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洁如来到议事厅门口,柔声启口:“王爷,雅柔姐姐要我送酒来给您。”
“请进!”杰书欢喜的应道。
不会吧?听到门外的声音,岳勒心跳狂乱。
懊不会是她吧?
他一双眼眸定定的注视著门口。
这时房门被打开,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眼帘,他蓦地站起身,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攫住他,他连忙伸手扶住桌角,稳定摇摇欲坠的身子。
莫洁如同样也不敢置信地望著站在杰书身旁那个令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她今生的挚爱。
是他!他怎么会在这儿?他知道她住在这里吗?
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行,她……要逃!
莫洁如想躲起来,身子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呆立著。
杰书不知何时早已离去,留下他们俩独处。
半晌,岳勒总算凝定心神,视线重新恢复清明。
他注视眼前的人儿,一颗心忍不住喜悦的狂野奔腾。
他又惊又疑,又是迷惘又是狂喜,脑海里翻腾过无数波浪;终于他冲上前去,急急的将莫洁如抱在怀里。
“洁……儿,是你吗?洁儿……”他的嗓音颤抖,“真的是你吗?”
莫洁如用力咬著下唇,只是拼命摇头。
这一年多来孤苦独居的日子,她最深的渴望便是能再度见到他,可是,她没有勇气去找他。
现在,他来到她的面前,过去种种宛如浮生旧梦,虚幻一场。
从她的朦胧泪眼看去,他瘦了,她心痛地发觉这一年来他应该也过得不好。
仿佛在一夕间,他便从一个游戏人间的花花恶少变为性情沉郁的成熟男子。
他不再是她从前所熟识的岳勒。
莫洁如心底蓦地紧紧一抽,抽得她发疼。
是因为她吗?她心痛地想著,是她害他变成这副模样,是她累得他如此心力交瘁、早生华发?
是否从自己离开他后,他便一直痛苦至今?
他是否像自己想念他那样想著她?像她一样日日夜夜无法成眠,心底梦里尽是她?
“洁儿,为什么不肯见我。”
他热烈的眸光逼得她呼吸一紧,她无法迎视,只能别过头去,不安的揪住自己的衣角。
“跟我回去好吗?洁儿,我们回家。”
她身子一颤,“不。”
“为什么?”他焦急地问,“你还恨我吗?恨我那样无情的对待你?”
她默然不语。
“是我的错,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我嫉妒那些男人。”
她倏地一震。
“我没有其他男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点头、眸色哀伤,“是我太愚蠢,真该死。”
她心儿一紧,“往事休再重提,都过去了。”
“不,我一定要说!”岳勒打断她的话,依然自责自怨,“从第一眼见到你我便爱上你,没错,从五年前,我便爱你至今。”
他语音愈来愈低微,湛然黑眸匆地紧紧凝住她,“我要你的原谅,请你嫁给我。”
莫洁如一闻此言,浑身一颤,立即想要推开他转身逃离。要她当他的王妃?她承受不起啊!
岳勒立刻上前拉住她,转过她的娇躯,目光灼灼地审视她刷白的芙颜。
“我爱你,过去实在不该做出那些伤害你的事,我发誓,从今以后会一心一意地待你,绝不委屈你,你相信我。”
她始终沉默不语,只是脸上早已布满泪水。
他圈住她细腰的手臂紧了紧,“跟我回去吧,洁儿,我答应你今后会好好照顾你,疼你爱你,绝不让你受一丝委屈。”
她只是拼命摇头。
“为什么不肯?”他心痛难抑,“难道你还怪我、不肯原谅我?”
“不,我不怪你了。”
“那为什么?洁儿。”他稍梢推开她,伸出右手抬起她下颔,朗朗星目深深凝视著她,“为什么?”
“因为……”莫洁如嗫嚅著。
“究竟为了什么?告诉我。”
“因为我没有自信能让你爱我一辈子!”她匆地扬声呐喊,一个旋身离开他的怀抱,双眸哀伤的望著他。
“为什么?你不信我吗?”他语音颤抖,“不信我能爱你一生一世?”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她唇办抖颤,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惶惑不安的心情。
“相信我吧,洁儿。”他沉痛地喊道:“莫非要我掏出一颗心,你才会相信我爱你。”
“不是的,你不明白,不是那样的。”
“我懂。”他握住她的双手,正色的看著她的双眸,“洁儿,我要你仔细看著我。”
莫洁如抬起盈满泪光的美眸,注视著岳勒深沉的黑眸。
“洁儿,什么是一辈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会疼你、爱你。或许明日我将死也说不定,但只要我尚有一丝气息,就一定会坚守在你身旁,守护著你。”
闻言,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所有的坚持在顷刻间瓦解。
“岳哥哥……”
这一声岳哥哥震撼了他,一时情动,他终于忍不住地低头吻住她的唇瓣,注入他所有的温柔深情,两颗相爱的心紧紧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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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雅柔鬼鬼祟祟的躲在窗外,她以舌舌忝了舌忝手指,小心翼翼的在浅绿窗纸上戳了一个小洞,滴溜溜的眼珠子直往内瞧著。
未料却正好看到岳勒将纤细的莫洁如拥在怀里亲吻她的脸。
林雅柔咬了咬唇,更将眼睛凑到小洞前。
岳勒的唇在莫洁如的脸上流连、徘徊,印下数个细吻。
在窗外偷看的林雅柔忿忿不平的道:“这个无耻的安亲王居然敢非礼我们家洁如,看我怎么教训他!”
