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月的休养,乔棉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前半个月简直要把她给闷死,没出过帐篷半步,除了桑儿偶尔会来看她、陪她说说笑笑,大部分时间就是她和策野两个人独处了。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两人之间多少有点暖昧,虽然都很有默契他当它没发生过,可是乔棉就是没办法像以前一样自在地注视他,怕看到他的温柔,也怕泄漏自己的感情,更怕自己愈陷愈深。
要踏出帐篷的那一步是非常困难的,存在她心中的那股恐惧并不容易克服,她花了好久的时间重建自己的信心和勇气。经过这一劫后的乔棉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了,她踏出了帐篷,也像踏出了阴霾,昂首挺胸,有如死后重生般焕然一新。
“桑儿。”她远远地看到桑儿走过来,举起手向她打招呼。自从她重新走出帐篷后,桑儿便自愿充当她的导游陪她到处逛,而策野那“神医”则被霍玲拉着到处看病。
“天意,你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喽。”桑儿看了很是高兴地说。
“大哥替我治的病,我可不敢不好。”乔棉笑道。“我们今天去骑马好不好?”
“好啊!”桑儿高兴地道,“姐姐每天都陪着你大哥去行医,还好有你陪我,否则我都快闷死了。”
乔棉很清楚霍玲的心事,她心中也感到很矛盾,一方面对她有种情敌似的感觉,另一方面又有些同情她,因为太清楚她的爱恋不会有结果,就像她自己一样。她十分清楚事情的状况,所以不抱希望,尽力不让自己愈陷愈深,可是霍玲却一个劲儿地投入,只怕受的伤将会更重。
“安则告呢?他怎么不陪你?”乔棉决定抛开那些想法,转开话题笑问。
桑儿的脸一沉,“我才不理他呢。他差点把你打死,我怎么可能原谅他。天意,你……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说着使用那柔情似水的眼睛盯着她。
乔棉差点摔跤。老天,这小女孩爱上她了!以前天天在生死关头打转,根本没注意那么多,这下子该怎么办?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对了,你爹相信我们兄弟俩不是什么使者了吗?”乔棉顾左石而言他。桑儿心中一阵失望,天意就是这么害羞,不肯说几句情话哄她。“多亏了姐姐,还有策野大哥的医术救了许多族人,再加上吕利广的事迹败露,爹自然相信了。天意,你不会怪爹爹吧。”
乔棉这口气才咽不下去呢,可是看在桑儿的面子上,也不好使她难堪,于是她无所谓地笑了笑,“不会的,我怪他做什么?一个头昏昏、脑钝钝、眼不清、目不明的老头被一个白痴手下所欺,是多么今人同情的一件惨剧啊!我怎么忍心再怪他、耻笑地呢?你尽避放心。”
这番话听得柔儿头晕脑胀,乃蛮可汗若当场听到,只怕要气得七窍生烟。桑儿听她说不怪她爹,可是却又把他骂得一无是处,说不忍耻笑他却明明耻笑得厉害。她从没听过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想得她头都大了,却又不知该为父亲辩解什么,心想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今晚我们部落有个营火会,你可得来参加喔!”
乔棉看着忽现娇羞神态的桑儿,不由得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虽不知是何缘由,不过有得玩她自然不会错过。“那当然,桑儿公主下令,在下不敢不从。”说着还装模作样的行礼,逗得桑儿娇笑不止。
这是一个热闹而充满活力的晚会,许多男女围着营火嬉笑、跳舞,策野和乔棉虽然参加过一次克烈部落的祭神大典,也曾见过类似的场面,但乃蛮这次的活动似乎并不为祭神,纯为玩乐。
一阵欢乐过后,鼓声变了,变得有些庄严,有些甜蜜的味道,在场的人围坐成一圈,霍家两姐妹分坐父亲两侧,策野和乔棉则离她俩有些距离的坐在一起。一整晚下来,乔棉无时无刻不感到有双怨恨的眼睛直瞪着她,那是安则告,他一定很恨她得到美人芳心,但她可不是故意的,不过变成这样也不错,这是一种不用动刀动枪就能伤人极深的报复方式。乔棉假装对他的怒视毫无所觉,他愈瞪她,她就愈和桑儿玩得更开心,存心气死他。
“大哥,我口好渴哦。”
“你玩了一整晚不渴才奇怪,可是这里只有酒,没有水,你要喝吗?”
“酒啊……”乔棉登时有些为难,“酒能止渴吗?再说万一我喝醉了怎么办?”
策野忍不住炳哈大笑,“那我也只好再被你折腾一整夜罗!”
