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洁琳与宣哗也甜甜蜜蜜的一起生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虽然这段日子里,宣哗一个字也没提过与她结婚的事,而让她有点失落外,其余的每件事都很美好。
洁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曲起食指轻敲桌面,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
和宣哗同居后,她的生活依然忙碌,只是今天她不知为何,就是提不起工作的劲儿。
她将一份黄色的卷宗打开摊放在眼前,强迫自己拾起工作的心情。
但她的专注力持续不到三秒,她便放弃这种她认为是自虐的行为。
看看墙上的时钟,现在不过是下午时分,离下班还有两、三个小时,忽然间她觉得现在去喝个下午茶,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若能有宣哗作陪,那就更好了。
她当下作了决定,立刻出发到宣哗的公司去,给他个惊喜,再顺便将他拖出办公室,陪她去喝下午茶。
她幸运的在宣哗公司大楼对街的马路上找到停车位,她迅速将车停妥,一想到能和他共度一个下午的优闲时光,她就觉得开心。
洁琳关上车门,按下遥控器上防盗锁的开关,一抬眼便见宣哗站在对街。
她高兴的想朝他挥挥手,但下一秒她就看见他手里还挽著一个女人,笑容立刻从她脸上隐去。
她认出她了,她就是上次宣哗带回家的女人,洁琳压根就忘了这回事,所以她也没问宣哗她是谁。
但她没想到他们在一起之后,他居然还和她有牵扯,被背叛的感觉立即浮上心头,她愤恨的瞪著对街那对亲密挽著手的男女。
像是意识到一道怨恨的眼光正投注在自己身上,何梦纶的背脊窜上一道冷意,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
她左右张望,寻找著令她不舒服的来源,就看见站在对街的洁琳正气愤的瞪著自己。
那眼神就好像是……气她抢了她的情人。
“你会冷吗?”宣烨弯下腰,附在梦纶的耳边问,还月兑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他们才刚从宣哗的办公室出来,现在正等著司机来接他们回家。
“老公,你认识站在对街的女人吗?”她询问这个最有可能惹祸的人。
她可以感觉宣烨弯,在她耳边低语这亲密的动作,让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又多加了几份恨意。
宣烨看了眼对街的女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说:“不认识。”他没印象自己曾见过她。
就算他真的有见过,他也不可能会记得。从他和梦纶又在一起后,他就再也没正眼瞧过别的女人。
梦纶疑惑的又看了眼对街的人,发现她不见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她看她的眼神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这时他们的车来了,宣烨为自己的爱妻开了车门,让她先坐进去。
当他正要跨进车里时,梦纶不安的拉拉他的衣角,要他回头看看站在他身后的人。
“你好样的,竟然这样戏弄我,你说过你不会辜负我的。”洁琳穿过马路来找他们,这次她不打算逃避,她要向他问清楚。
“小姐,你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宣烨的语气冷淡,对眼前的陌生女子的话,觉得莫名其妙。
“你居然说你不认识我!?”这个昨晚才说爱她的男人,今天竟在别的女人面前说不认识她!?
“小姐,请你不要在我太太面前乱说话,我并不想让她有所误会。”他的声音又更冷了。
“你结婚了!?”这个消息让她惊讶,更让她错愕。
“我早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我和我太太的感情也非常好,所以请你不要再胡言乱语,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的言下之意是再清楚不过了。
“连孩子都有了!?”她这下真是错愕极了。
她从没想过宣哗可能是已婚的身分,所以她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没想到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家庭。
受骗的感觉让她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心脏的疼痛感逐渐扩大,这股痛觉大到几乎让她就快无法承受。
她的眼前起了一层薄雾,雾渐渐凝结成泪珠,最后淌下她的脸颊。
她倔强的抹去它,此刻,她想起绍彦曾说过的话,他说这段感情的结果或许会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真是讽刺极了,这就是所谓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太过分!”她像当初对待林志坚一样,扬手就要掴他一耳光。
但她的手在半空中被宣烽给截住。
“我的脸不是你可以打的。”他顺势推了她一把,让她退离车门,然后他迅速的上车、关门,吩咐司机开车。
他的力道让她不至于跌坐在地,只是重心不稳的向后退了两、三步,她看著绝尘而去的车子,痛苦包围著她的全身。
她的心好痛,这份疼痛,远比林志坚带给她的伤害还来得巨大,更让她痛不欲生。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宣哗不再提结婚的事,他根本就已经结过婚!
