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
在镖局里,总镖师给他的工作并不是保镖,而是教馆里的弟兄们一些防身的武艺,他立刻二话不说毫不隐瞒的教导。
他看著这群镖局里的弟兄蹲马步、挥拳,感到不可思议,这些男人的底子怎么这么不稳呢?当场下令——
“给我蹲著,两个时辰内都不能动!”
弟兄们不服气,“为什么要我们做这么基础的功夫?”
“对呀!为什么只要我们蹲,而你不蹲?”
“好,我陪你们蹲!”他立刻跨开脚,扎实的蹲了下来。
就这么给他蹲了两个时辰,他脸不红气不喘,可底下的一干弟兄们倒的倒、喘的喘,更甚者还有人昏倒了!
总镖师看到这情形,叹口气的摇摇头,向左右弟子道:“程度果然差这么多,你们真是太丢脸了!吩咐下去,全部给我从基础开始练起,除非鲁镖师说你们可以了,这才可以停止。”待属下领命后,他又说:“请鲁镖师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总镖师,请问有什么事?”鲁俊卿憨直的笑问,对总镖师充满了敬意,只因为依云有特别吩咐过。
“来,鲁兄弟坐。”总镖师喝了一口茶,“你在这边过得还习惯吗?”
“很习惯哪!”他拘谨的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在这里也有好些日子了,多谢你的教导,馆里弟兄的根基扎实了许多。”
“哪里,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啦!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就给我一坛好酒,我好多天没喝了,我家里那个女人不让我喝,憋得我好难过。”
“哈、哈、哈!当然、当然,我这就吩咐下去,”总镖师笑说,立刻下令仆人去拿酒,又问:“敢问鲁兄弟,尊夫人是哪里人士?”
“京城来的。”直接回答,他翘首盼望著他的酒。
“尊翁是?”
“不清楚。”
总镖师皱起眉头,怎么会有女婿不清楚丈人的身分姓名的?
“那你跟尊夫人是怎么成亲的?”
“我们没有成亲,啊!酒来了。”他高高兴兴的接过酒,破了封口就喝了起来,丝毫没注意到他刚刚说了什么。
“鲁兄弟,慢慢喝,别急,馆里的酒多的是,今晚你可以在这里喝个痛快,老夫陪你。”
“真的?太棒了!”他眼露兴奋的光芒。
哪里知道总镖师已经抓住他“酒后吐真言”的优点,尽力的供应烈酒,竖耳听起他跟她的相遇……
夜深了,虫鸣响亮,明月高悬,夜风沁凉。
她在门边翘首盼望,等待她的男人回家。桌上的饭菜都凉了,烛火飘忽摇曳,已经燃尽最后一点灯油。
而他,形迹还是无消无息。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莫名的焦躁在胸口里堆积再堆积,虽知道他武功高强,性命安全无虞,但她还是会担心脑筋简单的他被骗,尤其他被灌醉的话……唉!
总镖师要他教其他弟兄武功,总镖师安得什么心,她会不知道?无非就是想模清楚他的底细,顺便再偷学个几招,是他没心机,才真的教。
不过也无妨,反正他们在这里只会短短的停留一段日子而已,就算他真的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他们也难学得透彻。
回头望著几上的纸张,上面是她许久前就想好的计画,写著她这个被迫离家的女儿对父亲的思念,还有一身的无奈,极盼望父亲能来相救,救她月兑离“恶男”的魔掌。
想著想著,泪水无法遏抑的淌下来。她原本想把终身托付给他,所以费尽心机的在这个地方定居,为他张罗赚足银两回家的生意,没想到他的一句“克夫”便把她的美梦打醒!
她这辈子是不该享有什么幸福的,已经有四个男人因她丧命,她早该认命,不应该再试图害死第五个。
鲁俊卿虽然傻、虽然憨直,但他值得更好的女人,一个娶了也不会把他克死的女人。
“俊卿,这样对你我都好,你回到你爹娘的身边,而我回我家,终生陪伴青灯。”她远远的望向马厩,“死鬼”已经吃饱了,闭起眼睛在打嗝。
“死鬼,以后要好好照顾你的主人,别再让他身陷危险了。”她轻声吩咐,一双泪眼又望向远处的黑暗,“俊卿,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突然,马嘶一声,她警觉的回过神来,但见远处的黑暗里有荧荧的灯光……是灯笼,还有两三个朦胧的身影。
她赶紧擦乾泪水,看得更仔细,是两个镖局的人搀扶著摇摇晃晃的鲁俊卿回来。看他那模样,显然是喝醉了,手里还拿著一个酒瓶子在喝。
“鲁俊卿!”她尖声叫嚷跑了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往大石头上砸去,“谁让你喝酒的?”
他抬起蒙胧的醉眼对著她傻笑,“哦!依云,我回来了,你好漂亮,亮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一定是喝了许多酒才会烂醉到这种地步,可恶!她说过不准他喝酒的!
