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战起蝶刚踏入慕王府,马上投向慕行云的怀里。
“小蝶儿,你回来啦!你朋友的朋友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他十分享受她的投怀送抱。
她踮起脚尖,附在他的耳畔低语,“谢谢相公的帮忙,我朋友的朋友已经开始找她的‘药引’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他爱怜地抚着她粉女敕的小脸,墨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
“不过,有件事要请相公帮忙。”她赖在他的怀里撒娇,只要她有求于他,就会唤他一声“相公”,试图瓦解他的心房。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直说无妨。”
“就是我朋友的朋友啦!因为她是闺女,不谙男女之事,特地要我向你请教一下,再将个中诀窍告诉她。”
“这个……”慕行云故作为难的抚着下巴。
“相公,你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小蝶儿,如果你亲近我就是为了要救人,那么我拒绝。”他冷淡的推开她的身子。
“为什么?”她一脸不悦的跺脚。
“因为我是用一颗真诚的心全心全意的对待你,如果你回报我的只是虚情假意,这教我情何以堪?”他攫住她瘦小的肩骨,激动万分的吼道。
她仰起头,深深地对上他认真的眼瞳,他眼底燃烧着浓郁而强烈的情感,就像漩涡般,几乎将她的心魂勾去。
“医……医者父母心,身为大夫不是应该以救人为前提吗?”她心虚的别过头,不敢再看他。
他松开手,背对着她,冷冷地道:“我已经告诉她自救的方法,至于她的死活不关我的事,你也别试图在我身上得到任何好处。”
她的小脸一片惨白,没想到一向热情开朗的他也有冷漠的时候。
“你真的认为我接近你只是为了某种目的吗?”她心虚的垂下头。
“难道不是吗?从前你总是避我如蛇蝎、洪水猛兽,看也不看我一眼,如果不是受人所托,你会心甘情愿的接近我吗?”他忿忿地转过身。
“我……”她无言以对。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才会不顾一切的想娶你进门,结果你却对我不屑一顾。”他偷偷瞄着她自责的脸庞,明白他已经轻而易举的激起她的罪恶感。
“你……”她看着他的背影,感觉眼眶传来一阵热辣的感受。
“如果你真的那么不喜欢我,我会放你自由。”他重重地叹息,唇边却隐约藏着一丝笑意。
“这是什么意思?”再傻的人都听得出他话里的含义,只是她难以置信这些话竟是由他的口中说出。
“我要休妻,放你自由。”他的语气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
“你要休妻,放我自由?”她喃喃地重复他的话,这一切犹如青天霹雳般,让她无力承受。
“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如果战府你回不去,那么我在京城里还有一座别业,可以送给你。”“为什么突然要休妻?”伤心的泪水缓缓涌上她的眼眶,她不甘心的拉着他的手问。
“因为你伤了我的心、视我的真心为粪土,你太让我失望了。”他幽幽的叹气,冷淡地推开她的身子。
她跟舱的退了几步,看到他冷如冰霜的面容,心里不禁有些慌张无措。眼前的他陌生得教她心惊。
“对……不起。”她咬着下唇,猛掉眼泪。
慕行云压抑住想狂笑的冲动,继续发挥精湛的演技。
“不用向我道歉,男欢女爱本该彼此情投意合,是我太一厢情愿,怨不得别人。”
“不是的……”她抽抽噎噎地泣不成声,怎么这会儿她这个“将死之人”升格成了“千古罪人”?
