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内,电话铃声直响,辛衡专心批阅着文件,无暇分心接听。
叩叩叩!王秘书自动推门而入,一脸紧张的报告:“总裁,太亚科技的林总、AP网络公司的王董,还有远景化工的吴经理都在线上等你。”
“没看到我还在忙吗?”
“可是……”王秘书一脸为难,嗫嚅的说:“这几通都是急电。”
“我批的这些文件就不是急件吗?”俐落的签名,阖上卷宗,辛衡眼末抬的回话。
“可是……”感觉到上司的怒气,王秘书又急又慌,“他们都在线上……那……那我请他们晚一点再打来。”
听到她的回答,辛衡停下批阅公文的动作,抬头瞇眼看她,“王秘书,妳跟我几年了?”
“两年。”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要面对这个上司需要极大的勇气。
“一个好老板要懂得收敛自己的脾气,而一个好秘书则要适时解决老板的烦恼……”
北野斋一踏进办公室,便瞧见这训人的场面。
“北野先生。”一见到救星出现,王秘书差点没感动得痛哭流涕,“你是不是愿意回来上班了?”
他才离开两天,她就被一堆电话搞得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处理都不对,惹得修养一向良好的上司肝火上升,火气一天比一天大。
辛衡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他是来找我,不是来为妳解决问题的。”
“解决问题只是举手之劳。”北野斋走上前,拿起话筒,按下闪烁的保留键,“您好,太亚的林总吗?总裁现在在开会,有什么事需要我为您转达的吗?”
就这样,其它两通电话也在他得体的应对下顺利解决。
辛衡看向瞪直双眼的王秘书,“妳看,就这么简单。”
“以前这些事都不是我处理的……”她小声的反驳,随即机灵地往门边退去,“那我先出去做事,不打扰你们了。”
“在我身边待了两年,什么没学到,溜得倒是挺快的。”辛衡弯唇讥讽,注意力转向北野斋,“怎么有空来找我?难道你回心转意,决定不离开了?”
北野斋面露苦笑,“总裁,你忘了跟我约好吃午饭吗?”
他敲了自己额头一记,这才想起,“我都忙到忘了。”
谈笑间,桌上分机又响,他挑眉看向北野斋,不到两秒,电话铃声戛然停止,他满意的点了下头,结果不到一会儿工夫,刺耳的电话铃声再次响递整个办公室。
辛衡蹙眉,再次将视线投向北野斋,电话铃声依旧尖锐,北野斋了解他的无奈,朝他温文一笑,主动接起电话。
“您好,总裁办公室。”多年的管家经验,养成了北野斋温顺谦和的态度。“善小姐,妳好……妳想找总裁吃饭吗?那可真不巧,总裁今天中午与我有约,暂时借我两个小时吧!”
善晴不知在电话另一边咕哝了些什么,只见北野斋好笑的弯唇。
“好,我会帮妳问问有没有人愿意接收总裁。”挂上电话,他看向辛衡。
辛衡挑眉,“善晴是不是要你帮忙寻找愿意高价买下我的贵妇?”
他一副拿他们没法子的模样,摇摇头,“善小姐恨不得摆月兑你的纠缠。”
“这叫生活情趣,多学着点吧!”辛衡迅速在文件上签名,阖上卷宗,“好了,我们可以去吃饭了。今天想吃什么?我请客。”
“什么都好,由总裁作主。”北野斋走到他身后,主动拿起他披在椅背上的西装,帮他穿上。
套上西装外套后,辛衡忍不住轻叹,“这是你最后一次帮我穿西装了。还有,你已经不是我的属下,别再叫我总裁了。”
他露齿一笑,低唤一声,“衡少。”
辛衡一愣,随即有些不自在的耸了下肩,“好久没听你这样叫我了,还真有些不习惯。走吧!”
