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话?她在发什么神经?!”向擎喃喃低骂。
“要做戏就回家做给她看吧!”可可用牙签戳了几只糯米糍全塞进嘴里,唠叨不休,“总不成人家女孩故意说和你有关系吧,难道就不怕名誉受损?抑或爱你爱到头晕脑热,胡言乱语?”
“只是同屋而居,我们各住镑的房间!我当她妹子看待。”向擎连声解释,“她老爸和我爸是好友,我们自小认识,却绝非什么青梅竹马,想想看,我都中学毕业了,她才入读小学,如何青梅竹马?就算送她上下课也不同路吧?大概因为我爸妈没生个女儿,特别疼爱她。而她也喜欢我爸妈,每逢寒暑两假多会住在我家里。她说得没错,果真是同居,不过是同屋而居!”
“她说你是她……男友。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用膝盖思考也知道她在暗恋你!”她扯了扯嘴角,“你就这么富有魅力吗?怪了,我不觉得你是这样。”
“正因为我缺乏魅力,所以……”向擎睨着她怪怪一笑,“我比较喜欢主动追求女孩。”
可可脸一红,却又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说服,干脆站起来一伸手,抄起他放在茶几上吃剩的半碗牛腩肉,用手指拈起一大块朝嘴里塞去。
“小心辣!”向擎叫,话未说完,可可已被哽得瞪大了眼睛,然后弯腰捂嘴大咳起来。
“果然被我料着了!”他连忙上前坐在旁边轻拍她的背,“你最爱虚张声势,其实心底里对别人对自己的要求简单得要命,所以……”他没说下去。
牛腩肉终于咽下去了,她喘息着望向他,“所以什么?”
他看着她不语。
“你……你说话啊……”可可心“怦怦”急跳了。
“……”
两人坐得很近,近到可以听到和看到对方的呼吸,一吞一吐、一放一收,略显急促的温热气息带着渴望,萌生出强大的吸引力!她知道自己将再次沦陷,这一次,必会燃烧得更加彻底,如不理性止步,必将万劫不复,再无翻身之日!
但她没有动。也不知道是不能动还是不想动,依旧睁大水灵灵的眼眸,听着胸腔如雷的心跳,望着眼前的男人渐渐贴近自己……
“没有理由,半点也没有!”他沙哑说,“但可以知会你,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溜走!”话未说完,他张手一攫,把她搂进怀里,烫热的唇迫不及待印在她留有牛腩肉汁的嘴上……
她挣扎,却无济于事。半晌,心墙被渐渐瓦解,她张手搂紧他的头,激情回应。
向擎低低一笑,“小野猫本色来了,我就喜欢你这样。”
“你说真的吗?”浑红晶亮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瞪着他,红润得如樱桃般的唇轻颤着问,“那、那个女孩不是你的女友?”
“除了妹妹这个称谓和很合常理的关心,我从未与她有过任何逾越的关系。”
“这就好。虽然不知道咱们将来会怎么样,但我绝不当第三者的,因为曾深受其害,那种感觉很痛苦的,我不要再受这样的痛苦。”她埋首他胸前,哽咽。
“我绝不会欺骗你。”向擎轻叹着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你很寂寞,寂寞得从小就要一个人在黑夜穿行,漂泊和游荡是你自我放松的方法。而我,会如石阳逃亡的那一夜的月光般陪着你,一直陪着,只要你需要我。”
“你好像很了解我。”她抬起头,眼泪汪汪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我有时连自己也不了解自己,总是奇怪有时天跌下来能当被子盖,有时又莫名其妙地忧伤,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和物值得我信任的……”
“我懂……”他轻吻她的额,柔声说,“从今以后,我会陪你笑、陪你流浪、陪你忧伤……”
“你要再说,我又会哭出声了……”她哽咽。
“放心。”他笑,“我会递纸巾给你。”
“你还说……”她抽着鼻子捶他手臂。
向擎突然一把搂紧她。两人静静相拥,不发一语。
半晌,她小声问:“你是有意买了我的旧居吗?”