他由袖口掏出一条方帕递给她,“别哭了,别为我伤心。”
“我……”她抬起泪眼汪汪的小脸,欲言又止。
“不过是失恋嘛!酒一喝、觉一睡、心一痛,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话说得洒月兑,语气却显得悲凉。“你不要这么说嘛……”她一边擤鼻涕,一边试图劝慰他。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他仰起头,对天长叹,入木三分的演技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她万般无奈的扭绞着裙角,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他突地低下头看她,浓情与创伤同时盈满他的眼眶,“你放心,我绝不会向世人说你是个负心女,辜负我的满腔情爱,我不会让你背负千古罪人之名的。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活不下去,我也不会在遗书上写明凶手就是你,你大可放一百二十颗心,逍遥快活的过日子。”他万般无奈的别过脸,仿若在交代遗言似的。
她心惊的想,原来她成了罪魁祸首。
她的小脸惨白,跟枪地跌坐在椅子上,泪水像断线珍珠般纷纷坠落,濡湿她的衣襟。
她的思绪混混沌沌,根本已经忘记寻找药引的事,只记得自己是个负心女,伤了他热情而真挚的心。
见她愧疚的低下头去,慕行云疏离的表情一变,俊逸的脸庞绽放着魑魅般笑容。当然,这些她完全看不到。
亲亲小娘子,为了要重振夫纲不振的慕王府,只好先请你当第一面箭靶,之后还会有第二面、第三面……
直到他铲除慕王府的“异己”之后,他们才能过着幸福且快乐的日子……
=====
连日来,慕王府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慕行云的怒气吓得王府内每位仆役胆战心惊,人人自危。
后娘们坐在大厅上,看着一个个被他轰出来的奴婢,眼角都噙着畏怯的泪水。
“启禀夫人,王爷他又不肯用膳了。”小雀儿一边发抖,一边报告慕行云的近况。
“我知道了,你可以先下去了。”大娘玉手一挥,遣退一干奴婢。
“你说,咱们亲爱的儿子在闹什么别扭?”二娘一脸疑惑的支着下巴。
“会不会是欲求不满症又犯了?你也知道,男人憋久了心情总会不好。”三娘大胆的猜测。
战起蝶一脸惯郁的来回踱步,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担忧,她终于开口,“他……他以前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吗?”她一脸期待,想听到否定的答案。
“没有,他一向风度翩翩、温文儒雅,根本不曾这么火爆阴沉,看来,他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大娘道。
刺激!大娘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刀,狠狠地刺进她的心窝,让她无力招架。
事实证明她就是罪魁祸首,绝情又忘恩的负心女,让她想赖也赖不掉。
“我去看他一下。”
战起蝶颓丧的走到他的屋前,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叫骂声,她鼓起勇气开门走了进去。
“我都说不想吃了,把东西给我端下去!”慕行云背对着房门怒吼。
战起蝶倒抽一口气,经他这么一吼,她的水眸瞬间盈满了氤氲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滚!我叫你滚,你是没听到吗?”屋内的铜镜早已映出她楚楚动人的脸庞,但他装作不知情地大吼。
“是我。”她嗫嚅道。
“有什么事吗?”他收起嚣张怒气,冰冷地道。
“你再这么不吃不喝下去,身子会搞坏的。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吩咐厨子去做。”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用麻烦了,反正烂命一条不值钱。”
“你不要这么说嘛……”他颓丧的话语让她的泪水再度决堤。
“对了,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他转过身,敛起眼底的笑谵。
“有什么事请你尽避吩咐,只要是我能力所及,就算要我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她恳切地道。
“没这么严重。”他虚弱的笑道:“我是在想,若是有朝一日我遭遇不测,最放心不下的莫过于我那三位‘年事已高’的后娘……”
“不会的!”她激动万分的奔上前,抱住他结实的身躯,“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倒是我……”
“唉!病魔易逃,情关难过。为了不拖累你,我已经写好休书,放你自由,还有遗书也放在书房里……”
她将小脸埋在他的胸前,毫不掩饰地放声大哭,泪水有如黄河之水般滔滔不绝、源源不断。
“别哭!”他唇边带着笑意,满心欢喜的紧紧抱住她。
她仰起小脸,深深地瞅着他。
慕行云慌乱地敛起得意的笑容,赶紧拉长脸,换上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
好险!差点穿帮。
她以衣袖揩去泪水,是她眼花还是怎么了,她好像看到他在笑,而且笑得十分邪恶……