她看著岳勒吻上莫洁如的唇,一腔怒火即将爆发,想对著岳勒破口大骂,事实上她已经准备付诸行动。
就在此时,一只强壮的手臂及时捂住她的小嘴,并将她拦腰抱起带离现场。
林雅柔猛然被人由后头抱住,不禁惊讶得挣扎,待她瞧见抱著她的人正是她的夫君,她的眉头立刻皱起,激烈的拍打杰书的手臂,想挣月兑他的钳制。
林雅柔的嘴被捂住,只能发出唔唔声表示她的不满。
“你要我放你下来?”杰书故意捉弄她。
被抱在他怀中的林雅柔因无法出声,只好拼命的点头。
“再等一下,等到了后花园,我再放开你。”
林雅柔闻言,生气的抡起拳头打在杰书身上。
杰书毫不在意那不痛不痒的花拳绣腿,“柔儿你真是体贴,知道为夫的正好浑身酸疼,你这么一槌,真是令我通体舒畅。”
林雅柔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愤怒得唔唔个不停。
杰书看著爱妻的反应不禁大声笑开。
他们俩就这样打打闹闹的一路来到后花园。
不少下人看到主人的行径,像是早已司空见惯,只抬眼看了他们一眼,便低头继续手边的工作。
到了后花园,杰书终于放开林雅柔,轻轻的将她放下。
林雅柔一得到自由便开始指著杰书的鼻子放声大骂:“你居然不顾我身为康亲王福晋的身分,让下人们看我的笑话!往后我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啧啧啧!”杰书啧啧称奇,饶有兴味的看著她,“哎呀,你也知道尊严啊!那么刚刚是谁在鬼鬼祟祟的偷看?”
林雅柔瞬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又气又窘的瞪著他。
“都是一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任性,居然偷窥别人。”他宠溺地摇著头,夸张的叹了一大口气。
“哼,我哪里任性了!”林雅柔不高兴得大吼一声,秀丽的下巴高抬,斜睨著杰书。“我是路见不平!”
“哦,你是为了何事路见不平?”他轻佻地说,完全不畏惧林雅柔的架式。
“当然是为了洁如!”她蹙起秀眉没奸气的回答,明知故问。
“她有什么事需要你出面?”杰书看著冒火的林雅柔。
“我偷听到他们说话,那该死的安亲王说要把洁如接回去。”
“那不是很好吗?正合你意。”杰书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妻子在想些什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也不能这样说走就走啊,这太便宜安亲王了!”
“那你想怎么做?”他开始为岳勒担心,惹恼了他火爆的娘子,这下他可有苦头吃了。
“当然是要稍梢惩罚安亲王啰,洁如她心地好,被他三言两语一哄心就软了,过去受的委屈全往心里头搁,我这做姐姐的怎能坐视不管。”她手擦著腰,大义凛然的说。
“爷,请你答应让我收洁如妹妹为义妹,让她以康亲王府格格的名义出缘。’
“这倒没问题。”
“我话还没说完,我还要安亲王派人来说媒,一个月后用八人大轿风风光光的将洁如娶回安亲王府,还要立她为福晋。”
林雅柔高昂的嗓音让杰书拉回心神。
“在这一个月内,不准安亲王跟洁如见面。”
“一个月!柔儿,这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这下可有岳勒好受的了。
“怎么会?”林雅柔怪叫一声,“怎么可以让未过门的闺女随便跟男人见面,这可是关乎洁如的清白。”
搬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想替岳勒求情都没辙。
岳勒,别怪大哥无情,我无能为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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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安亲王府喜气洋洋地张灯结彩。
门楣、廊柱、窗台、栏杆,到处是大红的缎带,随著微风飞扬,翻舞出好看的波浪。
坐在喜房里头,头上盖著红头巾的莫洁如还觉得恍如置身梦中。
八人大轿一路颠簸的由康亲王府将她送到安亲王府,只看得到自个儿红色绣花鞋尖的她,从一下轿就被拉来拉去,又是过火盆,又是跨马鞍,把她给折腾得晕头转向;过了门就得进行拜堂仪式,拜天地、拜祖宗、最后是夫妻交拜,她的头好像不是自己的,只是放在肩上,随著身旁媒婆的命令而摆动。
本以为拜了堂,进了喜房后应该没事,想不到还有交拜仪式,新郎立东席,新娘立西席,戴著重死人的凤冠,头又被压了好几次,最后还要行合卺礼,没喝过酒的她被满口辛辣的酒液呛得咳出来。
终于,繁琐的仪式告了个段落,所有的亲友们包括新郎倌皆入席享用美酒佳肴,只有她这个新娘被孤伶伶的丢在房里,等著吃饱喝足的新郎回来掀盖头。
折腾了一整天,她其实已经累了,身上沉重的凤冠霞帔让她实在受不了,于是她将沉重的凤冠取下,将头往床柱一靠,没一会竟沉沉睡去。
岳勒双颊酡红,脚步不稳的走向喜房。
睡梦中,莫洁如感觉有人在她脸上磨蹭。
她愕然抬眼,映入眼帘的是岳勒充满柔情的眼,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累了?”他轻轻抚著她的肩膀。
“啊!不会。”
想到今晚是她们的新婚之夜,她有些别扭,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岳勒看她紧张的样子,心想她一定是忆起粗暴的初夜,于是温柔的捧住她的脸,轻轻柔柔的印上她的唇。
“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不要害怕,我会好好的疼你,让你留下美好的回忆。记住,我爱你……”
