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就是凌云山巅呀!苏子娴好奇的四下张望着。
四周飘散的雾气随着阳光的照耀反射,不时闪着七彩的晕轮光束,宛若人间仙境般出尘。
她回头望了左剑辰一眼,却见他一脸的冷峻漠然。从一早赶路上山迄今,他就只有这一号表情。
她又没惹他!做什么摆个扑克牌脸来吓她呀?苏子娴不禁有些光火起来。
眼前这等秀晨绝俗的美景正适合他俩捐手同游、好生诉清一番,怎奈他却一点都不明白。他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大木头!她的目光看向数尺外的石洞,顺着石壁往上望,“混元洞天”四个字登时映人眼帘。
虽然经过岁月无情的风化侵蚀,但是从那刻痕看来,依旧不难想像出雕搂者巧夺天工的劲道缕刻。只是要在那片坚硬似铁的石壁上刻印文字,怕是得花上不少工夫吧?
苏子娴不禁好奇的猜想着,依照石门少说有九至十公尺的高度算来,难不成,在宋代便已有云梯了吗?
“了澄禅师的并天指法,果真已到出神人化的境界!”一阵赞叹声蓦地自她身后传来。
什么?不会吧!那些字是有人用指力刻上去的!?这未免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吧!难不成他有双雷射手?
苏子娴惊愕地抬眼望向身后赞叹不已的白衣男子。
昨晚他风尘仆仆地赶赴他们下榻的客栈与剑辰会合,听剑辰的语气,他们好像还是师承同门的师兄弟。
他是个很漂亮的男子,温文尔雅、白净俊秀,要不是他有着一双剑眉及锐利的目光,他还真像个俏生生的大姑娘。
她横看竖着,怎么也看不出来他有半点武功底子。但听叶大哥私下透露,他居然会是与剑辰齐名江湖的“书生剑”齐中白,还真是看不出来。不过倒是人如其名,他真的长得又白又女敕。
“灵儿!”
又被剑辰逮到她在偷窥别的男人了。
苏子娴抬眼见他沉着脸瞪她,只得挽上满脸无辜笑意,企图平意他的妒火。以她目前身着男装的优势看来。他应该不会甘冒断袖之谣来惩罚她吧!
左剑辰只是恶狼狈地盯着她,然后很克制地请她安分点,别再东张西望了。
忽地,不远处一阵震天撼地的巨响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苏子娴循声望去,只见阳光穿透云层照射下来,恰巧照在寓石门不远处的一片巨大白石上,白石就像一面平滑的大镜子。将阳光反射到石门另一处的龙形环饰上,跟着就见原先密合的石门缓缓开放。
这……这是什么情况呀?
她纳闷的揣测着,阳光的能量根本不可能产生足以汗放石门的巨大动力,加上每年阳光均可能会在白石上折射出相同的角度及方位,为何这混元洞天却每隔十年才能开一次呢?
突地,胸前传来一阵闷热感转移了她全部的心思。
苏子娴低眼骛见颈上的碧血地灵石正隔着衣衫闪进着温热的淡红色光芒,直至石门完全开放后,碧血地灵石才不再发出任何光芒。
莫非,这一切关健全在于她身上的碧血地灵石?
她跟着左剑辰一行人进入石洞,不禁低呼了起来。
原来石门后并不是个山洞,而是深不见底的峭壁绝崖,崖边距离石门的莫有数公尺四周没有其他的路可走,这四圣实剑该不会是放在悬崖底吧?
这时苏子娴身上的碧血地灵石再次闪着光芒,接着发出一道光束直射向松崖下的石壁。
“灵儿,你看!”左剑辰揽住她的肩头低哺道。
“驭剑门!”她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
众人亦纷纷低头看去,霎时惊叹讶异声四起。
想从悬崖上飞落到崖底的驭剑洞门,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办得到的,就算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亦不敢贸然行事,若是失足跌落悬崖,必定会粉身碎骨。
众人尚未回过神,却见两条人影淬然自崖边往下飞落,几次纵跃之后,身形已若鬼魅般闪人驭剑洞门内。
苏子娴不禁看得有些呆愣了。
老天!他们不要命了吗?不过,他们的轻功修为也真是了得!但最令她惊讶的是,其中一人居然是她未来的嫂子冷凝香。
“左师兄,小弟先行一步了。”话声方落,只见齐中白纵身一跃,眨眼间身形已然飞人岩洞内。
“剑辰,我们不会也要往下跳吧?”
