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婉今天早上特意提早到了学校。因为她需要向同学们多方打听才知道班主任昨天下午的行踪。如果没有来教室那当然是谢天谢地,再好不过了。如果来了的话呢,唔……这个……就需要向同学们了解他有否注意到她的那个空座位,如果没有注意那当然是谢天谢地,再好不过了;如果注意到了呢,就需要了解他的态度如何。估计生气是跑不了的了,主要要看他生气的程度。最后再综合一下经她仔细观察得出的“班主任EQ指数”,编出一个完美的借口来解释一下她昨天下午的无故缺席。
似乎她这一套构思完美的计划是不用施行了,她预先准备的那十来个借口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你不是请了假吗?”她的同桌这样反问她。
“我请了假?”她比她的同桌更疑惑。
“对啊!昨天老师突然来查人,徐岑静就帮你请了一个下午的假。喂,你昨天下午怎么了,我看你精神挺好,不像请病假的样子啊。喂、喂?”
同桌的招呼她已经听不到了。晓婉早已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她觉得很窝心,昨天她那样冲岑静发脾气她还能既往不咎仗义相助,看来好朋友果然不是假的。呆会儿岑静来,她一定要好好地为昨天中午的事向她道歉,再向她道谢。
正这样想着,徐岑静那充满朝气的招呼在教室里响起:
“同学们早上好哇!”听得出来她心情很好。
“岑……”
“晓婉!”岑静一见到晓婉就惊喜地大叫,把晓婉唤她的那一声都盖过去了。她冲过去紧紧地搂住晓婉,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晓婉被岑静搂得气都喘不过来了,连连咳了几声才缓过神。她不过一个下午没来学校,岑静有必要激动得仿佛与情人隔了三十秋再重逢一样吗?“咳咳……你……你,陕松开……有、有事好商量……”
岑静不理会她,抱得更紧:“我告诉你,我要出国了!”
出、出国?!晓婉现在没空去理清那纷乱的思绪,她只知道,如果岑静再不松手,她铁定要出、殡、了!
“喂,恐龙,你一定要用勒死一个人的方式来向我们证明你臂力惊人吗?”
真是幸亏雷邵鹄注意到了晓婉如土的面色,好心……呃,也许不全然是好心地提醒岑静。但不论他是不是好心,晓婉都万分感激他。因为,岑静闻言果然松开了手。
岑静回头狠狠地瞪着雷邵鹄,就在他以为她就要扑上来把他撕裂成八块时,她突然绽出了一个连日月都为之失色的明朗笑容,他登时呆得连做好的防御动作都忘了卸下。
“姑娘我今儿个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了!”她十分大度地一挥手,转头面向晓婉,“我要出国了!”
雷邵鹄忙在一旁拉长了耳朵注意她们的对话。
“不是我家啦!只有我出国!”
“你一个人?”不会吧?就凭岑静那说出口连她自己都听不懂的破英文?
“不……不只我一人……”
“那和谁?”
“彭一帆!嘿呵呵呵……”岑静“娇羞”地将脑袋扎入晓婉的臂弯。但那夸张又尖锐的笑声还是引来了若干同学的侧目。
“和彭一帆?”晓婉的声音听起采更怪异,“不好意思,请问今天几号?”她转头向一名同学发问,该同学经过多方求证后终于给出答案,六月十一日。很好,六月十一日,愚人节已经过去近两个半月了,她是否可以将岑静这个笑话解释成愚人节过后的余兴节目?或者岑静想为即将到来的紧张的期末考活跃一下气氛?
“你确定他不是带你一起去逃难?”这也有可能!看彭一帆那瘦瘦黑黑的样子,是有几分像难民。
“这怎么是逃难呢!”岑静佯装生气地甩开晓婉的手,随后又笑嘻嘻地伏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喔!彭一帆他中了一百万!”
“哦,原来如此。”晓婉突然一扫方才的惊讶与难以置信,镇定自若地回答。她这样的转变叫人有些难以适应。
“哎,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啊!”
还用得着吃惊吗?她已经百分之百确定这事是骗人的。中了一百万的人昨天在电游室会把两块币的账都算得清清楚楚吗?只是,她有点不敢相信的是,岑静怎么会相信这样的鬼话?她盯着岑静那漾满欢乐的脸,突然有一种将她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的冲动。
“你怎么不惊讶?”岑静还在锲而不舍地要求晓婉作出“惊讶”的反应。
“啊,天哪!我好不敢相信哦!这么神奇的事居然会发生在我身边!”晓婉唱作俱佳地表演了一番“惊讶”。若是语气里的虚假成分能够不那么明显就更完美了。
“是真的!”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你领到钱了?”
