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案振笔疾飞的汪曼瑀被划破寂静的铃声吓了一跳,原以为出了什么事,微怔之后才想到是电话铃声,又想到自己已经将电话切至电话答录机上,找她的人有事自然会留话,就根本懒得伸手接听电话。
饼了一会儿,答录机语音立即传来,“我想你应该没打错电话才对,若打错请立即挂上电话。若是找我有事,现在我并不想接电话也不方便接电话,你可选择留话,再由我选择回电话与否。哗——”
天呀!你还真够性格,连答录机留言都和别人不同,我想这么晚了,你应该不可能留下文仪一人外出,那我只能猜测,你现在是属于不方便接听的那一部分。
这么晚打电话打扰,最主要是想告诉你,文仪半夜可能还会再有发烧的现象,如果发烧医生有给退烧革,就是红色药包,今晚你可能会比较辛苦,若有事可以随时打电话遏来,我的电话是三八九四三二一,拜拜。
听到仇繁定略微低沉的嗓音,以及有较前几次正经的态度,汪曼瑀这才相信他也有正经的时候。
他以信誓旦旦的态度说要追求她,汪曼瑀不禁怀疑,他对文仪的态度是真关心,还是追求自己的手段之一?虽然不想把他想得这么坏,却又不能不考虑这个可能性有多高。
不过,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呢?懒得去猜想其中原因,她挂心的是女儿的病情。汪曼瑀往文仪的房间走去,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次了,而现在才十二点而已。
今夜,看来除了动笔写稿以外,自己的双脚也得劳动得多走几步,为此,汪曼瑀丝毫不以为苦,女儿终究又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
“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文仪还没下课呢!”汪曼瑀侧身让霍俊贤进来。
“我……有事想找你谈谈,方便吗?”面对汪曼瑀,霍俊贤有局促不安的感觉。
“什么事?”面对霍俊贤这种有礼的态度,汪曼瑀只能猜测他找她必定有大事发生。
“你觉得……我们如此生活……好吗?”霍俊贤小心翼翼的问。
“你认为需要改变吗?”汪曼瑀感到有一丝害怕,害怕他将要说的话,而现在她实在还没有任何准备面对他将要说的话。
若他要求复合,她不认为自己能回到两年前的日子,那会扼杀自己的生命,更别提文仪对两年前的生活,就有多畏惧就有多畏惧。
若是要求分手,她并不认为有此必要,反正现在两人分居,连要碰上一面都还得双方配合时间,还有必要再多那一道离婚的手续吗?
看到汪曼瑀眼中的淡然,霍俊贤不知她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跟以前一样把情绪都深藏在心里,他依旧还是和初识她时般的不了解她。
“为什么不说话?”汪曼瑀双眸瞅向丈夫,如果分居了两年的人依旧可以称之为丈夫,那也只是徒挂虚名而已。
“我只是在想,现在我还是和刚认识你时一样的不了解你,我不知道我刚才的话,在你听来是高兴还是生气、厌恶,我完全不知。”霍俊贤老实的道出。看两人各坐一方,只比陌生人多了一些了解,但彼此的距离依旧遥远。
“了解我,重要吗?”从认识、结婚至今,少说也有九年了,现在还在谈了解与否的事,的确令人感到可笑和可悲,汪曼瑀的脸上有著淡淡的轻愁。
“曼瑀。”霍俊贤求饶似的叫著。
“我没有别的意思。”汪曼瑀不知自己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似乎较为多愁善感,“回到我们原来所谈的话题吧!”
“话题?”
“改变,你刚不是问我,我们这样生活好吗?你认为呢?”汪曼瑀反问。
“我不想委屈你,分居两年,要你守著为人妻子的名义,对你而言是不公平的。”霍俊贤真诚的说,“我是个男人,有我正常的生理需要,我不能欺骗你说,这两年我一直过著和尚般的生活。”直视著汪曼瑀,他不觉得有欺骗她的必要。
“换言之,你认为你有需要,而我就一定也是如此吗?”汪曼瑀不知他何时变得如此开放,竟然和她谈起彼此的性需求。
“我想我并没让你对这件事感到反感吧?”霍俊贤的记忆中,汪曼瑀是个热情女子。
“你……”好久没有脸红的汪曼瑀,在谈起房事时不禁羞红了脸。
“我不是取笑你,只是对自己有信心。”霍俊贤第一次感觉到略胜汪曼瑀,知道她内心深处仍然羞涩如少女般。
“是,要我赞美你的技巧无人可及吗?别忘了,我无法比较。”汪曼瑀恼羞成怒的道。
汪曼瑀羞怒的娇容看在霍俊贤的眼中,不禁漾起一丝的眷恋,月兑口道:“放弃你,是我一生的错误;失去你,是我一生的遗憾。”
“你。”汪曼瑀娇嗔的说,“今天出门前,你是吃了多少蜂蜜还是糖?嘴甜得腻死人。”
“或许是我现在才有所领悟吧!”霍俊贤苦笑道。
“重点,我不想再猜测下去,告诉我你的决定?”汪曼瑀大概已经猜出他今天来的目的。
“我们离婚吧!”
