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前脚刚进董事长室,卓飞后脚便匆匆走入电梯,急着去咖啡店找任婕。
去找任婕是很愉快的事,本来不用行色匆匆,可是,不快一点,待会儿被小季发现的话,一定又要跟他去。
连日来,小季如影随形,不让他单独跟任婕见面。无论他允诺给小季多少份报告,都无法买通她;她非但不帮他约任婕出去玩,还蓄意妨碍他的行动。
小季觉得他明知欧孟希跟任婕情缘未了,还去追求任婕的行为很要不得,严重罔顾朋友之义;他却认为那是公平竞争的问题,无关义气。理念背道而驰,他们的结盟关系便破裂了。
小季实在神通广大,把他的行踪料得准准的。有时他不进办公室,直接去咖啡店,小季已经等在那里。有小季在一旁虎视眈眈,再多的甜言蜜语他也说不出口。没机会运用甜言蜜语,当然无法打动任婕啦!
罢才,为了支开小季,他特地写了份报告给小季去父亲那儿换奖金。他打算一到咖啡店就拉任婕出去看电影,让小季追踪不到;然后,他就可以从容不迫地施展魅力,说服任婕当他的女朋友。
卓飞太一厢情愿,完全没把任婕是否肯跟他去看电影的变数考虑在内。电梯快速抵达一楼,他灿笑着走出电梯,却望见小季等在面前。
“我就奇怪嘛!你怎么忽然大发慈悲,不提任何条件就给我报告。”小季盯着失去笑容的卓飞,一副逮到现行犯的得意状。
“你有病啊!不帮我就算了,为什么一直搞破坏?”念在小季跟任婕关系匪浅,卓飞不愿意跟小季撕破脸,可是,她再三妨碍他,度量再宽也不能容忍了。
“我没有搞破坏,我是在主持正义!”小季露出不畏恶势力的表情。
“那我的正义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是效法君子耶!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没道义的人没资格讲正义!”小季嗤之以鼻。
“我看是你太偏心,不分青红皂白一面倒。其实,如果我追到任婕,你跟欧孟希就有希望啦,你为什么不祝福我呢?”卓飞仍以为小季暗恋欧孟希,小季也懒得澄清。
“就算我肯祝福你,你也追不到任婕。”小季铁口直断。
“只要你不碍手碍脚,我就追得到!”卓飞不服气地昂起下巴。
“是吗?敢不敢打赌?”小季暗暗转动脑筋,一个既可以教训卓飞又可以帮欧孟希的计策迅速成形。
“赌就赌!”卓飞爽快答应。
“那好,用一个礼拜的时间来决胜负。如果你赢了,我帮你付将来拍婚纱照的费用。如果你输了,以后上班的每一天,你至少要交五份报告给我。”小季流利地排定赌期和赌汪。
“太夸张了,一个礼拜怎么够?”卓飞直接反应不公平之处。
“那才能显现你的功力呀!压力愈大,成功时的成就感愈大。”
“少来,我对迷汤过敏。”卓飞隐约觉得小季在设计他,不过,他自信能破解一切陷阱,不让小季得逞。
“那你说吧,要多少时间才够?你可不要告诉我你需要一年,那太逊了。”小季的眼神明白表示卓飞的能力比她想象中差,她不得不让步配合。
卓飞不想中计,可是,小季的轻视令他受不了。
“两个礼拜!”卓飞断然说,比他原打算争取的时间短了很多很多。
“成交!”小季笑得像朵花。
“还有,你得保证不再妨碍我!”卓飞紧急补上但书。
不晓得为什么,他总觉得小季是他能否追到任婕的关键。
“我不但不妨碍你,还会有求必应地帮你。”小季马上展现诚意,积极献策。
她要卓飞对任婕说后天是她的生日,由于她一直想去垦丁玩,想约任婕一起陪她去垦丁渡假权当庆生的礼物——当然啦!庆生是托辞,让任婕远离欧孟希,让卓飞跟任婕在那个美美的地方培养感情才是真的。
此外,去玩的花费都得由卓飞负担,这是小季不忘重申的老规矩。
卓飞早就习惯小季的小气,对老规矩照单全收,唯一仅有一个疑问。
“后天真是你的生日吗?”这个疑问有点多余,卓飞其实已猜到答案。
“不是。不过为了帮你,我可以后天生日。”小季体贴得无以复加。