她恨!恨他为什么有了老婆还来招惹她,害她陷入他设下的情网陷阱,无法自拔,换来一身的痛苦。
她的骄傲命令她立刻回家,不许她做出在大街上痛哭失声这种丢脸的事,但她的泪水却不听话地流下眼眶,布满她的脸颊……
“老公,你真的不认识她吗?”梦纶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她从后车窗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人。
看她的样子,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
“我真的不认识,怎么,你怀疑我?”宣烨不悦的聚拢眉头,他对她的爱是不容质疑的。
“我不是怀疑你,”她安抚的拍拍他的肩头,“我想她大概是认错人了。”她若有所思的说。
“她认错人是她的事,与我们无关。”想起来他还是觉得气愤,认错人就算了,她居然还想打他!
“是与我们无关没错,但是如果她是认错你和宣哗呢?”她认为这是很有可能的。
细想起来,他们是在宣哗公司楼下遇见的,而他又和宣哗长得那么像,所以说,这可能性很大。
“她把你当成宣哗了,怎么办?看她的表情,我们可能会害宣哗失去她!”这下误会可大了,如果宣哗对她是认真的,那可就糟了!
“别担心,要真是这样的话,宣哗他会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两个月后
宣哗在绍彦的办公室外大吵大闹,他自己都已经算不清这是第几次,被挡在门外,不得其门而入。
两个月前,洁琳莫名其妙的失了踪,他四处找不到人,便来询问绍彦她的去处,但绍彦拒绝见他,他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他一直想不透,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会让她不告而别,还躲起来不见他,更因为原因不明而让他心急如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才会让她离他而去。
但今天,他终于知道洁琳离去的原因,也明白绍彦对他的态度为何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在门内的绍彦早就听到宣哗的声音,他刚才挂了一通国际长途电话,得知了一个消息,当下他决定改变不见宣哗的想法。
他自动将门打开,对著就快拦不住宣哗的秘书说:“让他进来。”
秘书像如获大赦的立刻放行,让他跟著绍彦进去。
一进办公室,宣哗就急著想解释:“我……”
他急欲澄清自己的清白。今天他二嫂才以电话告知他两个月前发生的事,她是因为良心不安才告诉他的,她知道宣烨是故意要看他著急的样子,以报他结婚时他取笑他的仇。
他还故意要他二嫂,别向他透露这件事,要不是她良心发现,好心的告诉他,他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失去心爱的女人。
绍彦以一个手势打断他的话,
“你结婚了吗?”他只想知道这个,其他的话,等下再说。
“当然还没!”亮出身分证,让他看看他仍是空白的配偶栏,“其实那天……”他仍试著想解释。
绍彦又是以一个手势截断他的话。
“原本我并不打算见你,但是……”他沉吟了会,发生这种事,他想不见他也不行,“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如果你伤了洁琳的心,我会打得你满地找牙。”不管怎么说,他总得给孩子的父亲一个机会。
那天他回家之后,发现洁琳一个人躲在房里哭泣,那个场景仿佛又回到六年前,她从林志坚家回来的情景一样。
他一样是温柔的,诱哄她说出发生了什么事,她也说了,在第一时间,他气得想找宣哗理论。
但洁琳坚持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所以他只好放弃,也拒绝再与他有任何接触。
这次,洁琳也是选择出国去疗伤,但这次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她现在正寄住在杰瑞那儿。
“我记得。”他当下便明白他的意思,也做好挨揍的心理准备。
绍彦点了下头,像是在告诉他:很高兴你还记得。
绍彦丢了张纸到宣哗面前,“只要你让我揍三拳,再签了它,我就听你的解释。”这已是他做出最大的让步,当他听完他的解释,他才会考虑是否要告诉他,洁琳人在哪。
绍彦把手指折得劈里啪啦作响,难得的,向来斯文的他,也有这么暴戾的一面。
“三拳!”为了洁琳,他豁出去了,“好吧,三拳就三拳。”他闭上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这一拳是为洁琳打的。”绍彦也不客气的立刻往他月复部挥了一拳。
宣哗也不做任何的抵抗,绍彦的这一拳让他痛得弯。
