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祺明猛然地推开姜杏容,他们不会有结果的。况且易小曼不会轻易地放了他,因为他是易小曼的“玩物”。
禹祺明把杏容卸下的衬衣拉上,杏容紧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流下来。禹祺明又一次地“拒绝”了她。她的心碎得七零八落的,无法密合。
“走吧!就当我们从来都不认识。”禹祺明轻描淡写地说着,杏容却赌气地沉默不语,禹祺明只好轻轻拉起她,打算送她出去。
“我不走!维护治安是警察的天职。”杏容不肯走,她整了整衣襟,找了个牵强的理由。
禹祺明见状,十分无奈,起身拨了易小曼的电话。
“你疯了!快挂上电话。”杏容急呼呼地抢过电话,并用力挂上。
“她迟早会找来的!”禹祺明看着她,平静地说着。
“易小曼她到底想怎样!非你不嫁吗?”杏容猜不透她的心思。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否则我母亲也不会自杀,我父亲也不会爱完一个又一个,只因为他最爱的女人不爱他,哼!真是报应!”禹祺明又幽幽地说起了往事。杏容打算洗耳恭听。
但禹祺明没再往下说,他转身大步向外走去,上了车疾速离开。
杏容急忙跨上机车,猛加油门,但早已不见禹祺明的身影。杏容仍不顾一切地进市区,并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容容——”李正男拦下了车,才发现她。
“男哥!你有没有看到一辆红色跑车,就是禹祺明那一辆。”杏容着急的模样,李正男看在眼里,知道这绝不是“警察在追坏人”而已。
而杏容怎么又会和他碰头呢?难道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不是没有机会了吗?他轻轻叹了声。
“你到底有没有看见嘛,男哥。”杏容着急地嚷着。
“没有。”李正男有气无力地说着。
“好马不吃回头草,他不懂吗?”杏容知道禹祺明又回去找易小曼了,气得直骂。
“容容,你妈找你,说你失约好几次了。”李正男提醒着她,自从她当上女警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洛沁了。
“妈!如果你是要数落我的不是呢,你就尽避说吧!我一句话也不会回嘴的。”杏容开门见山地说,一副准备逆来顺受的模样。
“小容!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洛沁轻拢着眉,忧心忡忡地说着。
“妈!你就说吧。”杏容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小容,你是不是和小曼在争夺祺明。小容,祺明不是好男人,他是——”洛沁欲言又止的。
“我知道,他的事我很清楚。”杏容喝了口水,淡淡地说道。
但洛沁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易小曼是易大年的掌上明珠,一向是要什么有什么,早被宠上了天,不容许任何人的侵犯,哪怕只是一丁点,她也绝不会善罢干休。
“小容,你不是小曼的对手。”洛沁摇了摇头。杏容太天真了,和她父亲的个性一样。总以为这世上有真理有正义在,邪不胜正。
结果呢?落到被贼打死的地步。
“我知道她来头不小,她随时可以派人把我给宰了。但这世界是讲法律的。”杏容义正辞严地反驳着。
“小曼她自己就是王法!”多年的相处下来,洛沁太了解易小曼了,无论如何她不想看到两个女儿互相伤害。
“妈,我是你亲生女儿哦!”杏容凑上前,认真地提醒着她。
“少贫嘴!”洛沁没心思开玩笑。
唉!像妈妈这种女人真是难得,难怪有一堆男人等着要她,老爸何其有幸成了第一个!看来旧好男人那时候还是吃香的。
不像现在,流行“新坏男人”,禹祺明就是个中翘楚。一个个女人黏着他不放,他早已修炼成精。
就不知他“师父”是何方神圣。
再谈下去也谈不出个结果来,因为杏容才不会让易小曼得逞,使用暴力逼迫他人侵犯人权自由。杏容如果坐视不管还算个警察吗?
“你的臭脾气和你爸一模一样!”洛沁叹了口气。女儿固执起来,是谁也没有办法改变的。
“妈!你不就是因为这点才嫁给老爸的吗?择善固执!”杏容其实也明白,老爸配不上妈,也难怪他们最终会分手。
纵使她十分清楚,老爸有多爱老妈。
一阵风声鹤唳的扫荡,行业纷纷走避锋头。
好一阵子没有禹祺明的消息,杏容明显地有失落感。她想他八成又重操旧业了,真是恶性难改。杏容对空气喃喃咒骂着,出一口怨气。
上了一个大夜班之后,杏容疲倦地去骑机车,一走近车,便看到鲜明的黄色纸条,在夜空中飞舞着。
谁约她?禹祺明吗?
