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了。”施语柔将楚曜交代的东西递给贺诗琦后,不忘将该转达的话一字不漏的告知她,“我什么都没漏掉,有什么问题吗?”
贺诗琦对她摇了摇头,低下头打开楚曜送的盒子。一打开,里头有一大束的头发,她非常确定一定是楚曜的。
“他把头发剪了吗?”她询问着。
“对哦,差点忘了和妳说这件事,妳绝对无法想象他短发的模样,活像个大孩子,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个冷静且做事果断的成熟男人。我刚看到他时,还被他吓了一大跳,到现在我还不能把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重叠在一起……好象说太多了,反正以后妳见到他就知道。”施语柔边说还边想象楚曜可爱的模样。
爱一个人容易让人改变,说得一点也没错。
贺诗琦听了她的话,露出很久没出现过的笑容。
“对了,我已经打电话向伯父和玉霆说妳要在我家住几天,喂……小诗,妳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施语柔看她那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唤道。
但贺诗琦还是没把她的声音听进去。
她在楚曜剪下的长发内发现一张纸条,内容是--
小诗:
不知道妳原谅我了没?如果妳还在生我的气,我没话说,但切记要保重身体,我这次离开归期不定,如果妳还爱我,再等我一次好吗?
爱妳的曜
看着盒中的长发和字条,她便想起以前和楚曜的一段对话--
“为什么要把头发留这么长?为谁留的吗?”
“妳的问题很有趣。一定要为谁而留吗?我一向随性,想留就留。”
“很美。”
“美?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如果妳喜欢,我可以剪下来送妳。”
“不!这头长发在你身上是如此适合,如果剪下来,多可惜。”
“好吧,那我先留着它,哪天妳想要再告诉我一声。”
“你都是这么轻易把头发许给人的吗?”
“没有,唯有妳,是特别的。”
此时她感到好窝心,没想到他真的将头发剪下来送给她,可见在他心中她真的是特别的。贺诗琦将纸条握在胸前。她会等的,别说一次,就算十次、一百次,她都会等,但是她能为他等那么多次,他总也要为自己等上个一、两次吧?否则对她不是太不公平了。
“小柔。”她唤了好友一声。
“在!我还以为妳现在心里只有楚曜,早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了。”施语柔对她抱怨。见色忘友女人之本性也,尤其是热恋中的女人。
“别这样。”贺诗琦抱歉道。
她对她挥挥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出院后,我想出国走走。”出去散散心,也让曜担担心。
“真的假的?”施语柔模模她的额头,没发烧,“依妳现在的样子,别乱来,要是出了事,我可变不出第二个贺诗琦还给伯父和楚曜。”
“那我不出国,到乡下地方走走总行了吧?”想想也对,她现在可是有身孕的女人,要出国还真的有点不方便。
“为什么?难道妳真有那么多烦心的事?”应该不会吧,就算是感情上的问题不也暂时解决了吗?
“我只是为自己出出气。”看来她只好老实对好友讲了。
施语柔偏了头,“出什么气?”
“曜老是要我等,难道女人注定得等待吗?所以,我也要让他等上一回,这才公平。”顺便她也可以看看他的真心有几分。
“所以妳想躲起来?妳的思想可真劲爆,一点亏都不肯吃。”看来楚曜将来不会太好命。
“妳到底帮不帮我?”
施语柔只有点头的份了,“怎么帮?”
