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道暖暖的阳光召唤着她的神智,在迷迷糊糊的精神状态下,习咏歌缓缓地睁开眼,从漫长的昏睡中苏醒。
“这里是哪里?”眼光在接触到一片湖光美景后,她张口无言地看着落日余晖照耀在眼前的湖潭上,湖面反射出夕阳的七彩光线,霎时整个湖面呈现一片金黄色,显得金碧辉煌、美丽异常。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眼前的美景仿佛超月兑尘世,令她不禁张口傻傻地又问:“这里是哪儿?”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优美的景致,一片美丽的绿色湖泊连接着天然的高耸峭壁,随处可见的树木、花草以及令人心安地鸟鸣声……这个地方看起来真像是人类所向往的人间仙境。
没有烦恼、没有嘈杂、没有战争,只有让人细细品味的优雅宁静,让人暂时忘却了凡俗杂事,忘却了纷纷扰扰,抛去己身的一切牵绊,完全沉浸于这片恬静的天地之间……
望着眼前的奇景出神,直到身旁一阵平稳的呼吸声引起她的注意,她回首一望,这才发现卫知言不知在何时倒在她身旁熟睡着,她紧皱着眉,回想着仿佛是刚才经历的一切。
犹记得她是在一条长无止境的洞中爬行,洞里所散发的冷凝空气透人她心房,令她无可自抑地发抖起来,手脚因为一再重复爬行的动作而逐渐失去知觉,接着她不知道爬行了多久,直到她见到一线充满希望的曙光引领着她继续往前……
接下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只感觉到暖暖的余阳光晖洒落在她身上、脸上,令她浑身充满了温暖,使她免于恐惧寒冷的侵袭。
下意识地伸出手抚上隐隐作痛的额,她这才发现额上的伤口不知何时获得了妥善的处理,虽然包扎的技术有待加强,但是比起当时她所深切感受到的痛楚,此刻她的心是盈满了丝丝的温暖,唇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她注视身旁男人的目光也不自觉地放柔许多,凝望着他一副疲累的脸庞,突然间她的心涌上了一波又一波的满足感。
这个自第一次见面就受尽她无理取闹的男子,她从未有时间好好的正眼瞧过他,与他之间连简单的自我介绍都尚未开始,便被她死缠着不放,接着就莫名其妙地遭受到抢匪的攻击,一同跌入深不见地的地洞之中。
她还记得在石头、泥土从上头倾倒下来时,他将己身的安全暂放一旁,一心地护着她的安全,这种情操真是难得一见,而所谓患难见真情指的就是这个吧!
习咏歌的唇边含着浅浅笑意,一双眸子未曾离开卫知言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悄悄地凝视他的睡颜,她的心就不自禁兴起一股暖烘烘的满足感,让她暂时抛去了烦忧,享受着这得之不易的宁静气氛。
看着他一双桀骜不驯的英眉,回想着他几次既气恼又无奈的挑眉神情,她唇边的笑意下意识的加深,目光随着他的眉移向他紧闭的眼,犹记得他有一双隐含温柔的深远眸子,教人无法迎视他眼中的温柔及关怀……
斑挺的鼻梁显示出他不屈不挠的精神,以及他坚持到底的固执个性,若不是他的坚持,恐怕也不会找到可以躲避沙石的出路,更不会两人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享受着得之不易的宁静。
卫知言的薄唇微微地紧闭着,细长的弧线圈画出他的唇型,颇有画龙点睛之妙地点出他的出色,看似平凡的五官所拚凑出的面容却意外地斯文俊挺有型。
有人说薄唇的男人最是无情,可是在他身上她怎么都找不出一丝无情之说,想来那些常言道都是一些谣传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灼热注视的关系,卫知言的双眼蠢蠢欲动,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呢喃声,最后在她目光来不及离开之下,蓦然睁开眼,吓了她一跳。
他盯着眼前一张显得慌乱的脸孔,脑中有短暂的当机失控,直到视觉影像接上了慢半拍的脑神经,这才慌张地赶紧端正身子,脸上有抹无言的尴尬。
“你醒了怎么不顺便叫醒我呢?”糟了,他的睡相应该不会很糟糕吧?
