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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的秘密 第2章(1)

“不必陶醉这么久吧?”穆元朗拍拍她的脸蛋,要她回神。

“你刚刚说什么?”

“你听见了,不过也别太早高兴,我没想要娶你。”

方希培眨眨眼,再眨眨眼,眼前依然站着这个笑得张狂的男人,正因为他笑得太嚣张,反而让她的思路渐渐清晰。

“怎么?我说得太白,伤了你的自尊心了?”穆元朗勾起她的下巴。

她没好气地挥开他的手。“所以你是有不得不的理由,需要有个人假扮你的未婚妻,而我倒楣的打破花瓶,才会荣登替死鬼宝座对吧?”

“不错嘛,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他的手又回到她的下巴,没想到这女人的肌肤模起来意外地柔女敕。

“你们这种豪门世家搞起内斗很恐怖的,我得考虑考虑。”

“你以为你还有得选择吗?”

“为了一千八百万跳进万丈深渊,绝对是在逞匹夫之勇,太蠢了。”

“那你什么时候要还钱?”他直接伸手要钱。

“你钱鬼投胎的啊?”方希培嫌弃地瞥了他那只大掌一眼,这只手刚刚模她时,触感有些粗糙,看来这少爷也不全然是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草包,应该有努力赚钱才是。

“你自己看着办吧。”穆元朗两手抱胸斜睨着她。

“喂,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有钱人就一定要搞这种门当户对、为钱结合的勾当呢?你们不是都快被钱淹死了,何必搬更多过来,把自己压得离死更近一点呢?”

“这你就要去问我家那个千年老妖怪了。”

“啊?”

“我家有只千年老妖怪,我合理怀疑等我老死了,她依然身强体壮继续在“穆氏”里耀武扬成。”

“啊?”

“我说的是我女乃女乃。”

“你……”千年老妖怪?有谁会这样说自己的女乃女乃“在台北有场选妻宴等着我,主谋就是我女乃女乃,也许她巴不得我真的被钱压死吧。”穆元朗眸里闪过一丝森冷。

“听起来你们的关系似乎不太好?”她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他才会那样说他女乃女乃。

“怎么会呢?虽然我是她唯一的孙子,但还有七、八个表兄弟,她还是坚持‘穆氏’的下任总裁是我,我们的关系怎么会不好呢?”

方希培下意识地模模手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祖孙两人关系要好,太阳肯定打西边出来了。

“总之,我对她选的人没兴趣,你只要回去帮我摆平那场选妻宴,一千八百万就抵销了吧。”

“请问要怎么摆乎?”她才不信摆得平呢“我们回去后,就宣称我们在西班牙一见钟情,今生今世非君不嫁非卿不娶,从此缠绵恩爱到白头。”

“这么爱情小说的恶心台词都说得出口,你可以去跟我妈拜把了。”她没好气地睨他一眼。

“反正愈恶心愈好,最好让他们从恶心到死心,从此不再来纠缠我,你的任务就圆满达成了。”

“我的任务达成后,咱们就一拍两散吗?”

“废话,难不成你还想赖着我?”

“请别太自以为是,我只是想确定,你的恩爱到白头有效期限只有几个月,也许更短,届时被骗的千年老……呃,你女乃女乃,肯定又会冒出另一场选妻宴,那要怎么办?”

“那是以后的事。”

“谁管是多久以后的事,我只想确定干不干我的事?”

穆元朗睨着她,一时间“不干她的事”居然说不出口。

“怎么样啦?”

“你最好求神保佑,到你走出这座城堡前,不会再损坏任何宝物。”

换句话说,她只需要搞定他一场选妻宴就行了,但这种勾心斗角的蠢事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参与呀“如何?”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她很不情愿地再问。

“这个嘛……”依那老妖怪的性子,他不能打包票。

“我拒绝。”方希培一见苗头不对,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那还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了不起你报警抓我啊。”

穆元朗没想到她居然挺有个性的,更加觉得这角色非她莫属了。

他扬起嘴角在她身旁坐下。

“你干嘛?”方希培下意识地往后退,背却贴上墙壁。

“这任务是有点危险,但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我会保你全身而退的。”他的手指再次勾上她的下巴。

“真的?”她一点都不相信他。

“你会一个人来西班牙,表示你应该是个人旅行的爱好者,这样好了,等事情摆平后,我免费资助你玩遍西班牙每个角落,时间金额不限。”他两手撑在她的身旁,拿她的喜好诱惑着她。

方希培瞠大眼,真的假的?她就觉得真要玩遍西班牙,依她的规划,来个十趟都未必能走透透,他真的愿意让她无上限的玩个够只是说话就说话,他有必要靠这么近吗“嗯?”怕她不上钩,穆元朗露出免钱的深情柔笑诱拐她。

“你别笑得这么。”她的心脏卜通卜通地狂跳着,但心意多少动摇了,十趟西班牙深度之旅耶,太诱人了。

“如何?”什么?这叫性感好不好?真是个不识货的笨蛋。不过,这爱玩的丫头应该上钩了。

“喂!你怎么这么坏心,用膝盖想也知道这绝不是个好差事,却这样逼人家。”她难掩怨恨地瞪着他。

“我可没逼你。”

“我实在搞不懂,你女乃女乃应该会希望孙子幸福吧,为什么要干涉你的婚姻呢?”

