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事情似乎变得有点奇怪!韩秋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了起来,是因为在“自由飞行”的那个吻吗?不是吧!她又不是第一次被他吻了,到现在才来别扭不是很奇怪吗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想,或许她是自私的,看来她对简梦涵并不是全然忠心的,否则,她不会接受雷默平在“自由飞行”那接近宣誓的演奏和吻,他可是学姐的情人!她若是还有一点羞耻之心,还有一点道义和友谊,那她就不该坐在这里,她该拿出为人密友的魄力,甩他一巴掌,然后躲他躲得远远的;而不是坐在他家的客厅中,任由他为她过生日。
她一直不敢去揣测,他所做的一切,背后究竟是什么动机只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心态,或是只因简梦涵不在,他只是想找个人取代他怀中的那份温暖
她一直不敢假设,也许他是真的爱上她了,他根本什么也没说,好吧!他声称为了她,特别作了一首“爱的告白”当她的生日礼物,但是,那真的算是爱情吗她不敢问,深怕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胡思乱想,谁知道学姐回来后,他们会不会重新恢复以前那样的亲密关系
她不愿求证一切,人毕竟是不敢面对现实的动物,以爱情为最!她宁可给自己一个美丽的假象,假装一切都很好,接受他无微不至的体贴;等一切结束后,再笑着告诉自己,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只是……梦醒和心碎毕竟是二码子事。
问题是,她真的能舍弃吗真的能够接受现实的残酷吗?她能吗
呵……她开始有些嫉妒起简梦涵了,因为能拥有这温暖臂膀的女人是她,而不是她韩秋水!
很可笑是不当爱情和友情面临抉择时,她竟然会有选择爱情的想法
她真不是人!为什么人是这么的软弱呢?
叮咚!叮咚!这时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惊醒她一切的沉思。
“小秋!”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晚餐的雷默平,从吧台边探出头来对她喊:“替我开个门好吗?”
没有理由说不!她从沙发上坐起身来,牵着修去庭院开门。
他对她够好了,她在这里的这些天,他从未开口要她做什么,所有的事情全都由他包办,她不清楚这是不是外国人的待客之道,但他体贴得近乎……疼惜!
“请问这里姓雷吗?”站在雕花铁门外的送货员拿着一个蛋糕问着:“有人订了这个送给一位叫……”
“韩秋水”她不敢相信雷默平细心到这种地步,竟然连蛋糕也替她订了
“是是是!”送货员把送货单拿出来:“请在上面签名!”
“这傻瓜!”她笑着骂了一句,甜滋滋的感觉顿时充满在心底,为他的贴心感动不已,她从没想过,他会为她用心到这种地步。
被了!就让她作一个短暂的美梦吧!
“走吧!我们进去!”她笑得甜甜地对修说着,一人一狗走进屋去。
一个纤细地身影闪过来,试探性地推了推铁门,门并没上锁,看来那女人是得意忘形了。
“不爱?不喜欢?骗谁呀!这个韩秋水真是闷骚到了极点;喜欢就喜欢,爱就爱嘛!何必在那里做垂死的挣扎无聊!”
来人的唇边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抛了抛手上的药瓶,大大方方地进入雷家大宅。为了报复简梦涵,她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她就是要看她懊恼的哭泣,让她和她所重视的人没有好日子过!她绝不会让她好过的,绝不!
“这么快就送来了”雷默平解下围裙走进餐厅,脸上样着的永远是那深情又温柔的笑容:“我记得你喜欢布丁水果蛋糕,是吗?”他淘气地眨了眨眼睛。
“嗯……”她红着脸低下头去,不敢正视他那动人的眼眸,他一向是很有吸引力的。“谢谢!”她小小声,不自在地说着。
“只要能令你高兴就好了,我一直在想……”他微笑着,双眸中凝聚的是再正经不过的认真。他伸手拂过她颊旁垂下的发,全然宠溺的说:“要怎么做才能抹平你眼底的忧郁我希望你能真心的快乐起来。”他执起她的手,吻了她的掌心。
“我……”她的喉头像被铅块哽住似的,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呆愣地看着他那双比宝石更清澈晶亮的眸子,“我……”
“我相信有一天你能了解的。”他叹了一口气,语调中有着无奈与咏叹:旋即,他又展开了笑容,露出他那二个迷人的酒窝:“不说这些了,吃饭吧!”
