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厚毛衣的施凯儿独自坐在咖啡屋的一角,她边喝咖啡边望着窗外,仿佛在等待什么人。
这时,有着一头红发的彼得·安森出现在玻璃窗外,施凯儿朝他招招手。
他皱皱眉,绷着脸孔走进来,他刚坐下,女侍就走了过来。
"不了,我马上就走。"彼得朝女侍说道,他的神情有些紧张。
"彼得·安森,你忙什么啊?"施凯儿合手撑着脸颊,灵活的大眼朝他勾了勾。
"听着,我没有什么时间,我女朋友还在等我回去。"彼得严肃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打听到我的电话号码,我也不想追问,不过,我希望你不是来向我哭诉你已经怀孕了。"他开门见山地道出自己的疑虑。
施凯儿愣了一下,然后,她仰头大笑几声,声音中满是嘲弄。
"彼得·安森,你以为我一个月来只和你玩过吗?天啊,你未免太夸张了吧!如果怀孕的话,我一定会找在圣诞舞会中遇到的男人,我和他一起过了好几夜,他很棒,我到现在还很怀念他。"她点了一根烟,笑着说道。
"喔,那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我们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彼得脸颊微微红了起来。听女人夸另一个男人的能力比自己好,实在不好受。
"想请你帮个忙。"施凯儿吐出一团烟圈。
"先说说看。"彼得警觉地挑挑眉。
"你还记得我们谈过安森岛吗?"
"嗯。"他点点头。
"我的好朋友自从去夏威夷之后,就无消无息。她是一个孤女,我有点担心,所以才想请你帮我打电话到夏威夷的安森岛去问问,我想那个'安森'应该是你的亲戚。"施凯儿盯着他。
"没错,他是我堂兄。"彼得抢了施凯儿手上的烟,缓缓吸了一口。
"哇,太好了,赶快帮我打电话。"施凯儿催促道。
彼得摇摇手。"等一下。"他又吸了一口烟。"那个孤女长得如何?"
"噢,瓷女圭女圭型,一碰就会碎掉的样子。"施凯儿夸张地道。"不过,那只是她外表给人的错觉,事实上,她是意志力很坚定的女孩。"
"喔——"彼得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电话不必打了。"
"怎么说?"施凯儿狐疑地瞪他。
"那位孤女正是我堂兄最喜爱的型,他一定会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不过……"彼得看看表上的日期。"她去了一个月吗?嗯,我亲爱的堂哥大概早就玩腻了,可怜的孤女应该已经被他'资遣'离岛了。既然她不在岛上,你打电话去也没用。"
施凯儿终于听懂了他的话。
"你堂哥根本动不了她。"她嗤之以鼻。"她绝不可能让男人碰她。"
"如果用强的呢?"彼得露出一抹诡笑。
"不会吧!?"施凯儿瞪大眼睛。
"我堂哥是安森岛之王,他要什么就有什么,那位孤女有能力抵抗吗?"彼得端起她的咖啡杯。"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连他老娘都敢上。"
"噢……"施凯儿快晕过去了。"他是人吗?"
"你上次是怎么说他的?"彼得兴致勃勃地问。
"魔鬼。"施凯儿全身虚软无力。
"的确是。"彼得一口喝光杯里的咖啡。"既然我们已经谈了这么多,我索性再告诉你一件惊人的家丑。"他压低声音,两簇诡异的火光跳动在他褐色的眸子里。
"和你堂哥有关?"施凯儿屏息问道。
"当然。"彼得张嘴怪笑。"除了他,还有谁做得出这种事?"
"喔,快,快说给我听!"施凯儿迫不及待地催促。
***
破晓时分,潮音低微得像母亲的摇篮曲,栖息在海面上的海艇也像摇篮般轻轻晃动着,海天之间除了呢喃的潮声,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历经激情缠绵的爱侣也睡得又沉又熟,连梦都没有。
赵菲雅枕在亨瑞的臂弯中,她的手紧紧环着他的腰;亨瑞也紧紧搂着她的身子,两人偎得又紧又密,看来十分恩爱。
蓦然,天边爆起一声轰隆巨响。然后,一声又一声……
他俩同时惊醒过来。
"什么声音?"赵菲雅满脸错愕。
亨瑞仔细倾听了一下。"糟糕!"他的脸色变了变,"好像是从安森岛传来的。你待在这儿,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就在此时,书房的电话响起。亨瑞的脸颊抽搐一下,他二话不说地奔向书房。
赵菲雅也跳下床,她拨开白纱窗帘,幽蓝的海天看不出任何异状。
不过,她知道有大事发生了,否则冷静自持的亨瑞不会急成那样。
安森岛?亨瑞刚刚是不是提到了安森岛?赵菲雅蓦然想起。
背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她转过头看向亨瑞。
"快整理行李,我们要立刻赶回安森岛。"他脸色凝重地道。
赵菲雅一听,仿如五雷轰顶。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美丽的脸孔青一阵白一阵。
朦胧的光影在亨瑞脸上形成狰狞的暗块,他脸颊的刀疤在阴影中隐隐窜动……
"哦……"赵菲雅捂住苍白的脸颊,她的身子轻轻晃了起来。
"菲雅!"亨瑞急急地抱住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他抱她坐回床沿。
"你玩腻了对不对?"赵菲雅仰脸大叫,她的心好酸、好痛……
"你在说什么?"亨瑞听得满头露水。
"你想甩掉我,对不对?"她抓住亨瑞的浴袍,激动地嚷着。"昨晚我提起结婚的事,你感到害怕,所以想乘机甩掉我,对不对?"
