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心回到家时又是晚上了,她一整个下午都在逛街挑衣服。
好累!总算是选到一件自己满意的款式。江水心把自己抛进客厅的沙发上,申吟了一声,闭上眼休息一下。
一个人逛街真无聊,要是王小莉在的话就好了,至少她能帮著出主意。这句话在下午,江水心一个人逛街时,不知在她脑海中出现多少次。
以前在台湾时,王小莉常拖著江水心压马路,看到喜欢的东西,非得杀价杀它个过瘾不可,好似不杀价就对不起女人的本分似的。
江水心幻想王小莉在精品店杀价的模样,哦!好惨哪!那些店员哪是王小莉的对手?想著想著,江水心的心情也愉快了一些。
江水心本来打算替自己多添购一些衣物,免得老是T恤配牛仔裤,总是让人误会了,可是看来看去都没有喜欢的样式。
因为她的衣柜里的衣物,大多是T恤、牛仔裤较中性的装扮,那是从台湾带来的。那几年她的手头不是很宽裕,所以不能买些漂亮但不实穿的衣服,虽然柯亚力保留著她十八岁时的衣服,但那些服饰也不太适合她现在的年龄。
而她可不想再有类似约翰的事件发生了,加上她又想起柯氏企业里那名服务小姐,见到她身上的穿著时也是满脸的不屑,而她已是柯亚力的妻子,自然也该注意一下装扮,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的随性。
哇!想到这里,江水心又觉得好累。添置衣服真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是谁说女人的衣服永远少一件的,她可是少了好多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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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周末,这几天柯亚力和江水心很有默契地遵循一个模式,彼此都躲著对方。在柯亚力,他是不愿面对江水心可能不相信他的话,那对他可是致命的打击;而江水心则是不知该拿什么态度来面对她丈夫,她仍是左右为难著,她的心已经相信了柯亚力,但她的理智却尚未妥协。
于是,两人皆选择逃避。
李嫂帮江水心打扮宴会妆,她的手很巧,她绾起江水心一头如云的秀发,只现出江水心优美白皙的颈项,不禁引人遐思。
当江水心下楼时,柯亚力就站在楼梯底层一瞬也不瞬地凝视著她,他缓缓地向她伸出手,江水心则轻栘莲步,到柯亚力面前握住他的手,与柯亚力平视。
两人皆暗自赞叹对方出色的外表。
江水心一袭黑色及膝的小礼服,简单的式样,却不失大方、高雅,衬托出她秾纤合度的身材;黑色更使得江水心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脸颊上的两朵红晕是天然的,不是人工加料。柯亚力都快看得痴了。
而柯亚力一套黑色系的西装、长裤,不仅显示出他的身分,他衣架子般的体格,使得他真的是穿出衣服本身的品味,而不是名牌服饰套在他身上。
“亚力,这—个多月来,我们鲜少交谈,今晚我们可不可以试著和好,做个朋友?”江水心诚挚地说,决定率先跨出第一步,毕竟是她先推开他的。
柯亚力面无表情,他的心已千疮百孔,再也不能承受她的打击。
“我没有意见。”
柯亚力牵著江水心走出门。
在车上,江水心告诉柯亚力一些学校的趣闻,她也跟柯亚力提起那段小插曲,希望博君一笑。
原本柯亚力摆出一副冷硬脸孔,在江水心的软语下已逐渐融化,但又在听到江水心描述有人想追求她时,而火冒三丈。
“你说好不好笑?他们竟然以为我才十八岁。”江水心把整件事说完,作个结束,她偏过头看柯亚力的反应。
“不好笑!“柯亚力咬牙切齿地说:“竟然有人想追我老婆!”
“我说了那是个误会嘛!”江水心柔声地说。
柯亚力捶了一下方向盘。“你说那小子叫约翰是不是?他就不要给我碰到,否则有他好看!”最后一句话柯亚力是说给自己听的。
“亚力,你是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要试著再做朋友?”江水心关心地问。
“是啊!我知道。”柯亚力依然气忿,两眼直视前方道路。
“那你为什么生气?我说学校的事是想逗你开心,不要再绷著一张脸。”
“我是气那个男孩。”柯亚力又想到一件事。“哦!还有你为什么不戴婚戒,所以才造成这么大的误会。”柯亚力扫了江水心一眼。
“婚戒太贵重了,我去学校不想太招摇,所以就没戴。况且班上的同学已经知道了,不会再误会。”
柯亚力的脸还是臭臭的。
江水心想到刚才柯亚力说的话。“亚力,你不能怪约翰,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不知道我已罗敷有夫,不知者无罪嘛!”