“当然!”左剑辰一把抱起她,惹得她差点惊呼出声,双手死命地搂住他的颈项。
开玩笑吧?看他们只身飞纵而落已略显吃力,他却要带着她一齐纵身跳下,怕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哩!
“灵儿,”望着一脸苍白的她,左剑辰的眼中满是柔情。“相信我吗?”
苏子娴怔忡地望着他那双揉情的黑眸,所有的恐懵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无论天涯海角,只要有他相陪,她就跟随他到地老天荒。
“我们早巳生死相许丁,不是吗?”
左剑展心头猛地一震,更加紧搂住她,动容而怜惜地说出他从不轻然允诺的誓言。
“苍天在上,我左剑辰在此立誓,永不负你杜水灵。”
她则回以一脸的巧笑嫣然。
稍一闭目凝神,左剑辰随即将真气凝聚丹田,她还来不及惊呼,他们已向下坠落十数丈,他在山壁间突出的尖石轻点一下,身形微一晃动,便抱着她朝对面的驭剑门掠去。
左剑辰一进入岩洞,立刻放下苏子娴,盘腿坐在地上调息。他心中十分清楚,倘若无法及时将体内真气逼聚汇合,只怕会真气清散,气血逆流,轻则成残,重则丧命!
这正是梵音行者所传的绝技之一——凌波蹈虚。施行此功,可使身形恍若与云雾清风般,恣意飞骋。但是该功一旦施用,却极伤真元,不仅不可强自超施,更需要调息数日,才可完全固气回元。
左剑辰俊逸的面孔倏然变成青白,片刻后,他终于调稳了气息,睁眼却见她满脸的惊忧。
“怎么了?”他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吓坏了吗?现在安全了。”
“你还敢说!”苏于娴把脸埋进他的怀中,哽咽道:“你方才面无血色的模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以为……”
“灵儿,我没事。”他摩挲着她那女敕若凝脂的粉颊,带着温存而炽热的深情。
见她是如此的依恋着自己,左剑辰满心感动之余,更加不敢相信命运之神对他的眷顾,让他能够赢得她的心。
“我真的没事了,灵儿。”见她依旧泪跟迷蒙,他只得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想,或许是你近来体重大有进步,我差点抱不动你了!”他煞有介事的说道。“胡扯!”苏子娴轻斥一声,有些哭笑不得。“左师兄的凌波蹈虚已臻收放自如之境了。”齐中白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旁,他朝左剑辰略一颔首,随即惊愕地将目光努向长发披散的苏子娴。
原来她束发的妄带不知何时被风吹落了,黑锻似的长发随风飘扬,令她清丽绝俗的娇颜更添出尘之美。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齐中白不禁有些困窘的开口,“这位是……”
“我是杜水灵——”她高兴的拉着齐中白的衣袖,准备自我介绍,不过却被打断。
“灵儿!”左剑辰没好气的拉过她的身子。这妮子一点也不懂得闺嫒之礼,对他还可以,现在居然“兴奋”到别人身上去了。
“为了避开无谓的纷扰,我便让她易装而行。”他简短的解释,以防她又长篇大论的自我介绍一番。
“左师兄,该是取出四圣宝剑的时刻了。”随着齐中白的引领,他们步人洞门深处,却见闪烁夺目的光芒从洞内耀射而出,原本黑暗的洞穴登时亮如白昼。
苏子娴环顾四周的景物,惊觉洞内的摆设和善法精舍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八角形坛城的前方多了十六朵莲花石,四四成矩地嵌立着四柄宝剑,方才所见的万丈虹光便是自此闪射而出的。
此时她颈项上的碧血地灵石似有所引,她不假思索地缓步走向道场中心,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知道取出宝剑的方法。
只见她虔敬地朝着坛城中心跪卧礼拜,然后解下颈上的碧血地灵石,心无他绪的将其置放在道场中心的四朵莲花中央,一如她最初在善法精舍所见到的摆放位置。
突地,嵌立着四把宝剑的莲花石开始移动,整齐地排列成圆,在场的五人全看傻了眼。
苏子娴近身一探,赫然发现那四把宝剑各自接刻着不同的剑名——修罗剑、君子剑、书生剑及罗刹剑。这不是江湖四剑的称号吗?真是不可思议。
众人各自取出属于自己的宝剑,不禁惊赞起造剑者的巧工神技。四圣宝剑不仅能削铁如泥、挥岩成沙,更绝妙的是剑身散发出的灵犀剑气,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张望了半晌,苏子娴猛地记起当日黑衣婆婆戒慎的叮嘱——无论如何,断不可让碧血地灵石离开她!
