她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进而爱上了她。
虽然关汐雅出身名门,又是大财团的独生女,骄纵任性难免。
但在父亲的保护下,她从未涉及商场险恶的争斗,就像是朵娇贵的姬百合,直率、天真、单纯得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疼。
羽顤是个正常男人,面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想到这……汐雅突然想起什么的起身,刚好看到新娘房的门被推开,穿著一身墨绿西装的柏元铠神色愉悦的走进来。
“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等元铠一走近,汐雅立刻抓住他的手,小声说道:“我好紧张!”
“紧张?”元铠忍不住笑。“经历多少生死关头妳眉头都下皱一下,这种场合还会难倒妳?”
“唉呀!那又不一样。”汐雅撩起长长拖曳的裙襬,走到窗前。
元铠跟过来,轻按她的肩说:“告诉妳一个秘密。我刚从外头进来,妳的新郎比妳更紧张呢。”
“是吗?”汐雅转过身,像是找到救兵般松了口气。“羽顤他也会紧张?”
“怎么不会?一个男人能娶自己深爱的女人,光是开心就让人寝食不正常了。更何况你们俩经历了那么多的危难,这份幸福得之不易啊。”
“元铠,谢谢你。”汐雅不仅握着他的手,更张开臂,给他一个感谢的拥抱。
“对了,我听说你们要到欧洲去度蜜月,准备去多久?”
“不一定。”汐雅松开手,走回梳妆台前,准备让化妆师戴上头纱,“我将公司交给堂弟管理,这儿……已经不用我操心了。”
元铠点点头,听着她往下说:
“之前,羽顤为了我曾计画要转换新环境,他为我付出这么多,我想我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
“为了幸福的未来,值得。”元铠赞成的说。
这时,门外传来了婚礼开始的乐声。
周围的人纷纷开始兴奋的鼓噪,元铠牵起她的手,送她出了房间。
“接下去的路,妳自己要小心地走,有羽顤陪着妳,我很放心。”
“谢谢你,元铠。”汐雅热泪盈眶,感激的望着他。
“去吧。”
汐雅转回身,一步步朝着幸福的彼端前进。
她慢慢穿过拱门,穿过玫瑰花编成的花廊,走向红地毯那端的男人。
她之前不解为何自己一想到羽顤,不但头疼心也疼,现在她懂了。
就是这个男人--所有身心的痛、甜蜜的折磨都是因他而来,他的进驻、离开,他的凝视、漠视,他的喜怒哀乐、爱恨嗔痴都紧紧牵引她所有的思绪。
她爱他。
包愿意倾注所有生命,给予、满足、守候着他。
羽顤侧身,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的接近。
迷人的笑盈满嘴角,他看起来神采奕奕、英挺帅气。但在汐雅走近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里,他却因为紧张,不时伸手去确定口袋里的戒指是否还在。
汐雅一见他这慌张的神情,立刻绽放甜美的笑。
随着婚礼的乐声,汐雅缓步来到他面前。羽顤上前一步伸出手,将她牵到自己身旁,紧紧相依。
牧师为两人的爱情做了见证。
在宣布他们结为夫妻时,羽顤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她紧抱进怀里,深深吻着。
按理说,他们应该相偕走下台阶,到教堂门口拋出花束,然后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离去。
但羽顤等不及了。
为了今天……为了拥有她,他已经等了太久。
他不要再跟任何人分享她。
他要自私的独占,全然的拥有她。
于是羽顤捧起她的脸,完全不顾牧师在身后说些什么,深深望进汐雅的眸子,轻声说:“跟我走。”
汐雅眨着眼,没有疑问,只是微笑的点点头。
下一秒,当羽顤紧握她的手,她立刻用另一只手撩起裙襬,朝着幸福的彼端奔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