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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你一辈子 第九章

棒天,工作室发生了大新闻。

主角是贝嘉,不!是贝嘉的裙子。

贝嘉穿裙子了,而且对络绎而来的好奇一律回答:

“没办法呀,我男朋友送的,不穿他会伤心。”并加上一副羞答答的表情。

这条碎花长裙确实是理哲送的,昨晚吃完牛排,他就拉着贝嘉去百货公司买裙子。

贝嘉坚持不穿洋装或套装,只肯买条半截裙。然而,长的、短的、宽的、窄的一连试穿了好几件,她都觉得不自在,都摇头。最后,在百货公司打烊前三十秒,理哲作主买了这条。

今早一见贝嘉穿着这条裙子,理哲就满意地笑了。

“总算像个女孩子了。”

“哼,趁火打劫、落阱下石。”贝嘉情绪不太好,只顾抹掉理哲的笑容,根本不管自己讲不讲理。

“公平点,是你自己愿意的,我可没逼你。”理哲的笑容不仅没减少,还扩大了。

“我现在后悔了行不行?”贝嘉自知理亏,只好哀恳地望着理哲,希望他大发慈悲放过她的一时冲动。

“不行,做人要守信用。”理哲却毋枉毋纵、一板一眼。然后,大概是为了鼓励她,紧跟着又说“况且,你穿裙子很漂亮,不穿太可惜了。”

贝嘉可不觉得漂亮,她浑身不对劲,活像腰间挂着铁皮或是绑了铅球,跨起步来牵牵绊绊,就像鸭子走路一样笨拙。

不过,这仅是贝嘉的神经过敏,并非事实。工作室的夥伴们看见的,仍是步履轻快而且比往昔多一分婀娜的贝嘉,更看见一个为爱改变的女人。

贝嘉恋爱了!现在,所有的夥伴都深信不疑。他们一点也不知道贝嘉觉得自己的演技乱做作、乱恶心的。

当贝嘉到茶水间倒水时,静儿跟了进来,不但对她昨晚的失态致歉,还真心诚意地说:

“看得出你表哥对你很好,而且很迷恋你,我祝福你们。”理哲连迷恋都表现出来了?贝嘉大感惊奇,一面惭愧自己的眼拙,一面更佩服理哲的演技。

而后,静儿前脚出去,换成仁涛进来。

“你真没眼光,他哪一点比得上我呢?”仁涛开玩笑地说。

贝嘉本来想说出真相,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告诉他也好,这样,他就不会再挂着她,能全心追寻他的理想。于是,她正经八百地接口:

“就算他什么都比不上你,我还是爱他。”

下午,于璇来上班了,而且很亲热的跟贝嘉打招呼。

原来她听到了消息,晓得贝嘉早就心有所属,十分愧疚自己吃错醋。经过这段日子的调适,于璇也能坦然面对仁涛,还决定申请美国的艺术学院再去进修。

于璇的心思谁都明白,仁涛对她的决定保持沉默;不过,他答应在美国安顿下来之后会把联络资料寄给于璇,这样,于璇将来到了美国,一旦需要帮忙便可以去找他。

贝嘉不禁乐观地想,或许,仁涛跟于璇之间终会擦出火花。

傍晚,出乎贝嘉意料的,理哲又来接她下班。

“装就要装得像一点,免得静儿起疑心,所以以后我都会送你上班、接你下班。”面对贝嘉的疑问,理哲如此答覆。

理哲的跑车又拉风又舒适,坐它上下班实在很愉快,比坐挤死人的公车愉快太多了,可是——

“可是,这样不会占掉你的时间,影响你跟云妮约会吗?”贝嘉有点担心。

“如果我要约会,会事先通知你,让你自己解决交通问题。事实上,我现在刚好要去找云妮。”

“喔,那你把我在路边放下吧,我自己回去。”贝嘉识时务地说,跑车却未依言靠边。

“你一起去。”

“我一起去?”贝嘉大惑不解,怎么想都不信自己长得像电灯泡。

“我要带你去云妮的公司买裙子。她那里专门进口女性服饰,各种年龄层都有。我问过她了,她说刚到一批新货,其中有很多适合你穿的裙子。”

“不用不用,我已经有裙子了。”云妮以前就邀过贝嘉去找她,贝嘉当时不想去,现在也不想去。

“只有一条而已,难道你七天都要穿着它,不用洗、不用换吗?”

