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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情遇见守候 第三章

吃完饭,何天语就回去了。

何天语一走,田知学就开始虐待陆阙东。

三不五时,就用脚去戳坐在斜对面的陆阙东,一会儿叫他倒水,一会儿叫他去拿报章杂志给她看;更过分的是──就连她看电视转台,都叫陆阙东按遥控器。

这会儿──

“喂,小的,我肩膀好酸哦。”田知学又在哀哀叫了。

那个“小的”就得赶紧从位置上爬起来,连忙赶到老佛爷跟前,帮她搥背。

“再大力一点。”

陆阙东加大力道。

“哦,太大力了,再小力一点。”

陆阙东放经手劲。

“哦,好舒服哦。陆大叔,其实如果你失业的话,可以去当按摩师傅哦,你抓龙的技术很好哟。”

“谢谢妳的抬爱。”帮她抓龙,他就已经够岖的了,她还打算叫他以此为业,那还不如叫他死了算了。

“陆大叔。”

“嗯。”陆阙东没好气的用鼻子哼了声。

“你觉不觉得你在人群之中,真的还算长得好看。”

“谢谢妳的夸奖。”陆阙东没将田知学的欣赏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这小表开口准没好听的。

丙不其然,田知学接下去就说。“那你又觉不觉得自己暗恋了天语姊这么多年都没结果了,那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不是吗?”

“什么意思?”陆阙东不悦的挑高了眉毛。

“意思就是你可以放弃了啦,这么多年了,你以为天语姊不明白你的心意吗?拜托,你对她的好,我们这些旁观者都看得十分了然了,天话姊是当事者,你对她怎么样,她会不知道吗?”

陆阙东搥背的手猛然停住。

天语知道吗?

“她如果知道,那么这么多年了,她为何装聋作哑?”

“她装聋作哑是因为你也从来没开口跟她说过什么;既然你什么都没说,她当然也就没办法开口拒绝你了。”田知学开始对陆阙东晓之以义。“所以为了你的幸福着想,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为了我的幸福着想!妳会这么好心!?”

陆阙东摆明了不信。

“嘿!我们是哥儿们耶,我是老大,你是小的,老大不关心小的,那我这个老大岂不是人说不过去了吗?”田知学回过身子,伸手勾上陆阙东的肩,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

“妳省省吧。”要跟他称兄道弟,她还早哩!

“说真的,陆大叔,你暗恋天语姊这么久,怎么不会得内伤啊?”

“因为我的外伤多,所以内伤就不足为奇了。”陆阙东四两拨千金的回避这个问题。

“那你一点都不想改变现况吗?”

“听不懂妳说的话啦。”他还是那副敷衍了事的态度唬弄田知学,对田知学的所有话题都提不起兴致。

“我是说,你要不要勇敢表白一次。”

“表白!对天语?”

“嗯。”田知学点头如捣蒜,脸上的表情兴奋的不得了。

“拜托!”陆阙东挥了挥手拒绝:“不好。”

“为什么不好?”

“因为一遇到天语,我就会紧张的说不出口。”不然的话,他用得着暗恋天语十年,却逐个屁都没得到吗?

“紧张?说不出口?不会吧!平时看你嘴皮子还满伶俐的,天语姊在的时候,你也是这副痞子样,你怎么会紧张?怎么会说不出口?”

“痞子样是在掩饰我的紧张好不好?”想他平时都嘛既端庄又贤淑。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要你在天语姊面前哈拉,你可以;但,如果要你对着她说『我爱妳』,你就会变成瘪三?”

“什么瘪三!我只是没办法开口好不好?”

“好啦,好啦,相信你啦;只是──你这样不是办法耶。喂,陆大叔,你今年几岁了?”

“三十一。”

“哦,那你保养的很好哦,一点都看不出来。”陆大叔的模样顶多只有二十八岁上下。“那你家里的人对你的婚事急不急啊?”

“很急,因为我是独子。”

“独子还让你当警察!他们不伯你一个不小心就因公殉职了!”

“小姐,捡一些好听的话来讲,别老是这么咒我。”陆阙东对田知学三不五时的说他会死这类的话“粉”反感。

“好啦,好啦,你别生气。我们言归正传,现在来摆平你的暗恋。”

“怎么摆平?”陆阙东皱脸,怎么他看田知学的笑脸是愈看愈毛。

“你拿我当练习。”

“练习什么?”

“练习说『我爱妳』三个字啊。”

“对妳?”

田知学笑瞇着脸猛点头。

陆阙东才不要。“拜托,妳又不是天语。”

“你可以假装我是啊。”

“但,妳真的不是。”

“哦,你的头脑真的是石头做的!就因为我不是,所以才说是练习嘛;一句话,你要不要天语姊当你女朋友?”

“要。”陆阙东很笃定的点头。“我心里就只有天语一个。”

“哦,这么肉麻的话就不用对我说了。”真的好恶心。

田知学搓搓手臂,一脸的受不了。

“现在我们正式开始。”她拉着陆阙东坐在她身边,两人面对面。“看着我,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陆阙东济着眉头,很用力的看。

终于,他开口了──“一颗青春痘。”

“哦──”田知学狠狠的打他胸膛两下,最好让他得内伤。“我不是在说这个啦,你要假装我是天语姊啊。”

“可是人家天语根本就不长青春痘,而妳──说真的,妳这几天是不是睡眠不大好,不然怎么冒出痘痘来了?”