她急急地伸手欲取回放置在坛前的碧血地灵石。可是她的手甫碰到碧血地灵石,整座石洞却激烈地摇晃。
“快走!这洞就快塌陷了!”
情急之下,陆之翔挥剑往身后门透着光线的岩壁劈去,轰隆一声,岩壁登时劈出一个出口。
“这儿有路,快走!”取回了碧血地灵石,苏子娴却感到一阵疼痛袭上心头,眼前一片蒙胧,抬头望见左剑辰模糊的身影,她张口想发出声音,但声音尚未逸出口,她便昏厥在左剑辰及时伸出的臂弯里。
自从那日在山洞中昏厥转醒后,苏子娴便觉身体虚弱得难受,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让她的心情十分低落与脆弱。苏子娴不禁有些怨忽起老天爷对她无情的捉弄,为何教她在尝到情爱的迷醉滋味后,又给她一个残酷的难题。她原先还满心的以为,只要他们一天不上新月山庄,左剑辰就能完全属于她,但当穆采芹突然来到落英别馆后,她便知道自己错了。
她错在高估自己的胸襟,她错在满心期幻着美好的奇迹,可以教他们三人均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是她终究敌不过众人无心的称谓,他们称她为“杜姑娘”,却对穆采芹唤“左夫人”。她知道自己的脸色想必苍白得吓人,避开左剑辰那带着歉疚与狼狈的辣情,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这才只不过是个开始,她竟然就无力承受了,教她如何与他们共度漫长难然的一辈子?
苏于娴心痛地闭上眼,她知道自己无法再自欺伪装下去,她终究无法接受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生活,不过是短暂的几天,便已教她疯狂得几近崩溃,她又怎能将自己继续困在这样悲惨的局面中进退两难?
还不如……不如趁早离去!
昨晚用膳时,她无礼的应对惹来左剑辰的不悦,她知道他必定是相当怒不可遏吧。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克制尖酸的言词,像个炉火中烧的泼妇般恶劣。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极力压抑的狂暴和对她无理取闹的嫌恶,但他却不知在她刁蛮的面具下,她的心早巳面孔千疮。
“灵儿。”杜仲之不知何时走进她虏里,脸上满是洞悉的了然神情。
“哥哥,”苏子娴投入他温暖的怀抱中。此时此刻,她心里的苦怕只有他能明白体会了。
“我没有那么坚强和潇洒,”她的眼神凄楚而复杂,“我没有办法做到现而不见,我真的没有办法广
她抽抽噎喳地低诉着,任悔恨及懊恼深深地包围住自己。
她知道此刻剑辰想必还是余怒未消吧,毕竟她真是胡闹得过分,当着众多宾客、家将的面前,她教他表尽了颜面。
“我想,他大概开始后悔遇上了我。我这一闹,让他看清了我的真面目。’,
也罢,或许刁蛮毕止,可以让他心灰意冷的放弃她,这样她才能死心地离开他。
“灵儿,别胡思乱想。他不过是一时气愤罢了。”
“可是他居然说我不可理喻!”