转身拍拍他的肩,才刚离开禁锢他整个上午的办公桌,桌面上的分机再度响起,惹得他眉头一皱。
“衡少,电话会由王秘书过滤转接的。”北野斋微笑。
“她的过滤方法就是把每一通电话都转接进来。”辛衡睨了他一眼,“这年头要找一个像你这样好脾气又有耐性的特助,难喔!”
他愣了下,“我不是推荐了几位人选吗?”
“若没有一定的实力,又怎能接任你的位置?”言下之意,便是他会严格挑选,然后再决定最佳人选。
铃铃铃--办公桌上的分机依旧响个不停,辛衡充耳不闻,偕同北野斋正要步出办公室,王秘书却莽撞的开门跑进来,差点与辛衡撞个正着。
抬头瞥见上司那似笑非笑的俊容,王秘书头皮一阵发麻,“总……总裁,这通电话指明要亲自与你对谈,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
“要是每通指名要找我的电话,我都来者不拒,还要妳何用?”
“可是……”王秘书瞄了眼北野斋,朝他投去求救的眼神,“可是,这通电话好怪,对方不肯报上自己的姓名,而且声音听起来好象机器人……”
细心的北野斋直觉不对劲,箭步一跨,抓起仍铃铃作响的话筒,“您好,这里是总裁办公室。”
“我找辛衡。”话筒中传来的声音有些扭曲,难以分辨是男是女。
他朝辛衡使个眼色。
辛衡立刻以手势要王秘书离开,她立即退出办公室。
“总裁目前不在,请问您是哪位?有事我会帮您转达。”
“我找辛衡。”他的音调忽高忽低,显示出有些不耐烦。
“很抱歉,总裁他目前--”
对方直接截断他的话,“如果他还想要辛馨毫发无伤的回家,就叫他快点来听电话!”
一听到与辛馨有关,北野斋全身的神经不自觉地绷紧,快速按下扩音键,将话筒小心翼翼地挂上。
辛衡以眼神示意他继续,然后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北野斋压下涌上心头的不安,再次重复,“总裁目前不在国内,由我代理职权,我是北野斋,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我只要跟辛衡说话。”对方十分坚持。
“我已经说了,总裁目前人不在国内,跟我说也是一样。”北野斋也很坚定自己的立场。
对方犹豫了一下。“辛馨在我手中,若要她安全地回香港,马上将一亿美金汇到我指定的帐户。”
北野斋浑身一震,与脸色沉凝的辛衡交换了眼色,才力持镇定,淡然说道:“辛小姐正在美国度假。”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来纽约参加学术研讨会!”说完,喀地一声,对方似乎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别傻了!我哥不会给你赎金的,你还是乖乖放我走!”
透过电话扩音,辛馨充满愤怒的声音清楚传进北野斋与辛衡耳中。
“这足以证明辛馨现在正在我手里,你若是敢报警,我可不敢担保她的安全。”
确认辛馨在他手里后,北野斋直接切入重点,“一亿美金要汇到哪个户头?”
“我知道以辛氏的财力,一亿美金对你们来说有如九牛一毛,我要你明天下午两点以前把钱汇到……”
北野斋迅速拿笔记下,又问:“我怎么知道钱汇过去后,你就会放了辛小姐?”
“我要的是钱,只要一拿到钱,我自然会放人。”
“要钱可以,三天后你就会收到。”知晓对方的目的在于钱,北野斋暂时松了口气,态度谨慎的谈起条件来。他展现难得的强势手腕,“你求的是财,我要的是人。这样吧!三天后我们在纽约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不行!我要钱,马上!”
北野斋脸色一凛,虽然忧心辛馨的安危,但仍小心谈判:“凭什么要我相信你收到钱之后就会放人?万一你又再勒索一次,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对方迟疑片刻,总算接受北野斋的提议:“好,三天后晚上九点,中央公园五十九街的出入口见。到时我会确认钱是否汇进了户头,要是你遵守约定,我就放人,要不然……你准备收尸吧!”