“是的。”他轻轻摩挲她的头发,“看屋子里,我吃了一惊,很沉郁的格调、很闷倦的空气,我想把你长大的地方换个新装。”
“如果我不回去取存折呢。”
“你会回去的。”
“如果没有存折留下来呢?”
“我弄一个出来就是。”
她瞪大眼睛,“这样也行吗?你家开银行的?”
“因为你需要钱。”
“说得我这么市侩!”可可又好气又好笑,
向擎笑,“如果我说旧居剩下一个布女圭女圭,你会来拿吗?”
“当然不会。我没有拿走旧居的玩具,一件也没有。”
因为那是她父母买的,向擎知道,却没有道明。在她即将忧伤的时候,灼热的唇再度印在她的额头上,然后是鼻尖、脸颊、颈项……
可可缩在浴间准备洗澡。
月兑掉衣服,望着镜中的人儿,双颊红亮,眼波流转,竟有着前所未见的美艳!想起刚才自己好像表现得太过主动了,她羞涩非常,捂脸低吟。
按她的经验,凡事若美妙至极的时候,沮丧必随后而至。对于男人,她连父亲也不相信。至于两夜情缘的向擎,不是不想彻底相信,只是那彤云条件优厚,盛气凌人,总得要向擎表明态度,她完全放手才算安全,否则若耍点小手段,她朱可可随时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她这人没什么能耐,却从小当惯缩头乌龟,坚信万事退一步就能自保,好点听就能海阔天空。
洗完澡后,她有了新的决定——依原定计划出外游荡一个月。两人的关系是否继续发展取决于向擎的态度——不得敷衍彤云,更不得单独“同居”,不怕一万最怕万一,男女之事,有时单以维系,也能令人晕头转向,视死如归。
这当然不能面对面地商议,向擎精明圆滑,她只能虚张声势。敌众我寡,很难一较高下。
傍晚,两人外出吃饭回来,向擎搂着她百般不舍,不愿离去。可可一反常态,非常温柔地晓以大义,要他回去尝试向彤云说清楚两人关系,明天再约着一块吃饭。然后很热络地抄下他的手机号码和E-mail,说要晚上发邮件给他,再送上一个香吻,把他哄出门去。
此时的向擎满足又高兴,一时忽略了可可热得有点过火的态度,搂着她亲了好一阵,叮嘱明天由他买早点上来,再和她去哪儿逛,买些什么东西,晚上又一起吃什么之类的话才离开。
当晚,可可用电脑精心罗列了一封三大要诀九大条件软硬兼施的信函。
亲爱的向(这个称谓很冒酸水,不过还是觉得有必要借用一下):
当你收到这封邮件的时候,我已身在湘西古城。请原谅我再次不辞而别,毕竟一个自以为被命运女神遗弃的女孩在不断被人认为她可爱并赋予她能触模的幸运,必然令她犹豫。这心理你明白吗?向。
这些话,我无法在面对你的时候一一道来,所以,我必然通过这种方式和你讨价还价——你不是常说我是缩头乌龟吗?呵呵,如果你要和我开始,就预备两人有可能走到结婚那一步。还有,自小受尽案母婚外情的折磨,我绝不能容许我的婚姻出现第三者。因此你可以不爱彤云,却决不能藕断丝连!我可不要结婚数载了才听到某人说某日在街上看到彤云抱着个小孩子“长得与你老公很像”之类的话。
如果你不甘心从今以后不能再品尝其他女人,那我就此说句拜拜。如果你觉得我把话说得太绝,赌气不再与我来往也是可以的,不过,我相信我相中的男人并非如此差劲!而你早就知道,你相中的女人就是这么可恶,可以一鼓作气冲锋陷阵,也可以随时变身为缩头乌龟。
好啦,咱们就此道别。希望一个月后回来,现在的麻烦已经成为过去!
可可
然后,她画了一只丑恶垂涎的猪头,搬到信件尾部,又用绘图软件把信炮制了半天,装点得如同情书一样又红又绿,再输入向擎的地址,放在草稿箱,直至第二天出发前才一按键发送了出去。
这一次出行,同样选择乘坐火车厢房,心情却和上次有天渊之别。这次的她,有归期有底线,不必再以放逐自己释放心灵。她只是等待一个结果,胜与败,都没有辜负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