"喔,天啊,你的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吧!?"亨瑞捶了床铺一记。"有艘货轮忽然爆炸了,船上员工生死不明,我是老板,我有我的责任和义务,我们必须立刻赶回岛上去。"由于心急,他的口气显得相当急躁与不耐烦。
赵菲雅一听,心都碎了。"你果然不要我了。"她凄楚地说:"以前你从没用这种口气吼过我,现在你玩腻了……"
"喔,天啊!"亨瑞拍拍自己的额头,他现在终于体会到欲哭无泪的滋味了。"菲雅!"他按捺住焦急的情绪,温柔地抱她人怀。"听我说,我绝对不会抛弃你,我不过要带你回安森岛而已,到了那里,我们仍然会住在一起,你别胡思乱想,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他亲亲她的小嘴。
"你骗人!"赵菲雅伤心地捶着他的胸膛。"你想甩掉我,就像你甩掉其他女人一样,我知道,我知道……"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脆弱。
她已经习惯有他相伴的日子,失去他之后,她的人生将会变得乏味漫长,她无法面对那种孤独令人窒息的生活,她不能……
"菲雅,现在不是发挥想像力的时刻。"亨瑞耐心地哄着她。"刚刚那声巨响你也听见了,我必须赶回去处理。况且,你不是要找你的妈妈吗?我们一直待在海上怎么找得到人呢?乖,别想太多,我不可能丢下你,我才舍不得呢!"
"那声爆炸一定是你故意安排的。"她还是不肯相信。
"我故意安排的?我安排自己的货轮爆炸?我又没疯。"
"像你这种神通广大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到?"她噘着唇瞪他。"你既然能趁我熟睡时变出圣诞树和姜饼屋,你当然也能安排爆炸的声音。"
"为了甩掉一个女人而爆掉一条船?"亨瑞哭笑不得地摊摊子。"我还没笨到那种程度。"
"你说我比不上一条船?"赵菲雅气得两颊通红。
亨瑞叹了口气。"菲雅,我不想再和你讨论下去,总之一小时后我们就会回到安森岛,你不想整理行李也没关系,我会派人上来帮你整理。"他拍拍她的头,站直身子。
照这情形看来,再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女人,唉!
铃——书房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亨瑞才挪了一步,赵菲雅立刻扑到他身上。"菲雅,别闹,我得接电话。"
她死命地抱住他的腰。"你既然敢绑架我,你就要负起一切的责任。"她把脸枕在他宽阔强壮的背脊上。"我不让你走,我自己也不走,我要遵照当初的约定,在这艘游艇上做一辈子的女奴。她几乎要哭了。
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依然响个不停。
"菲雅,我不会抛弃你!"亨瑞吼道。
"你有……"
亨瑞毅然决然拉开她的双手,头也不回地迈出卧房。
"啊……完了……"赵菲雅跪倒在地,她的眼睛充满了绝望。
***
"菲雅,好了吗?"走廊传来亨瑞浑厚的嗓音,他高大健美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卧房门口。
蜷缩在床角的赵菲雅抬头看了亨瑞一眼,她的唇抿得又高又倔强。
"你打算穿睡袍下游艇?"亨瑞斜着头打量她,他的双眼中跳跃着两簇犀利的火苗。
"哼!"赵菲雅爱理不理他。
"好,随你高兴。"亨瑞也豁出去了。
