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会一夜辗转难眠,没想到头一碰到枕头,不到五分钟就沉沉入睡,只可惜睡梦中一直有只无形的手骚扰着她。
她努力的想挣月兑那愈来愈令她难以喘息的梦境,并想让自己清醒,或者是放开嗓门大叫,偏偏她都无法做到。
她试了一次又一次,结果还是失败。梦境里总是听到猥亵的笑声,甚至夹杂几句嘲讽的言辞,此时的她,不再是二十三岁的成熟女性,而是十四、五岁的天真小女孩。而她无法自我解救,只能任由那猥亵的笑声与言词,一次又一次的逼近。
梦境中,她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帮助她,除了自己,甚至没有其他人。她哀伤的啜泣,不服输的个性一而再的尝试想突破梦境。当她正想放弃时,彷佛看到有一个人急切的向地跑来,她屏住呼吸,直到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为了唤起那个人的注意力,她集中所有的力量,终于有一声尖叫从喉咙里释放出来。
当她从睡梦中清醒,没想到她一睁开眼,竟然发现房里还有一个陌生人,第二声尖叫立即再度在卧室里回响。
雨烜就在她发出第二声尖叫时,冲进她的卧室。由于瑶芸习惯睡觉时开盏灯,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名小偷所站的位置。
他立即将那名小偷扑倒在地,基于身材的优势,他轻易的将那名小偷制伏,而此时也听到警笛声由远而近的傅来。
确定瑶芸并未受到伤害,顶多只是惊吓得苍白了脸,雨烜将小偷的双手往后钳制,推他下楼,打算将他交给警察。
下楼时,那名小偷口中直嚷着流年不利,倒楣透顶,东西没偷到,还被主人的尖叫声吓到,接着又被巨人撞倒在地,感觉骨头像是散了般。
听在雨烜耳中,只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王警官,好久不见啦!又要麻烦你们了。”那名小偷口吻轻快的说。
“小丁,怎么又是你!”王警官无奈又生气的看着小丁。
“别这样嘛!这是我唯一知道的谋生方法。”小丁打躬作揖的讨好道。
“你呀!何不改行算了。没看过像你这么笨的小偷,老是失风被捕。”看到小丁身后的雨烜,王警官得意的道:“总算让你吃到苦头了。”
“看来他是警察局的常客。”雨烜经由他们的对话,早已猜到他们何以如此熟悉。
“可不是吗?这五年来他进进出出警局也不知几次了,不过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才一开大门就被人发现。你是章先生吧?是你报的案?”
“没错!”雨烜将小丁交给另一名警察,伸手跟王警官致意。“谢谢你们这么快就赶来。”
“哪里。若是每个人都像你,我们警察的工作就轻松多了。”
小丁直嚷道:“我怎么这么倒楣!我整整观察了三天,确定只有一个女人住在这里。没想到一进门就被你发现,东西还没偷到,就被楼上那个女人作恶梦的尖叫声吓得呆立原地,她发出第二声尖叫时害我一分心,才被你抓到。唉!我真该改过自新,当小偷的确不适合我。”
王警官笑骂的指着小丁,“你早该觉悟了,只怕以你的纪录,这一次又不知要关多久。你会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想、好好想。带走!”
王警官再一次和雨烜握手致意,才带着小丁和其他警员一起离去。
雨烜一关好大门,立即跑向二楼瑶芸的房间,只见她仍呆坐在床上,脸色依然苍白。
“瑶瑶,没事了,小偷已经被警察带走,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你的睡眠。”
看着被握住的手,她慌忙的想甩掉,等她再看清是谁握住她的手时,才逐渐松了口气。
“是你!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她的声音轻到若不注意听,简直不相信她曾开口讲话。
“当然!还好我还没睡,才……”
他的话才说一半,就看到她的嘴唇一动一合,警觉到她在说话,他立即噤声听她说些什么。
“……就跟小时候一样,你总喜欢保护我、照顾我。如果人可以不长大,不知道有多好。”
他真的没听错,她不想长大?不会吧!从小她就希望快点长大,才可以像他一样做许多“好玩”的事。向来渴望长大的她,如今……
她向来把他惹大人生气的本事,统称为“好玩”的事。由于孟、章两家讲究“爱的教育”,尊重“人本主义”,所以他们一再向孟、章两家的长辈们的忍耐极限挑战。
看她恍惚、神游太虚的模样,他不能确定她现在是否是清醒的。
他突然想起刚刚小丁的话,她作恶梦尖叫而吓到他?!
