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一位姑娘手提着灯笼走在黑得有些吓人的林子中。她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泪水。
就在此时,林子中忽然窜出了两名样貌邪恶的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泵娘,夜这么深了,你要上哪儿去啊?”其中一名男子说道。他一脸婬邪的表情,教人看了便十分厌恶。
“走开,别挡我的路!”那姑娘拭去泪水,生气的道。
“哟!生气的模样还真可爱呢!来,告诉咱们你要去哪里,咱们带你去呀!”另一名男子笑得更邪恶了。
“不用麻烦,我自己会走!”那姑娘开始有些惧怕,趁两人不注意之际,连忙拔腿狂奔。
“喂!她跑了,快追!”说着,他们两人追了上去。
怎么办……现在四下无人,看来她是难逃这两个恶徒的魔掌了!那姑娘愈想愈惊慌,忍不住大叫救命。
可夜深人静,四下又无人,谁能来救她呢?她在跑了一段路后,便被那两个恶徒给追上了。
“放手!放开我……”那姑娘喊着,随即被捂住了嘴,拖到树林里去了。
“喂!老哥,这可是个小美人呢!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问话的男子脑门随即被拍了一记。
“你都叫我老哥了,那是我先上,还是你先上?”
“哦……那……老哥,请吧!”被打的男子不情愿的道。
就在那老哥欲逞兽欲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哀叫声,随即,他也被人提了起来,成了空中飞人,直接跌向他老弟身上,两人撞成一团。
“是谁?!胆敢坏了咱俩的好事……”那老哥抚着发疼的头叫道,可就在他望向来人时,不由得惊声尖叫地和他老弟颤抖的抱在一块儿,“琉……琉璃狐……”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位高大伟岸的男子,脸上戴着琉璃制的面具,那琉璃面具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了金色的光茫,看来既神秘又危险。他便是传说中专门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琉璃狐。
“你们这两个蠢虫,我今日非得将你们两个给阉割不可,好教你们再也不能逞凶!”琉璃狐用着极低沉的嗓音说话,手中的长剑也慢慢地亮了出来。
那两个恶徒一听,吓得屁滚尿流,“不要啊……我们发誓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他们跪下来直磕头。
“如果你们跑得够快,我会考虑放过你们。”琉璃狐又道。
“是……我们跑……快跑……”两人忙不迭地起身,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哼!还真的跑得很快……”琉璃狐收回长剑,走向那位受惊的姑娘。
“你没事吧?姑娘。”琉璃狐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
那姑娘有张芙蓉似的娇美脸蛋,一双大眼十分晶亮,她看来受了不小的惊吓,身子还微微的颤抖着。
“他们……他们走了吗?”她不放心的问。
“保证跑到十里之外了。”琉璃狐的声音带着笑意。
那姑娘这才有些虚弱的扶着树,站起了身,“谢谢你救了我……想不到,我竟会遇见传说中的侠土……琉璃狐……”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姑娘,你何以在这夜深入静之时,独自走在这荒郊野外之中呢?”
“我……我只是心里闷,想上我娘的坟去看看她罢了……”那姑娘说着,忙拭去眼角的泪水。
“你一定是有什么伤心事吧?否则也不会选在这种时候去探望你娘,是不是?”
那姑娘顿了顿,才点了点头。眼前这个人莫名地教她感到安心,令她所有的防备都松懈下来。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而我爹在她过世后没多久,又娶丁一位年轻貌美的继室……后来,这个继室很争气的帮我爹生了个儿子,我爹……高兴得大摆酒席宴客……他似乎都忘了有我这个女儿了……”
“你后娘对你不好吗?”
那姑娘摇了摇头,“不,她待我极好,总是想尽办法要讨好我……我是不讨厌她,可是,我也不能喜欢她呀……”
“既然不讨厌她,那为何又不能喜欢她呢?”
“不可以的……要是我喜欢她,那我死去的娘不就太可怜了吗?她才刚死,丈夫就有了新人而忘了旧人,她的心里一定很恨吧!现在只有我能替娘出口气了,所以,我绝不能去喜欢她……”
“那你为何又会如此痛苦呢?”
