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日一早,冬伶端着洗脸水,打开林语恬的房门,“小姐……”随即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傻了。
只见李英才一手揽在林语恬身上,睡得可真香呢!
而林语恬也在这时醒了过来,她轻手轻脚的拉开李英才的手,下了床,朝冬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将她拉出房门外。
冬伶忍不住问:“小、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表……表少爷为何会在你的房里,还……还和你睡在一起……你……你们是不是……”
“别胡说八道,表哥他受了伤,我只是照顾他而已。”林语恬将冬伶带向另一间客房。
冬伶边帮她梳头,边问道:“可……可是,你不是还在生表少爷的气吗?怎么一夜之间就在一起了呢?”
“就说他受了伤嘛!”林语恬一想起来,也不免有些羞赧,她竟糊里糊涂的在表哥身旁睡着了。
“表少爷怎么又受伤了?”冬伶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昨夜他来我房里的时候,就已经一身是血了,我问他原因,他也不说。”
“表少爷……是不是常和人打打杀杀的呀?”冬伶猜测。
“别胡说了,走吧!”林语恬梳妆完毕后,起身走出客房。
“上哪儿去?”冬伶跟在她身后问。
“咱们上济生堂去抓些活血补气的药回来。你都不知道,昨天表哥流了好多、好多血呢!”林语恬心疼地说。
“小姐要帮表少爷活血进补呀?”冬伶笑问。
“你这死丫头在笑什么?”林语恬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小姐和表少爷终于能共结连理了,瞧小姐担心的模样,看来表少爷真的是苦尽笆来了。”冬伶忍不住为表少爷感到高兴。
“死丫头,你再胡说……”林语恬羞红了脸,追着冬伶跑。
她们主仆俩跑到了街上,这才发现街上闹烘烘的,有许多人围在告示板前议论纷纷。于是,她们也好奇的走向前去,想一探究竟,但是人太多了,她们根本看不到告示板上写了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啦?大叔。”冬伶忙捉着一旁的大叔问着。
“哎呀!你不知道呀?昨夜琉璃狐潜进了刑部大牢,将那十二盗的余伙给救走了,现在官府贴了告示,要连琉璃狐一起捉拿。更想不到,那一向行侠仗义的琉璃狐竟然会去劫狱。唉厂那位大叔摇着头说。
林语恬怔住了,“琉……琉璃狐去劫狱……”
冬伶拉了拉她问:“小姐,你怎么啦?你也没想到琉璃狐会去劫狱吧?”
在这一瞬间,林语恬似乎将许多事都连结了起来。她表哥三番两次受伤,好像都跟琉璃狐受伤的时间相同。
那次在济天寺,琉璃狐为了救她而受伤,那伤处跟她表哥受伤的位看一样,而昨夜她表哥负伤回来,又不肯说明为何会受伤,这似乎又跟昨夜琉璃狐劫狱之事息息相关……
她回想着她和琉璃狐之间相处的种种。为何琉璃狐如此的了解她、关心她,以及为何她总对琉璃狐有种熟悉的感觉……
真是的!为什么她从来就没想过这些事的关联呢?忽然,她脑海里又响起琉璃狐曾说过的话,他曾提醒过她——
你何不试着去了解你的表哥呢?
这是种暗示吗?林语恬想着,她是该好好的了解一下她的表哥了。
***
当林语恬熬好了药汁,端进房内时,却见李英才已着装下了床。
“表哥,你怎么下床来了?”她忙放下了菜汁,扶他到床上坐好。
李英才有些受宠若惊的望着她,“表妹你……”
林语恬端起药汁,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我怎么了?这是我一早特地为你去抓的药方,济生堂的老板说这药可补血、强身,我可是花了好久的工夫才熬好的,快喝吧!”
李英才接过药汁,一双眼直望着她,只见她巧笑倩兮地回望着他,令他仿佛置身在梦中。
林语恬见他在发愣,又问:“烫口吗?来,我帮你吹凉。”说着,她帮他吹凉那碗犹冒着热气的菜汁。
李英才直盯着她,终于忍不住道:“表妹……你捏我一下……我要看看……我是不是在作梦……”
林语恬一听,抬起头望着他,“表哥……我很凶悍吗?”
