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了!“薇儿低咒出声,将『询问报』重重地握在早餐桌上,气极了它破坏了她美好的英伦假期。
影片杀青后,她留在英国度*,却没料到一早就看到『询问报』以头条新闻报导史肯基过去可能曾是同性恋男妓。
巨幅的照片显示出在苏奈特提出质问后,史肯基的表情僵硬,瑞妮则是一脸的惊讶和愤怒。她继续往下看,苏奈特在内页详列了他『所谓』的证据,包括爱杰米的出生证明。苏奈特声称那是史肯基的本名!但除非他能够另外举证史肯基和麦杰米是同一个人,这份出生证明毫无意义。
薇儿翻到下一页,再度咒骂出声。苏奈特宣称他拥有史肯基小时候拍摄的。报上刊出一帧翻拍的照片,照片中的小男孩神情可怜,虽然和肯基有些神似,五官骨架却不符合。如果这是苏奈特所谓的证据,它委实太薄弱了点。
薇儿一点都不相信肯基是同性恋,他和瑞妮的感情不可能是伪装的。她掏出手机,打电话到瑞妮在罗伦峡谷的屋子,但回答她的只有电话留言,她想了一会儿后,改拨电话给高登。拍片期间,她和这位名制作人已经混得很熟了。
斑登接了电话,补充了她该知道的细节,并表示他正动用在新闻界的人脉,和公关专家黎蓓拉极力消毒。”我知道你是个律师,薇儿。你有任何建议吗?”
薇儿早已经仔细想过了。”好几个,高登。首先!我会追查苏奈特在澳洲的记者生涯,看看他过去是否有捏造证据或不实报导的纪录,或是否曾被控告诽谤。如果有数起这类的事件,就算他打赢了官司,那仍会损及他的可信度。”
“好主意,我立刻就派人去查。“高登兴奋地道。
“至於苏奈特出示的孩童照片我想我们可以由伦敦学校的毕业年册里挑选出几个长相神似肯基的男孩,再追踪到他们,说服他们出席记者会。我们在记者会上出示第一个人的照片,宣布:『这是麦杰米。』而后再让他本人露面。最理想的是,现在的他已童山濯濯、又矮又胖。接著又说:‘事实上,这是来自克莱顿的莫雷吉,不过他挺像麦杰米的,不是吗?’在记者笑完后,重复这样做数次,届时你将可以证明出牛证明、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和史肯基之间没有必然的关联。”
斑登轻笑。”你确定不想为我们工作?你真是太棒了。如果你不当律师,绝对可以进入公关业。”
“不,谢了,我还挺喜欢法律的,我只是得到合适的地方执业。“薇儿皱起眉头。”我也希望确定记者明白无弘硎那个男孩是谁,年幼的他并没有罪,而是应该被视为受害者。”
“想想在现代伦敦的街头,还有这么多可怜的男孩被剥削,就令人感叹。“高登道。
他的话激发了薇儿的灵感。”或许麦杰米真是个娈童,而且苏奈特真的相信他是肯基。但街上的生活并不容易,特别是对如此年轻的男孩。我在想……或许可以试著找找看是否有真正的麦杰米的死亡证明。”
斑登轻吹口哨。”如果找得到的话,苏奈特这下就死定了。好主意,薇儿,现在你可以放宽心!继续度你的假了。我想我们可以让苏奈特自食恶果,而且不会损及肯基或瑞妮的电影。”
薇儿叹了口气。”你真的认为我可以放宽心,不想它?”
“你可以每天打电话。信任我们,薇儿。再过一、两个星期.这些就是旧闻了。”
薇儿挂断电话,祈祷高登是对的。电影或许不会受到伤害,但肯基和瑞妮呢?
恰!恰!砍木头的声音逐渐穿透瑞妮的梦境,将她由梦乡里唤醒。她闭著眼睛,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太遗憾她无法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但她确实人在新墨西哥,还有两只小猫窝在脚边的被单上。
砍木头的声音愈来愈清楚。她强撑著酸痛的身躯起床,瞧见窗外的阳光耀眼。老天,已经下午两点了?时差真是要人命!
她很快冲个澡,恢复精神,换上一件无袖上衣和卡其短裤,走进厨房。两只小猫跟在脚边啖啖叫,彷佛已饿了数个星期似的。
她由橱柜里取出猫食喂猫。葛太太的确准备充分,冰箱里堆满了食物。瑞妮为自己倒了杯柳橙汁,离开厨房,出去找砍木头的人。
她循声来到位於主屋后方的仓库旁边。阳光耀眼,肯基月兑下了衬衫,露出精壮的肌肉,挥舞斧头,令她的膝盖』阵虚软。
她渴望走进他的怀里,吻去他肌肤上的汗水,希望藉由性的亲昵治疗丈夫伤痕累累的灵魂,也抚平自己瘀痛的心。但她也清楚止目基暂时还无法接受的亲近。
她尽可能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道:”囤积木头过冬?”