她揉揉自己的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他的脸,却看到他的瞳眸盛满悲伤。
“我刚刚好像看到……”
他赶紧打断她的话,“对了,我已经托人打听无影擒魂女的下落,也许十天半个月之内就会有消息,我想,现在我可以放心的离开……”
他的话将她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同时也忘记了刚才那比惚不真实的影像。
“不!”她激切的喊道:“其实该死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不过是辜负我的满腔热情,罪不致死。”他不断地提醒她她的“残忍”。
“是真的。”她垂头丧气的垮下肩头,“其实那天在京华客栈里,坐在帘子里让你诊病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小蝶儿……”他很配合的装出瞠目结舌的表情,十分入戏。
“因为我来日不长,所以才会设计诱你当‘药引’,我实在太卑鄙、太狡猾了,我不是人……”她捶胸顿足,满心自责。
“你……”他故作惊愕。
“像我这种寡廉鲜耻、低级下流的人实在没有资格拥有你圣洁的爱情,但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好好的爱你……”她执起他的双手,放在她的心窝处。
好幸福,好幸福,他的手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那丰盈诱人的玉乳……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他故作痛苦的别开脸,咽下差点流下来的口水。
“不!我不是同情,你是第一个毫无保留地爱我的人,也是第一个让我动情的人。也许我现在还不是很爱你,但是给我一段时间,让我慢慢地爱上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小蝶儿……”他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纯真的眼眸,她发自内心的那份激越情感教他好生感动,也映衬出他的卑鄙。
“让我爱你。”她泪雨交织的承诺着,踮路起脚尖,主动献上自己的红唇。
他低下头吻住她,细细描绘她诱人的唇线,轻轻撬开她的编贝玉齿,火舌窜入她的檀口,一点一滴的汲取她的甜美甘露……深深浅浅、真真切切、密密实实地与她尽情纠缠。
“相公……”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徘红的云彩在她的小脸上泛了开来。
“让我当你的药引”早知“苦肉计”如此好用,他应该早点使出来才对,就不用“孤枕难眠”这么多天了。
“我这回不是想利用你当药引,而是真心喜欢你……”
他用食指点住她的小嘴,“是真心也罢,是利用也好,总之我心甘情愿,我会倾尽一生来为你治病,绝不会让你离开我。”
“我……”她的鼻头一酸、眼眶一热,泪水又涌出眼眶。
“别哭了,这样会让我心疼。”他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心中充满罪恶感。
她将小脸熨贴在他的胸前,倾听他的心跳声,唇边噙着一朵笑花,“我觉得我好幸福喔!”
“我会让你更幸福的。”他兴奋的将她拦腰抱起,在房里转着圈圈。
“一言为定。”
“嗯!”他忍不住傻笑,旖旎浪漫的思想马上占满他的脑海,恨不得马上放下罗纱帐,与她共赴巫山……
好幸福,他好幸福哟!
=====
徐风沁人,百花齐放,彩蝶双飞。
花园里一对璧人正深情对望,互诉情意。
而不远处的亭子里,后娘们正坐在里头嗑着瓜子,兴致盎然地关心剧情的发展状况。
“大姐,你说他俩现在在做什么?”二娘满脸疑惑的望着站在花园里的深情鸳鸯。
“看样子不像是在吵架,很像是在谈恋爱。”大娘眯起水眸眺望着。
“你说咱们亲爱的儿子和媳妇在谈恋爱?”三娘不苟同地道:“如果我记得没错,那小媳妇可是拜倒在咱们的石榴裙下呀!”
“当初是这样,不过事情好像出现了转机。”二娘道。
“派小雀儿去问清楚。”大娘勾勾手指,对小雀儿说:“去问一下王爷和他的小娘子在玩什么把戏。”
“是。”小雀儿放下手中的扇子,小跑步的向花园而去。
“启禀王爷。”小雀儿福了福身,她这个不速之客坏了慕行云的好事,当场惨遭两记白眼。
“什么事?”慕行云收回冰冷的目光,柔情无限的抚慰着怀中的可人儿。
“慕老夫人们要我来问王爷,你们在做什么?”小雀儿瘦小的肩头不断颤抖,非常惧怕这位阴晴不定的王爷。
“难道她们看不出来我们正在培养感情吗?”
“培养感情?”小雀儿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退下去,少在这边烦我们。”慕行云不耐烦的遣退小雀儿。
“是!”
小雀儿必恭必敬的退下,气喘如牛的奔回后娘们的身边禀告“军情”。
“什么?”
大娘差点让参茶呛到,几名奴婢赶紧拍着她的背,替她顺顺气。
“王爷说,他们正在培养感情。”小雀儿拼命点头,怯怯地道。
“大姐,看戏时间到!”三娘兴高采烈的喊道。
没多久,后娘们与一群奴婢移驾至花园,硬生生地打扰了一对互诉衷情的鸳鸯。
“哟!今儿个天气还真不错。”后娘们命奴婢摆好椅子,选好方位,大方落坐。
“不只天气好,连带风水也不错。”二娘马上接口。
“后娘们!”战起蝶十分不满的回过头,跺着脚,“你们打扰到我们了。”
三位后娘面面相觑,一脸愕然,异口同声地问:“我们打扰到你们什么了?!”