乔棉脸不禁红了,捶了他一下,道:“别取笑我了。我喝一点点止渴就好,不会再喝醉了。”
由于两人聊得太专注,直到四周嘈杂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才今他们察觉有些不对劲,只见桑儿正端着一杯酒走到她面前呈给她。
乔棉心想这桑儿好体贴,知道她口渴端酒给她。
见她一脸的娇羞与期待,又想起她对自己的情意,虽然觉得好笑,却也相当感动。瞥见安则告正瞪视着她,眼眼睛仿佛要喷出火似的,她心中冷哼,故意十分有礼地笑着接过那杯酒,道了声谢,便一仰而尽。
“天意!”策野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见她喝了那杯酒,脸色也不禁变了。
乔棉惊讶地转头瞧他,见他脸色既古怪又严肃,忍不住月兑口问道:“怎么啦?”
这时桑儿正要拉她起身,鼓声也变得更轻快活泼,有人在欢呼、鼓掌。
策野拉住她的袖子,正经地道:“你娶了她。”
“什么?”她的声音虽不小,但总比不上鼓声及众人的欢呼声大。她像木偶般任桑儿拖着跳舞,只能用眼神向他求救,却见他一脸无所谓的微笑着,今她恨不得揍他一顿。完了,这下怎么办?她怎么跟桑儿洞房啊!她无奈地跟着桑儿离开,其他的人仍继续欢乐。
为什么?她只不过是喝了杯酒,怎么就变成“已婚”身分?她一脸求救讯号传向策野,策野则指了指他俩帐篷的方向,乔棉登时会意,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下。奇怪,她总是这么莫名其妙地依赖他,好像只要他办事就一定没问题似的,真是没道理,可是她就是这么觉得。
“天意,我们是夫妻了,你可知道我有多么高兴。”桑儿开心的说,一面向她怀中贴过来,吓得乔棉赶紧后退。桑儿不解地问:“怎么了?”
“等……等等,我……呃,我尿急。桑儿,我等会儿就回来。”
说完,立刻头也不敢回地飞奔而去,桑儿叫她也不敢理,直朝她和策野共用的帐篷奔去。
“大哥,怎么办?怎么办嘛!”她一进去,气还没来得及喘就直嚷着问。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这么聪明,怎会反过来问我?”策野好整以暇地逗她。
“你……”她一时为之气结,她已经急成这样了,他竟然还有心情耍着她玩。若依她以前的脾气一定揪着他的衣服吼了,可是现在她眼珠子一转,反而赖着他撒娇道:“人家就是想不出来嘛。好大哥,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这么英明睿智,帮帮我啦!”
“算你马屁拍得成功。这样吧,干脆告诉她实话,就说你是个女的。”策野笑道。
“说实话?”
“不然怎么办?说你阳萎,性无能,只能和她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吗?”
听他说这种话,乔棉脸都红了。瞪了他一眼,装作没听到,她径自接下去道:“这样好吗?告诉她我是女的会不会太伤人?桑儿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却骗了她那么久,这么一揭穿,她岂不是要受人耻笑?而我则成了恩将仇报。不,我不能这么做!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照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了。”他无可奈何地两手一摊。
乔棉急得起身踱步,脑中一个念头闪过,月兑口道:“你替我去洞房吧!”可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虽然这是避免说出真相的一个好方法,可是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将来对桑儿的伤害岂非更大?更何况她才不要策野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可是见策野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后悔的话意说不出口。老天,她为什么那么白痴!
懊死的女人!有哪个女人会把自己心爱的人往别人怀里送?不会!所以她根本不在乎他!可恶!懊死的是他偏偏为什么又会觉得受伤?
“果然是好主意。好,我会帮你的,你先回去,等听到一声拍手的声音就将烛火熄灭,然后溜出来。”
“大哥,我——”她为什么觉得难过得要死?尤其是在他那种阴沉的脸色下,但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要道谢?不用了。还不走?”
乔棉被他一阵强白,委屈得几乎要掉下泪来,抿着唇扭头走了。
他这辈子没这么气,这么失望过,要不是心中另有打算,他一定吼得她头晕脑胀。不,是吻得她……唉!这根本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有什么好想的?
“你来做什么?”安则告对着策野吼。
策野来到他的帐篷不请自入,只见安则告正在借酒浇愁。他心中早已有所打算,所以便吩咐小聿追踪安则告的去向,现在才能迅速找到他。
“你很喜欢桑儿公主是吗?”
“废话!你是特地来看我笑话的吗?滚出去!”
“我是来帮你的。我问你,你想不想得到桑儿,和她白头偕老?”
