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茌苒,转眼间,已过了五年。
在这五年里,刘逸奉娶了沈玉瑄,继承了威武镖局;张贤则遁入空门,以赎一生罪孽;沈笑天则和红玉璧消失在河底,五年来,任凭众人如何打捞都不见其尸体。有人说他没死,带着红玉璧寻宝去了,也有人说他是得到报应,尸骨已经被水中鱼儿给吃得精光了。总之众说云云,没人知道他是生还是死。
至于失去至爱的南霁天,他犹如行尸走肉般,再也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感动了。回到扬州城,他强迫自己坚强,他让自己埋首事业中,不久,他的生意愈做愈大,包含水运、陆运、布庄、钱庄、银楼等等,这五年来,南家的声威如日中天,他总算如愿地重振南家门了。
可是就算再怎么忙碌,他还是忘不了梦儿,每当夜晚来临,他就会疯狂地想起她那纯真灵秀的脸庞;他多么想留住她,与她缠绵共度一生,然而……她终归只是他梦中的幻影,模不着,也留不住……
所以,每当他思念她时,他便会回到昔日山谷,捕捉丝丝回忆,或者驱马上云渡山,期盼奇迹出现,让他再次与她重新相遇,但奇迹从不曾出现过……
这夜,南霁天自相思梦中惊醒之后,再也无法入睡。于是和平常一样,骑着马上云渡山寻找梦儿的身影。
一路上,四野一片死寂,唯有大自然天籁的合音,悠然荡漾在波动的空气里。在这恬谧宁静中,南霁天想着梦儿,不知不觉地来到昔日相遇的河畔。
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南霁天跳下马,一双沉痛的黑眸静静地环视四周,梦儿那无怨无悔的笑靥、娇弱的身影,如秋风落叶般的在眼前飘飘浮啊,一遍又一遍地落在他还在滴血的心腑上。
回忆往事。备增心伤,南霁天忧伤得不由低叹一声,若有感触地望着水面倒影低喃道:
“忆卿迢迢隔天涯,绮梦乍醒空饮恨,肠断情伤谁堪诉,夜长裘寒谁与共?”
寒风瑟瑟,无穷尽的相思,寂寞阑珊的夜,紧紧包围着南霁天,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迷蒙恍惚的天际。想念着梦儿与他共有的回忆。
忽然,远处传来少女的笑声,南霁天浑身一震,抱着希望循声而去。
淡淡月光下,一位长发披肩的白衣少女正倾身戏水,那背影如此熟悉,熟悉得令南霁天心头一紧,几乎想冲上前拥抱她。
“梦儿?”他轻轻呼唤,想早点确定她是不是日日夜夜所思念的梦中情人。
“什么?”甩过一头水泻的长发,白衣少女巧笑倩兮地回首凝望他。就在这一瞬间,前尘往事,如影随形地历历浮现眼前。南霁天一窒,心跳几乎停止!他不敢相信地瞧着那张脸,似乎怕这又是他的幻觉,一触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梦儿,真的是你?”南霁天小心翼翼地握起她的手,感受到她的温热,他忍不住红了眼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喃喃道:“梦儿,梦儿……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是盼梦圆,不是白梦儿。”白衣少女仰起泪眼瞅着他,那眼底有着诉不尽的柔情蜜意。
“盼梦圆?”南霁天愣了愣。“不可能。你明明是梦儿。”他一脸肯定地更加拥紧她。这张脸、这触感、这声音……没错!她就是梦儿,那个令他日夜思念,魂牵梦系的情人!
“白梦儿已经死了。今世我是盼梦圆。”她轻轻抚过他消瘦的面颊。“如果真有来生,我盼能与你再续今生缘,圆了我们这场情梦……这句话,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南霁天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前世情今生圆,是白梦儿也好,是盼梦圆也好,总之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南大哥,我虽然法力尽失,被放逐人间,但我还是只狐精,在你们人类的眼中,我也许是个妖怪,你不在意吗?”梦儿任泪流下,依偎在他怀中小声问道。
“不管你是狐狸精还是人,你就是你,任何事都无法阻止我爱你!”南霁天心疼地在她耳边呢喃着,然后一一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南大哥,我真的好想你!”她仰起俏脸轻轻笑道,眼底闪着泪光。
“我也是!”他报以微笑,缓缓俯下头。
“还有。我爱你!”她的声音,消失在他炽热的长吻中。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南霁天与盼梦圆的爱情故事,今世才正要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