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妳的要求离奇古怪。”否认。
“再离奇古怪都不会比今日我所遭遇的离奇古怪。”
“我可以答应不强迫妳。”这是他最后的底限。
“不,我要的是尊重,一般君子对淑女该守的礼仪都不能少。”她苛求的说。
“连手都不能碰?”不会吧!那请她来还有什么乐趣?
“不行。”
“那妳死心吧!我不仅会碰妳的手,只要我高兴,连妳的发、妳的脚、妳身子上上下下,我爱怎么碰就怎么碰!妳若觉得自己吃亏太大,我会给妳其它的补偿。”把自己的痴心妄想全都摊在台面上。
“我不是妓女。”
她的声音轻轻弱弱的,却像是一把针直直的扎进他的心里。
“妳要我怎么做?”话一出,他差点想抓头去撞墙,他干嘛退让?赶紧补救。“好,我答应妳,绝不侵犯妳圣洁的身子,妳满意了吗?”
唉~~居然败在她的手下!
非常满意,但季青蓉可不敢表现出来,仅微一欠身表现自己的感激。
其实,给他模模小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她心中另有打算,在那之前,她不想在他眼前曝露太多女性的特征。
“我送妳到客房休息吧!”其实是他想好好休息了。
才跟她交手一下下,他却感觉像打了一场仗一样辛苦,而且还是惨败连连。
“是,那就麻烦将军大人了。”她乖巧地跟在后头。
“我听说将军府内有四大名景,全是仿京城四大名胜所造的,分布在将军府内四个不同方位,每一景内又备有专为来客准备的厢房楼阁,我一直很想亲眼见识一下呢!”季青蓉像只没有忧愁的快乐小鸟,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
“少渊哥哥说这四个景,在四个不同的季节也会有不同的风情景致呢!像梅柳江春就要选在春暖花开时、荷风竹露是夏天才看得到的、银桂红枫得等到秋天再欣赏、至于玲珑相思园……”眼儿一转,忽然发现到有些不对劲。
“咦?怎么突然转了方向?对了,将军还没说要让我住在哪个名景内呢?”她好期待喔!
“早想好了,妳一定会满意的。”声音有够冷,此时已顾不得君子风度了。
“哪一个?到底是哪个?”好兴奋喔!
“柴房。”
不会吧!他真的要让她睡柴房?
让一个像她这样娇美动人、楚楚可人、人见人爱的女孩子去睡柴房?!
他是头壳坏掉了吗?
可,他还真把她带到柴房去了,还一副爱住不住随便她的模样。
“这就是你们将军府的待客之道?”真特别,特别苛刻。
“妳可以用东西来换取包好的享受,比如说剩下的两个奖赏。”他有心机的说。
原来……有够贼的坏蛋!并且超级没有荣誉心,不要脸又输不起的家伙。
这种事情只有脸皮超厚的无赖才做得出来吧?他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将军呀!
“我为何要?”那可是她的王牌。
“随妳。”转身走人。
“喂,等一等,麻烦请留步……你真的把人家丢在这边?”跺脚。
“妳有选择权。”回首冷瞥。
看他那样子好像真的没半点商量的余地,怎么办?真要她睡在柴房?
睡个一、两晚应该不会死吧?
可……她就是无法亏待自己,尤其要她在敌人面前过如此委屈可怜的生活,她会很受伤的!
“那……那我要有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的夏之苑。”妥协了。
因此,季青蓉手上的第二张王牌,就在她完全无法吃苦的情况下贱卖出去,至于最后一张的下场如何--
“咦?你说阿碧和阿玉会在房里等着我的,人呢?”讶异的问。
“想见她们?妳可以用东西来换取她们的自由,比如说剩下的那个奖赏。”他得意洋洋的提醒她。
不会吧!“我为何要?”那是最后一张王牌,她总会遇上生死关头的时候吧!