“封锁我的消息,不让曜找到我。”
“我可没这通天本领。”如果有,她早就发了,何必当个小医师。
“妳哥哥有啊,赵大哥是曜的朋友,依他对曜的了解,我相信他一定知道曜有哪些找我的门路,要他暗中加以阻挠就好了。”
“我试试!”她可没十分把握能劝得了兄长合作。
“他一定会答应的,只要妳告诉他,这一切完全是为了整曜,而且有事我来负责,我想他一定非常乐意的。”
“我得开始为曜的多灾多难祈祷了。”
楚曜掐着赵羽成的脖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最好老实告诉我,你老妹到底把小诗藏到哪里去了,要不然今天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他真的很想杀了他耶,他才到意大利两个礼拜,没想到一回来小诗竟然不见人影,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的疯狂找人,几乎把全世界都翻过来找了,就是没有她的消息。
最后是羽自己露出了马脚,才知道原来就是他在从中作梗,难怪他就觉得事情很不对劲,以旭的功力,竟然都一个多礼拜还找不到人,终于让他查出来,原来他们一伙人是串通好的,王八蛋,害他白忙了一个多礼拜。
“我真的不知道。”赵羽成无辜的举手投降。
棒墙有耳,妈的,他怎么老是忘了这一点,真是笨、笨、笨!他根本忘了曜来他家从来都是毌需经过通报的,他到他家就像在走自家客厅一样,而他还笨得在自己家中大谈整人计划,何况被整的主角是曜。
“不知道?你去骗三岁小孩吧!版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答案,我绝不会放过你。”楚曜已气得脸上青筋浮现。
赵羽成把双手举得更高,“我发誓,她们除了要我截断你能找人的线索外,其余什么也没说,真的。”
“那你老妹呢?她在哪里?”既然他不知道小诗在哪,那他总该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哪吧?
他摇摇头,“脚长在她身上,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早知道他就不该帮这个忙,瞧现在,苦了自己了。
楚曜气愤的将他往沙发上一丢,“不知道?除了这个你还能回答我什么?难道你要我求你不成?”他现在心情真够乱的,既不知道小诗原谅他了没,更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
“求我?我看你杀了我会快一点。”赵羽成揉揉他受池鱼之殃的脖子。
楚曜瞪了他一眼,“你明白最好,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最好用心想想小诗到底在哪里,否则我真的会扭断你的脖子。”
“见色忘友。”
“你还有时间咕哝,嗯?”楚曜作势要掐他的脖子。
“好,我想,行了吧。”
“快,别啰唆。”
“有,小诗有话要我转交给你。”他终于想到了。
闻言,楚曜迅速移动到他身边,“她说什么?”这可是他唯一的希望。
“她说你老是要她等,这对她来讲不公平,所以现在换你等她,至于原不原谅你,等她回来再说。”他那天在电话里听到的是这样没错。
原来小诗只是为了让他尝尝等待的滋味,还好她不是刻意躲他!楚曜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脸上露着不满足,“就只有这样?”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正式的原谅他,还好她说会回来,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老兄,帮你们传话可不是我的义务,别不满足了,她没有直接说不想回来,你就该庆幸了。”
“你最好别再说些风凉话,否则看你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现在他有些许宽心了。
赵羽成推了他一把,“气象报告都说明天是阴天了,是不是恋爱中的男人智商都会变低?”
“赵--羽--成--”楚曜恶狠狠的瞪着好友。
再来,他又开始烦恼了。小诗啊,妳到底要我为妳抓狂几次呢?他问着自己沦陷的心。
楚曜回到家,一进房门就看见楚昊躺在他床上,悠哉悠哉的。
“你可回来了,你知道我等了多久?”一见他回来,他马上弹起身子坐起来。
楚曜一脸谁管你等多久的模样,他现在的心可全系在贺诗琦身上。
“如果没事,别来烦我,我不像你吃饱没事干。”他一点都不客气的说。
“哇!你是吃了炸药不成?”口气这么冲。
“到底有什么事?如果你是吃饱撑着,就请别来烦我。”楚曜将上衣月兑了直接往床上丢。
“算我今天倒霉。”楚昊耸耸肩,“下个礼拜天是爸五十五岁生日,我们和羽商量好了,要帮爸好好庆祝,顺道让他和阿姨办个婚礼,我是来询问你的意见,如何?”
“爸和妈?”这个主意是不错,这对相爱了那么多年的恋人,终于可以在一起厮守了,而他和小诗却……唉!
“没错,这么一来,我也可以和你一样叫阿姨一声妈了,要不只有你有妈妈,多没意思。”楚昊边说还边装委屈。
“你无聊啊!”他敲了他的头一记,“爸和妈的事我没意见,如果当时不是阴错阳差,他们现在也早是一对人人称羡的夫妻。”他们能在一起,最高兴的除了当事人,再来就莫过于他了。
“那一切就这样决定了。”楚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本来我们一群人还以为最先进礼堂的会是你,没想到却让爸给捷足先登了,有没有很呕啊?”他用手肘戳了戳兄长的胸膛。
“你闭嘴!”楚曜一把掐住他的嘴巴。
他将尽快找回小诗,到时他再也不会让她有机会离开他身边。
楚昊拉下他的手,“很痛咧。”
“还敢说,要不是你们这群没心没肝的东西,不帮我找人反而帮我藏起人来,我早就找到小诗了,你们到底是不是兄弟啊?”他差点忘了责骂他。
“你知道了?”羽还真是没用。
“你们以为能瞒我多久?”