但绍彦可没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又是一拳挥去。
这一拳落在他的脸颊上,再一个肘子,撞上他的下巴。
“这两下是为了我那两个未出世的侄子打的。”他边出手边说著。
罢才那通电话就是洁琳打来的,她告诉他,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而且是今天才发现的。
他也曾私底下和杰瑞联络过,他说洁琳根本就忘不了他,她在美国的这两个月,几乎没见她笑过,为了妹妹未来的幸福,他只好给他个机会,让他解释清楚所有的事。
“你的意思是……洁琳怀孕了?”他惊讶到愣住了,心里慢慢冒出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绍彦没让他发呆太久,拿起他眼前的纸推给他,“签了它。”
他回过神,接下那张纸。
“十年!?”宣哗怪叫了声,这是他迅速浏览过纸上的内容后第一个反应,“是我看错,还是你写错了?”这上头写著要他与奇迹公司签下长达十年的合作契约。
“你没看错,我也没写错。”
“十年……”他真要签了的话,准会被他大哥给炮轰,但……
“你该不会希望洁琳回来后,还挺个肚子来上班,生完孩子后,还要兼顾工作和孩子吧?”在这种时候,他仍不忘发挥商人本色。
失去洁琳这个得力助手,他的损失可不是金钱可以计算的,向他讨这些,他还算客气了。
再说,他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们雷家,他们可也没吃亏。
“是不是我签了,你就肯告诉我洁琳在哪?就肯听我解释?”只要能找到洁琳,他也不顾后果了。
“可以这么说。”
“好,我签。”他也潇洒的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绍彦收回那只合约,“你可以解释了。”
于是宣哗飞快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次。
“原来如此,全都只是一场误会。”幸好现在挽救,还不算晚。
在商场上大家都知道他们雷家有对双胞胎,而且双胞胎的哥哥已经结婚。
其实他也曾想过洁琳认错人的这个可能,但气愤蒙蔽了他的理智,让他直接否定这个可能。
“可以告诉我她人在哪里吗?”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他也该赶快找出女主角,给她和孩子一个归宿。
“还记得杰瑞吗?她现在人在他那。”
美国
“早啊。”洁琳像个游魂似的从楼上飘下楼,还飘进餐厅对著正在看报纸的杰瑞打招乎。
她挑了杰瑞正对面的位置坐下,佣人立即在一旁待命,等她的吩咐。
“给我杯咖啡,谢谢。”她需要喝点可以帮她提神的东西。
“都有孩子了,还喝咖啡!?”他认为不妥的皱眉,改吩咐佣人说:“给她一杯温牛女乃,再帮她弄份早餐来。”
“我吃不下。”她嘟著嘴,整个人无精打采,看来闷闷不乐。
“你不吃,你肚子里的Baby也要补充养分,对吧?”他这才放下报纸看她,才发现她的不对劲儿,“怎么了?昨晚又没睡好了?”听他这么问就知道,这种情形不是第一次发生。
“嗯!”她眼睛下的阴影,已经代替她回答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现在时间还早。”而且她整天都待在家,也没其他的事可做。
“不睡了,睡著了反而更痛苦。”她一直不愿回想的恶梦,会不断的在她梦里反覆上演。
“又作梦了?”他曾听她提起过她的梦境,不由得关心的问。
“嗯。”这次她答得更无力。
认识宣哗以前,她的梦中只有林志坚一个人欺负她,现在又多了一个宣哗,这两个人不断在梦里轮流骚扰她,弄得她无一夜好眠,再加上怀孕的关系,情绪变得很不稳定,动不动就掉泪。
他无能为力的看著她,这种事只有当事者自己才能解决,其他人是帮不上忙的。
佣人送来洁琳的早餐,洁琳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著,拨弄著盘中厨房为她特制的营养食物,杰瑞看她这样子也颇为无奈。
这时前院传来一阵吵闹声,洁琳好奇的望向声音的来源。
“我去看看,你继续吃吧。”他丢下餐巾,离席。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吵?”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传出争执声音的地方。
“少爷,这位先生说要找程小姐,硬是要闯进屋去。”杰瑞的管家一见到主人出现,立刻站到一旁,说明现在的情况。
“你总算来了。”他这话的意思,仿佛是已经等他的到来许久。
他遣退管家,告诉他这事由他来处理。
他知道洁琳嘴上不说,也在口头上警告过他,不许主动告知宣哗她的去处,但他看得出,她一直在等他。
“洁琳在哪?请你让我见她好吗?”宣哗一见到杰瑞就立刻抓著他问。
他昨天一得知洁琳在美国,马上订机票飞了过来,而且他还带来两个可以证明他清白的有力证人。