喀的一声,对方像是被激怒似的用力挂断电话。
一结束通话,北野斋神色凝重,“衡少,三天后就由我去接小姐,至于赎金方面……”
“唉,一扯上小馨,你连自己的安全都不顾了。赎金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会在三天内准备好。”辛衡拿他没辙的幽幽叹口气。
“衡少,时间紧迫,我现在马上订机票去美国。”
辛衡郑重地点了下头,神情严肃,“抵达美国后,随时保持联络。竟然有人不怕死的敢绑架辛家人,我倒要看看是他有本事,还是我们辛家比较厉害!”
临走前,瞥见辛衡悬于唇边的那抹阴笑,北野斋暗暗为那不知死活的绑匪默哀三秒,这才跨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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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中央公园素有纽约后花园之称,面积广达八百四十三英亩,成为纽约市民户外休闲的最佳场所,但也由于占地太广,入夜后,公园死角往往成为犯罪温床。
几乎是一下飞机,还未到约定时间,北野斋便匆促赶到约定地点苦苦等候。
他不时张望着地铁站出口及街道上往来的人群,边低头看了眼腕表。
“九点整。”时间已到,却仍不见绑匪的踪影。
看着入夜后显得阴暗诡谲的中央公园,绑匪之所以选择这个著名的观光景点交易,无非是想利用公园的广阔土地及黑夜作掩护,好让自己全身而退。
时间一分一秒的飞逝,北野斋越来越焦躁不安。
“万一绑匪改变主意……”一咬牙,他强迫自己停止过度的想象。“时间、地点都没错,我要耐心的等下去。”
这关乎辛馨的生命安全,他绝不能大意。
北野斋一个深呼吸,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个硬物顶在腰间,一个刻意压低的凶恶嗓音在耳后响起--
“不准回头!”对方暗示的撞了下北野斋的后腰,“我手中有枪,乖乖听我说。”
“好,我不会轻举妄动。”北野斋没有反抗。
“钱汇进去没?”
“辛小姐呢?”他深吸口气,“我说过要亲眼看见她安然无恙。”
“她很好。”枪口又顶了顶他的背,“看见停在对街街牌下的那辆出租车没?”
顺着他的指示,北野斋的视线越过从地铁站涌出的人群,落在对街停靠的一辆出租车上,瞧见了后座的纤小身影。
小姐!
胸口一窒,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出租车后座,只见辛馨头略歪,看似昏迷不醒。
“你对辛小姐做了什么?!”隐忍着怒气,北野斋咬牙低问。
“她没事,我只是下了点迷药,让她安静一点。”枪口又是用力一顶,“人你看到了,我的钱呢?”
北野斋连做几个深呼吸,在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同党的情形下,他只能乖乖照办,随即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我看见小姐了,她没事。”结束通话后,北野斋不疾不徐的说道:“现在是银行下班时间,无法汇款。”
“你耍我!”绑匪抡拳往他腰侧重重一击,“那你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决心!”
“慢着!我的话还没说完。”北野斋吃痛地皱了下眉,“你把手伸到我的西装口袋,里头有一张钥匙卡片。”
绑匪依言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拿出钥匙卡片,口气凶恶,“我要的是钱!”
“这是希尔顿饭店的房间钥匙卡片,你要的一亿美金就放在那个房间里。”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谁知道在房间等我的会不会是警察!”
“诚如你所说的,你求的是财,而辛氏要的是辛小姐的平安。再说,辛氏千金遭人绑架的新闻一旦传出去,将会影响辛氏股票的涨跌,与其承担股市的损失风险,不如用一亿买回辛小姐跟辛氏的名声。”
绑匪迟疑着,不知该信还是不信。
“如果你不相信我,大可找你的同党去察看饭店内外是否有便衣警察埋伏,再说,辛小姐还在你手上,你以为我会拿辛小姐的安危开玩笑吗?”
