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今天你一定要说清楚!”眼前的女孩瞪大一双美丽的倩眼,全然无视正忙于酒吧开店准备的其它人。
贬谦叹气:“小苑,我们晚一点谈好不好?”
小苑却不答话。
交往了三个月,正在甜蜜期中的男友,突然说要跟自己分手是什么感觉?被人耍了,有气没处发,非得要问个水落石出,就是这种感觉。
贬谦拿起干抹布,开始检查起架上各样酒杯,准备调酒用具。“我不能丢下她。”
“『她』是谁?”
“我女朋友。”
“你没说!”小苑按住了贯谦正在擦调酒杯的手。“我们一开始交往的时候你没说你有女朋友。”
贬谦抽开手,继续擦拭。“我一开始想跟她分手,专心和妳交往,可是她……”
“她怎样?”
贬谦抬眼看小苑,又匆匆低头,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摇摇头。
“说啊!吧嘛吞吞吐吐!”
贬谦停下手里的动作,发挥自己一百分的演技:“希望妳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像下了决心般的抬头,定定望住小苑:“她曾经自杀过,幸好发现得早,不然现在……”心有余悸地摇摇头。“我不能再对不起她了。”
“那你就能对不起我?”小苑不满贯谦的解释,怒冲冲问。
望进小苑生气的眸子,贯谦道:“妳没见过她,妳不知道。”
勿药此时从门口翩然定进,柔弱清丽的气质引得在场人全都傻了眼,贯谦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口里却假装心虚地小声说了句:
“说人人到。”
小苑顺着贯谦的目光回头,只见一个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女子缓缓走近,越过吧台,站在贯谦身边,轻看了自己一眼,随即转身看着贯谦。
第一个冲击上小苑心里的感觉,是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清灵的女子,纯净的气质强烈引起人的保护欲,如果贯谦说放不下的对象是这样的女性,那绝对情有可原,尤其对方又为他自杀过,只有狼心狗肺的男人,才舍得让这样美丽娇弱的女生皱一下眉头,而不急着拼了性命去取悦她。
勿药人到了,打量一下那女生,于情于理,她算仁至义尽啦!说起来这个女生算得上美人级的了,真不知道贯谦在想什么?山老鼠似的滥砍森林,小心有天遇到巡山大队,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得被判终生监禁。
贬谦可不满意勿药木头似的表演,在吧台下捏了勿药的手一把,勿药皱了眉头,轻声说:
“她是谁?”一副泪就快滚出眼眶的样子。
贬谦忙伸手抱住勿药,安慰:“妳别想太多,她是……她只是……”
使命感涌上小苑心头,让这样的女人流泪会遭天谴!“我只是他朋友,顺道经过来看看他。”
勿药看着贯谦,小女人似地问:“真的吗?她是不是……”
贬谦急忙道:“她说了不是,我不会再伤害妳了,我发誓!”
勿药露出浅浅的微笑,小声,却还是能让附近人听到的说:“嗯,我不能没有你,你知道的。”
小苑尴尬地看着眼前安慰与被安慰的两个人,出声道:“我……我先回去了。”
“你不是说她很冷酷吗?”大正惊叹地看着眼前的美人,不用说,这一定是一律的家庭教师。
一律没听见大正的话,他呆了。
这不是他的家庭教师,他的家庭教师冷漠又难相处,老是用一副别人都是笨蛋的表情瞧不起人,不常笑,不会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说话简洁,不该说的废话一句不多说,最讨厌扮弱势博同情。
没错,她是绝不会扮弱势博同情的,她刚来教他的时候,还不是被他整,以她这样温婉的外表,装可怜一定很有说服力,可是她没有,其它的老师忍住泪水或哇哇大哭的时候,她甚至连红了眼眶都没有,只是一副冷淡的表情要他打开课本。
他从来没想过老师也会有这模样,从冰山摇身一变,成了人人都抢着要保护的柔弱小女人,轻声恳求着男人不要离开她,说她不能没有他,这样恶心的话,他想都没想到会在老师口中听到。恋爱中的人说肉麻话实属稀松平常,但,他就是没想象过老师也会是其中一个,他简直没法接受。
一股无名火在一律眼前烧起来!“妳干嘛把自己弄得这样恶心兮兮?”
