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戏英雄 第四章

中午时分,江夏城驿馆的走廊上,传来了莫文蔚的歌曲。

拌声的主人正勤奋的擦地板,从东边擦到西边,又从西边擦到东边,随着音乐的节拍,一会儿跳方块步将抹布拧乾,一会儿玩起抹布转圈圈,一会儿打拳击,一会儿走台步,玩得不亦乐乎,歌曲从“没时间”唱到“失恋万岁”,走廊的地板在她这样边玩边擦的情况下焕然一新。

不过,她的歌让听到的人都觉得很奇怪。

犹哼着歌,白宸珺轻快的踩着舞步蹲到木桶旁拧乾布巾,正准备站起来再擦地板时,刚好看到一名身穿着胆黄色裤子的人走到她身边。

白宸珺缓缓抬起头,一路向上看,经过纤细的柳腰,再向上看到一袭白色披风。

“你在干什么?”来人倒抽一口气的尖叫声着。

江夏城里,会对她发出这种虎姑婆般的声音,只有一个人。

白宸珺叹了一口气,看向来人的脸,果然是柳眉倒竖的秋月正擦着腰瞪着她。

“我在擦地板。”白宸珺挥了挥手上的抹布,很故意的把抹布未乾的水挥到秋月雪白的披风上,然后很爽的看秋月躲个老远。

秋月张大眼睛瞪着白宸珺,见白宸珺对着自己露齿傻笑,一脸恶作剧的表情,心里一股无明火就这么冒了上来。

看秋月吹胡子瞪眼,两手手指关节扳得喀喀作响,警觉自己捋中虎须的白宸珺,连忙问道:“你们不是去练兵了吗?”

“回来了!”秋月冷着睑看着白宸珺手上的抹布,深伯上面的水滴又会“不小心”溅到自己身上。

白宸珺懒得理秋月,又将抹布放在水桶内清洗。

“刚刚是你在唱歌?”秋月抱胸看着她。

“你有听到?”这下白宸珺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我以为闲杂人等都出去了,不小心唱得太大声。”

“什么叫闲杂人等?”一听到白宸珺用词不当,秋月的眼睛睁得老大。

“说错了。”眼前的女人脾气真的很坏,白宸珺连忙向后退一步。

“你唱的是歌吗?”秋月怀疑的看着她问道:“是哪个地方的?怎么我从来没听过?”

当然没听过了,这是二十一世纪的歌。不知该怎么解释的白宸珺只能无奈的看着秋月。

“这是暗语吗?”白宸珺的不语更让秋月确定自己的猜测。

“拜托!”一听到这句话,白宸珺哀叫道:“你嘛帮帮忙,不要张冠李戴,直把张飞当岳飞!”

“什么?”听到熟悉的名字,秋月的眼睛又睁大了,“又关张将军什么事?”

白宸珺连忙将嘴巴捂起来。

用……错成语了!这下该怎么解释?

“哼!”秋月瞪着白宸珺,“别以为赵大哥让你待在这里,就可以胡作非为!我一定会好好监视你,迟早抓出你的把柄。”

“我又有什么把柄了?”

“你是曹军的间谍!”秋月斩钉截铁的直指白宸珺的身分。

白宸珺差点昏倒。

对於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她又何必多费唇舌呢!

模了模鼻子,白宸珺决定还是洗手上的脏抹布比较要紧。

秋月看了一下走廊地板,发现被白宸珺擦得光可监人,她冷笑了一下,对着白宸珺说:“你是太闲了,是不是?”

闲?当然闲了!没电视看、没音乐听、没街可逛、没书可读,连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快闲到发霉了!不过看秋月一副“请珺入瓮”的模样,她可不是笨蛋。

白宸珺陪笑道:“我很忙啊!”

“忙什么?”

看到秋月眼神如电,白宸珺忙不迭的道:“忙浇花、擦地、刷马、睡觉、吃饭……”所有能想到的名词,不管逻辑通不通,统统被她一古脑儿的念出来。

“哼!可真忙!”秋月看着白宸珺,冷笑道:“你告诉我,刘大人和孙大人同盟,你能出什么力?”

