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投怀的雪天使
军火业界自半年前的一次大变动后,此时又面临了新的冲击。
如果说莫家的退出使得台湾第一把军火交椅从缺,结果就是大大小小的军火贩子意欲抢这个位子所发动的私刑及战争增加了,还有突然空白下来的军火市场肥缺。
那么莫家半年后又反悔似的重新抓回军火经营大宗,背后所引发的不只是争夺的暂时休止,还有市场型态的改变。
这个改变最明显的就是:部长介入了军火业界的“部份交易”。
与其说是介入,倒不如说是部长这个新客户的加入,当然还不是公开化的,虽然在以往,警政单位表面上一直积极地遏止军火事业,台面下却有着一定程度的消极纵容。但是稍微清楚部长与军火业的人都已经看得出来,许多没有搬上台面公开的新型战斗武器及模式,都悄悄的迈进一个新的纪元。
澳变的,不是更加纵容军火业的发展,而是变成小体整合。
“我说张小姐,你想要我的线也要多多少少给我点好处,不然我何必白白给你?”莫子尉回到莫家后,关起房门足足两天,谁都不见,只打了通电话给部长──张缪妙。
“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呢,莫先生。”张缪妙依然客气而且防备心严谨,这么久没有莫子尉的消息,不是她无能寻找,不过就是因为她没时间。“之前你快速的收掉你的事业远走高飞,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向善’了,怎么现在你要继续跟我讨价还价?”
她可是真真实实的履行自己的诺言,只要莫子尉不干军火,那么莫子尉死咬着联络线不放,她也就算了,光是部长室里的那些男人们可笑的钩心斗角及对她的敌意跟打压,就已经要把她搞得哭笑不得,而且无力感深重。
真要拿你莫子尉怎样,也要本姑娘我处理完这些兵戎沙猪之后才有空。
“张部长,我不是跟你讨价还价,是‘认真商量’。”
莫子尉温软许多的态度跟话语一出,让张缪妙天生的女人直觉判断出莫子尉的变化。
莫子尉在这半年来,早就耳闻了不少这个内阁铁娘子开始显现她的铁手腕。她在质询台上让人无法招架的气迫,跟那些畏畏缩缩、只想息事宁人的男人相比,她是个钢铁般的部长。
一直没有人敢继续挑战未知威权而查办的“伊青锋血案”,张缪妙竟然大剌剌地上查前任总统、下推所有的驻外高阶军官,甚至查访了早就退休了十多年的老将领们,为的就是把已经悬空十多年的军商勾结真相查出。
“有这种勾结的毒瘤在,有再多精良的武器不过都是废铁。你们之所以不查,是因为身上长有这种毒瘤,而部长室不需要毒瘤。”
莫子尉对电视新闻上,张缪妙一身合身剪裁的曼妙外表,跟艳丽面容下蕴藏着的强硬坚持感到钦佩。
莫子尉在军火界打滚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真相的一部分,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张缪妙,因为他很清楚,她继续这样查下去,那些早就领了退休金在养老的毒瘤们,迟早要老死在牢里,根本也不需要莫子尉多事地提供资料。
重点是,他的合作贩子里有人涉入这件庞大的弊案,而他还不想、也不愿意去当这无谓的“坏人”,断了自己的生路。
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她值得莫子尉多花点力气去“认真商量”。
“好吧,那么……莫先生,你打算如何跟我‘认真商量’?”张缪妙有兴趣洗耳恭听。
“我交给你几条线,请你好好利用,而我要的‘好处’很简单,就是要你保证这些军火线有用、可以提升战力。另外,要保证我的这些‘朋友们’不会受到任何的威胁、损失及危险。”
“就这样?”
