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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爷夺爱 第九章

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典当玉镯换来的钱还清了李邦的赌债,赌坊不但没再为难,甚至把李兰和李邦当成贵宾,非常热络地欢送他们离开。

这就是市井的规矩。

把弟弟交回爹手里,李兰马上被焦虑万分的侍从和妯儿送回敬谨亲王府。

侍从怕错过时辰仍未护送福晋回府,会被王爷责难;妯儿则怕李兰在混杂地方出入会受伤害,又怕自己帮福晋隐瞒王爷的事会东窗事发。

至于李兰在救了弟弟和跟程大哥说清楚她的心意后,倒是轻松不少,内心只是在盘算该如何尽快赎回那只玉镯。

众人甫回到王府,李兰就一直听见小荣子碎念。

“王爷好像很生气,刚才回房一路踢翻好几个奴才……现在他正在书房生气吶,福晋,请妳过去看看王爷吧!”

“好,我现在就去。没事,他可能在外头有点不痛快,回府里生气而已。”

小荣子一愕,苦恼地揉着眉心,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来。他究竟该不该告诉福晋,王爷曾经外出寻她?

李兰推开书房门,见宣庆正在看书,不像小荣子所描述的那样,当下松了一口气。

“妳可回来了。”宣庆发现她,铁青的脸让她直打寒颤。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她吞了吞口水,想打破尴尬,殷勤的端起茶杯,带着甜笑递过去。“要不要先喝口茶?”

“妳就只会端茶给我喝?”宣庆接过茶杯,一口喝光,然后将茶杯还给她,又冷冷扫了她一眼。“妳没有其它的事要告诉我?”

“你想问什么?等用完饭后,我再告诉你爹怎么了。”

李兰心虚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转了个圈跌倒在他怀里,宣庆不等她反应就用力咬上她的樱唇。

那绝对是咬她,不是吻她!“你干什么?好痛!”她吃痛的打他。

小荣子在门口一脸不自在,赶紧过来帮他们把门关上,还暗暗为李兰祈祷。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拚命扭着头,断断续续地说。

宣庆终于放开她,眸里满是怒气。

李兰则模着被他咬得有些微肿的唇,有些恼,别开头不看他。

“为什么?”他冷冷的问。

“什么为什么?”

“妳假借回娘家之名,却偷偷去见那个姓程的穷书生。兰儿,妳胆子不小!”

李兰惊讶的瞅着宣庆。他怎么会知道?她去找程大哥的事连妯儿都不知晓啊!

“妳很意外我会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妳敢跟其它男人暗度陈仓,就要勇敢承认!”

自从他们圆房以后,他还是第一次对她发脾气,而且声音像打雷,震得她直想捂住耳朵。

“我没有跟程大哥暗度陈仓,我只是……”她低下头吞吞吐吐,偷偷瞄了一眼他气得快冒烟的脸,她觉得自己两面不是人。

“程大哥?叫得真亲热!”

“宣庆,事情不是这样子,你听我说好不好?”李兰怯懦的往他身边挪了挪。

“还有什么好说?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想带妳私奔呢!”他自顾自说着,根本不给她机会解释。“只怪我自作多情,或说我太信任妳了,没想到妳竟会这样报复我?”

她不会知道,当他在街上寻见她,却见她和其它男人态度亲昵、手来脚来时,他有多震撼、多愤怒、多伤心?不,她不会知道!

“报复?你说我报复?宣庆,我找他是有重要的事,我们根本没有私情。”

“好,那是什么事?我倒要知道为什么妳宁愿去找他,也不找我?”

“我……”

“王爷,刚才相熟的当铺发现有人把咱们府内的玉镯子拿去典当,送了回来。虽然掌柜来不及截下来人,但他知道是个姓程的男人拿去典当的。”小荣子竟挑在这个当口进来通报。

“福晋,是不是妳在街上不小心掉了,被人拾去典当?”

李兰看见典当没多久的翠绿玉镯竟被送回王府,只差没当场晕倒!

