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避他与霍霑雪亲热的场面被谈步棋撞见了,谈步举丝毫没有松开环抱在她腰际的手,更没有因感到对不起他而衍生惭愧的神情。
“大哥。”他轻唤一声,代表还存有对他一丝尊敬。
谈步棋一双利眸在他与霍霑雪之间来回梭巡,最后他主动上前一步,将霍霑雪从他的环抱中狠狠拉出,“步举,霑雪她即将成为你的大嫂。”
“这个我知道。”但那又如何呢?他的眼中如此表露着。
谈步棋隐忍着他的狂然傲气,表现出极大的耐心,“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接近霑雪了,她玩不起你那种无聊的爱情游戏。”
“无聊的爱情游戏?”谈步举抓住重点重复一遍,“原来男女之爱在你眼中只是无聊的情爱,那么想必你一点也不爱霑儿啰?”
谈步棋深吸口气,脸上有着浅浅的微笑,一双幽黑的眸子却隐藏着阵阵阴森寒气,“你真不愧是大律师,什么歪理都说得出来,不过看在你是我的弟弟的份上,今晚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也希望你以后能够遵守礼教。”
“大哥,”他缓缓咧嘴扬起不羁的笑意,“如果我说办不到呢?”
谈步棋神色一凛,“步举,我希望你的眼中还有我这个大哥的存在,也别忘了霑雪的新身份是你未来的嫂子,如果你还有一丝为她好的心,就请你别插进我们之间乱搅和。”
“插进我们之间乱搅和的人是你!”谈步举冷冷地发出指控。
“霑雪,是这样的吗?”谈步棋一脸无辜的转向身旁的霍霑雪,以眼神质问。
霍霑雪回避了他探询的目光。
“哼!”瞧见他那副虚伪的态度,谈步举不由得冷哼一声,“为什么问霑儿?其实你的心里应该很明白不是吗?”
打小起,他便知道大哥对他有种无法解开的心结,他不知道这个怨大哥是如何结下的,只知道他的存在的确是碍了大哥的眼,多年来他为了家庭的和乐,以及己身的自由,愿意当个牺牲品,然而如今他却得寸进尺,要夺走他的女人,这分明是对他挑衅!
“步举,你说这话我就不太明白了,你说我应该知道什么?明白什么?我只知道霑雪将会是你未来的大嫂,希望我们订婚那天你能准时到场为我们献上祝福。”
听到这儿,谈步举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步,狠狠朝他挥出一拳。
“步棋。”见到谈步举为了她与自己的兄长挥拳相向,霍霑雪的一颗心布上了一层寒气,忙不迭扶起被谈步举打倒在地的谈步棋,“你没事吧?”
“霑儿,别管他!”他一个跨步将她从谈步棋身边拉回,“你放心,他好得很,我这小小的一拳绝对击不到他……”
谈步举的话尚未说完,霍霑雪便凛着一张美颜朝他脸上狠狠的挥出一巴掌,顿时在寂静的巷道中扬起一记清脆的声响。
“霑儿!”谈步举定定直视着眼前一脸悲怆的佳人,颊边火辣辣的感觉窜入内心深处逐渐转为心痛。
“请你马上离开!”霍霑雪指着离去的方向,对他义正词严地下达驱逐令,“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请你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霑儿……”他呆怔地望着她,无法阻止一阵阵凉意袭上心头,喃喃的问:“你是认真的?”
“当然!”她旋即转过身,踏着坚定的步履回到谈步棋的身边,“我当然是认真的,虽然我不想再见到你,但是订婚那天我仍诚挚的希望你能到场臂礼,为我们祝福。”
“这就是你所选择的答案?”令他感到痛的不是她所挥出的那一巴掌,而是她的冷冽绝情。
“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她不愿再作任何回应,一把勾住谈步棋的手臂往家门的方向走去,“步棋,我们进去吧!我帮你看看脸上有没有留下伤口,要是有瘀伤可就不好了。”
“不碍事的。”谈步棋轻柔地回应她的关爱,不忘回头瞧了眼受到佳人断然拒绝的谈步举,而他的眼中则带着一抹胜利的光芒。
清楚瞧见浮现于谈步棋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谈步举脸上毫无表情,因为他早料到了在挥拳相向的同时,定然会走向他所布下的苦肉计,但这又怪得了谁呢?