意外听到一律的声音,勿药抬起头,贯谦立刻注意到勿药变得不修饰的眼神,紧了紧环抱勿药的手,勿药立刻改以一副受惊小鹿模样望向贯谦,心里却奇怪一律的出现。
小苑听到一声忿怒的质问声,回头发现一律,且确定了一律是冲着他们来,立刻紧张地抓住一律拖到角落。
“你不要刺激她,”她回头不确定地看了两人一眼,压低音量:“她才刚为他自杀过。”交代完,小苑随即离开。
“自杀?”一律震惊地看着勿药,火烧得更旺,附近的空气全烧了,闷。
勿药接收到一律烈火般的目光,一扭手推开了贯谦:“你说了什么?”
贬谦又开始他的酒保准备工作。“小事,说妳为我自杀而已。”
勿药瞪大眼。“我什么时候为你自杀?”
“就在我拋弃妳的时候。”伸手越过勿药,将酒杯倒挂在上层架子。
“雷贯谦!”勿药将他刚刚挂在架上的酒杯取下,高高举起:“你真是愈做愈过份喽!”
“等……等等等等……”贯谦紧张地抓住勿药的手。“我的姑女乃女乃,这些东西我可赔不起,请妳轻轻的、轻轻的放下他们。”
就在贯谦取下勿药手中的酒杯时,一律缓缓走近两人,勿药故意撇过了头不看一律,她不知道一律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是一律现在的目光太横了,一点都不像一个高中生。
“你在这里做什么?”勿药防卫地问。
贬谦看了勿药一眼,不信她竟会有微微颤抖的声调,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勿药?
冷冷的。“接妳上课。妳忘了,今天要上家教?”
“我已经不教了。”
“妳还没辞职。”
“我马上就……”
勿药拿起摆在柜台的电话,模索着口袋中的零钱要投进去,一律抢过勿药手中的话筒,用力摔回它原本应该在的地方。
勿药吓了一跳,楞楞看住一律。
大正走过来:“一律,你这是干什么?”
贬谦则拍拍勿药的肩:“怎么了?”
一律发现自己吓到勿药,想安抚勿药,却看见贯谦正关心地看着勿药,一律不悦地转身走人。“哼,别人还以为我很稀罕妳教咧!像妳这么无聊的上课方法,我也不想浪费时间。”
勿药看着一律离开。
一律到底在干嘛呀?说什么要接她去上课,还莫名其妙的生气,他到底在生什么气?不想她教就不要来啊,难道她拜托他了吗?哼!
一律再度不顾三个死党的自行离去,三人虽无奈也只好追出去,但男主角只顾埋头大步走着。
“我果然没猜错,是个大美人。”大正回味无穷似地说。
一律停步,正好挡着大正。“你不要想她。”
大正不知死活地吃吃笑:“干嘛,又不是你的,我想她犯法啊!”
“总之你不要给我想她啦!”一律继续走。
“『不要给我想她』?好可怕啊!思春少男的终极占有欲。”
一律耸肩,海清招了出租车,将不知在想什么的一律塞上车。
闷闷地坐上车,一律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真奇怪,老师不教,换个老师就好了嘛,干嘛一定要这个老给他气受的李勿药?还猜想老师说不定仍在气头上,这礼拜不会来,所以顺道到她学校来接她。
结果接到什么?接到老师有男朋友,还曾经为男朋友而自杀的消息。
凭老师,要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干嘛要一个脚踏两条船的烂男人?还露出一副可怜兮兮、惹人怜的模样。干嘛?在那个男人面前就可以扮小可怜,在他面前就不行啊?
啊,神经!他干嘛想看老师扮小可怜?!
可是老师那个样子真是说不出的让人心疼,还有老师那受惊小鹿般的眼神,害他一时看傻了!其实他摔完电话,看到老师惊讶的样子,第一个想法竟然最想抱住老师安慰她,叫她不要害怕,大不了赔一只新电话,不过老师一定会教训他,叫他不要摔电话。
唉,他到底在想什么啊?又不是没别的事好做,干嘛一天到晚想着老师?
勿药心情郁闷地回到家,她实在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说起来他们也不过才差三岁,代沟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我回来了。”
单亲家庭的勿药跟爸爸李致钦两人相依为命已经有十年了,妈妈在她国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爸爸没有再娶。
“吃饭了吗?”勿药放下背包问。
“还没,刚刚还打算出去吃。”
勿药笑一笑,进了厨房。“对了,爸爸,停在我们车位上的新车是谁的啊?没见过。”
“我新买的。”
“新买的?”爸爸是个公务员啊!在市政府工作,领固定的薪水怎么突然有钱换新车?