恶梦?!
难道是今晚在公园时……
他看着瑶芸,柔声的叫着她,直到她再度注视他。
“瑶瑶,为什么需要我救你?”
“救我?你已经救啦!我看到周围漆黑一片,没有任何人陪我,只有可怕的笑声,听起来好污秽、好讨厌,好像有一只手抓住我,就跟以前一样。”
“以前?以前怎么了?”雨烜紧张的问。
“我不要想,我要忘了他,要忘了他,要忘了他。”她突然挥动双手,像是想把恼人的事全挥赶掉。
她的手差点打到他,不过他在意的是她所说的“要忘了他”,这个他是谁?
“瑶瑶,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他柔声的保证。
“真的吗?”她娇弱的问。
“真的!”这一次他用更坚定的语调说。
她将头支在弯曲的膝盖上,看着他,思考他话中的真实性。
见她如此,他彷佛看到十三、四岁时的她,凡事想自己做主,又天真得不敢肯定对不对。而她接下来所讲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万一你不在呢?上一次我一直叫,一直想叫你来救我,结果你都没来!”偌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最令人心疼的是她眼中的失望。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雨烜紧紧的拥着她,责怪自己竟让她失望。
她将头轻轻的移到他的肩上,许久后才如释重负的轻吁一口气。
原以为她不会再提起那件事,没想到她居然开始娓娓道来。
“我从图书馆回来经过公园,我好想念你,好想念以前我们一起在公园玩,好开心、好开心,我忍不住往公园里走去。我忘了那时候已经是傍晚时间,小孩子都要回家吃饭了,我坐在荡秋千上,一点也没注意到周围的人愈来愈少,最后只剩我一个。
“如果真的只剩我一个也倒还好,偏偏并非如此。”她忍不住打个冷颤,多么希望能不用再说下去,可是头上轻抚的手带给她无比的勇气,她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我发现只剩我一个人时,心想赶快回家吧。经过溜滑梯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一把抓住我。”
她抬起头,神情激动的说:“我吓得想尖叫,可是他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巴,另一手钳制住我让我动弹不得,我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脸上惊愕的神情,让雨烜几乎想叫她不要再讲了,不要再回想那令人惊骇的一幕,偏偏理智告诉他,让瑶瑶说出来后,她才能真正摆月兑梦魇的纠缠。
“我甚至无法思考,只能搂紧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好像它们可以成为我的护身符般。”她自嘲的苦笑。此时的她已经回复二十三岁的她,可以平静的说出那一段她一直想忘记的记忆。
“瑶瑶!”他担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让我说完。”她烦躁的用手爬梳头发。“接下来我只记得被他拉到一个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昏晕的气息,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强力胶摩擦后所产生的特有味道。
“他放手后,我吓得跌坐在地上缩成一团。我戒慎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对我做什么。他猥亵的笑了几声,我看到他从口袋裹拿出一个塑胶袋和三条强力胶。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在吸食强力胶。只见他眼神涣散,当着我的面将裤子月兑下来,直到他掏出……掏出……”她就是无法说出口。
“没关系,我懂。”雨烜强忍住想杀人的,只担心的问:“他伤害你了吗?”
“你指的是哪一方面?心理上,从他抓住我的那一刹那,我已经受到伤害。”她眯着眼睛看着床上的某一点,不愿直视雨烜。“至于生理……我想应该还不算有吧!他只是想藉由我,增加兴奋程度和快感。
“他要我用手握住他的……性器官,还用手覆在我的手上不准我移开。他上下……直到他发泄为止。”
说完,瑶芸的脸埋在两腿膝盖间。
“瑶瑶,说出来后,把心中的那一段梦魇甩月兑掉,不要再让它纠缠着你不放。”
“你……你会看不起我吗?”她的声音低不可闻。
“傻丫头!”雨烜爱怜的轻抚她的头。“我只庆幸他没有伤害你。”
“我原以为只要不去想他,就可以当作从来没发生过,我原以为成功了,事实并非如此,他只是一直在梦中侵蚀我。”
“从今天起,你真的可以摆月兑他了,而且他还立了功喔!”