杏容立刻飞奔至“银宫PUB”,却看到易小曼。
她手上正拿着高脚杯,粉红色的液体与冰块交错着,映衬出她寡欢的神色。
“你找我——”杏容在她身边坐下,开门见山地说着。
“是!希望你知难而退!”易小曼又要了杯酒,这次是澄澈透明的马丁尼。
“请你讲话直接一点,别拐弯抹角的,我听不懂。”杏容也要了杯啤酒。
“我要你别跟我抢男人!”易小曼把酒杯重重地放在吧台上,酒水溢了满桌。
“哪个男人?”杏容装傻。
“禹、祺、明——”易小曼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说着。
“他啊!他不是又回到你身边当哈巴狗了吗?”杏容不甘示弱地讥讽着。
“我要他的人,也要他的心!”易小曼目光森冷地瞅着杏容。
“真是贪心啊!易小姐。看在你也算是我妈的女儿分上,奉劝你一句,人心是无法用金钱买的。”
“你信不信……”易小曼语带恐吓。
“找人划花我的脸,还是让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易小曼小姐,我怕怕哦!”杏容放低姿态连喝了好几口酒,易小曼脸色阴晴不定。
“走着瞧!”易小曼扔下这句话后,将钱甩在桌上,愤愤而去。
杏容好整以暇地喝完了酒,反正不用付钱,不喝白不喝。
杏容带着醉意骑着车,天上的星星,似乎全都变成了“禹祺明”,她一个又一个地数着,不想太早玩完这个游戏。车子一路骑到家,总共数了九百九十九个“禹祺明”,差一个就成一千了。
咦!眼前不正好又有“一个”。
禹祺明一把拉住摇晃的杏容,眼中露出焦急的神色。
“你快点离开这,你很危险!”禹祺明用力摇晃着杏容,希望她快点清醒。
杏容则一个踉跄,往禹祺明身上倒去。禹祺明急忙抱她进屋,将她抱入浴室。
“你醒醒——”禹祺明用莲蓬头冲着她。强力的水柱,让杏容完全地清醒了过来。
“带我走!要走一起走。”杏容挂着满脸的水珠,喃喃要求着,而禹祺明的手不自觉地环抱住她的背,一点一点地用力。
“离开易小曼,否则你一辈子翻不了身。”杏容将头埋在祺明厚实的胸膛里,任他爱怜地拨弄着她的发丝。
禹祺明不是离不开易小曼,而是易小曼拿杏容来威胁他。不但如此,她还要他的心也属于她。
然而禹祺明的心早已不知遗落在何方,是姜杏容捡回了他的心吗?让他有再世为人的感觉。不成的!他接受了她反倒是害了她。
禹祺明已经发现,易小曼容不下姜杏容,即使他的人已在她的掌控之中,她仍不会轻易放过杏容的。
“快走好吗?求求你。”禹祺明恳求她。
“为什么我要走——我才不怕哪个妖女。”杏容不服气地大吼着。
“她们人多势众,而且有钱就可以雇来职业杀手。法律是讲给善良小老百姓听的!这道理你不懂吗?”禹祺明耐心地解释着,希望杏容能接受。
“正义必胜!”杏容仍坚持着理念。
“够了!别再闹下去了!是我不好连累了你,我非常抱歉!”禹祺明懊恼地模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心甘情愿的——”杏容用力吼了出来,积压多时的眼泪,也迸出了眼眶。看着杏容声嘶力竭的模样,祺明更加不忍。
在两人僵持不下时,黎明曙光已来到。
“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杏容喃喃自语着。祺明无可奈何的寂静枯坐。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长痛不如短痛。
“杏容,别再这样!”禹祺明打破沉默。
“叫我容儿,我老爸生前都这么叫我的!”杏容回忆过往,父女相依为命的日子。
“容儿,我们到这里就好。”禹祺明痛苦地下了决定。希望杏容别再闹别扭,听他一次。
“我们有过‘开始’吗?未曾开始哪来的结束——”杏容自嘲地说着。