恰!矮头挥舞过空中,木头应声破裂,他将木块丢到一旁”这是城市男孩唯一不必训练、就能够做好的牧场堡作。”
他的手上起了水泡。他或许已掌握了劈木头的诀窍,但他的掌心并不适合这样粗重的工作。当然,柴薪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藉此发泄压抑的愤怒。
“你买下这里真是选对了,肯基。“她眺望著山谷。”它是如此美丽、平和——令人神智正常。”
“或许。我只希望那些爱嚼舌根的记者不会离开城市,追到这里。”
她望向仓库,瞧见里面有四张单人床,地面铺著原木,后面通往另一个房间。”这会间不错的客房。”
“我不打算有客人。”
他后悔让她留下吗?他一直避免和她的视线接触。他在飞行途中暴露的脆弱已隐藏在无法穿透的保护性硬壳后面。和演员一起生活的麻烦是,一量对方选择将你关闭在外,你永远看不透他的心思。
“你用过早餐了吗?也或许我该说是午餐?”
她将他的耸肩解释为还没,继续说道:”我来煎个蛋卷怎样?我甚至不记得自己的上一餐是什么时候吃了。”
他迟疑了一下。”我想我是该吃点东西。”
“蛋卷一会儿就好。你可以先去冲个澡,等你出来后,早餐应该就好了。”
他拿起搁在一旁的衬衫,擦去脸上的汗水。”听起来不错。”
他们并肩走回屋子,心却分隔得恍若千里。瑞妮告诉自己,他需要时间放松下来,和她相处。在她回洛杉矶之前,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但在心里,她很清楚一个星期是不够的。
瑞妮几乎不记得她最后一次下厨是什么时候了。小时候她的外婆坚持女孩子都该学会烹饪,但成为影星后,她的三餐都有厨子代劳,和肯基结婚后亦然。她很庆幸自己还记得乍心样开瓦斯。
蛋卷煎到一半时,电话铃响了。她满怀戒意地接起电话。”喂?”
“瑞妮吗?是我,高登。”
她放松下来。”幸好。我还担心是某位记者弄到了这个号码。”
“截至目前,只有娜丽、我和薇儿知道你在那里,而我们都不会说出去。”
“你最好也通知一下肯基的人,“她提议道。”如果他们一直没有他的下落,可能会心脏病发作。”
“我会打电话给塞斯,让他去处理。”
“外界对苏奈特的宣布有何反应?”
“正如你所预期的。正派的报纸不予理睬,因为到目前为止它只是道听涂说。但偏爱膻腥的媒体则大幅报导。』些小报则找出了所谓的专家,分析肯基经常扮演英雄角色的电影,是为了掩饰他是同性恋的事实。”
瑞妮叹了口气。”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斑登笑了。”一名白痴甚至声称你也是同性恋者,你们的婚姻只是为了提供彼此掩饰。“她的唇角抿起。”全都是垃圾!鲍关公司的人采取行动了吗?”
“蓓拉已经动用在媒体界的人脉,也因此它才没有被大幅报导。薇儿由英国打电话来,提供了一些好意见。“高登简单归纳了一下,瑞妮也大多点头同意。
肯基走进厨房,头发湿透,表情深不可测。”是高登,“她道。”你想和他谈谈吗?”
见他摇摇头,她和高登道了再见,挂断电话。”抱歉蛋卷还没有弄好。你要来些柳橙汁吗?”
这次换得了一个点头。她倒了杯柳橙汁,注意到他没有刮胡子。”留胡子是为了隐姓埋名?”
“或许。”
显然他没有谈话的心情。”我想在花园里用餐应该不错。你能够替我摆一下餐具吗?”
他再次点头,端著柳橙汁,开门出去,小猫也跟著他磨蹭出去。她倒了蛋汁到煎锅上,同时煮咖啡和烤面包。
肯基摆好了餐具,瑞妮也已经煎好蛋卷、搞定了面包和咖啡。她将蛋卷、蜂蜜罐和面包盛盘。”你能替我倒咖啡,并端出去吗?”
他点点头,依言照做,跟著她走到花园。夏日的小园繁花争艳!花香浓郁醉人。她注意到灌木丛里还立著一尊圣法兰西斯的雕像,野餐桌椅摆在靠墙的杏树下,清爽宜人,还有一只小灰猫盘踞桌上。
肯基放下咖啡杯,抱走小猫。”抱歉,『小灰』,这不是你的地盘。”
“你替他取名『小灰』?“瑞妮放下餐盘,拉开椅子。
“总比没有名字好。你想替刚跳上你膝盖的小花猫取名字吗?”