李英才忙摇着头,“不……不会,那正是你可爱的地方——”
“你说谎,你明明就觉得我很凶,不然,为什么我特地帮你吹凉了药,你也不敢喝?”她眼中含泪。
“我喝、我喝[”李英才一口喝下了药汁,才一人口,他就大叫,“好、好烫……”
林语恬赶紧拿着手绢帮他擦着溅出来的菜汁,“小心点,慢慢喝呀!我又没有要你一口气喝完。”
李英才握住了她的手,“表妹,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令你改变了?”
林语恬低声道:“我只是忽然想通了,以前我真的是大任性了,动不动就对你发脾气,可是,你却从来没有怪过我,反而处处让着我。只要一想到你对我那么好,而我却不懂得回报,我就忍不住要责怪起自己来——”
“你千万别责怪自己,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林语恬望着他道:“表哥,你就是这样……处处都让着我,我真不知该如何回报你对我的好……今后,我想多了解你一点,无论你有什么秘密,我全部都想知道。”
“我的秘密?”李英才心虚的笑了笑,“我会有什么秘密?”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亲口告诉我的,否则,那就不叫秘密了,对不对?”林语恬笑得有些诡异。
“表妹,我忽然发现,你好像并不如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天真……”李英才有些怕怕的道。
“是吗?表哥,你知道吗?今天一早,街上的人都在谈论琉璃狐的事呢!听说昨天夜里,琉璃狐潜入了刑部大牢,将那弗天十二盗的四个余伙给救了出去,现在整个京城之中全贴满了要捉拿琉璃狐的告示呢,大家都说,琉璃狐跟十二盗是一伙的,你认为呢?”
“我……我怎么会知道呢?”李英才的眼神开始左右乱飘。
“你怎会不知道呢?如果琉璃狐跟你那些大叔非亲非故的,那他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们?”
“这……或许他们是后来认识的……我就不清楚了……”他支支吾吾的。
林语恬偷望了他一眼,见他还不招认,于是又道:“昨夜劫牢狱的情形一定非常惊险吧?说不定琉璃狐也因此而受了伤,就和你一样呢!”
“表妹……你在说什么……”李英才开始冒冷汗了。
“我在说什么?表哥,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她索性直接问。
“这……这个……”就在李英才正愁着不知该如何回应时,门被人一把推了开来。
“邵明,我一早就没见到你,原来你竟跑到这里来了!”艳雪冲了进来,冬伶怎么拦也拦不住。
“小姐啊!她好凶,竟然推我呢!”冬伶马上告状。
李英才乘机起身,“艳雪,你的伤才刚痊愈,怎么下床乱跑呢?”
“我还不是担心你又被你那个表妹欺负了。”艳雪故意用眼角瞄了下林语恬。
林语恬生气的道:“谁欺负他了?!”
“还会有谁?当然是你这个任性的大小姐了。说!你一大清早把邵明带到你的房里做什么?”艳雪咄咄逼人地问。
“我才没有带他来呢!是他自己跑来找我的——”林语恬大声的回应。
李英才忙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把他受伤的事说出来。她这才会意地噤了声。
“邵明,你跑来找她做什么?她给你吃的闭门羹还不够多吗?不论你对她如何的好,她都不会感激你的厂艳雪忿忿不平的说。
“谁说的,咱们家小姐今天一早就到济生堂去给表少爷抓药,帮他补血强身呢!我们家小姐对表少爷可好了。”冬伶看不下去,忍不住替林语恬说话。
艳雪瞪着冬伶问:“邵明的身体好得很,为什么要补血强身?你家小姐分明是不安好心,不知抓了什么害人的药给邵明喝呢!”
“你……你胡说!”冬伶气得直跳脚。
“好了,不要吵了。艳雪,你身子还很虚,不好下床太久,快回去歇着。”李英才道。
林语恬拉住了李英才的衣袖道:“表哥,你也要多休息,待会儿我再去找你。”
“表妹……”李英才望着她,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喜悦。
“邵明,咱们快走!”艳雪拉着李英才出去。
一出房门,艳雪便忙不迭的问道:“你表妹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她对你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样?”