虽然已经清到他要说些什么,可是亲耳听到仍让汪曼瑰愣了一下。
“刚刚才说‘放弃你,是我一生的错误;失去你,是我一生的遗憾’,现在马上要求要和我离婚,这……这算什么?”汪曼瑀不知自己究竟是该喜还是该忧?
“我是为你好。”
“为我?”汪曼瑀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只知自己要将怒气宣泄,而对象当然是惹她生气的人,“什么叫作为我?你要自由不要束缚,我不是放任你自由漂泊,让你爱上哪就上哪吗?甚至你说,你有自己的生理需要,基于‘人道’我又说了什么?先前的甜言蜜语,只为求我远离你的生命,我退得还不够远吗?”
“曼瑀……曼瑀!”霍俊贤从来没看过汪曼瑀生这么大的气,当初提议分居时,也不见她如此。
再说,根据一般的程序而言,分居长达两年,再下一步不就是协议离婚吗?霍俊贤不认为汪曼瑀从来没想过会走到这个地步。
但是,两年了,两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们双方冷静下来,仔细思想自己想要什么,是合?是分?汪曼瑀不该活像被人抛弃般,除非……除非最近她碰到了什么麻烦事,霍俊贤如此推测著。
“喂,说话呀?”
“我很久没看到你这么有精神了。”霍俊贤调侃道。
“我现在是在生气、正和你吵架,难不成要我轻声细语吗?”汪曼瑀有著哭笑不得的感觉。
“是讨论,吵架是两人彼此恶言相向,我可没有,所以我们这样顶多算是讨论。”霍俊贤笑意盎然的道。
“你是特地来找我闲嗑牙的吗?”汪曼瑀没好气的道,“算了。”一摆平,她已经放弃和他争论和生气了。
“不能算了,我是真的希望和你离婚,我不管已婚、未婚依旧自由,但是我不希望妨碍你追求第二春的自由。”霍俊贤诚挚的道。
“第二春?好像我已经四、五十岁了,说什么第二春。”汪曼瑀挑剔他的用辞,不满的道。
“何不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什么困难?”霍俊贤问。
“困难?我有什么困难?每天待在家里,出门总是一身光鲜打扮,不明就里的人总以为我是被人包养的情妇,才会每天乖顺的等待情夫,如此轻闲的生活,还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困难?”汪曼瑀睁著无邪的双眸道,却更显现出她对此事的重视。
“真有人如此认为?”说完,霍俊贤已捧月复大笑了起来。
等了好一会儿,还未见他收敛笑声,汪曼瑀冷声问道:“笑够了没?没想到我还能提供你如此愉快的笑话。”
“我……”霍俊贤还是无法抑制笑意,只要想到有人如此误会,他就无法止住笑意。
听到铃响,汪曼瑀恶狠狠的瞪了霍俊贤一眼,才起身去开门。
“是你。”看到门口站的是仇繁定,汪曼瑀的怒气又升高了几分,“有事吗?”
对于汪曼瑀的态度,仇繁定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依旧面露微笑道:“文仪回来了吗?不知她身体是不是好多了?”
原以为仇繁定又是为自己而来,没想到一开口居然是为了女儿,这让汪曼瑀一时不知该用何种态度对待,幸而有霍俊贤接下去应对。
“这位是……”虽然话是对著汪曼瑀说,但霍俊贤的眼睛却是直盯著门口站立的人。
“我是住在隔壁的邻居,我姓仇。”仇繁定虽然说异眼前男子的出现,依旧好风度的回答他的问话。
“你好,我是文仪的父亲,听曼瑀说,昨天是你送文仪去看医生的,谢谢你呀,仇先生。”霍俊贤诚挚的道谢。
“哪里,哪里。”仇繁定暗中打量眼前的男子,原来他就是文仪的父亲。
“请进来坐,文仪也快下课了。”霍俊贤才说完,就发现汪曼瑀似乎神情冷淡的瞅了他一眼,他不禁想,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不会太打扰?”仇繁定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汪曼瑀一眼,似乎感觉到她的拒绝。
“怎么会呢!请进。”霍俊贤一手搂著汪曼瑀的肩,硬要她退一步,好方便仇繁定进来。
“仇先生请坐。”看汪曼瑀往厨房走去,霍俊贤只能迳自招呼客人。
“谢谢。”
“仇先生不知在哪里高就?”
