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岩霖只想离开,虽然他才刚到五分钟。
眼下他置身在一商界名流所主办的晚宴中,虽说他不想来,但人家特地发函邀他,他也不好完全不出席这种场合,所以,他还是来了。他可以不在乎他人的闲言闲语,可是商场上该有的道义跟礼数他还是得顾。
这是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回到台湾,这个小到连地图上都看不见的小岛,是他的出生地,对他仍是具有某种意义。
因为,他的父母有可能是这个小岛上的人,不过,他又何必在乎呢?毕竟他从未见过他们。但奇怪的是,他仍然在乎,所以在睽违多年后,他仍旧回到了这里。
不过,现在他不这么确定了,台湾虽小,却也因为如此,各种流言传播的速度反而更快。他才刚到两个月,有关他的谣言、传闻就已经甚嚣尘上,两个月来不管是杂志或是报纸,处处可见关于他的报导,除了猜测他到来的目的之外,便是对他的出身及崛起大加揣测,跟国外的媒体没有两样。
哼,了无新意的一群人!
“哈哈,你来了啊。真是蓬荜生辉啊!”主人笑吟吟的移动著庞大的身躯来到他面前,打断了他的冥想,热络的伸出手来招呼。
岩霖伸出手握了握,说著商场上虚伪的客套话:“哪里哪里,我才荣幸能在受邀之列,毕竟我十多年没回台湾了。”
主人一双小眼睛露出贪婪的光芒,“傅先生真是青年才俊啊,不到三十岁竟然能名列全球百大富豪,娱乐事业更是全球第一把交椅。如何,有没有考虑在台湾设立据点?我很乐意当你的合伙人。”
岩霖在心里冷笑,要当他合伙人他还不够格!“谢谢汤先生一片美意,可惜我的计划已经在施行中,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不不不——”主人微笑著,人在青山在,只要他肯在台湾置产,哪怕无利可图?“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机会。”
岩霖客套的微笑,敏锐的注意到已经有些宾客在对他指指点点了。他心念一转,对主人说:“抱歉,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能否拨间房让我休息一下?”
他是已经声名狼藉了,可他并不想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都暴露在他人的探究眼光下,那会让他感觉自己像是怪物一般。可是现在离开肯定又会招来一阵议论,他不想给任何人嚼舌根的机会,干脆在这休息。
“好好,我马上叫人带你去。今天你就在这住下来吧!反正我早已预备许多房间供宾客休息。”主人立刻叫人去稍稍整理房间。
岩霖点点头,挺直背脊无视于他人的好奇眼光,走向仆从带领的方向。昂藏有力的身躯优雅敏捷的移动让众人惊叹,虽说在议论著有关他的一切,但除了鄙夷、畏惧之外,也融合著对他传奇性名声及不凡气势的仰慕。
但这些对岩霖来说只代表著格格不入!他似乎永远也没办法面对这些人,他似乎永远不可能拥有平凡人的生活。
***
“谁在那里?!”一声怒吼伴随著惊慌失措的女子尖叫声,由二楼其中一间房间传出。
惨了!她怎么会这么笨啊?
珞瑶吐吐舌头,作贼心虚的拔腿就跑,却听到前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还不只一个人。
她该怎么办?虽然她不是故意的,可是现行犯被逮到的下场会很可怕的,何况她还看到了那种不名誉的事!她该不会被灭口吧?
珞瑶当机立断的往反方向跑,匆促之间细心结好的发髻也掉了,秀发飞扬在空中。
脚步声在传出尖叫的房间停顿了会,然后是更多的人声四处嘈杂似乎在找什么人,而且往珞瑶的方向走近。
他们该不会是在找她吧?这么一想,珞瑶才突然想到那个被她撞见好事的男人好像来头不小哩!
被人逮到可不是什么好事,偏偏自己的休息室又在远远的另一头,都是这里像迷宫似的格局害的啦,要不然她探险过后就可以回去了,也不会迷了路还凑巧看到人家的“奸情”!
脚步声越来越近,心急的珞瑶不小心扭了脚发出小小的呼声,一个男声大喊著有动静,一群人直往她所在的方向而来。
可恶!穿高跟鞋果然对逃命有害无益,珞瑶索性月兑下鞋子跑了起来,才刚满意于脚步变轻盈,一不小心衣服却勾到了转脚处的人造盆栽,细薄的质料被坚硬的叶片卡得死死的,珞瑶皱眉,一咬牙狠下心撕下一小片布料,快速的把证据清理干净。偏偏这时人声已然在她身边!只要转过墙角就能看见她!
难道她要这样乖乖束手就擒吗?虽然爸妈不会让她出任何事,不过这是自己惹出来的,还要连累爸妈帮她收拾也太不应该了。
珞瑶急切的找寻救命之道,看到走廊的这一端仅有几个房间,没有多加思考的就扭开了其中一间房的门把——
竟然没锁!珞瑶迅速的进去并且锁上了门,还没来得及感谢上帝,就看到房里还有著一个男人,他正阴沉的看著她!
