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落难公子 情牵

窗前谁种芭蕉树?

阴满中庭,

阴满中庭。

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

——添字采桑子李清照

夜晚,当路儿再度踏进屋里,看见翻倒的桌椅,以及生着闷气的厉尚品,她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往木板隔著的一边走去,她在地上铺了一层稻草躺下来。

厉尚品知道路儿回来了,见她没搭理他,不禁叫著,“路儿?路儿!”那口气非常不客气。

路儿睁开眼睛,却依旧没有搭理他。

一会儿,他又开始叫著,“路儿,你聋啦?本王叫你,为什么不应我?”

“我都聋了,怎么应你?”路儿平静的回答。

厉尚品皱起眉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子跟本王说话。”

“我很累,要睡了。”路儿翻了个身。

“不准你睡,快起来!”厉尚品又叫着。

路儿仍然不搭理他,却听见他下床往她这边走来,路儿睁开眼睛,看见他忍痛的表情,靠在墙板上,额头上全是汗。

路儿忙起身扶著他,“不是叫你多休息,怎么那么爱逞强?”

“谁叫你不理我。”厉尚品十分孩子气且任性的说。

路儿扶他去床上躺著,“好好好!我理你,你要做什么?”

厉尚品忽然红了脸,“我……我饿了。”

路儿望著他,忽地笑了起来。

厉尚品的脸更红了,他人骂道:“死老百姓,笑什么笑?”

路儿走回墙板后,拿了一包东西放在厉尚品面前,“这是我刚刚在厨房偷拿的,有烤鸡肉、饺子、烧鸭,你吃吧!”

厉尚品望著那些东西,还有路儿的笑容,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他抓起那些东西吃了起来,此刻的他,早巳忘了自己王孙贵族的身分了。

***************

厉尚品的底子好,身体恢复得很快,才没过几天,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宝娘打量着厉尚品,一脸满意的表情,“嗯!阿平的体格好,以后就跟着成叔做事吧!”说完,她急忙进屋招呼客人去了。

厉尚品满脸的气愤,心想,这不知死活的鸭母,胆敢叫他做事,也不想想看他厉尚品是什么身分!

包奇怪的是,这临仙楼的大伙儿全都叫他“阿平”,仿佛早就认识他似的,什么乞丐阿平?他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死老百姓要这样称呼他?

莫非,是那天他一身破烂的衣裳令他们误以为他是乞丐吗?可他为何那天会被换上乞丐装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过,以目前的情形看来,厉王府暂时是回下去了,他就委屈点待在这里吧!虽然,他不喜欢人家叫他乞丐阿平,可看这些莽夫愚妇,恐怕也不是什么好教养之人,教他们识得厉尚品这三个大字,只怕比登天还难。

算了吧!随他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什么阿平、阿圆都没关系。改天等他回到厉王府,他一定要让这些愚民了解,他们错得有多离谱,竟把一位高高在上的王爷,当成了个乞丐。就说这些死老百姓愚蠢嘛!

路儿见厉尚品一脸若有所思的立在原地,不禁问道:“阿平,你在想什么?”

厉尚品没好气的望了她一眼,“本王在想,你们为什么如此愚昧啊?”

路儿奇怪的望著他,“我们……愚昧?”

“没错,不过,也罢,本王只是暂时屈就在此而已。”

“死阿平,你给我站在那里聊什么天?宝娘可不是叫你来玩的,还不快跟我过来。”成叔在他们前方叫骂著。

“阿平,快去吧!要认真点喔!”路儿嘱咐道。

“成叔是做什么的啊?”厉尚品不客气的问,这不知死活的笨蛋,竟敢叫他做事。

“成叔是临仙楼的打手,专门对付那些来酒楼闹事或喝酒不给钱的客人。”路儿解释道。

“原来是龟公啊!”厉尚品的话才出口,马上遭来戍叔的白眼。

“你说什么?乞丐阿平。”成叔双手抱胸,不客气的问。

“你又叫我乞丐,死龟公!”厉尚品也下客气的回话。

眼看成叔就要动手,路儿马上挡在他们之间,“阿平,你别不知死活呀!成叔很厉害,他一拳就可以打扁你了。”

“打架我也很厉害,谁伯谁?”厉尚品一脸的神气。

“臭乞丐,看我教训你这个臭脾气。”成叔一把抓起他的衣襟。

“成叔,不要!阿平的伤才刚好,你千万别打他,算我求你。”路儿恳求。

成叔哼了一声才放开厉尚品,“今天就便宜你这个臭乞丐了,改天再让你吃些苦头,快跟我来吧!”