天,这不就让宣庆知道她拿这个去换钱了?而且他们还知道是程大哥做的,他会不会有危险?

宣庆一看,竟是他新婚当晚送给李兰的家传玉镯子,震怒得直磨牙,胸膛剧烈起伏,瞪着东窗事发的李兰。

“妳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妳竟然把我送妳的家传玉镯子拿去典当?妳就那么讨厌我送的东西,还是妳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他愤愤的甩手推开她。

“因为我需要它救命,虽然我是逼不得已当了它,但我会尽快赎回,真的!”李兰感受到宣庆的怒火,整个胃揪紧。

“妳为什么偏偏要把玉镯子给这个男人?妳要给他钱,所以卖了我送的东西也无所谓?”他愤怒的踢翻了几张椅子。

“我不是!为什么你要冤枉我和程大哥?”

“因为我亲眼看见你们在街上拉拉扯扯!”他忍无可忍的扬起大手,却停在半空中,压抑地双拳紧握。

“当了玉镯子是我的错,但我和程大哥真是清白的。”李兰仰头,等着他那巴掌落下,眼里噙着泪花。

“妳!”宣庆气得青筋暴露,却拿不闪躲的她没办法,只好迁怒其它人。“妳说谎骗我,还有那些奴才,竟没人阻止妳,我要重重处罚他们。”

“与他们无关,我是偷溜出去的,他们都不知情,你不能处罚他们!”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威胁,不过还是把李兰的脸吓白了。

“妳还会怕我把他们怎样?”他残忍地笑了笑。

“妳眼里除了那个姓程的还会有别人吗?”

“你听我说,我弟邦儿他出事了,我才当镯子救他的!”

他大步走向她,将她的娇小身躯拉进怀里。“什么弟弟?妳还想把其它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是真的!”她拚命挣月兑,心痛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信我,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她说到最后,所有心酸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眼中有痛苦、有委屈,还有更多的无可奈何。

“我想信啊!可是妳骗我在先,教我怎么信?”

“你……”她颓然伸手遮住眼,咬唇哽咽。“你就是不信我,从以前开始就不信我……”

他重重甩头。

“妳硬要偏袒他,我不逼妳,反正我不亲手杀了姓程的,官衙也会因为他私自典当王府物件而定他的罪。”他的语气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凌厉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杀意。

“你……”她颤抖的问:“为什么你老是这样?”

“我说过,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我的女人!”宣庆闭上双眼,眉宇间尽是痛苦,那种绝望与无奈痛彻心扉,让她也跟着心痛起来。“是你们不顾礼法在先,怎么能怪我?”

“不!你不能这样做!”她盈满泪水的大眼紧紧瞅住他,心中被恐惧占据。

宾烫的泪如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从她晶莹的眼中滑落,滴在她有点微颤的手上。

“我为什么不能?”

李兰忿忿地看了他一眼,豁出去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信我没有背叛你,你气我的话,干脆休了我好了。”

她抹抹脸上的泪,转身想回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王府。

突然她被宣庆抱起,放到书房后的小房间床上,又压在她身上。

“妳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使劲拉扯她的衣服,男人的炽热气息在她颈间蔓延。

为什么连兰儿都背叛他?虽然他已不爱恪纯,但那时的痛苦又回来了……

不,这次甚至更痛,因为他对兰儿的爱比任何女人还多!

不,他不能让她离开,他不想再经历失去的滋味。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她努力挣扎,却不敢大喊出声。

他没有理她,手继续在她身上游移,唇不安分的在她颈间和胸口印上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记。

“我不许妳走!记住,妳是我的人,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伴随着他愤怒的吼声,他占有了她。

她闭上眼睛,眼角溢出泪珠,承受着他的忿怒,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兰儿,为什么不对我说?为什么跟其它男人私奔?为什么想离开我?”他有如受伤的野兽,不停在她耳边低吼。

“宣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是为我弟……”他是该生气、是该骂她,但他不能不相信她!