李英才微笑,“我也觉得她不太一样,不过,这是个好现象。”
艳雪一听,不禁嘟起了嘴,“就算她对你改变了态度,可也不见得是真心要对你好,或许她是见你常和我在一起,才故意这么做的。”
“艳雪,你不要再对她有成见了。语恬真的是个好女孩,而且,她对我虽然不够坦白,但是,我了解她的心意,她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我就是不喜欢她,不喜欢你和她在一起——”她任性地说。
“艳雪……我以为我已经对你说得够明白了……”他叹息。
“我……我是明白啊!我知道你只把我当妹妹,可是,我希望你至少要和一位值得你爱的姑娘在一起,而不是这个整天只会吵吵闹闹的表妹啊!我打从心底觉得她配不上你,她根本就不够爱你嘛!”
“其实,我并不强求她如我爱她般的爱我,只要她有一点点的喜欢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他轻轻地说。
“邵明……你真是个傻瓜……如果她能证明她如你爱她一般的爱你,那我就服气的离开。”她终于道。
“艳雪……你说我傻,你又何尝不傻呢?”李英才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会觉得我俩相配啊!”艳雪忙拉着他道。
李英才只是笑着摇头。
***
李英才回到林家奴仆为他准备好的客房时,竟发现里头有个戴着金色面具的黑衣人,他一把揪住那黑衣人,将他制伏在桌上,“你是什么人?”
“好……好痛!表哥……是我啦!”那黑衣人哇哇大叫。
李英才拉下了林语恬脸上的面具,将她扶起,“表妹,你做什么要扮成这模样?”
林语恬抚着发疼的臂膀道:“我只是想体会一下扮成琉璃狐的感觉嘛!”
“琉璃狐?”李英才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是啊!表哥,这琉璃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他三番两次的救我,而我却从未回报过他的恩情,如今他被官府通缉,我打算代他受罪,如此一来,我便可以报答他了。”林语恬故作天真的说。
李英才一听,不由得十分紧张,“不行,你不能这么做。琉璃狐绝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被捉到的,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我这才不叫做傻事呢!我是为了报恩。”她睁大双眼看着他。
“他不会希望你用这种方式来回报他的。”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会知道?”
“这……总之,不许你这么做厂李英才断然的道。
林语恬忽然叹了口气,“唉!你一定不知道,琉璃狐对我有多重要……”
“他对你很重要?”李英才又吃起自己的醋来了。
“是啊!他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男人,不但长得高大英挺,而且武功高强,最重要的是,他很了解我,时常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我实在是非常的感激他。只是,他总是戴着琉璃面具,,教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如果我能知道他是谁,那么,我便可以报答他的恩情了……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甚至是交出我的生命……”
李英才听了十分的感动,“如果琉璃狐知道你对他的这分心意,我想,他一定会很感动的。”
林语恬望着他,突地,她把那金色的面具戴上了他的脸。
李英才有些惊慌的拉住她道:“表妹,你这是……”
“不要动……”林语恬靠向他的胸膛。“现在假装你是他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他,可是,时机一直不对……”
“你想说什么呢?”李英才望着她,有些被迷惑了。
“我要说……谢谢你,你总是默默的守护着我,可是,我却浑然不觉……还有,过去我实在太任性,对于你的好,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这全是我的错……从今以后,我保证绝对不凶你、不骂你,也不和你生气了。”
李英才微微一震,只觉得她不是在跟琉璃狐说话,而是在对李英才说话,表妹或许是发现什么了。
林语恬又接着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敢用真面目来见我,可是,我真的很希望知道你是谁……在这琉璃面具之下,究竟是张什么样的面孔……是不是同我想的一样……”
李英才拉下了金色面具,凝望着她,“语恬……”
林语恬朝他露出笑容,那笑容甜美得教人迷醉。她环抱住他,“是你吗?琉璃狐大侠,我真的看见你了吗?”
“不管你看见的是谁,他都一样深爱着你……”李英才捧着她的小脸,深深的吻住她……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急急的敲门声。
李英才十分不舍的放开了她,转身去开门。
冬伶一脸着急的道:“表少爷,刚才你家仆人来通报,说李大人有麻烦了,要你快点回去呢!”
“我爹出了什么事?”李英才一听,十分的紧张。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什么失职……造成人犯月兑逃,皇上十分的生气,限李大人十日之内要捉回人犯,取回‘滇王之印’,否则……处以极刑。”冬伶把她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极刑?!”李英才一听,转身就奔了出去。
糟!他这下真的犯了大错,牵连到他爹了。如果真要极刑处置,也不应该惩罚他爹,而该惩罚他才是,是他放走了人犯,一切的后果都该由他负责啊!
“表哥……”林语恬十分的担心。这下该怎么办?
