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征服你的心 第8章(2)

大刚边跑边瞄了墙上的数字一眼。

十四楼,还有一层!他两步并做一步的往上跑,十秒钟后,终于跨上最后一个台阶,拐个弯,远远的就看见侦探社的大门。

他的视线稍稍的往旁边移了一下,一名高大魁梧的外籍男子靠在墙上,目光直直的盯著他。大刚怔了怔,怎么那个老外看自已的眼光似乎很熟稔?

“先生,请问你找谁?”大刚走向他,用生硬的英文问道。

“找你!”他朝大刚伸出手,“我是詹士的朋友,C。J。”

大刚神色立即一黯,眼中有着伤感和些微的困惑,他伸出手,两人短暂的一握。“进来再说。”

C。J。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请坐。”大刚指了指沙发,自己则在他对面坐下来,当他正要开口时,沈婕无精打采的走了进来,大目简单的替他们彼此介劫。

C。J。来回的看着他们凝肃的表情,“我猜,你们已经知道詹士的事?”

“嗯。”大刚神色黯然的点头,“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了新闻。”

“那我就不再多说,我来是为了执行詹士的遗嘱。”

“遗嘱?”大刚和沈婕不解的对看了一眼。

C。J。看了他们一眼,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大刚。“这是这间侦探社的所有权状和其他文件,现在它是你和沈婕共同拥有的了。”

“你是说……詹士要把这间侦探社送给我和大刚?”沈婕不可思议的盯著那份文件,语音有些不稳的问。

“是的,他说就当作这一年多来,欺负你们的补偿吧。”

沈婕难过得说不出任何话,再也忍不住悲伤的趴在大刚胸前哭了起来。

大刚搂住她肩膀的手也不自觉的缩紧,虽然他和詹士一向吵吵闹闹,但他们之间的确有著深切的友谊。拥有一家侦探社是他多年的梦想和努力的目标,可是如今梦想实现了,他却感到心情格外的沉重,他宁可放弃它,也不愿是在这种情况下拥有它。

大刚抬起头注视著C。J。,而他也正盯著自己。“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让他逍遣一辈子。”

C。J。严肃的点点头,眼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感伤。“我想他明白的。”

为了略尽地主之谊,雨菱和C。J。在一间颇有情调的餐厅用餐,她发觉C。J。今晚显得异常的沉默,她自已也感到有些沉重……和困惑。

为什么他总让她感到一种陌生的熟悉?

望着出神的她,C。J。开口轻声唤道:“雨菱,待会儿有没有想去哪里走走?”

“我无所谓。”雨菱轻扯了唇角说道。

用完餐后,C。J。开着车,一路由市区开往郊区,他没有说要去哪,雨菱也没有问,车内只有轻音乐流泄著。对C。J。她有一种奇怪的信任,而她以为这种奇异的信赖感,是基于詹士对他的友谊。

雨菱着著他熟稔的转进山坡的小路,又准确的转人一条没有路标的岔路,继续往山上开去。“你对这里的路很熟?”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以前来台湾时,詹士曾带我来过一次。我知道他常常一个人来这里想事情,每当有重大的事情要决定时,他总会来这里,他说没有什么比黑暗中,独自站在这种被遗弃的荒地上,更教人来得神智清明。”C。J。将车停在一处较为平坦的泥石地上,下车绕到她门边替她开门。

一下车,雨菱立即感到山风的寒意,“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他月兑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双手依恋的在她肩头停留一秒,短得她没有察觉到。“记得我说过是为了詹士未了的心愿而来的吗?他曾经想带你来这里,但他没有机会。”

雨菱走到山边,望著前方无边的黑暗,良久,才回过头看他。“你知道吗?詹士从未说过爱我,可是不知怎么地,我就是知道。“她习惯性的模着颈上的链子,轻声的问:“他是爱我的吧?不然他不会要你来看我……”

对于她的问题,他无从回答起,所以只有沉默的看着她。

雨菱侧过头看向沉默的C。J。,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神情有些凝重。雨菱仔细的盯着他半晌,突然说道:“你知这你现在的模样,实在像极了詹士。”那微偏头的角度,她几乎要以为是詹士……噢,天!她实在太想念他了。

C。J。明显的僵了一下,该死!

“对不起,我又意你难过了,和詹士难兄难弟久了,被同化了不少坏毛病。”他试图轻松的解释。突然,他举起手指著天际,“流星,许个愿望吧,会实现的。”

“你真的这么相信?”她很难相信像他们这种出生入死,活在现实冷酷世界里的人,也会相信这种浪漫的无稽之谈。

他转过头笑了笑,“我相信。”

他眼中那抹温柔,让她失神了一会儿,那眼神实在像极了詹士,雨菱不由得感伤一笑,“是吗?如果真会实现,那么我希望詹士没死。”多可笑的想法啊,真是痴人说梦。

她脸上明显的哀恸,让C。J。觉得心要碎了,他伸臂轻轻的环住她,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只知道他最好尽快离开,他不能再继续逗留下去。

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想及詹士?

