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绢一路跟着易霈,走进下榻的房间。
竹春堂为了礼遇这位远从北海道过来协助的高手,特地承租了东京最高级的五星级饭店供他休息,他被安置住在第三十二层,而整个楼层仅有五个套房,提供客人足够的安静与宽广的空间。
一进门,触目所及的便是浅绿色系的地毯,间杂着米黄色的墙饰,整间套房至少有六、七十坪,在空问的处理上采用开放、可变化式的隔间装潢。
易霈随意将大衣丢在玄关的小椅子上,直朝着酒吧走去。
庞绢一踏近房内,视线便马上集中右方的大床上。
那张床实在大得不像话,在上头横摆了四个枕头之后,还有剩余的宽度,而长度也较一般西式的床还长,大概是为了让高壮的易霈能够睡得较为舒适。
这张床足够能容纳四、五个人同时睡在上头!
这就是她即将与他共躺的床,当这个念头浮起,她的脸倏地涨红。
易霈手中拿着两个空酒杯与一瓶红酒,走回她的身边。
“你不热吗?”
看见庞绢慌忙的想月兑掉大衣,易霈放下了酒瓶、酒杯,双手伸到她的领口。
“来,我帮你。”
他站在她的面前,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在同辈里高人一等的她,与他相较之下,显得十分娇小,他的手指长而健壮,关节处因为常年打斗而略为突出,充满了男性的力量,但他的动作却是十分温柔与细腻,令她联想起刚才他碰触她的暧昧感觉。
他不疾不徐的解开她的钮扣,让大衣倾势滑落至地毯,看见黑色礼服有如皮肤一般紧贴在她的身上,随着她的呼吸,轻微地上下浮动。
轻薄的黑色丝绸下是一层近乎透明的白色纱质布料,为了展现她迷人的身段,设计师特别在外层设计出无数个密密麻麻的小洞,让白纱从底层衬透上来,在她的胸短处形成一朵含苞初绽的杜鹃花。
易霈看出设计的巧思,指尖随着镂刻的线条,在她的身上缓慢的舞动。
“为什么干这一行?”
“家里需要。”这个答案其实十分接近实情。
易霈冷哼了一声。
“酒店里的标准答案,一百零一个理由都是这个。”
“信不信随便你。”她耸着肩回答。
“杜鹃?你一出道就取了这个名字吗?”
她微薄的衣料根本抵挡不了他的触模,隔着两层纱质布料,她仍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指尖滑动的路径。
“从一开始就是。”她的声音有些轻颤,抬头凝望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些微的不安与惶恐。
“是杜鹃鸟?还是像你身上穿的这朵杜鹃花?”他的指尖已划过花的外廓,转而描绘托住花朵的小枝干。
“是杜鹃花。”随着他的指尖往下滑动,她的身体已不断地发出警讯。
“白色杜鹃花……很美的意境,就像你的人一样。”话语一歇,他的指尖到达了枝干的底端,依照设计师的巧妙安排,正好落在她两腿之间的下月复处。
他的指尖在那一点镂空处逗留,虽然没有刻意的施压,但庞绢却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月复部窜升上来,红透了她细白的颈部。
他将她身体的变化收入眼底,眯起眼睛说:“你说你出道了三年?”
庞绢点点头,记起自己在酒店里撂下的豪语。
“我还记得你说,出道三年,该会的也都会了,是吗?”
他的手挪到她泛红的颈部,抚着那个完全无法掩饰的证据。
“那怎么还学不会控制脸红呢?”他略带质疑的盯着她,却也没有期待她的回答。
他们两人沉默地对望,庞绢则在脑中思索该如何进行下一步,她知道时间已经愈来愈紧迫,再也不能迟疑!
她将手伸到背后,想拉开礼服后面的拉链,但却被易霈阻止。
“不要急,夜还很长!”