“加薪了嘛!”匆匆结束话题,李父问:“今天怎么贯谦没送妳回来?”
“他还在打工。”
“说起来贯谦这孩子不错,妳最近跟他处得怎样啦?”
勿药皱眉,不会连爸爸也误会了吧?“爸爸,你想太多了吧!”
“你们很适合啊!上了大学交交男女朋友也是正常的,爸爸很开明,不会反对的。”
苞那花心大萝卜?“爸爸你误会了啦!我跟贯谦只是好朋友,要开始早就开始,都认识这么久了。”
李父只是笑笑,没答话。
自从在酒吧看到脆弱的老师之后,一律已经连着几天心情不好了。
哼,表里不一,平常对他就一副对待小学生的老师样,看到男人就发花痴的流口水,他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他也可以跟老师平起平坐,干嘛老师对别人就可以撒娇,对他就摆出一副大人的姿态?
“啊--”一律烦躁地大叫。
以后再也不叫那女人老师了,这样叫她只会让她愈来愈高姿态而已。
“少爷你回来啦!”管家必恭必敬地接过一律的书包外套。“对了,先生正要出门,说是有话跟少爷说,吩咐少爷等一下。”
一律无聊地随口应声知道了,要管家拿杯饮料来。
横加天西装笔挺的走下楼,见了一律:“我帮你请新家教了,是台大的学生,她等一下就来了,你不要乱跑。”
新家教?“老……”说了不叫她老师了。“李勿药辞职了?”
“没有。”
没有?耶!手舞足蹈。
咦?“那干嘛换新老师?”
“那女生过份漂亮,不适合当老师。”
“那是你的偏见。”
“总之我帮你换了新老师。叫李小姐以后不用来了。”最后一句是对身边的秘书交代。
“你干嘛自作主张?我不想换!”
横加天冷冷地看着一律,用眼神责备一律的语气。一律迎视他,也不让步。
秘书温和地笑笑,打着圆场:“少爷也到了反叛的年纪。”
这秘书在说什么鬼话?“我管你觉得李勿药美还是丑,我说不换就不换。”最后一句音量过大。
避家正好捧着一杯柳橙汁出来。
横加天赶着要出去。“新老师就到了,你上上看,怎样再说吧!”
一律挥开管家递来的果汁,果汁洒满一地,管家无奈地蹲下来收拾,一律早已气呼呼地上了楼。
秘书替横加天穿上西装外套。“少爷似乎很喜欢这次的家庭教师,之前气走了好几个。”
这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个好现象?横加天冷冷地想着。
用力推开门,甩上门,一气呵成。
“一律,你刚刚跟你爸爸在楼下吵架啊?好可怕。”
一律猛然转过头,小美正趴在他床上看漫画书。管家忘了通知他有人来。
“不关妳事!”走到衣柜前。“妳出去,我要换衣服。”
“我不介意啊!”
一律不耐地吐了口气,动手换上的制服,管家在此时敲敲门,隔着门说道:
“少爷,家庭老师来了。”
警觉心起,小美立刻坐起身。“是酒吧那个爱哭鬼吗?”
“屁啦!”而且李勿药又没哭。
“新老师?”小美乐上天的猜想着。
门被敲了两下,一个戴眼镜的长发美人走进来,算是美人啦!不过跟李勿药还是差了一级。
噢--拜托,李勿药不想教他,他也不要再想她了,好不好?
一律没搭理进来的人,新老师困窘地站在一边,小美衡量情况,决定要好好对待这个“一律没反应的老师”。
“老师,来来来,这边坐嘛!”小美将老师拉到书桌前坐下,又推了一律过来坐在书桌前。“一律乖,要好好用功才能上哈佛哦!”
一律懒得应话,等小美一松手,一律立刻站起来,椅子因此被弄翻,发出好大一声响,吓了新老师一跳,一律只是径自坐到床上。
“横……一律,是吗?”新老师颤抖地说,悄悄走到一律面前,她当家教从没像今天一样觉得自己渺小而脆弱,她试着让因紧张而干燥的喉咙发出温和的声音:“老师先自我介绍……”
一律打断她:“不用!”
新老师惊愕了一下,又勉强自己露出温和的笑脸。“那我们先来上课……”
一律将一副不耐的脸转向新老师,她被一律的眼神一扫,竟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小美在一律身边坐下,用手肘顶顶一律:“你不要这样对老师啦!”
一律站起来。“我这还是客气的。”
“你去哪里?”
小美和新老师一起出声问。
“洗澡!”