“他的措辞可比你文雅多了。”他提醒她。
“哥哥,你到底在帮哪一边呀?”她娇嗔道。
“我谁都不帮,灵儿,别再同他赌气了,他心里也许比你更加难受,他有着情非得已的无奈,你不是不知道。”
“是呀,他左搂右抱得好无奈喔!”想起他细心照料着穆采芹的模样,她就开始怀疑起他那情非得已的苦衷的可信度。
穆采芹的确长得标致动人,峨眉淡扫、朱唇皓齿,尤其那双秋水明眸更是闪着楚楚动人的柔弱,她的美是淡雅清丽的,一看便知是个温柔的大家闺秀。这样的女子,连她看了都会动心,何况是向来喜爱柔弱女子的左剑辰?
送走了杜仲之,苏子娴将脸深埋入温暖的锦被里。
不知道那家伙气消了没?哼!气死他最好!谁教他居然小气到整整一天都没同她说上半句话,她蜷缩在被子里,开始低低的诅咒起他来,而后带着更多诉不尽的心痛及委屈缓缓沉人梦乡。
月光映照下,左剑辰俊逸的脸上有着挣扎过后的疲惫。他心疼地望着她苍白憔悴的容颜,看来她睡得极不安稳。
许久之后,他才强迫自己转身离去,以防他克制不住拥吻她的行动。
为求能一举歼灭九星神教、他们风尘仆仆地赶赴九星神教总坛位处的潭州城,准备与从各地赶来的新月杀手共商万全之计。一路上,苏子娴与穆采芹被安置在一辆相当宽敞舒适的马车中保护着。
苏子娴曾多次尝试着与穆采芹闲聊、但或许是她向来就沉静寡言,总是轻漾着笑意听她叨念不休,到后来,就连她也都为自己的碎碎念感到不好意思了。
偶尔穆采芹会带着笑意揉保凝视着她。问她看什么,她只是淡淡的回说:“你是个很有见地、很美丽的女孩。”
是吗?苏子娴不知道。
不过她却知道,她与左创辰的恋情,穆采芹想必还蒙在鼓里吧,这对她又算得上公平吗?她困窘地别过脸,越与穆采芹相处,她就越能感受到她的娇弱。
有好几次,她冲动得想说出一切。但话语总是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甚至惊讶地发觉,自已有些愧对眼前这位婉约佳人。她不知道倘若自己没有出现,左剑辰是否会对穆采芹动心?可是如今却因为自己的介入,让穆采芹陷入必须与别人分亨丈夫的难堪情境里。
苏于娴开始有着深深的罪恶感。
她之于穆采芹的意义,只是破坏她美好姻缘的第三者,不是吗?如果异地而处,自己是否有此雅量容许她的介入?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那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伤害她呢?她只不过是这场三角习题中,最无辜也最悲哀的受害者呀!
远远望着车外领队奔驰的左剑展,苏子娴不禁看得有些痴迷。
他真是个俊逸卓绝的男人啊!要不然自己又怎么会如此死心塌地的爱恋着他呢?甚至甘心为他委屈自己。
其实这些天来,她疯狂的想念着他那温柔擅绵的拥吻和耳鬓厮摩。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每次一见到他,她满月复的柔情转眼就变了样,甚至连她都无法相信自己的尖酸刻薄。过后,她忽是陷入懊悔不已的恐惧中,再次相见时,她又不自觉地重复相同的错误。
苏子娴轻叹口气,初冬的寒微让她打了个冷颤。她仰首望向湛蓝的天空,何时她的世界巳挽了季节,再也嗅不出一丝暖阳的气息?
这日午后,他们在一片梅林中稍事歇息,好让赶路的众人及马匹得到短暂的休息。
闷!真是闷死人了!