习咏歌羞涩地一笑,没想到她居然那样地盯着一个男人看,真是羞死人了。一面对他的询问,她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我也才刚醒没多久,一睁开眼就被眼前的美景给吸引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将视线转移到眼前的湖泊上。
“湖泊?”随着她的解说,他的目光也跟着投射在绿意盎然的湖面上,“这是一个天然湖?”他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想将现在身处的美景之地看个清楚。
“应该是吧!这里真像一个世外桃源。”她跟着站起身,眼光在四周浏览了一眼光所及尽是一片绿意,围绕在四周的尽是绿荫丛林,所面对的是一个天然而成的绿色湖泊,真像是凡夫俗子所追求的桃花源。
“这里……究竟是哪里?”实事求是的卫知言,快速地找出身上的地图,想要找出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习咏歌凑过头帮他一起寻找,可是她看了看却找不出现在所处的位置。
“不行。”他一把收起了地图,“再怎么找也只找得到刚才我们掉落的地点,而这个地方地图上却一点记载也没有。”
“这应该是别有洞天吧!要不是机缘巧合,我们也不会掉到这儿来。”
“别有洞天……”卫知言轻叹了口气,一坐在地,“这样一来我们想要出去不就更加困难了吗?”
“那就另找出路吧!”她绕到树后,发现在那片绿荫丛林中有其他的路口,
“或许这里有路可以通到哈奇尔村。”
“或许吧!”他突地忆起背包内所装的女偶,立即打开背包察看,当他见到安好无恙的女偶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唉……这下可惨了……这次一定会被大姊给骂得臭头。”
超过了交易时间,一律以违约论,现在甚至还把自己搞得不知落难何方,这下肯定不但会被骂到臭头,还会被大姊耻笑到下一个世纪。
看见他的动作,习咏歌连忙也赶紧打开自己的背包察看,当见到男偶完整的呈现在她眼前时,莫不暗暗地松了口气。
“幸好男偶没事,否则我的罪过就大了。”轻声低语后,她拿出男偶递给卫知言,“男偶还你吧,既然我们两人一起落难于此,再怎么争也没用了,你的东西还你吧!”
卫知言无言地看她一眼,有些讶异她的情绪转变之大,先前所见的霸道悍气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亲切和善,一如寻常的邻家女孩。
“你不是说过这个东西是属于你父亲的吗?”
“但是被偷就是被偷了,况且你也需要男偶交差的不是吗?”
卫知言不愿占她便宜,也拿出女偶递还她,“那就物归原主吧!”
习咏歌拿回女偶,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偶,想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满怀感激的道出谢语,“谢谢你。”
“我只不过把你的东西还给你,这没什么好谢的。”他妥善地将男偶收好,若是找得到出口出去,他还是得把男偶交出去。
“不是……”她指指自己经过包扎的额头,“这个谢谢你,当时昏过去的我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都已经昏过去任他宰割了,怎么还会替他添麻烦呢?
习咏歌幽幽地叹了口气,双手托着腮直直注视着一片平静的湖泊,“我一直都在给你找麻烦,要不是我非要你带我来这儿,也不会弄成这样,搞得两个人都落难,想想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
卫知言听得一愣一愣的,在乍闻她充满悔意的忏悔,他内心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任性的大小姐竟也有这般懂事的时候,瞧了眼她充满悔意的模样,看来她真的是诚心思过。
而他之前对她的看法也似乎该矫正过来了,或许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任性、霸道、剽悍,再怎么说她也有像昨夜那样柔弱无助的时候。
其实想想,他也挺同情她的,从她的言谈中不难发现父亲对她的重要性,或许也是她的心灵支柱,所以当一个可依靠的亲人骤然消失时,任谁都会产生慌张、害怕的感觉。
单独来到这里已是她最大的勇气了,在无人可以依靠的情况下,她只能靠自己,而为了保护白己,她难免会对陌生人产生警戒。
想来他对她说得也有点过火了,在什么也不了解的情况下,居然倚老卖老地对她说教,莫怪乎她的情绪反弹这么大。
“事情都过去了,况且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你没有不对的地方,刚才要不是你眼明手快地把我推进地洞,只怕我早被那些大石头给砸死了。不过想想他们这些抢匪也真够狠的,钱没抢到,就要置我们于死地,真是狠心,像他们这样草菅人命,日后一定会遭报应的。”虽然她在国外受西方教育,但骨子里仍是个传统的中国人。
经她一提起,卫知言不由得想起那批突然出现的当地人,瞧他们那副来势汹汹的模样,看得出来他们不怀好意,可是单单只是抢钱这样简单吗?