“但是……”新老师错愕地出声:“我们要上课啊!”
一律看也没看她一眼,整个人就是一副要上妳自己上,关我什么事的模样。
“可是……”
一律拿了换洗衣物转身,新老师正好挡在浴室入口,一律向她踏进一步,原以为她会识趣地让开,谁知她被一律的气势吓住了,脑子根本无法思考,只能呆呆站着不动。
一律不耐,索性丢了手里的衣服,两手按住浴室门框,将她逼进浴室中,一脸狰狞。“可是?但是?妳没别的词啊?老子不想让妳教。干嘛?妳想被强暴啊!不会闪啊!”
新老师被吓得全身僵住,动也不能动的立刻红了眼眶,一圈泪水就在眼里滚啊宾的。
小美立刻制止地大叫:“一律!”
一律平常不是这样的,只有在被惹毛的时候会变得很可怕,他本来就很少顾虑他人感受,这时候更不会。
一律沉默了一秒,这一秒更让新老师惶恐,最后一律只是吼了句:“滚啦!”就让新老师吓得屁滚尿流闪到一边,含在眼眶中的眼泪也哗啦哗啦的掉下来。
小美正不知如何控制眼前的场面的时候,一律的房门刷地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两个满脸得意的死党。
发现气氛不对,海清问:“怎么啦?”
小美看看一律,又看看哭个不停的新老师。
大正倒像习以为常:“又把老师弄哭啦?”
一律没吭声,小美求救似地站到海清旁边。
“横一呆。”
这时候还刺激一律,小美瞪了大正一眼。
大正笑笑:“看看我们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来。”
一律无聊地撇过头,大正则到外面抱进了一个手脚被绑住,嘴也被塞了布,只有一双杀人似的眼神还活动着的美人。
大正将她一拋,丢在一律床上。
“李勿药?”
谁准他这样叫她的?勿药想发出声音,不过隔着毛巾也不过是呜呜声罢了。
一律瞪了大正一眼,伸手取出了勿药口中的毛巾,大正露出一副“我都是为了你”的表情,转身就催促着海清快走,海清顺带将要出声闹场的小美一把抱住,摀了嘴带出一律房间。
吞了几口口水,勿药才能发出声音,其间勿药一直瞪着一律,他却像毫无所觉。
一律要管家送水上来,自己则坐到勿药旁边,问:“妳刚刚说什么?”
勿药双手被缚在背后,遂背对一律,示意他解开手中的绳子。
一律没动作,只是看着勿药,又问了一次:“妳刚刚说什么?”
勿药翻白眼:“我说,谁让你叫我李勿药?”
他哼了一声,管家拿水进来,一律捧着杯子到勿药面前。“喝了它。”
勿药见一律没解开自己手脚绳子的意思,加上自己又被摀住嘴太久,口渴极了,便乖乖就着杯缘喝完了整杯水。一律满意地将水杯放到一旁。
“你闹够了吧?快解开我的绳子。”一喝完水,勿药力气又来了。
一律赶忙解释:“不是我叫他们去……”
勿药懒得理他,挣扎着跳下床,想找能帮助解开绳子的东西,一律却误以为勿药在生他的气,就怕勿药认为他是流氓的儿子,会做这种事也是理所当然,扶住跳下床因双脚被绑而站不稳的勿药,心急地说:
“我没叫他们这样做,我发誓啦!”
勿药想挣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勿药生气地说:“既然不是你,那你干嘛不帮我解开绳子?”
一律看了勿药冒火的眼睛,迅速低下头:“我怕妳会打我。”
“我打你?我还怕你打我呢。”
立即的--“我不可能打妳啦!”
“那解开我的绳子啊!”
犹豫着,一律缓缓解开绑住勿药的绳子,可是他还是抱着勿药。
“我不敢打你,放开我。”
一律这才松开抱着勿药的手。
第一次,他觉得勿药好香,而且全身都软软的,跟小美或其它女人靠近他时不一样,会让他有心跳加速,而且永远都不想放开的感觉。她是不是学了什么迷惑人心的法术,让他老想着她,一直想亲近她。
勿药甩开缠在身上的绳子,转头看到了站在房间一角,脸上犹带泪痕,惊愕地看着他们的女子。
勿药质疑地转头看向一律。
“臭老头请的新老师。”
“很好啊!旧的下去,新的下来。”
横一律这家伙在搞什么?她都还没辞职就请了新老师啦!还用这种方法把她带来,想耀武扬威也不是这种方式。
听到勿药冷淡的口气,一律心一惊,揪着新老师的领口扯到勿药面前:“妳没听清楚我的话?我说是『臭老头』请的。”
勿药拍掉一律扯着新老师的手:“你没看见人家哭了!”