成叔一转身,厉尚品马上冲上去想偷袭他,没想到他一挥拳,路儿竟冒了出来挡在成叔的背后,厉尚品来不及收拳,路儿一下子就被打得趴在地上。

“路儿,你做什么突然跑出来?”厉尚品气得皱起眉头。

成叔马上回头,看见路儿趴在地上,“路儿,你干什么趴在地上?”

路儿痛苦的说:“我……不小心又跌了一跤……”她扶著脸说。

“你小心点儿,阿平,你马上到前面来。”成叔大步走开。

厉尚品忙扶起路儿,发现她右边脸颊已肿了起来,“你看你,我教训那个龟公,你搅什么局呀?”

“阿平……你听成叔的话,别跟他作对,否则会有苦头吃的。”路儿抚著脸,痛苦的说。

厉尚品虽心不甘情不愿,但见到路儿满脸的认真,也只有点了头,“今天是给你面子,我不跟龟公作对了。”

“你……快去吧!别让成叔等太久了。”路儿推著他。

“你……没事吧?”厉尚品关心的问,这可是他打出生以来,生平第一次懂得去关心别人的感受呢!

路儿摇摇头,“没事,你快去吧!”

厉尚品这才放心离开。路儿望著他的背影,竟有一种欣慰的情绪,“阿平”终于像个男人了,他一点也不懒散了。只是,他变得如此暴力,要是她再被他多打几次,恐怕就要重伤不起了,路儿抚著红肿的脸,担心的想著。

***************

临仙楼的客人可说是络绎不绝,而且来的大多是一些上流阶级的人士,一进门,就捧著白花花的银子招摇。

成叔拉著厉尚品站在临仙楼的正门口,要他像尊门神似的站在一旁,注意这些往来的客人。

厉尚品满肚子的火眼看就要发作了,他堂堂一位小王爷,竟要他站在妓院门口当保镖,这些可恨的死老百姓!

而且,令他更火大的是,临仙楼的姑娘各个对他指指点点的,甚至有的还对他大送秋波,更大胆的还叫他跟她进屋里,说要免费招待他,这些可恶的女人!

临仙楼的姑娘对厉尚品可说是好奇极了,直向成叔打听他的事,后来知道他就是路儿非常照顾的乞丐阿平时,莫不啧啧称奇。

厉尚品受不了这些姑娘炽热的眼光,他抓住成叔说:“喂!我不要站在这里了,我要进去找路儿。”

“臭小子,你找路儿做什么?她可是忙得很,临仙楼里大大小小的房间她都得清理,你别去烦她。”

“本王要去哪里,还用得着你允许吗?哼!”厉尚品转身就走。

成叔一把抓住他,“臭乞丐,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当心我修理你,明白了吗?”成叔一脸凶狠的警告他。

“修理我?我早就想揍你了。”厉尚品也举起拳头,但此时,他竟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王新带著几个保镖走进临仙楼。

王新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宝娘忙迎了上去,“哟!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知府大人的长公子呀!欢迎光临。”

“宝娘,我只要见一个人……”王新笑得很暧昧。

王新的随从忙奉上一箱银两,宝娘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快!快请上楼,咱们小柔恭候您的大驾许久了。”

王新被簇拥著上楼,此时,厉尚品冲进来大叫:“王新!”

王新一回头,一时愣住了,“咦……小……”

他话未出口,宝娘已拉住厉尚品的耳朵,责骂道:“乞丐阿平,知府大人长公子的名讳,岂是你这下人能直呼的?你是想让我做不了生意是吧?”

“放开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拉我耳朵!”厉尚品一甩,就把宝娘推得四脚朝天。

宝娘气愤极了,“阿成、阿昆、阿良,快把这臭小子给我拖下去教训,他居然胆敢推我。”

厉尚品随即被四、五个大汉架住,“喂!王新,我是小王爷啊!你快去京城通知我父王,说我王弟意图谋位,把我赶出王府了。”

王新眯起眼睛,上上下下仔细瞄着厉尚品,“天哪!果真是一模一样耶!我刚才差点就被你给唬住了。今早我才在厉王府见过小王爷,他患了重病,躺在床上不能动,而且,二王子还告诉我们,有个乞丐意图假冒小王爷混进王府,被他给轰了出去,他说那臭艺丐长得和小王爷一模—样,想下到居然是真的!”王新说完,嘲弄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接著,全临仙楼的客人、姑娘们也都看笑话似的大笑起来、

“王新,你这不长眼的奴才,我的确是小王爷啊!你被我王弟给骗了。”厉尚品此刻只想冲上去痛揍王新一顿。

“臭乞丐,你竟胆敢骂本公子,下要命了?宝娘,你说这该怎么办?”王新板起脸发威。

宝娘忙连声赔不是,“王公子,您别生气,我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下人的。”

“王新,我真的是小王爷,你给我看清楚点。”厉尚品仍旧不死心的叫著。

王新鄙视著厉尚品,“小王爷?小王爷是何等尊贵,岂是你能假冒的?宝娘,叫他消失,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宝娘忙朝成叔使了个眼色,“把他拖下去,给我好好的教训这个臭乞丐!”