明知道谈步棋是故意布下这个局让他往下跳,他还是克制不了惯怒的情绪,只是没料到霑儿会做得如此绝情。
她还是转身投入谈步棋的怀抱,顺从吴媛媛的威势……
就在此时,他的脑中断断续续地出现一些画面。
第一次相遇她低声倾诉的衷情……
第二次在饭店见面时,他所不小心窃听到的霍家隐私……
骤然间,他仿佛可以感受霍霑雪那壮士断腕的决心源自何处,也明白她为何坚持非谈步棋不嫁!
因为她需要钱……
这项突如其来的认知不知该叫他高兴还是悲哀?因为在爱情的天秤上,她所选择的是家庭亲情,而不是他跟这份激烈狂爱。
想到此,谈步举不禁感到一阵心灰意冷,抬头望了眼灯火通明的霍家,想像着她投进谈步棋怀中的模样,他的心就忍不住阵阵抽痛。
“我是个输家。”在谈步棋的眼中他看见了他的洋洋得意。
是的,谈步棋赢了,他不但赢了他,也赢走他所爱的女人……
***
霍霑雪站在二楼的窗口,悄悄掀开窗帘偷觑着外头的景况,当她看见谈步举转身离开的落寞身影时,她的心还是无可自抑地痛了起来。
望着他拖在地面上颀长寂寥的影子,她强忍住眼眶中欲溃堤的热泪,悄声道出了自己的心声,“举……对不起、对不起……”
她只能忍痛割舍这一段强烈浓郁的感情,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她不愿意见到他们兄弟因她阋墙,更不希望她所爱的男人因她而局限住己身的发展。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还有许多比她更好的女人,她们可以给他更多、更深的爱恋,只是那个人不会是她。
“我祝你幸福……”她强扯出灿烂笑颜,静静地目送他的离去。
就算这辈子他们无法有一个完美的结果,但是至少她曾经拥有过,深深爱过他,与他相遇、相处的每一个片段都将会成为她所珍视的回忆……
站在楼梯转角的谈步棋清楚瞧见了她脸上难过的神情,十分明白她对谈步举所付出的绵长感情,然而他毫无半点同情,注视着她的双瞳一片阴沉。
诚如谈步举所言,他的确不爱霍霑雪这个女人,可是她却可以成为一个任他遥控的棋子,是用来对付谈步举的一个好棋!
***
娄定军的眼打从谈步举来到他的房间后便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身上,他瞧了瞧一脸失望落寞的谈步举,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托出,“阿步,我想请问你,这么晚了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我高兴。”他无精打彩的回嘴。
唷!还有精神回嘴,那代表他还有救嘛!“既然你高兴来我房间窝一夜,我岂有不欢迎的道理,你高兴待多久就待多久吧!我要睡了。”
“阿军。”他急忙唤住欲倒头就睡的好友。
娄定军翻翻白眼,早料到他绝不会轻易地放过他,“阿步,你究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意思说出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放心地说吧。”
谈步举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轻声的咕哝道:“没什么。”
“没什么?”娄定军拢聚起浓眉,“你看起来不像是没什么……”
“你别管我。”他回避着他的眼光,怕双眼泄露出太多内心想法。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你可是我这些年来的损友,虽然喜欢捉弄、贬低我,用你那张贱嘴损我……”
“阿军,闭嘴!”他果然没安半分好心眼,到头来还是拼命地数落他。
“唷,发脾气了。”娄定军一脸含笑地蹲在他的身前,将他受伤的神情尽收眼底,“阿步,你心中要是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别净躲在我这儿像只受伤的野兽静静地舌忝舐自己的伤口。”
谈步举闻言,黯淡的眸光朝他射出一道道不善的视线,“谁受伤了?你不要乱说,如果你不喜欢我来你房间参观,你就早点说,我会识趣点的。”说完他便站起身,轻巧地越过娄定军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娄定军也站起身,立在原地看着他怪异的行为举止,由刚才短暂的谈话之中,他便是可以肯定他遭受到什么挫折了,否则不会无意识地展露出孩子气、耍赖的一面。
岂料谈步举才一开门,却撞见了正要举手敲门的库狄彧,“阿彧……”
“阿步。”库狄彧一见到他,忍不住将心中的焦虑急急问出,“你没事吧?刚才我见你一进门就觉得不对劲,你……还好吧?”