“妳没听见我的话啊!”
“我管她是谁请的,你把人家弄哭了对不对?”
避她是谁请的?怎么可以不管?一律忿忿看着勿药,她就不能关心他一点点吗?不相千的女人哭了她紧张兮兮,她怎么就不了解他想要她留下来继续教。
“快跟人家道歉。”
勿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平常这种事她根本管都不管,管他谁家死人谁家活,谁把谁怎么了。可是她就是不想看一律这样下去,她不想一律以为可以随心所欲的伤人,不想让一律放任自己的情绪主宰他的行为。
她也不过收他一份家教费而已,干嘛这么用心?连她自己都搞不懂。
“妳怎么能不管?”一律还沉浸在之前的气愤中。
“我凭什么管?你爱请谁是你的自由。”
一律简直要爆血管了!“是『臭老头』,是我家那个……”
“我知道,那你也不该把人家弄哭。”
“她都哭了妳要我怎样!”
“道歉啊!”
“那妳回来教我啊!”
“这跟那是两回事。”
咦?勿药看向一律,他要她回来教他?他不是讨厌她吗?他是真的要她教,还是他想到新方法整她?
不管怎样,她不想再接近横一律,他太危险,这一秒是小猫咪,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变成大老虎。况且勿药也察觉自己对他过份关心,她对他的生活态度涉入太多,这与她无欲无求、平静的生活理想相违背,尤其对方有像一律这样的家庭背景,涉入过多,会让自己卷进怎样的未来中,自己都无法掌握,这种不踏实的感觉令人害怕。
“对我来讲是一回事。”
勿药觉得一律简直是不可理喻,人没有权力任意去伤害别人,可是看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她也知道这大概是因为一律从小就予取予求惯了,他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不用去看人脸色,更不用去顾忌别人想法,他当然不觉得他伤了人,为此她放缓了语气:
“你需要道歉是因为你伤了她,你必须发自内心想道歉,不然这道歉就没了意义。”
一律瞪着勿药,良久,他转向新老师,敷衍地丢了句:“对不起!”看向勿药:“行了吧?”
他都道歉了,勿药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向仍红着眼眶,一脸惊怕的新老师说:“不用太担心,他只是脾气不好,适应了就没什么。”接着对一律道:“你不要再这样整人了,好好念点书嘛!”
一律猛地抓住勿药的手臂:“什么意思?妳还是不教我!”
“既然你爸爸都给你请了新的家教,当然是新的家教上课啊!”推掉一律的手。“我要回去了。”
一律没说话,生闷气,故意不看勿药,他都道歉了,连要她回来教这样低声下气的话他都说出口了,她还一副走得很开心的样子。
看一律不理她,勿药心想是自己太鸡婆了吧!最近的年轻人哪禁得起人管,算啦!
就在勿药走到房门口时,她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回头一看,一律正仗着自己一百八的身高,将娇小的新老师小鸡似的拎起来,丢进了浴室中,关上门前还恶狠狠地说了句:
“妳给我出来试试看!”
在勿药还楞楞地看着的时候,一律走到她身边,将被勿药打开一半的房门推回原位。
“我们谈谈!”强硬地将勿药拉到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坐着。
勿药这才有了反应:“我没对今天的事发脾气,已经很克制了,你不要再惹我了!”
一律冷冷瞧了勿药一眼,转身走到书桌前东翻西翻,不知在翻什么,最后拿出了一包牛皮纸袋,从里面抽出几张纸和照片,定到勿药面前递给勿药。
“这什么?”勿药接过。
“李致钦是妳爸爸对不对?”
勿药点点头,她已经大约知道一律要说什么了,因为照片和文件已经传达给勿药某种她不敢相信的事实。
“身为市政府官员,利用职务,从中得利,这大概就是妳所谓的平凡人家,所谓的良好的大人典范吧!”
勿药呆看着眼前的文件,难怪爸爸有钱换新车,难怪爸爸经常说加薪、发奖金什么的,原来……
“妳当我家教,”他在勿药身边坐下。“不然我就整死新来的老师,而且把这些东西寄到市政府和报社去。”
勿药缓缓抬头看着一律,轻声说:“你一定很讨厌我。”才故意做这些事来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