“……那倒没有,不过彭一帆他不会骗我的!”
晓婉翻着白眼。她实在是很想就地晕死过去。人家说吃一堑长一智,为什么岑静在彭一帆那里吃了那么多“堑”,智商还是滞留在小学水平?
“哼!你不信算了!到时候就我和他两个人去,不带你去了!”上课铃有效地阻断了岑静和晓婉的交流,岑静直到老师进门前一刻还在放话:“你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啊!你来求我我可是不会带你去的!”
天哪,她真是好怕啊!晓婉又做了一个自从她认识岑静后就常做的习惯动作——翻白眼。
雷邵鹄在被她们之间的对话逗得爆笑之余则不忘思索:她说要和谁一道出国?彭一帆?他是谁?是不是昨天下午和她一起回家的男生?看样子,她和那个叫彭一帆的家伙相识很久了。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这几个恼人的问题一直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以至于他整堂课都在神游。不行!他需要求证一个……
一下课,岑静就不知溜到哪儿去了。不过晓婉大概猜得出来她的行踪,十有八九是溜到彭一帆的班上去了。唉,没有在她面前耍宝还真无聊。晓婉撕下一块面包咀嚼着。
“严晓婉。”突然有人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看清楚来人后,严晓婉一口面包含在嘴里都忘了咽下去。怎么会是班草?她记得这名酷酷的班草雷邵鹄先生入学以来就甚少同女同学交谈,当然徐岑静是个例外。不过她猜想那大概是班草大人从不把徐岑静当女生看的缘故。
“请问有何指教?”严晓婉不知不觉就跟他客气起来。如果她没记错,这是她与雷邵鹄的第二次交流。
“唔……”雷邵鹄搔了搔后脑勺,怎样开口才不显唐突呢?“你……你认识彭一帆吗?”
“认识啊。我跟他可是小学、初中九年同学呢。”
是同学?他记得徐岑静好像也是她的小学、初中同学,那么她与彭一帆……“你跟恐龙也是九年同学吗?”
“没有九年啦,岑静她小学三年级才转校来。”刚转来没多久就被当时女圭女圭脸的彭一帆煞到,接着展开了她漫长的暗恋,哈!
恐龙跟他是什么关系呢?虽然很想这样问,但这样问的居心好像实在是昭然若揭了些。雷邵鹄只好硬捺下好奇心。可是……接下来还要问些什么呢?
“你问彭一帆干什么?”晓婉也发问了。她怎么从来不知道雷邵鹄还认识彭一帆?
“啊?哦、哦。我、我想让本班足球队同他们班足球队斗一斗,要找人联系一下。”其实对于彭一帆他是有点印象的。在刚入学的新生军训那会儿他们两人所在的排好像也进行过足球对抗赛。
“哦。”这个借口十分妥当,晓婉也就没多加怀疑,“那你是希望我去跟他说?”不然他问她是否认识彭一帆干什么。
“好啊。”其实他的本意并不在此,不过她既然这样问了,他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便是。也许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刺探情敌虚实的机会。
不过——情敌?他把彭一帆当成情敌?那么……他是喜欢上徐岑静那头大恐龙了?雷邵鹄有一时间被吓住,然而随即展露在嘴边的却是无可奈何的笑容,算了,他认了!他,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感觉。只不过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那个粗鲁的女生的呢?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第一次在餐厅里见到她,听到她说的那些爆笑又独到的见解,他就觉得这个女生很有趣。当发现他们俩居然同班后,他便觉得高兴。因为自己今后的学校生活不会无聊了。而事实证明他果然没有无聊,因为逗弄她实在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对了,好像就是从逗她开始的!因为他发现他很喜欢看她被逗得脸红红又气得说不出话,只得紧抿着唇强压怒火的样儿。他竟然觉得那样的她十分可爱!是了,一定是这样,喜欢她的表情,喜欢她的动作,喜欢她说的话……喜欢的感觉一点一滴累积,最后就发展成喜欢她整个人了!
“哎……”雷邵鹄挫败地低吟。怎么办,他喜欢上了她,这要是让她知道,她不得意死才怪!雷邵鹄现在知道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他平时逗她已成了习惯,现在叫他去喜欢她甚至追求她,叫他怎么去适应!不……
严晓婉小心地侧头观察着雷邵鹄的表情,他没病吧?怎么一下子摇头一下子叹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始作俑者徐岑静却浑然不觉她在别人心里激起了多大的涟漪,只见她一脸喜不自禁地冲进教室,一见到严晓婉就大声嚷嚷:
“晓婉!我们决定去新西兰了!”