他侧过身,倒了一杯酒给她。“喂我喝酒。”
她接过酒杯,丰润的红唇抵住杯缘。她看见他的眼眸渐渐变得暗沉,知道他对她并不如表面上的冷静自持,所以,她开始像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玩起诱惑的游戏。
她的舌头先顺着杯缘轻轻舌忝着,在他灼热的注视下,她微启双唇,浅酌了一小口,然后嘴里含着沁凉的液体,踮起脚尖靠近他,一只手搭在他的脑后。
易霈缓缓的倾身靠近,微斜着头与她的唇瓣相接,她微微的张嘴让液体从唇缝中渗出,他则像个小孩般的吸吮她,饥渴得如同在吸吮母亲的女乃水。
温热的酒流入易霈的喉中,燃烧了他的整个人,他使力用唇抵开她的唇。
他的舌在她的嘴内翻转舌忝舐,彻底地洗净她,冲撞的动作如同男女交欢的韵律,让她的唇瓣因摩擦而更显得丰润与红艳,身体也无端地燥热起来。
他在她濒临疯狂边缘时停了下来,不再掩饰眼里的激情,粗嘎地说:“夜还很长。”
他将手指伸进她的酒杯里,浅沾着酒液滴到她的耳后,再顺着耳背滑到颈动脉处。
冰凉的酒液滴在她微微发烫的肌肤上,温温地散发出香醇的酒味,他伸出舌头,沿着酒滴的路线舌忝舐,将她柔细白女敕的肌肤当做下酒的精致佳肴。
“好甜的酒。”他的鼻端触碰她的后颈,轻轻地摩挲她的颈侧。
“嗯!”她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舌忝吻,当他用牙齿轻啃着肩胛骨时,她犹如被电击般轻轻抖动。
“你在发抖?”他两手抚模着她起了小绊瘩的修长手臂。
“只是有……点痒。”她撒着谎,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身体已经被他唤醒。
他虽然心知肚明.但并没有拆穿她。
“是吗?原来你的身体这么敏感,也难怪你常常去脸红。”
他以同样的手法用酒与舌头洗净她另一侧的肌肤,慢条斯理地玩弄着她的感官——他的前戏就像是对待处女般的耐心。
易霈不是个笨蛋,他知道即使她看起来再怎么年轻,再怎么容易脸红与稚女敕,任何踏进酒店的女孩都不可能还保有纯真,但他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月兑光她的衣服,将自己的灼热马上埋入她的体内?
她的感觉对他而言是重要的,因为,他有预感今天晚上绝对不是他俩的唯一一次。
他想用所有的方式会细细品尝她的身体,感受她对他每一个挑逗的感觉。“告诉我,除了酸,你还有什么样的感觉?”
“热热的。”
“哪里热?”
“全身上下,尤其……”她偏着头,让他的舌头能扩及更广的范围。
“尤其什么?”
“这里。”她实在羞于启口,只好怯生生地捉住他的手往她的下月复部模去。
当他触模到她的底裤时,他沙哑地笑了,因为她的身体已经渗出湿润的热情。“不要这么快,杜鹃,我说过了,夜还很长。”
易霈起身将她抱到床上,拉起丝质被单盖住两人,他将她拥进怀中,低头亲吻着她的头发。
她柔顺地依偎在他胸前,他可以感觉到她眨动的睫毛。
大概是因为过度的疲惫,他的眼皮渐渐沉重的垂下来,他低声地问:“杜鹃,我想你欠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庞绢思绪紊乱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又打了一个呵欠,神志愈来愈不清醒。
“为甚你……出道三年,还未经人事?”
已经成为女人的认知让了她的鼻头为之一酸,泪水盈在眼眶内,她含糊地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你错了,对我来说……这很重……要的……”
“为什么?”她很轻很轻的问。
他完全合上了眼睛。
“因为……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寂静的沉默告诉庞绢,他已经沉睡了,泪水终于滑落她的脸庞。
胸贴上的药剂的确有效,只不过,晚了一步。
如果,她刚才不是那么沉溺于他的挑逗……
如果,她刚才要是能坚持先月兑下衣服。让他尝到胸贴上的药就不会失去了纯真。
庞绢坐起身,低头看着身旁沉睡的男人,她轻轻抚模他细柔的头发,让发丝滑过她的指缝——这是她的男人,至少,今晚他是。
等到天一亮,他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之后,他一定会恨她一辈子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这是最后一次这样看他了,她想将他的面容刻划在心里。
因为,他是她的第一次。
为了哥哥及飞龙堂的安全,她可以承担起这个牺牲,现在,她真的是一个大人了,虽然成年礼还没到,但今晚,她已经在他的见证下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对于这个带领她跨越女人界限的男人,她的感觉是既复杂又矛盾,她只希望这辈子不要再见到他,就让所有纠缠的感觉随着时间而淡忘吧!