“嫂子,我们送鲁镖师回来了。”
她点点头,冷静的说:“谢谢你们,可以请你们帮我把他抬到床上吗?我一个人恐怕做不来。”
“来呀!总镖师,我们再来喝一坛。”鲁俊卿在床上高兴的挥舞著手脚。
“还喝?”她使尽的把他的鞋子月兑下来,生气的拧了一下他的脚,“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呵、呵、呵!”他却轻笑出声,一下子弹坐起来,满是笑意的脸庞傻傻的对向江依云,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讨厌,会痒呢!”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竟然又倒了下去,天!他是从哪里学来这么妩媚的举止,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动作,好滑稽喔!
微笑漾上了她的唇角。
不过,这样看著他的愚蠢而发笑的日子还剩多少呢?
一想到这里,嘴角的笑容便隐没了,只剩下满心的苦涩。
“俊卿,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她突地轻声询问,知道他酒后极会吐真言。
“喜欢,好喜欢!”他醉眼蒙胧的看著在烛光中摇晃的她,不自觉的露出幸福的表情,“你好聪明、好漂亮,还好好用喔!我好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
她该生气他说她好用,但却露出甜蜜的笑容,“那……你想不想娶我当妻子?”要问就趁现在,不然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更怕她自己再也问不出口。
“想啊!”他傻傻的点头,不过下一刻笑容却变成苦瓜脸。“可是,你不想嫁我呀!你不嫁我,我又不能逼你嫁我,所以……我只好认命地忍痛让你去嫁别人……你放心,你尽避去嫁,我不会阻止你的,就算我会哭,我也会躲起来哭……”
这话说得她心里酸酸的,他好体贴、好温柔,虽然笨了点、憨了点,但他至少很听话,这样的好男人怎么可以被她克死呢?
“俊卿,你放心,我不会嫁给别人。”她轻轻抚模著他的脸颊,看他露出一脸疑惑的可爱表情,深情款款的倾诉,“这辈子,我谁也嫁不了!”包括他。她的心里好苦、好酸,泪水不受控制的淌下来。
“你怎么了?”他看了大惊失色,赶快爬起来,用他粗糙的大手拚命的帮她擦眼泪,“你的眼睛不要再流水了,看起来好恐怖喔!”
她抓住他的手,“俊卿,你真的想娶我当妻子吗?”
他用力的点一下头,“是啊!”用另外一只手继续替她擦泪。
“那你知道夫妻之间要做什么事吗?”
他的脸庞迅速烧红起来,尴尬的收回手,“我……我……我曾经在妓院看过……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那种事的!”
但她就是想要跟他做那档子事,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今生不嫁人,既然如此,她想在她回京城度过深闺寂寞的漫长日子前,跟他做对真正的夫妻。
即使只有一夜。
“俊卿,对我做那件事情吧!”她轻声请求,害羞得连耳朵都热烫了起来。
“什……什……什么事?”他不敢相信的吞了吞口水,这次喝醉竟然作起春梦,这梦也太……太刺激了!
“做……做夫妻之间的那档子事。”她羞赧的低语,不自觉的坐下,把身体往他靠过去一点,“好不好?”
他的鼻间弥漫女人的馨香,整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脸孔迅速涨红,“天哪!地哪!我是在作梦吧?不过这个梦棒呆了!”
梦?
就让他认为只是个梦也好,这样当她离去后,他才不会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否则依他的个性,绝对会负起应尽的责任。
“对,这是梦。”她乾脆把心一横,“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你的愿望实现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他的眼睛一亮,全身充满喜悦的光芒,“我……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吗?”他怕梦中的她会生气,再三确定。
她有点紧张,但还是点点头,“对,我是你的妻子嘛!版诉我,你现在想对我做什么?”
“我……我……”他偏著头想了好久好久……
“怎样?”她紧张的开口询问。
“我……可不可以吻你?”他小声的问。
有点失望在“梦”里,他的要求还是不大。但她够了解他,要是清醒的时候,他甚至连亲她都不敢。
“好,你来吻我。”微抬高脸颊,闭上眼睛。
“太棒了!”他立刻把热唇降下,双臂扎实地抱住她的身体,对著她的唇瓣嚼咬起来,好像她的唇是可口的佳肴一般。
她感到一种晕眩的感觉在脑袋炸开,然后胸口有种暖暖的甜蜜往四肢漫流……
他的唇似乎想把她的力气全部抽尽,害她全身瘫软的倒在他的怀里,任他予取予求,随著他的激越,她愈感昏眩。
天!他几乎要把她整个吞下肚了。但光只是吻她还是不够!他想要把她整个揉捏进他的身体里……
他的身体好热,尤其是下半身的那个地方更是冲动得不得了,他很想……很想把那冲动的地方深深的埋进她的身体里……
“依云!”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的嘴唇,他喘息的低语,“我可不可以月兑你的衣服?”
“嗯!”她羞怯的点头,不敢看他的脸。其实,她也想感受他结实的肌肉、温热的身体,而这或许是她最后也是唯一能这样让他拥抱了……
她不想让他停。
“太好了!”他高兴的抱紧她嚷嚷著,说著把她推倒在床,突然绷著一张脸道:“虽然,我是在作梦,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这是我的第一次,如果把你弄痛了,你要打我。”
“好。”她允诺,但心里早做决定,无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会一声不吭的承受下来。“你放手大胆的做吧!”
