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日轩内依然是夜晚的暗,她悄悄走进,来到床边,注视著床上熟睡的人儿。
轻轻地,她拉起棉被为他盖妥,并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姊姊!”
童稚的唤声响荡日轩,本已入睡的他因受到震动而醒。
“吵醒你了?”
“没有。”笄日坐起身:“姊姊,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
“姊姊有些事要办,必须到人界几天,你要乖乖听银杏和海棠的话知道吗?”
“去人界?”笄日立刻要求:“我也要去,人界现在变得很危险,书上说人界这两百年来剧起突改,文明进境一日千里,但人心却反比退化,不再纯朴,你到人界很不安全……”
笄月只是摇头阻止笄日的话。“小日,听姊姊说,姊到人界是有任务在身,不是去玩,我们精灵界已经变了,需要帮助,姊必须找到人来帮我们,乖,不可以吵闹,姊姊很快就回来。”
笄日低头,一脸悲伤:“我知道,我去只会碍手碍脚连累你,每次都害你要分心照顾没有力量的我……我真的是妖精吗?为什么连最基本的浮掠采蜜都不会?”
笄月无言,她与笄日同是银莲转生的妖精,但奇怪的是,笄月诞生时光芒四射,反之跟著出世的笄日蜷屈气微,甚至连翅膀也残缺无力,没有办法跟普通精灵一样用翅飞行采蜜,所以饮食起居多得靠笄月为他费心。
对于先天不足的弟弟,笄月的愧疚大于怜悯,天性责任感重的她总觉得白己的优越对不起弟弟,好似是她抢走了笄日原有的力量,才使得弟弟无端忍屈受辱,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所以她向来将笄日摆第一位,只要有益弟弟的事她绝对抢著去做,虽然妖精世界没有争权夺利,但仍遵循物竞天择的生物淘汰法,养不活自己的妖精是很可怜的。
笄月想不出个所以然,何以银莲孕育出的妖精会有截然两样的人生,为什么翅残力微的不幸会发生在笄日身上?为什么继承者是她而不是弟弟?有时她真的恨不得和笄日调换,她宁愿代他受苦也不愿眼见他越筑越高的自卑隔绝了欢笑。
“小日,姊姊告诉过你多少次?每条生命都有他的价值,不可以妄自菲薄,你又忘了?你在姊姊的心目中是无价之宝,更是姊姊的精神支柱,姊不能没有你。你也是自银莲花降生的精灵,一定有你可贵之处,或许你的困顿是神给你的考验,长老不是说过?只要通过考验便能苦尽笆来,你怎么可以灰心?”
这一说,笄日小小的脸蛋马上燃起希望的光亮:“说的也是,成大事者必先受大苦修其心磨其性,总有一天我会成功的。”
“成什么功?”笄月有些迷惑,她以往鼓励笄日时,他都半信半疑不肯自阴影中走出,怎么今天效果特强?
“姊,你还记你说过的精灵王子的故事吗?”他睁著圆溜的眸拉著笄月的手说:“传说中我们精灵界会遭遇巨大无匹的灾厄,届时会出现一名精灵王子解救我们精灵界于水深火热之中,改创天命平定灾劫,我想到我们现在正处于传说中的情景,我可以找出精灵王子替大家解忧啊!”
笄月高兴地笑了:“好了不起的志向,小日,你长大了,姊很开心你能找出你的理想。”
“姊姊,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很强很强,保护你和大家!”笄日豪气干云地宣誓。
笄月安心地搂紧弟弟:“嗯,小日好乖!”
是否,这背负了大半生的自责有可能放下了?
希望是的。笄月自语喃喃:“希望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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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说那位持有凝戒的谷绿音住在人界台湾。
在众位长老聚力开启空间之门后,笄月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入连接两方世界的隧道中,经过一段长长的路程,她自彼端看到亮光。
她走到人界了!她真的踏在人界的土地上了!
笄月的心急促跃动,似乎连血液也沸腾起来,她以为此生她无缘得见书中描写的世界,没想到上苍垂怜,特赐给她一圆余梦的机会!