安则告闻言,仰头狂笑。“哈哈哈,你怎么帮我?她已嫁给你弟弟了!”
“但他们还没圆房,只要你让桑儿变成你的人,她想不你都不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你弟弟,我却是你最讨厌的人,你为什么要帮我?”安则告怀疑道。他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态度也没那么恶劣了。
“问得好。事实上,我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我们兄弟迟早要回转中原,桑儿跟着我们并不合适,我不希望她们结婚,桑儿跟着你才会有幸福,天意也该找个中原姑娘。”
“好。”安则告沉默了片刻,坚决地道,“我们走吧!”
策野泛出一抹淡笑,他知道他会成功的,事情一旦掌握在他手中无不顺利圆满。虽然便宜了安则告,但事情合该是这样的,就便宜他一次吧!
乔棉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在拖时间了,大哥怎么还没来!不过她真的希望他来吗?不,还是不要来吧,但……但难题怎么解呢?
“天意,我们别再聊天了,快过来休息吧。”桑儿眼底眉梢尽是含羞带笑,令乔棉不禁感叹自己不是男儿身,若她是个男的,爸爸就会多爱她一点,又有女人倾心,柔情似水的情意直让人不饮也醉,多好啊!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进退维谷的窘境了。
“桑儿,我……呃……这个……”一向反应敏捷的乔棉,此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支支吾吾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我知道你很紧张,我……也是第一次。”桑儿离开床沿朝她走来,“天意,我们熄灯吧。”
恐慌间,乔棉似乎听到—声掌声,是大哥!不假思索地,她应道:“好,熄灯。”吹熄了烛火,帐篷内顿时一黑,她转身循原先已看准的方位潜了出去,趴在附近的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怕万一被发现就糟了。
“天意,你在哪儿啊?天意……”乔棉知道人的眼睛要在黑暗中视物需要一点时间适应,她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只听桑儿一声惊呼,然后是一声娇吟,她心里顿时感到一阵羞惭,觉得很不是滋味,看来大哥已经佳人在抱了。该死,是她自己要求的,又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听到里面不时传来急促的喘息声、申吟声,乔棉不由得面红耳赤,脑海中出现一幅幅的画面,挥也挥不去,而且愈想就愈难受,有一股想冲进去阻止的冲动。她拚命压抑着,甚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它,可是没用,它好像会蚀人心骨似的,直到桑儿发出一声低喊……迅即烧尽了她的理智。不行,她不要,她不要大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她冲动地爬起身便要冲进去,但还没撑起来便被一股力量拉倒在地上,然后有一个人压在她身上。她本能地张口惊呼,但嘴巴连声音都还没发出就被捂住,怎么也挣月兑不开对方的钳制。在转头看清这名抓住她的人的脸孔时,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怎么!想进去破坏人家的洞房花烛夜?”策野虽然压低了音量,但那冷冽的口气却依然寒冷刺骨。她的意图阻止令他高兴多了,可是这女人不好好教训一下不行,他这辈子没这么生气过,把他的男性尊严践踏得面目全非,再加上这些日子来她有意无意地逃避他,他的耐性已快被她磨光了。
“大哥!”他捂着她嘴的手一拿开,她立刻月兑口道,又惊又喜,高兴得忘了掩饰,也忘了这样的接近有多亲密。她一下子脑筋还转不过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不是在——里面?”
“你很希望我在里面?”他凶巴巴地问。
乔棉从没见过他发怒,不由得一怔,竟不敢顶嘴。
“不……不是。”她讪讪地道,“我……对不起……”她的妙语如珠这时不知跑哪儿去了。
策野脸色已经缓和许多,可是表情仍有些阴沉。
“为什么要道歉?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看来他是要她认错,那么她照做就是了。“我不该把你当男妓。”男妓?他差点忍俊不住,但脸色仍未变。“还有呢?”还有?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呃……我不该……说话不经大脑。”她已经够低姿态了。
策野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她究竟知不知道他希望她说什么?“所以呢?”
“所以?什么所以?”不是还有就是所以,他靠得那么近已经令她脑袋里的神经、思路全打结了,哪还可能力回答他那么困难的问题?
“弥补错误啊!”
他看起来似乎很无奈,可是她竟然只能像白痴似的睁大眼睛重复他的话。“弥补错误?”