出什么力?这可难倒白宸珺了。

“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拿把菜刀杀鸡都不成,更枉论杀人了!”白宸珺一样样的数着,“出谋策画自然有诸葛军师,孙大人、糜大人费心,轮不到我这个连孙子兵法都没读过的人。”

说到这里,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秋月,只见秋月一改方才的冷峻,笑咪眯的看着她。

好……好样的!这女人果然设圈套让她跳下去!

突然间明白秋月在想什么,白宸珺睁大眼睛瞪着她。

“既然你什么都帮不了,也别给我们添麻烦!”秋月笑道:“总得要自己保护自己才是啊!”

“所以……”

“要你去接关将军、张将军或是赵大哥的招,太残忍了。刚好我有一点武功,可以陪你过招。”

丙然……最毒妇人心啊!

白宸珺倒退了两步,看着虽笑吟吟却眼带杀气的秋月。

“不需要吧!”白宸珺陪笑道:“不劳秋月姑娘费心。”

“不碍事。”秋月客气的笑道:“反正我也刚练兵回来,正好可舒缓筋骨。”

舒缓筋骨?

看着秋月转了转手臂,又听到这四个宇,白宸珺就想哭。

“别欺负她了,秋月。”

一听到这个声音,白宸珺惊喜的转向说话之人。

“赵将军!”她这辈子从没这么期盼能见到赵云。

只见赵云、张飞两人连袂走了过来。

赵云对秋月道:“不是跟你说过,要善待白姑娘吗?”

“我是在善待她!”秋月一脸不在乎的对赵云说道:“所以打算教她武功,陪她过招啊!”

“顺便打她一两拳吧!”张飞笑嘻嘻的将脸伸到秋月前面,“小丫头年纪轻轻不学好,净做些偷鸡模狗的事情。”

“什么偷鸡模狗?”

秋月和张飞要起了嘴皮子。

趁着秋月和张飞两人谈话时,白宸珺忙问赵云道:“你们不是去练兵了吗?怎么这么早回来?”

“休息。”赵云避而不答,他看了看白宸珺手上还没放掉的抹布,问道:“你刚刚在擦地?”

“对啊。”白宸珺甩了甩手上的抹布,“反正我也闲着。”说到这里,白宸珺发现秋月正瞪着她,连忙改口,“就是这样!好忙哟!”

赵云蹙眉,眼神盯向白宸珺受伤的地方。“小心你的伤势。”

白宸珺吐吐舌头,“好得很!”说珺,她还用力转了转自己受伤的手臂,下场就是刚好牵动伤势,痛得龇牙咧嘴。

“你看吧。”赵云一把抓住白宸珺正在转动的手臂,责备的说:“你根本不需要如此,擦地交给下人做就行了。”

“就是嘛!”秋月在一旁不忘煽风点火,“就是太闲了才会这样!”

累得半死还被人嫌的白宸珺,听到秋月说的话,一睑委屈的道:“我就是太闲了嘛!反正我是典型的“闲妻凉母”气天知道待在这种地方有多无聊。”

“无聊?”秋月凑了上来,盯着白宸珺,凝着笑容说:“那我陪你炼炼功。”

白宸珺忙躲在赵云身后,对秋月吐吐舌头,“那我准备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或许会一辈子都爬不起来。”

“你敢对我吐舌头?”

秋月杏眼圆睁,要不是碍於赵云挡在中间,早冲上前抓住白宸珺,不过白宸珺就是仗着赵云在这里,还得意忘形的对秋月扮鬼脸。

“秋月……”再不介入两个女人的战争,只怕盛怒下的秋月会拆了驿馆的屋顶,赵云好脾气的对秋月说:“你该和张大人去办军师交代的事情了。”

“可是……”秋月瞪着得意志形的白宸珺,一肚子火气,“这个女人……”可恨啊!

“说的是!”难得察言观色的张飞一把抓住秋月的手臂,“小丫头,正事要紧!”