他转身走进更衣室中,不到三十秒,他已换上一身洁白的运动服。
"走吧。"亨瑞走向床铺,向她伸出手。"我还要赶到出事地点去。"
菲雅仍然不理他。
"你这小东西真烦人。"他一手环住赵菲雅的腰,硬把她从床上拉下来。
赵菲雅不说话,只是用怨恨的眼光瞪着他。
"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哄你。"亨瑞被她瞪得心烦意乱,无奈地叹气。
赵菲雅的唇还是抿得紧紧的。
少女的泪水足以令情人心碎,然而,弃妇的眼泪却只会令负心人更加厌恶与轻蔑。她决定当一名有尊严的弃妇,她要用沉默来控诉这个薄情郎。
一走上甲板,一片广阔的苍翠映入眼帘。层层叠翠山峰绵延在远方,近海港的地方则植一排葱郁的松树。
这座屿和椰影摇曳的欧胡岛极不相同,她不觉呆了半晌。
"我们还在夏威夷吗?"她不禁月兑口而出。
那一排清雅的松树,怎么看都不像夏威夷的风景。
"不,我们已经来到纽西兰了。"亨瑞张嘴笑道。
"啊,难怪。"赵菲雅恍然大悟。
一列整齐的松树圈围着一座温馨的农庄,正是纽、澳旅游广告上经常出现的画面,难怪她觉得这种松树十分眼熟。
远方传来一阵引擎声,一部蓝色吉普车开过长满绿草的缓坡,朝海港驶来。
"我们下去。"亨瑞望着陆地,转身朝她说道。
"哼,你以为把我丢在纽西兰,我就找不到路回家吗?"赵菲雅斥道。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亨瑞翻翻白眼,他懒得再解释,干脆拎着她步下游艇。
蓝色吉普车内跳出一名穿着夏威夷衫的西方人,他那头金发在晨光中极其醒目。
"法兰克!?"赵菲雅惊讶地捂住口。
"嗨,赵菲雅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法兰克伸出右手来。"你好。"他还是那么彬彬有礼。
"你好。"赵菲雅呐呐地同他握手。
她看到法兰克的眼睛迅速瞥了她身上的睡袍一眼,她的脸不禁红了。
幸好她的睡袍是纯棉织成的厚料子,否则这下可糗大了。
同赵菲雅握过手之后,法兰克马上同亨瑞讨论起爆炸的事。
"救起了七名工人,还有八人下落不明,潜水队已出动了。"法兰克的神色转为严肃。
"我马上赶过去。"亨瑞的眼睛透出焦虑。"你送她回家。"他看看赵菲雅。
"送她去你家吗?"法兰克显然很惊讶。
"没错。"亨瑞正色说道。
"让她住斌宾楼会不会比较好?"法兰克仿佛有所顾虑,小心翼翼地建议。
"送她到我家。"亨瑞不耐烦地挥着手。"我已经通知管家了。"
"好。"法兰克不再有意见。然而,他那双闪烁的蓝眼睛却流露着不可思议。
赵菲雅愈看愈奇怪。很显然地,这里并不是纽西兰,他们一定还在夏威夷某座岛屿上。
而且,爆炸是真的,亨瑞不但不打算抛弃她,还安排她住到他家去;这点令她感到欣慰与雀跃。不过,法兰克似有顾忌的神情却令她感到不解。
亨瑞是个单身汉,法兰克为什么要阻止她住到亨瑞家?
她正想开口发问,亨瑞已抢先抬起她的下巴,恶狠狠地吻住她的嘴。
他吻的又猛烈又用力,让她差点无法呼吸。她热情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贴住他强壮的身躯,双臂像两条蛇般,紧紧缠绕在他古铜色的脖子上。
浑然忘我的赵菲雅殷切期待亨瑞的,不料他很快就放开她。
意犹未尽的赵菲雅错愕地张开小嘴。
"好了,乖乖待在家里等我,等我把所有人都救上来之后,会立刻赶回家去。"他捏捏她潮红的俏脸。"反正,我们两人有的是时间。"他的唇畔扬起一丝嘲弄。
"讨厌。"赵菲雅踢他一脚。
"现在会说讨厌了?"亨瑞又笑。"刚刚是谁说要当一辈子女奴?"