包可怕的是,他手上一把货真价实的枪正稳稳的对著她的心脏!
***
岩霖并不是真心想休息,他只是想要避开嘈杂之处。主人为他安排的套房偏远而清幽,各项设备也很齐全,让他有些意外,主人倒是出乎他想像的称职。
洗了澡之后岩霖见到床头柜放著几份报纸,想必是仆从细心放置的,顺手拿起一看,竟然又是有关他的报导,看来他还真是大大出名了!岩霖讽刺的想。
这份报纸的标题耸动的以放大黑字刊载著,
全球最富争议性的娱乐大亨来台,目的为何?
里头写的全是一些陈腔滥调——先是提到他在全球各地,包括酒家舞厅、KTV、健身俱乐部及赌场等等的娱乐事业版图有多大,接下来是猜测他来台是否为了扩大版图至这个小岛或是另有目的。
然后是关于他的传闻,在他的出身及神秘的过去上大作文章。说他年纪轻轻便能坐拥庞大的事业王国其实靠的是下流手段,什么贩毒、杀人越货、军火走私的揣测都纷纷出笼,甚至还暗示美国一个知名富孀与他关系匪浅,他的创业基金都是由此而来……
最后是含讽的结语,写著:只要有机会就要去争取,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个傅岩霖!
岩霖脸色未变的放下报纸,这种报导他看过太多了,写来写去都是那一套,他冷笑一声,拿起另一份报纸,这次关于他的报导标题变成了——
知名大亨傅岩霖的出身成谜。妇人出面认子指证历历!
其下是一连串的追踪报导,并且对他的毫不闻问加以挞伐。
从他致富后,类似的事件层出不穷,他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很多亲戚,包括父母及姑婶叔伯……
罢开始他曾经抱著希望,但后来他就看开了。他是个弃儿,说不定还是私生子,知道父母是谁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再说这些人全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妄想攀上他的权势来个咸鱼翻身。
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一个人,社会是现实冷酷的,他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观感,不管他们说的与事实有多大的差距。
他习惯孤单,也享受孤单,只要过去的罪恶感不要常常出来纠缠他。
看了看表,竟然已经快午夜了,岩霖正准备休息时听到外头传来嘈杂声,而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他本能的戒备起来,伸手到枕头下拿出一把消音手枪上膛。
萨隆在外头,现在进来也来不及了,岩霖想起自己刚刚并没有锁门,暗咒自己是大意了,不过谁想得到照理说应是戒备森严的名流住所会发生这种事?
岩霖才刚把手枪上膛,门就被鲁莽的撞开了,一个女人冲了进来,还不忘带上门,接著背倚著门喘气,然后才看到他跟他手上的枪。
***
珞瑶几乎要惊叫出声,她及时吞下惊愕的呼声,迅速衡量一下情势——
“他”比较可怕,还是门外的几个大汉可怕?答案很快浮现,虽然他有枪,不过比起门外的人没有威胁性。珞瑶注意到男人脸上的阴沈跟不悦,然而大汉就在外头,要是他现在随便说一句话她就惨了!
她比起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以恳求的眼神望著他,小嘴无声的说:“帮帮我。”
岩霖注意到她并不是女人,只是个美得惊人的小女孩,他的眼光梭巡过她一身的狼狈,只考虑了三秒便作出决定。他是可以不理她,直接把她交给门外的人。不过他向来不是什么正义之士,没必要为了门外的人付出忠诚,况且他很好奇这女孩深夜这样狼狈逃命的原因。
岩霖不动声色,手枪稳稳的对著门,打算若有人胆敢闯进来就要一枪毙了他。
那名女子瞪大眼睛,大概是以为他要杀她,不过令岩霖惊讶的是她仍然十分镇定。
门外声音散去,珞瑶稍稍放松了些,可是眼前有个男人拿枪对著自己,怎么说她也会有点害怕,不过他似乎并没恶意,还把枪收了起来。
珞瑶放下心,注意到她的救命恩人长得粗犷英俊,额上还有一道疤痕,看起来相当……有危险性。她不禁纳闷为什么刚刚她会舍门外的人,而就这个现在看来相当可怕的陌生男子?
不过毕竟他帮了她,珞瑶大方的对他道谢:“谢谢你帮了我。”
岩霖看她披头散发,手上拎著鞋子,衣服还有些地方被撕裂了,却还是美丽非凡,忍不住猜想是不是某个登徒子意图对她不轨,但随即推翻这个想法。这个女孩看来太过不寻常,不是女佣之流。
“你在躲谁?”第一次他顺从自己的好奇心。
“我没有在躲谁,只不过是运气比较不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而已。”珞瑶想起自己倒楣的遭遇,不满的皱皱鼻子,拎著鞋子径自找了张沙发坐下,开始研究起自己的一身狼狈来。
这个女孩……跟他所认识的女孩都不一样,岩霖感到有趣。一般人见到他莫不是惧怕加上谄媚,这个女孩却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反而对整理仪容比对他还有兴趣。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他问。
珞瑶困惑的望向他,直率的说:“你又知道我是谁吗?”