谈步举面露一丝苦笑,“我很好,我哪里不好呢?我什么都很好。”
听见他这种杂乱无章的回应,跟随着库狄彧身后而来的费无赫纠结起一双英挺的眉,“你不好!”
“阿赫……”谈步举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与一脸紧绷严肃的费无赫形成强烈的对比。
“既然大家都有兴趣参观我的房间,那就都进来吧!别个个都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外头。”楼层主人娄定军热情地招呼一干好友入内,“看来今晚有人需要大醉一番,才会停止他那些可笑的气恼行为,那么今天晚上我可要拿出我的私藏酒了。”
“闭嘴!”谈步举没好气地送了个白眼给他,在好友们的夹攻之下,他转回了欲跨出房间的脚步。
“很抱歉,难得抓住你的小辫子,要我闭嘴是不太可能。”他从酒柜中拿出了八O年份的威士忌,再取来酒杯一一递给好友们,尽职的在各个酒杯内斟进酒液。
谈步举端看着装有七分满威士忌酒的酒杯一会儿,随即就口饮进,瞬间酒液的麻辣涩味感在口内扩散蔓延。
这种既辣且苦的酒味让他想起了与霍霑雪第一次见面的情形,那一夜他们便是沉迷于酒精的力量之下,有了第一次亲密的接触……
想起霍霑雪那张凄然的决绝面容,他握着酒杯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几分,仰头又喝进一大口,待他想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液时,却遭到了费无赫的阻止。
他强硬地夺下他手中的酒杯,“阿步,借酒浇愁身体会吃不消。”
“是啊,我所珍藏的好酒是拿来品味的,而不是被你白白糟蹋。”娄定军在一旁凉凉地附和。
“阿赫、阿军,你们别这样,阿步他心情不好,你们就随他去吧!”库狄彧也曾有过这样落寞的情绪,所以特别能够体谅好友此刻的心情。
‘怎么可以随他去呢?这个家伙就是太过自傲,所以才会被女人给甩了。”娄定军一点也不客气地戳中他的伤心处。
谈步举睑色阴郁地瞪视着他;“阿军,请你闭嘴,今天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这个家伙不但踩痛了他的心,还狠狠地揪出他的痛处。
“办不到!”他一脸无谓的轻哼,“只是阿步,你也太不用太过伤心,被甩就被甩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更何况这个女人很快就要成为你未来的嫂子,我看你还是死心吧!”
谈步举的目光在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谁告诉你的?”他从头到尾可没透过半点关于霍霑雪的事。
“这一点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今晚你要出门时见到报上的订婚宣告便脸色大变的跑出去,聪明一点的人都看得出这是怎么一回事。”费无赫轻啜口酒液,慢条斯理地道出所猜测的一切,“只是没想到我的猜测居然还猜对了。”
“那又怎么样?”谈步举耸耸肩,“就像阿军所说的,她很快就要变成我的大嫂,而我也被她狠狠的甩掉了。”
“阿步……”库狄彧眼底流窜着一股担忧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振作一点,就像阿军所说的,天涯何处无芳草……”
“阿或!”谈步举面露苦笑地看了眼众家好友们,“你们对我真好,起码在我现在心情低落的时候,你们还会陪我喝酒解愁。”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低迷的气氛,大家似乎都感染了谈步举身上的伤感之情。
“真是看不下去了!”娄定军突地发出哀号声,“阿步!”他将谈步举从地面上一把拉起,一脸严肃正经的直视着他那双飘荡伤感的眸子。
“我拜托你给我振作一点,你这种委靡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我所认识的谈步举,我所认识的谈步举是个坏心眼、嘴巴贱、心高气做、情绪反复无常的烂家伙,而不是眼前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听见娄定军一连串的批评,谈步举不悦地攒起一双英眉,“阿军,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中伤我?我看这其中还包含了你的真心话对吧?”