“好。”他两手一拉,把她的腰带解开,伸进她敞开的衣襟,触模她温热的浑圆,“天!好圆、好软……好好模喔!”
他不可思议的屏息赞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拨开她的衣服,让她一双椒乳展现在眼前,低头便含住那甜蜜的中心,轻轻的咽咬,身体火热得如置身地狱一般。
“啊!”她全身似有电流不住的四处流窜,她从来不知道跟人肌肤相亲竟能这么的快乐愉悦。
她那一声声的申吟恍若天籁般,催动著他依照本能行动。一把拉下她身上所有的衣服,让她全身赤果的尽现在他眼前。
月光下,烛火下,她是一尊美丽的雕像,一尊玉雕的观音。
“你好美!”他叹息,她美得让他食欲大动,恨不得把她吞下肚子占为己有,但他有一股更大的冲动——与她肌肤相亲。
稍微离开他,粗鲁的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是月兑下还是撕开,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全身毫无束缚。
“你是我的妻子……”他喃喃自语,再也受不了的压上她的身体,任她伸出的双臂缠住自己的颈项。“好棒,依云,你真的好棒,好高兴你要做我妻子了……”
说著他吻住她的唇,手膜拜似的模过她浑身上下。
“天!我好热,依云,我好想好想进到你的身体里,可不可以?”即使欲念占领他的身体,但他小心翼翼的徵询她的同意。
她的手捧住他的脸庞,“今晚,你做什么都可以!”她轻声说道。
他再也忍受不住,拨开她的双脚,让自己置身在她的双腿之间,倏忽往前挺身……
“呀!”她尖声叫嚷,感觉到一个巨大的东西陡地钻进她窄小的身体,然后突破某种障碍,有一种无法言喻亲密的甜蜜随即占满她的身心。
“很痛吗?”他紧张的询问,同时还想撤退。
及时恢复神志的她把双脚缠上他的腰,有气无力的说:“没关系……我还受得住,你不用在意,尽避……做你想做的事。”
“可是你……”
“我没事,只是吓一跳而已。继续吧!我要你继续。”她扬起一抹笑容鼓励他。
他再也无法抑制,“好。”他飞快的进出,一次又一次的向前突刺。
剧烈的痛楚渐渐转变成愉快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向她侵袭,令她发出忘我的声音。
原来这就是鱼水之欢,原来这就是夫妻敦伦的快乐,她已了无遗憾了,真的!这夜的回忆就足够让她度过往后平淡的馀生。
这激情的夜晚,毋需过多的言语,相爱的两人共赴巫山,共享云雨……
“都快上工了,你还在蘑菇些什么?给我起来!”
是谁在他的耳边大声嚷嚷?又是谁在踢他?
他模模糊糊的睁开双眼,就看见她的脚丫子倏地在他的眼前放大。
“啊!”他赶紧侧身,才幸运的闪过这一脚。
“终於醒了!你这个酒鬼,太阳都晒到了,还不起床。”她不客气的大声吼叫,好像老师在教训不成材的学生一样。
他懒懒的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在床上。
床上?
昨夜“春梦”的记忆蓦地袭上脑海,他坐起来,看看周围,没什么不对啊!再看看自己,身上衣服穿著整齐,只是这套衣服好像不是昨天他穿的那件?
昨天跟她的绮丽缠绵……难道真是一场梦?
可是那触感、那温暖、那闯入她身体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又真实,是梦?是真?他该怎么分别呢?
他很努力的想,只是从出生就很少动脑筋,这会儿突然太奴役他的脑子,脑子竟然开始抗议,他愈想头就愈痛。
“你在发什么愣?”她瞪视著他,很不高兴的问:“你难道忘了今天还要上工吗?”她拉开他的棉被,让他置身有点凉的晨风中。
或许,那真的是一场春梦而已。
他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在酒后占姑娘便宜的。
可是,心里头依旧有些不踏实。所以,他清了清喉咙——
“昨晚,我……”
“你醉得像头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她急忙接口。
他茫茫然的点头,“对不起,那我有没有……”他还想问清楚。
“你一倒头就睡在我床上,你好大胆子,我明明就告诉过你,你只能睡在床脚边,你竟然给我忘了!”她佯装气不过,拿起一个枕头便往他的脑袋砸去,“你难道忘了欠我多少、害我多惨吗?”
他没忘。
所以,他任由她打。
但心里充满了失望,果然昨夜那一场甜蜜只是场梦境,虽然只是梦而已,但他会永远记住的!
“对不起!”他意兴阑珊的道声歉,“你放心,我绝不会再犯了。”
她压抑自己忍住大哭的冲动、身体的酸疼,从桌子拿起一封书信交给他,“你到镖局,就帮我问问有谁保镖到京城?然后把信交给他请他转交,很重要的,你别忘!”
“你放心,我不会忘的。”他懒懒的说,他怎么会忘了他这条命已经是她的,她说什么他就要做什么。“我会要他把这封信安然送到的。”
等他出门,她立刻软软的坐倒在地,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伤,放声大哭。
那甜蜜的一夜缠绵,就当作是她和他的一场美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