苏子娴无聊地跳下马车四处张望,倘若自己再继续这样“文静”下去,她就快要忘记该如何开口说话了。
她真的好怀念那段前往凌云山的快乐日子,一路上与左剑辰说笑得好不惬意,哪像现在逼她装聋作哑得难受。她抬眼却见左剑辰递来一个要她安分的警告眼神,她则悻悻然地回他一个大鬼脸。
真是岂有此理!
苏子娴气呼呼的掉头就走,她就偏爱同他唱反调,怎样?
但她尚未迈出十步,便教左剑辰拦下了。完全无视她眼中的诧异与错愕,他打横抱起她轻盈纤弱的身子,转身便往马车方向走去。
老天!他疯了不成?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当众搂抱起她来,这也未免太过胆大招摇了吧?她惊讶地抬眼看向他一脸戏谑神情。他是存心的!
“为什么?”她瞅着他,等待他的解释。
为什么?左剑辰也说不出原因,或许是想抱抱她吧!天知道这些天来,她折磨得他就要发狂。
他蹙着眉,粗声道:“我说过不要对我挑衅。”
“是吗?你也说过不想再理会我这个刁蛮女的!”她立刻不甘示弱地回嘴。
对于面子问题,苏子娴向来是“字字”计较的。虽然明知那时的她只是一时气愤罢了,但是这些天来,她可是为此伤心难过得要命。
“我想,我真是有些自虐吧,偏偏就是喜欢上你这刁蛮女。”
闻言,她的双颊蓦地一片飞红,那娇羞的模样,教左剑辰差点失控吻住她。
“油嘴滑舌!”她轻辟道,却惹来他的朗声大笑。
错愕诧异的众人当下更是傻愣了眼。一向冷峻威严的左剑辰居然也会笑得如此爽朗快意、情意随卷。
不经意瞥见穆采芹跟中的难堪与不敢置信;苏子娴登时没了与他打情骂俏的心情。
“别这样,大家都在看着呢!”她央求他放开她,但他仍旧抱着她回到马车上。
“抱着你上来,大家就该心知肚明。”
“可是这么做……会不会伤她太深?”苏子娴讷讷的开口问道,心里有些不忍。
“灵儿,这是最好的方法,不管对你,或者对她。我不想继续隐瞒下去,这对你并不公平。”
他一直都明白灵儿连日来所受的委屈及痛楚。
面对她日形消瘦的苍白,他再也无法规若无睹的任她憔悴下去。他虽不能给她应有的名分,可是他必须让众人明白,灵儿之于他的重要性绝不亚于他的妻,甚至更甚。
他承认自己是个霸气自私的人,他给不起她名分,却也放不开她;对采芹而言,他虽给得起名分却永远也无法献上他的真心,因为他只有一颗心呀!
左剑辰将她轻放在铺满羽绒的坐垫上,温柔地吻住她的红唇。
许久之后,他才依依难舍的微松开她,搂着她靠在他宽阔的胸瞠上。抚弄着她黑锻般的青丝,他沙哑地低叹道:“当初我只是答应明叔会娶她为妻,好好照顾她,除此之外,我不能再给她更多了。”
“可是夫妻到底是千年修来的福分,不该真情以侍吗?”她轻声问道。
笑了笑,爱怜的轻抚着她,“倘若不是遇上了你,今生只怕我会笑尽天下间的情意爱国。我不是个多情的人,只因你,教我动了真心,开始相信爱情。在过去二十年的岁月中,我的世界观存在着仇恨,我可以为它而生,也可以为它而死,女人及家室对我而言,只不过是项多余的累赘,我从来就没打算过要安定,我甚至不敢想像大仇得报后,我还能为着什么样的借口活下去?”