“立功?”
“今晚那个小偷就是被你的尖叫声吓到,你第二次尖叫时,正好分散他的注意,我才能轻易的将他制伏。”雨烜好笑的道。
“看来,这是他纠缠我八年来,唯一的好处。”瑶芸柔声的叹道。
“累了吗?要不要睡了?”雨烜体贴的问。
“等一下。我还未从梦魇、过去的记忆及小偷,这三件事中恢复过来。”蓦地,瑶芸想起另一件事,“今晚,你又怎么刚好适逢盛会?”
“睡不着。”雨烜简单的回答。
“睡不着?你平常不是跟某种动物满雷同的,嗜吃贪睡,今天居然会睡不着!我看是欲求不满吧!”她促狭的盯着他看。
“看来你是真的恢复正常了。刚刚还……”他故意停顿一下,才又道:“现在却跟我大谈的事!”
她霎时羞红了脸,微偏着头不敢看他。
“我睡不着的原因,是因为今晚的谈话让我充满无力感与挫折。”
“我看接下来你要说是我伤了你的心。”瑶芸满睑不信的看着他。
“唉!我想这是我自作自受。”雨烜一脸哀伤。
“不要拿我开玩笑。”瑶芸不自在的说。
“我不是开玩笑,今晚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发自内心。”雨烜正色的道。
他以往吊儿郎当的态度不见了,换成最真诚的态度,让人不得不正视他话中的真实性。
“我……”瑶芸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表达。
“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事吗?我想将你按倒床上,好好的吻你,确定你不会怪我硬要你说出那件事;深深的吻你,好让你清醒的知道我是真心对你,更想在这张床上好好的爱你,让你从现在起就属于我。可是我不能这么做。”雨烜说完,立即走向阳台,与她保持距离,顺便控制自己。
“为什么?”
一句为什么,粉碎他所有的自制。他快步的走回床边。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我不想趁虚而入,尤其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我不能占你便宜,也怕到时无法克制自己,当你说“不”时,还欲罢不能的强迫你。我不希望成为一位强暴犯。
“明知告诉你这些,有损我的男性自尊,可是不说,又怕你日后指控我一点也不受你吸引。所以,我还是趁早表白的好。”
神情严肃的他,仿佛是暴风雨来临的那一刻,令人很难忽略他。
“雨烜!”她怯怯的看着他,从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如此。
“既然话都说开了,咱们不妨连今晚未讲明的话题一并解决。我利用你答应和我一起找出最适合的追求方式,事实上是在追求你。可是我若明讲,只怕你会大笑三声,从此把我摒弃孟家大门外。”
“我不会!”她急急的申辩。
“你会!”
他太了解她的心思了,她被他看得低头默认。
“还有,你不是我近日唯一接近的女性,而是从一开始就如此。我的同学、朋友,每个人都知道我身边的女性来来去去,我只是周旋她们之间,让你注意我、接近我。帮助我摆月兑她们,是我唯一能找到的借口,虽然差劲,却是唯一能让你点头答应的方法。”
她依然低着头,手指紧张的绞扭着。
“你居然以为我是在可怜你?!真正可怜的人是我。”雨烜指指自己,大叹一口气说:“你真以为没有人想追求你,没有人爱慕你?我告诉你,答案是“有”,而且还不只一个。
“每一次参加聚会,都会有数个男生跑来找我,希望我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如果是同学或是朋友,倒也好办,恐吓吓退他们,或是晓以大义,他们大都能接受。可是也有不怕死想自我推荐的,我只好与他打上一架。你知道我为了你,打过几次架吗?起码二十次以上!”
一听到他曾阻挡别人追求她,连认识都不准,她的脾气一下子爆发开来。
“你凭什么阻止别人追求我……连认识都不行,你问过我吗?你有尊重我的意见吗?”瑶芸气得不想坐在床上,将他推开,站在他面前。
“凭我……”
“你给我坐下!”