说着,不理会秋月的挣扎,他硬是将秋月拖了出去,整条长廊回荡着秋月的叫喊声。

“活该。”白宸珺幸灾乐祸的对秋月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白姑娘……”面对这种举动,赵云实在有点头痛。

“嘿嘿……”有点不好意思的转头看着赵云,白宸珺连忙转移话题,“诸葛军师要他们两个去办什么事情啊?”

“军事上的事。”看着白宸珺讨好的笑脸,他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

白宸珺也不是笨蛋,双手一摊,了然的道:“好吧,我不懂,不再多问就是了。”

赵云帮她提起木桶,再次叮咛道:“别再劳动了,姑娘的伤还没好,若不静养很难痊愈。”

“可是我会先闷死啊!”白宸珺嘟着嘴说:“养伤、养伤,再这么每天只吃不动,我会越来越像供桌上含着橘子的那种动物。”

“什么?”

“猪!”白宸珺沮丧的道:“赵将军,你不觉得我越来越白白胖胖?”她总觉得自己的肚子在这吃饱撑着没事干的养尊处优中,逐渐出现一层沭目惊心的游泳圈。

不要啦,她才刚是年轻貌美的二十年华而已,下要马上跳级变成欧巴桑!

“赵将军,我可以向你请求一件事情吗?”白宸珺转了个话题问道。

“请说。”

“我可不可以到江夏城内逛逛?再这么待下去,身体的伤是好了,不过我的心理也开始生病了。”

“不行。”赵云不假思索的回答。

乍听这回答,白宸珺的嘴巴嘟得更高,“不行?”

“不行!”赵云的语气坚定。

盯着他看了半晌,见赵云一脸坚决,白宸珺又委屈的躲到角落喃喃自语,“好可怜啊!罢来到这里就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挨了好几刀,又是见血又是受伤。好不容易不用再受到身体上的伤害,可是却被形同软禁的关在这个驿馆,整天没能和几个人说上话,无聊得半死,想擦个地板也被阻挡,想出去散个心也被拒绝。整天像被养猪灌肠一样的豢养,苗条的身子出现游泳圈、大肥肉,只怕一个月后体重暴增十公斤,半年后肥得像条猪,也会因为长期的孤僻而精神失常……”

唠唠叨叨的喃喃自语,她还不忘以哀怨的眼光瞅着赵云,让他越来越不自在。

“好啦,好啦,我带你去就是了。”赵云终於受不了的举起白旗投降。

“当真?”她不敢相信!

“当真。”赵云一脸无奈,“等会儿我要到城里巡防,你就跟在我身边一同前去吧。”

“真的?”她顿时眉开眼笑,赞美之言不打草稿的月兑口而出,“我就说嘛,所谓『血染征袍透甲红,当阳谁敢与争锋,古来冲阵扶危主,只有常山赵子龙。』能配得上这首赞美诗的人,必定是义薄云天、英勇过人,智勇双全、智冠群雄、器宇轩昂、英挺下凡——”

“别……”赵云举起手示意,“别再说了。”

他实在搞不懂这女子到底是受什么环境的影响,怎么能够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一堆溢美之词,她不觉得不妥,他听了都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

“赵将军,我最喜欢你了。”未了,不理会赵云一脸的不以为然,白宸珺不忘给他一个巴结至极的笑容。

靶动啊,兴奋啊,天啊,地啊!她白宸珺终於可以踏出这栋建筑物,到外面溜达溜达了啊!

中国古时候的城市活动,是在四面城墙之内进行的。

西周春秋时代,城墙内谓之“国”,城墙外谓之“郊”,所以人民有“国人”、“野人”的分别。在当时,国人有参加政治的权利,也有负担军役和赋税的义务。城墙内的城市活动在日后延续下来,中国的主要经济、政治活动都局限在城墙里,城墙外面则是广大的农地与荒野。

这种现象在二十一世纪是看不到的,尤其是生长在台湾的白宸珺只看过残存下来的断垣残壁,却没见过完整的城墙与真正生活在里面的人,虽然日前她曾“有幸”走出驿馆到城外,但上次只记得要逃跑,没有心情欣赏沿途风景,这一次她终於可以慢慢的观赏并了解这个时代的风土民情了。

只见市集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嘈杂之声不绝於耳,就像是传统市场,无论食衣住行等东西,皆可在市集上找到。

白宸珺好奇的四下张望,下意瞥见在市集一角,有许多人围观,她一时好奇心大起,拉着赵云便往人群里钻。

只见两名上身赤果、虎背熊腰的汉子正对着围观的民众大喊。

“谁有胆和俺两兄弟对打?”