若只是单纯地要抢钱,怎么惹来一大群人呢?而且他有种奇怪的想法,那些人是从哪时候开始盯上他们的?
他们看起来的确是外来的观光客,可是任谁看了他们两人朴素的穿着及简便的行装,应该知道他们身上没什么重要的物品,唯一称得上重要的就只有黄金泥偶了。
只是……有这个可能吗?他们的目标会是黄金泥偶吗?种种的问号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眼看着落日即将隐没在山头另一边,夜晚很快地便会来袭,而他们连一个遮风避雨之处也没有。
习咏歌的声音将他从重重疑虑中唉醒,看了眼即将隐没的夕阳,再看看两人一身的狼狈,现在的确不是他分心去想其他琐事的时候。
“我们先去找找有没有其他可以挡风避雨的地方,再去找吃的填饱肚子。”现在他是落难的身份,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子,肩上的责任重大。
“你说的也对。”习咏歌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朝他伸出手,“对了,跟你认识两天了,到现在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姓习,名咏歌,习咏歌。叫我咏歌就行了,很高兴认识你。”
卫知言抿唇一笑,伸出手与她交握,“我姓卫,保卫国家的卫,知无不言的知言,卫知言。”
两人互相交握了下手,脸上同时浮现微笑,友谊从此刻开始滋长。
台湾·台北
位于台北的FAST总部,此刻正因为卫知言的关系而闹得人仰马翻,卫家姊弟因为他的突然失踪而感到忧心忡忡,让他们骤然决定暂时不接Case,想要发动人马到秘鲁去寻找失踪的卫知言。
“大哥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他做事一向谨慎小心,到底是遇到什么麻烦才失踪的?”卫知行失去监看电脑的兴趣,一心挂意着大哥的安全。
“放心吧!卫知言可是一只老狐狸,他比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懂得照顾自己,我相信他一定没事的,只是他怎么都不打个电话报平安呢?”卫知谨对于滑头的大弟信心十足,唯一令她不能谅解的是他怎会无端地失去联络。
“姊,或许大哥他有不能联络的苦衷,更何况到交易那天早上他都还好好的,小弟还接过他打回来的电话,就说任务快完成了,他想念台湾舒适的环境及他那张舒服的床,但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一次是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想起对她爱护有加的卫知言,卫知慎简直不敢去想象他发生什么惨事。
见妻子苦着一张脸,满怀着忧虑之心,卓于斯不禁抱了抱她,轻言地安抚她不安的心情,“没事的,知言那家伙做事一向有分寸,他绝对没事的。”
卫知慎乖顺地倒向老公的怀中,无法就此放心一颗担忧的心,“Winson,我真的很担心大哥,我担心他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是啊,言是个精明的人,况且他也是成年人了,他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禹棹界不禁出言安抚着卫知谨的担忧之情。
接到消息的禹棹界立刻丢下工作跑来这儿,让他担心的不是下落不明的卫知言,而是性格倔强嘴硬的卫知谨,明明对卫知言的失踪担心不已,但为了弟妹,她也只能端出当大姊的坚强风范。
卫知谨无言地靠向禹棹界,一颗心全都乱了,脑子里也没半点主张。虽然她老是跟卫知言斗嘴,但是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一路相依扶持走来的亲人,现在他的下落不明,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行,我想亲自到秘鲁去找大哥。”年轻的卫知行无法心安地从沙发中跳起,准备收拾行囊远走秘鲁寻人去。
“站住!”卫知谨拧着眉唤住他,“行,你给我坐下,你做事太冲动,也不先想想再行动,万一你跟言一样失踪怎么办?你要我上哪儿去找你?”