在互相折磨的纠缠后,他伸手将她紧紧锁进怀里。

“兰儿,答应我,不要背叛我……”只要她答应,他可以把这事忘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没有背叛你,但你却不信我……”她忍着泪冷冷的说,心里伤痕累累。

他抱着她,吻去她挂在眼角的泪珠。他怕,怕好不容易打开他心扉的人儿会离他而去。

他的亲近拧疼了她的心,这次误会就像对他俩的爱最大的讽刺!

原来他们的感情是那么不堪一击!他们……究竟有没有相爱过?

泪无声流下,为了她已逝的爱情,也为她心底的刺痛。哭声持续了很久,久到她终于累了,也无泪可流了,她无力的将脸埋在被褥之间。

“兰儿……”宣庆见怀中的她哭得沉默却凄然,忽然间冷静下来。

他……是不是做错了?她……是不是真有难言之隐?

心好乱,连向来冷静沉稳的他也找不到方向。

他起身穿上衣服,拿起掉在角落的衣服,走到李兰的身旁替她披上。

“兰儿,对不起。”他望着眼神空洞的她。

“你走……”她低喃。

宣庆俊美的脸上颇有难色,但仍依了她,默默走出书房,留下她一人。

李兰望着紧紧合上的门板发愣,一股没来由的失落感将她紧紧包围。

她静静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纷飞的雪花,透着一股凄凉,让人迷茫。

她该怎么办?这桩婚姻……她还能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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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下雪了,快回屋里休息吧!”小荣子站在屋檐下,向在庭园内舞剑的宣庆苦心劝道。

自从昨天傍晚王爷从书房冲出去之后,心晴就一直很郁闷。

而贴身侍候主子的他可真是怕死了!

今早起来,王爷用过早膳后,不理天气如何就在园里一直舞剑,他真怕主子会着凉啊!

宣庆拿着宝剑,在风雪中不断疯狂的挥舞。一招一式、一抬手一转身,都没有往日的潇洒豪气,只有浓浓的悲伤和无边无际的痛苦。

他舞着,在每个他与李兰共处过的角落舞着。越舞,他心里那个身影就越清晰,痛就越深。

李兰的眼泪像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剌进他心里。想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心中的不舍与不忍似乎凌驾了对她的愤怒。

他非常沮丧!明明就是她有错在先,他却因为她的哀求而心软。

糟了,恐怕他已深深爱上自己的妻子,才变得如此软弱,失去尊严、理智。

他后悔了,后悔对她这么凶,即使她罪有应得,他也不该对一个弱女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骂也骂了,伤害已经造成,要怎么挽救?

可是他后悔是一回事,她肯不肯回头又是一回事。只要她一天忘不了那个野男人,他们之间就会有一根刺,不时剌痛两人。

兰儿,妳什么时候才会全心全意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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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宣庆就没有再踏进他与李兰的寝房半步。

十来天过去,李兰不去找宣庆,他也没找她,大家就假装没事一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不沟通。

李兰其实不怪宣庆,他的愤怒她可以理解。

如果换作是其它人也会生气,况且做错的人是她,她应该一开始就跟宣庆商量睹债的事,就算失去面子和他的尊重,也总比现在好吧?

她爱他,即使他这样对她,她还是无怨无悔的爱他。可是事到如今,她还能怎样?既然知道两人的问题在于欠缺信任,她再解释又有用吗?她已不想再吵架了,索性不去触及彼此的伤痛。

这日李兰像平日一样,带着妯儿在花园内散步。

她远远看见一个美丽的少妇,穿着华丽的旗服,在小荣子及丫鬟的带领下向这边走来。

她不知来者是谁。以对方的衣着和受人尊重的程度,恐怕是哪位身分高贵的格格公主吧?