陆阙东伸手就要去挤田知学脸上的痘痘。

田知学张手抽掉他的大掌。

“没有啦,是毕业公演快到了,我压力大。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哦,我的天老爷啊,我是叫你看着我,说一些诗情画意的事。”

田知学快没耐性了。

“诗情画意?”陆阙东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不会那个。”

“不会要学啊。”嗅,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算了,我来教你。”田知学又把陆阙东扳正,让他看着她。

她圆溜溜的水眸状似深情的凝视着陆阙东,用她细柔的嗓音说出:“在你眼里,我看到了蓝,那是一种不纯粹的颜色,夹杂着我的爱情、我的忧郁;昨天晚上我开车出去的时候──”

“妳开车出去!”陆阙东的眼睛突然睁大。“妳开车出去为什么没告诉我?妳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陆阙东很杀风景的飙出他的怒气。

田知学想砍人了!

“我咧……”她气呼呼的。“我哪有开车出去?”

“妳刚刚明明亲口说妳昨晚开车出去。”

“那是比喻。”

“妳什么不好比喻干嘛比喻这个,还有,那个什么蓝、什么不纯粹,什么妳的爱情、妳的忧郁跟开不开车有什么关系?”

田知学无力的将头闷进沙发里,谁来给她一把刀,遇到这种烂学生,她真的好想死哦。

“妳怎么了?”陆阙东还好心的问她。

“不要理我,让我冷静、冷静。”田知学频频深呼吸,最后,她昂起头来,决定了。

“不教你诗情画意,我们直接来。”

“直接来怎么来?”

“你看着我。”

“又要看着妳?”怎么老是看着她?要知道她眼睛大,而且还水汪汪的,看久了真的会让人心猿意马的耶。

“我可不可以不看着妳?”

“可以啊。”田知学笑得好假。

“真的吗?”陆阙东好乐。“那我要看着什么?”

“看书啊。”

“看书?”

“对啊,看书;看你看了一辈子,它会不会变了个颜如玉出来给你这个大光棍。”田知学火了,明枪暗箭全射向陆阙东。

陆阙东再怎么“白目”也知道田知学火大了。

痹乖的,他与田知学面对面,看着她。

“用力的看着我。”

陆阙东很“用力”的看着她。

“你在干嘛?为什么会有一张『嗯大便』的脸?”

“妳不是叫我用力的看着妳吗?那我就很用力、很用力的看着妳啊。”而他所有的表情就只有在“嗯大便”的时候最用力了。

“嘿嘿。”田知学又哼出两声假笑,继而破口大骂。“我说的用力是指温柔、多情、专注,不是真的叫你用力。”

“哦,那妳明讲嘛,为什么要说得这么迂回呢?”陆阙东嘴里直犯嘀咕还不忘要温柔、多情的看着田知学。

他原本玩笑的脸在看到田如学青春、甜美的笑容时,全收敛、凝结在嘴边。

见鬼了,他陆阙东的心脏竟然会噗通、噗通的狂乱不已。

陆阙东突然推开田知学,别开脸,不去看她。

田知学冷不防的被推了一把,身体撞到倚背,痛得要命。

“你发什么神经啊!吧嘛推我?”田知学喊痛,嘴巴不停的呱呱叫,还跑到陆阙东的面前去数落地。

而陆阙东却是蹦着一张严肃的脸。

“你怎么了?”田知学弯子去看他低垂的脸。“发生了什么事?不然的话,你为什么会有一张死人脸?”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陆阙东拿冷眼去瞪她。“妳不要动不动就想要我死。”

“好啦,好啦,你别生气,有话你慢慢说。”田知学大力的拍他的背,要地别动肝火。“怎么回事啦,说来听听。”

“妳不要碰我。”陆间东像避瘟疫似的避着田知学。“还有哟,”他一根手指头竖直在田知学面前。“以后不许妳靠近我方圆三尺之内。”这样这个小妖女才不会乱了他的方寸,让他的心变得十分不对劲。

“为什么?”

“我做的决定,妳没有权利问为什么。”有时候,他是很“鸭霸”的。

田知学生气了。她拍拍他的胸,一副大哥模样。“喂,你搞清楚点,我是老大,你是小的耶,这世上没有小的在命令老大的道理啦。你再这样尊卑不分,小心我告诉天语姊,你意婬她的事。”

“又拿这个来要挟我!”

“拜托,我是个小女子耶,当然只能拿这个来威胁你。”对于这种卑劣的手段,田知学耍得没什么羞耻心,只觉得自己手段高杆。

“不说这个了,我们继续。”田知学又去拉陆阙东的手。

陆阙东则避得远远的。

“不要碰我。”要知道对一个小女孩有遐思是很罪过的一件事。完了,他明天要开始信佛,以断杂念。

“神经。”田知学啐骂他。“你到底要不要天语姊明白你对她的心啊?”

“这种事妳不用管啦,妳管好自己的事就好。”

“我的什么事?”

“就是那个英雄救美的小伙子啊。”

“你说罗可风啊?哦,拜托!”田知学是一脸的受不了。“我跟他只是朋友。”

“人家对妳可是钟情的很,不然的话,今天也不会舍身相救了。”咦,奇怪,他说这话时怎么有点酸溜溜的味道在!

陆阙东的脸突然变得怪异。

田知学浑然不觉,只挥挥手说:“算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个。”她还小,对自己的感情世界不想太认真。“你还是来帮我搥背好了。”

“还要搥!已经搥很久了耶。”陆阙东开始大呼小叫。

“乱讲,我们刚刚明明在说你暗恋的事,哪有搥很久的背!饼来。”田知学勾勾手指头,暗示他若不照做,那──嘿嘿,他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陆阙东很哀怨的继续当那个小的,继续帮田知学搥背。

而田知学就在那嚣张的开口指挥。“左边一点,下面一点,对,对,对,就是那里,哦,好舒服哦,再大力点。”

唉,想他堂堂一个保三总队的大队长沦落到这种地步,也只能算是天理不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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