“因为……我后娘华姨人真的很好,可我却常用话刺伤她,又不能向她道歉,我的心里已经够难过了,而我爹……竟然还骂我……”
“所以,你才会在三更半夜跑去见你死去的娘?”
那姑娘点点头,“我很任性……很讨人厌的……”
“我倒不这么认为。相反的,我觉得你很率直可爱……”
那姑娘望向琉璃狐,在那琉璃面具之下,仿佛有双温柔的眼睛在注视着她。那眼神令她觉得有些熟悉,就好像那个老缠着她不放的表哥……
想起了英才表哥,她的心底不禁浮现一抹柔柔的情意,随即,她赶忙挥走了那些不应该存在的情绪。虽然她很喜欢他,可却不想让他知道,因为他是她后娘的外甥,她不能对任何与后娘有关系的人产生好感。
“你说我率直可爱……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她话一出口,便听见了琉璃狐的笑声。
他轻笑地说:“我是很了解你啊!”
“什么?”那姑娘一脸不解的望着他。
琉璃狐又道:“姑娘,我救了你,是不是可以向你要点谢礼?”
那姑娘忙道:“什么谢礼我都可以答应你,除了以身相许之外。”她可是听多了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的故事。
“哦?为什么呢?”琉璃狐有趣的问。
“因为……因为我早已有喜欢的人了……”那姑娘红着脸道。
“你有喜欢的人?”
“嗯……而且,我是个很死心眼的人,不会轻易的变心,所以……我不会以身相许的喔!”她的声音虽小,语气却十分坚定。
“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吗?你们可是两情相悦?”
“我们……或许是吧……可是,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也喜欢他……”那姑娘叹息的说。
“这又是为什么呢?”
那姑娘摇了摇头又道:“别谈这事了。快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谢礼?我们林家可是这镇上最有钱的人家了,我爹是个富有的商人,你要什么谢礼只管开口,一定没问题的。”
琉璃狐望着她道:“这谢礼我现在不要,改日再去找你要。放心好了,我不会要你以身相许的。”
那姑娘又红了脸。她似乎非常容易脸红,一张嫣红的脸令她看来十分动人。
她又开口道:“你要如何找我呢?”
“就上你家找你啊!语恬姑娘。”
“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林语恬十分惊讶的问。
“我会读你的心。”琉璃狐一脸的神秘。
“你会读我的心?”就在林语恬发怔的当儿,琉璃狐忽然一把抱起了她,令她不由得慌乱起来,“你要做什么?”
“夜深了,路上危险,我送你回去。”
“可是……你也不能抱着我呀!男女授受不亲的……”
“放心吧!不会有人看到的。”琉璃狐抱着她,施展轻功在林间疾走。
林语恬作梦也想不到,此时抱着她的人,竟然就是她那个看起来柔弱不堪的表哥。
然而,琉璃狐的身份本来就是个谜。
***
春寒料峭,暖和的阳光洒在林家美丽的园子里,初春盛开的樱花,在春阳之中更显得娇艳美丽,当风轻轻吹起,粉女敕的花瓣在风中飞舞着。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一位面貌俊秀、浑身充满温文气息的男子,忍不住吟起诗来,
在他对面的亭子里,正坐着一位清丽月兑俗、充满灵秀之气的女子,她停止拂琴,没好气的道:“是你啊!庸才表哥。”
“唉!表妹,你又叫错我的名字了,”男子好脾气的道。
“呃!你瞧我,老记不住你的名字,是蠢才表哥才对吧?”说着,那女子的脸上出现一抹促狭的笑容。
“不,语恬表妹,我是英才,李英才。”李英才急忙道,举步走向美丽的表妹。
林语恬见他走来,也跟着起身走下亭子,她一身粉红色的纱衣随着脚步的移动而飘扬起来,在樱花翻飞的园子里,看起来更像个不沾俗尘的仙子。
她望向李英才笑道:“对、对,是英才早逝表哥嘛!”她看似天真烂漫的笑容,教人想气也气不上来。
在一旁的丫头冬伶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而李英才也不生气,他潇洒的摇了摇了手中的摺扇,“表妹,叫我英才就好,后面两个字可以省了。我虽有满月复的文采,可却不希望早逝啊!”