张缪妙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该答应的,但是对莫子尉来说不该只是如此而已,她以为,莫家的子弟都该跟莫峻廷一样贪心。
“当然不,另外,既然我无法介入太多这类交易,那么我希望部长你可以答应让我知道现在进行的进度及结果。”莫子尉恭敬的答话让张缪妙不太自在。
“只要知道就好?绝对不会介入?即使事情不是按照你想像中的状况去发展?”她不敢相信这个脾气火爆的男人竟然低声下气的“要求”起她来,而且语气是如此的温和。这半年多来莫子尉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对,我不会介入,但是请你要顾及我在这业界的信用,不要任意而为。还有……”莫子尉觉得自己好像太啰唆了点,“希望部长帮帮忙,让我兄弟有口饭吃,永远都不要断了我们的自家事业。”
原来是说到之前断绝货物通路的事情。
“莫先生,这一点是因为当初我们之间的共识不够所造成的……”是啊,简单的说起来就是教训、找麻烦的手段,“现在既然你愿意合作,这个现象当然就不再成立了。”
啊炳!贝结就是这么一回事了。不过比起伊青锋那个案子,还只是小巫见大巫。
“那好,就多谢你的帮忙了,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愉快。”
但是张缪妙却有许多疑问想发出,还不想结束电话,既然现在她身边的事情已经多到无法马上解决,干脆就谈个天解解闷,顺便了解一下这个新的合作对象。
毕竟她也是个女人,所以她直接提出了她直觉上的疑问。
“这半年来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坦白说,你不像我之前在电话里听见的那个……那个……”
“我懂你的意思。”莫子尉不晓得该如何提起这半年多来的种种,只是简单的述说他在涂家所做的事情。
一个军火头子改行当保镖?好像也不错。但是,莫子尉似乎除了当保镖之外,也当了爱情的囚犯?
张缪妙跟丹瑜一样,女人的直觉跟判断都是往莫子尉心里所牵挂的方向去。
一回到莫家,对这半年多来都只字不提的莫子尉,就连面对最亲近的兄弟子宜时,他都是寒着一张脸让子宜不敢继续追问。而此时他像是找到了浮木,对这未曾面对面相识的部长谈起他的无奈。
“我的感觉是这事情不单纯。”张缪妙知道大概的状况后,想了一圈,决定去探探虚实。
饼了几天,张缪妙打了电话告诉依然自闭待在房间里的莫子尉一件消息。
“涂家嘛……的确在表面上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甘武从就不是这样了。”
“只是‘表面上’,涂家卖木头、甘家卖毒品,一个黑、一个白,联姻的理由看来也好像只是双方家长是旧识的关系。”莫子尉却不明白,双方的交往程度已经到了如果不联姻,就要把女方逼到绝路的地步吗?
“甘家不只卖毒品。”张缪妙把查到的事情告诉莫子尉,“他们也采矿,但是吊诡的是,没有人看见到底是挖出了什么东西,在我看来,说是采矿,倒不如说是在守住一个山头。”
守住一个山头?
“而且,这个采矿公司,涂胜永占有一半以上的股份。”
“你为什么要去查这些事情?你怎么查的?”莫子尉感到不可思议,他在涂家半年多,这些事情他都不晓得。
“你啊,被爱情冲昏头了,这一点都不难啦。只要去花点功夫、走一趟印尼,就会看出一些端倪了。呵呵……”张缪妙自信满满的调侃莫子尉,“别忘了我的身份可是给我很大的方便,要找出一些迹象可是不难的。而且,我最见不得这种有情人不能成眷属的事情。”
开玩笑,这怎么可以啊?活生生拆散了郎有情、妹有意的爱情,是多么不人道的事情!身为一个女人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样的消息就当作是给莫子尉的谢礼吧。
有了方向后,莫子尉一方面着手进行部长与外地军火商的牵线工作,一方面重张旗鼓在军火事业上再次出发,另外,他悄悄的派了人去印尼查探关于这座矿山的事情。
探子回报的消息让莫子尉错愕,那座矿山里所谓的“采矿工人”全部都是甘家的子弟兵,而说是工人,但是看起来都是精良的武装部队。
而真如张缪妙所说的,涂家的股份占了一半,另一半自然是甘家。自结束了木材事业的合伙后,甘武从与涂胜永在几乎没有空窗期的状况下,马上联组了这家采矿公司,并且自十七年前就“经营”到如今。
说是“经营”也很可笑,因为这座矿山根本就没有在开采;连探勘的动作都没有。也就是说,这家采矿公司只是一个名目;然而那些武装的部队像是在守卫着这座矿山。而这些守卫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守着这座山,根本问不出所以然来。
除了这些离奇的现象之外,还有一个线索。
当年涂胜永木材事业的合伙人之一,庄志山,就是死在印尼,死因不明。他死后,才解散了三个人长久的合伙关系。
真正的侦探游戏才刚开始,莫子尉却没有兴奋感,相反的,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的直觉是,深深的婚姻一定跟这座矿山有关系,但是那层关系是什么?他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他想起了那些为了涂深深而送命的人,都是看过涂深深的身体……而涂胜永又这么严谨的保护女儿……
难道涂深深的身上真的如莫子尉一开始玩笑设想的:画着藏宝图?