她想留在那个时候再用说。
“随妳。”走人。
“等等,你打算拿她们怎样?”不该问的,明知一问就等于是中了他的圈套!但她实在不放心那两名侍女,唉~~心肠不该软的。
“她们不是我的客人,不过,女人的用处倒是有很多种……”邪笑着吓她。
“我……我要她们到我身边。”保护欲立刻作祟。
就这样,除了第一张王牌用得轰轰烈烈外,另两张都像是附赠的。
还好,她没见到魏海格学她刚才一样,笑裂到耳边的嘴,要不然她不吐血才怪。
若不这样,让她拎着两张随时可以威胁他的王牌实在很不公平,所以,他才不得不耍点小手段,逼她快速消耗掉王牌是应该的,不过,主要还是她太得意忘形,当她兀自吱吱喳喳讲个不停时,对一个刚被迫签订丧权辱国条约的人来说,真、的、很、吵!
所以,魏海格才会突然又从夏之苑转了出来,带她到柴房吓一吓,一连两次攻其不备。
呵呵!轻松扳回一城。
这女人精明的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可迷糊时又可爱透顶。
“很精采,真的很精采。”
罢步入书房,范清风已坐在里面等着,见他进来还边摇头边鼓掌。
“我知道你一直躲在偏厅里偷听。”
“说什么又躲又偷的,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和佳人相处的时间,况且,我若出面的话,以后可能没立场替你们调停。”
“调停?”说笑吗?
“总得预防特使大人找不到人闹到宫里去,你打算留她多久?”
“不知道。”
“你原本的打算是最短三天,最长十天,现在为何不敢肯定了?”
“这我也不知道。”
范清风冷凝的眼看着好友,心底敲响警钟。“我已派人到慕勒调查季青蓉的来历,在报告传回来之前,希望你能把持住。”
“恐怕连这个我也不知道。”那女人激得他心痒痒的。
“海格,现在不是你发痴的好时机,想想长久以来我们的梦想,别让一个女人阻碍我们。”范清风语重心长的提点。
“她怎么会是个阻碍?只是个女人。”
“是吗?一个你什么都不确定的女人,你有把握当情势需要时,你能舍掉她,甚至毁了她?”
“不会有那种情况发生。”
“你是说不会有让你难以抉择的情况发生,还是你不会动手?”范清风很在意他的回答。
魏海格想起每次见到季青蓉时,心底涌起的那种怪异的感觉。“或许是你想得太多了,也或许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甚至是你绝对想不到的结果。”其实是他还是不确定。
“好,那再问一个问题,你打算何时迎娶公主?”
“呵!你说呢?”
“凌傲天不会让你拖太久,因为,公主显然比较倾心季少渊。”
“真的?”魏海格不可思议地瞠大眼。
“所以你的出现,是凌傲天的救星。”
“你也可以!你真是个奇葩,眼睁睁的任由四美之二从你手中溜走。”
“个人所好不同,你之前的见解很对,女人和权势我会毫不犹豫选权势;而你,你的贪心会促使你的行为加倍疯狂,因为你不会放弃看上的,不管是女人还是权势。”
懒懒的,魏海格长腿架上桌,悠闲地伸展身躯。“既然了解我,你打算要如何阻止我?”
“终于坦白了。”他不会阻止魏海格,但,替他毁了某个人倒是很有可能。
至于两位被送进宫的夫人在见不到季青蓉之后,心中更是骇然。
“季姑娘的轿子似乎在中途出了点意外,不过,两位夫人请放心,季姑娘既是皇上的客人,就是我国的贵宾,她的安全将是本国的责任,皇上已经委派禁卫队调查此事。”
“既然如此,我们姊妹俩也不便久留宫中……”
“不,皇上特地为夫人们请来宫廷画师,决定在他所收藏的『十美图』上加上两位夫人的身影,一切都准备就绪,两位夫人请安心留在宫中,勿要辜负皇上的心意。”
“可是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
“母需任何准备,满足夫人的任何需求是我们这些臣子的责任,夫人们请放心。”
除非天真的塌下来了,她们才可能放下心来!