“是我的真心话没错,谁叫你这副窝囊样让我实在看不过!”娄定军一脸气愤,“我告诉你,只有弱者才会借酒浇愁,虽然我劝你要看开点,也一直告诉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但是爱上就是爱上了,不想放手就别放手,何必勉强自己去接受失恋的打击呢?”
“娄定军!”谈步举咬牙切齿的抓住他的衣领,委靡的精神逐渐被一股莫名的气愤给取代,“虽然我知道你说的话都是正确的,但是只要想到这些话都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我就觉得全身不对劲。”
“那很好,这证明了你的感觉神经还没有完全麻痹。”娄定军不以为意地哼了哼。
注视着娄定军脸上乍然出现又随即消逝的尴尬神情,谈步举缓缓扯唇芜尔一笑,赫然顿悟这是他体贴温柔一面的表现,想到此他不禁露出开怀的笑容,“阿军,我觉得……你一点都不适合当个心理咨询师。”
“我也不想当你的心理咨询师。”娄定军一脸不自在,索性推开谈步举的手,转回自己的位置上。
看见这种情形,库狄彧及费无赫莫不松了口气,谈步举脸上的笑容说明了一切,娄定军的话虽然听起来没半句好话,但是这其中却隐含他对好友的诸多关爱之意,要他这样开导往牛角尖钻的谈步举可真是难为他了。
谈步举唇边挂着一抹温文笑意,目光转绕在库狄彧及费无赫的身上,眼中闪烁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坚决.
“阿彧、阿赫,你们认为我跟自己的大哥抢女人会不会遭天打雷劈?”
“反正你也不在乎。”费无赫看穿了他内心的决心,悠悠地说道。
“是啊,反正我所认识的阿步只是空着堂堂仪表的男人,实际上的阿步可是拥有双重性格、反复无常的恶魔之子,我想老天爷要除去你之前也会三思而后行的。”库狄彧脸上有着温煦微笑,庆幸他钻出了自己的牛角尖。
“阿彧,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恶魔之子?我谈步举可是天之骄子!”他豪气的拍着胸膛大言不惭。
“唉,这种话真是让人听不下去了。”娄定军真是后悔开解他,结果沦落到要听他这种恶心话语、瞧他骄傲脸庞的下场。
“阿军!”谈步举咬牙切齿地朝他扑过去,“你这个家伙,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很久了,今天我再不好好治治你我就不叫谈步举。”
撂下警告之后,谈步举一把抢过他拿在手中的威士忌,打开瓶塞大口大口地灌进喉间,接着一把推开娄定军的身躯,转而在其他两位好友的酒杯内斟满酒,“阿彧、阿赫,今晚陪我喝个痛快吧!”
“喂喂喂!”看着他所珍藏的好酒没三两下工夫就没了,娄定军真是有说不出的心痛。
“你也别啰唆了!”谈步举将酒瓶塞回他的手中,“是兄弟的话,今晚就喝个痛快吧!”
看着手中几近见底的酒瓶,娄定军的情绪可谓落到谷底了,抬头望见谈步举一脸开怀畅饮的快意模样,他也只好模模鼻子自认倒霉。
在与好友们把酒言欢的同时,谈步举的脑海不时浮现霍霑雪那张我见犹怜的凄楚脸孔,他在心中暗暗许下承诺——
相信我,霑儿,你一定要等我……
***
寂静的漆黑子夜里,谈步棋坐在偌大的书房内,手里端持着一杯五分满的酒液,他摇晃着杯子,脸上有掩藏不住的得意笑颜。
“经过这么多年,我终于成功了。”他眼底浮现出一抹激动的情绪,一向平淡的面容上显现出兴奋之情。
谈步棋将手中酒杯缓缓放置于桌面,轻轻打开实心木桌的抽屉,从抽屉最底层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相框,相框之中摆放着一张年代久远的女人相片。
他万分温柔地擦拭着相框上头的灰尘,双目柔柔地注视着相片上有着一脸温柔笑容的女人,在她身上似乎可以瞧出些许的幸福光芒,她神情慵懒地偎在沙发中,眼角及唇间都有着令人心动的款款深情。
“妈,这么多年了,我总算可以为你讨点公道回来,相信你在天之灵一定也会以我为傲吧!”他抢走了谈步举心爱的女人,夺去了他满身的傲气。
“你应该可以看见当霍霑雪要他离开时他脸上的震撼样貌?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对不对?谁叫他这个侧室所出的家伙打从一出生就夺去了我应有的父爱,不给他一点教训他会永远以为我是这样好欺侮!”