“我在电脑公司任职。”仇繁定不疾不徐的回答。
“那太好了,以后曼瑀的电脑有任何问题,就可以就近请教了。”霍俊贤对著手端著饮料的汪曼瑀道:“你说,这不是太好了吗?”
汪曼瑀只是笑而不答。
“当然,只要我帮得上忙,电话一通,我立即赶过来。”仇繁定立即应允。
“那你稍坐一下,我去接文仪,等会儿和我们一起吃饭,就当是欢迎你加入这栋大厦的居民吧!千万别推辞。”霍俊贤边往大门走去,边一父代,并对汪曼瑀道:“我接文仪马上回来,可别让仇先生跑了。”
他的说辞让汪曼瑀皱了皱眉,这算是双关语吗?居然叫自己的老婆留住别的男人?就算想跟她离婚,也不用替她找后补人员啊!尤其临出门前,霍俊贤若有似无的眨眼,更让人以为他另有所图。
“霍先生人很客气。”仇繁定对著紧盯著已关上的大门看的汪曼瑀道,见她依旧不予理会,只道:“你再看,门都要烧出洞来了。”
汪曼瑀不置一辞的转过身,不想让仇繁定以为自己怕他,果然——
“你怕我?”
“先告诉我,你是否打算取消追我的意图?”汪曼瑀冷傲的问。
“不。”仇繁定语气坚定的回答。
“那好,我不怕你,可是,我非常讨厌你。”汪曼瑀原先熄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起。
“只因为我欣赏你?”
“我只是讨厌你的道德沦丧到这种地步,连有夫之妇都不想放过。”汪曼瑀心中只想著等霍俊贤回来时,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的与他沟通一番。
“既然你说我道德沦丧,我倒想问你,上一次在街上相遇时,为何不直接表明自己是已婚状况?或许……你根本……”仇繁定故意语意不明的激怒她,他认为与其让她冷淡待之,不如让她生气来得好,至少这也是一种喜恶的表现之一。
“你这是强词夺理嘛!难不成我必须把每一位误认我是故友的人,立即表明我是已婚身分?如果有人真是认错人了,而我如此表态,那岂不是我自作多情?”汪曼瑀愤而反驳,“再说,我也说过,等我‘再’结婚时,不介意多丢一张红色炸弹,难道这不是表明了我是已婚?别把自己的愚蠢推到别人身上。”
“你很会生气?”
“我享受生气的情绪反应。”汪曼瑀一字一句的说得很明白。
“可怜的霍先生,他时常得承受你的怒气吗?”仇繁定忍不住就是喜欢惹她生气。
“错,老公只有一个,气跑了那怎么行?”一想到霍俊贤,汪曼听就咬牙切齿。
“现在你好像还在生气,不过生气的对象似乎换人了,是霍先生吗?”仇繁定清楚的洞悉汪曼瑀的心思,虽然才见面几次且时间也不长,不过他相信自己并没倩错。
“随你怎么说都行。”就算汪曼瑀讶异他居然能看透她的心思,也不愿轻易的表现出来。
“我想,你是气霍先生把我单独留下来,让你不得不面对我!”仇繁定再一次猜中汪曼瑀的心思。
“没错,我是气他,不过最主要是气他识人不清,居然将老婆留下来单独面对……居心不良的人。”汪曼瑀忍不住口出讥讽。
没想到仇繁定只是大笑。
“笑什么?”汪曼瑀气得提高音量怒问。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信任,不是你所能了解的。”仇繁定笑道。
“信任?第一次见面,谈不到三分钟也扯得上信任?你们男人是用表面论英雄吗?怪不得世界会如此混乱。”汪曼瑀不屑的瞅著仇繁定。
“好吧!我收回那句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信任,任何一位有妻如你的男人,都不该随意信任任何一个男人,霍先生信任的是你,他信任你不会受我吸引。”仇繁定没想到自己的话,居然会让汪曼瑀的脸色变了又变。
没错,霍俊贤是信任自己不会轻易受人吸引,不会做出有违妇道之事,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是否也表示自己不受他重视,所以,今天他才会来要求自己离婚?思及此,汪曼瑀真的有被抛弃的感觉,泫然欲泣的心情也油然而生。
“你……还好吧?”他虽不知她为何会如此忧容满面,但可以肯定的,一定是自己刚刚那席话所致。
“我该会有任何不好吗?”汪曼瑀反问,又道:“我向来笃信尽可多多创造快乐去填满时间,而不是被时间活活缚著来陪著快乐,你想,我会有不好的时候吗?”