***
任婕从工作获得的平静已彻底遭到破坏。
她觉得欧孟希欲重修旧好的行径很可恶,却又对欧孟希自那日被赶走后便无影无踪感到牵肠挂肚。她希望欧孟希不要再来烦她,却又气欧孟希轻易便打退堂鼓。她简直快人格分裂、神经衰弱了。
所以,当卓飞提议陪小季去垦丁饼生日,等于提供一个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她二话不说便请了年假。
垦丁之行将待三天两夜,特地选在小季生辰这天出发。这天是星期一,游客大半都已归去,垦丁又回复静谧,正适合不被干扰地培养感情。
搭上午的班机,他们从台北飞至高雄,在市区吃完中饭,再租了辆古普车开往垦丁。不久,他们便置身在海水湛蓝、地质景观奇特的垦丁。
垦丁三面环海,处处可见珊瑚岩构成的地形,而且阳光朗照,丝毫感受不到当下时令秋天的气息。
他们已在一家面对海湾的五星级饭店订好房间,不过,住进去之前,他们要先去垦丁森林游乐区寻幽访胜。
撤去外篷的吉普车敞露在风里。
虽然迎风开车,风里扑来的热气却教卓飞冒汗,忍不住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月兑去从台北穿来的薄外套和短袖线衫,只剩一件白色的棉背心。
要不是旁边坐着任婕,后面坐着小季,他真想把长裤也月兑掉。
卓飞忙着喊热忙着月兑衣的时候,任婕和小季却忙着欣赏沿途风景。有先见之明的她们,早在下机时便把薄外套收进行李袋,身上都穿着合乎气候的服装。
任婕上着一件粉红色的泡泡袖合身薄衣,下配一条粉蓝色的裤裙;小季一袭粉紫色的细肩带连身迷你裙,两人窈窕的身材、修长的玉腿俱展现无遗。初见识她们粉扑扑、秀色可餐的模样,卓飞还响亮地吹了一记口哨。
天气美、风光美,任婕胸间的烦愁似乎淡化不少。
天气美、风光美,小季绽放开怀的笑容,但是,一件薄外套卷着一件线衫猛地撞上她的脸,盖往了她的笑容。
原来是卓飞顺手把月兑下的衣服往后丢,不小心丢在小季的脸上。
“如果不是你正在开车,我一定拧掉你的头!”小季一把拨掉脸上的衣服,竖目瞪着卓飞。
卓飞自知理亏,识时务地闭紧嘴巴,只盼背后凶巴巴的眼神快点移开。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小季的眼神仍未移开,而且起了微妙的变化。
白色的棉背心紧贴着身体,分外凸显出卓飞有力的双臂、健美的体魄,以及均匀平滑的浅褐色肌肤;隐约可见的汗珠在卓飞的肌肤上反射阳光,卓飞的肌肤美得像一片金色的沙滩。
想不到平日包在衣服下看似瘦瘦长长的卓飞,除去遮蔽后竟有一副傲人的身材,足以担当任何一项运动产品的代言人。
“喂!一点点无心之过,有必要瞪我这么久吗?”卓飞从后视镜瞄了几回,始终不见小季把目光移开,忍不住无奈地问。
小季这才意识到她看卓飞看太久了,脸孔陡然一热,莫名其妙地有些羞赧。
“谁瞪你了?我是在看你。”刻意要表现堂堂正正,小季坦白说。
“看我?我又哪里不对了?”卓飞惊疑不定,以为小季又想挑他毛病。
“看你美呀,美得像只焦掉的烤鸡!”小季说完,便抓住椅背站起来眺望四野,看似兴趣又转向风景,其实是在逃避。
她在逃避自己的无法诚实。
万一她赞美卓飞,卓飞反而取笑她被他的身材吸引,就糗大了。
她可以坦然赞美任婕或欧孟希,仅为了表达观感,并不介意他们接不接受。可是,她竟会顾虑卓飞的反应,而且,她弄不清楚自己为何会顾虑。
这下子,她的羞赧倒变得别具意义、不太清白了。
但卓飞只接收到一个讯息,那便是小季在讥笑他的肤色。
小季真有办法,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有得挑剔,现在,连他天生的肤色也不放过。在小季的眼里,似乎只有欧孟希才十全十美,卓飞不禁在心里叹口气,叹完气才奇怪自己为何要叹气?