“你们没看见我们正在培养感情吗?”战起蝶转过身,小脸写满怨慰。
“培养感情?”三娘的下巴差点落了地。
“是啊!”她赖在慕行云的怀中撒娇,“夫妻本该相亲相爱,所以我们正在谈情说爱。”
“你们应该不介意我们在这里吧?”二娘挑眉道,这娃儿什么时候“转性”啦?
“当然介意,你们在这里会妨碍我们,会让我分心,无法全心全意地爱着相公。”
战起蝶下达逐客令,让后娘们好生讶异。
“观戏不语真君子,我保证我们绝对不会出声打扰你们。儿子、媳妇,请继续,别管我们。”大娘道。
“后娘们,谈情说爱最忌讳第三者在场,你们这样好讨厌耶!”战起蝶啄起红唇,跺着脚。
“没法子,谁教这儿不只风水好,连带风景也不错,我们也想在这儿赏赏花啊!”三娘死皮赖脸地道。
“可是……”战起蝶无奈的低垂螓首。
“小蝶儿,没关系,我们到别处去谈情说爱也是一样。”慕行云温柔的抚着她的粉颊,眼底净是浓情蜜意。
“嗯!”她仰起小脸,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只要相公开心就好,我什么都依你。”
于是,两人手牵手、心连心,往别处谈情说爱去了,留下一脸讶然的后娘们。
“大姐,是咱们变丑了,还是小蝶儿‘转性’,居然‘舍美人求色郎’?”三娘道。
“是啊!咱们亲爱的儿子是用了什么法子,可以让小蝶儿‘春心荡漾’?”二娘也无法忍受被漠视。
大娘抚着下巴,忖道:“其中必有诈,诈必在其中。”
三娘啐了一声,“废话!”
“别吵了,重点是我们绝对不能让亲爱的儿子这么好过。”二娘道。
大娘立即点头附和,“反正咱们已经在慕王府‘为非作歹’这么久了,多做一件坏事也没差。”
“‘为非作歹’这么难听的字眼,怎么符合我们的格调呢?咱们只是从中作梗,让亲爱的儿子有机会磨练磨练。”三娘笑得贼兮兮的。
“说得也对,吃苦当吃补!”二娘道。“重点是怎么个玩法呢?”
“姐妹们,天气这么好,咱们该不该把另一个‘身份’拿出来晒晒太阳呢?”大娘的水眸流转着狡黠的光彩,邪恶得教人不敢恭维。
“也好,反正咱们风头已经避得差不多,日子过得也挺无聊的,不如就弄点把戏来玩玩。”爱玩的三娘马上附议。
“我迫不及待想大展身手!”二娘笑意盈盈的说。
=====
“在想什么?”
慕行云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战起蝶神游的思绪。
“没什么。”她摇摇头,继续抚玩他的手掌。
“在治病时最忌分心,这样容易‘走火入魔’,让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
“对不起。”她一脸歉然。
“别跟我说对不起,我之所以对你凶是不要你分心,怕会影响你痊愈的机会,我也明白,要强迫你爱上我是困难了些……”
“不!”她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千万别这么说,是我趁人之危,利用了你对我的一片真心,我真不是人。”
“小蝶儿,今日我的付出是全心全意的,我只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慕行云道。
“什么事?”她仰起小脸,一脸期待。
“我爱你。”他轻轻执起她的柔黄,置放在他的胸前。
虽然他的手段是恶劣了些,不过情感却真切得不容怀疑。
“从凝眸相识的那一刻起,我便深受你吸引,一颗心随着你起伏悸动,当你说不想嫁给我时,我的心都快碎了!”当然面子也几乎挂不住。
“相公……”她的眼眶一阵热辣,美眸漾起一片水光,“我也喜欢你。”
“真的吗?”他欣喜若狂。
“嗯!罢开始我一直排拒与你相处,总是拒你于千里之外,不过,后来真的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发现男人并不全都那么令人讨厌。”
“你为什么会讨厌男人呢?”他小心地试探她患有“恐男症”的病因。
“说了你也许会笑我。”她的小脸绯红一片。
“不会,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笑你呢?”