“原来如此,难怪我总觉得你老是看我不顺眼。”隐身于漆黑之处的谈步举在听闻他的真心话之后,才从容的现身。
“你!”谈步棋连忙将手中所珍视的相片收进抽屉,一脸戒慎恐惧地盯着逐步走到他面前来的谈步举,“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他竟然没有发觉到他的存在?!
谈步举感到好笑地弯起唇瓣,“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这里是谈家,也是我的家啊,为什么我不能偶尔回自己的家门看看父母呢?”
“是吗?我想你的动机不仅只有这样吧!”他恢复一贯的冷静,适才的冲击及慌张随着心情的平复而褪去。
“当然。”谈步举向前倾身,端看着大哥脸上的表情变化,“我是特地来找你的,想跟你好好谈谈。”
“谈?我以为我们已经谈过了。”他冷冷地拒绝他的善意。
“是吗?我倒认为我们之间需要再好好地谈一谈。”谈步举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严肃,“我想请教你霍家是欠了你多少钱,让他们急于把自己的女儿当成牲礼献给你?”
“原来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霑雪而来的。”谈步棋眼中闪耀着得意的光芒,“就算你知道数目多少那又如何?这笔钱可不是你这个红牌律师所负担得起的,更何况我可没利用金钱来威胁霍家将女儿嫁给我,这一切的主意全都出自于爸的提议,如果你想找人怪罪的话,也找错人了。”
“我当然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开头是出自于爸的提议,但是……”谈步举的双眸在瞬间变得阴沉难辨,“你敢说你没有在这其中动什么手脚吗?”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谈步棋微眯双眼,眼中透出一股不善。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霍家会在短短两个星期就决定要把女儿嫁给你,你敢说你没向他们施行逼迫行动.或者是要胁他们还钱?”谈步举微偏过身,以眼角余光将他脸上的细部表情—一扫进眼底,“大哥,你的手段我太清楚了,就连这一次我到南部出差整整两个星期也是你所安排的吧?”
谈步棋望着谈步举的面容好半晌,突然发出一连串笑声,扬手拍击出响亮的声音,“二弟,我该说什么呢?说你的确聪明?只是当你发觉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我是故意要人把你拖住,好顺利地进行我的逼婚计划,我知道你重视霍霑雪这个女人,所以为了得到她我也花费了不少工夫,只是……八千万买一个女人,似乎是贵了点。”
“你……真是下流!”谈步举眼中闪烁着肃杀之气,没想到大哥竟然为了击溃他,而使出这种下流的手段。
虽然早已知晓这其中定有可疑之处,也了解他必然在这其中动了手脚,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以这种手段来达到击败他的目的。
“我下流?”谈步棋无所谓的耸肩,扬后一笑,随即敛住了脸上逐渐扩散的笑意,双瞳定视着一副昂扬傲气的弟弟,“只要能够达到击败你的目的,要我不择手段也可以。”
谈步举压抑下心中的狂炽恼火,望着眼前一派冷静从容的大哥,他将多年来的疑问托出,“你当真对我如此怨恨吗?”
“怨恨?”谈步棋轻啐一口,“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何生怨恨?只是……我跟你并不是真的兄弟,充其量你只是侧室所生的私生子,我跟你之间是应该没什么好计较的。
“只是你不应该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当你我先后呱呱落地的时候,就拉开了一场竟争的序幕,原来我可以欣然接受你,可是错就错在你不该夺去我应有的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