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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小栀子 第七章

“少女乃女乃,洗澡水放好了。要不要我帮你把礼服月兑下来?”桅子谦卑地立在身后,轻声地询问道。

沙水儿一身满溢的香气与熠熠生辉的珠宝,让她自觉寒碜与卑贱。她不敢迎视镜中那满是探索的眸子,看得她好心慌,好害怕,手脚都无处可放。

“不用。”过了好久,沙水儿才不急不慢地开口回应道,一点儿也没有转身的意思。镜中两张脸形成强烈对比,一亮一暗,一得意一失意。沙水儿不以为意地扬扬眉,上不得台面的土包子,不足为虑。清秀是清秀,就是太小家子气了点儿,唔,也许就是这种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的模样以及眉宇间淡淡的哀愁激起了男人的占有欲与保护欲吧!“你就是栀子?”沙水儿漫不经心地摘下项链,随手往桌上一扔,不带问意地问道。

“嗯。”栀子轻应了一声,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这尾里豪华的摆设,沙水儿尊贵的气息,都让她深感压迫。老天爷!保佑我吧!希望这位新任少女乃女乃不会找她麻烦。

沙水儿从镜子里扫了她一眼,不甚在意地拿起桌上的一瓶卸妆液,倒在手上轻轻在脸划着圆圈儿。不温不火地开口道,“从今天起,我就是雷家正式的少女乃女乃,这位置是无法改变的。栀子,你在雷家呆了二十年,以后还得烦你多照顾喔!”

“别这么说,”桅子慌乱地抬起头,刚对上那美丽明亮的眸子,就赶紧移开,“只要少女乃女乃吩咐,栀子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去做的。”

“那就好,”沙水儿顺手扯了张化妆纸,擦去脸上多余的面液,终于回过头来,矜持地笑道,“我这人很好相处的,只要各人都自守本份,我是不会勾难谁的。”

“我知道。”栀子黯然地垂下头,女人的直觉告斥她,这位沙水儿小姐绝对不是好相处的人。算门大不了受点闲气,忍—忍地就过去了,只要能让她呆在少爷身边,她也没什么好奢求的了。再说,以沙水儿这么好的条件,能容得下她,就已经该谢天谢地、万分庆幸了,她还敢祈求她对自己怎样呢?

“没事儿你可以出去了。”沙水儿又转过身,不再理她。趁雷君凡还未进来以前,趁早打发她走,免得坏了她美好的新婚之夜……

唉!不知伟德今晚会不会去找某个狐媚的女护士?沙水儿有些烦躁地走进浴室,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难受。不管了!明天还要去欧洲度蜜月呢,她可要好好享受一下,才不会让烦心的事缠住自己呢!去他的林伟德!天下男人多的是!再好的男人也会腻的天。

“小栀子。”雷君凡轻手轻脚地走进栀子的房间。自从父母知道这件事以来,雷志坚就坚持要小栀子搬进雷君凡这层楼最里面的那间套房,说什么虽说法律上不承认,但栀子也算是他雷家的媳妇,不能再住堡人房了。

睡梦中的栀子泪痕依稀,看得出曾哭过,雷君凡心里一阵心痛,这是只有对栀子才有的感觉。面对水儿,他有的只是愧疚与责任,有时候甚至连愧疚也不觉得,你情我愿,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

他才不会相信沙水儿是由于爱他爱得无以复加才受此委屈的呢!这时代,已没有这种傻女人了!不!还有,栀子就是一个!