苏子娴眼里闪着泪光的看着他,她心疼他那血泪交炽的过往,他居然独自熬过了二十—年炼狱般的悲惨岁月。
“第一次遇见你,我的心就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不仅是因为你的容貌,你的娇媚、你的热情,以及那宜宵不讳的坦率,均在撩接着我不曾挑动过的情弦,尽避我再如何冷漠自持,终究不敌你所带给我的柔情风暴。越是与你相处,我的意志力就越是溃散,终于深陷情网无法自拔。从你的谈吐中,我渐渐明白你对感情的坚持,加上采芹的事,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因为我便是你保恶痛绝的‘公子’,毕竟女人对我而官,不过是个调剂。”
他笑了笑,她的造词用字总是带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苏子娴冷哼了声,抬手轻刮过他满含笑意的脸颊,“你还好意思说?这般放浪不羁!你从实招来,与你有染的女人一共有多少?至少先让我心里有个底,免得将来无端端蹦出些老相好来,要我以姐妹相称”
多少?他记不得了。不过,她的用词还真是粗鲁。
他的诚实换来她的娇嗔,惹复地只得好言哄慰一番,方才教她稍稍平息了怒气。
唉!她可真是个十足的妒妇。不过,他心中既已教她霸气进占,又怎会有心思流连在烟花青楼之地呢?她也未免太低估他的忠诚度了吧!
她是他生命中最初的情怀,也将是他此生唯一的爱恋。
或许他们的恩爱缠绵教天红了眼,左剑辰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潭州城时,竟教九显神教的“鬼诺葛”暗地算计了。
幸好李济明没料到冷凝香会与他们同行,就凭他区区“千里追魂”的毒雾,冷凝香压根不放在眼里。想来,任他再如何神机妙算,也难以得知名震武林的江湖四剑会是同门中人,也更难以料到他们的使命便是一举歼灭九星神教,替天行道。
当李济明惊觉左剑辰一行人并没有中毒,反将他率领的黄旗门团团围住后,他那原本神色自若的面孔随即变得苍白。
对上冷凝香那带着轻蔑的讥讽目光,以及孟皓中那寒光进射的愤恨眼神,他知道自己被欧阳蓉出卖了。
亏她先前还对他摆出倾恋的媚态,教他不疑有他地相信她所提供的无双妙汁,原来她早就知晓冷凝香与左剑辰同行,她是存心软他死无葬身之地。想他“鬼诸葛”一生风流,最后竟也因而丧命!
纵使李济明有再好的武功,也不敌“江湖四剑”任何一人,更别说他们个个手持上古神器——四圣宝剑。眼看自己将要踏上死亡之路时,他发觉上剑辰一行人似乎对马车的安全颇加护卫,莫非马车上有着他们的顾忌?
李济明心念一转,倏地扬掌推出一股劲风,踪目前众人极力护卫的马车而去。
轰然一声巨响中,只见马车应声飞制四落。
不料李济明有此一举,左剑辰脸色一白,身形急赶而至,却见车上两人已教叶擎及杜仲之救出。
不过随着苏子娴两人的出现,李济明登时宛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看来只要拿下她们其中一人,便可叫左剑辰弃剑就缚、束手就擒。
“左剑辰,我看你救得了哪一个?”
李济明提气倏地挥出一掌,直直朝着苏子娴及穆采芹两人袭去,周围众人欲欺身阻挠,却教他荧厉的掌劲给震开。
“寒月玄冰掌!”左剑辰倒抽口气,随即扬剑欲隔开李济明挥向苏子娴的掌劲。
不料,李济明的目标竟不是苏子娴,而是不到半尺距离的穆采芹,
震惊之余,左剑辰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却见一个轻巧的人影扑了过去,硬生生替穆采芹接下这凌厉致命的一掌。
“不——”
左剑辰悲勃地出掌,一股浩瀚如海的劲烈罡气立即袭向李济明的胸口,李济明面色惨白的踉跄飞出五丈之外,看情形已是回天乏术。
左剑辰惊恐的搂住苏子娴瘫软冰冷动身躯,连忙封住她周身大穴,阻断寒毒蔓延不她全身。
苏子娴吐出一口血,眼神滚散地凝望着面色死灰的他,“我……我替你还清了……恩情……从此你……你就只属……只属于我……一人……”
她气若游丝的吃力说完,绽放出满意而迷人的微笑,随即在左剑辰哀拗欲绝的怒吼声中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