原本也想站起来的雨烜,被瑶芸一推,他只能坐在床上,仰头看她。
“我可以告诉你,是谁给我这个权利。是你,因为你从来就没有点头答应和别人交往,连最基本的意愿都没有。”他坐在床上,忿恨不平的道。
“那是以前,并不表示我以后不会改变主意。”她气他居然如此霸道。
“或许你早该告诉我。”他气她居然如此在意别人的追求,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而且孟伯伯早就默认我这个女婿,否则为何你只要是和我出去,他老人家连问都不问一声!”
“那是他信任你,因为你是我爸爸从小看着长大,他就和章伯伯一样的了解你。”瑶芸不甘示弱的说:“再说,我爸爸若真的如此中意你,那你娶他好啦!”
她已经气到口不择言的地步,一警觉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后,脸红得像华盛顿苹果一般。
“好!我就娶……”雨烜也怒急攻心的说。
突然,他想到两人最后的这一段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一笑,瑶芸也跟着笑,彼此间的怒火来得快,去得更快。
“还生气吗?”瑶芸充满笑意的说。
“气?从小到大,只有你对我发脾气,只有你生我的气,而我,向来是承受怒气与指责的那一方。”雨烜无奈又委屈的说。
“少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的,刚刚可是你先发脾气的。”
“小姐,始作俑者还是你。”
浓浓的深情从他的眼眸传递到她的心,瑶芸只觉得胸口胀满了他的情与意。她一时无言以对,只能逃避的走到阳台。
“天亮啦!”她言不及义的道。
他知道她还是无法正视彼此间的感情,一下子要她看清自己的情感,或许真的是难为她了。
只要给她适当的时间,她一定能接受他,他相信她也是爱他的,只不过她向来以为那是兄妹间的手足情。
看她僵硬的背影,他轻叹一口气,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我是真心的。”他温柔又坚定的说:“我不逼你一定要马上接受我或承认自己的感情,但是当你静下心时,想想我和你之间真正的情感是什么。”
“我……”
他的双手稍微加重力道,阻止她说下去。
“在你还不愿意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之前,至少让我在你思考的这段时间,继续追求你。不要拒绝!”当他感到她想转身时,马上用双手扣住她的肩。
他的下巴顶在她的头上,双手从她的背部向前搂住她,他不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拥着她,直到她僵硬的身体逐渐软化的靠在他身上。
“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雨烜痦痖的道。
这全拜她所赐,因为她靠在他身上引起了生理反应,为阻止自己有任何唐突的举动发生,他极力的自我克制,连声音都受到影响。
“离上班还有些时间,先去睡一下吧!若爬不起来,今天就休息一天。”雨烜轻巧的离开她诱人的身体,他不希望让她知道自己生理上明显的反应。
“我没那么娇弱!”瑶芸转过身,娇嗔道。
她柔情的看着他,他好想一把拥住她,深深的吻她,细细的品尝她。但他不敢造次,深怕把持不住的占有她。
“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给我。”雨烜轻点她的鼻头,转身想下楼回去。
“你不怕……”
“怎么啦?”
方才碰到门把,听到瑶芸迟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立即担心的转过身看地。
“你不怕我一闭上眼睛,又想起小偷……还有恶梦。”瑶芸轻咬下唇的道。
其实她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那场梦魇已成过去,剩余的百分之四十纯粹是意外想起而感到害怕。至于小偷,连偷个东西都碰巧她作恶梦而反被她吓得呆立原地,她一点也不以为惧。
她只是不想让他离开,至少现在还不想。
“那……我暂时无睡客房好了。有事叫我一声,我会听到的。”他再一次的叮咛。
“嗯!”
她点点头,想陪他走到客房,却被他阻止。
“你们家我很熟的,我自己去,你早点休息吧!”
看着他轻轻关上的房门,瑶芸心中胀满柔情。她想,如果这只是一场游戏,不管最后的胜利者是谁,过程都是最美的。
带着这份叹息,她滑进被子裹,看到床头柜上的闹钟,至少还可以睡两小时。
而这两小时,是她八年来睡得最甜、最美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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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雨烜和瑶芸相偕到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
餐毕,瑶芸迟疑的问:“我们去散散步,好吗?”