“或许吧!就以我自己来说,每当我刻意创造快乐的时候,往往都是最脆弱的时候,所以向来都是适得其反,留给自己的还是孤寂。”仇繁定不想戳破汪曼瑀那伪装的坚强,只道出自己的经历。
从来不知道自己像本书般,可以任人随意翻阅,自己竟然如此易懂,是他细心?还是相识九年的霍俊贤太粗线条?汪曼瑀自嘲的取笑自己,也在她听到开门声时,快速的收起任何情绪反应。
将一切看在眼底的仇紧定不禁要想,汪曼瑀的脆弱难道只表现给他看吗?随即又将这种自大的想法推翻掉。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窥探到她的内心世界,自己只是正巧碰到,或许该说只有自己自私的将她逼到这种地步,比起别人,他究竟是残忍?还是仁慈呢?
“妈,我回来了,叔叔,你是来看我的吗?”文仪在跑进母亲的怀中时,对著坐在母亲对面的仇繁定问。
“是呀!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乖乖的按时吃药。”仇繁定笑道。
“我有,妈妈可以作证,对不对?”文仪立即望向母亲要她作证。
“对,文仪最乖了。”汪曼瑀虽是这么说,仍将手放在文仪的额头上,测试一温,确定没再发烧,才放心的绽放笑容。
“一起去吃饭吧!罢接文仪回来时,我已经顺道到‘寒舍’去订桌了,并点好了菜,现在过去刚好。”霍俊贤将文仪的书包放下后道。
“太打扰了。”仇繁定不确定自己是否该介入他们的团聚,“我看还是改天吧!”
“叔叔别走嘛,陪文仪吃饭。”文仪溜出母亲的怀中,改跑到仇繁定身旁恳求。
“这……”仇繁定不确定自己该答应吗?只能望向汪曼瑀让她决定。
“一起去吧!既然当了邻居,以后说不定还会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霍俊贤道。
“那就请仇先生赏光。”汪曼瑀不想扫了女儿的兴致,故开口挽留。
“除非让我作东。”仇繁定道。
“先吃饭再说。”汪曼瑀语气坚持,让仇繁定乖乖的点头答应。
文仪主动牵著仇繁定的手先往外走,霍俊贤附在汪曼瑀耳旁道:“我该为女儿的不重视而伤心吗?”
“你是她的爸爸,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所以伤心是多余的。”汪曼瑀换上鞋往外走时,却因霍俊贤的一句话而差点跌倒。
“他对你有意思?”
粗线条?迟钝?看来这并不是霍俊贤的代称,这是汪曼瑀在关上大门时,惟一想到的。
******
轻敲办公室的门,听不到回应,杨怀谨在确定里面有人时,迳自打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神游太虚的仇繁定。
再一次轻敲门,但依旧吵不醒他,杨怀谨索性将门踢上制造更大的声响,这一次总算得到仇繁定的回应?
“想练腿力何不试踢沙包,效果会更好。”仇繁定没好气的看著好友兼合伙人兼名义上的下属杨怀谨,“身为股东之一的你也该爱惜公物。”
“那好,我以那微薄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东身分,质问你为何上班心不在焉的?可别告诉我你正在想某个程式设计,因为我知道目前公司并没有任何难得倒你的Case。”杨怀护好整以暇的道。
“难道我不能先因市场需要,预先设定或开发可能需要的程式?”仇繁定没好气的问。
“你是吗?”杨怀谨只是笑而反问。
“不是。”既然不想欺骗好友,仇繁定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
“昨天忘了带资料,回去一趟就多带了一位小美人回来,今天就看你坐立难安的,居然还会跷班,好不容易回到公司,却又是心神不宁的神游太虚状,怎么,是受到诱惑?还是新住所不干净?”
