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好吗?”不知火舞在带她到会客室之后客气地询问着。
“麻烦你了。”神无月回以纯正的日文,然后朝美女露出甜蜜的微笑。啊,她喜欢美女啊!
“那么,晚一点我会请小姐送咖啡过来,很抱歉必须要让你等一下。”不知火舞在听见她回以日文之后,也不客气地以日文回应。
很多人在知道她是日本人之后,总是会刻意卖弄他们那些微不足道的日文,她不喜欢半桶水响叮当的人,要对她说日文,最好不要是那种半调子的。
“请不要如此客气,这样我会害羞的。”神无月半开玩笑似地说着,面对美女的时候,她说的话通常会半带点调戏。
她喜欢调戏女人,因为女人调戏女人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但也有不少男性是被她这种性格给吓跑的,甚至误以为她是女同性恋,但是她自认比男性会欣赏女人罢了。
“那么,请容许我先行告退。”不知火舞眼底露出某种真诚的笑意,随即退出了会客室。
神无月多少也懂她笑容之下的意义,看来那个女人也满难缠的,她真正的性格绝对不若她外表所表现的那般温和。
神无月不禁开始想着,也许这个女人真的是展聿皇的妻子候选人,因为她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应付的对手,展聿皇要是在看过这样的女人之后,还能爱上另一个女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一切都和她无关!
神无月耸耸肩,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来,开始漫长的等待。虽然觉得等待是一种浪费生命的方式,但是却是无可避免的,于是她只好将随身背包中的书拿出来阅读以打发时间。
在她努力K完厚厚一整本村上春树的“世界末日与冷酷异境”后,依然还没看见展聿皇,于是她就打开手提电脑,直接打起电玩来了。
就在她打得如火如荼,和敌人厮杀得不分胜负时,展聿皇走进了会客室,好整以暇地斜倚在门旁,双手环胸地看着她专注于电玩游戏的模样。
不是没有想过她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但是他仍是没料到她居然可以这样大剌剌地在人家的地盘上打起电玩来,真不晓得是该用会利用时间来称赞她,还是要说她没有神经?
“请再等我一下,让我打完这场就好了。”虽然意识到他已经进来了,但是神无月还是头也不抬地对展聿皇丢出这句话。
“请慢慢来。”展聿皇不甚在意地说着,反倒将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
展聿皇微勾起嘴角,这个女人真有意思,看来他接下来的日子是不会无聊了!
“那是什么游戏?”看她已经准备将电脑关机了,他才很有礼貌地出声问着。
“太阳的四十五度角。”神无月头也不抬地报出游戏名字。
“游戏内容是?”展聿皇走进会客室,停驻在她的眼前。
“角色扮演类型,故事内容是一个魔法师为了救回自己心爱的女人,而踏上一段人生之旅,最后在太阳的四十五度角找到了他心目中的理想乐园。”神无月停顿了下,才继续接下去道:“这套游戏是我为某资讯公司企划的。”
展聿皇意外地挑起眉,“你之前在资讯公司工作?”
“不算是,我有朋友在做电玩,我曾半游戏性质地为他们写过剧本。”神无月轻描淡写地带过。
“那么,可以借我玩吗?”展聿皇在她把东西整理好,站起身时开口要求。
神无月诧异地回过头来看着他,“展先生也喜欢电玩?”