“是!”成叔等四、五名彪形大汉,连拉带拖的将厉尚品拖了出去。

厉尚品还下甘愿的大骂:“王新,你给我记着……”

***************

路儿知道阿平闯下大祸后,连忙跑去求宝娘,“宝姨,请你原谅阿平吧!他的伤才刚好啊!”

宝娘啜著茶,“别再替他求情了,那个臭乞丐胆敢推我,还侮辱王知府的公子,若不教训教训他,怎么行呢?”

“可是,阿平的伤,禁不起成叔、昆叔他们打的呀!”她好担心。

“还说呢!那个臭乞丐的力气可大了,成叔那几个大汉为了教训他,也都挂彩了,我几乎动员了全临仙楼的保镖,才将他绑了起来。那个臭乞丐像条蛮牛一样,力气大得吓人呀!”宝娘没好气的说。

路儿一脸的担忧,“那……他……他们肯定把阿平打死了。”

“不死也去半条命!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人被打得那么惨,还能站起来骂人的,我真服了他。”宝娘翻了翻白眼。

“阿平还没死吗?宝姨,你把他关在哪儿?我要去看他。”路儿着急的问。

“不准去!”宝娘严厉的说。

“宝姨,我求你,让我去看看他吧!他都被成叔他们教训过,现在一定知道悔改了,让我去看看他好吗?”路儿哀求著。

“不行!我要把那个臭乞丐关个三天三夜,让他没得吃也没得喝,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样放肆?”宝娘狠很的说。

“不要啊!宝姨,我求求你,别这样对阿平,他很可怜的,我求你……”路儿跪了下来。

宝娘皱起眉头,“干嘛跪我?你当我是死人啊?”

“宝姨,求你……求你不要这样对待阿平吧!”路儿继续哀求道。

宝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死丫头,你就真的这么喜欢那个臭乞丐?”

喜欢“阿平”?路儿从没想过这件事,她只是……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情感,舍不得他受苦,这就叫喜欢吗?

路儿静静的说:“我……只是想要照顾他而已。”

宝娘丢了一把钥匙在路儿面前,“我把他关到地牢去了。”

路儿抓著钥匙,忙不迭的说:“谢谢宝姨、谢谢宝姨。”之后,她就往地牢飞奔而去。

阴暗的地牢里,又冷又湿又暗,只有墙边的几盏烛光,让人勉强看见里面的情况。厉尚品浑身是伤,血流满面的趴在地上,他的手脚全被粗厚的绳子紧紧的绑着。

路儿打开牢门,瞧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心疼,她轻轻叫著,“阿平……阿平……你还好吧?”

厉尚品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路儿红了眼眶,拿起小刀,将那粗厚的绳子割开。她将厉尚品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望著他那张又红又肿的脸,不禁掉下眼泪,而那眼泪就滴在厉尚品的睑上。

厉尚品此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路……路儿……”

路儿的泪一串串的滴落在他的脸上,“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早告诉你,成叔打起人来是毫不留情的。”

“路儿……你哭啦?”厉尚品望著她哀伤的脸,伸手想将她的眼泪抹去。

路儿掏出手绢,为他擦去脸上多处的血迹,“你别再冲动的做傻事了,好不好?”

“我才没有做傻事,那些死老百姓全都该死,我也将他们全都打得鼻青睑肿的,我才不怕那些龟公呢!”

“阿平,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路儿又流泪了。

厉尚品看见路儿的眼泪,心就软了。他的心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柔软的感觉,“路儿,你别哭了,我听你的话就是了。”

路儿抹去泪,“来!我扶你回去,这儿又湿又冷的。”

厉尚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起身让路儿扶着走,“这些人这样对我,改天我一定会讨回公道的,痛死我了。”

“别再说这种话了,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吗?”路儿叹息道。

“路儿,等我回厉王府后,你也跟我一起走吧!我要赐给你我的姓氏。”厉尚品忽然说。

“阿平,别再说这些奇怪的话了,我不要进什么王府,我只要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好了。”

“路儿,我说的是真的。”厉尚品固执的说。

路儿望著他,笑着说:“好好好!都依你,行了吧?”