“小栀子!”雷君凡再次轻唤道,现在才凌晨五点,强行叫醒她一定让她很难受,昨晚她一定很晚未睡着,说不定这会儿她才刚入眠呢。可是,再过三个小时,他就要去机场了,想想整整有一个月不能见她,他真的好想叫醒她,好好说会儿话。

他俯下头去,轻轻地在她小巧的唇上印下一吻。手指温柔地抚着脸颊上依稀的泪痕。

“君凡哥哥?”睡梦中的栀子迷糊地反应着,伸出手来下意识地搂抱着散发着体热的身子。

“是我。”雷君凡温柔地回答,心中一下子溢满了柔情。好久了,都没听过小栀子这么叫他,也许只有在梦里,才能听到她这么感性的呼唤。他温柔地吻着她脸上的每一部分,身子紧密地压贴着她,一股难以压制的热潮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按理说,现在是他和水儿新婚的第一个清晨,他应该留在新房那张又软又大的床上才对。可是,出乎他自己意料的是,在他享受新婚之夜时,脑海里竟然有栀子的影子,一直揪住他,让他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犯罪感。这可是新鲜事儿。

在他二十八年的生命里,他从来就认为性与爱是两回事儿,对于各色美女,他一向是来者不拒,更何况是自己完了夫妻之礼后,他躺在沙水儿的身边,一时间竟觉得索然无味儿。他好想念小栀子那温热娇小的身子,好想念她羞涩温柔的神态,他想念她完完全全属于他的那种感觉!说也奇怪,栀子这种身材是他以往最不爱与之上床的那一型,他总认为太娇小单薄的身体没有什么乐趣可言!可是,现在,他真的好喜欢紧紧拥着她,抚模她,爱怜她,占有她的那种感觉,仿佛全世界都可以不要,只愿这一刻能天长地久,永远持续……也许,这就是小说书上常写的灵与肉的结合才是最高享受吧!看来真有这回事儿!

“小栀子,你醒着吗?”雷君凡在她耳边喃喃低语道,由她紧闭的双眼和迷糊的反应,他几乎可以肯定她并未完全清醒。

“嗯。”栀子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搂住他的手臂不自觉地又紧了一下。

不管了!雷君凡俯下头轻柔地解开她胸前的扣子。也许睡梦中的她会更放得开,更能流露真实的情感。

他热情无比地吻着她的酥胸,惹得栀子一阵阵迷糊的娇哼与呓语。这愉悦的反应让雷君凡更加兴奋,他要让她和他一起遨游,共同进入那美妙的天堂。

“少爷?”在他进入她的那一刻,栀子倏地睁开了眼睛,完全清醒过来,“你怎么会在这儿?”立刻,她又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一时间她又脸红了起来。

“不要说话,小栀子,让我好好爱你。”雷君凡用吻堵住了她又欲张口的动作。

栀子温顺地闭上嘴巴,轻轻地闭上那清澈的大眼睛,雷君凡满意地吻吻她,那大而无邪的双眼老让他有种摧残幼苗的犯罪感。

事后。雷君凡轻轻地在她身旁躺下,双手仍紧紧搂住她,在她耳边说道:“小栀子,待会儿我就要走了,一个月才能回来,有什么事儿告诉妈眯,她会照顾你的。还有,不许去见阿辉!听见没有?”说到最后,他又忍不住霸气起来。

“嗯。”栀子乖巧地点点头。

唉!他真不想去度什么蜜月,公司里事儿一大堆,再加上不死心的阿辉,他怎么放心得下!要不是水儿坚持,自己又确实委屈了她,他才不要与她去欧洲耗一个月呢!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嗯,换成栀子也许会不错。天!这个想法吓了他一大跳,他已经陷得这样深了吗?爱情真有这么大力量?第一次,雷君凡开始怀疑自己娶沙水儿的决定是否正确,先前所想象的对待二人的态度已不能实现了。心灵的天平已沉重地偏向栀子这一头……

好容易过完了一个月的蜜月期,沙水儿与雷君凡都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台北。

这一趟蜜月之旅远不如她想象的快乐,总觉得缺少了点儿什么。说实话,还不如和伟德一起逛夜市来得好玩儿。说到林伟德,这正是她迫不及待地赶回来的主因。在欧洲时好几次给他挂电话,他都不在,算起来台北应该是十二点钟左右,怎么会天人值夜班?该不会又有了新的女朋友吧?想到这里,沙水儿心头—阵气闷。虽说她早说了林伟德可以上找别的女人,甚至结婚,可是,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他能永远为她守候,他是爱她的,不是吗?