“我们是想,未来的嫂子总得巴结一下,所以,只好委屈你了。”这个答案够可爱了吧,如果他是曜的话,肯定会送这些兄弟几个拳头。
“那你说我该放过你吗?”他开始摩拳擦掌了。
丙然是这招。楚昊见状,动作迅速的将身子移到门边,“曜,我只能祝你好运了。”随后送他一个飞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不见踪影。
楚曜扬起笑容。会的,他相信这次幸运之神不会再离他远去了,但问题是--小诗到底在哪里?他的头又痛了。
*
楚龙盛五十五岁生日的这一天,下但天公作美晴空万里,连柔和的春风也赶着送来一片清凉的祝福。
楚龙盛和林敏如终于在大家的见证下订下厮守终生的盟约,楚曜在人群中忙碌着,热烈的气氛让他暂时忘却对贺诗琦的思念。
她是故意的,一连两个礼拜完全不给他一丁点讯息,等待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她赢了,让他饱受着急和想念的折磨,只要她一回来,他发誓再也不让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
目送父母上了礼车后,这些婚礼琐事也暂告一段落了,接下来除了教堂的事务和晚宴的出席,他就恢复自由了,当然首要的事便是把小诗找到,直接将她抓进礼堂。
“曜,辛苦了。”冀晟拍了下他的肩,身旁站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小诗找到了吗?”这可是最近大家最关心曜的一件事。
楚曜忙里抬头,“别说了。”他挥了手,顺便看了眼他身旁的女人,“她是?”不知为何?在四眼相峙之时,他心中竟对她产生敌意,但并不强烈。
“她姓水,单名乔,是我的朋友。”冀晟简单介绍,眼神透露了两人的关系匪浅。
水乔大方的伸出右手,“幸会。”她的笑容里有一股不容忽略的冰冷。
楚曜也友善的响应她,“水小姐,我们见过吗?我觉得妳很面熟。”他就是觉得她熟悉,分不出是友是敌。
“是吗?”她的眼睛淡淡扫过他的脸庞,“说不定咱们真的见过面,只是没注意对方罢了。”
“好了,曜我们不打扰你忙,晚上见。”冀晟跳出来打断他们的对话,“乔,我们走了。”他才不让曜知道乔的另一个身分是暗影。
“嗯!”晟对爱人的保护逃不过他的眼睛,“我也不打扰你们。”
他看得出晟对这女人的爱意极深,现下就数他最可怜了,还在苦等小诗尽快回到他身边,唉……
忙碌的一天终于快熬过了,楚曜站在宴会一隅,听着会场上传来的乐声,他就忆起和贺诗琦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恍如出尘的玫瑰在黑夜里绽放自己的光芒,而他何其有幸能寻得她这朵无人发现的野玫瑰,她的笑容和顽皮深深印在他脑海里。
看着舞池上悠然起舞的人群,他的心也不自觉的随着他们舞动起来。如果此时小诗在身边的话,她铁定又会吵着要他陪她滑入舞池,她是一只擅舞的蝴蝶,而他是她的舞迷,也是她的舞伴。
一切一切,虽不是同个场地,却是同一种心情。
“小诗,妳到底要我为妳牵挂多久?”他问着自己,对于他所犯的过错,她当真会原谅吗?