此时的笄月,是感激又焦惶的。
懊从何处找起?长老虽然有将谷绿音的住址抄给她,但从未来过人界的她哪知人界所谓的街巷弄楼的在什么地方?
为了避人耳目,长老们挑个偏僻无人山坡作为空间之门的出口,笄月仅记著长老们的嘱咐,手里捏著他们给她的地址与薄薄的几张钞票,他们说这些红红绿绿的纸就是人界通行的货币,笄月和一般需赖花蜜维生的精灵不同,她可以不食不饮完全由自身循众的能源中汲取力气,但人界处处需要用钱,所以长老们也替她准备周到。
自羊肠小径中走出,眼前霍然开朗,笄月眨了眨眼,愣愣地直视著脚下景像出神。高低起伏紧密连合的建筑物乱中有序地排列著,城市的扰攘化为声浪漫淹上山,一波接著一波,随著风而强而弱,忽没忽涌——
这就是人界!
笄月大大地喘了一口气:“这就是人界,我现在站在书中写的地方……”
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笄月此次造访人界为了我精灵界的生死存亡,笄月愚昧驽钝,请老人慈悲指引笄月早口寻到四异解我精灵界危难!”说完,她对著异界的天地叩首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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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笄月到了人界?”
“是的。”
梅轩中佳人拈梅闻香,仪态万千却又清艳不俗,她就是傲立霜雪睥睨群芳的盼梅。
苏枋从没想到妖精竟也可以如此妖艳美丽,他在遇见她之前也没料到自己竟会对这朵梅花一见倾心。
“她有怪我没去送她吗?”伊人朱唇轻启,语泄幽怨。
“小姐希望速去速回,不想惊扰大家。”
盼梅叹息:是啊!善良的笄月怎会责怪她的不闻不问?她是那么辛苦而无怨地为精灵界奔波,她的纯美永远令百花失色。
敛眉低目,她颓然沉默,神色间的愁让苏枋揪紧了心,她就是这么个妖精,少语寡语、颦眉诉心,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想法,但显而易见的是她抹不去的忧。
啊!是了,就是她那淡漠,若有似无的不快乐吸引了他,初见她时她还是个小妖精,世事不知涉尘不深,未生成惊艳不叫方物的容貌,但却还是快乐的,与妹妹盼樱、弟弟盼楚同被接进曜城共处;随著年岁增长,盼梅的形貌倏变丽容,赫然比同年纪的樱、楚相异。
苏枋痴凝著她,渴望她回眸正视他一眼,但盼梅却依旧溺在她无人知的思绪中,忘了周遭人事。
他吞下苦涩,像他这般呆笨的人,什么都不会,连她所需所求所忧之事都不知不晓,她怎会看得上他?盼梅身边多的是成年妖精献殷勤示好,他……痴心妄想罢了。
“苏枋。”她走近他,将指间的枝桠赠予他,枝上梅花数朵,雅姿天成,使人心迷神醉。
“你曾有过一些荒唐的念头吗?”
苏枋刚正的脸上红晕渐染,难道她看出他正在想娶她的事?
盼梅已习惯木讷的苏枋无言的陪伴,有时候她好想对他坦诚以告,但又怕他厌弃她居心丑陋……她知道他的心意,但是又不自觉地与他保持距离。
为什么他总不表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唉,如果他肯道出他对她的感觉,既使一句也好,她就可以确定他是否真意要与她相守,偏偏他木头,害她满月复心事诉不得。
懊说?不说?千头万绪从何起?这重重心结岂是一朝一夕讲得尽?但若继续隐瞒,可会对他人有所伤害?
“为什么曜城内的妖精都不能享有普通精灵的无邪自然?如果没有曜城,精灵界是否会简单得多?”
虽然精灵界没有所谓政治与权力,但曜城却是精灵界大小事项决裁所与依归,精灵们全部单纯朴实地信赖著曜城内的妖精,他们相信“曜城”,相信“继承人”,相信“长老”,这份相信汇成多大的压力与责任?
精灵也有分别心的!
处处拿来与人相提并论,拿来作比较,作衬托继承者优秀出众的次等劣质品,日积月累下来会产生什么变化?