听见卫知谨说的话,卫知行只好放弃远赴秘鲁的念头,“大姊、二姊,你们说这会不会是泥偶在作怪?”他不禁有了这种荒唐的念头。
“少乱说,不会有事的。”像是想要掩饰自己的不安,卫知谨轻斥他一声。
看着这样的情景,卓于斯抚着下巴想出救急的方法,“我看这样好了,不如找人到秘鲁去找知言的下落好了,或者也可以委托当地人去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女乃女乃好像有个朋友就是秘鲁人,我想请她动动关系去找知言,免得你们兄弟姊妹一直担心他的安危。”
卫知慎一脸的期盼望着他,“Winson,你说真的吗?真的可以去找大哥吗?”
卓于斯模模她的头,“是可以找人去找知言的下落,而不是你们亲自去找,万一你们也跟着失踪那该怎么办?”
“我要去!”听着卓于斯建议的卫知谨顿发惊人之语,“我对言有责任,要不是因为我的坚持,他根本就可以不用去秘鲁,也不会落得失踪。”
“谨,你在胡说什么?!”禹棹界大惊,“秘鲁可不比一般的国家,表面上看似平静,实际上的状况我们都不知道,你……”
“闭嘴!”卫知谨轻喝一声,意志坚定地发出誓语,“我说要去就是要去!”
“那我们一起去吧!”对于这个决定,卫知行举双手赞同。
“Winson,我也要去,再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大哥,如果真发生什么事……”她的眼神黯了黯,已有最坏的打算。
眼见妻子眼眶蓄满了珠泪,大有爆发的趋势,令他不禁轻叹一声,他最怕的就是妻子的眼泪了,“好了,别哭,你知道我最怕你哭了……好吧,随你们吧!”
“于斯?!”禹棹界简直无法相信,他一直以为最冷静的卓于斯会阻止他们的决心,但卓于斯却令他失望了。
“禹棹界!”卫知谨拉扯着他的领带,“如果你不放心我,大可跟着来,如果你想阻止我成行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面对谨的威胁恐吓,他能说什么呢?更何况以现在的情况根本让他无可反对,只好垮下双肩妥协,“好吧,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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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知言坐在湖畔旁,地面上铺着一张他这些天来四处走动而描绘出来的地形图,看着四周布满峭岩的地形图,他实在找不出可以离开这里的通路。
原本他是想从地洞爬出去,但一想起地洞已遭人填平,等于毫无生路,于是他不得不放弃这愚蠢的想法。
看着平静的湖面,他不知道在这里已经虚耗了多少的日子?每天看着日出日落,他从原本的担心到现在的灰心,不知道还要在这儿待上多久?
在这里的生活样样都要自己来,要找材料盖间可遮阳避雨的屋子,还要为填饱肚子四处找寻食物,所幸这里虽没有半点与外界连接的出路,但是物产丰富,靠着水果、山菜度过了不少日子,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并不是一个人孤军作战。
“不知道那些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他眼盯着地图,眼则却浮现了家人的脸孔,“慎一定很担心我,行那家伙可能已经急得跳脚了,至于谨……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的失踪恐怕已经引起了一场家庭革命了,搞不好他们会以为他遭遇什么不幸,或者他们对他信心十足?然而落难于此的他根本无法与他们联络上。
四周的峭壁阻绝了电讯系统的交流,纵然他手上有手机也无法拨得出去,每天只能与无用的手机干瞪眼,最后他索性放弃了手机,过着一如原始人的生活。
习咏歌用瑞士刀在树干上划下了一道痕,看了眼留在树干上的痕迹,依着日出日落添上一笔,算算日子他们已经在这个世外桃源度过第十五天了。
这十五天来想想真不好过,既要找食物填饱肚子,还要暂时窝在他们临时搭建起来的树屋上睡觉,每次一个翻身,她都担心自己会掉下去,连续几天几夜下来,她都睡得不甚安稳,现在她总算习惯这种生活,但内心还是期盼着可以离开这里。
收起瑞士刀,她抱起搁置一旁的水果往湖泊的方向走去,远远地她就可以看得到卫知言坐在地面上的身影,目光在接触到他的一刹那不自觉地放柔许多,内心的忐忑不安也消失无踪。
“喏,我们的午餐。”她抱着刚摘的新鲜水果,挨着他的身边坐下,眼光在他绘制的地图上打转,“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你呢?有什么收获?”对于她的靠近,他已经习惯了,也因为这些天的相处,他才发觉她虽有独立自主的一面,但内心却是非常害怕寂寞。
“毫无收获,可以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看来这里真的没有其他出路了,下下之策就是沿着原路找路出去。”她啃咬着苹果,庆幸在这儿不用饿肚子。
“这下真是糟糕了……”卫知言有一口没一口地咬苹果,如果这种毫无进展的日子继续下去,那真是不堪想象。
“你在想念你的家人?”这些天来的相处,她多多少少知道了他的家世背景,虽然父母双双早逝,但是还有其他兄弟姊妹一起扶持成长,令她这个独生女羡慕不已。
他轻皱了下眉头,听出她状似轻松的口吻中隐含了一丝哀伤,他不喜欢看见自哀自怜的她,也不喜欢看见强颜欢笑的她。
“说不想是骗人的,不过那些家伙应该会知道我还活得好好的吧!”