听两人这么说,白宸珺连忙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赵云,只见赵云身形俊朗、目若朗星,一袭白色布衣的文人装扮,更将他衬托得风流倜傥。

看到白宸珺上下打量自己,赵云奇怪的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你要不要上场教训一下这两个猖狂的小子?”她指着擂台上正大肆咆哮的两人,“他们正愁找不到对手。”

赵云看了一下那两名大汉,不感兴趣的说:“不用了。”

“不用?”这样就下好玩了。

趁赵云不注意,白宸珺朝着擂台大叫。

“嘿!上面那两头猪公,敢不敢跟这位白面书生较量啊?”她边说边闪身将赵云亮了出来。

丙然那两个男人一听这种挑衅至极的话,气急败坏的跳下擂台,一脸凶恶的看着白宸珺,“小丫头敢在这里撒野?”

“对手不是我。”白宸珺连连摇手,“是他。”说着,她手指着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赵云。

一看到她的动作,赵云自然了解白宸珺心里想什么,他责备的看着她,叹了口气。

男人比赵云还要高壮,所以当他们看到赵云的装扮,打从心底瞧不起他。

其中一人对赵云比了个鄙视的手势,轻蔑的问白宸珺道“就凭他?”

“嗯。”眼前两个没大脑的人轻易上当,让白宸珺乐上了天。

她偷偷看赵云对此有何反应,只见他一脸不以为然的看着她,却没有动作,於是连忙加油添醋的说:“还是两位只是在众人面前吹牛皮,不敢跟这位文质彬彬白面书生较量?”

白宸珺一说完,发现赵云露出了不敢苟同的表情。

这招激将法果然有用,两名大汉大吼一声,虎拳便朝赵云颜面挥了下去,赵云脸一歪、身体一侧。轻轻松松闪过了两人的攻势,反倒是两名大汉用力过度,差点跌了个狗吃屎。

“别玩了!”赵云站回白宸珺的身边,沉声对她说:“我们走吧。”再不走,不知道这丫头又要惹出什么麻烦。

“别这么急着走嘛!”知道赵云不会这么轻易就在自己面前露一手,她眼珠子转啊转的,硬是掰了一个理由,“你说让这两名大汉从军,如何?”

“从军?”从什么军?

“是啊。”白宸珺边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人,边对赵云说:“这两人看来力大无穷,招纳过来,或许能增加你们的战力。”

“什么鬼主意……”

赵云还未说完,又看到那两名大汉挥拳相向,他连忙将白宸珺拉到身后,只见赵云挥掌、击拳、移位、救人都在一瞬间完成,那两名大汉还没搞清楚状况,又扑了个空。

发现自己轻飘飘闪到另一个地点的白宸珺,这辈子从没移位这么快速过,对於身边身怀武功的男子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可恶!”两名大汉转过身来,对着赵云和白宸珺大吼。

趁着他们又要攻击赵云时,白宸珺从赵云身后探出头制止道:“小女子有一事相告,两位能否先停手?”

“危险!”赵云瞪着白宸珺,想把她拉回身后,她连忙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对他说:“等一下,我还有事情没说完耶!”也不等两名汉子和赵云回答,她又对两名汉子说:“我们能否打个赌?”

“打什么赌?”其中一名汉子粗声回道,另一名汉子则摩拳擦掌准备挥拳进攻。

“万一你们和他打输了……”白宸珺指着赵云说:“你们就得随我们处置,不得有异议。”

“俺家兄弟怎么可能会输!”

两人虽然叫得很大声,不过四周的民众好像不太苟同,发出嘘声。

“嘿嘿!”白宸珺露出奸笑,对着四周的人说:“众家父老兄弟姊妹们,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这两位方才喊得声嘶力竭的仁兄,敢情怕了小女子和这位文弱书生,不敢下这赌注?”