林语恬一双美丽的杏眼瞪住他,“你来我家做什么?你不知道这里不欢迎你吗?”
面对心爱的表妹如此的恶言相向,李英才的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可是,他是绝不会气馁的。
“表妹,你就真的这么不喜欢我?”李英才小心的问。
“我讨厌你!”林语恬直截了当的回答他的问题。
这句话深深的刺伤了李英才的心,“表……表妹……”
“不要叫我,谁是你表妹?别忘了,你可是那个讨人厌的女人的外甥,我不承认她是我后娘,所以,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林语恬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表妹、表妹,等等我啊!”李英才不死心的追了上去。
“不要跟着我!”林语恬生气的又瞪了他一眼。
此时,一颗皮球滚到了她的脚边,她望了皮球一眼,再望向皮球的主人——正喜—今年刚满七岁,他是后娘所生的孩子,双脸有两坨粉色的红晕,模样十分讨喜可爱。
“姐姐、姐姐,把皮球丢给我。”正喜天真的笑着。
林语恬的脸上出现些许犹豫的神色,她拾起了皮球,忽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喏!还给你。”说罢,她将那颗软皮球丢向正喜的脸。
正喜毫无防备地跌倒在地,接着就哇哇大哭丁起来。
“正喜,你没事吧?”李英才连忙一把扶起了正喜。
“姐姐……姐姐她又欺负我!”正喜泪眼汪汪的抽泣着。
李英才望着林语恬,叹息的道:“表妹,正喜还只是个孩子,你何苦这么对他呢?”
林语恬本来只是想吓吓正喜,以为他会闪开,没想到小孩子的反应慢,竟被她丢个正着。见正喜跌倒,她也十分不忍,可是,一听见李英才指责她,竟教她生起气来。
隐藏起内心的不忍,她恶意地道:“谁教他这么笨,看了就讨厌厂
此时,一名美妇人匆忙地从屋内走出来,她一脸忧心的望着正喜,“正喜,你怎么了?忽然哭那么大声?”
她正是林语恬的后娘童文华,约莫三十来岁。
正喜一看见她,连忙扑了过去,“娘,姐姐欺负我……”
林语恬一脸倔强的望着他们,不远处,她看见她爹林丰德也走来了。见到他皱起眉头,她故作不在乎的笑着。
“发生什么事了?”林丰德拧着眉问。
童文华忙道:“没什么,正喜不小心跌倒了。”她总是维护着林语恬,尽心尽力地想扮好后娘的角色,可是,她总是不领情……
“少假惺惺了,教人看了就讨厌!”说玩,林语恬转身就跑了出去。她心中虽有着愧疚,可却不想教人看见。
“小姐,等等我啊!”冬伶连忙跟了出去。
“这丫头,老是这么任性!”林丰德既生气又莫可奈何的道。
“姨娘、姨丈,别担心,我去追她回来。”说完,李英才也迫了出去。
***
繁华的长安城中,有着来自各种不同地方的人,也因此,街上的市集显得格外的热闹有趣。
此刻,林语恬正奔跑在热闹的大街上,她气呼呼的说:“我讨厌我爹、讨厌正喜,更讨厌华姨……”
“小姐,你别跑了……我好喘……”冬伶可怜兮兮的说。
“我讨厌那个家里所有的人!”林语恬终于停下脚步,每天说着这些言不由衷的话,着实令她十分心烦,她好讨厌自己这种样子啊!
冬伶叹道:“小姐啊!大家都对你很好,你这么任性,大家也都顺着你,到底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啊?”