“这是家庭和乐的证明,有人在默默关心你,这种感觉真好。”她神情落寞地咬着果肉,又想起她那失踪已久的父亲。
卫知言无言地看着她充满寂寞的侧脸,感受出她此刻盈满于心的想念与挣扎,“你又想起你父亲了?”
自她流落到此后,她一直以坚强的一面示人,对于失踪的父亲一概不提,尽避如此,他还是可以看得出她十分挂心失踪的父亲,也明白她不轻易释放出思念之情是因为不愿造成他的困扰。
习咏歌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她挂着傻笑望向他,“怎么,被你看出来啦?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说着说着,眼泪毫无预警地掉落下来,让她边哭边笑,边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珠。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想……等会儿就没事的……”
愈是这样安慰自己,眼泪愈是一劈不可收拾,数日来紧绷的心情在这一刻终于获得了纾解,脑中突然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想起父亲和蔼的容颜,想起乍闻父亲失踪一事的震惊心情;想起数日前所遭逢的九死一生,所有的打击在此刻一拥而上,化做滚烫的热泪,滴滴从脸颊旁滑落,压制已久的啜泣声终至爆发。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要遭遇这么多不幸?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习咏歌的心情霎时低落到谷底,恶劣地让她怨天尤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遇到这种种的不幸。
卫知言静静地看着她落泪,任由她发泄出隐埋已久的悲伤情绪,虽然她将己身情绪隐藏得很好,也知道她刻意将自哀的一面收起,不愿意再这种落难的时刻雪上加霜,可她毕竟还只是个年轻的女孩,心智尚未成熟到可以接受一连接踵而来的惨虐。
“别哭了。”他伸手一一为她拭去脸颊奔流的泪珠,却没料到他这番温柔的举动更加刺激了她的泪腺。
“我知道我不应该哭,但是……对不起……”她无法控制住不断流泄的泪水,自父亲出事后,她便一直压抑着己身的情绪,但是现在……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
“不需要说抱歉,你没有错。”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凝望她的眼光是温柔的,是充满了怜惜,一颗心早被她的眼泪给震得不知所以然了。
习咏歌没有听见他的安慰,满脑子萦绕着不愉快的回忆,眼泪更无法抑制地拚命落,嘴里不断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卫知言愤而一把将她拉进怀中,想要好好安慰伤心欲绝的她,“没事的,你放心好了,绝对没事的……”
她在他怀中拚命地点头,拚命地赞同他的说法,但就是无法释怀。
卫知言轻喟一声,实在不喜欢见到女人落泪,尤其是她,每次她只要一掉泪,他总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而此刻她的泪水更扰乱了他的思绪,令他心生不舍之情。
“别哭了!”他粗声一喝带着威胁的口吻想要停住她的泪水,“如果你再哭……我就吻你喽。”
她微微一愣,依旧无法控制住泪水。
“真是。”他烦躁地低咒一声,迅速精准地堵住她的唇,一手托着她的脑后,在尝到她甜美的红唇滋味后,丧失了原有的理智,任自己的感官沉沦……
习咏歌在接触到他灼热的薄唇后,脑子里顿时一片慌乱,继而成为空白,随着他温柔的探索,她也逐渐失去了神智,忘记了伤心的哭泣,沉溺在他宽大的怀抱、他细腻的亲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