眼巴巴地看著别人被奉若神只,寄予厚望,他们姊弟身分被置于无物,彷若他们只是用来陪饰的物品般微不足道,他们姊弟三人也是和笄月笄日一样生于转生池的精灵,为什么莲花颜色的不同,便造成这么大的差别?
“有些事我终日苦思,却得不到结果。”盼梅的心思百转千折:“是非对错,似乎在曜城内都会混淆。”
苏枋何尝不感叹?护卫曜城这些年来,他目睹生命的起落与波沂,曜城内和曜城外俨然隔成两个世界,许多事纵使不合情理却只能无奈屈于形势,这其间的辛酸苦辣,经历不知凡几,而他人微力薄,既无能为精灵界谋求更好之路,又无法改变迫于大局而成的规矩……沉默便成了他唯一能选择的逃避。
“书上说妖精是人类的梦想……”盼梅居然有丝讥嘲:“那么妖精的梦想又是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探讨过曜城内的精灵要的是什么?他们并不因为位高职重而有所改变,精灵就是精灵,不是万能,也不是十全十美,他们也有著梦想,渴求著梦圆的一天呐!
“如果传说中的精灵王子出现,我们就能挣月兑这种命运了。”苏枋难得地发言。
“是吗?真的有精灵王子吗?倘若真有精灵王子,为什么他还不出现?精灵界已近大限,他还躲在哪里?与其相信一则空泛的传说,倒不如把希望寄托在笄月身上,期盼她能带回有助现况的东西。”
苏枋静静端详盼梅略含愤怒的侧影,她是个血性精灵,柔弱的外表下藏了颗刚烈的心,或许,她的寡言也是对环境的消极抗议吧!
伸手,他想以拥抱安抚她受伤的心,却在快触碰到她时又缩了回来。
“盼梅……”最后他只能不著边际地以言语鼓舞:“有希望总好过绝望。”
“是啊!总好过绝望……”盼梅恍惚地说著:“希望笄月能带回我们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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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不能相信她现在真的坐在只在书上描述过的计程车内,一走下山坡,她就被满眼的建筑与人群吓得发不出声音,更诡异的是,一辆辆铁皮四轮怪物不住地穿梭来去,当然,其中也有两轮的。
笄月不确定她见到人们创造出的“车子”时,心头的好奇与厌悸孰重孰轻——因为它们都会释放出非常厚重的气体,笄月必须暗持力量才不致让那些气体沾身,精灵不能沾染到那种气,它们的污秽与厚沈会破坏精灵的生命。
笄月不敢想像如果有朝一日精灵界也变成眼前的景况,她是否还活得下去。
就在她呆呆伫立在路边不知所措之际,一辆四轮的黄色汽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门还自动打开,笄月注意到这辆车比其它的车多了项奇形怪状的帽子,上头还写著文字。
“小姐要到哪去?”车内司机露出一口大板牙,其中有两颗闪著金光,亲切地问著。
笄月由他的心里感应到温暖,长老在送她来人界时允许她使用感应能力,这种力量在精灵界是禁用,也用不著,但为了人界之行更顺利圆满,长老们特准她用感应善恶的能力。
而她在这位老司机的笑容中找到柔软的感情,她略显腼腆,将手中的地址与钞票伸进车窗递到他面前。
“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这里,不晓得这些钱够不够去上面写的地方。”
司机先是傻傻地盯著她,然后泛起更大的笑容:“小姐,你是第一次来台北吧?”他看了看地址,将她的手连带钞票推回去,以非常和煦的声音告诉她。
“地址离这里不远,不用这么多钱,你先收好,等到了目的地我再收。”
笄月感觉到更多的情感自司机心头溢出,她从没如此仔细地感觉到除了自己以外的情感,人类的情感果然比妖精丰富且强烈。
她不加思索地上了车,以近似膜拜的虔敬抚触著后座车厢内的一切,司机自后照镜中瞧见她的纯真,不由自主地叨念起来。
“你从乡下来的吧?都市很危险,钱最好不要让人看见,免得引人犯罪……小姐怎么一个人,没人陪你来吗?”