“你不会懂的……总之,我就是讨厌他们……”林语恬闷闷的举步又往前走。
“小姐,你别嫌冬伶多话,我真的觉得英才少爷很无辜,他这么痴心待你,你却因为夫人的关系,老是对他不理不睬的,甚至还欺负人家……”
“不要提他了,他只过是……是个自以为有满月复文采的笨蛋罢了,成天对着人吟诗念词的,烦都烦死人了,我才不可能喜欢上这种笨蛋呢!”林语恬口是心非的说。
“那小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我……我喜欢……”林语恬的脑子里除了李英才之外,还真想不出她喜欢什么样的人,突然,她想到那日救了她的琉璃狐,于是她连忙道:“我喜欢琉璃狐。”
“拜托,小姐,那琉璃狐是说书的杜撰出来的人物,你怎么当真了咧?”
“是真的有琉璃狐啊!而且我还见过他呢,”
冬伶哈哈大笑了起来,“少骗人了,莫非小姐也想当说书人吗?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神秘的琉璃狐举起了长剑,向坏人一刀砍去,顿时,血溅五步……”
“够了!”说着,林语恬捏住了冬伶的脸颊o
“哎哟……好痛喔!二小姐,别捏我了啦……”冬伶连忙求饶。
“告诉你,我可是真真实实的遇见了琉璃狐喔!”
冬伶抚着发痛的颊,“小姐,你何时遇见他的啊?”
“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有两个恶徒想非礼我——”
“小姐,你果然是听说书的讲太多故事了啦!”冬伶忍不住又打岔。
“是真的啦!那天我心里烦,便半夜跑去我娘的坟前跟她说说话,在回来的路上就遇见了两个恶徒。”
“然后呢?”冬伶紧张的问。
“就在那两个恶徒想欺负我时,琉璃狐出现了……”
“他是不是拔出了长剑,涮咧的就宰了那两个恶徒?”
“胡说!琉璃狐是拔出了长剑没错,可是,他才不像说书的说得那样血腥呢!他长剑一出,那两个乌龟蛋就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啦!”说着,林语恬笑了。
“表妹,你说得太精采了!”
李英才不知何时已来到她们身边,令她们主仆俩吓得跳了起来。
“你……你这蠢才,想吓死我吗?”林语恬生气的骂道。
“我只是见你们说得开心,不忍心打扰你们嘛!”
“谁要你迫来了?走开,别跟着我们。”林语恬拉着冬伶转身就走。
李英才仍神态自若的跟在她们身后走着,“表妹,有个男人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不是安全多了吗?”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一阵鞭炮声,吓得李英才赶紧拉住了林语恬。
“哎呀!这鞭炮声好吓人啊!表妹,你说是吗?”
“你……你这样还算是个男人吗?”林语恬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表妹,等等我呀!这市集人这么多,很容易走散的……表妹……”李英才被人潮挤向后头,一只手还在拼命地挥动着。
“冬伶,那边好热闹,我们去看看。”林语恬拉着冬伶往鞭炮声响起的方向走去,压根儿就不想理会李英才。
突然,各式各样泛着香味的花瓣飘散在空中。
“小姐你看,好漂亮的花瓣啊!”冬伶随手抓了几片花瓣。
“那是什么游行队伍?”林浯恬指着前头被人群包围的热闹队伍,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非常有趣。
一位大婶回应着她的问题,“那是花冠楼的游行队伍,今年烟花街的花魁是花冠楼的艳雪姑娘,为了感谢城里的男人支持,艳雪姑娘特别出来游行造势,顺便谢谢大家呢厂
艳雪姑娘?林语恬望向花车上那被众星拱月的姑娘。那姑娘长得明艳动人,一双细长的眼仿佛会勾人似的,肌肤似雪般白皙透明,嫣红的唇格外诱人,举手投足间,莫不流露出妩媚风情。
“小姐、小姐,你瞧,那艳霄姑娘真不愧是花魁呢!一出现就光芒四射,美丽又耀眼。”冬伶仰慕的说着。
“是呀!真是个大美人呢!”林语恬不得不承认。
此时,林语恬又瞧见李英才被人潮推挤向前,目光还不断瞄向她这边大叫着,“表妹、表妹,我在这里啊!”