“容儿,别折磨我,我很为难。”祺明懊恼万分。如果他只当她是春风一度的女客就好了。可是他不能,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不能。
“什么回忆都没有就要斩断这一切,那对我们而言不是太残忍了吗?”杏容起身走向祺明身前,脸上挂着坚决的笑容。
“明,我们会有明天的对不对?”杏容贴入他的怀中,扬起一双深情的目光。
祺明又迷惑了。他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秀丽的脸庞,在她的眉心间烙下细细柔柔的吻。
“给我点回忆,我不要什么都没有。”杏容勾下祺明的脖子,回吻着他,一双手在他的胸前细细摩挲着,一簇簇的火花,随着杏容温柔的手,在祺明的体内燃起,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个翻身,将杏容压在身下,与她共赴爱的天堂。
为了掩人耳目,禹祺明舍弃了红色的拉风跑车。他开着一辆几乎要四分五裂的黑色中古汽车,载着姜杏容一起奔向未知的明天。
车行南下在彰化王田交流道下高速公路,转入县道。他们来到了一处名叫“秀水”的乡下。
县道走完了走乡间小径,四周是清一色稻田,青绿色的幼苗,随着春天的和风,轻轻地摇曳着。车子停在一处红瓦灰墙的小宅院。
“明,我们来看谁?”杏容眼神中闪烁着疑惑。禹祺明没有回答,只是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雕刻品,可依稀看出是个女人,但没有一件是完成的。
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正神情专注地雕刻着,老人雕的是一座女像,可是他一直没能雕出女人的面容来。只见他不时地停下来,微仰着头,似在思索着什么,是那女子的容颜吗?
屋内除了一间工作室,另有几个小房间,好像在这儿的不只老人一个。杏容正在猜测着,一个十九岁左右,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孩从房内走出,对着老人不停地比手划脚,似乎正要为他人准备伙食。
杏容张着一双疑惑的大眼,注视着禹祺明,等待他的回答。
“他是我父亲。”禹祺明心中充满复杂的情绪。当他好不容易见到生父时,他已经是这个模样了。别说要“报复”了,就连问他为何弃他们母子于不顾,他也回答不出来。
而哑巴少年大概是跟着父亲的“徒弟”吧!禹祺明不是很清楚,搞不好又是他的私生子。
“那……”杏容张口欲言,却叫禹祺明打了断。
“看过医生了!没有用。”禹祺明坦白而沉痛地说着。
“明,我们不能丢下你爸不管,尤其他现在这个样子!”杏容实在于心不忍,由他和禹祺明神似的五官,可以想见他当年风流倜傥的模样。
“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禹祺明低沉的嗓音中透着痛苦,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明——”杏容温暖的手覆上了他,深情的目光中,有着太多的不舍与怜惜,她会陪他一起度过难关的,无论多苦她都甘之如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禹祺明和阿兴打着手语,要他多准备食物。
杏容走到老人身后,他正专心地雕刻着,仿佛身外的事全与他无关。散落一地的木头像,或坐或立,姿态栩栩如生,但都没有脸。
“伯伯——”杏容轻声唤他。
老人家没有回应,仍一刀又一刀细腻地雕刻着爱人的神韵。
“没有用的!他现在是个废人——”
“明,不要这样说,毕竟他是你的父亲。”看着禹祺明那故做不在乎的模样,杏容十分心痛,他们父子要互相折磨到何时呢?