“她人在屋里,不过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心理准备要见你。”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出现。
事实上,昨天宣哗一离开绍彦的办公室,绍彦就拨电话给他,不过绍彦要他瞒著洁琳,他怕洁琳会钻牛角尖的跑到另一个地方躲起来,不见宣哗。
“不管如何,请你让我见她,我……”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你来做什么?”洁琳走出来,眼里写著防备的瞪著他。
她在屋里听见熟悉的声音,她不敢确定的出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宣哗。
“我……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停下要月兑口而出的话,他讶异的说出他的发现。
两个多月不见,她整个人胖了一大圈。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发胖?”她指控的说,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怀孕前三个月一个不小心就会流产,这让她不敢做激烈的运动,少了运动又多吃了点,这样当然会胖了。
“你到底来做什么?”她又问了一次,这次她的声音多了不满。
可恶!他居然嫌她胖!他也不想想,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怀孕,更不会发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伤心。
“我想让你见个人。”他想起这次来的最主要目的。
他的话语才落,原本在门外的梦纶,随即走进在场所有人的眼界中。
“我知道,她是你老婆。怎么?觉得在台湾欺负我还不够,还要带她来这里,跟我耀武扬威是不是?”看到梦纶,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投进杰瑞的怀抱,向他寻求安慰。
杰瑞也回抱著她,轻轻拍抚著她的背,对宣哗表示不赞同的摇摇头。
“不是,我要让你见的人不是她。”
“你还不快进来!”宣哗不太客气的向外头喊了声。
看外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往外走去,好似正与某个力量在拉扯。
“老公,你就进来把话说清楚吧!”她一开始就不赞成他的隐瞒,会弄成现在这种场面,他们是该负点责任。
梦纶这句话才说完,没多久就见宣哗拖著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洁琳睁著泪眼,从杰瑞怀里抬头,分神看了他们一眼。
这一看不得了,她像傻了似的愣住了,眼泪也戏剧性的停住,一双眼睁得老大,来回看著他们。
“你……你们……”天啊!她是大白天见鬼了吗?怎么有两个宣哗出现在她的眼前!?
“洁琳,他是我的双胞胎哥哥,那天你看到的人是他,不是我。”他真是为自己叫屈。
他人好端端的坐在办公室里,没想到祸是会从天而降,而且这祸还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哥帮他惹来的。
“双胞胎哥哥?”她还是呆愣愣的,像是一时之间大脑还没接收到眼前的讯息般。
“是啊!”宣哗像是伯极了她不相信般的猛点头,拉著宣烨的手用力扯了下,“你也快说句话呀!”
“没错,你那天看到的人是我。”宣烨甩开宣哗的手,走到自己亲爱的老婆身旁,“我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你满意了吧?”
他是满心的不情愿跟著他们到美国,要不是梦纶软硬兼施,他才不甩宣哗,自己的女人跑了得要自己去追回来!
梦纶从没想过自己的老公肚量这么小,被取笑一下居然记恨这么久,她不悦的对他微皱眉。
洁琳瘪著嘴,眼泪又掉了下来,“为什么你之前都没告诉我,你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她的大脑终于和现在的情况搭上线,也明白这从头到尾都是误会一场,她这两个多月来的伤心都是多余的。
“我不是不告诉你,而是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太好了,终于雨过天晴。
宣哗将洁琳拥进怀里,替她抹去眼泪,好生哄著。
他的温柔不但没让她的眼泪停歇,反而哭得更凶,到后来竟嚎啕大哭了起来。
或许是情绪在突然间转折太大,或许是她的情绪太过激动,洁琳竟然晕了过去。
宣哗敏捷的接住她下坠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