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一家餐厅前停靠,夏风舟下车为颜霓开启车门。进了餐厅,侍者领着他们两人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坐下。
她很喜欢他选择餐厅的品味,挑高的空间显得格外的宽敞明亮,一旁的落地窗正好能浏览外面的景致,台上有一支乐团正在演唱,四下弥漫着佣懒的蓝调音乐,这间餐厅的格调让她感到舒适而放松。
两人边用餐、边谈笑风生之际,一名不速之客忽然出现,并毫不客气地迳自在颜霓身旁的座位坐定。定睛-看,原来她是颜霈!
说巧不巧,她正好也和几个朋友到这儿吃饭。打从夏风舟和颜霓进了餐厅之后,两人出色的外表和独特的气质,立刻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也轻易地凝聚了众人的目光。
颜霓怎么会在这里,还与这么出众的男人约会?颜霈抵不住满心的好奇,待他们用餐一段时间后,就大大方方地坐到颜霓的身旁。
两人还没回过神来,颜霈已先一步开口,“姊,他是你的男朋友啊?”
“……”颜霓一时不知如何作反应,嘴里吐不出一句话,只与夏风舟两人愣愣地互望。
颜霈极度不悦地又说了句,“不介绍一下啊?”口气丝毫不见客气。
倒是夏风舟先反应过来,於是他亲切的笑道:“你好,我姓夏,小姐是霓儿的妹妹吗?”他刚才清楚的听到她对颜霓的称谓,立即知道她是颜霓同父异母的妹妹。
霓儿?颜霈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斜眼盯着颜霓猛瞧。
只有比较亲近的人才会唤她“霓儿”这个小名,那么,他真的是颜霓的男朋友罗?就算不是,交情也应该不浅。
颜霓仍呆愣的盯着她,一手持刀、一手持叉,二手犹悬空停留在餐盘的上方。
颜霈别过头去,戏剧化地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是呀!我是霓儿的妹妹,夏大哥你好,我叫颜霈,叫我霈儿就可以了。”她矫情地伸出一只手与他握着,并在他松手之际,刻意以指尖轻划过他的掌心。
夏风舟微蹙了一下眉头,但随即隐去不悦的神色,颔首回她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颜霈又继续问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夏大哥,我觉得你好面热耶!”
“是吗?我想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才对,我对颜小姐没有印象……”他停顿了一下,本想继续说话,却因突来的警觉性而止住了嘴。
颜霈只好转移话题,“夏大哥在哪里高就啊?”
“我?”他拿水啜了一口,“我什么都做。”意图简略带过。
夏风舟暗忖,颜霈毕竟也是颜家人,对於调查颜霓这件事不知参与了多少,所以做好这场戏是必要的。无论如何,自己的身分绝不能该曝光,更何况,她待颜霓的态度也不甚友善,还是得小心应对为妙。
“夏大哥,别开玩笑了,『什么都做』我可听不懂。”颜霈故意将上身往前倾,有意无意地把自己的手掌覆上他放在桌面上的手。
但风舟却技巧而迅速的抽离,打开糖罐,舀一瓢糖至侍者刚送到桌面上的咖啡。
这时,一旁的颜霓正想开口说话,他却以另一手覆住她的手背轻握着。
颜霓很有默契地知道这是一个暗示。但是,为什么不让她开口呢?
颜霈冷眼扫过两人交叠的那双手,哼!这么短的时间里,二只手的待遇竟是如此不同!
他回应颜霈的话,“现在的景气这么差,当然什么事都要做呀!”
他仍是避重就轻,不愿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颜霈仍不死心,也知道他是故意规避她的问题,“夏大哥总有名片吧?可以给我一张吗?”
“不好意思,我今天刚好没带。”说完,他随即举起一手,招来前方的侍者。
“麻烦你,结帐!”
夏风舟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这对向来养尊处优、颐指气使惯了的颜霈而言,真是重重的打击。
颜霈大为光火地站起身,重重的踩着地毯,回到她原本的桌子。一双阴眸进着燃烧似的火光,恨恨的看着他结完帐后揽着颜霓的肩,走出她的视线。
出餐厅之前,颜霓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颜霈认为,那是一种取笑的挑衅。
颜霓,你以为拥有这个出色的男人很希罕吗?你给我记住!
走了一段距离后,颜霓才停下脚步,侧过身来面对着夏风舟。
“为什么?”她张着清澈如泓的大眼看着他。
“什么为什么?”他佯装不解,搭着她的肩继续往前走,心里正在盘算着要如何轻描淡写地带过她的疑惑。
颜霓愣了一下,“我是说……我是说有点奇怪,你刚刚……”她支支吾吾的,找不到措词来形容他刚刚奇怪的表现。
“你……你、你、你是说,我、我、我、对她的态、态度是吗?”夏风舟故意学着她支支吾吾的语气。
“你讨厌啦!”她打了他的手一下,笑了开来。
他清了清喉咙,唇角漾着一抹浅笑,扳过颜霓的肩,直视她的眼,“她对你不怎么客气,不是吗?”