"哼!"赵菲雅的脸颊更红了,她轻轻捶了亨瑞的胸膛几记。
亨瑞笑得更乐。"来,上车吧,法兰克会送你回家。"他打开吉普车车门,温柔至极地抱着她坐入车内。
而法兰克则由另一侧坐入车中。
亨瑞又模模赵菲雅的脸颊,然后关上车门,看了法兰克一眼。"法兰克。"
法兰克点点头,二话不说地发动车子。吉普车跑过青草遍野的缓坡。
这是两人相识后第一次分离,赵菲雅恋恋不舍地回顾车后,只见亨瑞仍站在原地目送她。她想朝他挥挥手,随即又打消这个念头。
又不是离别,挥什么手?怪不吉祥的!她在心底暗暗骂自己。
***
穿过草坡后,吉普车驶上一条平坦宽阔的柏油大道,清雅怡人的松树沿着柏油道两侧向远方婉蜒。一轮又红又大的朝阳从路的尽头升起,路旁的田里种着一簇簇又想不出它的名称的植物。
柏油路上没有其他车辆,一望无际的田地也不见任何人影,天地之间除了这辆高速飞驰的吉普车外,所有东西都静悄悄的。
连俊美如白马王子的法兰克也不例外。赵菲雅偷偷打量着法兰克。
他的侧脸完美得像雕像般,他的双唇合得有些紧,仿佛正在思考什么事……赵菲雅认为法兰克还在为她即将住到亨瑞家而不悦。
这时,吉普车驶过一个大弯,只见火红的朝阳仿佛跃然一跳,高高跳到天空中去。
赵菲雅惊奇地几乎喊出声来!天啊,她看到太阳"跳"到天空中去耶。
然而,另一波惊喜接踵而至。阳光转烈后,一望无际的田地竟然处处闪动着耀眼的金光,绿色大地仿佛被施了魔咒,转眼间变成金石遍布的神奇国度。
惊喜的赵菲雅连忙揉揉眼睛,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这些作物究竟是什么?她好奇地看着农田,她发现金光是由剑叶丛间反射出来,不过由于柏油路地势较高,路面和田地间隔着些许距离,她还是看不出田里种的是什么。
吉普车又转了一个大弯,柏油路愈来愈平坦,她终于看清了掩映在叶丛间的金色秘密。"啊!是凤梨。"她忘形地喊道。
这无边无际的农田是凤梨田,数以万计的澄黄果实被阳光照射得闪闪发亮。
望着香甜诱人的水果,赵菲雅不觉吞了几口口水。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惊讶。"法兰克狐疑地望着她。"亨瑞没有告诉你,凤梨是安森岛的主要作物吗?"
"安森岛!?这里真的是安森岛!?"赵菲雅心口一紧,她那双黑色的眸子直直盯着法兰克的蓝眼睛,一股异样情愫弥漫在心头。
"亨瑞还没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法兰克大吃一惊。
赵菲雅闻言,一头雾水。
"亨瑞就是安森岛的岛主啊!"
"什么!?"赵菲雅愣住了,原来,她被亨瑞给耍了。
可恶的亨瑞瞒她这么久,法兰克一定把她当白痴看,真糗。
"喔,亨瑞就是那么懂得情趣,他喜欢给人惊喜。"法兰克连忙打圆场。
"你一定知道我把亨瑞当成绑匪的事吧?"赵菲雅绷着脸问道。
"唔,只知道一点点。"法兰克小心翼翼地回答。"亨瑞相当注重个人隐私,他不爱向别人提自己的私生活。"
法兰克合宜的言行令赵菲雅感到窝心。
"你真是个善良的人。"她朝法兰克笑笑,神情不再紧张。
"我只是说出真相而已。"法兰克也轻松不少。
"当初我还以为你是亨瑞的同伙。"菲雅不觉笑了出来。她当时究竟中了什么邪,怎么会把法兰克这漂亮美好的人想成作奸犯科的歹徒?真是好笑。
"没想到我给你的印象竟然那么糟。"法兰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的牙齿和亨瑞一样洁白整齐,笑起来相当好看。
"不是你的缘故。"赵菲雅急忙否认。"是亨瑞。他长得很像中古时期的北欧海盗,他才有资格当绑匪。"
"北欧海盗?哈——"法兰克听到这个比喻,忍不住大笑起来。"亨瑞说得没错,你的想像力的确很丰富,难怪他会对你如此倾心。"
"倾心?亨瑞真的对你这么说?"赵菲雅心花怒放。
"嗯,倾心,没错,亨瑞的确用了这个字眼。"法兰克想了想,肯定地点头。
赵菲雅觉得自己全身都轻飘飘的。亨瑞对她的感情必定很深,否则依他的个性,不可能对旁人道出这种话。
"亨瑞就是安森先生,嗯,人生真是奇妙。"她把脸偎在窗框上,陶然说道。
青山、大地、凤梨园,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属于她的爱人,多不可思议啊!
"法兰克。"她偏头唤他,好奇地问:"亨瑞为什么会拥有这座岛屿呢?"