“我来找人。”笄月诚实地答:“我需要和对方谈一谈。”
司机虽然觉得她语法用得有些怪异,但还是口若悬河地对她耳提面命,教导她一些基本的都市生存知识:“……小姐,你家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你不知道一个陌生的城市对一个像你这种小女孩而言有多么危险吗?”
笄月忍住笑,虽然她想说她远比他想像中来得老,但她只是再次宣誓:“就算再危险我也非闯不可。”
司机有些意外:“你要找的人非常重要吧?”
笄月用力点头:“不止对我,对我所有关爱的人而言,他太重要了。”
司机哦了声,手灵活地操控方向盘,脑子却已开始天马行空地想像起她要找的人是谁,是她失散多年的亲人,还是她的心上人?
车子钻小巷入大街,景观无时不变,笄月眼望五花八门的人界,心却已不在玻璃上令人眼花撩乱的杂象中。
懊如何让他们相信我说的话?书上说人类非常狂傲自负,不但不允许其他生物平等共处地球,还不承认别支与他们类似的种族存在,我若直说我是精灵界的使者,他们会不会视我是疯子,不过谷绿音应该会比较好沟通,她是冥界、魔界、夜刹国注意的焦点,我必须说服她珍视自己与凝戒的安全,想办法为这一团乱找出路!
“到了。”
笄月回过神来:“谢谢你,一共多少?”
“一百。”司机省去多余零头,不想多收这位羞涩小女孩的钱:“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你要找的人在不在?”
笄月想想也有道理,塞了张从绿色大纸给司机便匆匆下车。
“小姐,你给的太多了……”
笄月不理司机的叫唤,钞票只是纸罢了,她不在乎那些没有意义的纸,她在乎的是六界将面临的危险和精灵们愁眉苦脸的烦恼!
找到门牌,她迫不及待地按电铃,等了又等却不见有人来开门。
笄月四下张望,正想施用力量挪移到屋内,虽然长老们曾交代在人界不得乱用力量,但事态紧急,应该不算“乱用”吧?
“小姐,你要找人吗?”隔壁走出一位妇人,在瞥及她急切的表情后开口:“那家只住蚌小姐,我们有好久都没有见到她出入了。”
笄月感到一阵惊恐:“请问您知道她到哪去了吗?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找她,一定要找到她,可不可以麻烦你告诉我?”
熬人见笄月忧急的模样令她不忍,她蹙起眉,努力回想有关那位谷小姐的事。
“有了,她一个半月前好像不告而别还是怎的,她的三个朋友找她找得好急,还拜托我们左邻右舍帮忙留意,我记得他们之中有个男的还塞了张住址电话给我,要我一有谷小姐行踪就联络,你等会,我去找找!”
笄月手心冒汗,双掌交叠,喃喃祈祷:“一定要找到……求求你……”
人界她根本一无所知,四异长什么样她也没见过,如果断了线索,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四个连特征面貌都不晓得的人。天!等找到他们恐怕精灵界也要淹成汪洋了。
“找到了!”妇人开心扬著一张绉巴巴的纸交给她:“就是这张。”
“谢谢你,大婶,真的谢谢你!”
熬人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想帮这名少女,大概是被她罕有的气质慑引吧!谁知道呢?但她真的觉得好高兴能帮上忙,看见少女的笑容,连她也不自觉地笑了。
笄月捧著地址转身想招计程车时,车已在她身后。
司机还是露著一口大板牙:“小姐要去哪?你还有九百元的车资寄放在这没用,需要我为你服务吗?”
笄月由衷绽扬最美的笑靥:“求之不得。”
谁说人界复杂冷淡,漠化了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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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奕霆在走出家门之前绝对没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到他险些不能接受的情景,更没想到的是眼前的状况。
笄月突然地出现告知他绿音如今身处危机中,更揭穿了凝戒所掀起的风暴,他一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牵起笄月的手就跑,直奔芝苹所说的那栋山间别墅。
“慈宁,芝苹,快开门,我是奕霆呐!你们快开门,我有件重大的事要告诉你们……”
笄月感应到这栋独立独户的大屋子里并没有人气,犹豫地拉了拉他的衣服:“谢先生……”
“我不是说叫我奕霆就可以了吗?”奕霆正打算透视屋内时她就先一步开口了。
“呃……奕霆,屋子里没有人。”
奕霆一凛,扫视别墅上上下下,果然没有她们三人的踪迹,屋内一切蒙尘,不像有人进去过。
他尖声喊道:“她们不见了!”