杏容没有看到祺明就寝,她下床寻找他。她看到祺明坐在屋前台阶抽着闷烟。心想让他静一下也好,理清他今生的一些事情。
老人家似乎累得睡着了,可是手中仍紧紧握着木像。
杏容悄悄地来到老人家的床旁,想帮他把木像拿下免得压到了身子。怎知老人家似乎浅眠,杏容的轻柔动作仍惊醒了他。
老人家睁开了一双干枯的眼,一看到杏容,两眼陡地射出了光芒来。杏容被吓得直往后退,而老人家却伸出了食指,颤抖地指着她。
杏容正想转身,拔腿而出,却不意撞上了一个黑影,她吓得差点尖叫,定神一看,才知是哑巴少年。
阿兴面无表情地向前,安抚着老人睡下,动作十分熟练,看来他当看护已经很久了。
斜映的月光,映照出禹祺明的身影,他不知在门口站多久了,阿兴贴心的一幕他似乎全看在眼里,他脸上的肌肉在阴影中抽搐着,似在忍受极大的痛楚,杏容想要上前安慰他几句,他却不发一言掉头离去。
一大早天还灰蒙蒙的,老人家就起身“工作”了。阿兴也快手快脚地把早餐地瓜稀饭煮好了。杏容知道祺明一整晚几乎没睡,她担忧地望着他浓黑的眼圈却又不敢多问。
因为祺明又恢复了谈笑风生,除了眼眸中闪过的一丝黯然之外,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他大声地叮嘱阿兴老人家的事,似要掩饰自己的心虚般。而阿兴只是用力地点点头,仍然面无表情。
“走吧!容儿。该启程了。”禹祺明招招手要杏容过来。
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吗?杏容望向祺明,而祺明回避着她询问的目光。突然阿兴比手划脚吱吱哑哑了起来,两人目光一看——老人家手中的木雕像,脸上的轮廓已浮现。
那是一对柳叶眉、杏儿眼、菱角嘴……
杏容对那模糊的轮廓感到有些“似曾相识”了起来,那会是谁呢?她仔细地盯着木像看,渐渐地,一般不安、恐惧的感觉涌了上来。
而祺明在凝视过木像后,缓缓地将视线转移到杏容的脸上。他专注的目光,仿佛在搜寻着什么,而那逐渐凝聚的恨意,让杏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不,不要,千万不要,杏容在心中无言地呐喊着,但他们其实都已猜到“木头人像”的女人是谁,是一向温柔婉约,得到众多男人喜爱的洛沁!杏容为这一残忍的事实,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而祺明脸上青筋一根根地跳动着,眼中燃着一簇簇愤怒的火焰,他发出一声狂吼,将一桌地瓜稀饭全扫在地上,再一个箭步冲到老人家面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木像,用力地摔在地上,并狠狠地践踏着。
“不要——”杏容冲上前去,抢救木像。
而老人家似乎完全不受风暴干扰着,手中的木像被抢走了,他就再刻下一个。动作仍然极为迅速,刀法俐落。
“不要!明!求求你别这样。”杏容泪眼婆娑地哀求着,但心中顿时明白,原来祺明心中仍存有一分希望,他希望老人心中深爱的女人是他的生母,但木像浮现的面容,却毁了这一切。
祺明的发狂证实人心毕竟是自私的,可是人性却经不起一再的考验。
事实证明老人即使失心疯了,犹念念不忘洛沁。杏容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但她必须阻止祺明再情绪失控下去。
祺明仍像只愤怒的野兽,砸完一个又一个的木像,但老人却浑然未觉,手仍不停地雕刻着。杏容怕他不慎伤到了老人,她连忙示意吓得脸色惨白的阿兴,快带老人回房去。
“阿兴!带伯伯回房间去别出来。”杏容不顾一切地拦腰抱住祺明,想要安抚他受伤的情绪。
“放开我——”祺明喑哑的嗓音大声吼着。
“不放——我就是不放。”杏容死命地缠住祺明,伤心的泪水绝堤而出,她知道这一放开,就再也抓不住了。她不要,她要和他共创未来,她不可以没有他的。
“放——开——”祺明冰冷的语气,一字字自口中迸出。
杏容更加用力地紧拥住他,坚决的脸蛋紧紧地贴着他的背,想用滚烫的泪水融化他那颗冰冷的心。但她终究敌不过祺明,他用力地扳过她的身子。
“你听好容儿!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我没有办法再去爱一个仇人的女儿!”祺明绝情的字句痛敲在杏容的心上,她感觉心正汨汨地流出血来,剧烈的痛楚,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不公平!这样对我不公平。”杏容的双眸里蕴涵着深切的苦楚,不甘地狂喊着。禹祺明看着涕泪纵横的杏容,心中仿佛被利刃划过,痛得让他发不出声音。
“明,何必对往事一直耿耿于怀。”杏容不死心地抓着他的手,惨白的脸庞上泛着一丝希望。她不要这样的分手,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怎能又要分开?