如果真是如此,那太悲哀了!所以他宁愿不这么假设,心里暗暗的祈祷这只是单纯的逼婚而已。
逼婚,逼到狗急跳墙。
这天莫子尉与莫子宜夫妇俩愉快的用完晚餐,他衷心恭喜丹瑜怀了莫家新男孩,但是一如往昔,不管子宜怎么迂回的询问,莫子尉都不想提起太多他在涂家的一切。
那不好受,只要一想起涂深深的身影,他的暴戾之气就会消弭更多,取而代之的不只是温柔,还有更多的悲伤。
二哥的心变得很脆弱了,而且敏感到仿佛只要一碰到关于涂深深的话题,就会碎了。谈恋爱是如此辛苦又可怜的事情,尤其当这爱恋无法被成全时……子宜跟丹瑜经历过,所以能够感同身受,自然也就不会在子尉面前多提这件事情。
打开窗户看着黑天里的明月,宛如涂深深那皎白的脸,接近冬天脚步的风声让莫子尉以为自己有了幻听。
他以为他听见了深深呼唤他的声音。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思念是这么折磨人的东西啊,竟然让一向都能够自持的自己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幻觉,仿佛她无所不在、马上就会出现在眼前。
真糟糕啊,连人影都出现了,而且还有表情咧……
咦?莫子尉揉揉眼睛,再往大门口一看,真的是她!活生生的她!涂深深站在他莫家的大门前对着他发光的窗户招手,而后面好像还跟着一个人。此时他的手机响起。”老大!我阿庆!我……我把小姐带来你这里,你这里真不好找啊……”
“阿庆?你把大小姐带来这里干嘛?”莫子尉讶异地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他的所见所闻都不是幻觉,而是真的!而且竟然是阿庆完成他的愿望!
“她、她要我带她来的,老大,先开门让我们进去吧,好冷啊。”
莫子尉也懒得通知门口的警卫放人了,直接冲下楼,奔向门口。
莫子尉又惊又喜的看着来人,她瘦多了,而以往他所熟悉的那张冷漠面容,如今却是梨花带雨的向他跑来。
“你怎么……”莫子尉还来不及问出想问的话,涂深深就冲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我不回去了,我不回去了!收留我!”她哭得很凶,让莫子尉不知所措,他看向跟过来的阿庆,这个小兄弟也是眉头深锁。
看来,涂家发生事情了,而且是不小的意外,不然涂深深不会这样轻易的逃家,阿庆也不会冒着被做掉的风险带着涂深深来到她莫家大门口。
“小、小姐她……”阿庆结巴了起来。
“先进屋内再说吧。”莫子尉搂紧了涂深深,怜惜的抓紧她的肩膀,到底……是怎么回事?
“甘亦中这人面兽心的家伙,老子一定要他死无全尸!”