“糟了,该不会是被魔界和夜刹国的人掳走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奕霆失了方寸,激动地抓住她的柔荑:“笄月,你可不可以带我去魔界和夜刹国?你有能力来人间,必定也有能力来去六界是不是?”
奕霆的掌炽热有力,教笄月挣月兑不开,笄月羞红了脸声音低细:“奕霆,你……你抓痛我了。”
话才刚出口,就觉手上一松,再抬头,他已距她一步之遥。
“对……对不起。”奕霆手足无措地道歉,他向来自制有加,何时这么失态过?
笄月儿他自责不止的模样,放柔了线条:“奕霆,我知道你是著急为友,我不怪你,但请你听我解释,我虽然有能力来去六界,但没有办法破除护罩,谷小姐既已失踪,代表纷争将起,魔界和夜刹国一定会设下结界,我无能为力。”
奕霆的表情活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却不能还手般。“没有别的办法吗?”
笄月咬了咬唇,轻轻摇头:“对不起,我确实帮不上忙,如果我潜藏的能力能引出或许还可以闯闯看,但……”
连自己的国家都快保不住了,她有什么力量去帮别人?原以为这次到人界可以请得四异相助,没想到却是徒劳无功,白跑了一趟,长老们要是知道四异之三已经被掳,不知会怎样伤心……难道天当真要灭我精灵国?
笄月眼眶一红,泪水就叭嗒一声掉了下来:“对不起!”
她这一哭反教奕霆慌了手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混蛋,你不要哭好不好?”
“不!要不是我这么没用,我们精灵界就不会坐视灾情扩大而束手无策,我就可以帮你的忙了!”
“别这么说,是我没用,自己不能去救人还得拜托你,是我不对……”奕霆被笄月的泪珠搅乱了心,他只在童话中听过精灵,但他不相信精灵真有书上所写的那么善良,今日人家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掉泪,不由得哭软了他的心防。
“来,眼泪擦擦,别哭了。”奕霆抽出长袖替她拭泪:“哭不能解决问题,我们眼下最要紧的是想出办法解决我们的难题,你说对不对?”
笄月羞怯地点头,想起了司机先生载他们来此后,离去前的祝福:
“原来你要找的是心上人啊!看起来不错哦!和你挺配的,好好珍惜,别又让他跑掉了。”
她又注意到她一来,人家就指示她来找他,又幸运地在他家门口见到了他,他没一会儿就完全接受她是精灵,既没大惊小敝也没有异眼相待,不仅安抚她仓皇的心绪,还帮她擦泪。他的温柔,他的礼貌,他幽默不失风趣,临急尚能迅速平定理出头绪,严肃却不至呆板的举止……
莫非是注定?四异中只剩下他未卷入夺宝漩涡中,她却恰巧得见他,是注定吗?
“你说要引出你潜藏的力量才能解决大家的困难是不?”奕霆正色地注视笄月。
笄月又点头:“长老说我的力量尚未启引,能自由运用的能力只有五分之二,如果找到开启我力量的钥匙就能释放我的力量,只可惜我们一直找不到方法……”
“我帮你找。”
“啊?”
“我帮你找出方法。”奕霆不容置疑的坚定撼动了她:“绿音手上的凝戒拔不下来,相信他们暂时不会危害到她们,我先跟你回精灵界一起帮你找能释放你力量的方法,等你解决了精灵界的麻烦后再带我去救她们好不好?”
他是如此坚信著他的朋友们会平安,以致于笄月不敢告诉他正因为凝戒无法自谷绿音手中取下,所以她们的处境更不安全,要是她们被掳去夜刹国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如果落入魔尊手里可就连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可以吗?”
奕霆诚挚双眸映在笄月眼里,她无法狠下心告诉他真相,只有应允。
“好,我带你回我们精灵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