风声猎猎,掀动小季的裙摆,裙摆的一角陡然翻高,从后视镜落入卓飞的眼帘,卓飞登时怪叫起来:
“啊!看见了,粉红色的!”
“色鬼!”小季迅速反应,一巴掌拍在卓飞的脑袋。
任婕立刻笑起来,笑卓飞爱耍嘴皮子以致讨打。
卓飞其实没看见小季的内裤,但他运气太好,正巧猜中了颜色。
***
进入垦丁森林游乐区以后,小季信守不妨碍的承诺,自个儿往另一头逛去。
卓飞伴着任婕观赏独特的热带雨林树木,又赏花赏蝶,一路上好不快意。但是,逛着逛着,他忽然觉得四周太安静,因为逛到现在,仅稀稀疏疏碰见几个别的游客,至于小季,则未遇上一回。
“我看,我们去找小季,三个人一起逛吧。”卓飞不安地四下张望。
“为什么?不是约好集合时间了,到时候自然会碰面的。”任婕的眼里闪着慧黠的光芒,故意不表赞同地问。
“虽然约好了,可是公共场所有时候会有坏人混进来,这里地方大,而且树多岩石多,随便哪个角落都可以躲坏人,小季一个人不安全。”卓飞纠着眉头,仿佛小季正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大喊救命却无人听见。
“说得也是,我们快去找小季。”任婕一本正经地带头找去,把笑容藏在心里。
就算有坏人混进来,盯上小季是自找倒霉。小季从五岁便练跆拳道,正好拿坏人来练功。卓飞显然不晓得这一点,任婕亦无意告诉他。
担心,对卓飞有益,可以刺激他的大脑仔细想一想,谁才是他最关心的人。
卓飞和任婕在以钟乳石景观闻名的仙洞前找到小季。
小季正蹲在那儿系鞋带,瞧见卓飞和任婕,便往路旁的石头坐下并笑着说:
“你们也来参观钟乳石啦?先进去吧!我逛得两腿发酸,要休息一下。”
小季的话纯属虚构,为守信而编的,卓飞当然明白,却拉起小季走入仙洞。
“一起走吧,朋友愈多愈好,万一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忽然跑出来吓你,我还可以帮你挡一挡。”
“你还不够奇怪吗?”小季月兑口便回敬,以为卓飞心血来潮又想找她斗嘴。
“卓飞是担心你,他怕你一个人逛不小心遇到坏人,绕了几个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任婕连忙插嘴解开小季的误会。
小季讶异极了,讶异地看着卓飞,可惜洞内的灯光不够亮,卓飞的表情隐在幽暗中看不分明。
不过,卓飞的话倒听得很清晰。
“谁担心她啦!我是怕森林里的鬼怪抓她去作伴,就没人听我使唤,没人跟我抬杠给我解闷了。”
小季甫诞生的感动顿时被赶得无影无踪,潜伏于心的些许不忍连带烟消云散,也就不再为她接下来的行动觉得歉疚了。
***
将近黄昏,吉普车抵达下榻饭店的停车场。
停车场另有一辆已经发动引擎的游览车,一群手提行李的游客正鱼贯上车。
分别拿好行李袋,任婕、小季和卓飞结伴走向饭店。刚进饭店大门,冷不防有只手伸出来抓住任婕的手,任婕反射动作立刻甩开,把那只手甩得撞上柱子。
只听哎哟一声,那个吓任婕的人,居然是她久未联络的表哥宋廉昕。
“表妹,难得见面,怎么这么不友善?”宋廉昕揉着撞痛的手肘边抱怨。
“这可以提醒你,以后不要冒冒失失抓住别人。”任婕淡淡地说,她跟这个表哥向来不亲近。
“什么冒冒失失,我是看见你,特地跑来认亲戚的。”宋廉昕委屈地分辩,一面却把眼睛移向小季,目光不禁一亮!