"一百年前,来自波士顿的安森先生以一百万美金买下了这座夏威夷岛屿,他的目标是要把这座岛屿变成全美国最大的凤梨生产中心。从此之后,这座岛就更名为安森岛,那位安森先生也被后人称为'创造者安森'。"
"家族财产,和我想的一样。"赵菲雅接口。
"让我把话说完。"法兰克兴致勃勃地说。"创造者安森是我最崇拜的企业经营人。"
"喔?这么伟大?"赵菲雅眨眨眼。
"嗯,他是一位具有远见的生意人,当时生产凤梨的公司很多,竞争也十分激烈。创造者安森买下这座岛屿后,立刻规划出一分完美无缺的建设蓝图,他不但开垦出全美最大的凤梨园,还为职工建造家庭式的宿舍,让来此工作的劳工能够举家迁来此地,这对安定人心有莫大的功效。另外,岛上的几条柏油公路和港口也都是创造者安森开辟的,他当年的雄心和魄力使安森家族维持着良好的竟争力,直到今天,每到凤梨盛产的季了,每天都有一百万粒凤梨从安森岛的港口运往檀香山去做成罐头。"一提起偶像,法兰克完全变了个样,他口若悬河地讲述,闪亮的眼眸亮得像天空。
"一天一百万粒凤梨?"赵菲雅无法想像安森岛的凤梨园究竟有多大。
"除了凤梨,亨瑞还有其他事业吗?"她忍不住问道。
"当然有。"法兰克轻笑一声。"亨瑞不是那种满足于单一状况的人。"在安森岛上,他还有采珠、畜牧这两宗产业。在檀香山,他则投资了房地产与观光业,他的生意眼光极佳,做生意总是稳赚不赔,还有人把他与创造者安森相提并论呢!"
"你不只是亨瑞的员工,对不?"赵菲雅望着容光焕发的法兰克。
法兰克露出讶异的眼光。"菲雅,你的直觉真的很敏锐。"他发了赞叹之声。"没错,我是亨瑞的表弟,我们两人的母亲是姐妹。"
"难怪亨瑞那么信任你,原来表兄弟。"她忽然想起一个重大问题。"对了,亨瑞的父母也住在安森岛上吗?"
"不,他的父母都过世了。"法兰克淡淡答道。
"都过世了?"赵菲雅感到相当意外。"亨瑞并不老啊,他才三十五岁。"
"我姨妈在亨瑞四岁时就因为癌症过世,至于我姨丈嘛……"法兰克顿了顿,他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隔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他在十五年前发生意外过世。"
赵菲雅静了半晌。是她的错觉吗?她觉得法兰克似乎不太愿意提起亨瑞父亲的死因。亨瑞的父亲发生了什么意外?她忍不住猜测。
"菲雅,你看,我们已经进入安森市了,这是全岛最热闹的地方,所有餐厅、商店、电影院都集中在这个区域。"法兰克指着窗外为她介绍。
赵菲雅望向窗外,一幢幢覆着红瓦的白屋排列在大道两侧,商招一律采用原木制成,尺寸大小似有规定,看来相当整齐美观。
"这些店都是亨瑞的?"她好奇地问。
"全是低价供应,纯服务性质。"法兰克巧妙地回答。"亨瑞绝不会赚自己员工的钱。
"你真是一位出色的外交人才。"赵菲雅瞅他一眼。"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懂得应对的人。"
"我感到相当荣幸。"法兰克露出漂亮的牙齿。
赵菲雅笑着叹了口气。这人和亨瑞简直有天壤之别!她偎在窗框上看街景。街上的行人大都是肤色黝黑的菲律宾人,偶尔也有几位中国人或日本人结伴而行。
她不禁想起母亲。母亲是否再婚了?否则她怎么会来到以家庭为单位的安森岛?她需要工作吗?她有没有再生任何孩子?
"你看,这些木屋都是员工的宿舍。"
赵菲雅集中涣散的眼神,望向窗外掠过一幢幢拥有绿草皮和花园的木屋。
"宿舍是免费的,我们付的薪资又比别家公司高出许多,因此我们的员工生活都过得相当好。"法兰克自豪地表示。
赵菲雅也感到骄傲,因为这是亨瑞的土地。
吉普车又经过学校、图书馆、球场等文教中心。大道上,两列松树如影随形。
"岛上为什么这么多松树?"赵菲雅又问。
"这也是一百年前留下的福泽。那时有位纽西兰人在这儿工作,他非常喜欢松树,每有空闲就带着松子到处乱逛,沿路播种。后来,创造者安森请他有计划地种植.岛上便长了这种纽西兰松树,它的名字叫做'诺福克松树'。"
赵菲雅听得津津有味。她发觉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这座岛屿——因为亨瑞,也因为这块土地本身的精采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