端妮轻拍小猫,令它乐不可支。”它说它叫『蜜儿』,因为它的毛发是像蜂蜜般的颜色,而且它的个性同样甜美。“她温柔地将花猫放到地上。”我希望早餐还不错。我颇骄傲自己还记得怎样打开炉子。”
肯基品尝了蛋卷。”很不错。我不知道你还会烹饪。”
很高兴终於听到他用句子说话,瑞妮尝了口蛋卷。嗯,它们还不错。她究竟多久没有吃东西了?他们飞越太多时区,根本无法清楚计算了。
阳光、花香和黏人的猫咪逐渐化解她的紧绷。大地散发著平和的气息,洛杉矶和伦敦似乎远在另一个星球之外。
和肯基静静地坐在这里,似乎再合适不过了。尽避两人忙碌的时间表,他们也曾多次偷空在风景优美的隐密地点野餐,享受彼此的陪伴。”这才是生活!”
“趁可以的时候尽量享受吧!等你开始后制作业之后,可就有得忙了。”
此刻她一点也不愿意想到洛杉矶。”你说得对。”
肯基转动著咖啡杯。”高登怎么说?”
“情况还好。“瑞妮简单地归纳了高登所说的。她迟疑了一下后,又说道:”苏奈特出示了一卷他声称是你拍摄的孩童片。”
肯基闭上眼睛,脸庞扭曲。”我几乎忘了。洛克给我吃某种兴奋剂,带我到一个肮脏的小摄影棚里。我不记得整个经过,也没看过成品。苏奈特很可能在他父亲去世后,从他的遗物里翻到的。”
“薇儿看过由录影带里翻拍的照片,说那看起来不像你——发色没错,但五官不一样。苏奈特无法利用它来伤害你。”
肯基注视著在花间飞舞的蝴蝶。”他已经造成足够的伤害了。”
“现在要你忘记重新被翻出的过去太过一可求,但只要再几个星期就会风平浪静的。”
“南瓜人也一样。在他摔下墙后,再多国王的人马也无法将他拼凑回去。(译注.引自童谣。)肯基抬起头,表情紧绷。“不必担心,我不会在你看守时自杀。”
她浑身的血液冻结。“那是种选择吗?”
他过了许久后才回答道:“不大可能。”
“老天,肯基,连想都别想!”她俯向前,握紧他的手。“它会过于注意。”
他望著她的手,往上移到她的身体,停留在她几乎到领外的双峰,力涌起,但更加担心他。她坐回原位,状似不经立忌地道:“我想确定一点;你贴,所以不会在我有可能发现尸体时,自我了断。”
“差不多,”他低语。“人一生中遇到那种事一次已经大多。”
她畏缩了一下,想到汀娜和麦萝拉。“考虑到自杀者对他最亲近的人所造成的痛斗,你能否承诺我不会再说那是种选择?我相信你会克服一这次的沮丧,肯基。你够坚强,,舍得过来,不会被像苏奈特那种恶毒的黄鼠狼打倒。”
“我不是沮丧,而是……空洞。”他仔细斟酌字句。“由毫不起眼的素材里,史肯基辛苦、费时地被创造出来。它就像精致的圣诞一即玻璃装饰品——亮丽耀眼,直至它化为粉碎,留下的只有空虚。再度重建它需要的精力远超过我所拥有的,但此刻我无意作出任何轻率之举。此刻我只想一辈子留在西柏拉!永不再踏出一步。”
她抬头望著花园墙外的群山“那是我可以理解的。但你打算作些什么?我无法想像你当个牧场主人。”
“我打算建造迷宫,屋子的北边有块草地颇适合。”
至少建造是有建设性的。“像在洛查庄园的树丛迷宫?”
“这里太乾燥了,我考虑用方砖或碎石子。”
“我们可以去夏玛,看看那里是否有建材供应商。”
他耸耸肩。“我的设计师可以替我挑选素材,派人送来。”
看来想将他弄离牧场是不可能了。他声称自己并不沮丧,但她不认为。每当她沮丧时,她只想躲到被单里,永不离开床——就像肯基现在在作的。
“我要回去继续砍木头了。”他站起来,收拾餐盘离开了。
目送著他回屋子,瑞妮想著即使他质疑自己重建的能力,但他的精力绝对远胜过她。太遗憾他的精力是源自於愤怒和挫折了。
她闭上眼睛,额头疼痛。她不能在他处於如此危险的心绪时离开他。但她的电影怎么办?不只投资者投入大笔金钱,演员和工作人员也都投注了借大的心力,她对他们有责任。
她回到房间,再次打电话给高登,直截了当地说:“我无法回洛杉矶完成影片,高登。我不敢留下肯基独处。”
斑登倒抽了口气。“如果他的情况那么糟,我们应该将他送进一家良好的心理治疗诊所,直至他稳定下来。”
“不!那对他才是最糟的。他没有呓语或什么的,而且我相信他可以说服心理治疗师他没事。只不过他很可能会在极度理智的情况下,决定他已经厌倦了如此辛苦经营他的人生”她原预期高登会和她争辩,出乎意料之外的,他却只说道…好吧,留在新墨西哥。没有任何电影值得赔上人命,特别说如果失去肯基也意味著失去你。
他真的太了解她了。“谢了,高登。叶伊芙是业界里最好的剪辑师,我的场景纪录非常完整,就算没有我,她也可以作好大部分的工作,我再作最后的修改就行了。”
“噢,不,你是可以留在新墨西哥,但我不会让你置身在后制作业外。假以适当的通讯和卫星科技,你可以和伊芙、音效人员一起作业,彷佛置身同一个房间。”
“我可以藉由电脑做到?”