唉!对啦,她答应理哲要穿七天裙子的,今天不过是第一夭,还得受罪六天呢。她尝到作茧自缚的滋味了,真要命!

“你很奇怪哦?”贝嘉不禁怨起理哲的紧迫盯人,把矛头指向他。

“哪里奇怪?”理哲温和地问。

“我听说男生都不太喜欢陪女生去买衣服,你却比我还热中,未免太娘娘腔了。”贝嘉存心激怒理哲,最好理哲气到赶她下车,气到懒得管她,就没人会逼她买裙子穿裙子,就得救了。

“你别误会了,我是喜欢监督你贾裙子,不是喜欢陪你去买裙子。”不料,理哲竟风波不生、气定神闲,而且四两拨千金轻轻松松反击回来。

“哼!把我的痛苦当成你的乐趣,真过分。”诡计失效,贝嘉变得有点沮丧。

瞧见贝嘉的模样,理哲窃笑一下,故意大呼小叫起来:

“喂!懊皱眉头的是我耶!怎么变成你了?为了你,我的形象都毁了。”

“你的形象干我什么事?”贝嘉又抖擞起精神迎战,没工夫再沮丧。

“我以前交往的女朋友部是大美女,身材都凹凸有致,可是你……唉——别人一定以为我的眼光变差了。”只听理哲慢条斯理地回答。

“怎么?我很丑吗?”贝嘉不满地竖起眼睛。早上他还赞她漂亮呢,这会儿却……真是朝三暮四、反覆无常。

“丑倒不丑。”理哲瞄一眼贝嘉。“只是平了点。这样好了,改天我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贝嘉皮笑肉不笑。

“隆胸啊,哎哟!痛、很痛——”理哲的右手被贝嘉一把抓住,五根指头同时被反折向腕部。

“看你还敢不敢取笑我?”贝嘉边问边加重反折的力量。

理哲更加吃痛,左手却不敢离开方向盘来拯救右手,连忙软言缓颊:

“哎!开玩笑,开开玩笑嘛。”

“我也是开玩笑呀,舒服吗?”贝嘉又加重力量。

“喂!快出车祸了。”理哲痛到连左手也快握不稳方向盘。

车子开始蛇行,贝嘉眼看不妙,才恨恨丢开理哲的手,还恨恨地嘀咕:

“不理你了!你愈来愈坏蛋。”

“我如果坏就不会帮你,不会假装是你的男朋友了。”理哲甩着好不容易才还原的手指,委屈地辩解。

“知道就好,你只是我的假男朋友,没资格挑剔我。而且话说回来,只有云妮才会把你当宝,我才不稀罕当你的女朋友呢。”

贝嘉从未因为身材遭人批评而发火过,这次也没有,这次是无法月兑身的沮丧纠结成莫名的怒意,让她藉题发挥,让她变得有点火爆。

由于那股莫名的怒意,到了云妮那里,贝嘉自行打破坚持,专挑较昂贵的洋装与套装试穿,而且无法无天大肆采购。

起先,基于云妮代理的都是价值不赀的名牌货,贝嘉也不敢拿荷包出气,打算不够的改日再去百货公司添置,只挑了件洋装以示捧场;但是,云妮却慷慨地说要送给她,而理哲则坚持不可以,马上拿出金卡请云妮明算帐。

于是,贝嘉改变了主意,笑笑地对云妮晓以大义。

“是啊,绝对要明算帐,因为理哲表哥付得起,你不收钱就太不给他面子了,而且我还要买很多很多件呢——”接着,贝嘉就真的疯狂人血拼,足足挑中十五套,比她所需的件数多出一倍有余,存心害理哲破产。