大概听了阿庆的描述,莫子尉又要掀屋顶了,涂深深只是坐在沙发上张着已经呆滞的大眼睛,无声的流着泪。
“原本还以为甘先生是一片爱护小姐的好心,所以当他提出要暂住在涂家的要求时,老爷也不反对,反正,婚期已经近了。但是却……却没想到……”
是的,甘亦中自然也要求住进涂深深隔壁的房间。而涂深深一如以往维持对待其他保镖的态度,对甘亦中不理不睬,而且夜晚开始锁上了自己的房门。
笆亦中也真是心急,过没多久就会把美人娶回家里了,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深深?
莫子尉一听到阿庆说甘亦中竟然在今晚闯进了深深的房间意欲施暴时,他就恨不得马上把这混蛋扫成蜂窝!
要不是深深按下了救命铃,那声音吓坏了不知情的甘亦中,不然她就无法趁隙逃月兑,而注定提早成为甘亦中的人。她一路跑到中庭,看到了正在慢跑的阿庆,终于在受到过大的惊吓后哭了出来。
第一次看到如冰似霜的大小姐竟然抓着自己一直哭,还一直拜托自己带着她去找莫子尉,阿庆看到了甘亦中那站得远远的、因为心虚不敢靠太近的人影,也猜上了一大半。
涂家小姐跟莫子尉的暧昧情愫,涂家黑衣人都看出泰半,更别说跟莫子尉更加亲近的阿庆。
一咬牙,管它的,是男人就该成人之美。阿庆头也不回的直接拉着涂深深冲到门口,借口编一编,就骗走了门口警卫阿布拉的车,夜奔莫子尉。
“我不会放过他的!”莫子尉握紧了拳头,用力的敲一下桌子,把正在发呆的涂深深吓了一大跳。
“无论如何,我再也不回去了。”她抖着发白的双唇,抱紧自己的双臂,恨恨的说着:“要死也要死在外面,我早就决定了,甘亦中要得到我,我就只能有尸体给他……”
“不,有我在。你现在在我的王国里,没有人可以跨过我的雷池碰到你一根寒毛!”莫子尉坐到她的身边,温柔并坚定的再次宣告他的承诺。
傍阿庆跟深深各自安排了客房,莫子尉握着阿庆的手感激他的行侠仗义。
“阿庆,你知道这样一来你就再也回不去涂家了吗?”
“我、我没想那么多……我只知道要把小姐带到这里,因为她只能依靠你。”阿庆也很心慌,他当然明白这样的行为,绝对足以让涂胜永将他切成八块丢进水泥桶分装投海。但是……
“是个男人就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啊!何况小姐也算最我的主子,她有难,我当然要帮忙。”
“你没想过直接找涂胜永吗?”
“老爷吗……讲句难听的话,因为这次跟甘家联姻的事情,许多弟兄都已经对老爷感到不谅解了。”阿庆语重心长的说。
大家都知道涂深深的身不由己,和莫子尉的情愫牵挂,涂家比以往更加的怪异,大小姐比以往更封闭、甘家人在涂家的讨厌嘴脸、更重要的是,莫子尉的黯然离去,原因在在都显明,是因为涂胜永要强迫女儿嫁到甘家去。
涂家里,人心已经松动了。
“我感激你把深深带到我这里来,我很高兴你如此信任我。”莫子尉拍拍阿庆的肩头,“你就留在我这里吧,涂家或是甘家如果来找你麻烦,我扛。”
信步走往涂深深房间的路上,莫子尉心里百感交集。
打开房间,只见含泪的呆滞天使。
“你就先住在我这里吧,这里虽然不像你家铜墙铁壁,但是也是个安全的地方。”他怜惜地抚顺涂深深原本纷乱的黑发。
“我……我只是需要时间调适心情,刚刚我太激动了,我……明天我就回去……”
“不行!”莫子尉强硬地拒绝,“有个禽兽在你的身边,还住你隔壁房间,就算他搬到别的房间,只要他在涂家一天我就不让你回去!”