颜霓晶亮的眼眸突地黯然落寞下来。
他不忍逼视她眼底的凝重,遂轻揽她的肩头继续向前行,感觉到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所以罗!对你不客气的人,我也不要对她客气!”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故意以轻松的口吻缓和气氛。
到了车门边,他打开车门,将她送入车内,扶着车顶,低对她说:“刚刚吃了一顿不好吃的晚餐,现在,我们留着好心情看电影去吧!”
见她仍是不语,他又笑吾说:“还是刚刚那顿饭吃得太仓促,没吃饱?那我带你到别的地方再大吃一顿,好不好?”
靶受到他的体贴,颜霓这才释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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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桂亲自出面的时间,比夏风舟与沈达奇预料的还要早。
“状况来了。”沈达奇带冯玉桂进入夏风舟的办公室,凑近他耳旁低语道。
“请坐!”夏风舟起身招呼。
“我是颜霓的母亲,也就是调查颜霓的委托人,我想调查她三个月的期限剩没几天了,我今天是来谈续约的事情的。”
夏风舟在心里暗忖之后,问道:“颜太太,您花这么多钱监视您的女儿,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吗?”
虽然不知道这样单刀直入的试探能否成功,但总比浪费时间调查来得好,夏风舟心里想着。
“你可能问得太多了!我想,站在客户的立场,我付钱,你只管办事就好,我应该不需要告诉你我的理由吧!”心存戒心的冯玉桂态度严肃,口气甚为不悦。
“颜太太,请您先不要生气,我知道这样问太冒昧了,您应该知道我的公司近几年来已经慢慢在改变经营型态了,我们的工作变成只接广告方面的业务,如果不是何先生介绍您给我们,我们都尽可能不再涉及徵信方面的业务,毕竟接这方面的业务会牵涉到太多的问题,我们也要考量到自身的安全和可能涉及到的法律问题。”
冯玉桂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迟疑的神情,她在略整神色之后开了口,却仍不轻易松口。
“夏先生,你不用担心,我委托你们办的事情绝对安全,更不会让你背负法律责任,我这个女儿在外面住了好些年了,我只是担心她的安危罢了。请你们调查,也只是想了解她在外面过的生活,只是这样而已。”
夏风舟没有说话,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犹在说谎的冯玉桂。
冯玉桂被他这样的眼光盯得很不舒服,脸上的神色从高傲自若转为惶惶不安。
夏风舟以低沉的嗓音说道:“您花这么多代价,只有这样的目的?我想,任何一家徽信社都能够达到您的要求,请您另请高明吧!”
冯玉挂心慌地拉住本欲起身的他,口气慌张失措,“夏先生,你别这样嘛!坐坐坐,有事好商量嘛!”
夏风舟见她态度有了转变,於是坐了下来,想听听她接下来的说词。
“夏先生,你也知道,我们颜家在企业界是很有名气的,这种事情,你叫我怎么能随便让外头那些徵信社去办呢?”
“可是您不信任我,”他以不太赞同的眼光看着她,“就因为您颜家的社会名望高,所以幸会找上我,既然找上了我,大家就都该诚恳-点,因为我必须考量到公司信誉的问题,和风险的评估。”他尽可能的取得她的信任,才能知道真正的答案。
“这……”冯玉桂仍犹豫着。
为了加强效果,夏风舟又开口说道:“我想,以颜家的社会名望,这种事情渲染开来总是不好,这一点我也替您考虑过。”
冯玉佳沉沉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告诉你——”
夏风舟心中大喜,但他小心地不让喜悦的情绪流露在脸上。
“我先生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她顿了顿,“之前他立了一份遗嘱,关於财产分配的部分我非常的不能谅解,他把大部分财产都分配在颜霓的名下,我的亲生女儿却只有分配到现金和一些不动产而已。”
冯玉佳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哼!他把最好的都留给了颜霓,我真搞不懂,他那个孤僻的女儿叛逆得要命,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他还把她当个宝干嘛?想到这一点我就不甘愿,那个小杂种凭什么得到比我们母女俩还多?”她咬牙叨齿的说道。
夏风舟对她唤颜霓为小杂种极为不满,不过他现在只能咬牙隐忍,而且,知道颜浩功不久於人世的秘密更令他震惊。
“那这件事跟调查颜霓有什么关联?”他问。
“你不知道,那个老头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财产要过给她也就算了,他另外还在遗嘱里又立了-条,如果颜霓在他死前找到-个能辅佐她,或是有能力管理颜天集团的对象,并且能马上结婚,他马上就过户财产,不用等到死后才宣布遗嘱。”她谨慎严肃地说道:“如果颜霓有结婚的对象,那么这份遗嘱就再也没有转圆的余地,我要随时知道她的状况,否则我怕没有时间去改变那老头子的决定。”
夏风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现在,你还会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了吗?你放心,我不会叫你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也不会有什么法律责任,现在我们可以谈谈续约的事情了吧?”她如同发泄了一肚子的委屈似地松了一口气。该是进入正题的时候了!
