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byShower圆满结束,嘉莉儿收到各式各样的礼物,为宝宝的婴儿房间增添不少生气,而叶盼的爷爷也在手术过后的第三天出院。
日子又回复往日的平静,叶盼忙于工作,而佟榜朗则专心做复健。
今天,他因为懒得煮食,便到薇姨那里用午饭,然后从嘉莉儿口中得知叶盼感冒了。怪不得这几日都没见到她,入冬天气凉了,她定是忘了多加件衣衫才感冒的。
知道此时只有叶盼一个人在家,佟榜朗便特地上门拜访,看看她有什么需要。
按了数次门铃都没有人应答,他伸手按在门把上,发现门竟然没有锁上,他推开门,向屋内唤了一声:“有人在吗?”
屋内没有回应。
“打扰了。”他顾不得唐突径自推门,才步入屋内,两只一黑一白的松狮犬摇着尾巴朝他踱来,短短的腿儿轻搔着他的腿。
这两只狗是盼盼的宝贝,他一点也不陌生。
佟榜朗蹲,大掌在牠们软呼呼的毛上揉着,“雪球、炭球,你们的主人呢?”
“是爷爷吗?”
属于叶盼的软软声音自房内传出,有气无力的,听得他莫名其妙的一阵心疼。
循着声音的来处,他来到她的房门口。
被病魔折磨的叶盼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以为是她爷爷回家了,“可不可以帮我拿杯水?”
房门被缓缓推开,露出一张让她意外的俊容。
“是我。”佟榜朗举步走进房间,两只狗跟在他的身后。
“啊!”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叶盼吓了一大跳,立刻坐起身,“你、你怎么……”
“嘉莉儿说妳病了,所以我来看看。”他微笑解释。
“你……”他是怎么进来的?
“妳家门没锁。”
“什么?”一定是爷爷早上照顾她弄到太晚,赶着去修车厂,才粗心忘了锁门。
佟榜朗一双蓝紫眸因看见她的打扮而充满笑意。
被他看到自己穿着睡衣的模样,叶盼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悄悄将棉被拉高,遮住身上的熊宝宝睡衣。
“身体好点了吗?”来到床边,他伸手探向她的前额,眉头蹙得好紧,“还很烫。”
她摇摇头,“人很不舒服。”
“眼睛怎这么红?”彷佛哭过。
“我每次发烧都会流眼泪。”她吸吸鼻子,抽出一张面纸拭去眼角的泪水。
要是被外人看见这一幕,大概会以为他在欺负她。
来她家数次,这还是佟榜朗头一回进入她的房间,与他想象的相差甚远,房间里只有简单的床铺、书桌,与一个放了许多汽车杂志的书架,没有太多其它摆设,不像一个女孩的房间。
替她拉好被子,他看着她脸上不寻常的红晕,再次模模她的额头,“真的很烫,看过医生了吗?”
“看了。”她难过地开口回答。
“他怎么说?”
“感冒加扁桃腺发炎。”她的头又晕又痛,喉咙更像火在燃烧般,痛死了。
“有没有吃药?”看她的样子该是很严重。
“药要吃饱才能吃,可是我没力气煮。”现在她连抬手拿遥控器转台的力气都没有。
他还会听不出她的暗示吗?
“想吃什么?”
“嗯……”她偏头想了想,说出刚刚在杂志上看到却吃不到的菜名,“我想吃鲑鱼茶泡饭、马铃薯炖肉、酸白菜水饺,还要吃螃蟹……”
“生病了胃口还这么好?”这种季节哪来的螃蟹?
“我还想吃蛋糕。”她继续提出要求。
反正一定吃不到,她也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幻想罢了。
“生病了还想吃甜食?”
“喉咙很痛啊!用甜点润喉是最好的方法了。”叶盼说得理所当然。
“歪理。”佟榜朗没好气地摇头,大掌揉揉她的头发,“妳先睡一下,我去煮给妳吃。”
“我不要吃外食喔。”生病的她吃不下太油腻的食物。
“我知道,妳就再睡一下,好了我再叫妳。”伸手替她拉好棉被,他柔声道。
揉揉酸涩的眼,她乖顺的服从,“谢谢。”
“不客气。”佟榜朗轻笑,向身后两只狗招招手,“走了,别妨碍盼盼休息。”
模糊的声音隔着合上的房门传进来,夹着他低低的声音,叶盼并不觉得吵,甚至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睡意不知不觉间袭来,她打了个呵欠,沉沉的睡去。
当佟榜朗进房唤她用餐时,看到的就是她沉睡的样子。
纯真的睡容让他舍不得唤醒她,但她紧皱的眉头让他知道她必须吃药,否则病是不会好的。
他伸手轻晃一下床上的睡女圭女圭,“起来了。”
“嗯?”缓缓睁开水眸,叶盼揉着眼睛,觉得头好重、身体好累。
“先吃点东西再吃药。”
“我吃不下。”她摇摇头,现在全身都不舒服,只想好好睡觉。
“吃不下也多少吃一点。”佟榜朗扶起她的身子,发现她连坐也坐不稳,只好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来,先喝杯牛女乃。”
叶盼靠在他的胸膛上,任由他喂了一口温热的鲜女乃,温暖的牛女乃入喉,她小脸一亮,“哇!好喝!好甜喔!”
“加了枫糖浆。”知道她一定没有胃口,所以他体贴地为她准备一杯能让她开胃的饮料,“现在吃得下饭了吧?”
“嗯。”
“拿得稳吗?”
“可以。”她捧着马克杯,幸福地喝着。
佟榜朗温柔一笑,自厨房里端来餐盘,摆到床上,又拿了个枕头放在她身后,“可以自己坐起来吗?”