他想说什么为什么他的眼中会浮现一丝感伤呢?她一向无法了解这个游戏人间的风流少爷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他的悲伤,揪得她心好疼;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喜怒哀乐竟也已开始操纵着她
修在一旁汪汪叫,似乎非常垂涎那个蛋糕;它一向喜欢吃甜食也喜欢吃冰淇淋,标准的杂食性动物。
“它好像很想吃的样子。”韩秋水看着修渴望的黑眸,伸手模了模它的头。
“先吃晚餐,我煮得很辛苦耶!”他又笑得十分危险轻柔地对修道。
修立刻呜呜叫。它最了解主人“致命的毒药”了,当他笑得愈温柔的时候,就是愈危险的时候,它立刻识相的夹着尾巴逃跑了。
“它的尾巴为什么下垂了”她不明所以,修似乎很怕它的小主人呐!
“别管它了,来!我们先吃饭。”
晚餐后,雷默平切了一大块蛋糕放在修的面前,拍拍它的头,修立刻乐得猛摇尾巴,对着蛋糕东嗅嗅、西闻闻的;它一直有先闻闻食物的味道,再享受食物的习惯,对吃很讲究的一只狗。
“连你家的狗也很奇怪!”韩秋水笑着道。
“喔怎么说?”他倾身切了一块蛋糕给她。
“不懂吗?有其主必有其狗。”她甜甜地笑着揶揄他。
“我可不承认我有怪癖。”他走向枫木柜,取下VCD。
“可以看你小学钢琴比赛的录影带吗?”她状似非常专心地在吃蛋糕,口齿不清地说道。
他侧过身来,扬眉看着她:“你想看?”
“嗯!”为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潮,她拼命吃着蛋糕:“不过别想歪了,我只是很喜欢小孩子而已。”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好!我知道!”他了然地笑着,眼角余光瞄到修,赫然发现它面前的蛋糕好端端地放着,而它一口也没动。
“怎么了修!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吃吗?”他大惑不解地走向它,把蛋糕捧至它面前:“怎么不吃了看!你最爱的水果蛋糕呀!”
修意兴阑珊地看了蛋糕一眼,不为所动。
“小秋!把蛋糕放下!”霎时他明白了,该死!他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他快速地走向一头雾水的她,大声喝道:“别吃了!”
“为什么”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没回答,眉头紧蹙,抓住她的肩膀:“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她的脑中是不是跑进了什么?她感到一阵晕眩向她袭来,她用力地甩了甩头,想把这阵不适感甩出脑袋之外。“没有啊——”只是气息虚弱了点。
“别骗我!”他又低咒了几声,很少看见他失控到这种地步。“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哪里……”
“我好热……”她忽然皱着眉,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热现在是十二月耶!”虽然大约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雷默平一时之间却想不出该怎么办。“你等等!”他转身去拿冰块。
再回到客厅时,他差点晕倒,因为她正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一大片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喔!杀了他吧!
“住手!”他飞奔至她的身旁,捉住她的手,把冰块握在他的右手上:“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呀!怎么可以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
“热……”她只能嘤咛着这个字,扭曲着身体,状似十分痛苦,突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露出憨憨的笑容:“水蜜桃!”
水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在他急得快破口大骂的时候,她竟然对他提起水果
只见她小嘴凑上前来,用力地吻住了他。
“喂!”他伸手想拉开她,无奈她黏力太强,拉也拉不开。“我对你可没有免疫——”
她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似乎是对“吻他”这件事上瘾了,紧勾住他的颈项,又继续做她感到有趣的事。
“小秋!”如果有人想用这种事来整他的话,那个人成功了,因为一向不轻易变脸的他,这回可是抓狂到了极点。“住手!”他有些惊恐地发现,她笨拙地在他身上游移的手,使他已经产生生理反应了。唉!现在可不是考验他的时候啊!
“该死!”他再次低咒了一声,握紧手上的冰块,朝她大吼:“你清醒一点!”
她抬起头,丢给他一个无邪的笑容,便往他怀中钻去,二人果裎的肌肤一接触,他感到一股热流由他下月复窜起,脊背爬过一丝酥麻。该死!这对他而言,简直是甜蜜又痛苦的考验嘛!