策野算服了她了,他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迟钝、不懂撒娇的女人。“你怎么会这么白痴!我又怎么会……”
他话还没说完,嘴就堵住了她的,害她想问他未说完的话也没办法。其实他想说的是:我又怎么会爱上这么迟钝的你,可是他毕竟说不出口,只想吻得她天昏地暗,燃烧沉淀了一辈子的感情。
“我们走。”策野低声道,在这里说话太不方便了。
乔棉任由他拉起她,连问他去哪儿也没问,只觉天涯海角只要有他同行,哪儿都能去。她的理智和感情仍然挣扎着,令她矛盾又痛苦,可是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强烈的主宰她:她想和他在一起。
两人共乘一骑,骑出老远后才下马,并肩坐在草地上,策野极其自然地搂着她,她也丝毫不觉不妥。
“你去找安则告来解决我的难题?”乔棉到此时才有脑子去想进入帐篷的人。她略一思考,答案也不难求出,只是她当局者迷,一时之间没想到安则告的存在。
“只有这么做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更何况假如我和你未曾出现过,桑儿和安则告两人理应在一起的。”
“哼!便宜了他。”乔棍打定主意非回敬他对她所做的事不可,让他知道待人处事的道理,欺负弱小总有一天会踢到铁板的。她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头,忍不住竟笑了出来。
“一下生气、一下高兴的,又在使什么诡计了?”策野不由得好笑又好奇地看着地。
他倒是很了解她!“天机不可泄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只要你想整的对象不是我就好了。”他无所谓地笑笑。
“你当然知道是谁要倒楣了,我怎么舍得整你呢?”
听了她的话,他的眼神变得好温柔,害得她心跳加速,双颊酡红,脸上直发烫。他又开始吻她,让她有种他很疼惜她的感觉。两人双双倒在草地上,热度愈升愈高,最后策野才依依不舍地轻啄了下她的朱唇后翻身仰卧,一手将她拉进怀中,仰望着满天星斗和皎洁的明月,他竟不自觉地选出一声轻叹。
“为什么叹气?”乔棉轻柔地问。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此情此景美得仿佛不像真的。有时我会想,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但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现在……那又似乎显得并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
策野一阵沉默,内心突然涌上许多感受,可是真要叫他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或许是我觉得满足了吧。”
两人的友谊是很深厚的,以前在一起时总是天南地北的聊,彼此间简单的一句话,对方都能心领神会。对乔棉而言,他这句话无疑是对自己最大的赞美。
星空下,他们无所不谈地聊着,那种亲密的感觉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愈是这样,乔棉就愈舍不得离开他,而愈舍不得,就愈是担心害怕那一天的来临。
黑夜已尽,天际渐渐泛白了。
“大哥,我们回去吧,免得有人看见我们一起回去,那就不好玩了。”
来到昨夜羞人的帐篷外,乔棉对策野道:“我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整夜没睡你也累了,等会地记得到可汗那里看戏喔。”
策野环着她的腰将她圈在怀中笑道:“看戏?你编、导、演一手包办的吗?”
“没错,保证精采,错过可是你的损失。”
“别做得太过火,搞到连自己也下不了台。”策野叮咛她。
“我有分寸的,别小看我!”她捶了他一下。
他低下头吻她,虽然等会儿就见面了,可是两人感觉还是依依不舍的。
策野走后,乔棉很有耐性地趴在地上小憩片刻,等着天亮进去帐篷内“抓奸”。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笑了,自己都还没嫁人就先演练抓奸了,只是这么做对桑儿似乎有些过意不去,还好她对安则告也还是有情,不至于太委屈她……
“咦?天意,你怎么睡在这儿?”霍玲正想去找策野,她一向起得早,偶尔会到处巡视,此时正巧经过,看见乔棉睡在外面,不由得大吃一惊。
乔棉还真的差点睡着了。她本来就是在等待任何状况的发生好让她顺势进行抓奸工作,此时她装出有些痛苦又尚未清醒的模样,一边爬起身一边道。“干姐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我和桑儿正要就寝时,突然有人偷袭我,我一醒来人就在这里了。”她说着还伸手揉着头,好像就是那个部位被打一样。
“奇怪……哎呀!那桑儿……”
两人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冲进帐篷,看到床上熟睡的两人,当场愣住了。而乔棉自然是装的,实际上她几乎笑出来。
“你……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乔棉颤抖的手指着他们,又惊又怒地大吼,目的是要把两人吵醒。
“啊!”悠悠转醒的桑儿看到这个情景忍不住尖叫起来,羞愧得几乎无地自容,只能将脸理进被中啜泣。
“桑儿……”安则告顿时手足无措。昨夜全凭着一股冲动做事,没想到隔日的后果,现在怎么办?恐怕要落个婬人妻子的罪名,然而最重要的是桑儿怎么办?她以后有何面目见人?