柯亚力哼了一声。“现在流行婚外情,人家才不会把做丈夫的看在眼里。”
“你不相信别人,可是你得信任我,我绝不会背叛你,就算是做挂名夫妻也是一样,只要你是我丈夫的一天,我绝不会背叛你。”江水心真诚地握住柯亚力的右手臂。
“你自己不相信我,却要我信任你,你不觉得奇怪吗?”柯亚力嘲讽地说著。
“我信任你。”这四个字回荡在车内空间,两人都明白这句话所代表的涵意。
柯亚力把车子停靠在路边,他慢慢地转向江水心。“你是说真的?”
“是的,我信任你,我的心一直相信你。从以前、现在甚至于未来,也会是的。这一个多月来,我冷静思考了许多事,从我认识你开始,你不曾骗过我,我相信我姊姊的事只是你对我的善意隐瞒。”江水心向柯亚力敞开心扉。
“哦!水心,你可知道你这句话我等了多久?我等了六年才终于让我盼到。”柯亚力好高兴。
虽然在车内不太方便,不过柯亚力还是兴奋地搂住江水心。天哪!他原本以为让江水心再度信任他,要等候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可是他等到了,他又朝目标迈进一步,有了信任,“爱”很快也会随之而来,他相信她再爱上他的时间不远了。
柯亚力放开江水心,瞧著她嫣红的双颊道:“真希望我没答应要出席这劳什子宴会,现在我只想找个地方好让我俩独处。”
江水心见柯亚力又恢复以往的神态,不再是先前她不熟悉的柯亚力,笑瞪了他一眼。“商人要守信用,你会来不及的。”
柯亚力咕哝了一句,便发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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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办宴会的马森家,一直以来便是柯氏企业的最大客户。
而马森家的女儿便是这次宴会的幕后推动者,她一直想瞧瞧柯亚力娶的是什么样子的女子,所以她怂恿她父亲一定要请柯亚力,还要带著新婚妻子一起赴宴。今晚她一定要睁大眼睛瞧,看看对方究竟是哪一点比她好,让柯亚力放著她这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不娶,而且又让两家合并的计画泡汤,娶那一个默默无名的神秘女子。
“爹地!亚力还没来啊!”茱莉·马森第五次问她父亲。
威廉,马森笑呵呵地看著女儿,她实在是长得很像她那死去的母亲。
“乖女儿,别急,还早呢!”
“不早了!客人都来一半了,他还没出现。”茱莉在大厅踱步。
威廉蹙起眉头看著女儿。
“茱莉,找已经告诉过你,亚力他结婚了,你不可以再缠著他。”
做父亲的留下这番话后,迳自去招呼客人。
茱莉气呼呼地想,什么嘛!连自己的女儿也不帮。
想当年,她正情窦初开时,第一次见到柯亚力就芳心暗许,两家的财势也相当,可以说是门当户对,可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当时竟另娶他人,她才黯然神伤地另嫁他人。后来当她得知柯亚力丧妻时,她也赶紧离婚,守在柯亚力身边,这六年来她很清楚柯亚力没有其他女伴,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又娶了一个太太回来?!这件事她一定耍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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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亚力的宾士车开进马森家的车道,他下车绕到车子的一边,很绅士地帮江水心开门。
江水心被柯亚力的绅土动作给逗笑了。“哇!好漂亮的房子,好像皇宫哦!”
“你喜欢这栋房子?哪天我也买一栋送你。”柯亚力想讨好江水心。
江水心连忙说:“不用!这么大的房子我们两个哪住得来,太浪费了!还是我们的小窝就好。”
柯亚力靠在江水心的耳边,怕别人偷听似的小声地说:“不浪费,以后我们生一窝小孩,把空房间塞得满满的不就结了!”
江水心娇嗔道:“谁要眼你生小孩!而且还是一窝,当我是母猪啊!”
柯亚力笑得邪邪的。“你怎么可以不帮我生小孩,我们的基因如此优秀,当然得多生他几个,让世界上多一些小亚力及小水心哪!”
