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郭书齐看着胸口那颗头颅,大手再难克制,轻拍了她背心。他并不认同她的主动,却无法漠视心中那份被她泪水莫名勾出的心疼。“我吻了你,这样就能证明是爱吗?我们并不认识。”
“我想知道被爱的滋味,就算只有一夜也好。”她吸吸鼻。
“只要一夜,这样的爱不会太肤浅?”她的感情观有待纠正。
“肤浅?”学长的苛薄话语如影随形,她现在却从另一名男子口中听见不同的说法……轻声笑了笑后,她昂起脸容。“你们男生追求的,不都这么肤浅?”双手突然一扯,扯掉男子腰月复上的结。
冰书齐一愣,尚未回神时,小姐已凑上前,送上红唇。那丁香造访他毫无防备的唇齿,在他口腔留下薄酒余香。
“你——”方回神,一出声便又被小姐接下来的行为给震得错愕不已。
周丹拉开睡袍的结,两袖顺着秀肩滑落,跟着整件睡袍落至脚边,她全身一丝不挂。
女子沐浴饼后的肌肤剔透无瑕,漫染着浅浅的粉色,天花板上的晕黄灯光,在她身上打出一层软薄的鹅黄色调。
他方才被她的行为扰乱得无心思注意其它,未察觉她的改变,现在这样专注着看她,才发现原来卸去艳妆的她,容颜竟是这样清雅素净,虽然那头栗色卷发仍有些突兀,但不掩纯洁的姿态。
前一刻还是朵带刺的娇艳玫瑰,这时却像有着红心的桐花,似雪如蝶,有抹能挑起黛玉惜花诗情的美。
这样的她,美得很朦胧,透着一种不切实际。
他想用双手捧起这样的小花,像大叶大树般,小心翼翼护持在左右。
……慢,他在想什么?她醉了,而滴酒未沾的他也要跟着不清醒吗?
意识到自己竟开始对眼前的身躯有着旖旎情思,他耳根热辣辣,面庞也泛开潮红。郭书齐逼迫自己撇开目光,轻咳了声,想开口要她穿上衣物时,她已早一步倾前,双手捧住他面庞。
“喂!你——”方启唇,周丹已再度吻住他,纯女性的细致果肤瞬间贴上他绷得紧实的身躯,他长眸一瞠,冷冷的眼渐渐辐射出灼灼异辉。
她温热的舌尖在他口中舌忝逗,片刻,她又退出,在他唇上厮磨、轻啃,缠缠绵绵的。而女子柔美的馨息,这样绵密缠绕,像在他心版烙下了什么,他胸口莫名起了波动。
她察觉男子的呼息转紊,逐渐深浓,而这样的转变让她微微一笑,随即地,那双手紧紧攫住他的肩膀,十根手指几要陷入他结实的肌理,她踮足,毫不退缩地索求他的温热气息。
饱满的胸脯有意无意在他胸前轻蹭,而那双不知羞的小手在他背脊来回触碰,最后竟是下移到他的臀,然后缓慢往前头探去。
冰书齐一愕,大掌握住小姐不安分的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轻笑了下,眸底却烁着泪。“知道啊,我想要被疼爱,想要被捧在手心里疼惜着……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渴望有个人可以好好爱惜我,如果一辈子不可能,那么一夜也好。”她忽地轻捧住他面庞,哀伤的眼神有着渴望。“我想你一定是个很好的男人,因为你竟然不占我便宜……”
他瞪着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一丝不挂,他也好不到哪去,两个初相识的陌生人就这样果身对话?而她一会儿放声高歌,一会儿又如此悲伤,这般矛盾,哪一面才是真的她?