***
李英才一回到家,就看见全家人都哭丧着脸,似乎正等着他回来。
“爹……”他自责的走上前。
李太守叹了口气道:“英才,你回来啦!这几天你都待在姨丈家里吗?”
“是的……爹……都是我不好……”他低下头。
“唉!是爹无能,居然让那么重要的人犯月兑逃,莫怪皇上要降罪了……现在只剩下十天的时间,爹……就要和你们诀别了……”
“不……爹,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李太守摇了摇头,“如今已无办法可想了,十二盗不是泛泛之辈,而且又有琉璃狐鼎力相助,只怕现在已逃到天涯海角去了……爹走了之后,你身为李家的长子,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你娘……还有弟妹啊……”
李太守一说完,全家已哭成了一团,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别哭……别哭了……现在爹只有一个遗憾……就是没能亲眼看见你娶亲啊……”
李夫人一听,忙道:“英才,为了不让你爹失望,咱们赶紧上林家去提亲可好?”她说着!又哭了起来,
“再不快点,只怕你爹……就真的再也看不见你成亲了。”
‘娘……你别哭……先让我去问问表妹的意思……”李英才安抚他娘。
“语恬……她会答应吗?”李夫人十分担心的问。
“我不知道……”他也没有把握,“我得先问问她的意思。毕竟,成亲是件大事……就这么匆促的要她嫁给我,是有些为难人家。”
“娘知道……不如娘也和你一块儿去,顺便问问你姨丈和姨娘的意思。”
“这样也好……”李英才的心隐隐感到不安。
他不安的是,他能否在短短的十天内找到大叔他们,并且问出“滇王之印”的下落。他绝不能让他爹因为他而失去性命!
***
李英才和林语恬两人站在园子里,默默无语的对望着。
李英才率先打破了沉默,“表妹,你不必勉强,我知道,在这么短促的时间里就要你和我成亲是急了点。”
“我并没有觉得勉强啊!”林语恬羞赧地低下头。
李英才没料到她会答应得如此干脆,不禁有些怔住,“表妹……你、你的意思是……”
林语恬低垂着头,“我答应——”
英才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你真的答应嫁给我了?”
“是啊!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不管什么条件他都答应。
“我知道你对我一向很好,我也十分的信任你。可是,我不要我们之间有任何的秘密。”她别具深意地说。
“只要是能告诉你的,我一定全盘托出,只是,有些事我真的不能——”
“我明白,我并没有要你现在说出来呀!但是,有一天我一定要你亲口告诉我——”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将她拥入怀中。“表妹……”
此时,他们身后传来哭泣的声音,一回头,竟看见艳雪一脸悲伤的直掉泪。
“艳雪……”李英才放开林语恬,缓缓地走向她。
“我知道……你们要成亲了……”艳雪伤心的道。
语恬也走近艳雪,“艳雪,你不要伤心嘛!我保证,我对表哥是真心的,我爱他,就如同他爱我一样。”
“我才不相信!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比我更爱邵明……可是,他却要娶个不够爱他的女人当妻子……”艳雪既伤心又生气。她心有不甘啊!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对表哥是真心的呢?”林语恬问。
“把你的心挖出来给我看!”艳雪口不择言的道。
“艳雪……你别这样……”李英才连忙开口制止。
林语恬却道:“好,我就挖出来给你看厂说罢,她折了一根树枝就要往心口刺去。
“表妹,你别胡来啊!”李英才吓得赶紧捉住她的手。
“够了、够了……”艳雪喊道。
林语恬和李英才望向她,只见她幽幽的道:“我早知道你们两情相悦,只是我不想承认这个事实而已……如今,你们即将成亲了……我、我也无话可说了。”
“艳雪,你终于肯相信我了!”林语恬十分的开心。
艳雪望着她,“我相信你,值得你如此高兴吗?”
“是呀!因为……你是表哥最疼惜的妹子,有了你的信任,我怎能不开心呢?”林语恬毫无芥蒂地说。
“可是我……之前曾捅了你一刀……你不怪我吗?”她有些怀疑。
林语恬眯起眼,“怎么会不怪你呢!那刀差点就害
死我了,而且很痛哪!”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记恨在心的。”
“说不记恨才有鬼咧!我决定要惩罚你的恶毒。”林语恬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你想做什么?”艳雪一脸防备的望着她。
“罚你不许哭,只准笑。”林语恬故作生气的道。
艳雪一听,不由得愣了愣,随即便笑了起来,“你果然很小心眼,哪有只准人笑,不准人哭的啊?”