岩霖摇摇头,他想她应该是宾客之一,比他晚到,所以他才没见过她。
“那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身份有这么重要吗?我只要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可以了,不是吗?”珞瑶使劲的想把歪掉的鞋跟调回来。
有意思!这个女孩真是与众不同。“你说你看到了什么?”岩霖感兴趣的望著她,顺从她的意思不再问她的身份。放弃了鞋子,珞瑶努力整理自己的仪容,要是这副模样被母亲见到了肯定会让她担心。她起身往房中的落地镜走去,勉强将自己的仪容弄得像样一点,不过对破掉的衣袖她是毫无办法。
“我啊,第一次来这,想出来逛逛,谁知道就迷路了,然后我听见其中一间房间传来了怪异的声响……”珞瑶神秘兮兮的停顿下来。
她活泼生动的模样让岩霖不知为何离不开视线。“然后呢?”他的声音竟然有点沙哑。
珞瑶整理好仪容,转身专心的说道:“那是一个女人的申吟声,虽然声音不太大,可是我的听力向来很好,而那房间又刚好没有锁好,门是虚掩的,所以我就将门打开,想要帮助里头可能是生了病或是不舒服的女人。”
岩霖大概知道她撞见什么情形了。“你撞见人家的好事?”
见他轻而易举的说出来,珞瑶好不泄气,“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那两个人一个是市议员,正在积极造势,另一个是外交官的妻子,他们居然在同一间房里,而且还不巧的让我撞见……后来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珞瑶吐口大气,“还好没被抓到。”
要不那两个人就惨了,要是他们敢动她一根寒毛,整个家族都不会放过他们的——那个市议员的前途将不保,而外交官的太太则会颜面扫地。她要不是怕惹出这些麻烦,用得著逃吗?
原来她是因为撞见婚外情才被人在暗夜里搜寻。岩霖想像她在深夜里慌张逃命的景象,不免觉得有趣,脸上不自觉的出现了笑意。
“笑什么?”珞瑶一双美眸瞪著他,十分的不高兴。“要是换成你,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她可是跑得很累耶!
岩霖惊觉自己居然在一个小女孩面前卸下了心防,立即收起脸上的笑意,不过见她一脸愤慨,忍不住调侃她!“这下子你该学乖了,以后深夜不要在陌生的地方四处乱闯,小心下次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他居然把她当小孩一样的训,珞瑶抬起头想反驳他,却见他扬起居,一脸“说吧,我知道你不服气”的样子,她故做谦逊的点点头,乖巧的答道:“是的,大叔,我以后不敢了。”
大叔?他也不过大她十岁左右就变成了大叔?岩霖啼笑皆非的望著她一脸淘气,警告道:“逞口舌之能吃亏的是自己,不要忘记了。”
眨眨眼,珞瑶拎著鞋子走到门口,打开了门,慢条斯理的说:“我知道这个道理啊,你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吗?大——叔——”她刻意拖长尾音,语毕,不待他发作,一溜烟的就跑了。
他居然被她给将了一军?岩霖真是不敢相信。想到女孩灵敏的反应,及虽然有点淘气却自然而然散发出的优雅气质,不禁在心里猜想她究竟是谁?
未几他便放弃了,天下之大,想来再见面的机会也不大,他又何必在这上面伤神?
***
天下之大居然再次让他们狭路相逢!而且这次还是在他的地盘上!
岩霖皱眉走向酒店里的其中一间包厢,店里原本人声鼎沸,此时众人却被他肃杀的气势所慑而噤口不语。
几个月来投下钜额资金的结果,现在他的企业版图已经扩展至这个岛上。
他为了巡视旗下企业经营情况而来到这间酒店,才刚跟主要干部开完会,就看儿职员慌慌张张的跑来向大班寻求指示,说是有间包厢出了事,里头的客人正在砸椅摔盘的,场面好不惨烈。大班连连对岩霖道歉,并且立刻派人去处理。
不过岩霖倒想看看是谁敢在他的地方闹事,是以阻止了大班的动作,先到监控室去看看情形,没想到却见到浓妆艳抹、一副公关打扮的她正插著腰责备客人不该胡乱吃人豆腐。要不是现场收音让他认出她的声音,他倒真要问问大班这样的女人是从哪里找来的?居然能在这里工作!