王府里鲜少有女客来访,而对方又正走向这边,李兰好奇地站在树下观望。

“福晋吉祥。”小荣子等人见到李兰齐声问好,只有那位美人没有行礼。

“小荣子,这位就是宣庆的福晋?”美人疑惑地问小荣子。

妯儿看清来人后,诧异地对美人请安。“格格吉祥!”恪纯格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请问妳是……”王府内所有人都认得这位美人格格,就只有李兰,好像一直处于状况外。

“恪纯见过福晋,福晋吉祥。”精雕细琢的美人盈盈向李兰请安。“抱歉,福晋和宣庆成婚时,恪纯刚巧身在蒙古,未能赴宴,还请见谅。”

蒙古?李兰愕然瞪视着眼前巧笑倩兮的恪纯和仆婢不自在的神情,一个想法闪过她脑海。

莫非……就是她?宣庆在洞房花烛夜时提起的姑娘,就是眼前的人?她就是夫君一直无法遗忘的人儿?

“恪纯格格,不必多礼,是我……该说不好意思才是。”李兰黯然地垂头。“妳回京城,是找宣庆的?”

“对,我来找宣庆哥哥的。”恪纯直接回话。“时间不早了,恕恪纯失陪,下次有机会再好好跟福晋聊聊吧!”

看着恪纯离去的身影,又见宣庆竟亲自走出来迎接恪纯的热络模样,孤寂的她内心更是酸楚得无法形容。

宣庆还是爱着恪纯格格吧?他对自己不闻不问,却公然对旧情人如此热络,是想告诉别人,谁才是他重视的女人吗?

李兰悲从中来,怔怔地问妯儿:“恪纯格格跟王爷……”

她的悲哀让妯儿紧张,赶紧安慰她说:“福晋,恪纯格格跟王爷只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没有其它了。再说他们都已经各自婚嫁,您别误会。”

“青梅竹马的感情,不一定是儿戏,我知道王爷心里一直忘不了她。”李兰苦笑,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哀伤。

谁都会喜欢像恪纯那样美丽的姑娘,怪不得宣庆对自己那么冷淡,怪不得他心里永远都只有恪纯,她怎么努力也赢不了他的心……她连代替品的边也沾不上!

恪纯回来了,她和宣庆也闹翻了,他当然会重拾旧爱,他再也不属于她,再也不会!

泪水无法控制的夺眶而出,她好无助。

她忽然发现,这婚姻根本就是一出荒谬的闹剧。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嫁给宣庆,这样她就不会爱上他,也不会痛苦得想死掉。

他应该不想再看到她了,如果她真的让他那么不快乐,那她自行离开妤了。

如果这是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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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庆哥哥,我回来了!”恪纯见到宣庆,兴奋地上前。

“恪纯,妳终于回来了。”宣庆笑着迎上去,仔细打量她。“妳好像瘦了不少呢!”

他曾经幻想过自己再见到恪纯时会有什么反应。是伤痛不甘地狂吼?是激动地抱住她,诉说自己的思念?还是不顾一切把她抢回身边?

可什么都不是。他竟然只像关心妹妹的兄长一样,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然后叙叙旧、重温往日情谊。

在不知不觉中,他对恪纯的感情,和对兰儿的已完全不同了。

“哪有,我比起你的福晋还胖得多呢!”

“妳见过她了?”宣庆意外得很。“在哪儿?”

“就在外面的花园啊!”

恪纯原本想指明她来的方向,但宣庆已先一步向后观望,寻找李兰的影子,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见到他脸上有些失望,恪纯不解地问:“怎么了,你要找嫂子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啊?”这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宣庆哥哥。

“我和她……最近吵架了,有点不愉快。”

“难怪我看见嫂子脸色也怪怪的。”恪纯瞄他一眼。“是不是你不解风情?”

“我……误会她了。”宣庆懊悔自己对李兰的粗鲁举止,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和她重归于好。

或许,他跟恪纯之间真的仅是单纯的兄妹之情,他真正心爱的女人不是恪纯,而是兰儿。

“是误会的话,那就赶快解决吧。别像我,犯了错后只能用逃避忏悔。”恪纯提到自己,不禁落寞起来。

宣庆没有急着追问她在蒙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思考她的话!

误会和错误他都不想要,他只想要幸福的家。但,他该拿兰儿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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