不对,她就要嫁给了甘亦中,婚前就如此地迫不及待伸出狼爪,婚后……难保这家伙不会做出更夸张的事情。
他看看眼前的人儿,做了决定。
“你就待在我身边吧,别回去了。我会向你的父亲提亲,请你……嫁给我!”
这算是求婚吗?宛如命令的口气,怎么样都浪漫不起来,但是无论如何,听到喜欢的男人求婚,涂深深应该高兴才是。
是啊,她应该高兴,但是她张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惊愕。这想来该不会是高兴的表示。
“不,不行!我不能够留在这里太久!包不能嫁……嫁给你!笆家不会放过我爸爸,也不会放过你!”涂深深高声的拒绝了。
嫁给了你,等于就是要提早实现预言。
老子生平第一次求婚,就被拒绝,这……
莫子尉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地交错着。
“我说过,就算你在地狱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我也会保护你的爸爸。不要管将来会有什么困难,也别怕我会受到什么伤害。”
“不,你根本就不了解,不了解……”涂深深掩着面、摇着头,“你会有血光之灾,我……我竟然忘记这一点而来投靠你,错了,错了……”
“没错,没错!你本该来找我,你也只能找我,既然我已经注定要下地狱了,也只想为你!”
莫子尉用力地扳住她的手,像是希望把她摇醒。
“我误打误撞走向了预言的路途,就表示我再也不能躲开了,管他什么血光、地狱,你是我的雪……雪天使,就算要用性命交换,这也是我的命运!”
涂深深一听见“预言”二字,便停止了抵抗跟哭泣。
莫子尉也有着奇怪的预言跟随着他吗?
“是不是一个老婆婆在梦里告诉你的?”她反手抓住莫子尉拼命追问。
他愣了愣,为什么她会知道是一个老婆婆?难道……
命运,真的是奇怪的东西,一个老婆婆所说的每一句话,已经将他们紧紧地绑在一起、不可分离了。
“我在纽约遇到的,不是梦里。”他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我想,这是我们两个的命运。告诉我,她对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我……”话未说完,双唇就被莫子尉温柔的贴上了。
深夜静谧,温暖的屋子里透进了水银般流泻的月光,像是多年前,莫子尉在纽约首次接触预言的那个夜,也像是涂深深缠绵病榻醒转后第一眼见到的光景。
涂深深瘫软地窝在他怀里,无声的哭泣,因为命运的必然到达、不可抗拒,还有月兑离处于之身的深痛。
肌肤的相触,这在以前是莫子尉就算大卸八块,分装水泥桶都不够的罪行。
“你是天使下凡尘。”莫子尉温柔的吻着她背上那道细微却颜色深重的伤疤,万分温柔。
“这是小时候就有的,才不是什么单翼天使印记,”她娇弱无力地说出疤痕的原由。“父亲说,这是我在印尼时,因为太顽皮所以弄来的伤。”
“你去过印尼?”
“嗯,但是因为年纪很小,所以我没什么印象。只知道父亲那一次好像是跟以前的合伙人去印尼找什么宝藏,真是爱做梦……”她浅浅的笑了,窝回莫子尉怀里,“那个讨厌的甘亦中也跟去了,后来就跟他爸爸留在印尼当土霸王了。”
涂深深的话让莫子尉陷入了沉思。
宝藏、不开采的矿山、涂深深不可接近的肌肤、无法拒绝的联姻……
那真相的图案越来越清晰,难不成真如他一开始所不敢想的,涂深深带着什么秘密在身上?
但是少了什么?什么?就像是拼图般的,就差那么一块重点的迹象,就可以看见全貌了。
要看见全貌,想来只能用最极端的方法了,就如同引蛇出洞,必得要用危险的方法。
知道所有原因及真相的,就是极力要促成婚事的人。
笆武从,或是……涂胜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