“当然好。想去哪里走一走?中正纪念堂?植物园?还是……”
“就那座公园!”
“植物园?”听到她艰涩的回答,雨烜心中有些不解,到植物园很平常啊!
“不,是我们住家附近的公园。”
“这……”雨烜有些担心。
“我自认已经可以面对……”瑶芸叹了口气,面向他求助的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不是吗?对我而言,那襄是梦魇的开始,我也该在那里面对它、结束它。”
“瑶瑶……”他动容的伸手拍拍她紧握成拳的双手,对于她的勇气只有佩服。
“我希望面对它,真正的卸下这个包袱。可是,我需要藉助你的勇气和支持。”
“放心,我会的!”
雨烜鼓励的看着她,将车开往回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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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他将车停好,问着坐在身旁的瑶芸,看她脸部僵硬的表情,担心不已。
“我还好。下车吧!”瑶芸漠然的答道。
她迳自开门下车,眼睛直盯着公园的大门。她感到双腿发软,还好雨烜在她身旁,并用双手搂着她,支撑着她无力的双腿。
他们来到上次的凉亭,瑶芸站在凉亭内看着周围的一切,许久后自认勇气足够了,才对雨烜笑一笑,独自往溜滑梯走去。
看她坚强挺直的背影,一步一步迈向溜滑梯,他心疼她的遭遇,却也清楚她需要独自面对,唯有如此才能摆月兑过去的阴影。
他耐心的等了约五分钟,最后还是忍不住朝瑶芸消失的方向走去。
在靠近溜滑梯约三公尺距离时,他听到瑶芸一声尖叫,立即往声音来源跑去。
原以为她又想起那件事才会有此反应,没想到他看她时,她正拿皮包在打一个人。
“变态!丧心病狂!早就该把你绳之以法。”
他立即上前协助,三两下就把那个人打倒地上。
“瑶瑶,怎么啦?”
她哑然失笑的问:“怎么回事都不知道,还敢帮我打人!”
“我相信你不会无故随便打人。”他信任她。
“看着他,等我一下。”瑶芸交代完,弯腰钻进溜滑梯下的圆管。
雨烜百无聊赖的看那人一眼,这才注意到那人神智不清,衣衫不整,裤子的拉链未拉上,他的男性特征正挂在拉链外。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为避免尴尬,他帮那人将拉链拉上。这时,瑶芸拥着一个国中女学生走了过来。
“现在怎么办?”雨烜问。
“警察局。”瑶芸看着依然躺在地上的那人,恨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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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烜押着那人进警察局,接待他们的正是那位王警官。
“喔!是你们。”王警官亲切的招呼他们,看到雨烜手上抓的那个人,笑道:“帮我们送礼物来?”
“也可以算是。你们队上有女警吗?若有,请她们来做笔录如何?”雨烜担心的瞄了瑶芸和那女孩一眼。
王警官意会的点头,立即按了分机号码,请女警过来一趟,并用手铐铐住那人,把他和警局里特有的铁杆铐在一起。
当女警到来时,那名国中女学生紧拉着瑶芸不放,她只能安抚的拍拍她,和女警到另一个小房间做笔录。
“章先生,有没有意思加入我们的行列?”王警官看身材高大的雨烜,还得微仰着头。
“现在要我再去读警专,太老啦!当义警只怕时间上无法配合,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偶尔充当一下正义使者。”雨烜婉谢他的邀请。
“如果社会上每个人都像你,还是那句话,我们当警察的就轻松多了。”
不一会儿,女警拿张纸条交给王警官。他接过纸条,按纸条上的电话号码通知国中女生的家长。
十五分钟后,瑶芸搂着那名国中女学生走出小房间,过一会儿她的家长也赶到。
一看到父母都来了,国中女学生鼻子一酸,心中的害怕与委屈全涌上心头,终于离开瑶芸投进母亲的怀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该去补习班补习。”女学生的父亲气急败坏的问。
“你没看到孩子哭得这么伤心,一定是受委屈了,你还对她这么凶,算什么父亲!”母亲心疼女儿,不管对错,直觉告诉她要信任女儿。
“可是……”父亲心急的想辩解。
“可是什么?!警察打电话到家襄时,只说孩子需要我们,可没说孩子做错事要我们“领”她回去呀!”母亲手拍着女儿的背,和丈夫争执起来。
“但是……”
“但是什么?想比大声啊!警察在那,你不会去弄清楚事情,还吼?”