坐在雷家豪华的轿车里,雷君凡心里有说不出的着急。台北的交通太差了!他好想长对翅膀,一下子飞跃这长长的车龙。不知道栀子有没有想他?这一个月来,他可是想死她了!他从不知道相思是这样让人魂不守舍,寝食难安。老天!他总算是栽在这个小丫头手里了!从她尚未出生开始,她就对他下了魔药,让他对她眷恋不已。

好容易车子驶进雷家大宅,雷君凡勉强压住想高呼小栀子、拥她入怀的冲动,体贴地走到另一边为水儿打开车门,搀扶着她走进大厅。

雷家两老早巳坐在那里等他们了。

“爹地,妈咪。”雷君凡走过去亲热地吻了吻母亲的脸颊,眼里却迅速搜索着四周。

没有栀子的身影,他有些失望,眼眸一阵黯然。她明知道他今天回来,不是吗?居然不在家等他!她到底在不在乎他嘛!雷家两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各自嗟叹。雷志坚心里充满了活该的咒骂,他本来就不赞成这种做法。男子汉耶,就该敢爱敢恨,喜欢谁就娶谁呗,哪有这么多想法!

雷夫人心里想的显然不是这个,唯恐儿子的神态挑起水儿的不满,吵起来不好办,赶紧走过去亲热地拉住水儿的手,柔声道:“水儿,这一趟还玩得高兴吧?”

“嗯,不错。”沙水儿礼貌地敷衍道,只想早点儿上楼去拨个电话,约林伟德出去谈谈。

“看样子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们小两口也累了,快上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儿,再下来吃饭吧!”雷夫人何等精巧,立刻意识到儿子与儿媳并不甜蜜无间,心头掠过一丝不安与担忧。她早该知道的,儿子爱的是栀子,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怎么会有婚姻幸福可言呢!

“那,我先上去了。”沙水儿如释呕负地回答道,转身往楼上走去。从进门到离人,都没有主动叫声爹地妈咪,雷家夫妇对看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地有些感叹,这个儿媳妇儿并不像所说的那样懂礼貌体贴人嘛!唉,这日子,以后还不知会怎样呢!

“妈咪,栀子呢?”雷君凡见水儿已经上了楼,再也忍不住了,立即询问道。

“君凡,你不要太偏心眼儿了,当心水儿大闹,就有你好受的了。”雷夫人不答反而提醒道。

“什么偏心?我刚陪了她一个月呢!再说,你不觉得栀子更委屈吗?没名没份,见不得光,我不应该多关心她一下吗?”雷君凡不以为然地挥挥手,随即又追问道,“妈咪,栀子到底去哪里去了嘛?不是打电话说了我今天回来吗?”

“哼!”一旁的雷志坚轻哼了一声,起身走进书房去了。他才懒得理这个笨儿子呢!

雷夫人瞪了一眼丈夫的背影,轻骂一声:“老怪物!”然后又转过头对儿子说道:“瞧你急得!栀子跟阿辉去……”

“她怎么又跟阿辉在一起?不是告诉过她……”未等雷夫人把话说完,雷君凡就火大地开口打断,一副恨不得把杨辉吃了的狠样。

“妈咪,我去医院看看杨妈。”雷君凡站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对雷夫人说道。

雷夫人正要答话,一旁的电话铃突然响了。雷君凡顺手拿起话筒,是公司的欧助理打来的。

一会儿,他挂上电话,对母亲说道:“妈咪,我看我得先去一趟公司。”神情间颇为无奈。

“你去吧,早点儿回来。”雷夫人心疼地叮嘱儿子,一回来就要处理公事,也够辛苦的。

处理完公事匆匆赶回家,抬腕看表,已是十点过了。栀子应该回来了吧?雷君凡暗忖着,一边加快车速,就盼能早点儿见到她,心里因即将到来的相见而涨满了激动与幸福,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种小男生情窦初开似的兴奋与稚女敕……一进门,雷君凡就直奔栀子的房间。