林语恬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只见他在一阵哇哇大叫后,竟被推挤出人群之中,跌到街道中央。
周围看热闹的人莫不哈哈大笑,游行的队伍也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突然,周遭传来了阵阵的惊叹声。
原来是艳雪姑娘走下了花车,并扶起了跌倒在地的李英才。
“你没事吧?”艳雪吐气如兰,柔媚的问着。
李英才有一瞬间的呆愣,“我没事……”
艳雪望着他笑了,那笑容不知迷死了多少男人。“没事就好,来,我扶你起来。”她悄声的说:“记得来找我。”
然后,她便留下一身香气,优雅的走回花车。
游行队伍这才重新往前行进,而人潮也继续跟着游行队伍移动。
而李英才仍站在原地不动,直到人群散去。
“喂!你被迷昏头啦?”林语恬突地站到他面前。
李英才这才回过神来,“表妹,你别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瞧你这德行,一见到美人儿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厂她气呼呼的说。
“表妹,我喜欢的只有你,你别生气嘛!”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大色鬼!”林语恬确实是在生气,她恨不得能将李英才那失掉的魂给捉回来!
“表妹,我可以发誓,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李英才急急说道。
“是吗?好,那你实话实说,我和那个艳雪究竟谁比较美?”林语恬故意问道。
“这……这个嘛……”李英才顿时张口结舌。
“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林语恬更加生气了。
“应该说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吧!”李英才想了想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回答。
“好啊!英才少爷说得真好!”冬伶在一旁拍起手来。
“住嘴!”林语恬喝止了冬伶,望向李英才道:“你根本就认为我比不上她,是吧?”
“表妹,在我心里,你根本是无人能比的。”
望着李英才那双深情的眼,她的气竟消了一大半,可是,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呢!
“我才不信你说的鬼话!”
“表妹,我说的不是鬼话,是真心话呀!”说着,李英才竟不由自主地去拉她的手。
“放……放手啦……”林语恬的心跳忽然加速。
此时,冬伶忽又叫道:“小姐,那个说书的老爷爷进客栈了耶!想不想去听他今天说些什么?”
“当然想了。”说着,林语恬甩开了李英才的手,往客栈走去。
李英才自然也跟在她身后,进客栈里去了。
***
客栈里挤满了听说书的人,林语恬和冬伶赶紧找了个好位子坐下,而李英才自然也坐在她们身旁。
“喂!小二哥,来壶上等茶吧!”李英才叫道。
“来啦!李少爷。”小二哥忙回着话。
林语恬瞪了李英才一眼!随即望向坐在台上的说书老爷爷,那老爷爷有一头白发,长长的白眉遮住了眼睛,还有着一把白白的长胡子。
在一个小泵娘唱完了小曲儿之后,那老爷爷便开始说书了
“话说在二十年前,长安城里出现了十二名大盗,他们各个身手不凡,武艺超群,凡是他们想要的东西,无不手到擒来,无论是多么难到手的稀世珍宝,对他们来说都有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啊!他们便是当时轰动整个京城的弗天十二盗。”
就在那说书人稍稍停顿之际,四周的人开始热烈的讨论了起来,有些年纪比较大的,还说具有这十二盗呢!
“真有这么厉害的盗贼吗?”林语恬不禁问道。
“哎呀!小姐,说书的话哪能当真呀!”冬伶笑了起来。
“可是……我总觉得老爷爷说的故事好像都是真的。”
“就因为老爷爷说得跟真的一样,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来听他说书啊!你说是不是呢?表少爷。”
“是啊!表妹,喝杯茶吧!”说着,李英才递了杯茶给林语恬。
林语恬望了他一眼,见他直朝着她笑,她真怀疑他到底是来听人说书,还是来看她的。
此时,那说书人又继续说道:“这弗天十二盗在京城里做了许多惊人的案子,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只要一听见这十二盗的名号,莫不吓得胆战心惊,因为他们已经被盗取了太多的稀世珍宝。而且,这十二盗来无影、去无踪,落脚的地方又十分神秘,官府就算贴出了捉人告示,却也拿他们莫可奈何。”
“哇!真是太厉害了!”冬伶听得津津有味。
而李英才却是看得津津有味,他一手托腮,直望着林语恬笑,一点也没注意听说书人在说些什么。
林语恬被他瞧得面红耳赤,“不许再看着我!”说着,她一巴掌打向了李英才。
“好痛啊!表妹,你怎么打人……”李英才抚着脸轻喊。
“你害得我无法专心听人说书了!”