不过,血拼完毕,她的怒意也发泄完毕,等理哲付帐的时候,她已经后悔了。她暗骂自己发神经,莫名其妙迁怒理哲。理哲再有钱,也没义务当她的肥羊,任她宰割呀。

虽然云妮只收成本价,理哲实际付出的款项并不如她预计的那么惊人,但以她的收入去比算,仍是天文数字,足足要工作三个月才赚得到,而且还得不吃不喝才行。

虽然理哲付帐的时候没有半点为难之色,她还是良心不安。她错了,就算代价很高,也必须收拾残局设法弥补。

“呃……买衣服的钱我会还给你,不过,要分期付款,而且不加利息。”趁云妮忙着包装那十五套衣物,她悄然把理哲拉到一旁,期期艾艾地说。

“咦?你不是说我付得起,不给我付帐太不给面子了?”逗完贝嘉,理哲又语带深意地说:“算啦,只要你乖一点,不乱发我脾气,花这点钱很值得。”

原来,他对贝嘉的怒意了若指掌,而且纵容贝嘉陷害自己,贝嘉的良心发现倒让他有意外之喜。

他想到父亲既然定期寄生活费给贝嘉,必然不会反对他善尽待客之道,送几套裙装给贝嘉。不过,另一个声音却清晰地从心底冒出,教他面对事实。

他想骗谁呀?有这么昂贵、这么奇怪的待客之道吗?就算父亲跟贝嘉有渊源,也该由他们自行解决,他大可以置之不理。

他的行为跟父亲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喜欢宠贝嘉,宠她已经变成了他的习惯、他的享受。难道……他爱上了她——不!不可能,也不可以。

剑辉忽然大步走进服装展示间,打断了理哲翻腾起伏的思绪。

剑辉本来在顶楼的温室整理花草,几分钟前云妮打内线通知他,贝嘉跟理哲在这儿,他便匆匆下楼来了。

他立刻看见贝嘉的不同,而且目光一亮,发出惊叹——

“贝嘉,你穿裙子啦!简直光芒四射,就像早晨刚刚升起的太阳,美极了。”

贝嘉此刻穿回碎花长裙,上身是短袖的白棉衣。她今天听过不少赞美,剑辉的赞美最夸张。

“这样美不美呀?”贝嘉非但不感动,还用指头把鼻尖往上一顶,顶出一只猪鼻子给剑辉看。

“美,还是很美。”剑辉咧着嘴说。

“喂,谄媚也要有个程度,不能颠倒黑白,睁着眼说瞎话。”虽然拼命阻止自己多管闲事,理哲还是忍不住开口纠正。

他的纠正立刻引来贝嘉的一记斜眼。贝嘉知道自己做出的样子只能说怪,绝对称不上美,她不介意剑辉或任何人说她不美,但理哲也不必忙着指出事实呀,这让她没来由有点不是滋味。

“不是瞎话,我最老实就是这次了。在我眼里,贝嘉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每个样子都很美。”剑辉一本正经申辩,还意犹未尽地补充。

剑辉赤果果表露心迹了,理哲的脑海响起警钟。接着,他看见剑辉上前握住贝嘉的手,深情款款地问:

“贝嘉,我很喜欢你,请你当我的女朋友好吗?”

贝嘉没想到剑辉突然有此一问,而且是当着理哲与云妮的面发问,居然牛头不对马嘴,有点月兑线地叫起来“哎呀!我的肚子好饿,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你打算怎么答覆他?”直到跑车停妥在车库,理哲才问出一直想问的话。

理哲坐在驾驶座,贝嘉坐在他旁边,夜已经很深,他们刚回到家。

贝嘉抱着肚子默不作声,觉得肚子胀胀的。她不该月兑线地提议一起吃晚餐,因为剑辉一直用期待又忍耐的目光盯着她,害她吃下去的食物都不消化。

可是,当时若拉着理哲逃走又很奇怪,除非她打算以后都躲着剑辉;况且,理哲也未必肯陪她逃走。一个人落荒而逃实在很难看,她只好硬着头皮留下。

“你到底打算怎么答覆?”等不到回答,理哲又问一遍。

“不知道。”贝嘉心神不定地打开车门下车,缓缓朝屋子走去。

理哲跟着下车,很快就赶上贝嘉的步伐,而且困惑地追根究柢。

“要或不要,就这两个答案,怎么会不知道呢?”