“小栀子!”一推门,房间漆黑一片,没人回答。

也许她已经睡了?雷君凡这样想道,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一看,心顿时跌入谷底。

床上整整齐齐,空无一人。一股无名之火不由地熊熊窜起。该死!这么晚了还耗在那儿!真那么难舍难分?雷君凡闷闷地一头倒在松软的床上,脑海里不断闪过栀子与阿辉你侬我侬的画面,想得他又是心慌,又是心痛。不会的!栀子是爱我的!她决不会背叛我的!不会!不会……枕被间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是他熟悉的栀子花香。也不知为什么,打小栀子身上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香气,好闻得很,这也是他从小就爱搂抱她的原因之一。

噢,栀子,栀子,他的小栀子!一想到她有可能爱上别的男人,雷君凡就心痛不已,仿佛心被剜去了一大块似的。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雷君凡的心也一点一点下沉。蓦地,一个念头闪过他的心底。栀子该不会与杨辉私奔,再也不回来了吧?这个想法折磨得他丧失了理智,那过人的分析能力也消失殆尽,竟忘了杨妈还重病在身,以阿辉孝顺的性子,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他心慌地坐起身来,夹烟的手也开始颤抖,这一刻,他真的明白了什么叫恐惧!小栀子,不要离开我!他在心里不住地祈祷着,他好后悔,后悔自己娶了水儿,才让栀子受此委屈,才让阿辉有机可乘……他无法想象,当这一猜想成为现实时,他该怎样去承受?门,轻轻地开了。

“小栀子?”雷君凡心陡然雀跃,飞奔过去。

丙然,站在门口的栀子拧亮了灯,又惊又喜地望着兴奋不已的雷君凡。眉宇间深深的疲惫与淡淡的哀愁也掩不住眼里那乍见爱人的愉悦与满足。

“小栀子!”雷君凡一把搂过她,顺手关上房门,轻轻抱起她,在她耳边热切地诉说,“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小栀子,你不知道我好害怕……”说到后来,雷君凡声音有些颤抖,无法说下去了,只好用无数的细吻来表达心中无尽的思念与爱怜……

“怎么会?”栀子满足地躺在心上人的怀里,“我说过,这辈子,我只属于你一个人,就算你不再爱我了,只要你让我留在身边,我也会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傻瓜!”雷君凡怜爱地轻斥道,“我怎么会不爱你?从你出生的那一刻,我就为你魂牵梦绕,放心不下!”

“少爷!”栀子感动地偎紧了他,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只要偶尔能这样偎着他,听他说醉人的情话,有没有名份又有什么关系呢?再多的委屈再多的辛劳,她都不在乎,只要能换取这一刻的幸福与甜蜜。

雷君凡爱怜地轻吻着她柔软的黑发,心里溢满了柔情与满足。他的小栀子正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躺在他怀里,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对了,小栀子,杨妈怎么样了?”雷君凡突然想到栀子这么晚才回来的原因。

“今天傍晚醒了,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可能会瘫痪。所以我去杨家帮忙炖了点儿汤,端给杨妈吃,又陪了会儿杨爸,杨妈这一病,杨爸精神差了许多。”栀子有些难过地说道。

“你在那边陪了一整天?”雷君凡心疼地抬起她的下巴。

“嗯,我不放心,他们父子俩都是男人家,平时全靠杨妈打理家务,什么都不会。”

“别担心,我明天过去看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忙,顺便看看杨妈。”雷君凡安慰道,心里也有些感慨,小时候他最爱吃杨妈做的菜了,每次在外打架弄脏了衣服,也是杨妈偷偷帮他换掉,免得挨骂。想不到这么个老好人,竟然遭此病痛。

“不早了,小栀子,累了一天,你该睡了。你先歇会儿,我帮你放洗澡水。”雷君凡坐起身来,心疼地看着累得直闭眼的栀子。

“不,这怎么行,我自己来!”栀子慌忙从床上爬起,拉住正要起身的雷君凡,“这种事儿怎么能让你做?我自己来就行了。”

“躺下!”雷君凡一把按下她,故做生气的样子。“我们也算是夫妻了不是吗?还这么见外!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什么少爷,我只是你的君凡哥哥,懂吗?”