“你不占我便宜,可是、可是我想占你便宜耶。呵呵!”周丹迷蒙泛泪的眸光一转,又回到那个醺醺然、无所谓的模样。
这次,她不再迟疑,倾身上前。她吻住他嘴,一双手在他胸口来回触碰,那掌心下的温烫体肤、那结实健硕的胸膛,她细细体会。
鼻端萦回不去的是她身上淡雅的香气,他平静的心湖开始像雨落般,缓缓漫开圈圈涟漪,层层堆栈。他呼息了她的呼息,这样的亲密,让他心口抹开一道难言的柔软,一个无声的喟叹后,他终是启唇,包容了她的唇舌。
他微垂面庞,更深入她芳腔,唇齿密密流连,缠绵难分;她双手的动作略显急躁,像是害怕他推开她似的,这样的发现教他莫名心疼,他竟主动抓住胸前那双微颤的手心,引领至他的颈背。
她明明害羞,仍是把握住这个机会,将大腿挤进他双腿间,形成暧昧姿态。
攀着他肩颈,她离开他的唇,将吻落在他性感的锁骨间,然后缓慢下移……
他向来无心这样的艳遇,更未曾想过时下男女流行的一夜,可他毕竟身心正常,面对眼前这番情况,男人的生理让他很难不起反应。况且,他几度推拒,她偏不死心,他再镇定,也难自持体内被她挑起的那股欲思。
他的身体,对她的身体,有反应,蠢蠢欲动了。
他的心思,对她的那双泪眼,有反应,心疼了。
他的挣扎,敌不过她的行动,下一秒,小姐用力欺上他,他一个没留神,仰倒在身后大床,小姐柔软的身躯覆上……
掌心底下的肌肤这样滑女敕、这样软绵,他竟是抚了再抚,爱不释手啊。
像被蛊惑似的,他的心思再无法清晰有条理,只想继续探索小姐美丽的身体。他像头年轻小兽,被挑起了原始的。
紧张、暧昧、喘息。
在深夜的怀抱里,他们彼此迷失在缤纷的浪漫之中。
他长指爱怜地勾住散落她面颊的发,却觉得质感比想象中粗糙。
微有疑惑,他轻扯了扯她那头卷发,发现藏于里头的黑色发丝,轻咦了声,他拨了拨那头栗色,在看见发网时,骤然明白她戴了假发。
不想惊扰她似的,动作极轻缓地调整好她的假发,他重新审视她。
那垂落的长睫细细密密,在白皙肌肤上投落两扇阴影,那双眼睁开时,又圆又亮,有时透着倔强、悲伤;有时看来泛着无辜、迷蒙。她有双像猫的眼楮。
他知道每双眼都藏着一个故事,他有他的故事,她当然也有她的故事,他想,她的故事,一定很不快乐。
是怎样的环境,造就了这样一个不快乐的灵魂?又是谁,给了她一个不正确的男女观念?
他从不认为男人对女人的疼惜,是表现在床上,他也不以为做了爱,就能制造出缠绵悱恻的爱情。她的观念偏差了,他却没能坚持到底,还跟着陷入其中,从一开始的拒绝,到后来的失控,他的转变竟是这样快速,现在想来,他仍是难以置信自己和一个陌生女子,做了这样的事。
不可否认,那全是因为他对她,动了侧隐之心。
那双蒙的泪眼、那声声渴求他爱她的轻嚷,教他的心,不受控地发疼,他知道自己失衡了。
低低一叹,他掌心抚上她面颊……你叫什么名字?住哪儿?家里有些什么人?在念书,还是工作了?会不会一觉醒来,后悔了方才那场缠绵?
突然间,他想知道这些事,这些关于她的事。
他没想过这样的男欢女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更意外地发现自己并不讨厌,或许,因为对象是她。
冰书齐那双长眸,深沉地注视睡梦中的女子,那专注的神态,像是要将她的脸容深深刻划在心底似的。片刻,他低低笑了声,眉眸好柔软。
既已失衡,那就和她,进行到底吧。
只是下一瞬,脑海里浮现的另一张女性容颜,却教他沉了眉眼。
他闭眸,想了想,睁眼后,伸手捞来手机,发了一则讯息。
临时决定要练团,今晚不回去了,你先睡。
为了身侧这名陌生女子,他首次顺了自己的心意,欺骗了他曾经承诺过,要好好守护的另一名女子。
棒日清晨,怀里失温让他醒了过来,环视一圈房间,没有她的身影。
他翻身下床,他赤果的躯体和她残留的气味,在在说明了她真的存在过。
浴室里没有她的踪影,一旁沙发上只放着他送洗回来的衣物,那意思是说,她离开了。
翻了妆台的抽屉,检查每个角落,没有任何只字词组。喔,她真将他当成一夜对象了,打算用过就丢?
分明没有经验,却将初次给了他这样一个陌生人,若非是尝试心态,就是受了什么刺激或委屈。他相信是后者,因为她哀求他疼爱她的可怜姿态太教人心酸而难忘。
他拿起衣裤缓缓套上,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心态。
通常男人遇上这种事,似乎都会庆幸这样的艳遇,况且还不用负责,而对方也似乎摆明了不再联络,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但为何,他从方才找不到那名女子开始,便陷入一种莫名的烦躁?
回去吧,家里还有另一名女子是他承诺过会好好照护的,他不该让大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