“你……你这个婬贼!”乔棉佯装气得失去理智,就要冲过去打人。
“天意!冷静点!”霍玲这时才稍稍恢复理智,赶紧拦住她。虽然她处理族中纠纷已久,但遇着眼前的事她也乱了方寸。“有话等会儿再说,我们找爹去,爹会主持公道的。你们也快着好衣装,立刻到爹那里去见我们,听到没有?”
霍玲说话自有一股力量不容人忽视。
“我……知道了。”安则告脸色十分复杂,但还是答应道。
乔棉半推半就地让霍玲拖着走,其实就算霍玲不说,她也一定要吵到乃蛮可汗那里去。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状况都在她的掌握中,好戏才正要开锣呢!
所有人都到齐了,包括策野也来了,乔棉乘机偷偷地对他眨眨眼,他双臂抱胸,当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此外,还有两、三个勇士模样的人在里面,大概是侍卫一类的角色吧。
“岳父大人,您看这事该怎么解决?”乔棉口气不善地问,只是桑儿不断的啜泣声多少令她有些于心不忍。
“这……”可汗犹豫着,照道理该将安则告处死才是,但那少年是他的爱将,加上他原本就有意让他和桑儿结成夫妻……这中原来的小子固然聪明,但毕竟不是自己人,他很想顺水推舟将错就错算了,可是身为一国之君又怎可徇私呢?
“这什么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什么好犹豫的?难不成您是欺我年幼,又是从外地来的,想要徇私枉法吗?”她怎么会不知道这老头心里在想什么,趁这机会把该讨的公道一并讨回。
平常人哪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但现在是自己理亏在先,就算是身为一国之君也奈何不了他。“你想如何?”
“是不是我想怎么做都可以?”
这下安则告真的怕了,若是可汗当真把自己交给那小子处置,他岂不是要生不如死?!
“是你大哥要我这么做的,要怪也该怪你大哥。”
“大哥,是你指使他的吗?”她带着危险的眼神看向策野,“是你将我击昏,拖到帐篷外,然后让别人调戏你的弟媳吗?”
“他含血喷人,故意栽赃给我。”策野觉得好笑,故意淡淡地耸耸肩道。
乔棉十分满意地看着安则告,冷笑道:“你敢作不敢当,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你……你们……”安则告又惊又怒。卓策野竟然睁眼说瞎话,但是没凭没据的,他也拿他没奈何。
“够了,安则告,别再胡说八道了!”霍玲怒斥道,她可不许这事牵扯到她的心上人。
乔棉这时走到桑儿身边,抬起她泪痕斑斑的脸蛋,柔声道:“桑儿,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是安则告对不起你和我,我不会怪你的。”
“真的?”桑儿脸上露出一丝光彩,“可是……可是我……”
“你对我那么好,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作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的。如果你要嫁给他,我也会祝福你的,千万别觉得对不起我。”她说得好像自己十分伟大的样子。
乃蛮可汗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了解这小子知道自己这么说,桑儿只会更感激、更爱他。他心想,这小子太可怕了,以前的忍气吞声全为以后抓到机会一举报复,他绝不能让他做他女婿,否则以后他的日子就难过了。
“天意……”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舍得离开他?可是她已配不上他了。
“桑儿,我们要继续当夫妻而心中没有任何阴影只有一个方法,否则我绝不甘心。”
“什么方法?”
“我要阉割了安则告,然后将他贬为奴隶!”
这句话一说出来,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色,尤其是安则告,一个男人变成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干脆杀了我!”安则告大吼。他终于知道这又瘦又小,浑身没几两肉的懦夫发起狠来能恐怖成什么样子。
他不禁看向桑儿,桑儿也正凝视着他,美目中泛着泪光,抿看唇,不说话,那眸中没有恨意、只是复杂得令他心疼。
乔棉冷冷一笑,“杀你!我怎么舍得呢?”她走到其中一名侍卫身旁抽出一把刀,顺手指了两个人,道:“你,还有你,去月兑了他的裤子。”
两名侍卫互看一眼,面有难色,安则告在乃蛮勇士中的地位是很高的,然而在场的人竟没一个敢有异议。
“快去呀!”
被她这么瞪眼一吼,他们不由得乖乖照做。安则告挣扎片刻还是被制伏了,裤子被月兑下,还好衣服下摆盖到大腿,否则乔棉自己也不好意思看。
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尴尬,只有乔棉显得十分严肃,安则告瞪着她,她也冷冷地瞪回去,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策野看到这里不禁微微皱着眉,看她等会儿怎么收场!