晚餐期间,贝嘉忙着大块朵颐,好像根本不记得该给剑辉一个答案,剑辉为表现给贝嘉考虑时间的绅士风度,也没有继续追问;理哲也装作没事似的,东拉西扯跟云妮聊天,然而,他跟剑辉一样,急着想听贝嘉的决定。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贝嘉无奈地打太极拳。

如果剑辉是私下问她,她会明确的拒绝,但剑辉是当众问的,当场拒绝就太不给他面子了。

此外,剑辉是理哲的好朋友,拒绝剑辉也等于不给理哲面子。为了两个男人的面子,她只好缓一缓、拖一拖,改日再用个不伤感情的方法解决问题。

可是,她的太极拳练不到家,无法通过理哲那关。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自己说过不喜欢亲上加亲,答案不是很清楚吗?难道事到临头,你却舍不得了?”

啊?贝嘉的脑袋静止了两秒,才又恢复运转。她没听错吧?理哲抛来的疑问暗藏玄机,好像在传达什么。

“你是——希望我拒绝剑辉吗?”贝嘉停下脚,讶然望着理哲。

“怎么会?我怎么会这样希望?我只是忽然记起你说过的话——作决定的是你,当然是你喜欢怎么回答就去回答呀。”理哲似乎被贝嘉的反问吓一跳,脸色僵硬、支支吾吾地否认。

理哲努力维持着客观,贝嘉却更肯定自己没听错。

只是,理哲为何不希望她跟剑辉交往呢。她很想知道原因,但理哲既已矢口否认,自然不肯告诉她。

那么,她只好逼出原因了。有过白天在工作室扮害羞的经验,她驾轻就熟装出一脸后悔的表情,边自艾自怨边观察理哲。

“唉!我真笨,剑辉又英俊又温柔又幽默,做他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我刚才应该立刻答应他的,对不对?”

很明显的,理哲的目光刷地黯淡下来,像星辰忽然被鸟云遮蔽辉芒。真是一试见效,贝嘉偷偷在心里笑了。

听见贝嘉对剑辉的评价,理哲的客观确实崩溃了。他本来想用沉默规避问题,贝嘉却紧盯着他,逼得他不得不提出看法。

“我不知道,对不对该由剑辉告诉你。”理哲的看法等于没有看法,声音变得有气无力,心情低落得像被石头压扁。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真如贝嘉所问,真的希望她拒绝剑辉——不,不只剑辉,而是拒绝所有想追求她的男人。

但是,他有权利如此希望吗?贝嘉并不属于他,就算他不想把她交给任何一个男人,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为何会如此希望呢?这种陌生的感觉,这种想紧紧抱住贝嘉不让她溜走的感觉,是占有欲吗?万一贝嘉是他的妹妹,这种占有欲就太可怕太变态了!意识到这点,理哲连忙揪住最后的一丝理智,把手中的大哥大递给贝嘉。

“那,打给他,如果你想答应剑辉,现在就告诉他。”

贝嘉瞅着大哥大,并未伸手去接,而是将脸亡的后悔换成苦恼,入木三分装出另一副又爱又怕受伤害的表情。

“可是,剑辉的条件那么好,一定很受女孩子的欢迎,如果我答应他以后,他却拈花意草,甚至喜新厌旧抛弃我,我该怎么办?”

“剑辉不会抛弃你的,你对自己要有信心。”理哲不由自主鼓励起贝嘉,一面却很想揍自己一拳,因为他等于帮了剑辉一把。

这下子,贝嘉必然要奔向剑辉了。但出乎他意外的,贝嘉依旧苦恼地说:

“光有信心不够吧,条件好的男士通常都很花心,太不可靠了,我看我还是该多考虑一下。”

“对!是该多多考虑、慢慢考虑、慎重考虑。”理哲眉开眼笑地附和。虽然不同意条件好的男生通常都很花心,但只要他担心的事没发生,其它的不妥皆可以不计较。

“你好像很高兴?”然后,他听见贝嘉如此说,而且目光炯炯地望着他。“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跟剑辉交往?”