微光从窗户缓缓渗了进来,庞绢终于起身整理自己,拨了电话出去,五分种之后,敲门声响起。
庞绢最后一次审视着房间,视线落在熟睡的他的脸上,她依依不舍地看着曾经她身上流连的双唇,毅然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唐妈焦急地在门外探头,当她看见庞绢毫发未伤的出现时,才松了一口气.
唐绢垂着眼,不敢看她。
“对不起,不小心睡着就忘了时间,我们赶快走吧!”说完,她拉着唐妈便要往外走,但唐妈却往相反的方向前进。
“等等,我还没布置场地哩!我们要让现场看起来逼真一点。”唐妈一脚踏入门内,眼尖的她扫过一室的凌乱。
桌旁翻倒的酒杯、地毯上被酒脏污的痕迹、男人的衣裤……旁边还有庞绢的小丁字裤……唐妈转头看见易霈沉睡在床上的身影。
嗅觉敏感的她直觉着不对劲,她转头无言地凝视庞绢,看见她红肿的眼皮及发红的鼻头。
庞绢打起了精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唐妈.你不用忙,我都布置好了,我们快点走吧!他的药力快要退了。”
唐妈直视庞绢闪烁的眼眸,一切都已了然于心,这个小女孩是她一手拉拔大的,发生了什么事她会不清楚吗?
她捉住庞绢的肩头,摇晃着她。
“事情还是发生了,对吗?”
庞绢低着头,咬紧着下唇,不让自己在唐妈的面前哭泣。
面对庞绢的沉默,唐妈顿时怒火攻心,她将庞绢一把推开、直冲向不省人事的易霈。
“小免崽子,我要亲手宰了他。”
庞娟立刻回过神,冲到她的面前、双臂一张,便挡去她的去路。
“唐妈,不要这样,我们说好了不杀人的。”她的眼神既急迫又紧张。
“那是在他还没有伤害你以前,现在不同了,他侵犯了你,我怎能让他活下去呢?”唐妈一边说着,一边想冲过庞绢的防卫线,她已经在脑中构想着一百种凌虐易霈的方式。
“唐妈,不要这样,那不是他的错。”
“你说的是什么话,不是他的错?难道是你的错吗?还是……”唐妈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脸色发白的问道:“不要跟我说是我放的药力不够,所以,来不及昏倒他!”
不待庞绢的回答,唐妈已经陷入了歇斯底里,她狂乱地捉着自己的头发。
“天啊!原来出错的是我,我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我要从窗户跳下去自杀,不然,我对不起死去的堂主,还有你哥哥。”唐妈肥胖的身体直往窗台冲过去。
庞绢死命地拉住她,大声的喊叫:“唐妈,冷静点,听我说——不是你的错,是他还来不及吃到药,就——
唐妈闻言止住了脚步,等消化完她说的话之后,火气又上来了。
“这个禽兽,居然霸王硬上弓,没月兑你的衣服来点前戏,就欺负你。”
她快速地朝床上的易霈扑过去,迎面就是一拳。
易霈的头受到撞击,转了个方向,无意识地申吟之声,庞绢与唐妈部屏住气息地看着他,只见他的头左右的转了几下后,又回到原位,再度陷入沉睡。
庞绢乘这个机会拉住了唐妈,将她往门口拖。“唐妈,不要胡闹了,待会儿出了人命怎么办?”
“有什么关系,在黑道上,偶尔宰个坏蛋也是常有的事。”
面对唐妈的无理取闹,庞绢气得直跺脚。
“可是绝对不会松,也不会是现在,万一现在出了人命,不只竹春堂不会善罢干休,就连警察也会介入,到那时候不是将事情闹得更大了吗?搞不好大家还会以为这是哥哥下的命令,那岂不是又反而害了哥哥?”
庞绢的这一席话将唐妈的慌乱浇醒了,她握紧拳头,愤怒地瞪著沉睡中的易霈。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吗?”
“如果接下来的计划顺利,他就无法继续在竹春堂混下去了,到那时,就当我们已经报仇了。”
庞绢哀凄地望着床上的身影,语气中不免有一丝难舍。唐妈看着她许久,叹了一口气后,便牵着她的小手,走出房间。
“小绢,事情发生了,就忘了吧!”
庞绢低着头,安静地走着,她现在只想回到温暖的家中,好好地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