“我看你是特地躲在柱子后面,想要吓任婕吧?”小季笑嘻嘻地插嘴。
“你说得没错,谁知没吓成,反而害到自己。”宋廉昕露出迷人的笑容,老实承认。眼前还站着另一个人,他却只望着小季,只对小季说话。
“不好意思,我浑身臭汗,想快点拿钥匙去房间冲凉。”被忽略的卓飞不甚满意,催促着小季跟任婕去柜台报到。
“着急就自己去拿钥匙,我要陪任婕跟她表哥聊天。”觉得卓飞不通人情,小季故意不理催促。
卓飞看小季一眼,却没有走开,他才不会把小季跟任婕留给一个色迷迷的男人呢。只听那个色迷迷的男人说:
“我也想跟你们多聊聊,可惜我公司的员工旅游刚结束,现在正要回台北。”宋廉昕指一下门外正发动的游览车,依旧只望着小季。
“有缘做亲戚,大家以后应该常联络。”宋廉昕接着又对任婕说,从皮夹取出一张名片,却交给小季。“上头有我的大哥大号码,想聊天的话,随时可以找到我。”
宋廉昕的过度热情,小季有点受不了,不过,瞥见卓飞投来冷眼旁观的视线,小季不由自主、随和地说:
“好啊!有机会再找你聊天。”
宋廉昕笑逐颜开地走了。卓飞一把抽去小季拿的名片,边瞧边故作困惑。
“怪了!宋廉昕不是任婕的表哥吗?怎么名片不给任婕却给了你?”
“怪了!我什么时候多个监护人,要劳驾你问东问西?”小季对宋廉昕的做法也不理解,却没多想,净忙着跟卓飞抬杠。
“我才懒得问咧!只不过身为你的上司,我多少有责任告诉你,人家是知名食品公司的总经理,是金龟婿,你可要好好把握。”卓飞把名片塞回小季的手里,便迈开大步走去柜台。
他的语气酸溜溜,简直像在吃醋。
***
夕阳宛如金桔,悬挂在海平面上挥洒光芒。
欧孟希静静坐在沙滩上,体内却鼓胀着紧张的情绪。
他等的人已经到了!半个钟头以前,小季打内线到房间通知他,并要他先到这里等候,她将安排一场不期而遇。
他被任婕赶走的隔天,小季忽然跑去找他,说要帮他跟任婕再续情缘,但不可操之过急。小季的确很了解任婕,任婕已不再信任他,要挽回任婕的心,必须先重建她对他的信任。
小季并未询问他跟任婕的过去,她的用意不在探人隐私,而是身为任婕的好友,很盼望任婕活得快乐。
据小季的观察,任婕依然在乎他,任婕活得快乐与否,实在取决于他。
因为有那项观察,他才能耐得住着急,照小季的安排行事。他并非缺乏主见的人,但在如何挽回任婕的问题上,他已失去方寸,只能仰赖小季的计划。
当初导致他跟任婕分手的症结仍未解开,但是,跟失去任婕比起来,那已经不重要了,他将试着不再被它干扰,尽避十分困难,他仍会努力尝试、努力克服。
“欧孟希!真的是你!好巧喔!你怎么也来这里渡假?”