李英才笑着拉她放在桌底下的手,“表妹,想不到我能令你心不在焉——”
林语恬一反手,又捏住了他的手,“放手啦!”
“哎哟……”李英才放了手。
“嘘!注意听啦!你们好吵喔!”冬伶忍不住道。
他们两人这才专心的继续听说书人说书。
“这十二盗所犯下最惊世骇俗的案子,莫过于潜入皇宫盗取爆内至宝‘滇王之印’,相传此印乃是汉武帝赐与滇王的金印,其价值连城不说,上头还刻有滇王所留下的藏宝图,据况只要找到滇王的宝藏,那是穷尽三生三世也吃喝不尽的……””滇王之印?听来颇有意思的。”李英才笑道。
“你不会也想要吧?”林语恬望向他问。
“那金印早已不见啦!”李英才轻松自在的喝着茶说。
“你又知道了!”林语恬说着,白了他一眼。
说书的老爷爷又道:“只可惜,那金印却在十二盗的手中不见了……”
林语恬一听,惊讶的望向李英才。
只见他笑着道:“表妹,喝茶,这碧螺春很香呢!”
耳边又传来说书人的声音——
“说也奇怪,以十二盗那神乎其技的盗窃技术,金印又怎会在他们的手中不见呢?原来,这十二个亲如兄弟的大盗起了内讧,有人对金印起子私心,这个人便是排行第十二的十二弟,他外表忠厚,实则内心狠毒,他趁着其他兄弟酒酣耳熟之际,竟狠心的杀了他这些亲如手足的兄弟……”
“真是太可恶了!”冬伶忍不住叫道,现场也是一片指责声。
林语恬皱起了眉头,她偷偷望向李英才,却发现他难得地沉着脸,表情十分凝重。
李英才似乎发现她正望着他,一抹笑突然出现在他脸上,“表妹,你在看我吗?没关系,你可以再靠近一点……”
“谁在看你了!”林语恬连忙转过头去。
说书的老爷爷又道:“幸而十二弟并没有杀尽其他的十一人,因为十二盗之中为首的大哥,以及排行第三、第四、第五的兄弟当时正好不在寨里,这才逃过了一劫。这十二弟在逞凶之后,便带着金印逃逸无踪。当十二盗中的大哥一回到寨里,发现自己的兄弟几乎全亡,连自己的妻儿也难逃一死,于是狂性大发,带着幸存的兄弟,誓死追杀逃逸无踪的十二弟。可是,直到现在仍没有十二弟的踪影,那‘滇王之印’也因此下落不明。”
老爷爷说完,现场一阵欷吁。
渐渐地,众人纷纷散去,然而,林语恬三人却还坐在原地。
“真是太精采了,小姐,我们改日再来听老爷爷说琉璃狐的侠义行径,才不会教人听了难过。这弗天十二盗的故事实在是太凄惨了。”冬伶叹息地道。
“是啊……太凄惨了……”林语恬说着,站起了身。
“表妹,你们要上哪儿去?”李英才跟上她们。
林语恬没好气的瞪向他,“我们要上天遁地,你最好别跟来。”
“上天遁地?那正好,我最在行了。”李英才笑着道。
“你在行?”林语恬轻蔑的瞄他一眼,随即哈哈笑的和冬伶走出了客栈,“如果你真的在行,从此我就倒着走路。”
“什么……表妹,你这话也说得太重了……”李英才不由得为她担心起来。倒着走路,真是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