夏风舟在心里暗忖,冯玉桂的心意已坚,想改变她的主意似乎不容易,与其眼睁睁的看着霓儿被其他人监视,不如让他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或许这也是保护她的办法。
“好!请说。”他说。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还是要知道颜霓的生活情形,一个月后,我会再付你三百万的酬劳。怎么样?没问题吧?”冯玉桂怕他心意动摇,所以放软了口气,好声问道。
“没问题!”他可是心虚极了,原以为三个月一到就可以放手了,却没想到她还要再续约。
“好!那我夫走了,我会派人跟你联络。”她欠了欠身,“拜托你了!”
“不用客气,”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也只能顺应情势了,“我送你。”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小姐、小姐!你得让我通报一下才能进去呀!”那是他助理的声音。
“通报?本小姐进出任何地方还需要通报吗?走开!我要扶我妈,她在那一间是吧?”一个跋扈的声音大声叫嚣着。
“啊!那是我女儿,哎!我想说谈事情不方便让她上来,叫她在楼下等,她大慨在楼下等得不耐烦了,我得赶快出去,不然就完蛋了!你就不用送了!”冯玉桂认出自己女儿的声音。
没想到这时颜霈竟横冲直撞的惯开了门,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她瞪大了眼,惊讶地看着夏风舟以及她母亲。
“董事长,对不起!这位小姐不让我通报就闯进来了,她要找颜太太。”助理微颤着声音道歉,两只眼睛盯着地板不敢抢头。
夏风舟把持不住平日的好修养,铁青着一张脸,狠很瞪着他的助理,从牙缝里进出一句,“出去!”
“是!”助理连忙转身逃命似的闪人,逃跑时还因为慌张过度,踉跄了一步,掉了鞋子,又以超快的速度穿妥了鞋,速速钻出暴风圈。
“霈儿,你真是的!”
冯玉桂叱责着颜霈,脸上尽是严厉的神色。
“夏大哥、妈,你们……”颜霈的一双眼睛转来转去,一下看看夏风舟,一下看看冯玉桂现场一度沉默。
“怎么?你们认识?这么巧!”冯玉桂笑着,然后又继续说道:“霈儿,这位就是妈委托监视颜霓的人。”
懊死!夏风舟背脊一阵发麻,准备接受即将会发生的事。
可是事情却没有像预料中爆发开来。但他看到颜霈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似乎在盘算什么似的令人恐惧。
冯玉桂又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摒除公事不谈,她倒也蛮欣赏夏风舟这小子的,如果他们认识,也愿意交往的话,她倒也乐见其成。
夏风舟瞪着颜霈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心跳得非常厉害,害怕她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
“没什么!朋友介绍认识的。”颜霈笑了笑,转身看着夏风舟,“我-直想知道你是干哪一行的,今天才知道,好巧,是不是?我们可真有缘!”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吊诡的笑容。
她唤冯玉桂一声,“妈,我们走了,我还有事。”出门之前,又回头对夏风舟说:“我们改天再连络。”
她竟不说破!?她一定别有目的!
夏风舟咬牙切齿的想着,握紧了双单,他最恨这种被人摆布愚弄的感觉。他长这么大,从来不曾害怕过什么事,但这一次却是极端的恐惧。
在车上,颜霈没大没小的质问着冯玉桂,“妈,你怎么会找他调查颜霓?”
“有什么不对吗?而且,他又刚好是你的朋友,做起事来多方便,我放心多了,这公事私办,我也用不着掩人耳目、提心吊胆了,多好!”冯玉桂松了一口气,高兴地说道。
颜霈翻了翻白眼,不屑地说道:“是很方便,公事私办嘛!真是很巧。”
“怎么?听你这口气好像挺奇怪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冯玉桂紧张的问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颜霓的男朋友!我看哪,一定就是你叫他去调查,才把他们送作堆的,真是白痴!”她气愤地指责着母亲。
冯玉桂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脑子理一片空白,喃喃自语的说菩:“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那可怎么办?”她着急的拉着颜霈的胳臂摇晃着,“可恶!这个臭小子,居然敢骗我!我什么都跟他讲了,你看该怎么办哪?”
颜霈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别紧张,这样也好!”