“这也是彭一帆说的?”晓婉突然很遗憾自己不是漫画中的人物,否则她就能用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来表达她对岑静的低智商的鄙夷了,就像樱桃小丸子那样。
“是啊,到了那边以后,他放羊我织布,我们两个就过着有如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啊!对了!他还说要在那边组织一个足球队呢!”
聆听她白日做梦的严晓婉和雷邵鹄两人同时笑岔了气。晓婉有些意外雷邵鹄也会笑得这么不顾形象,但她确信岑静的搞笑功力足以让圣人都笑傻。
不过酷哥毕竟自制力强人一等,笑意爆发得猛收得也快,在晓婉还在猛捶胸口以求顺气的时候,雷邵鹄已经换上了一副稍微冷静一点的嘴脸。他尽量用一种不打颤的语调开口问道:“喂,恐龙,你该不会是真的相信这件事吧?”
嗯?雷邵鹄什么时候也在这儿了?迟钝的她现在才发现雷邵鹄的存在。
岑静眼睛碌碌一转,随即走上前,豪气万千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啊,临别在即,我知道你眼见我风风光光出国享乐眼红自是难免,平日里受你‘照顾’那么多的我决定‘大人不讲小人过’地开导开导你。”
“开导我什么?”雷邵鹄表面上笑得很若无其事,心底却在暗暗紧张。不会吧?他才刚刚发觉自己喜欢她,正准备把这事当成永久的秘密埋藏心底,这么快就被她洞悉了。
“我要劝你,不要真以为自己很帅就一天到晚装酷。你以为你用一张苦瓜脸能招来翩翩的蝴蝶?”
天哪,原来是这样。雷邵鹄咬着下唇,很辛苦地憋着笑:“我很少装酷。”这是他的心声,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酷的地方。
“是啊!很少装酷!一天两次,一次才半天!”岑静没好气地咕哝。有时候她真看不惯雷邵鹄在不欺负她时摆出的严肃脸孔,那会让她觉得他嬉皮笑脸的表情更刺眼。
她的小声低语还是教耳尖的雷邵鹄听到了。“既然这样,我也给你一点忠告吧。”
“不用了!”直觉告诉她那些忠告并不怎么令人爱听。
“到了新西兰,出门别忘了戴面罩。我猜新西兰的国民并不像我们这样心脏强韧,能整天对着你的脸而不晕倒。”
丙然如此!岑静又开始紧抿着唇试图压抑自己的怒火。她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毙了,每次都被雷邵鹄的调侃暗讽气得半死,但她偏偏又觉得他的话很好笑,只好用这种尴尬的表情眼观鼻、鼻观心,一方面平息怒火,一方面又憋住笑。她不敢想象这时的自己是怎样一张脸,但她敢肯定,一定是拙毙了的表情。
对了,就是这种表情!每次看到她这表情,他仿佛都能体会到她倔强不服输但又不得不甘拜下风的无奈。他觉得这样的她好生动、好可爱……雷邵鹄笑得如沐春风。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又被她侵蚀了一大块。
放学后,严晓婉伙同徐岑静找到了正在球场挥洒热血的彭一帆,将雷邵鹄提出的两班足球队采场友谊赛的建议传达给他,他征求了一下队友的意见便很高兴地答应了。
“早想跟你们班斗一斗了。传闻你们班那个雷邵鹄足球、篮球都是一把罩。”
“比你还强吗?”晓婉问。
“这要交过手才知道。不过我猜他应该比我强吧,我好多跟他交过手的弟兄都对他赞不绝口呢。”
看!这就是彭一帆可爱的地方!多谦虚啊!不像现在一些男生,就那点儿半吊子水平就践个二五八万的。徐岑静两只眼睛都快鼓成心型。
不过话说回来,她怎么从来不知道雷邵鹄那么厉害?其实她对运动并不是很懂,上次篮球比赛时她在场边观战,连己方进攻哪个篮框都没弄明白。她弄不清楚为什么大家休息了一阵后就换了个方向打。晓婉告诉她这是上半场结束了。下半场双方要交换场地。可是为什么要交换场地?她缠着晓婉问这个问题,晓婉被她烦得一个头两个大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接下来她还问晓婉为什么大家要边拍球边跑,抱在怀里跑不是快多了,而且还不用担心被抢。她得到的答案是晓婉一记狠狠的白眼。
不过,就算她是外行,她也看得出只要球传到雷邵鹄手里她就放心了。原来那就是“厉害”的表现啊。没看出来,真没看出来那家伙还是个狠角色。不过彭一帆也不是省油的灯,看来一个星期后的那场球赛一定是一场龙争虎斗。
等等?一星期后?岑静像想到什么似的突地睁大眼睛,她伸手拽住了正欲离去的彭一帆的衣角:“你说你下星期要参加这场球赛?那新西兰呢?我们什么时候去新西兰?!”
