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了詹士调侃的眼神,舒期一个人躲在楼梯间,和会场只隔了一扇半掩的安全门。
依现在的情况看来,要假装不认识詹士似乎不太可能了……
还是自己先招了吧!否则成天受这种精神折磨,她迟早会把自己弄疯的!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詹士放低音量,从她身后靠近她。
原本倚著楼梯扶手的舒期倏然转身,还来不及尖叫,便让詹士不由分说的吻住了。他放肆的吻著她,全身紧靠著她,一如他们在曼谷时。
他不让她有任何思考退却的机会,勾引她回应他的热吻,直到她瘫软的依在他怀里,任他摆布。
“詹士……”她全身酥软的任他将她压在扶手上,像是吃了迷魂药似的,对他的挑逗毫无抗拒之力。
“哦,安琪儿,我的天使……”詹士在她颈间洒落阵阵细吻,喃喃爱语似真似假的月兑口而出。
“等一下……”她勉强拉回一丝理智,用力的将他推离。
詹士看著神色恍惚的她,大手仍紧揽著她的腰,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甜心,你怎么了?怎么从曼谷一别,就翻脸不认人了?”他露出痴迷的笑容。
“我……”这家伙有病啊!居然用这种痴情种子的口气哄她。
“安琪儿,你怎么——”
“不要叫我安琪儿!”她被那句安琪儿唤回了所有神智,使劲一推,成功的推离他庞大的身躯。
他露出无辜的表情,脸上写满了问号。
“我……詹士,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们会再见面,所以……”她的声音像是要哭了。
“对不起?”她为了什么跟他道歉?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应该浪费你的时间,又浪费你的精——”哎呀,怎么愈说愈离谱?不过她说什么也得把这份工作保住,这种薪水优渥又适合她这少根筋的人的工作实在不好找,要是让老总知道她趁出差期间和他的大舅子大搞男女关系,最后还只用一张纸条就把人家用了,老总不砍了她才怪。
“我已经有很好的对象了,拜托你忘记在曼谷发生的事好吗?”为了避免
他纠缠不清,她信口开河,胡扯一通。
“嗯……我考虑考虑。”
“拜托,拜托你忘记那天的事。”她可怜兮兮的哀求著。反正他只会在台湾待半个月,等他回英国,那她就安全了。但要是让公司的同事知道她在曼谷的荒唐行径,那公司她还待得下去吗?
“我……我有钱,我赔你钱好了。”舒期急急的说。表姊老说有钱好办事,或许这招会有效。她心底开始盘算著自己那不超过七位数的私房钱,希望这个死老外别狮子大开口才好。
“钱?”詹士猛然深吸口气,她当他是妓男吗?!
若非隔著安全门就是庆祝酒会,他真想掐死这个脑子襄全是浆糊的女人!
“好不好?拜托。”她可怜兮兮的为自己在公司的名声哀求。
“可以。”他大方的同意了。
“那……那要多少钱?”