“不干净?”仇繁定看到杨怀谨的鬼脸才意会他所指为何,“放心,我的八字重得很,算命先生又说我鸿运当头、气势正旺,那种东西是无法干扰我的。”
“少唬我,你从来不算命的。”杨怀谨笑著指出他话中漏洞。
“错,我只帮自己算命,而不是随意听信江湖术士的话。”仇繁定笑道。
“说穿了,你就是自己口中的那位江湖术士。”杨怀谨乐于将仇繁定的话丢砸回他身上。
“反应快,怪不得是业务高手。”仇繁定笑道,“找我有事?”
“今天中午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替你接了通电话。”杨怀谨谨慎的观察他的反应。
“谁?”
“陈玉琪。”
“是她,有什么事?”
“给你留了言,说一星期以后会南下到高雄来找你。”杨怀谨成功的看到好友脸色大变。
“天呀!这女人难到不懂简单的不字吗?我已经避到高雄来了,她还想怎么样?”仇繁定一想到那位继字功夫一把罩的女人,就浑身打起冷颤。
“谁教你的条件好到让人不忍放弃。”杨怀谨乘机取笑。
“拜托,我除了这身还看得过去的臭皮囊,哪一点比得上你,是不是?”
“如果你要如此抬举我,我是乐于接受,不过……”杨怀谨话锋一转,“别想要我色诱那个女人,免谈!”
仇繁定起身走到好友身旁,搭著他的肩,开始用温情主义诉求,“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
“没错!我愿意为你两肋插刀,三把、四把都无所谓,可是别指望要我牺牲色相。”杨怀谨早一步洞悉仇繁定语中陷阱。
“喂,我会对你作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吗?”仇繁定一脸我是那种人吗的表情,偏偏杨怀谨不领情。
“会。”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这件事我会亲自搞定。”既然得不到好友的大力支持,仇繁定也得保住自己的自尊与面子。
“那好,我会在精神上支持你。”杨怀谨笑道,心中则抱持著看好戏的态度。
“我想你至少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吧?”
“成。”杨怀谨立即阿沙力的回答。
“如果我不幸快要阵亡时,请施舍一些较有效的支持方式。”
“例如?”
“至少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别让我看到她的脸,让我平安的死去。”仇繁定可怜兮兮的征求同意,并希望能“偷”到一些同情。
“放心,这点我还做得到。”杨怀谨得意的道,“其实陈玉琪没那么差。”
“送你。”
“谢啦!无福消受。”杨怀谨说完,立即摆手转身走出办公室,否则再待久一点,以他对仇繁定的了解,自己一定会在不知不觉中拍胸脯自愿替仇繁定扫除障碍,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还是避远一点得好。
在心中,杨怀谨不禁告诉自己,“我不是不重情义,而是破坏人家的好姻缘是会遭天打雷劈的。”想到此,他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
门的另一端,仇繁定则是愁容满面,先是发现自己心仪的女人,除了真是有夫之妇的身分外,且她的丈夫霍俊贤的条件真是很不错,他那种漂泊男子的气质,会让女人想办法留住他,这大概也是汪曼瑀当初受他吸引的原因吧!
不过,她眼中似乎有著愁和忧,是自己看错,还是她真是如此?无论是谁看到他们一家三口,都会竖起拇指说著:“真是幸福。”自己还敢大刺剌的追求汪曼瑀吗?
或许正是自己这种不良意图,上天想惩罚他才派陈玉琪来治他,想到此,仇繁定立刻想到,自己还有一件事没做,那就是打电话到台北的总公司,看是哪个多嘴公、多嘴婆泄漏他的行踪。
他若不是对陈玉琪避之惟恐不及,又何必提早一年回高雄来开辟业务,设立分公司?若让他查到,非得把那个人大卸八块才甘心。
电话一通,仇繁定立即命令道:“是哪个多事者告诉陈玉琪我的行踪,限你们三天内把那位肇事者送到我面前,让我知道是谁敢出卖我,否则,你们将会发现今年的年终奖金缩水了。”
电话另一端传来怯弱弱的回答,“是,老板。”
仇繁定才挂上电话,他脑中反覆苦思自己该如何避开陈玉琪的纠缠,要不就是让她转移目标,不过以陈玉琪显赫的家世背景,与她任性蛮横的作风,只怕是很难。
要不就是找一个条件比她还好的女性,至少在外表与气势上可以压过陈玉琪,让她自动弃械投降,不再纠缠他,而这似乎是较可行的方法。至于人选方面,仇繁定立即想到汪曼瑀,只可惜要她帮忙,大概就如要陈玉琪自动放弃他一样的困难。
仇繁定生平第一次觉得当男人也是一件痛苦麻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