“的确。虽然它不是最理想的方式,也不便宜,但这种科技已经存在有好几年了。”
“我还必须徵得肯基的允许,架设设备。”她犹豫地道。“他是此地的主人,而且他有可能会极礼貌地表示该是我离去的时候了。”
“让自己变成猫吧——当一名安静的同伴。有时候你所能提供最好的是你的在场。不要逼他披露自己的灵魂。身为英国人和男性,那对他并不容易。”
她笑了。“我会试著不要当』个太热情的加州人。”
“尽快得到他的允许,架起设备。他们应该下个星期初就可以过去,一天就能搞定,不会太过打扰肯基。”
“高登,这会花上一大笔钱,而每一分制作预算都已经扣得很紧了。”
“我会尽可能再挪出些钱来。”
“你那套绝不投资自己的钱的原则呢?”
“人们偶尔要做该做的事。”他轻笑道。“这部电影极有潜力,瑞妮,但它需要你的视野,不然可能会埋没了它的特殊点。我该死的绝不会为了区区数万元,损失了一部好电影。”
她揉著眼睛,突然有著想哭的冲动。“怪不得你是好莱坞最好的独立制片家。”
“该死的对极了。相对地,我要你拍下一部片时先来找我。”他的语气严肃。“我是说真的,瑞妮。这个世界已经充斥著太多专搞特效的票房钜作,但真正需要的是能够打动人心的电影。如果我无法支持我所喜欢的电影,我一开始又何必进入这一行?”
“谢谢你,高登。”她结束了电话,闭上眼睛,无言地感谢,许她可以同时兼顾电影和肯基如果她能够说服他让好莱坞电影侵入他的避难所。
他在归还斧头时,在工具间的角落里找到一大叠方砖。它宽八寸见方,没有上釉,色泽和西柏拉的泥土同调——正是他可以用来建造迷宫的好素材。瑞妮找到他时,他正在铺上方砖。
他抬起头。“你觉得呢?”
她很快地领悟。“用来建造迷宫的?完美极了。它们似乎是在本地烧制成的。”她蹲下来,以指轻拂它砖红色的表面。“打电话给席凯文虽然不错,但你应该为自己建造的迷宫选择素材。”
他点点头。“我会问葛老先生在哪里订购的,再多订一些。”
她略一迟疑,轻咬著下唇。“我刚又和高登通过电话了。”
他的心往下沈—纳闷她是否打算告诉他!她必须回洛杉矶了天知道,他真是个最差劲的同伴,脾气像熊一样糟。她早该离开的但他原以为她还会在这里待上一个星期左右。
“当我告诉高登我有多么痛恨回到一父通阻塞和空气污染的大城市时,他建议我留在这里剪接。”她月兑口而出。“但那需要架设电脑和卫星通讯,或许再外加一支电话。但我和伊芙可以透过电脑萤幕同步剪辑,彷佛同处一室般。”
他不语,她紧张地以指缠著发。“你会很介意我留在这里工作吗?我会尽可能避开你。你不必看到我们,所有的设备可以架在仓库里。”
当瑞妮不演戏时,她实在是很单纯的。“你会这样提议是因为你害怕留下我一个人?”
“一开始是的,”她坦白道“但我真的不想回洛杉矶。”
他皱起眉头,委实难下决定。他一点也不想和蓝道尔有所接触,而瑞妮俞一快回洛杉矶愈好。
如果他对自己坦承,他会很乐意有她在身边。她是全世界唯一了解他心境的人,而她也明智地不会打扰他。“仓库没有空调,设备最好是架在不用的卧宰里。”
她松了口气。“你不介意?”
“我衷心希望永远不必再看到那部电影。但我确实喜欢有你在周遭,只不过……别对我预期太多。”
“我不会的。”她柔声说道。
他惊讶地抬起头,看著她像远方松树般翠绿的灰绿色眼眸,告诉自己他真的该打电话给他的律师,重新申请离婚。
但他还是没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