翁茵茵无奈地和赵玉璞交换个眼神,想不到皇上一出手,手段就这么激烈。
“那么,请帮我送一封信回特使府。”
季青蓉下落不明,连带着阿碧和阿玉也不见了,而她们又被困在宫中无法动弹,家里剩下只会做豆腐的西施,和爱跟人杀价喊价的老板娘,这……
好可怕的感觉。
“小姐,茵茵姊应该会派人来找我们吧?”
“她们现在可能也很忙,没空管到我们这边来。”季青蓉很不端庄地半躺在凉亭长凳上。
“那没人来救我们了!”阿碧和阿玉满脸的苦瓜。
“我比较担心的是,少渊哥哥现在不知道在哪儿?”
“哦……”说的也是,小姐被困在这里,那表示特使大人同样也出不了关。
“据我所知,特使大人已经连着三日留宿在满春楼,和花魁怜秀共度春宵,一步都没踏出来过,季小姐的担心恐怕是多余的。”突然有人替她们出声解惑。
见到玉面宰相的出现,阿碧和阿玉就像见到救星一样兴奋,赶紧搬凳子倒茶递点心。
“范大人终于肯露面哩!”
“难不成季小姐以为本人和这事也有关系?”
“难道真冤枉了范大人?”哼!
“什么?连宰相大人也是和魏将军一伙的?怎么这样?!没天良!没道理啊!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创伤吗?”两个丫头又惊又怒。
“两位小姊姊能不能让我和季小姐私下谈一谈?”范清风完全没被两个小丫头污辱的言语所激到,一派温文儒雅的问。
“还有什么好谈的?这种人是不能信的。”
“拜托。”
“好嘛……”
两个丫头终于甘愿离开,走开前还不忘狠狠瞪了范清风一眼。
“我就不信她们也会这样瞪海格。”不公平。
“请原谅她们的无礼,她们只是比较识时务,加上魏将军又是个很大方的人,只要嘴甜一点,在将军府的生活品质甚至比宫中优裕。”
那两个死丫头只有在主仆相逢的那一刻,抱头大哭了一会儿,之后,转头又能和将军府内的仆役管事聊天哈啦、称兄道妹攀交情,适应环境的能力简直堪称天下第一。
“看来全是特使大人训练出来的好帮手。”交际手腕一流。
“少渊哥哥一向知人善任。”忍不住自己夸自己。
“我想知道,季姑娘是否仍一心向着季少渊?”
“我也想知道,范大人是否真有心要帮我?”
“为何这样问?帮忙也有分真假的吗?”
“范大人怎会不明白?真想帮我的话,就得和魏将军为敌,那对你来说一点也不值得;而我身上一点可供大人觊觎的东西也没有,范大人想怎么帮我?”她可不笨。
“看来我像是自取其辱了。”虽是如此,范清风可没半点受辱的样子,那双漆黑沉敛的眼难得的闪过一丝光芒。
“不,大人今日的出现正是我所需要的,我正等着跟大人完成一笔交易呢!”就算被关在将军府,她也会设法逃月兑的。
“在下被姑娘引出兴致了,请说吧!”
“我自有办法让魏大人对我倒尽胃口,甚至厌恶到想杀了我,到时,希望范大人能帮一个大忙。”
“听起来像是我不得不帮的忙?”
“也对,为免铸成大错,请大人一定要阻止,别让魏将军在一怒之下杀了少渊哥哥。”她吊胃口的只肯说到此。
“……”想不到聪明如范清风者,也会出现这种“无知、求助”的表情。
“我知道很难懂,不过,只要大人替我传句话给茵姊,到时她自会替你解惑。”
“是吗?那在下……”正准备撤退的范清风头皮发麻地瞪着那双突然抓握住他的手的一双“魔手”,一时讲不出话来。
凭着习武者的敏锐警觉,范清风可以感应到身后正有人接近中……难不成这女人想伙同“他人”来暗算他不成?