“你发什么神经啊?什么叫做这样也好,他一定会告诉颜霓,她要是知道了,我们就惨了。”冯玉桂气急败坏地像泼妇般吼叫着。
“依我看,颜霓还不知道这件事,”颜需笃定地说。
冯玉桂定定地看着她胸有成竹的表情,“怎么说?”
“你想,他敢告诉她吗?”颜霈正色说道,“如果真告诉了她,颜霓一定会认为他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否则,他刚才看到我的时候,脸色就不会那么难看了。而且,我上次碰到过他们,依我的观察,颜霓还不知道这件事,既然刚开始他就没有告诉她了,现在更不敢让她知道。”
听了女儿的话,冯玉桂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可还是担心的问:“可是这样会搞得我提心吊瞻的,我看,我还是去跟他解约好了。”
颜霈连忙阻止,“那可不行,我不许你这样做,我有我的打算!”
冯玉桂狐疑的盯着女儿,看她诡异的笑着,像正在计画什么似的,她了然於心,自己生的女儿,她怎会不懂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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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风舟躺在沙发上,头亲昵地枕在颜霓的大腿上,专注的凝视她那一双清澈的大眼。
看出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柔声开口问道:“怎么啦?想跟我说什么吗?”
他一向很欣赏她的善解人意,但此刻她的善解人意对他来说反倒是-种折磨。
他抬起手,爱怜地捧着她的脸蛋,“霓儿,我真舍不得伤害你,”他叹了口气,迟疑了一下,“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她的眼神中有片刻的迷惑,“你都说舍不得伤害我了,怎么还会伤害我呢?”她笑着说。
“我是说『如果』,你是这么的脆弱啊!”他小心翼翼的试问。
现在他心中有满满的羞愧感,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寡廉鲜耻的小人。
她笑了,“傻瓜!如果你是不小心的,我怎么会怪你呢?”她轻抚他的脸庞,口气忽然娇嗔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除非……”
“除非什么?”他紧张的挨在她身边,抓着她问道。
“除非你变心不要我,去找别的女人。”她噘起朱唇,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瞅着他。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这一辈子我只要你,”他一把揽过她,让她依偎在胸前,“我好爱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她柔顺的点了点头。
他拥紧怀里的她,又想起她父亲的日子不多了的这件事,但他却不能也不敢告诉弛,因为这一定会惹得她伤心,他真的不忍心看到她难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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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儿小姐!”电话彼端传来吴伯和蔼的声音。
“吴伯,你又想我了,对不对?”颜霓撒娇道。
这几天,吴伯三天两头的打电话来,也不知是哪一根筋不对了,老要她回家。
“是呀!吴伯可是真的想你呀!霓儿小姐,有空回来走走吧!”
看吧!丙然又是要她回去。
但她真的不太喜欢回到那个冰泠的“碉堡”,一点人气也没有。
“好吧!”她只好勉强答应,谁教吴伯这么疼她呢!“我明天不用上班,明天就回去看你。”
“好好好!我不催你,不过,你顺便也去看看你父亲,好吗?”吴伯的口气急切,听起来有那么一丝不寻常。
“看我爸?为什么?我不要!”一提到她父亲,她就又想逃避赖皮。
“霓儿小姐,吴伯拜托你,不要再跟老爷赌气了好吗?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啊!老爷真的很想念你;你回来看看她好吗?”吴伯以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
颜霓双眉微蹙,“我爸想念我?为什么?他不是从来不管我的吗?”她冷哼了一声,“除非他生病了。”
“唉……”吴伯叹了口气,“老爷的确定生病了!”
她闻言不禁一怔,“他生病了,生什么病?”语气非常的漫不经心。
“这……”吴伯迟疑了起来,没有再说话。
吴伯的迟疑让颜霓起了疑心,“你不跟我说?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不回去了。”她故意撂下狠话。
话筒那端仍旧没有回应。
颜霓开始感到有-点不对劲,“吴伯……”
“是老爷不让我告诉你的,可是,你是他的亲生女儿呀!怎么可以不知道呢?”吴伯呜咽了起来,“老爷是真的很疼你的,我真的不希望你们父女一直这样……呜……”他说到此,已经泣不成声。
颜霓雷惊愕地倒抽了一口气,一颗心狠狠地纠结起来,原来这就是这一阵子吴伯老暗示要她常回去的原因。
“什么……意思?吴伯,你说清楚……”颜霓执拗的心挨不住自己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感情,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老爷他……他得了癌症,医生说……活下了多久了。”吴伯说完又是一阵呜咽。
噩耗又狠又重地击中了她,她捂着嘴,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她喉头一梗,“吴伯……我等一下就回去,你等我。”她顾不得屋外正下着倾盆大雨,拔腿便飞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