“爷……”她无助的叫出声。
“叫我岳哥哥。”岳勒温柔的在她耳边低语。
“岳……哥哥……”她潮红著脸唤著他。
“我的好洁儿。”
他的唇滑落颈项,在锁骨留下占有的印记,接著目标下移,隔著衣物含入甜美的果实,以舌尖挑逗她体内的渴望。
自从上个月重逢之后,林雅柔为了惩罚岳勒对莫洁如的伤害,从不给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刻,她就像是跟屁虫似的在莫洁如身边跟前跟后,让他苦无机会一吐相思之情。
明明爱慕的人就在眼前,他竟不能碰触,这真是重惩。他曾求助于杰书,杰书却表示爱莫能助。
就这样,这一个月的时光他只能看著洁儿,心爱的人近在咫尺,却连牵个小手也不被允许,天知道那有多难熬。
好不容易熬了一个月,将她迎娶进门,这下他终于可以拥有洁儿了。
他轻轻的托起她的下巴,深幽的眸子望进她的眼眸深处,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岳哥……哥……”莫洁如无力地抓住岳勒的衣袖,没一会儿工夫便臣服于岳勒柔软的舌,脑子全被他炽热的吻给弄迷糊了。
“洁儿,我终于得到你了,答应我别再离开我,再有一次我肯定会受不住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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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躺在自己怀里的洁儿,一头秀发凌乱,可是这样的她却增添一种无人能及的妩媚娇柔,教他为之倾倒。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梳理那如绢的黑发,爱怜地轻抚她粉女敕的睡脸。
“洁儿,我的宝贝。”
“唔……”莫洁如在恍惚间回应岳勒的呼唤,下意识地偎人他怀中,想找寻一个最舒适的位置。
“洁儿,你还好吗?”岳勒怜惜地吻著她的额头。
“我?”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我怎么了?”
“你昏了一下。”岳勒搂著她,“还好吗?”
“还好。”她自然地依偎著他。
他将她搂得更紧,轻轻的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洁儿,谢谢你。”
莫洁如抬起头疑惑地问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拥有你,谢谢你不计前嫌肯原谅我,谢谢你接纳我、爱我。”他心中充满甜蜜。
爱一个人,且被对方所爱,这种两情相悦的感觉是这么地幸福。“相信我,岳哥哥一定会让你幸福,今后只爱你一人,绝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
“嘘!”她捂住他的嘴,“我相信你。”她确信自己是他唯一的爱,所有的怨慰早已烟消云散。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紧紧搂著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我配不上你,我那么傲慢,又那么固执,根本不值得你爱我。告诉我,你是真的爱我吗?还是同情我?”
莫洁如不知不觉地红了脸,她轻轻推开岳勒,起身欲穿衣服,但他哪有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他一手环著她纤腰笑问:“去哪里?你还没回答我。”
莫洁如几乎酥软在他怀中,她羞赧不已地点头,可是岳勒却紧追不舍地问:“点头是什么意思,是或不是?”那娇美的模样让他兴起逗弄之意。
莫洁如这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夫婿别再追问这些问题,她不依地推推他,带著三分羞涩、七分娇嗔地说:“你好坏,明知道人家的心意还故意装蒜!”
岳勒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瞧著妻子含羞带怯的诱人模样,他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认真地问:“洁儿,我真的想知道,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你知道吗?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后,你就占据我的心,我不停的梦见你,即使是被你赶出王府,我还是梦见你,那时我一直不懂,为什么会做那些梦,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因为我爱你。可是不管我怎么告诉自己要忘了你,却总在午夜梦回时就忍不住地想起你。”她双颊映满红霞,眼波含情,轻吐爱语:“岳哥哥,我爱你!”
岳勒瞪大眼,心中狂喜不已。他终于等到这句话了,经过如此多的波折,他终于确信他已赢回爱人的心,取得她的谅解。
“我也爱你。”他将她拥得更紧,用舌头撬开她的小口,汲取她的一切。抬手放下纱帐,将她关入两人的小天地中,而自己则挡住这方天地的唯一出口。
火苗由莫洁如的身体某处悄悄燃起,随著岳勒唇舌的撩拨,火焰开始乱窜,烧得她浑身无力。
“我爱你!”岳勒喘著气给予承诺,脸颊紧贴著莫洁如粉女敕的脸庞摩挲,迅速的吻住她的唇,带她奔赴另一个美丽的世界。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