“安则告,你放心,我会好好地善待桑儿。”但她这种保证在他听起来却像是反话,那意思彷佛是:我一定会折磨桑儿的。他又惊又怒却无力阻止。乔棉冷冷地接着道:“至于你,更可以放心了,每天一定会有做不完的工作和一顿毒打,工作做不好就没饭吃,白天热时不准月兑衣,夜晚冷时不准盖被子,我一定会让你尝尝那种滋味的。”
回想以前种种,乔棉不禁咬牙切齿。
每个人郡听得心惊胆跳,其中策野更是心疼不已。他终于知道乔棉在那段时间所受的待遇了,他现在若不得能痛扁安则告一顿,对于乔棉所做的任何反击他都举双手赞成。
安则告闻言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他现在终于知道这小子有多恨他了。他转头望着桑儿,她也正看着他,两人四目相接。
桑儿的泪水不断滑下,她一直问着自己:这真的是她要的吗?昨夜……她真的不知道新郎不是天意吗?她真的不再喜欢则告了吗?这些问题她回答不出来。现在的,情形就像要她在天意和则告之间选择,选择则告,从此就得斯了对天意的爱恋;选择天意,则告一生就完了。她该怎么办。
“卓无意,你……这太过分了!”可汗忍不住怒道。
“您说什么?您不是说随我处置吗?难不成您要出尔反尔?”乔棉目光如电,看得可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有权说话的,只有桑儿一个,她都不阻止我了,你们最好也别管。”她转头对那两名侍卫道:“把他的拉出来。”
这种话在任何一种情况下说出来都会非常怪异且好笑,偏偏乔棉一脸的正经,配合跟前令人窒息的气氛,全场设一个人笑得出来,只觉毛骨悚然。
那两个侍卫一脸犹豫,迟迟不动手。
乔棉一挥手中的刀子,搁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喝道:“还不动手?”
那侍卫无奈,只得慢吞吞地动手去掀安则告的衣服。乔棉心里直喊:桑儿,快阻止我呀!
“住手!”
桑儿这一叫,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乔棉自己。她差点笑出来,不过仍然正经道:“桑儿,这是你的选择?”语气显得十分震惊且伤心。
桑儿连看也不敢看她,垂着头流泪道:“天意,我……我对不起你,但我就是不能眼睁睁看他被……对不起……”
乔棉走过去拍起她的脸,温柔地道:“傻瓜,我说过你别觉得对不起我,我欠你的恩情才大呢。既然你已做了选择,此后祸福自负,我永远都祝福你。”
“天意……”桑儿感动得要命,乔棉肚子里却几乎笑翻了,看来她还真有做男人的天分。
“安则告,你最好别对不起桑儿,否则……哼!”乔棉手一挥,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刀子一掷,扭头便走,不管在场的其他人有何反应。
“卓天意!”临出门前竟被安则告叫住,她没回头,只是停下脚步。“你……不恨我了?”
在他看来,乔棉既已恨他人骨,而他又抢了“他”的老婆,怎可能就此善罢甘休?可是听她的语气又像是真心祝福他和桑儿,他都被她搞迷糊了。
“恨你?你够格吗?”她摇摇头,淡淡道:“我懒得恨你。”说完,她大踏步走了出去,出了这一口气,胸中阴霾仿佛一扫而空。
策野追了出来,两人走了一大段路,直到见附近没有人,他二话不说地将她拥人怀中,吓了乔棉一跳。她知道为了什么,所以轻叹了一口气,软软地靠在他胸前,有人疼的感觉倒也不坏。
“为什么放过他?你这么做反倒是成全了安则告。”策野替她忿忿不平。
“是你自己叫我别太过分,到时反而下不了台的,你忘了?”乔棉不禁感到好笑,“反正我已经达到目的,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恨他既不能使我快乐,我又何必自讨苦吃?我还得靠他来解决我的麻烦呢。我只在乎自己是不是能轻松自在,不在乎是不是成全了他。”
策野听了十分叹服,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对她的爱意也更浓了。“如果桑儿没阻止你,你怎么办?”
“不会的,我编导的戏码怎么可以不照我的剧本来演。”
“你这么有把握?理由说来听听如何?”