“没接触过,但是……”他两眼晶亮地看着她,“我很好奇。”
他琥珀色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望住她,霎时让她不知道他所谓的兴趣到底是指电玩,抑或是她。
“在繁忙的生活中找些消遣娱乐是应该的。”神无月大方地把游戏光碟从电脑中拿出来交给他,“这就当作是见面礼吧,若你不嫌弃还请收下。”
“据说从作品中可以推测作者的性格。”展聿皇从她手中接过东西后,淡淡地说:“我对你很有兴趣。”
神无月停在半空中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清澈的眸子随即对上他的,在他的眼眸中,她发现一丝异样的光亮神采。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对我说过这句话的人太多了。”神无月漫不经心地回道,没有任何腼腆或是害羞,只是单纯地把他说的话当成是一句平铺直述句。
她是那种发光体,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追着她跑,她也很习惯活在别人的眼光底下而不失去自我,反正她就是这副德行,坦率真实是她唯一的优点,她也打算继续保持下去。
“那么,我算是很有眼光的?”展聿皇并没有因为她泼了他一桶冷水而有任何的不悦,相反的,他对眼前的女子感到愈来愈有兴趣。
神无月耸耸肩,“别人说好你也说好不见得代表你有眼光,别人说不好你认为好,这也不代表你没有眼光。”
“但是,我确定自己是有眼光的。”展聿皇双眸灼灼地凝视着她,唇角带笑,
言“活了三十三年,我从来没遇过让我感到有兴趣的女人。”
情这算是非常明显的暗示了,而神无月也不打算当作没听见,可是她的反应却还是一样的漫不经心。“是吗?那么我得给您一个忠告,下次别对一个刚见面的女性说这种充满侵略性的话,这样很容易吓跑人的。”
小“也包括你?”他呵呵笑,想想也是,要将这枚月亮擒入手里,可不能用对付一般女人的手法呵!
说“当然,我是很胆小的。”但是她的表现却很难让人信服。
独“多谢忠告,敝人会谨记在心。”虽然知道她说的只是推托之词,但是展聿皇也没打算咄咄逼人,“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家“请。”神无月保持优雅有礼的微笑,接受展聿皇的邀请。
反正她只是为了保住她的绩效奖金而出来做采访,以后也不可能还有什么机会再和这个富可敌国的大企业家有什么交集。
但不久以后,她就发现到——她真是错得离谱!
说实话,他不是没来过咖啡店,也不是没进过平民化的店,但是眼前的女人居然将他带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的确是让他有些错愕的。
“骆!来两份菜单!”神无月朝吧台叫着。
展聿皇挑起眉毛,她那种叫法像是在叫唤店小二,她和这间店的主人很熟吗?
“来了,客倌您想点什么?”那头的男主人居然也有模有样地和她玩起来了,单手端着两份Manu走了过来,一和展聿皇四目相接,两个人都同时出现少时的惊愕。
这个男人不是当年所有企业都在追的名人——骆裴农?展聿皇看着眼前俊秀的男子,微微地眯起了眼。
大家都找不到他的行踪,原来他躲到台北市郊开起咖啡店来了?看来他藏身的功夫也挺到家的,而眼前这个美女记者是不晓得他的身分,还是故意漏掉这条大鱼?这个消息要是见光,恐怕会很烫手啊!
“哎呀阿月,你怎么也不早点打电话回来,让我知道来的是个大客人!”骆裴农向来就有处变不惊的能力,在短暂的惊愕过后立即恢复了镇定。
“请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展聿皇面露微笑,从他手中接过Manu,“好久不见了,学弟。”
“原来你们认识?”神无月不是不知道骆裴农当年的丰功伟业,但是她没料到他们居然还同校!
而且看他们两个好像还有过什么……神无月偏着头看着这两个男人之间紧绷的气氛。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骆裴农呵呵笑,拿着银盘行了个绅士礼,“学长,承蒙你还记得学弟我。”
“我相信要忘掉你是很困难的,裴农。”展聿皇安闲地浏览着Manu。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骆裴农,那个少年时期就成名的天才投资家,十四岁时就藉着投资赚进了近千万的资产,到了十八岁,更是突破上亿。
虽然不是任何企业界的继承者,但是他的投资天分是各大企业争相延揽的。当初还有四十间企业联手想斗垮才十八岁的他,后来才会因太出名而消失了,连他的家人都不晓得他的行踪,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未来恐怕会引起一场大风暴才是。
呵呵!真是一箭双雕,他只是想追神无月,没想到会意外引出骆裴农,看来,这会是个好的开始!展聿皇低垂的眼帘遮去了他精明的目光。
“真巧啊骆,你是何时和展先生同校的?”神无月不是没发现到那种不对劲的气氛,不过她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我们大学和硕士都是在麻省理工学院念的。”骆裴农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挂在脸上的是最适合咖啡馆主人的亲切微笑。
“没想到你会回来开咖啡店,让人有些意外。”展聿皇抬眼看着他。
“好说,我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骆裴农耸耸肩,这个动作令展聿皇感觉他和神无月在某些地方真的还满相似的,“请问两位要点什么?”