栀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呆瓜才会去挑这个时候反驳他的话。

雷君凡满意地看着她屈服在自己的“婬威”之下,起身往浴室走去。老天!他好想扒光她的衣服紧紧地压住她,这一个月来他不知幻想了多少次这样的亲密!偏偏他又不忍心看她这么疲惫,这么劳累唉!

这可是第一次,他雷君凡这么体贴一个女孩!还主动给她放洗澡水呢!

人家还不要,要不是刚才自己强硬的态度压服了她,这会儿她可能还在跟他争论要不要他放洗澡水的问题呢?糗透了!

“水儿,水儿,你醒醒!”迷糊中,沙水儿听见有人在叫她,好熟悉的声音呀,是伟德!

“伟德!”沙水儿兴奋地大叫一声,完全醒了过来,一时间也忘了自己的委屈与不满。

“水儿,你怎么会在我房门口睡着了?”林伟德有些心虚又有些心疼地问道。

“还说呢!我打你电话老找不到人,call你也不回电,你存心不见我对不对?”沙水儿经他这一提,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大骂他一顿!不过说也奇怪,一见到他,满月复的怒火竟被相见的愉悦所代替了,转而化为满月复的委屈也哀怨。

“怎么会?”林伟德歉疚地搂过她,走进房门,让她在沙发上坐好,很快地调制出一杯她最喜欢喝的酒——“红枫之恋”,这是他特意为水儿独创的,也只有水儿才喝过这种酒。

看着水儿满足地轻啜着那红得发紫的液体,林伟德心里百味儿交杂,他不知该怎么跟水儿说。毕竟,到目前为止,他爱她的心一如从前,并且,他知道,永远也不会改变。怪谁呢?怪自己与她没有缘份吧!

“伟德,我好想你哟!”沙水儿放下酒杯,撒娇地黏在林伟德的身上,深红的口红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大大的唇印,沙水儿满意地咭咭直笑。

林伟德则无可奈何地苦笑一下,轻叱道:“坏丫头!”反正,他早已习惯了沙水儿刁蛮任性的小姐脾气,以及无穷无尽的整人点子。也正因为他的好脾气与好度量,他才得以保留水儿男友的身份到今天!天知道!这个小女巫到底有没有爱过一个男人一丁点?

“水儿,我有话跟你说。”林伟德抓住她乱动的小手,终于下定决心地说道。不能再躲了!懊说的总归要说。

“好啊,我们到床上去说好不好?”沙水儿不以为意地回应道,在他腿上换了个姿势,用膝盖挑逗地顶上他的大腿间。

“水儿,”林伟德立刻就有了反应,每次都是这样,沙水儿总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让他不能再逼迫她。可是,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妥协了,他不要与她这样偷偷模模下去。

“我要结婚了。”林伟德干脆快刀斩乱麻,一语道出重点。

“什么?”沙水儿果然如他所愿地停下动作,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伟德要结婚了!这消息让她好生难受。他怎么可能?他不是一直毫无怨尤地守候着她吗?这会儿,他却要属于另一个女人了!一时间,沙水儿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忘了自己曾说过她不介意他去娶别人之类的话。