厉尚品见她笑了,竟发觉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姑娘像路儿这般美丽的,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你答应本王了,就不许反悔。”

路儿被他这突来的举动羞红了脸,“阿平,你做什么……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不好啊!”

“我管别人怎么样,本王就是要亲你。”说完,厉尚品又亲了路儿的脸颊。

路儿一把推开他,令厉尚品跌了个四脚朝天,大叫:“痛死我啦!”

路儿又赶忙扶起他,“阿平,你没事吧?”

“你干什么推本王?死路儿,你想害我摔死吗?”

“可是,你……你亲我呀!”路儿红著脸辩解。

“亲你又怎样?本王喜欢你,你该感到高兴,明白吗?”他大剌剌的说。

“我不要这样,我不是临仙楼的那些姑娘,你轻薄我……”路儿说著红了眼眶。

“轻薄你?你不喜欢本王亲你吗?”厉尚品不懂的问。

路儿摇了摇头。

厉尚品点点头,“那好,本王以后就不亲你了,不准哭了。”

路儿沉默的扶着厉尚品一步一步走回了小屋。

***************

厉尚品的伤好了之后,宝娘再也不敢叫他站在门口当保镖了,厉尚品被派去捡柴火、砍柴、搬运重物,做些需要用到力气的事。

这些他从没做过的事,他竟做得很高兴,一点也不觉得辛苦,还做得很好。

对于这个乞丐阿平,临仙楼的姑娘愈来愈喜欢他,大家都说,“阿平”不仅长得俊,体格又好,做事又非常的认真,而且散发着一股王者的气息。但是,除了路儿以外的女人,他连看都不看一眼,这令临仙楼的姑娘们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因而更喜爱他了。她们总爱叫他帮她们做些有的没的,而他听了路儿的话,近来也变得十分安分,没再找人打架了。

一位名叫诗诗的姑娘,就拉着蔺小柔说:“小柔,你看那个阿平,是不是长得既高大又英俊啊?”

蔺小柔自楼上往下瞧,正好看见厉尚品在劈柴,他劈柴的动作干净又俐落,看得蔺小柔下禁有些呆了,她好像在厉尚品的身上看见了下可思议的光芒。

“他就是最近姊妹们议论纷纷的乞丐阿平吗?”蔺小柔托着腮往楼下望。

“是啊!他单纯得很,对女人的事竟一窍不通呢!而且,他眼中只有路儿一个女人,其他女人在他眼里,都好像稻草一样呢!”诗诗笑说着。

“是吗?那可真有趣。”蔺小柔望著厉尚品,只见他的眼睛好像被什么吸引似的,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一个方向瞧。

蔺小柔顺著他的视线望去,看见路儿正提着一桶水,卖力的走着。

厉尚品忙把柴刀丢到一边,跑向路儿,“路儿,你提水上哪儿去?”

“拖地板啊!你流了一身汗,工作很累吧?”路儿关心的望着他。

“才不累,我帮你提水。”厉尚品一把提过了水桶。

“我自己可以提,你去忙你的吧!待会儿让成叔瞧见了不好。”路儿赶忙要抢回水桶。

“不准跟本王抢水桶,听见没有!”厉尚品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

路儿忙追著他叫:“阿平,不是那里,是丽香房啊!”

厉尚品这才又转身跟著路儿的后面走。

此时,在楼上观看着他们两人的蔺小柔和诗诗,不禁有些羡慕路儿了。

蔺小柔托著腮,幽幽的说:“诗诗,能有那样的男子呵护,真是羡煞人。”

“唉!还说呢!多少王公贵族想帮你赎身,你硬是不答应,否则,现在早已是大户人家的小妾了,还有什么荣华富贵得不到的吗?再看看那些想迎娶我作小妾的,都是一些暴发户老爷,又没地位又没品格,就连虚应一下也觉得累。”诗诗也叹气的怨叹。

“可是,我不想要那些荣华富贵啊!我只想像路儿那样平凡的过一生,就算跟阿平那种平凡老百姓在一起也无所谓。”

诗诗一听,笑了起来,“你不会也看上那个阿平了吧?”

蔺小柔笑得十分妩媚,“你说,我和路儿谁比较美呢?”

“这根本没得比,你可是洛阳城首屈一指的花魁,路儿只不过是个下人。”诗诗摆了摆手。

蔺小柔媚眼一挑,说:“诗诗,我想洗个澡,你请阿平提水到我房里吧!”

诗诗睁大了眼睛,“不会吧?那个乞丐阿平?!你不会当真了吧?”