“想到了再告诉你。”他飞快的给她一个吻,深深的看她一眼后,转身走回会场。他算得上是酒会的半个主人,失踪太久不太礼貌。在和项氏合作的这段期间,他多得是时间了解眼前这个在初见时正经八百,如今却又变成害羞小猫咪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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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答”的一声,直指五点半。一如以往,工程部那些一头栽进电脑世界的大小堡程师没人抬头、没人起身,是不是下班时间对这些工作狂似乎没啥影响。
舒期悄悄的拎起棕色小皮包及薄外套,打了卡,搭电梯直往十二楼。
十二楼向来是她最不愿意来的地方——倒不是秘书室的秘书们不好相处,而是她在十二楼出了两次糗,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她一直无法理解,依他们老总的尊容及脾气,竟也娶得到老婆?而且听说总裁夫人就是詹士的妹妹,是个大美女。
“期期,你等我一下,老总还没出来,我不能走。”淑美抱歉的看著舒期,今天她们约好了去吃拉面的。
“我在这里等你。”舒期坐在沙发上,看著可怜的淑美跟电脑奋战。
“放心,老总今天没班可加,我只是要等老总把这些公文签一签,明天一早可以送出去。”淑美解释道,一双手仍没停过。过两天总裁要下南部视察,这一去就是一星期,她得把几份较急的文件让上司签了才好做事。
不一会儿,总裁室的门打开,项霆和詹士一同走出来。
“总裁!”淑美见机不可失,拿著卷宗冲过去,随著项霆走回总裁室。
总裁室门一关,偌大的秘书室便只剩舒期和詹士两人。詹士笑嘻嘻的走向假装在看杂志的舒期。
“亲亲,你是上来等我的吗?”他一脸狼笑,展开双臂迎向猎物。
“不要这样叫我,恶心死了!”舒期低声斥喝,并伸手挥掉他伸过来的魔掌。
嘿嘿,小猫眯还是伸出猫爪了。“怎么会恶心?我们在曼谷时不都——”
舒期伸手捂住詹士的嘴巴,摆出晚娘睑孔,斥道:“不准你提那件事!有人会听到的。”
“听到又如何?我们两个情投意合,又跟别人没关系。”他一脸不在意。
“当然有关系。”她咬牙切齿的回道。
“期期,不要这样嘛!”他伸手想抱她,却被她躲开。
“你……我都已经答应要给你钱了,不是吗?”她看了一眼尚无动静的总裁室,眼底泄漏了她的惊慌。
他无赖的笑吻一下她的掌心,见她像是著火似的收回手,方笑道:“可是我还没想好合理的价码啊!”对这个想付他夜渡资的小女人,他当然得好好考虑该跟她索取什么样的价码,以补偿他那几天的“服务”。
舒期恨恨地看著他,硬是把几乎月兑口而出的话往肚裹吞。谁教她理亏在先!包重要的是,她怕詹士若知道从她的瘦荷包裹根本敲不到几毛钱,届时她会更惨。
“期期……”他语气戏谑的欺近她身边,逼得她连退数步,直到背靠著淑美的办公桌。
“你……你正经一点!”她死瞪著贴近她的俊脸。
“这里只有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嘴角带笑,不放过任何可以逗逗这只傻气小猫眯的机会。
背靠著淑美的办公桌,舒期脑子裹唯一出现的画面便是扬起手狠狠的朝他刀削似的脸颊甩一巴掌。
“当然有关系!淑美马上就——”她话还没讲完,就发现前一秒钟还嘻皮笑脸几乎贴在她身上的无赖竟端坐在沙发上读报。直到淑美的声音进入耳中,她还呆呆的靠著淑美的办公桌。
会不会是她上回去曼谷前忘了在舒家的祖坟上香,所以她才会自去曼谷后就倒楣到现在?
一定是的!这两天她得回家一趟,找老妈去山上和老爸、爷爷们聊聊天。再生活在詹士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她迟早会发疯!
“舒期,回魂哦!”淑美煞有介事的唤。
“淑美,你别闹了啦!”舒期拿起皮包和淑美一起下楼,而原本坐在沙发上看报的詹士已不见踪影。
“谁教你失了魂似的杵在那。怎么,刚刚又被老总吓到啦?不会吧!他刚刚又没开口跟你说话。”淑美偏著头打量著好友。
“上次我在总裁室尖叫的事,大家都还没忘记?”
“哈!这可不能怪那些人爱嚼舌根了,谁教你是在各单位主管面前尖叫。这事连一楼的警卫伯伯都知道哩!”淑美不留情面的取笑道。
两人出了公司,来到公司附近的日本料理店,叫了两碗乌龙拉面和几道小菜。
“期期,刚走过去的不是逭两天都在你们工程部上班的英国工程师吗?他好帅哦!”淑美三八兮兮的笑著,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般。
“哼!那些工程师一个比一个木头,帅也没用。”舒期对淑美的反应嗤之以鼻。她对那些只要一栽进电脑就忘了祖宗八代的男人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尤其是那群外国技师的大头目詹士?华德仕。
“期期,你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淑美一边吃著热腾腾的拉面一边说。
舒期耸耸肩不置可否,又叫了一碗拉面。
“你不晓得,业务部的刘小姐出差回来的第一天,就跟你们工程部的一个老外亲亲热热的同进同出哩!”