“我就是小心眼,所以,你最好注意点。”林语恬扬起头道。
李英才望着她们两人和解的画面,不由得露出会心的一笑。
只是,欢笑的背后,危险就要来临了……
***
三日后,太守府便热热闹闹的办起喜事来了。李英才终于将林语恬给迎进门,表面上,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其实,心里都多了抹忧虑,这场婚事仿佛只是为了成全李太守的心愿罢了。
林语恬坐在新房之中,不知怎么的,心里头老是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丁……
此时,李英才推门而人,他在林语恬身旁坐了下来,伸手包覆住她因不安而交错的纤纤玉指。
“语恬,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说着,他揭开她的红头巾,一张醉人的面容呈现在他眼前。
“表哥……不知怎么的,我有点担心……”林语恬不安的说。
“你在担心什么?”李英才帮她拿下沉重的凤冠。
“我总觉得事情好像不会这么顺利……对了,我爹还有华姨他们呢?”
“他们不久前才刚回去呢!别担心,我已派人护送他们了。”他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是吗?那就好。”林语恬这才稍稍放心。
突然,李英才脸色有些痴重的道:“语恬,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才行……”
见他脸色如此凝重,林语恬不禁担心的问:“什么事啊?是不是很严重?”
“这事攸关我爹的性命,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今夜,我就要出发去寻找大叔们……”
“你要去找他们?”林语恬一听,十分的惊讶
“是的,我必须问出‘滇王之印’的下落,如今只有找回那颗金印,才能挽救我爹的性命。”
“可是,你又不知道金印是你哪位叔叔拿的啊?”
“所以,我必须逼凶手现形,”他的眼神坚定,
“你知道谁是凶手了吗?”
“我不能确定……除非他自己承认。”
“这太危险了,那个凶手连自己的兄弟都敢杀,他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表哥,我不要你有危险……’’林语恬说着,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会很小心的,你不要担心,你只要乖乖地在这里等我回来就好。”
林语恬难过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不过,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李英才紧紧的回抱她,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定,这次他是否真能干安的回来,面对待他如亲人的大叔们,他又如何下得了手呢?
就在此时,他听见门外有声响传来,他忙吹熄了所有的烛火,将林语恬推上床。”你待在这里别乱动,我出去看看。”
“表哥……你小心点……”林语恬担忧的望着他走出去。
李英才一跨出门槛,随即被人一把拖了出去。
“喂!小子,今儿个咱们是特地来恭喜你的。”
林语恬在房内听出那是伍不全的声音,惊恐的想,那弗天十二盗居然不请自来了……
李英才望着他们四人,“大叔,你们全都没事……身上的伤全好了吗?”
“好一半啦!多亏那琉璃狐舍命相救。”王佗又道。
“你们……没有离开京城吗?”李英才问着。
“我们逃出大牢后,便找了间破庙躲起来,大哥说仇还没报,死也不肯走。所以,咱们在恭贺你之后,便要去杀了林千耀那叛徒,帮大嫂及小武,还有其他兄弟报仇。”伍不全说。
林语恬在房内一听,不禁大惊失色,莫怪她今天老是惶惶不安了,这些人又要回来杀她爹了。
此时,王佗又道:“邵明,咱们知道今日你娶的是林千耀的女儿,不过,你大可放心,咱们不会杀她的,你就安心的去洞房花烛夜吧!”
“大叔、五叔……你们听我说……”李英才急急地想开口。
但是,邵神山却制止了他,“什么都别再说了,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更改的,你快点进去吧,今儿个来不及给你准备贺礼,来日大叔一定会送份大礼来。”
说罢,他们四个人便匆匆的离开了。
“大叔……”李英才根本就叫不回他们。
林语恬在这时推门而出,一脸惊慌的道:“表哥,他们要去杀我爹了!”
李英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表妹,你别担心,这事交给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爹的。”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去。
“表哥……”林语恬又叫住了他。
“你快进去吧!”李英才朝她摆摆手,随即便不见踪影,身手快得令人咋舌。
林语恬一脸的忧凄。她爹都有了危险,她怎能坐视不管呢?
没再多想,她进房换下一身的嫁衣,决定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