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卫君廷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他的阴晴不定连带使得周遭陷入前所未有的风声鹤唳之中。
警戒线悄悄拉起,形成草木皆兵、人人自危的戒备状态。
想见那张绝世俊颜像往常那样笑上一笑,简直比登天还难。
尤其是那些必须与他有较多接触的干部们,个个莫不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扫到台风尾,会提前蒙主宠召了去。
在这片黑暗期中,大伙儿头一回这么有默契,全都咬紧牙关、战战兢兢地过日子。
但乌云究竟何时会散去呢?这是众人心底最茫然的疑问。
林秘书小心翼翼的打开那扇连接总裁室与秘书室的门。
“报、报告,总裁的……”以往她通常会笑容可掬地站到办公桌前乘机多瞄卫君廷几眼,但这会儿她的双脚只敢定在门边,眼睛盯着地板不敢造次。
卫君廷浓眉微蹙,不悦的视线调向门口,冷冷的声调扬起:“你舌头咬啦?报告得这么小声给谁听?”
“对、对不起!”林秘书抖如风中飘叶。“总裁的两位好朋友在外头等着要见您。”黑眸微微眯起,“他们来找我还需要你通报吗?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规矩?”
“是总裁您自己不久前才说过的,无论谁来都得先通报您呀!”林秘书的眼泪几乎要飙出来了。
卫君廷睨着她,不疾不徐地问:“你跟了我几年?”
“快……三年了。”
“跟了我这么久,却连这么点小事都无法分辨,你说我还留你做什么?”语重心长的口吻。
“不要啊!总裁,我——”在林秘书差不多要跪地求饶的当儿,挺拔的身影先后进到办公室,立时解除了沉重的低气压。
“好严肃的气氛喔!”武少琅举起手装模作样地扇走迎面而来的烟硝味。
“下去吧!”卫君廷面无表情的遣退秘书。
“看来传言不虚,翩翩君子无故转性成了喜怒无常的暴君!”武少琅调侃道,优雅的往沙发一坐。
卫君廷哼了哼,“哪来什么传言?顶多就是外头那群家伙在私下议论纷纷罢了。”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言行惹人议论纷纷呀?”武少琅打趣道。
“废话少说,找我什么事?”
“请你吃顿饭行不行?”卫君廷瞥了眼沉默的裘文硰。
“我不饿,你们自己去吃。”
“这么不给面子?”武少琅挑起眉。
“是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卫君廷反驳。
“我说君哪,你不会还记挂着那天的不愉快吧?”武少琅的视线在卫君廷和裘文硰之间溜转。
卫君廷横他一眼,“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若不,害你变得这么情绪化的罪魁祸首,不会正巧是那个叫冷忧的女孩子吧?”武少琅噙着诡笑,问题一针见血。
听到那个名字,卫君廷怔愣了下,没好气的怒斥:“多管闲事!”
“咦?好大的反应,看来我猜对喽!”武少琅咧嘴促狭的说着。
“该死!没事的话快滚!”
“赶人?”武少琅瞪大眼睛,随即佯装失望地大声叹息,“你果然是不把咱们当兄弟。”
“够了没有?”卫君廷跳了起来。“别再烦我,我不想跟你们翻脸。”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裘文硰极淡的表示。
“君,你有什么心事不能跟我们谈吗?”武少琅正色道。
相识这么多年,他们还真没见过他如此暴躁易怒的一面。
卫君廷瞪着他。
“我们是不是兄弟?”武少琅续问。
大眼瞪小眼的情况僵持好半晌,卫君廷忽地一叹,坐回椅中。
“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卫君廷扫了他们一眼,搁在桌面的双手十指交握,徐缓地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只保留了那个雨夜。
“不会吧?那个女孩居然是杀手?”武少琅反应出奇的大。
“就这么让她走了,你是没打算揪出幕后主使者?”裘文硰嗓音沉稳道。
“我佩服她的守口如瓶。”
“姑且不论她的失忆是真是假,从她嘴里套不出话,难道你不会自己去查?”裘文硰饶富兴味的斜睨着他。“相信这么点小事还难不倒你吧?”这话犹如当头棒喝,将卫君廷狠狠的敲醒。
“天哪!我怎么会没想到?”武少琅与裘文硰交换一眼。
“要不要听个忠告?”
“什么?”卫君廷不感兴趣的问。
“你呀,坠入爱河喽!”
“而且,还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