“你不会想现在就嫁给我当老婆吧”他避开她的吻,不大有把握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尤其对象还是自己心爱的人。
“啊……”她无意识地申吟着,似乎不大满意他的无动于衷:“爱……”她有些艰难地发声,双眸若有所求地看着他:“我——”
他伸手捂住她的唇:“谁都可以说这二个字,但你不行!我可以拒绝任何女人,只有你,我不——喔!”他没想到她会亲吻他的掌心,震得他迅速抽回手来。
“爱……”她又笑得如春花灿烂,似乎很满意他无措的模样:“我……”
“别说了!”他挫败地低吼一声,抓紧自己仅存的一丝理智,重重地吻住了她。随后,伸手捶向她的肚子,使她两眼一闭,梦周公去也。
“呼!”他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真是正人君子一个,也不晓得自己那么正直干什么?简直是自虐!
“哇!我徒儿真是一代奇男子,柳下惠二代哟!有前途,再接再厉!”一个悦耳如天籁的男中音破门而入。
雷默平不悦地瞪了来人一眼,飞快地将衣服盖在怀中的人儿身上:“你什么时候来的?”口气中带着些许质问。
“唔!”白衣男子偏头思索了一下,笑得俊美诱人。“你是问哪里呢?从门外还是门内”
“你都看见了”他的眸子锐利地眯了起来:“竟然没告诉我”
“反正我料定你会守教条,犹太民族文化是不能在婚前先圆房的。既然我对你有信心,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白衣男子好潇洒地谈笑风生。
“哼!多谢!”他撇了撇唇角,伸出手来:“欣赏够了表演,就把东西拿来。”
“不想再来一次吗?”白衣男子意有所指,眨着一双桃花眼:“这种飞来艳福,不是谁都能够有的哦!你可以等她醒来了,再打电话找我给你解药。”
“到那个时候就用不着解药了。”有时候他实在很痛恨他师父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闲适;但想想自己其实也差不多嘛!
“又恢复原状啦!真不可爱!”白衣男子小小地抱怨了一下,把药丸掏出来给他:“不过……”他笑着向大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雷默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位小姐该怎么处置”
“将计就计!”雷默平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阴冷:“伤害小秋的人,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只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白衣男子把他手上的药丸放进水里:“这是要让它溶成液体后才能服用的,你自己小心。”
“你不留下来”雷默平有些讶异;他这个师父一向神出鬼没、行踪成谜,神龙见首不见尾,连他的父母都不见得找得到他的人。
他笑了笑:“魏彦平近期内会来台湾,替我照顾他一下。”
“好久没一起睡了,很想念你的味道。”雷默平邪气地笑着说。
“味道汗臭味还是脚臭味”白衣男子也向他贼笑:“你软玉温香在怀,还会在乎少我一个吗?我先说好,我不做你的小妾啊!”
“对我来说,情人永远少一个。”
“你玩吧!美人我可以替你照顾。”他笑得好坏呀!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他回他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容。
“果然还是小孩子!”人只有碰上爱人出问题的时候才会失控。嗯!不错!真是不虚此行,这小表一向老气横秋得很欠人整。
“欠到你有情人的时候再结算!”他不很情愿地抱起韩秋水,小心翼翼的放在白衣男子的手上。他知道那个人来了!
“当你的爱人挺幸福的。”白衣男子笑着走向楼梯。
“那还用说!”
狈狗是锁在玄关附近的,段巧心自然也不可能大剌剌地由大门进去,幸好她已经在厨房的窗户边做了点手脚,好让自己能够顺利“登堂入室”。
唔……往楼上房间的楼梯在哪里呢
“在黑暗中模索不会太辛苦吗?你可以从大门进来的。”
一个含笑且自信昂扬的声音冷不防地在她身后响起,她惊呼一声,想要回头却已来不及,一把发亮、冰冷的刀锋已然来到她的喉头前,令她倒抽了一口气。
“看来你要当宵小恐怕还不够格,段巧心同学。”来人打开了灯,一张漂亮的近乎不真实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只是又多了那副碍眼的墨镜。
“为什么你没事”她明白她问得好蠢,但却又急于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他没事她根本不明白,甚至开始疑惑,莫非他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不成为什么她每次的行动,他总是能免疫除了新闻事件之外。
“唔!从我的身材就应该可以知道答案了吧!”他天真无邪地瞄了眼自己削瘦结实的身材,有些自嘲的笑了。
“你订那么大的蛋糕,就只是为了韩秋水”他宠她宠得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嗯……”他沉吟了一会儿,“你似乎忘了我家有一只圣伯纳犬了。”他的态度轻松地像是在和她闲话家常,而手上的刀子并不存在似的。
好极了!原来是这方面出了岔子,原来他根本没吃蛋糕!
懊死的!她没有调查清楚,这是她的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