是她太需要这种温怀的慰藉,还是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总是不自由主的想依靠他?雨菱感到好迷惘,她不明白自心中升起的那种莫名情愫是什么?那严重的困扰着自己,似乎也困扰了他。

凌晨,除了几盏昏暗的路灯和偶尔疾驶而过的大卡车之外,四周是一片死寂,几乎没有车辆会在这种时候,驶经这偏僻的山坡地区。

在一幢幢黑漆漆的空楼中,一楼的窗户里有著微弱的光亮照射出来。

室内的三名男子仍旧精神奕奕,为首的那名外籍男子正聚精会神的盯著手提电脑上的萤幕,其他两名中国男子则安静的立在一旁,气氛显得相当诡异。

“根据我们跟踪的结果,C。J。除了接触那三个人之外,并没有接触其他的人,也没发现关婷薇的下落。”中国男人报告道。

才刚飞抵台湾的赫特,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然后将讯息传送出去。“待会儿就会有指令下来。”他打开皮箱,将其中数把已拆装的枪枝,分交给其余的两人。

席斯盯著萤幕,对所接收到的讯息虽然并不感到意外,他知道火狐不会那么大意,不然也活不到今天。不起可惜的是,他终究是人,只要是人就一定会犯错,这次回台湾将是火狐所犯下最严重的错误。

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追踪到他,不过他怀疑火狐自己是否知道,又或许他根本就知道?他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他犯下这种致命的错误?

是那个女人?还是关婷薇?

他应该再等下去呢?等他和关婷薇联络?还是出手逼他交出关婷薇?

他思考了许久,终于决定的打下命令——不要再等了,现在就行动,捉那个女人作为人质交换关婷薇,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他们才分手两个小时,没想到这么快又看见他,雨菱的心中除了讶异还有股莫名的喜悦,她微笑的将门拉开些,“进来坐。”

“不,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明天要走了。”C。J。站在门外,没有进来的打算。

“这么快?”雨菱沉默了好半天,才幽幽的叹道:“你……难道不能多待一阵子?”

“为什么?”C。J。深深的看著她失落而又渴望的神情,轻柔的声音带著她没有察觉的不舍。

“我不知道。”雨菱虚幻的笑笑,带点悲伤、带点自怜,目光显得遥远又凄述。“和你在一起谈论著他,分享著他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心情似乎不再那么痛苦、那么颓丧了,感觉上就好像詹士依然活着……”

雨菱没注意到自己的话令他感到极度的痛苦,仍自顾自的沉浸在恍惚的思绪中。

是的,和C。J。在一起,感觉就好像詹士依然在她身边,她感到空气中弥漫著他的气息。噢,天知道她是那么的寂寞,那么的想念他,而这种绝望无助的渴念,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即使在她最沉的睡境中,依然折磨着她的灵魂。

C。J。伸出手握住她,唤回她恍惚的思绪。“雨菱,忘了詹士吧,这才是我来的目的,不要让对他的记忆,成为你生命的负荷。詹士最不愿意看的就是你为他哀悼,他不要你为了他浪费生命,任青春在无用的悲伤中流逝。”

雨菱怔了好一会儿才听懂他的话,她眼中的伤痛渐渐的被怒气取代,她愤慨地甩开他的手。“你凭什么说我一生中最珍贵的记忆是负荷?又凭什么认为我的悲伤是浪费?你不懂,不懂詹士对我的意义有多大,他彻底的改变了我,让我知道我也可以哭,也可以去爱,可以不必强装坚强,可以……总而言之,你根本就不懂……”她的怒吼到后来成了一阵令人心酸的哽咽。

“我知道,我真的明白,雨菱。”他的笑容有著太多她不明白的苦涩。“所以你才更应该试著走出伤痛,你难道不知道詹士从不驻足于痛苦的阴霾?他总是追求著阳光和快乐?而你的出现,就像是他生命中的阳光,他会希望你活得快乐的。你若真的爱他,就不要让他为你感到难过。”说到后来,他的口吻几乎是严厉的。

雨菱猛地一震,身子无助的靠在门边,将脸埋在手掌中痛苦莫名的低泣。她知道,她知道他是对的,可是她做不到……做不到啊……

C。J。的痛苦和她不相上下,在这一刻,他几乎希望自已从未见过她,今后他怎么可能忘记她凄楚的容颜?他没敢再多看她一眼,不让自己再去感觉那股椎心之痛,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她。

雨菱在听见电梯的声音时,愕然的抬起头冲过去,但电梯门已在她眼前关上,她的心顿时感到好空洞,她不自觉地抚模胸前的坠子,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她的心,难过得像是再次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痛苦的望著显示板上的数字快速跳动,直到一楼。他走了,连他也离开了,把所有和詹士有关联的细线也剪断了。

可是她的悲痛呢?心头那像火焚烧著,烙印似的痛苦依然存在啊。

雨菱环抱住自己,流著泪的低笑了起来,她该拿那像鬼魅一般,纠缠在脑中的鲜明记忆怎么办?

傍时间吗?时间真能减轻那种椎心的痛苦?时间真能让她遗忘?还是这只是用来安慰那些绝望人的空洞言词?

她失神的站了许久,才茫然的转身,但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由后扯住她的头发。

“啊——”她疼得发出一声惊叫,背后突来的猛然力道让她措手不及的一个踉跄,头皮发麻的被拉抵向一个强壮的男性身躯。

她还来不及反抗,一只男人的手拿着一块布想罩上她的脸,她直觉的想伸手拨开它,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快速的闪到她身前,扬手给了她一个力道十足的巴掌,甩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她的双手被紧紧的扣住,那一只握着白布的手,轻易的覆盖住她的鼻和嘴,一阵刺鼻的气味令她感到快要窒息了。

雨菱惊恐的瞪大眼,她知道这是什么,但为时已晚,她徒劳的挣扎扭动,但下一秒钟,她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在昏厥前她只来得及看见戴着头罩的男人一眼。

这一切发生得这么迅速,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雨菱已被扛在男人的肩上,两条黑影一前一后,无声又矫健的消失在楼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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