“唉……”看到白宸珺用激将法,赵云叹了口气。

他错了,当初真不该因为一念之仁,答应让这丫头一起出来丢人现眼。

“谁说我们输下起!”两名大汉异口同声道:“万一那个白面小子输了,你们怎么说?”

“把他卖给你们罗。”白宸珺回答得很理所当然,“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一句话,她就把赵云给卖了。

听到这句话,赵云又叹了一口气。

想他堂堂威猛不可当的将军,竟然被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廉价推上赌桌,这世间还有天理公道吗?

这时白宸珺挨近赵云,小声的说:“你可得用心用力的打,万一输了,我可还不了刘大人一个赵云。”

赵云给了她一个大白眼,“你也知道!”

一见赵云责备的神情,一连串谄媚的话语从白宸珺口中溜出,“你是独一无二、最威猛的大将军!从来只知打赢,不知道要怎么打输,要赢眼前的这两个肉脚大王,只要一根手指头就够了。”

“什么?”被藐视的两名大汉在旁大吼。

“去啦、去啦。”白宸珺连忙将赵云推上前。

赵云叹了口气,不懂自己干嘛要摆平她惹出的麻烦,就见那两名大汉如同饿虎扑羊,冲杀了过来。

上一刻赵云还一身白衣飘飘、一派轻松的看着两名大汉,下一瞬间却出拳如风、行动如电,出招速度之快,那两名大汉连发出声音的时间都没有,便被赵云一左一右的摔到一旁。

一眨眼格斗结束,顿时全场安静,偌大市集中,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饼了好几秒,四周才响起了震天的掌声。

只见赵云整好衣冠,看着呆在一旁的白宸珺,对她伸手道:“该走了。”

“太强了……”看着“东倒西歪”的两名汉子,白宸珺不敢置信的仰望他,“我是知道你很强,可是没料到强弱如此悬殊啊……”刚刚没有用V8拍下来,真是太可惜了!

这才是真功夫啊!这样看来,李连杰、成龙又算什么?

这时,四周围观的民众有人认出技高一筹的赵云,高声叫道:“他是刘大人的属下赵将军!”

顿时众人哗然,纷纷靠过来,将赵云包围了起来。

“是那个赵子龙!”

“听说他在曹军中七进七出。”

“听说他的武功可和关将军,张将军相比

“听说他……”

众人议论纷纷,将赵云过往的事迹一项一项拿出来讨论。

“嘿!看样子你还挺有名的!”白宸珺拍了拍赵云,“我还在想走了这么久,怎么都没人来跟你搭讪?”

像赵云这般英挺而又有真才实学的人,应该要像偶像受大家夹道欢迎才是。赵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位姑娘是什么人?”一位围观的民众好奇的上下打量白宸珺。

“是赵将军的妻室吗?”一名站在一旁的姑娘充满醋意的问道。

啊?白宸珺傻眼。

开玩笑!要她嫁给一个西元三世纪的古人?这种生意怎么算都赔本!

“当然不是罗!”白宸珺连忙对那位姑娘解释,“赵将军尚未娶妻,有意者请赶紧报名,以免向隅。”

以免向隅?

看到白宸珺热心的为自己作媒,赵云实在很想将她的嘴绑住。

“等等!别走啊!”看到他转身就走,白宸珺连忙小跑步跟上,“你走了,那两名大汉怎么办?”

这时,那两名倒在地上的大汉连滚带爬来到赵云面前,就地跪下。

“大人,请您收留俺家兄弟俩吧!俺兄弟愿意一辈子跟随将军!”

“怎样?”白宸珺转头看了看赵云,一脸盼望,“我帮你拉到两名不错的士兵吧?”

“你只会惹麻烦。”赵云无奈的转头面对两名大汉,“你们两位如果想跟随刘大人,先到城门那里报到,记住,绝不可再惹事生非!”

“多谢大人!”