正当他出神之际,一小块黑森林蛋糕毫不客气的住他嘴里送,楚曜忙不迭的回神,当下第一个反应就是吐掉口中的蛋糕。
“该死的!”他咒骂一声,抹了嘴,转头看看到底是谁的杰作。“小诗!”他惊讶的唤了眼前的人儿一声。她回来了,她终于肯回来了。
贺诗琦指着他,“你骂我?”但嘴角却大弧度的上扬,笑得好开心。
“我……不是的……”他急着解释。他早该知道,不怕死的敢对他这么做的,这世上只有她一个,只是,他根本没料到她会出现。
“不是那是什么?难道你生气了?”记得上次宴会上她也这么做过,当时他差点没翻脸。
“我没……”楚曜看着她顽皮的眼睛,“没错,我生气了。”他孩子气的撇过头,他气的是她这么多天没给他消息。
谁知贺诗琦却大笑。“没想到你头发剪短后,不只是年龄看上去少十岁,连行为也少了十岁,真的生气了?”她拨了下他的头发。
就是因为他头发变短,才害她在这会场上多找了半个多小时。
“对,我就是气妳,妳可知道这些日子里我有多担心?”他紧紧抱住她,“妳要怎么罚我都行,但就是不要再玩这种游戏,我玩不起啊。”他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心全表现在脸上。
听了他的话,她虽然表面上装作没事,但内心却波涛汹涌,她爱惨了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她吐了舌头,“好嘛!我向你赔不是。”她转身从身后端来了两杯酒,“敬你一杯总行了吧?”她递了一杯给他。
楚曜接过了酒杯,瞇眼对她露了一个微笑,然后一口气将杯内的酒一次饮干,再将酒杯口朝下,证明杯内酒一滴不剩。
“你这次不怕我再下药?”
“不怕,而且还非常希望妳下药,再对我毛手毛脚,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让妳成为我的人,”说完,他又抢过她手上另一杯酒。
“你做什么?”她红着脸瞪他。他总是有办法让她脸红!“那杯酒是我的。”她指着他手上的酒杯。
楚曜赶紧趁她还来不及抢回酒怀时,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干。
“孕妇不可以喝酒,小心妳肚子里的小家伙会抗议。”他伸手抚了下她月复部。
望着她还未隆起的肚子,楚曜终于发现她迷人的身段。她今天穿的是一套纯黑的晚礼服,虽然样式比上次勾引他时穿的那一套保守,但她惹火的身材并不因此就减少了可看性,她真的很美。
贺诗琦撇过头,“我就知道你是为了孩子才会要我!”她赌气的扯下他放在自己月复部的手。
“妳在说什么?”他抗议的搂住她的腰,“原谅我,小诗,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让妳流下一滴委屈的泪水了,妳知道我多痛恨自己伤害了妳。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字字句甸他完全出自肺腑。
闻言,她转过头来,“如果我不原谅你,我就不会回来了。曜,你说到就一定要做到,不要再让我为你等待了好吗?”她已等得心痛、心烦了。
“我哪敢再让妳等了?这一次我受够了,”他满脸委屈。
他这模样让贺诗琦不禁笑出声,“不敢就好!”她轻轻捏了他的鼻尖,“下次如果你再……唔……”她话都还来不及说完,嘴巴就让他给堵上了。
楚曜吻着她,享受苦多日来没尝到的甜蜜,他的舌尖占领她的唇,不让她有任何抗议的时间,多少日子的等待和思念全化为行动,让贺诗琦在一瞬间融化在他的柔情里,他吻得狂妄,直到两人已喘不过气了,才肯停止。
她摀着发烫的脸颊,“你怎么可以……我没有脸见人了啦。”她看见在场大半的人都对她行注目礼,便不自在的往楚曜怀中躲去。
“这是惩罚,惩罚妳这些日子让我担心受怕。”他爱怜的看着怀中的人儿。
贺诗琦不客气的搥了他一下,“我只躲了这些天,你就惩罚,那你呢?怎么能让你逃过。”
“那我也让妳吻个够如何?”这种惩罚他喜欢。
“不要!”她嘟着嘴,“那便宜的事不都让你占尽了,哪有这么好的事?”她扮了个鬼脸。
“我发现妳脸部的表情非常多,我可不可以把它们看成是妳在勾引我?”他一把将她抱起。
她当场愣了一下。勾引他?有吗?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你为什么老爱无缘无故就将我抱起来,大家都在看,不要这样啦。”她搂着他的颈子。
他低头亲了她额头,“如果妳没健忘症的话,应该记得上次妳勾引我的时候,好象还有什么事还没做完?”他的笑容忽然变得邪佞。
还没做完的事?难道……完了!她感觉楚曜正往前移动。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不安的扭动身躯。
他邪邪一笑,“参观我的房间,如何?”
“参观你的房间?”她张大了双眼,“你想做什么?我不想参观你的房间,放我下来……”
“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