“人性嘛,不论是什么时代都一样,有些女人就是傻得彻底。安则告是桑儿青梅竹马的情人,这份情她是没办法完全抛去的,更何况安则告是夺去她童贞的人,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再怎么样她都会当他是自己的丈夫,不管她是不是一时冲动,她都绝不可能坐视我在她面前阉割安则告而不理会:换言之,我在她面前演这出戏等于是逼她选择安则告,结果她还感激得要命。说起来我还挺恶劣的,不过最起码我相信她的婚姻应该会幸福,我也尽了力,不算对不起她。”
“这下我看全族人都要对你又敬又怕了,这仇报得倒也漂亮。”
乔棉听到他的称赞,心里不免有些甜滋滋的,却又不禁红了脸。眼见气氛又开始变得暧昧,她退缩了,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我只是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多做点利人利己的事而已。”
“策野大哥!”策野还未及接话,远远地就传来霍玲的呼唤声。
乔棉脸一沉,见到霍玲,她的感觉就会变得很矛盾、很复杂,好像在看情敌,又好像是在看自己。
“玲儿,有事吗?”策野语气平淡的间,但心里却不免抱怨她来得真不是时候,老破坏气氛。
“策野大哥,我们该去看病人了,好多族人都在等着你去给他们看病呢。”
策野正感到为难,乔棉开口说话了。“那你们快去吧,办正事要紧。”
什么正事?她才是他的正事!
“天意,你……我……”策野急道。有霍玲在,说什么都不方便。
“我不打扰你们了。”乔棉截断他的话。“我很累,先回去休息了。”
看着她转身离去,他只能在背后唤她却无力阻止,他不喜欢她看着他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乔棉无法自制地闹别扭,就是忍不住要跟策野呕气,或许是怕自己的感情愈陷愈深,可是事实上她知道自己已愈来愈离不开他了。这就是她的矛盾,徘徊在放与不放,爱与不爱之间,或许她该考虑提出回家、各奔东西的建议了,反正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她舍不得,拖愈久就愈舍不得……
直到夜幕低垂,策野才回来。
乔棉侧着身子背向他装睡。策野轻声叫她,她也不理,她需要冷静地想一想。
策野暗叹一口气,正准备躺下休息时,突然听见外面有人低声叹道。“策野大哥。”
“玲儿,什么事?”策野出来见到是她,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两人才刚分手而已,怎么她现在又来了?难道又有人得了急病?“策野大哥,我……你睡了吗?有没有吵到你?”她压低了声音。
“正要睡,不过天意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是不是有人得了什么急病?”
乔棉原本就是装睡,此则更是凝神静听。
“不是的,策野大哥,我是忘了告诉你,明儿个晚上有个营火会,你一定要来参加。”
“不是昨晚才办过吗?”策野有些惊讶的问。
“营火会只要有人想办就可以办。”霍玲脸红了。小妹都嫁了,自己再不把握机会倒了意中人决定要离开时就来不及了。
“那好吧,我和天意都会去参加的。”
“策野大哥……”
霍玲欲言又止,最后垂着头轻声道:“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你?”
策野昨夜整晚没睡,今天又忙了一天,已累得恨不得倒头就睡,也没有多想便顺口答道:“很好啊,聪明又漂亮,最难得的是热心助人,关心百姓疾苦,是位好公主。”
“真的?”
霍玲满脸欢喜,“策野大哥,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你明晚一定要来喔!”
“好。”
听完这些话,乔棉已猜到霍玲的意图了,因为前天桑儿也是千叮万嘱要她务必去参加营火会。
哼!
瞧大哥把霍玲捧得跟什么似的,难道真对她动了情?
趁策野进来前,她赶紧调整好睡姿,继续装睡。
策野这一觉睡得好沉,醒来时已不见乔棉踪影,后来才在河边到她。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不能来这里吗?”
她没好气的回应一句,虽然心里明明很高兴他来找她。
“不是,只是我发觉我好像总是在找你。”策野陪笑道。
“是不是我要到哪里都得经过你批准才能去啊!”
“怎么?吃了炸药啦?”
“你别理我,我觉得好闷,你用不着在这里受我的气。”
“那我更得陪你了,不然你岂不是更闷。”
“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去替人看病啊?”
“霍玲没来找我去,我也乐得偷懒。”
“你倒是艳福不浅嘛,有美人整日相伴左右。”
“你在吃醋吗?”策野满脸的笑容。
“你少臭美了,我也有很多美女陪我,犯不着跟你抢霍玲。”
什么跟什么啊!这丫头又开始胡扯了。
“天意!天意!”
远远地,有两、三个女孩边喊边前她跑来。
“我跟你说了吧?我去找我的美女们,你去找你的霍玲,看来我要是男人,坐拥三妻四妾绝不成问题。”说完,她撇下策野朝她们迎了上去。
她是怎么回事啊?吃错药了吗?