两兄弟欢天喜地的拜别赵云,收拾乾净便连忙带着家当到城门报到了。

“我是麻烦?”一脸无辜的白宸珺连忙推开四周围观的人群,跟上赵云的脚步,“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看不出我是好心吗?既解决了社会问题,又扩充了军队阵容,更难得的是花不到你几分钟,怎么说我是麻烦呢?”

除了她还有谁能够想出这么好的计策啊!真是不识货!

赵云停下脚步,看着白宸珺道:“听过『非礼勿动』吗?”

“孔子说的吗?”见他突然停下,她连忙站定以免撞到他的背,“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是吗?”“是。”赵云点点头。

“喔……”不解赵云的用意,白宸珺问道:“然后呢?”

“你不该引起骚动。”赵云严肃的说:“军不可扰民。”

“可我不是『军』啊。”白宸珺说道:“我是『死老百姓』。”

“什么『死老百姓』?”他不解的问道。

“军人不是都这么称呼一般人民吗?”她耸耸肩道:“至少我那里的士兵,都这么私下称呼的。”

“你那里?”赵云眯起眼睛,不着痕迹的想套出她的来历,“姑娘是哪里人?”

“非礼勿问!”白宸珺吐吐舌头,“这是白子说的。”

“什么白子?”赵云反应快的回道:“白起?”

“谁理白起啊?都死几千年了!”白宸珺指指自己,“是我啦,白宸珺、孔仲尼,后者称『孔子』,所以前者就称『白子』罗!”这叫照样造句,连一年级的小学生都懂。

没听过这种歪理,赵云哑然失笑,“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称『子』的。”

“我知道!”真把她当白痴吗?“『子』是对男子的尊称,对吧?就如同你的是『子龙』一样。”

“喔?”赵云挑眉。

“云从龙,风从虎。”白宸珺摇头晃脑的说:“你的名是『云』,自然字就是配『龙』罗!我说的对吧?”

赵云点头,“看不出姑娘也了解。”

“自然了解罗!所以你弟弟应该叫『赵虎』吧?不是有句成语说『龙兄虎弟』吗?”

接得真顺啊!“可惜不是。”他缓缓的道。

翻翻白眼,白宸珺耸耸肩道:“那你可以考虑帮儿子取这个名字。”虽然她记得赵云的长子名叫赵统。

“再说吧。”赵云下置可否,“姑娘来自哪里?”既然套不出来,那么直接明问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赵将军呢?”白宸珺反问。

“常山真定人,所以我才自称『常山赵子龙』。”

“那我该自称……”白宸珺眼珠转了一圈,“夷州白宸珺。』她自言自语道:“这么说应该没错吧。”

“夷州?”州郡名称在赵云脑海中快速闪了一遍,但没有这个地点,便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吴郡东南东方的外海。我不是大陆子民,是海外岛民,不小心来到这里的。”

“海外?”嗯,这可是从未听闻的事。赵云很有兴趣的追问,“姑娘不是华夏子民?”

“应该是华夏子民吧……”白宸珺想了想说道:“我的祖先也来自这块大陆,只是年代久远,查不得了。”

沉思着白宸珺所说的话,赵云不语。

见他不作声,白宸珺又耸耸肩说:“好吧,如果赵将军认为我是蛮夷之女也行。”

“赵某怎会认为姑娘是蛮夷之女?”赵云笑道。

“那就别说了。”她伸了伸懒腰,“我今天心情真好,闷了好多天,总算可以轻松一下了!”

“大街上,一位姑娘家怎么可以做这种动作?”见她大列列的动作,赵云连忙轻声责备道。

听到这句话,白宸珺仍没改正姿势,伸懒腰伸够了才将手放下,而后含笑看珺他摇摇头说:“赵将军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

赵云挑眉等着她回答。

“太拘谨啦!”她回道:“你是儒家的信徒吗?人生要这么拘谨的话,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这是礼教!”赵云纠正道。

“我们那里有句话,叫『吃人的礼教』。”她笑道,“赵将军该晚生个几年,和林七贤会会面,看能否改一下你这迂儒的脾性。”

“什么?”赵云皱起眉头。他又听不懂了。

“听下懂?”解读他的表情,她轻笑道:“好吧!咱们有好大好宽的一条代沟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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