叶盼点点头,将空杯子搁在餐盘上,惊讶地望着盘内的食物,“你真的做出来了?!”
鲑鱼茶泡饭、马铃薯炖肉、酸白菜水饺与及红酒蒸螃蟹,还有数样开胃小菜,全都是她之前随口说出想要吃的食物,虽然与她想象中有出入,但……他怎么真的做出来了?
“当然。”虽然知道生病得吃清淡一点的食物,但他还是忍不住要顺她的意,只好将成分重新计算,做出口味浓郁却又不会太油腻的料理。
不过这小妮子吃东西还真刁钻,他捉着路易在厨房研究了好久还是做不出来,最后只好拜托家里的厨子帮他做出合病人口味的料理,以直升机送过来,就为了让她能吃到想要的。
“好厉害,你怎么变出来的?”他哪来的酸白菜啊?
“不告诉妳,快趁热吃。”他将碗盘搁到她面前,“要用筷子吗?还是用叉子?”
“筷子就好。”见他只做了一人份的晚餐,叶盼疑惑地问:“咦,你不吃吗?”
“我没关系。”
“陪我吃。”她不喜欢独自吃饭的感觉,拍拍床畔的椅子,“坐!”
“好。”知道不照她的话做一定会没完没了,即使佟榜朗并没有很饿,也只好到厨房里盛了一些饭菜,陪她用餐。
“开动!”她捧起茶泡饭吃了一大口。
肥美的鲑鱼肚拌着白萝卜丝与葱丝,再淋上美味的汤汁,意外的清淡容易入喉,可口得让她几乎把舌头也给吞进肚子里。
“好吃吗?”她吃东西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让他差点冲动得倾身吻住她。
“好吃!你怎么会煮这个?”这么道地东方口味的料理,他居然能做得出来,而且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吃好几倍!
“照食谱做的。”他当然不能告诉她是厨子的功劳。
看她吃得一脸满足,让他几乎忘记差点毁了一个厨房,以及数次被热油烫到的痛楚。
两人边聊边吃,简单的一顿吃了快两个小时。
吃得饱饱后,叶盼将筷子架在碗上,“冰淇淋呢?”
“没有准备。”早料到她会说这个。“等妳病好了,我再买冰淇淋蛋糕给妳吃,现在乖乖的休息。”
“你说的喔,不许黄牛!”她最爱吃甜食,无奈爷爷跟叔伯阿姨们都说她容易流鼻血不让她吃,现在听到能吃一整个冰淇淋蛋糕,她可是乐透了。
见她刚吃饱饭不会这么快想睡,佟榜朗陪她继续聊天,“妳想进『疾风』?”
“疾风”是世上最著名的赛车和漫动跑车的生产厂商,他一点也不陌生。
叶盼瞪大眼睛,没料到他会知道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妳的应征函。”他指着书桌,桌上放着写有“疾风”字样的应征函。
“我……我只是乱填……”前阵子她本来想要寄出去,但最终还是没有。
“为什么?妳不打算到外头找工作吗?”
“我怎么可能留下爷爷一个人。”她的确有想过,但很快就被她否决了那个可能性。
要到大城市工作,就代表一定要离开朝阳镇,但她不能这么做!爷爷年纪大了,需要有人在他身边照顾着。他都陪她那么多年,她怎么能如此自私,说走就走?
只要她留在这里就皆大欢喜,是最好的结局。
“妳打算应征哪一个职务?”
“就跟你说我没有打算……”
“我只是问问嘛。”
“汽车设计师。”叶盼小声的说,在他面前说出了从未告诉过他人的梦想。
他微讶地扬起眉,没想到这个娇小的人儿会有这么阳刚的理想。
“不过那也只是说说啦,我大概会留在这里,替爷爷打理修车厂。”不知道是说服他还是说服自己,她几乎是立刻就否定了那个可能性。
一直以来她都不想做出任何改变,自己时梦想与渴望只能残存于梦里,只为了留在重要的亲人身边……
没有错过她眼中的一丝失落,佟榜朗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她打了个呵欠,想必是药效发作了。
他替她拉好棉被,“睡吧。”
见他拿起餐盘离开,她问:“你要回去了?”
“我把碗盘洗一洗,收拾完再走。”虽然他并没有成功地煮出任何东西,但厨房已被他弄得一片狼藉。
闻言,叶盼眼眶一热,哑声开口,“谢谢你。”
已不记得有多少年了,没有人像他这样,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陪伴在她身旁,守在她身边照顾。
佟榜朗微微一笑,带上房门让她好好休息。
听着隐约传来的洗碗声,彷佛又回到了她小的时候,家人都在自己身边……
她缓缓合上眼睛,在哗拉哗啦的水声中,被拉进甜美的梦乡。
梦中,她看到了爷爷,已过世的女乃女乃、外公、外婆,以及好久没有回家的爸妈……
一幅她好渴望再度看见的画面……
整理好厨房后,佟榜朗来到她的寝室想要在离开前替她测量体温,却在目光触上熟睡人儿的容颜时,视线再也移不开。
卷翘的眼睫毛在眼下形成扇形,高挺小巧的鼻子下是粉女敕的嘴唇,微微的张启着,蛊惑着他的心。
然后,几乎是情不自禁,他慢慢地低下头,薄唇轻触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我这样……算不算太宠妳了呢?”拨开她额前的刘海,低头轻轻吻干她眼角因发烧而流下的泪珠,格朗低声叹息。
头一次如此喜欢一个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留在身边,怕宠她不够、怕对她不够好,她不再对他漾出令他心动的笑颜。
不是因为他的身分而接近他的她、不是因为他的姓氏而依赖他的她……
她究竟知不知道,这样的她会让他想好好呵护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