“真的吗?”
“当然。”他点点头,将她纳入怀中……
“八岁那年,我家来了一个很坏的臭男生,他的名字叫‘木大头’……”她清艳的容颜枕着他的胸口,诉说着往事。
“慕大头?”慕行云子夜般的瞳眸闪过一丝阴郁。
“是啊!”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瞅着他,“这是我替他取的外号,他人很坏喔,每回来到府里不是整我,就是欺负我,每回我娘都说,要是我哭了就要把我嫁给木大头。
“更过分的是,有一回他还抓一只癞虾蟆放在我的绣花鞋里,吓得我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穿鞋子。相公,你说他是不是很坏?”
他一脸呆愕,思绪陷入往事的漩涡中。
“相公,你说他是不是罪该万死?”她寻求他的支持。
“有这么严重吗?”完蛋了,若是事情泄了底,那他这回可真是死无葬生之地了。
“当然有啦!他让我怕男人这么多年,难道不需要负责吗?”她义正辞严地道。
“是是是。”他心虚的附和。原来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相公,如果不是他,你也不用吃这么多苦头,而且,我也不会因为讨厌男人而得了这种怪病……”她颓丧的垂下头。
“小蝶儿。”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年他只不过是贪图一些乐趣,岂知会铸成大错,让她记恨多年。
“其实我现在最怕的是……”想起自己的病,她不禁悲从中来。
“怕什么?”他温柔的勾起她的下颚,望进她的翦翦秋眸。
“怕自己会离开你。我不想离开你,一辈子都不想。”她眨眨眼,试图将泪水挤回眼眶。
“为什么?”
“因为我愈来愈喜欢相公了,比任何人都还喜欢,我不想死,不想离开你。”
“小蝶儿……”面对她纯挚、热切的情感,他心中的罪恶感不断的泛滥、扩大,“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只要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她将小脸贴在他的胸前,倾听他紊乱而不规则的心跳,犹如她内心波涛汹涌的情感般,一切全都失去了掌控。
慕行云心里的罪恶感如毒蛇般紧紧纠缠着他,一点一滴啃噬他的良知。
为了得到她的爱,为了重振积弱不振的夫纲,他的手段似乎阴狠毒辣了些,惟今之计,只有赶紧结束这场骗局。
“小蝶儿,不如咱们赶紧来行周公之礼,阴阳调合,驱走你体内的纯阴之气。”
“这会不会太为难你了?”她的小脸羞红一片,不敢正视他。
他勾起她的下颚,“当然不会。”
“可是……”她羞怯的垂下头,不安的扭绞着衣袖。
“没有什么可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牺牲。”是的,只要她知道他的“长处”之后,一切问题皆可迎刃而解。
“你真好。”她抬起头,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
她的吻传递了她青涩、稚女敕的爱意,像含苞待放的花般,既清新又诱人。
“不够……”他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霸道的索求更狂热的吻。
他的火舌窜入她的檀口中,尽情地与她纠缠。他的双手丝毫没有浪费时间,顺着她粉女敕白皙的颈间游移到她胸前,解开她的衣襟……
“相公……”她的小手下意识地攀住他的颈项,身子变得虚软无力。
“怎么了?”这一吻,撩拨起他体内狂燃的欲焰,激烈得再也无法平息。
“不是时候……”她感觉到他不断的嗫咬着她敏感的耳垂,让她的身子一阵震颤。
“什么不是时候?”他无暇顾及她的呢喃,热烈的将一记又一记的热吻印在她白皙的颈间。
她的小手抵在他的胸前,“时候还没到……”
“什么时候还没到?”
“厨房里的大婶告诉过我,周公之礼要在晚上才可以做,现在又还没有天黑,不好吧?”她一脸为难。
“小蝶儿,咱们就假装已经天黑了。”美色当前,岂能错过!
“可是,外头的太阳还这么大,教我怎么假装嘛!”