杏容开始疯狂地吻着祺明的唇,那曾是温暖,充满爱意的双唇中,此刻却散发着冰冷,她不相信地一试再试,却换来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祺明猛然推开杏容,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他开始放声狂笑起来。
“明——”祺明狂笑而去,杏容追了上来,双手紧紧攀住车窗,要祺明带她一起走。
“放手——”祺明无情地斥喝着。
但杏容仍不敢放开,她要他生死与共,永远相随。
祺明不顾一切地发动了引擎,杏容仍不肯放手,追着车子跑,可是汽车的车速太快了,杏容的脚步开始踉跄了起来,手也慢慢地松了开来,杏容整个人一时收速不及,砰地摔倒在乡间小路上,溅得一身是泥。
祺明看见了这一幕,他何尝不是痛苦万分,仿佛心被利刃切割着,他的眼角溢出泪来。母亲跳海之前一直喊着“我好恨!我要报仇!”结果死了并未化做厉鬼,反倒好像附身在祺明身上一样。让他长久以来一直心里不平衡。
他沿着来时路,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别了容儿,今生无缘了,禹祺明任风吹干了泪水,加速而去。
杏容回到石瓦屋,老人家又开始工作了,而凌乱的屋子,也在阿兴的打理下,又恢复了原状。
“妈!这一生到底有多少个男人爱过你,你最爱的又是哪一个?”杏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老人家又刻好了一个,他心满意足的模样教人看了好心酸,杏容带走了其中一个木像。她必须去找到母亲问个明白才行。
当洛沁见到那“木头人像”时,脸色倏地苍白了起来,人像约有两个手掌大,仿佛用双手把她捧在掌心间。是他吗?夏慕杰。
杏容的目光一直盯视着母亲。
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红颜祸水”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摆在眼前的不正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多少男人拜倒在洛沁的石榴裙下。
杏容焦急地等着洛沁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她不要莫名被冤枉,白白赔上了自己的感情。然而,洛沁却只是拿着木像,神情恍惚地陷入了沉思当中。
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当时她和夏慕杰、狄楚云还有杏容的爸爸姜必盛,他们同时是大学里采风社的成员。采风社是个爱好大自然的团体,他们经常上山下海采收民风。
“妈!我在等你的回答——”杏容不耐地催促着。
“小容,其实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初我没嫁给你爸爸的话,今天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当时三个男人全爱上了洛沁,而洛沁自己却难以取舍。特别是慕杰和楚云两人。一个对艺术有狂热,一个对表演情有独钟。
两个男人她都喜欢,选择了哪一个都会伤害到另一个。两人为了洛沁都可以随时赴汤蹈火,她怕生出事端,而同视如大哥般的必盛商量。
“嫁给我吧!将来你想离开时我随时会让你走。这样一来他们谁也不会恨不得把对方杀掉。”姜必盛这意料之外的求婚,让洛沁十分错愕,但最后她还是答应了,或许这真的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但夏慕杰与狄楚云并没有祝福她。一个籍由雕刻来遗忘洛沁,而另一个走向演艺界成了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在“虚构的世界”中淡忘洛沁。
“什么?”杏容听得目瞪口呆。爸爸这种老实人居然出这种馊主意。妈妈根本不爱他,难怪最后离了婚。但是洛沁没带走杏容!
因为杏容是洛沁唯一能给姜必盛的。
“妈,那你第二任丈夫不就是狄楚云。”杏容想起,看来妈妈后来仍做出了抉择。
狄楚云目前已退出演艺圈,听说移民国外。当洛沁和楚云再度相逢时,在他的热烈追求下首肯下嫁,那时,她已失去了慕杰的下落。
可是结婚之后,楚云却花名在外。
“你根本不爱我!你真正爱的人是夏慕杰,我只是候补的。”在一次冲突中楚云狂吼着说出一直存在的心结,而洛沁则是诡异的不敢置信。
“妈!那你到底爱谁?是易大年还是夏慕杰?”面对杏容的逼问,洛沁实在答不出来,因为她也不敢肯定,她爱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