“范大哥真谢谢你!想不到我们在有生之年,竟会有连手合谋的机会出现,老天这个玩笑开得可真大,以后要靠范大哥多多照顾了。”季青蓉的声音忽大忽小。
尤其那两声“范大哥”更是喊得特别起劲,特别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范清风终于省悟到身后出现的人不是什么刺客,而是……比刺客更难对付的人。
“别告诉我这就是妳刚才故弄玄虚所指的,会让海格对妳厌恶到想杀妳的办法?”很烂,而且,会死的恐怕不是她。
“才不是哩!范大哥真会开玩笑,呵……”笑得有够。
“请妳放过我……我是指,姑娘请放手。”想逃。
“可是,人家想亲自送范大哥一程。”最好是替他送终。
“不敢麻烦……”用力抽回手。“告辞。”
范清风甚至没胆留下来和魏海格闲聊两句,事实上,是魏海格表情阴沉到让人不敢多待半刻,所以,他只对好友颔首道别便快速离去。
院子里剩下他们两人,一个在亭内、一个在亭外,谁都没开口说话,气氛沉凝到让人窒息。
就连躲在廊外的阿碧和阿玉,都不敢上前搭救她们家的小姐。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阿碧和阿玉差点因窒息而晕倒时,亭外的魏海格才挪动脚步朝亭内走近。
“我以为将军今天只打算站在外面看着就够了。”
整个亭子在魏海格的加入后,显得拥挤起来,即使刚才有阿碧、阿玉和范清风同在时,都不曾这样紧迫过,季青蓉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将军今天是否要和昨日一样和青蓉切磋棋艺?或是同前天一样煮酒吟诗?”
他没回话,仍只是直剌剌地盯着她瞧,让人猜不出他心中的打算,却要提心吊胆地应付他?
“将军似乎不需要青蓉的陪伴,那么请容许我先退下。”
“妳喜欢像清风那样的男人?”他冰冷的声音像钉子一样钉住她。
啊~~问得好直接。“范大人似乎是个很可靠的人。”故意陷人于不义。呵呵~~
“在昨天以前,妳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但今天,妳又显得蠢笨无比。”
“是吗?该不会是环境造成的影响?”
“哼!至少妳的尖牙没有变钝。”
“生活无趣,每天只能对着某人咬牙切齿,才把我的牙都给磨尖了。”
魏海格像阴魂一样窜至季青蓉面前,两具身体相距只是毫厘,只要任何一方稍稍前倾,便要黏贴在一起。
“将军请自重。”不想示弱,偏不退开,她只好小心的呼吸。
“又想拿那什么必须尊重妳的鬼话来压我?那妳刚才又为何自甘堕落去巴着清风?妳喜欢他碰妳?不,我看到的是妳拉着人家不放,原来,妳也不是很有忠诚度的女人,妳喜欢妳的少渊哥哥,也不掩饰对清风的好感,偏就是抗拒我,为什么?”气死他了。
“将军失态了。”
“为什么?”
“将军请注意自己的身分……”
“为什么?”他已经接近咬牙切齿的地步。
好难缠的人,季青蓉无奈地叹气。“如果青蓉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的话,要喜欢上将军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那就告诉我……”
“请将军告诉我,为何对青蓉如此执着不放?”
魏海格看着她,彷佛没听见她刚才的问题,不过,从他轻拧起的眉头看起来,他不仅听清楚了,并且正在思考。
季青蓉不想打搅他的思绪,正要悄然退开时,他又开口了。
“如果我是妳的话,就不会傻得去招惹清风,他可不像表面上看来的那么斯文,有人形容他精明如狐,那是很严重的误判,若要我说的话,他绝对是条蛇,虽然没有爪却有毒牙,只要妳一不注意,轻轻一吻就能要妳的命。”适时警告她。
“为何告诉我这些?”
“聪明的女孩便能找到答案。”轻轻撩起她的一撮秀发,看得到却无法触碰对他而言,是最严厉的惩罚?“我很清楚妳刚才玩的把戏,妳尽避恃宠而骄没关系,但,劝妳别去撩拨别的男人,我怕妳会太快把自己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