背后扬起一串欢欣的声音,欧孟希应声回头,看见小季边叫边拉着任婕朝他跑过来,转眼便来到他的面前。
“不是渡假,是心情不好,来这里散散心。”欧孟希眼带忧郁,幽幽望着任婕。虽然是遵行小季的哀兵之计,那份无奈却如假包换。
以前,他对自己的感受总是多所保留,总让任婕觉得他若即若离。
现在,他变了,从今以后,他将赤果果展现为任婕沸腾的情意。
任婕刚才是突然被小季拉住不得不跟着跑过来,此刻,听见欧孟希的话,神色顿时有点异样,别过脸避开欧孟希的注视。
“你什么时候来的?”乍见欧孟希而愣住,随即快步赶上来的卓飞发问。
“昨天下午。”欧孟希回答。为了不落特地跟来的嫌疑,他确实早到一天。
“你住在哪一间饭店?”卓飞紧追不舍。
“那一间。”欧孟希指着轰立在的陵上的五星级饭店。
“真是太巧了,跟我们一样。”卓飞斜向小季的眼神充满怀疑。
他怀疑小季通风报讯、出尔反尔,表面帮他,其实是帮欧孟希,否则,欧孟希怎会刚好也来到垦丁,并住在同一间饭店?
他怀疑小季邀任婕到海边看夕阳,是为了安排一场偶遇。若非他正巧也想邀任婕到海边散步,正巧碰上小季跟任婕要出门,小季极可能不予告知地丢下他。
对于卓飞的怀疑,小季仅冲着他露出一朵大大的笑容,旋即便转向欧孟希。
“既然遇上,你就跟我们一起玩吧!今天刚好是我生日,我们先到处逛逛,等天色比较暗的时候,再来玩仙女棒。”小季的背包装满她最爱玩的仙女棒。
“啊!我不知道你今天生日,没准备生日礼物。”从小季的眨眼示意,欧孟希立刻领会生日是假的,但仍顺着小季的话应对。
小季并未跟他套好细节,仅约定几个大方向,其余由他随机应变。
“不用礼物,只要你们肯一起陪我玩,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小季的演技出神入化,真像一个渴望有人陪伴的小孩。
小季的兴高采烈,让任婕说不出想先回饭店的话。
卓飞却清楚小季在搞什么把戏。他忿愤地想着:当然不用礼物啦,他花银子送小季来渡假,又被她耍弄于股掌之间,已经笨笨地送了大礼。
卓飞本该随侍在任婕的左右献殷勤,但他实在气不过,沿沙滩逛去时,他一把拉住小季的衣领,使她跟自己落后几步,并以前头那两人听不见的声音质问:
“是你安排的吧?你为什么吃里扒外?”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顶多逼不得已地骗了任婕,对你,我可是光明正大。”小季不慌不忙,全无事迹败露该有的窘迫不安。
“哈!光明正大要倒过来写。你明明答应帮我,却又叫欧孟希来,你犯规,这场赌局你算输了!”卓飞连番讨伐,不容小季抵赖。
“我没犯规也没输,是哪一条规定叫我不准又帮你又叫欧孟希来的?”小季老神在在、笑容可掬地反问,问傻了卓飞。
的确没那条规定,卓飞没料到该跟小季立下那种规定,这简直应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说法。
“你好奸诈,居然钻漏洞。”卓飞纵有满肚子不平,也拿小季莫可奈何。
“哎呀!别抱怨,你应该谢我才对!”小季甚至还邀功。
“我应该谢你?”不止眉头,卓飞连神经都打结了。
“对啊!你老在强调公平竞争,所以我专程请欧孟希来跟你竞争,给你增加挑战的乐趣,我设想得很周到吧?”明明居心叵测,硬被小季拗成一番美意。
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态度吧?骗局被揭发,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该有点惭愧的样子,但小季连一丝丝都没有!不仅没有,还引以为荣。
卓飞忽然觉得,能战胜欧孟希还不算厉害,能战胜刁钻的小季,才是大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