江水心脸红得像颗苹果似的,她羞得想不出话来反击柯亚力。
柯亚力忍不住亲了江水心一下,才占有性地搂著江水心的纤腰,走进那栋在灯火点缀下像座金碧辉煌的皇宫。
柯亚力和江水心在草坪上恩爱的那一幕,有好几个商界名人亲眼目睹。他们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那个一副好先生模样的柯亚力,会是在商场上以冷酷闻名的柯亚力?!每个人均面面相觑地眨著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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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的一名金发美女给柯亚力一个热情的拥抱。
江水心只好站在一旁忍著醋意观看,只是打招呼而已,别计较!别想太多。江水心在心里安慰自己。
好不容易那金发美女放开柯亚力,可是她两只手马上像章鱼般缠住柯亚力的右手。
柯亚力尽量不著痕迹地摆月兑那金发美女的手,拉著一旁做壁上观的江水心介绍。
“水心,我跟你介绍,这是茱莉·马森,是这栋宅子主人的女儿。茱莉,这是我妻子——江水心,你可以叫她的英文名字,辛蒂。”
茱莉假惺惺地对江水心打个招呼:“你好。”然后她马上又把注意力转向柯亚力。
“亚力,我好久没见到你了,辛蒂,不介意我把他借走吧?”说完,茱莉不由分说地强拉著柯亚力走了。
柯亚力为避免难堪,只好任茱莉拖走,他用眼神频频向江水心解释。
江水心一肚子的醋意跟怒火,站在那儿走也不是,进也不是,正进退两难时,所幸随后而来的客人发挥绅士精神解决她的难题,但那人也问了一些事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马森家的宴会是采欧式自肋餐的方式,菜式繁多新颖,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今晚又有好些商业交易在这儿完成,这也正是宴会的主要目的。
江水心感觉跟这儿的气氛格格不入,在场的人她大多不认识。有一些人还用怀疑的目光看她,仿佛在猜测她是谁;有些知道她身分的人,则在用目光评判她,是如何逮到柯亚力这条大鱼。
另外,她的衣服也是一项错误。大部分的女客都穿著暖色系的服饰,像茱莉就是穿著一件银白色连身长裙,一边开高叉到大腿,露出一截晒成古铜色的玉腿,是今晚众所瞩目的焦点。
反观自己一身的黑,式样又保守,活像在白天鹅群中的丑小鸭,江水心现在开始有点后悔,她至少应该选择性感一点的款式……在众目睽睽下,江水心愈来愈觉得自己像个误闯大人世界的小女孩。
威廉发现到江水心,马上过来招呼她。
“小姐,你好。我是今天的主人威廉·马森,不晓得你是哪位的女伴?竟把漂亮的你孤单一人的留在这儿。”
江水心瞧著眼前这名白发老人,他大概是六十出头,一脸的和蔼,若再加副拐杖,活月兑月兑是肯德基炸鸡的招牌老先生。
“我是辛蒂,我跟柯亚力一起来的。”江水心只是简短的回答,相信这位老先生自己会作出结论。
“哦!”威廉马上推敲出来。“你是亚力的新婚妻子。”
江水心微笑地点点头。
“那亚力人呢?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今晚我还没见到他,他躲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从一进门你女儿就把他给带走了,到现在我也还没看见他。”
“啊?茱莉她——哎!都怪我把她宠坏了。她母亲死的早,在生她弟弟时难产;我儿子叫约翰,今晚你不会见到他,他去同学家,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现在念大学。”不待江水心的回应,威廉又继续说道:“他很聪明,就是好玩了点,年轻人嘛!难免定力较差,我也不急著要他学习接手我的事业,反正现在有茱莉帮我,我还可以工作好几年,退休还早呢!你说是不是?”
江水心心里纳闷著威廉干嘛要跟她说这些,不过她礼貌地没有表现出来,客套地说:“马森先生,我同意你的说法。”
“你叫找威廉就好了,我认识亚力好久,他的妻子要是称我马森先生,就太见外了。”威廉和蔼地说著。
“好的,威廉。”江水心在这一刻喜欢上这慈祥的老先生。
“我得去招呼其他人,你好好玩。下次我请你和亚力出来吃饭,我们再聊聊。”
江水心看威廉穿梭在宾客中,亲切的态度务使大家宾至如归的。她再一次纳闷那名态度高傲的金发女郎,怎么会是威廉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