彭一帆和晓婉都愣了一下,他们都快要忘记这回事了,想不到岑静不但把这个笑话当真还铭记于心,看来他们都低估了岑静那颗冥顽又单纯的脑袋。
这下好了吧,看你怎么收场!晓婉双手在胸前交叉,斜着眼瞥向彭一帆。
只见他搔了搔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差点忘了这事儿了。这样吧,明天早上四点半你在火车站等我。”
早上四点半?坐火车去?岑静终于也开始认识到此次“新西兰之旅”的疑点重重了。“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不相信就算了。”彭一帆又来这似是而非的一手,然而这一次却不灵了,岑静眼中的怀疑一点也不见减少。其实这样也好,她太认真他反而更不知如何收场。那就让它听起来更像玩笑一点吧!他转头同晓婉说话:“你要不要去?”
“好啊。”晓婉痛快地答应了,反正玩笑嘛,无伤大雅就好了。
岑静一双美目瞪得有如牛眼:“你要带她去?”
“对啊,反正你不相信我。晓婉,明天早上四点半在火车站,不见不散。”
“好啊。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啧,我们有一百万还带什么东西。不够了花钱买就是了。”
“还是带些家乡的辣椒吧。不知道新西兰那边的菜合不合我们的口味……”
“果然还是你想得周到。”
岑静见他们一唱一合地用一种玩笑的口气讨论她期待不已的“新西兰之旅”,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你肯定是在骗我!”她下了一个结论。
废话!你这个痴呆妹怎么连明白自己上当了都慢别人一拍?晓婉虽然很想这么说,但她毕竟没有那么冲动,只是配合着彭一帆说些“怎么会呢?”、“你太多心了”之类的话。
可是没多久,她就开始后悔自己干吗那么配合了。
“好过分哦!我那么相信他,他却这样对我!”岑静捶胸顿足地抱怨着。
“他怎么对你了啊?”晓婉没好气地应着。她正在尽一项有知交好友的人都会尽的义务——听自己的好友发牢骚。可是岑静的牢骚实在太多了,多到她根本懒得去开导她,反正她自己早晚会想通。
“他骗我!”岑静指控着。
“我觉得他只不过是开了一个没什么恶意的玩笑,是你太把玩笑当真了。”晓婉老实说出心中的想法。何况你要指控别人干吗不当面说,非要走出个几百米远才发作。
“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利用我对他的信任这样寻我开心?我、我……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呀?”
“嗯?说清楚,‘你已经没有退路’是什么意思?”岑静该不会是想说她对彭一帆的感情再也收不回来了口巴?
“我、我已经把我的教科书还有笔记本全部送给雷邵鹄了……”她越说越小声。
“什么?!”平地里响起一声惊雷,是晓婉难以置信地大吼,“你送给他干什么?!”
“我、我想反正我都要出国了,还留着这些讨厌的教科书干什么,就全部送给他了……”
“全班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单单送他?你暗恋他啊?!”
“我、我想向他示威嘛……晓婉,怎么办……”
“凉拌!”晓婉转身想走。
“晓婉,不要这样啦,我知道你最好了,帮我想想办法啦……”岑静拖着晓婉,开始施展出她屡试不爽的绝招——撒娇加耍赖。
晓婉叹了口气。有这样一个朋友,她也认了。“你现在快去找找他还在不在学校,把书要回来。”
“可、可是我把书给他的时候,他说:‘你不后悔?到时候你可不要求我还给你啊!’我说:‘哈!我送得出手就不会再要回来’……”
“徐、岑、静!你这个无敌大笨蛋!”晓婉再也受不了地猛敲了岑静一记爆栗,“面子重要还是教科书重要?快期末考了,你没书又没笔记本打算拿什么复习?!”
“好痛好痛!好啦,不要敲了啦,我去找他要就是了啦!真是的,再敲就变笨了耶!”岑静揉着脑袋瓜,嘟嘟嚷嚷地朝教学楼走去。
变笨?晓婉冷冷地嗤笑一声。也许那几记爆栗能刺激一下岑静的脑神经,让她稍稍能聪明一点呢!晓婉很刻薄地认为现在岑静的智商已经是愚蠢的极限了。
可是岑静没走两步又折返,正在疑惑她为什么半路掉头的晓婉接收到了她传递过来的这样一个信息——
“晓婉……如果彭一帆是真的要去新西兰,你可不可以不要跟他去?打电话告诉我,我保证会给你买新西兰特产的……”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晓婉飞掷过来的书打中面部。她边躲边纳闷——
“为什么晓婉今天脾气特别暴躁?‘那个’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