“对,我不喜欢。”理哲终于明确承认,不再违背自己的心。

“为什么不喜欢?”贝嘉没有困惑,只有好奇,还有一种模糊的兴奋。当理哲断然承认,她的心房竟掠过一种无以名状亦不知原由的兴奋。

“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理哲含笑说,举止轻快地拿出钥匙开启屋门。

这就是原因?理哲那厢轻松愉快,贝嘉这厢却一团错愣。根据以往的经验,理哲的确做过一些没有为什么的事,比如她刚来时误会她乱交男友,比如昨天送她项练,比如这次——但这次真的也没有为什么吗?她有点不相信。

不过,她想听见什么原因呢?又为何非要有原因不可?她忽然对变得如此斤斤计较、如此爱刨根究柢的自己感到厌烦。于是,她静静看着理哲打开屋门,静静随他走进屋内。

屋内漆黑一片,跟往常不同。按照惯例,林嫂下班时都会预先打开屋外门廊和屋内玄关处的灯,以方便理哲跟贝嘉回家时有光线映路,不必在黑暗中模索。今晚,门廊的灯亮着,玄关的灯却灭着。

是灯泡坏了吗?理哲一面想,一面模向墙壁的电灯开关想试看看,但他的手尚未模到,客厅忽然大放光明,他的父母居然就站在大放光明的水晶吊灯下。

理哲惊讶地睁大眼,他的父母则露出顽童般的笑容,显然很得意吓了他一跳。

“小哲,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喔!”跟着,他母亲祈曼舒跑过来抱住他,还热情地一阵乱晃,好像当他是三岁的小孩儿。

“妈、爸,你们怎么没通知我去接机?”理哲退后一步离开母亲的怀抱,总算找到声音发问。

“你妈说要吓你一跳。她呀,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爱玩。”康启勋充满爱意地笑视着妻子,并移步坐入沙发,背后被他挡住的陆延皆这才跃入理哲的视线。

“陆叔叔,你什么时候回国的?”理哲看着父亲最好的朋友,对这位稀客的莅临喜出望外。

廷皆斜倚在墙边,刚才的大放光明便是他操作的。他是闻名国际的大画家,定居在瑞士,又忙于赴世界各地取材作画或受邀办画展、很难得有空回国一趟。

他也很高兴见到理哲。他待理哲如子,理哲也把他当成父亲那般敬爱。

“你爸妈到瑞士时找我当导游,正好我这阵子比较闲,而且满想念你的,就跟着他们?起回来了。”廷皆回答,注意力却移向呆立在屏风旁的贝嘉,又半好奇半开玩笑地盯着贝嘉问:“理哲啊,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吗?你三更半夜带她回家,是想做什么坏事吗?”

启勋和曼舒一起扭头寻视,这才发现屏风旁站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刚才他们只顾沉浸在见到儿子的喜悦中,竟没有看见她。

若非廷皆瞧见贝嘉,贝嘉可能会化石似地一直杵在那儿。她终于见到康启勋了,可是,眼前热络的天伦聚会似乎没有她插足的余地,她忽然有点落寞。

“好可爱喔,小哲真有眼光。他是怎么骗到你的?你们交往多久了?”只一眼,曼舒就对贝嘉生出好感,兴奋地问长问短。

“我不是——”贝嘉想解释,却被曼舒接走了话。

“哎!不用难为情,小哲虽然交过不少女朋友,却是第一次把女朋友带回家,你一定是,你做定我的儿媳妇了。”

“还有我,你也是我的儿媳妇。”启勋愉快地站起来端详贝嘉,又满意地捶一下理哲的胸膛。“你总算决定了,我跟你妈还怕你醉卧花间乐不思蜀,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收心。”

理哲的脸差点绿掉。他们在说什么呀!把他逍遣得像个花心大萝卜,有这么不顾儿子形象的父母吗?

贝嘉也受不了了。理哲紧闭着嘴巴一点也不帮忙解释,她只好自力救济,冲着启勋大声说.“我不是。我叫贝嘉,我是贝萱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

“什么!”发出惊呼的却不是曼舒,而是廷皆。

廷皆的眼里霍然烧起怒火,狠狠瞪向启勋。

“原来是你,原来她是为了你才离开我。”廷皆的拳头跟着挥出,正中启勋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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