策野纳闷着。
说她生气又不像生气,高兴又不像高兴,真是莫名其妙。
在营火会上,乔棉故意坐得离他远远的,身旁有几个女人在为她争风吃醋,她也无心欣赏,一双明眸只随着策野转,但只要他一看她,她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跟身旁的女孩们嬉笑,心里直暗骂:臭大哥,就只知道和霍玲玩!
万一他等会儿接受霍玲的“求婚”,那该怎么办了。
两人分坐圆圈的两端,策野无奈地瞪着刻意避开他的乔棉,他得罪她了吗?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所以然。
突然间,霍玲端了杯酒朝他走来,将现场的气氛带至最高潮,毕竟大漠第一美女要出嫁是件令人震撼的事。
除了鼓声仍然震天之外,每个人都停止了动作,看着霍玲一步步地走向策野,其中自然包括乔棉。这一刻,她体内仿佛充斥着一股冲动,可是她仍只是坐着注视这一幕。
“策野大哥。”
霍玲在策野面前站定,奉上酒杯。
策野在心里苦笑,他当然不能娶她,却也不忍伤她。依照乃蛮的习俗话他接受就喝了她的酒,拒绝就拿起自己的酒杯与她干杯。
可是这两个动作……不自觉地,他着向乔棉,她也正在看他,他读不出她的表情所代表的讯息,他转回头看了着脸带娇羞的霍玲,心里已决定拒绝了。
乔棉看得出在那一刻策野的表情由犹豫不决到下定决心,立即冲动地拿起自己的酒杯,站起身坚决地走向策野。她不能让他娶别人!不能!
乔棉的举动惊吓了所有的人,连打鼓的人都忘了动作。策野看着她带着坚决的表情走向他,内心充满了欢喜与骄傲,此刻其他人的反应都不重要了,他的眼里只有她。
霍玲本想斥责已站到她身旁的乔棉,可是看跟前这两兄弟交缠的眼神,她的话竟说不出。
策野看着站在跟前的两个女孩,他一笑,伸出手,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接过了乔棉的酒杯,碰了碰霍玲的酒杯后,旋即一仰而尽。他站起身,二话不说拉了乔棉入怀,并覆上她的唇,深深地吻着她,引起现场臂众一片哗然。然而对策野和乔棉而言,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没有了时间,也没有了空间。
一吻结束后,乔棉晕头转向地瘫在策野怀中任他抱着,只听他朗声道:“谢谢各位今天参与并完成了我卓策野以及我的新婚妻子乔棉的成亲典礼,我们夫妻俩先行告辞了,各位请继续尽兴地玩。”
说着抱着乔棉便要离开。
乔棉任由他去,她先前只是凭着一股冲动做事,直到此刻脑子还未恢复运转能力。
“卓策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是兄弟啊!”
霍玲震惊得杯子都掉到地上,见他们要走,连忙出声喝道。
“她是我妻子,叫乔棉,我们现在是夫妻了。玲儿,很抱歉,我无意如此,就算是我辜负了你。”策野简单几句就算解释,然后再不看她一眼,更不管身后的一场混乱,抱着乔棉走进“洞房”。
他将乔棉轻轻放在床上,俯身便要吻她。
乔棉双手拖着他的胸膛,急喊道:“等等!”
“有什么好等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哪!”策野好整以暇地笑道。
乔棉挣月兑地起身,有些股红心跳,又有些手足无措。
老天!她究竟在做什么?
“我们……我刚才只是……呃……要帮你解围而已。”
“解围?”
他大概明白她要说什么了,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肚子里一把怒火迅速燃起。
“是啊,我看你很为难的样子,你帮过我,我报答你也是应该的。”她愈说愈小声,根本不敢看他的脸,她居然跟他“求婚”!传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谁要你鸡婆!”他吼着,一把将她拉进怀中,沉声道:“我们才刚结婚,你尽然就要毁婚,你是存心耍我吗?”
“不是……”
她被他的样子吓住了,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很认真。
“我们又不是这时代的人,这怎么做得了准?他们的仪式对我们而言根本不具意义。”
“我才不管,你要嫁给我,而我也娶了你,我们就是夫妻了!”
“夫妻?可是——”
“没有可是!”策野截断她的话,不容她抗拒地吻住她,双双倒卧在床上。
乔棉不断地挣扎着,内心亦是如此。
但渐渐地她放弃了,就照他的意思吧,反正她喜欢他,不是吗?
如果夫妻关系是依社会的眼光或法律的效力来维持的,那么要离婚也只是办个手续而已。夫妻间应是以感情做维系,用心去经营,如今策野是她的丈夫了,这点是无庸置疑的,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