“小蝶儿,相爱是不分白天与黑夜的,即使是白天也可以行周公之礼,相信我。”
“好吧!”她点点头。
他的吻不断地落在她的樱唇、耳际、颈窝,双手也挑开她的衣襟,露出绣花兜衣下浑圆成熟的玉峰。
“小蝶儿,你真美。”
他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板黑的眸中映着她匀净美丽的姿容。她的粉腮羞红一片,平添几许媚态,娇艳得令人心魂俱失。
“相公,不是地方。”
当他的吻即将落下时,一根碍事的食指挡住他的嘴。
“什么不是地方?”
“洗衣服的大娘说,周公之礼要在床榻上才可以做,这里不可以。”
“床榻……”他喃喃地重复。
“是啊!”她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床榻就床榻,没关系,地方大,能玩的花招也多。”他拦腰将她抱起,走向内厅。
“相公,你真好。”她的双手主动攀上他的颈间,在他的颊上印下一吻。
她这番温言软语让他听得陶陶然的,体内情愫与蠢蠢欲动。
他隔着薄如蝉翼的肚兜舌忝逗她胸前的蓓蕾,感觉它们在他的唇间挺立绽放,几乎绷裂紧身的兜衣。
他的身体不断磨蹭她娇柔的身躯,唤醒她沉睡已久的陌生。
她的思绪排拒在现实与迷离间,倏地,脑海里似乎忆起了什么……
“相公……”她忽地拉开他埋在她颈窝间的俊脸。
“什么事?”
“张总管的老婆说,在洞房花烛夜行周公之礼时,得先把蜡烛吹熄才行。”
“蜡烛?”大白天的哪来那些玩意呢?
“是啊!她说桌案上会放两盏蜡烛,要先吹熄才行……”她既认真又坚持的看着他。
“好吧!”他万般无奈的起身,拿了两盏蜡烛放在桌上,“这样行了吧?”
战起蝶坐在床榻上,指挥着,“不行,烛火还没点着。”
“大白天点什么蜡烛?!”那些该死的妇人,真的会害惨他的“下半身”!
“可是张婶说,他们都是先吹熄蜡烛的……”蓦地,她的眼眶一阵微热,他居然一点都不尊重她的“专业知识”……
“好吧!咱们来点烛火。”美色当前,他终究还是臣服了。他乖乖地点上烛火又吹熄烛火,一切全都按照她的规矩来。
终于,他重新爬回床榻,俯身用精壮结实的身躯挤压着她胸前的丰盈,继续重温美梦。
细细碎碎的吻在她馨香的颈窝间印下一记记殷红,深深浅浅的细啄品尝她优美、诱人的绛唇。“相公……”她蓦地又回想起一些“叮咛”。
“哦!”慕行云无力的将头埋在她丰盈酥软的玉乳中,忍不住发出一声哀鸣。
拜托,别又来了!
“相公……”战起蝶的小手拍拍他的肩。
“什么事?”他轻蹙眉峰,她的“繁文褥节”也未免太多了吧!
“我们忘记把床幔放下来了……”
慕行云无奈地坐起身,放下床幔,“还有什么礼节要遵守的,可不可以一次讲完?”
“我想一下哟,洗衣服的大娘说要晚上才可以做,然后张大婶说要在床榻上,还有……”她认真的板着手指数着大伙儿的经验谈。
他无奈的将脸埋入大掌间,满腔欲火几乎转化成怒火。
“你究竟是问了多少人?”
“不多,大约二、三十来人吧!”她偏着头回想。
天啊!“是不是慕王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咱们还没圆过房?”
“不止哟,还有绣坊的芸姑娘、街坊卖豆浆的何大婶,她们也都晓得。”
“你!”他这张俊脸简直被她丢到扬州城外八万里去了!
“我怎么了?”她抬起小脸凝娣着他,“你的脸这么臭,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难道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吗?”这教他往后该如何在扬州城立足?
“我又没做错什么事。”
“还说没有,咱们闺房里的事,你去说给那么多人听做什么!”
他的斥责让她心中倍觉委屈,氤氲的雾气染上了秋眸,她楚楚可怜的蠕动小嘴,“人家只不过是向前辈讨教经验,想要给你一个美好的回忆,不想让人家说你娶到一个笨丫头,我这番用心良苦,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
她索性放声大哭,将满腔怨气化为泪水,任凭泪水濡湿了一张酡红的小脸。
慕行云感觉额际传来一阵抽痛,漫天怒气见到她泪满腮的模样,也消弭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