“回去你可以直接问她。”

“我向来很爱惜宝贵生命,干嘛去问这种会被毁尸灭迹的蠢问题?”这人真的很坏“如何?”他只等她的答案。

“算来你也挺可怜的,这年头还搞这种金钱势力联姻,若是真娶了不爱的人,人生岂不变黑白的?”幸好她不是有钱人。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的人生色彩,答案呢?”

“你真能保我不死?”

“哈哈……”穆元朗忍不住抱肚狂笑。

方希培没好气的瞪着他,“干嘛啦?”

“我女乃女乃虽然是千年老妖,应该还没把你看在眼里,想让她赐死,你可能还不够格。”

“我该因此而庆幸吗?”

“哈哈……”

“我只要乔装你的未婚妻,陪你在你的选妻宴上露露脸,被人当箭靶射,让一票名媛淑女伤心兼死心后,任务就完成了?”

“没错。”

“然后一千八百万就一笔勾销,外带无上限西班牙深度之旅?”

“嗯。”

“唉!”她除了同意还能怎样呢“很好!明天我们就回台北。”

“明天?”方希培拉高嗓音。

“速战速决你没听过吗?”穆元朗很高兴看到她捉狂的模样,随即扬着笑离开。

“啊!我这次来西班牙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气得捶着棉被狂叫。

棒天近中午,方希培就被塞进车里,打包回台湾了。

“为什么办事效率这么高?”她所有证件居然都补齐了,看得她目瞪口呆。

“当然因为是我交代的呀!”穆元朗一脸的理所当然。

她只能恨得咬牙切齿,若机场那些航警效率也这么好,她现在早踏上旅程,根本不必去住他家,也就不会打破那贵得吓死人的花瓶,而扯上这件麻烦事了,有钱没钱真差这么多“没帮你把证件办好,难不成你想当偷渡客?”

“哼!”她别开脸不想再看他嚣张的俊脸。

穆元朗不介意地翻看杂志。

“亚拉冈、塞维亚、巴塞隆纳、安达鲁西亚……唉,人家连棵橄榄树都没看到。”她望着车窗外,心情分外低落。

“看这边,有一整排的橄榄树,这样应该比较不遗憾了吧?”穆元朗心情非常好地将她的脸转过来,这是知道有那场选妻宴后,他感到最愉快的一天了。

“望梅止渴有什么用?人家要真的看到模到啦。”她真想抓花他的俊脸。

“需要绕回去让你模一下吗?”

方希培气得扯住他的衣襟,想揍人了。

“嗯?”他眸里闪动着愉悦光芒。

“唉!”她叹口气放开他,又望向窗外。“你这西班牙人不会了解的,都到马德里了,居然连哥伦布广场都没去,皇宫、普拉多美术馆……什么都没看到,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吗?”

“请节哀顺变。”他闷声笑个不停。

方希培恨恨地回头瞪着他,这没血没泪的恶人,活该让他娶钞票进门活活压死他才对。

饼了一会儿,她突然又惨叫出声。“啊——”

“又怎么了?”

“我居然连雪利酒都没喝到!”她抱头哀号。

“哈哈哈……”穆元朗放声狂笑。这场选妻宴有她在,绝对会很有趣,他开始期待了。

“把人家的西班牙假期还人啦!”踏上飞机前,不时传来方希培的不甘惨叫。

台湾“真的太扯了,我居然又回来了。”坐在车子里,方希培的心淌着血,心情差到不行。

唉,她跟西班牙是无缘还是犯冲啊“你迟早要回来,何必太计较?”穆元朗拍了她的头一下,这丫头一路上要死不活的,看得他一肚子火。

“哼!”都是他害的。

“你有在工作吗?”他好奇地问。听说她预定在西班牙停留二十天,有工作的人可以这样吗“废话不然哪来的钱去玩?”

“什么工作可以让你去那么久?”

“今天算久?”她没好气地瞪他。

“别再瞪了,是你自己要打破花瓶怪谁呀?”