岩霖冷著脸走进包厢,萨隆及另外一名随身护卫洛德跟随其后,戒备的望著房内的一团混乱。
“人家是酒店公关不代表没有操守,我早跟你说过她只陪酒不卖笑,当然更不卖身,你没听见吗?”珞瑶指责著眼前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男人。拜托!她才上班第一天耶,就遇到这种客人,真是讨厌,以后她要怎么待下去啊?
其余的公关早已畏缩的躲在一旁,不敢作声。其中有一名看来楚楚可怜的女孩哭红了眼,紧张的望著珞瑶跟那男人的对峙。
“妈的,我又不是模你,你跩什么跩啊!我模她是看得起她,关你屁事?”一个看来非善类的男人抖动著满脸横肉,随手拿起一瓶酒就往地上摔,“叫你们负责人给我出来,赚钱是这种赚法?舞小姐比客人还神气?”
岩霖手一挥,萨隆苞洛德立刻上前,脸上充满杀气,沉声开口:“请你收敛些,这儿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横肉男及其他两三个同伴见两人气势汹汹,顿时感到有点惧怕,但为了显示自己的气魄,仍然不怕死的嚷道:“干什么?有胆动我一根寒毛,我就派人把这间店给拆了,”接著还不怀好意的说:“你们这两个黑鬼跟杂种闪远一点,不要挡了本大爷的路,我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这小贱人!”
萨隆及洛德当场变了脸色,尤其是黑皮肤的洛德看来更是气愤到要杀人一般。
不过,他还来不及发作珞瑶已经先一步开口:
“住嘴!人家黑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胡乱骂人家?也不去照照镜子,自己活像屠宰场里拔了毛待宰的白猪还敢说别人!”以他那样的体型根本没办法抓到她,还敢在那大放厥词。
萨隆及洛德惊愕的互望,谁知道这个引起麻烦的女孩竟会仗义执言?
横肉男受此侮辱气得浑身肥肉都在抖,眼看有脑中风的危险。
岩霖及时制止自己的笑意,这女孩形容的还更贴切!不过眼前的混乱必须处理。
他轻声说道:“我就是负责人傅岩霖,有何指教?”随即向前跨一步,以便所有人都能看到他。
反应相当两极化,公关小姐们继惊叹声之后是完全的静默,敬畏的看著传闻中的大人物。
珞瑶偏著头想了想,这人好生眼熟……
“是你!”她一脸高兴。
岩霖严厉的瞪著她,她惹出了这堆麻烦,居然还笑得如此开心,一脸“他乡遇故知”的兴奋,他待会再跟她算帐,
岩霖转向横肉男,他已经被萨隆及洛德给架起来,眼睛瞪的老大像是要突出来一样,其余同伴则在听到岩霖名号的那一刻,便腿软的跌坐地上。
“有何指教?”岩霖状似悠闲的再问了一句。
横肉男突然回过神来,急切的跪下来哀求道:“对不起,傅……傅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岩霖面无表情,轻声问道:“你用什么方法进来的?”
能来这家酒店的客人都经过严格的筛选,并且发给会员证,没会员证的人就算钱再多都无法踏进大门一步。也因此能够成为会员的人莫不感到极为光荣,认定会员证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横肉男脸上出现了冷汗,挣扎了会还是说了实话:“我派人去偷了会员证,因为我没资格拿到会员证,可是我……我很好奇,所以……”
岩霖点点头,脸上居然出现了微笑,不过他的眼神冷漠,声音毫无喜意,“洛德,查出他的底细,毁了他。”轻描淡写的说完后,停顿了一下,他又对大班说:“你去查查是谁被这种人偷了会员证,取消他的会员资格。”
得到指示的洛德跟大班恭敬的点头,立刻执行岩霖的命令:
待会当横肉男走出大门的时候,他将失去一切。
横肉男惊愕的求饶,方才的气势早已不复存在,“求求你傅先生,不要这样做!我只是摔了几个杯盘啊!要不然……要不然我全额赔偿,求你原谅我,我手下还有几十人要吃饭呢!”
珞瑶在旁边看著这一幕,对横肉男跟刚刚大相径庭的模样非常不屑:只会欺负弱女子算什么好汉嘛!
她再瞄瞄岩霖,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原来他就是传闻中的傅岩霖啊!他比印象中还要冷漠、无情,不过想想横肉男也真可怜,居然惹到了他!
岩霖不想再跟他嗦,不过他仍然仁慈的让他知道他到底犯了他什么忌讳。
“我并不在乎这点钱,你最不该的是……侮辱了我最得力的手下。”他朝萨隆示意。
萨隆点头,轻松的将脸色灰败的横肉男拎起,粗鲁的扔到外头去;他的手下不待萨隆动手,自行连滚待爬的出了大门,在心里庆幸这条命还留著。
鲍关小姐们在大班的指示下早已先行离开,眼下只剩珞瑶及一脸不豫的岩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