“日安茶,还有我要一份今天的招牌饭。”神无月快速地决定了餐点,然后把Manu还给骆裴农。
“日安茶?你做了什么需要安定心绪、舒缓神经的事情吗?”骆裴农笑得别有深意。
日安茶是由金盏花、甜菊叶、马鞭草、香蜂叶和橙皮组合而成的花草茶,作用在于滋养安定和提神养生。
“别笑得那么贼,我只是喜欢这个名字。”神无月白了骆裴农一眼,然后对展聿皇说:“骆的手艺不错,而且这里比较安静,我想这里会比其他的商业咖啡馆来得好。”
“这间咖啡馆给人一种回家的感觉,主人的品味肯定不俗。”称赞太多容易使人觉得虚伪,所以展聿皇也点到为止,“你是这里的常客?”他不着痕迹地打探起两个人的关系。
“算是吧!因为我住在楼上。”神无月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回答的,指了指骆裴农,“和这家伙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
“真伤我的心,原来你只是我的房客……”骆裴农眸光一闪,竟做起戏来了。
“你是纯情房东,而我是俏房客罗!”事实上骆裴农和纯情两字搭不上任何关系。神无月笑嘻嘻地和骆裴农斗嘴。
“是啊,所以你这样对待我的纯情。”骆裴农噘起唇抱怨着,神情好不可爱。
“啧,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好不好,你真以为自己很纯情?”神无月不以为然地白了骆裴农一眼。
“是你先开始的不是吗?”骆裴农得了便宜还卖乖。
“两位的感情似乎很好。”他被忽视得很彻底啊!展聿皇可是很难得碰见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
“应该不错吧!”神无月以大拇指比了比骆裴农,“那家伙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展聿皇的笑意渐渐在唇边隐去。
事情看来有些棘手,骆裴农可不是个容易被打败的对手呵!要怎么样才能拿住这枚月又能擒到骆裴农,这可得花点脑筋了。
“学长,如果决定好了再告诉我,我得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骆裴农维持着亲切的微笑,俯首在神无月颊畔吻了一记——其实是低声地在她耳边说着:“希望你会有很好的理由。”
“需要理由吗?搞不好是我早就暗恋你了。”神无月也轻吻了骆裴农一下,看起来两个人的感情似乎真的很好。
“嗯哼哼,请你拿出热情来说服我。”骆裴农以温柔的语调说着,然后直起身子走回吧台。
“你很有眼光。”展聿皇把他们眉来眼去的过程都看在眼底,这两个人的确有种外人说不出来的默契,而且有一种无法被分割的气氛,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是情侣。
“这个男人要用抢的,就算是抢到手了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他随时有可能又会被人抢走。”除非是他自己爱上的女人,否则骆裴农是难以掌握的,他绝对不会乖乖地待在他不爱的地方。
“听起来似乎有点危险。”展聿皇轻轻地微笑着。但他那个学弟危险的地方又岂止这个部分而已呢?
“但是我爱他啊!”神无月托着腮,望向落地窗外的景致。她的确爱他,因为他就像是另一个自己。
她已经二十八岁了,早已月兑离了那种灰姑娘的梦幻年纪,学会了与其求人倒不如求己,就算是一个人她也可以过得很好,在她的人生计划里,她早已把结婚那个项目去掉。
而骆裴农是第一个令她心动,让她觉得也许可以谈个恋爱试试看的男人,和男性的自己谈恋爱应该是满有趣的,不过若是说要结婚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