“我……”父亲一脸无奈。其实看到女儿哭得这么伤心,他也很心疼。
“杨先生,杨太太。”王警官接过女警所做的笔录,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来到他们一家三口面前,轻声唤着他们。
“警察先生,我女儿……”杨先生着急的问。
“借一步说诂。”王警官请他走到雨烜和瑶芸的身边。“他们就是今天救令嫒的章先生、孟小姐。”
“救?”杨先生一下刷白了脸。
瑶芸和雨烜对看一眼,开口道:“其实我们也是碰巧遇到。杨雅卉今天要去补习时,因为时间快来不及就想直接穿过公园,她想这样可以节省绕路的时间,及时赶到补习班上课。偏偏碰到那个变态!还好雅卉只是受到惊吓,回去你们多注意她,只怕她一时还无法忘记。”
“变态?是他对不对?”杨先生指着被铐住的那人,一个箭步朝那人冲去,对准他的,狠狠的踢了过去。
原本神志不清的男人,被杨先生踢得痛醒过来,用未被铐住的那只手抚着哀号,此时才警觉到自己居然有一只手被铐着。马上,从他嘴里骂出一连串的三字经。
“还敢骂!欺负我女儿,我……”
杨先生抬起脚,又想踢过去。
“别这样,杨先生。”雨烜说。
他和王警官一人一边拉着杨先生,怕他再一次街动,索性把他架开。
“那种人渣应该给他一点教训才对。”杨先生愤恨的道。
“没错,可是若因一时冲动,为了这种人犯下罪行,那多划不来!”雨烜劝着。
“没错。他已经被我打了好几下,雨烜还把他揍得跌倒地上,够啦!”瑶芸也走过来劝着。“若是再踢下去,造成永久伤害,我是乐见其成。不过要是因此犯下伤害罪,到时还得陪他坐牢,这可是赔本生意喔!”
杨先生看到瑶芸与雨烜的身材,不管是他们其中哪一个,都不会让那人好过。想到此,气总算消了一些,再说女儿若不是因为他们,只怕受的伤害更深。
“我还没谢谢你们呢!”
“哪里,雅卉今晚受到的惊吓够多了,还是赶紧带她回去吧!”瑶芸指指坐在一旁的母女。
“再次谢谢你们。”杨先生看到女儿眼中仍有深深的惧意,自责不该逼她去补习。
雨烜拍拍他的肩。瑶芸则走到那对母女身旁,低声的说了些话,直到雅卉点头。
杨家人要离开前,杨先生拿了张名片给雨烜,表示日后若有需要他帮忙,只要能力所及,他一定竭尽所能。
“希望她可以摆月兑今晚的阴影。”瑶芸看着雅卉的背影道。
“会的!她一定会。”雨烜紧紧握住她的手。
“如果……”瑶芸抬起头若有所思的说:“如果我走过去,狠狠的踢他一脚,你想王警官会阻止我吗?”
雨烜认真的思考半晌,然后正色道:“需要我引开他的注意力吗?”
“算了,何必为了这种人渣浪费力气。”瑶芸不屑的道。
他了解的笑一笑,拥着她来到王警官面前。
“若没什么事,我们也要回去了。需要我们做证,打一通电话就可以了。”
“我想这是一次警民合作的良好示范。”王警官伸手和雨烜握了握,同时注意到瑶芸的目光,“需要我去上厕所或是拿资料吗?”
瑶芸终于看向王警官,神色腼觍。
“大卸八块是没法子允许,不过你若想狠狠的揍他一顿,我可以暂时离开。”
她终于漾出笑容。“不必了,我已经用眼光杀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