“既然如此,那就到希尔顿饭店领回你的辛小姐吧!”绑匪将他往前用力一推,转身拔腿就跑。
北野斋被推个措手不及,待稳住身子欲回身追去时,眼角瞥见仍在出租车内不省人事的辛馨,当不不假思索的往对街停靠的出租车奔过去。
叭叭叭!他不顾己身安危,跨步冲向对街,引来往来的车辆直鸣喇叭。
而停在对街的出租车司机看见他疯狂的举止,连忙踩下油门往前疾驶。
“别跑!”北野斋像失去理智,迈开大步追逐着。
然而,出租车却离他越来越远,他不放弃的继续追赶,唯恐一停下就会完全失去辛馨。
“不要……把小姐还给我!还给我!”
他无法忍受失去她呵。他可以答应离她远远的,至少他还能呼吸到与她相同的空气;他可以应允她每一项无理的要求,因为他爱得别无所求,只愿她快乐幸福。可如果她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他……他……
种种可怕的想象在脑中流转,突然间,原本疾驶的出租车不知为何竟紧急煞车,后面的车子反应不及,就这么轰然撞上。
见到这一幕,北野斋的心整个拧碎了,嘶声吶喊?!“小姐--”
接着,奇迹发生了,出租车后座的车门有了动静,砰地被推开,辛馨拖着虚软的身子步出车外,脑子昏沉的踏步往前。
北野斋的心瞬间活了过来,不顾一切的往她的方向奔去,“小姐--小姐--”
辛馨拖着沉重的步履,感觉天地都在旋转。
为什么她好象听到有人在叫她?那一声声叫唤,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熟悉感,好象是……北野斋的声音?
“不行!”她用力甩甩头,“明明说过不要再想他,为什么又想起他?”
她脚步踉跄地往前走,浑然未觉自己已走上逆向车道。
北野斋见状,全身的神经一紧,朝她大声喊叫:“小姐,别再走了,退回来!快退回来!”
耳朵断断续续地接收到远方传来的声音,辛馨停下脚步,缓缓回头想要找寻声音来源,证明不是自己幻听。
就在这时,一辆车朝她疾驶而来--
“小姐!”
千钧一发之际,北野斋匆匆奔至,一把拉住辛馨的手,将两人的位置对调--
砰的一声,辛馨眼睁睁看着北野斋取代她原本站立的位置,被驶来的车辆撞个正着!
“不……”她双腿微微发颤,没有勇气跨前一步,双眼怎么也无法从躺在地上的北野斋身上移开,“怎么可能……不要……”
她跪倒在地,双手掩面,眼泪不听使唤的从眼角溢出,“阿斋……怎么可能……不要……不要……”
强烈的晕眩感朝她袭来,骤来的打击以及未消褪的迷药,让她再无法支撑下去,眼一闭,她的世界被一片漆黑笼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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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一种让人发毛的宁静,穿透辛馨的感官知觉,接着,她感觉到有人在模她的脸、拉她的手,不断在耳边叫唤着--
“小馨,我知道妳没事的,快醒醒。”
好熟悉的声音……因为这份熟悉感,促使辛馨强将沉重的眼皮撑开。
“太好了。”一见她睁开眼,辛情总算放下了压在心上的重石。
“情姊?”视线渐渐清晰,辛馨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人,“妳怎么……”
“先别说话。”辛情点住她的唇,“现在还觉得头疼吗?有没有觉得身体哪边不舒服?”
她缓缓摇头,茫然的脑子逐渐恢复正常,“情姊,我在哪里?”
“妳在医院。”辛情温柔一笑,眼中掠过一抹忧心。
幸好她与商语清正在纽约洽谈商务,警方从辛馨的手机里找到她的联络电话,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医院……我怎么会在医院?”慢慢的,脑细胞逐渐复苏,昏迷前一刻的残酷记忆跃进脑中,“啊--”
见她倏地坐起身子,发出惊惧的尖叫,辛情不由得一阵心慌,“小馨,怎么了?快告诉我。”
尖叫戛然停止,辛馨一脸呆滞,双眸盛着惊惧,出声低问:“情姊,妳知道……阿斋他……他怎么了吗?”