“刘小姐?去英国的那一个?”
“听说那个工程师就是为了要追刘小姐,才自愿请调来台北的……好浪漫哦!”
“是吗?”舒期质疑的哼了一声。
“早知道上回人事调动我就请调到业务部,要不然这么好康的事也轮不到刘小姐。”
“阿美,别这么酸溜溜的嘛!”
“对了,刘小姐还说那个叫詹士的工程师头头好像是在伦敦闹了个大绯闻,才被调来台北避风头的。”淑美将女人说闲话的本领发挥得淋漓尽致。
“绯闻?他又不是查理王子!”舒期漫不经心的语气显示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但心也有几分好奇;那个大魔头到底在伦敦闹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绯闻?
“查理王子都是老头子了,有什么好提的!刘小姐说那个詹士是这次和咱们合作的英国财团的大少爷,他老爸是财团的大老板,还是什么公爵;听说连首相都卖他的帐呢!”
“原来是个阔少爷啊!”啧!原来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难怪能练就一身调戏良家妇女的本事,陷她於水深火热之中。
“他本来是在伦敦公司管事的,这次却被他老爸一脚踢到台北来谈合作设厂的事,要不然这种事大多是詹士的弟弟处理的,根本没理由要他来。”
舒期埋头吃面没回话,心里却为詹士被公司一脚踢出来鼓掌叫好。老天有眼啊!让这种恶魔王继承家业,迟早让他败个精光。
“我猜八成是因为那个女演员。”淑美又道。
“什么演员?”
“刘小姐说的啊!上个月那个叫莎拉的女演员被人拍到去美国堕胎,报上说那是詹士的小孩,还说因为他觉得对方配不上他显赫的家世,才逼她拿掉小孩的。”
“真残忍!就因为这种迂腐的观念杀死一个孩子,未免太没天良了!”舒期怒由心生,为那个女演员抱不平。
“就是嘛!后来这事儿闹开了,那个叫莎拉的女演员为了避风头,还住到苏格兰去养身子。有趣的是,她住的地方还是华德仕家的避暑山庄哩!”淑美将听来的八卦消息悉数吐出。
“那种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本来就是!我今天听刘小姐说,现在詹士在家族企业的地位岌岌可危,一个弄不好,第一继承人的位子就会被弟弟抢走。”淑美有些车灾乐祸。
“哇,兄弟阅墙啊?”
“人家是贵族嘛!家裹又这么有钱,这种兄弟之间争财产的戏码很平常的。”
“那不是台湾人才会玩的把戏吗?”
“期期,这你就不懂了。只要是人,沾上了个“贪”字,哪一国人都一样。”
舒期不屑的撇撇嘴,这些人真是不会惜福!像她舒家代代单传,想要体验一下手足之情都不能,哪还有机会闹什么兄弟阅墙的把戏。不过詹士那个弟弟也真是不懂得礼让,做什么跟哥哥抢家产,和平相处不是挺好的吗?
“听说他下星期就会从工程部开始著手进行设厂的事,你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相见不如不见!我最讨厌这种始乱终弃的臭男人了。”舒期将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将它当做是詹士的肉,狠狠的咬碎后吞下月复中。那只大臭虫最好不要再来招惹她,否则她就……她就…….
唉!这就是她最可悲的地方,她一个没钱没势的年轻女孩又能怎样?
都怪她当初失算,整个曼谷这么大,来约她吃饭的又不只有他,她偏偏挑上他当作练习对象,结果一步错、步步错,让她现下被压得死死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