“哼,我在补习班教外语,所以时间我可以自己安排。”

方希培说得轻描淡写,可眼底写着自信,因为口碑好,她的课向来热门,补习班只怕她不开课,她不必担心没头路。

“教英语?”

“英语、日语、西班牙语都有,另外有空时也接些翻译。”

“这么强,我记得你不过二十四岁不是吗?”才看过她的证件,他还有点印象。

“小时候因为我爸工作的关系,全家在日本住了好几年,日文底子就是那时候打下的,我大学时念的是外语,再加上每年寒暑假都出国游学,日本、美国、英国都待过,所以教补习班的课对我而言算轻松的。”

“游学要不少钱吧。”

“对呀,不过我很早就规划好了,所以我从高中就一直在打工,告诉你喔,从大二开始,我就没拿过家里半毛钱,全是靠自己。”这是她最自豪的地方。

“不错嘛!”终于又瞧见她灿烂的笑脸,令穆元朗心情大好。

“可惜念书时没待过西班牙,所以这回的乌龙行程才会让我这么懊恼。”

这是她第一次去西班牙,居然留下这么糟的回忆,好惨。

“那你西语是怎么学的?居然好到可以‘误人子弟’了。”

“我大学副修西语,在美国时有几位同学是西班牙人,我每天缠着他们说,久了连腔调都学得八成像。跟你说喔,我也会法语,不过离教学还有段距离。”

“真看不出来。”他眸里写着赞赏。

“真谢谢你喔。”居然瞧不起她。

“到了。”车子开进一扇雕花大门里。

“这里就是‘穆氏’大本营?”她的考验这么快就来了吗“不,这里是我家。”

“咦?有差别吗?”

穆元朗并没有回答就迳自开门下车了。

直到两人踏进别墅中,几个佣人将行李提上楼,方希培仍感到不解,每每提到他的家庭背景,周遭空气就冷凝了些。

“穆先生,书房里点心已经准备好了。”管家见到他很开心。

“谢谢。”穆元朗露出真诚的笑容,和每个遇到的佣人打过招呼,才带着她上楼。

方希培也跟着微笑点头,至少他对服侍他的人很温和,原来他的个性也不算太糟嘛“这里是我的家,这么小的房子,我女乃女乃还不愿待呢。”穆元朗在窗边的小圆桌坐下,示意她也坐下吃点东西。

“请别说这种气死人的话好吗?”她睨了他一眼。

“怎么?”

“这样的房子绝对不算小好不好?”这间书房至少有三十坪,有人全家就挤在这样的坪数里呢。

“我没想气死你,只是以‘穆氏’来说真的算小。”他再次扬起迷人的笑容,没有夸耀,只是陈述事实。

“那你为什么要住这里?”

“我很少来台湾,来了也不会去住她家,所以弄间自己的房子,当然不必太大,免得有人眼红。”他半取笑着她。

“什么你家她家的,你们不是一家人?”打从答应他后,她就感受到一股极沉重的压力落到她身上了。

穆元朗沉默地看着窗外,时间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她吞吞口水心想自己八成踩到地雷了,才想转开话题,他却开口了。

“就算是,也没人规定要住在一起吧。”他垂眸握了握拳头,从发生那件事后,要他认同这是一家人,这辈子难了。

“也对啦,像我也没和家人住一起。”

“为什么?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他没察觉自己的语气中掺了些妒意。

“我父母退休后便移民到加拿大了,虽然没住在一起,但我有空就会去看他们。”

他又瞧了她一会儿才说:“我和女乃女乃感情不好,该说她单方面厌恶我,小时候每次回穆家大宅都好像乞丐似的,让人很不爽,所以我有能力后,就自己买了这栋别墅,现在她想见我,还得看我心情高不高兴。”

看着他用无所谓的神情说这些话,方希培感到浓浓的怨气弥漫在空气里,她下意识地挥了挥。

穆元朗正巧回头瞧见她孩子气的动作,不禁放声笑出来。

“笑什么?”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的家庭真甜蜜’只存在儿歌里。”

他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是吗?若你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也许你就能了解了。”他冷然地看着窗外。

“你?”方希培震惊地看着他,被害死?所以那些女佣才说闹鬼“看你脸都白了,没想到你挺好拐的。”他回头见她傻在当场,扬起笑容模模她的脸蛋。

“你唬我?”她火大地扯住他的手。

“不行吗?”她的小手狠狠地掐住他的大掌,两手间的温度竟让他的心意外地有些暖。

“我现在觉得答应你是件很蠢的事。”她放开他的手,心情很差地睨他一眼,不知为何,她就是信了他刚刚的话。

“喔?”

“我总觉得我正解开通往黑洞的密码,连你自己都身陷其中,又要怎样保我全身而退?”

“真抱歉,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手撑颊凝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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