“她是谁?”沙水儿呆了老半天,才闷闷地问出这一句。

“我工作的医院里的一个护士。她一直暗恋我,这么多年也一直等着我。她也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儿,你结婚那天我喝多了酒,她安慰我,我一时冲动就与她发生了关系。她不要我负责,她知道我爱你,她是个好女人,真的。”林伟德满脸歉意地述说着,心痛地看着水儿那张让他爱恋难舍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哀伤。换成往常,他早就轻搂过她,想尽办法哄她一展笑颜,他最见不得他的宝贝有一丝难过与不快乐。

“所以你就要娶她了!”沙水儿满是醋味地甩他一句,心里像她最爱的玩具被人抢走般难过与不服。

“也不完全是,”林伟德耐心地解释道,“你也知道,我是独子,我父母也希望我能尽快完婚,我已快三十了,也该是结婚的时候了。”

林伟德困难地说出一段话,强忍着抱住她,告诉她愿为她抛弃一切的念头。这么多年了,他应该从幻梦中醒过来了。不要说水儿并不爱他,只是当他是寂寞时的玩物,生气时的出气筒,有麻烦时的解救丸,就算她有一点儿爱他,以他一介小医生的身份,又怎么配得上她?就算娶进了门,他又拿什么去养她?放弃吧!她不属于你!林伟德劝告着自己。

沙水儿无语地沉默了半天,想想自己也不能太自私了,她不能要求林伟德为她一辈子守身如玉啊!自己又不能为他们林家生孩子!“伟德,我不怪你,反正我也嫁人了。”

想了半晌,沙水儿才开口道,勉强挥去心底里那难忍的妒意,强装笑脸道。只要伟德还爱她,就让那个女人做他名义上的妻子有什么不好?

“水儿,”林伟德撇过头去不看她,硬下心肠道,“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些日子我对你避而不见的意图?”

顿时,沙水儿的心被狠狠地刺伤了。她从不知道,男人的话可以这样伤人。她以为她根本不会在意男人的感情,就连自己的丈夫爱着另一个女人她也没这么难过!可是,为何在听到伟德要求彻底分手的话语,心底里会如此心痛,如此难过!为什么?

她应该生气,应该觉得自尊受损,应该大骂他一顿才对!“水儿,”见她大受伤害的神情,林伟德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忍不住安慰道,“别这样,我对你的爱从未改变过。”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沙水儿下意识地反问道,连自己也被这如此小女人小媳妇儿的腔调给吓愣了。

“我没有不要你。”林伟德狼狈地回答道,心底的堤坝快要被她冲垮了,他几乎又要投降了。不!不行!想想现实吧!她已经嫁人了,她也不可能离婚再嫁给你!还有含辛茹苦抚养自己长大的双亲,“水儿,我只是不想跟你交往的同时,又做着别人的丈夫。这样不仅对不起我太太,也是对你的亵渎。”林伟德横下心开口道。

“我不介意!”沙水儿大吼道。

“我介意!”林伟德也吼了出来,一边大踏步地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说道:“水儿,你该回去了!”

沙水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从小到大她都被人捧在手心,哄着疼着。这个男人,他竟敢这样对她!亏她还有点儿喜欢他呢!顿时,她想也不想地,拿起皮包,冲到门口,发狂地叫道:“我恨你!林伟德!”

开着白色的跑车,沙水儿疯了似地横冲直撞,心里不住呐喊。为什么?为什么?该死的林伟德!下地狱去吧!除了你,我有的是男人。方向盘一转,沙水儿向另一个男友家里驶去那俏丽无比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布满了泪水。笑话!我沙水儿会为男人落泪!去他的!沙水儿发狂地大笑起来,倏地一踩刹车。

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已在不觉中爱上了林伟德!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告诉她,放纵刁蛮的代价这样的大?她不要出风头了,也不要争最好的了,她只要伟德,伟德!这是老天在惩罚她过去的任性自私、放荡不羁?她恨!她好恨!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只知道宠她,没有人真正关心她、引导她?她是个坏女人,坏孩子!不是吗?那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油门一踩,她又往前驶去。他叫什么来着?维杰?还是维吉?也许是维义?管他呢?到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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