“快去。”蔺小柔笑得有些顽皮。

当厉尚品知道自己得帮蔺小柔提洗澡水时,他气得火冒三丈,“说什么鬼话!竟敢叫我堂堂一位小王爷去帮女人提洗澡水,门都没有。”

成叔双眼瘀青,脸部青肿的说:“你还想再被揍一次是不是?小柔姑娘可是咱们临仙楼的宝,临仙楼就靠她驰名天下了。她叫你去你就去,别不知好歹。帮她提洗澡水是你运气好,在这洛阳城里,有多少男人想替她提洗澡水,却连排队都等不到,你叫什么叫啊?”

成叔抚著脸,心想,这个阿平简直不是人,十几个大汉打他一个,也不见得打赢,他的力气实在大得惊人。而且,他身体复元得也很快,简直不像正常人。

他们这几个壮硕的汉子,全都被他打得挂了彩,有几个现在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而那天被打得半死的乞丐阿平,竟没几天就已经生龙活虎在干活儿,成叔真想不通,他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

说实在的,现在要是得再跟他打上一架,成叔的心里头也怪害怕的,不过,基于面子问题,他还是得假威风一下才行。

厉尚品双手抱胸,执意道:“我不去。”

路儿远远就听见他俩的吵闹声,慌张的奔了过来问道:“成叔,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臭小子,要他帮小柔姑娘提洗澡水上去,他居然硬是不肯。”成叔见路儿来,这才大起胆子骂道。

“本王才不帮女人提洗澡水,你的胆子倒是不小,竟敢使唤我?”

路儿一把拉过厉尚品,“阿平,告诉你多少次,要听成叔的话,怎么这会儿你又闹脾气了?”

“哼!想我是什么身分,要我去做这种低俗的事,免谈。”厉尚品可拽了,头仰得高高的,用鼻孔看人。

“阿平,算我拜托你吧!要是宝姨知道你不听小柔姑娘的话,肯定又会毒打你一顿。”路儿一睑哀求的看著他。

“路儿,本王真的不想去啊!”厉尚品真心的直视着她。

“不过就是提水上去而已,就像你平常打井水一样,没什么的,别想太多了。”路儿劝诱著。

“就像打井水上来一样!”厉尚品问道。

“是啊!打井水送上楼去,一样嘛!”路儿笑说。

厉尚品想了想才说:“好吧!”这才转身提水去了。

成叔望著他高大的背影远去,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这小子真是非常暴躁又容易冲动,还好他的个性还算单纯,不然,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呢!”

“成叔,阿平其实不坏的。”路儿笑著说。

“是,他啊!就只有听你一个人的话,还好有你,不然他肯定又抓狂啦!”成叔摇着头走开。

蔺小柔的名花房,此时香气逼人,她放了许多香料在洗澡水中。

厉尚品将两大桶水倒进大盆中,立刻转身要走。蔺小柔特意摆出的诱人姿势,他竟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等一下!”蔺小柔托着腮,风情万种的凝望着厉尚品,心中不禁有些气恼,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如此忽视她。

厉尚品一脸没好气的瞪视著她,“做什么?”

口气真差呀!蔺小柔吃惊的望着他,想不到世界上竟有男人会如此对待她,不过,名花就是名花,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蔺小柔立刻堆起满睑的媚笑。

她站起身,走到厉尚品面前,让他瞧个仔细,“阿平,你不喜欢女人吗?”她伸出那白玉般的手,轻搔过他的脸。

厉尚品这才正眼瞧她,他心想这女人是怎么同事?胆敢碰他的脸,而他竟没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反而心跳加快了起来?!这是什么原因?

“你……你要做什么?”厉尚品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蔺小柔见他如此反应,也不禁笑了起来,这一笑充满了女性的妩媚与浪漫,她轻声的问:“男人都和女人做些什么,你知道吗?”

厉尚品立刻摆出一副神气的模样,“当然知道啊!”

“哦——都做些什么?”蔺小柔眨了眨她那双迷人的眼睛。

“叫女人倒茶,要女人听话。”厉尚品记得在王府中的婢女全是这副模样。

“除此之外,还做什么?”蔺小柔一手拉住他的衣襟,整个人几乎要贴在厉尚品的胸前,她就不信这男人是铁打的。

“做什么?”厉尚品伸手要推开蔺小柔。

想不到蔺小柔竟反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

“我不收你钱,还免费教你喔!今天算你走运,我蔺小柔可是不随便伺候男人的……”蔺小柔媚笑着,随手拉下了腰上的衣带。

但没想到的是,厉尚品竟吓得马上夺门而出。

蔺小柔呆愣在原地,她万万没想到,艳冠群芳的花魁蔺小柔竟会把男人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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