辛情脸色一黯,“他还在动手术。”
“他为什么要动手术?”辛馨抓住她的臂膀,急急追问。
“车祸。”简短两个字已足以说明一切。
辛馨只觉眼前一阵晕眩,“真的……原来都是真的。”
“小馨,别担心,阿斋不会有事的。”
“我要去看他。”听不进姊姊的劝说,辛馨深吸口气,执意要见北野斋。
“小馨,阿斋还在手术中--”
“我要去手术室!我要见阿斋!”她不顾一切地跳下床,跑出病房。
“小馨!”辛情紧追在后。
辛馨赤着脚在医院里奔跑,她不知道手术室在哪儿,一见着护士就抓着猛问。
“小馨,妳别这样,我带妳去。”见妹妹几近发狂的神态,辛情赶紧制止她。
她用力点头,努力下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奔流而出。
来到仍亮着红灯的手术室,辛馨一眼就见到守候在外的商语清,颤声低问:“商大哥,阿斋……他有没有事?”
商语清一脸凝重的摇头又叹气,“车祸时,他的后脑先着地,紧急送医之后,医生发现他脑部有血块,现在正在进行脑部手术。”
闻言,辛馨整个人失去气力地瘫软在地,“不可能……不可能……”
“小馨,阿斋福大命大,一定会挺过这一劫的。”辛情见她一副失魂落魄样,强忍住心中的伤感,鼓励着她。“衡哥和警方已经派人展开调查了,绑匪落网是迟早的事。”
“绑匪是魏柏青。”盯视着手术室上方的红灯,辛馨无意识的道出所知的一切:“我们在路上巧遇,他大概是跟踪我回到饭店,邀我一起喝咖啡,没想到他在咖啡中下药,绑架了我……”
“天啊!怎么会这样?!”辛情惊讶的倒抽口气,“魏柏青做生意失败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狗被逼急了是会跳墙的。何况魏柏青早已不是当年的魏柏青,他被名利冲昏头,不相信自己会失败,所以一直在找机会东山再起。”商语清顿了顿,冷声续道:“他若是绑匪的话,应该也是临时起意。”
“他的确是临时起意,否则不会这么欠缺考虑,轻易地就打算放了我,完全没想到我可以指证他。”此刻萦回于心的不是令她伤心欲绝的前尘往事,而是与北野斋共处的每一个片段。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不会赌气地答应来美国参加研讨会,也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种情况,全都是我下好……”辛馨握拳不断搥打着自己的大腿,强忍的泪水终于落下,滴落在手背上。“为什么我这么任性?为什么我这么不知足?为什么我老是将他拒于门外?为什么我体会不出他对我的好?这一定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一定是!”
“小馨!”辛情不舍的拥住她,“别再责怪自己了,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愿意啊!”
“全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辛馨听不见她的劝慰,满脑子全是自责。
她只知道要保护自己,只知道要坚强示人,却狠狠伤害了他。
她真是自私得可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辛馨的泪像是流不尽般,一串串地滑落,她心系着北野斋的安危,十指交叉紧握,虔诚祈祷着。
“老天爷,不要把他从我身边带走,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求求你……”盯着手术室的门扉,她轻轻吐露真诚的话语,“阿斋,你要坚强的活下来,你还没有听到我的真心话,我要告诉你,你不用走了,你要继续留在我身边,永远……永远……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不可以食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北野斋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时,已是凌晨。
辛馨肿着双眼,一路跟着紧闭双眼的他,没有勇气去听医生的宣判,只知道他的脸看起来好苍白吓人。
看不到他温和的笑颜,看不到他盈满柔情的眼,一瞬间,她感到好寂寞、好伤心,心好似在淌血。
“医生,他没事吧?”辛情主动问。
主治医生有些犹豫,“手术很成功,血块已经取出,会不会醒来就看这两天关键期了。”
听到这话,辛馨的心揪了下,缓缓握住北野斋温热的大掌,以唇许下承诺--
“没关系,这次轮到我陪你了,我会一直陪你,一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