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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逢吃喝党(下) 第4章

“明天的圣诞晚会?”

E逼近廖思危,“我只想知道一点!究竟是不是由小廖负责晚会的所有食品?”

廖思危刚要解释,苏醒之一把将E推开,“怎么说话呢!小廖是这台晚会的压轴节目,她要负责制造空前绝后的高潮!”

E的眼镜还没来得及砸到地上,博斯喷水的声音从电脑后面传来。

廖思危看博斯呛得直咳嗽,到处找纸巾擦满脸的水,急忙掏出一包“心心相印”,整包递了过去。

博斯连句谢谢都说不出,半天才缓过气,“你才怎么说话呢,想谋杀我还是怎么着?”

廖思危有意无意地瞥过博斯攥在手里的那包纸手帕。每次博斯很自然地接受她一样东西,她就有微微受宠若惊的感觉,并且把看他使用的过程当做莫大的荣幸,在窃喜中度过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到时候都来捧场啊,谁不来我杀了谁!”苏醒之扔下句狠话就转而招呼廖思危,“小廖,该走了,还要排练呢!”

“嗯嗯,嗯嗯嗯。”廖思危拿着话筒站在台子上,显得很紧张。

“你咳嗽什么,我试过话筒了,没问题,效果好着呢。”苏醒之打开钢琴盖,“倒是这破琴,音没几个准的。”

“我、我不记得词了。”廖思危满头大汗。

“你紧张个什么劲啊,现在台下一个人都没有,等圣诞节坐满了你还不得晕过去?”苏醒之撬开钢琴后盖,东敲西捶,“词我写下来了,去包里拿。”

廖思危如蒙大赦,像丢手榴弹一样丢开话筒去拿歌词,“苏老师,我觉得我完全不行,不但跑调,还老忘词。”

“不是说了不用担心跑调的事情嘛,你就当唱的是另类版好了,什么《月亮代表我的心》、《甜蜜蜜》还不是有好几个版本。”

“关键是大伙能听得出来我唱的原版是什么歌吗?”

苏醒之终于调好了钢琴的音,她示意廖思危捧着歌词本和她合作一次。

“不要像念书一样,到时候没有歌词给你拿着。声音要富有感情。”

“反正我也看不清楚这上面写的什么,拿不拿都一样。”苏醒之的字简直比蛇扭好不了多少,“我应该表达一种什么感情?”

“歌词是什么感情基调,你就表达什么感情。”

“我觉得这个歌是说两个人临死前的遗言,我是不是该边哭边唱?”

“你应该重修小学语文课。”苏醒之突然想叫她去检查一下大脑,“一定是管理解能力的那部分出了问题,你可别到时候真的哭出来!”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廖思危突然说:“苏老师,你相信奇迹吗?”

“我不相信奇迹,我相信自己。”

“我是说,我要是想练得和你唱的一样好,你说那是奇迹吗?”

“差不多。”苏醒之看了廖思危一眼。

“那你说,我还有必要练习这首歌吗?”廖思危平静地望着苏醒之,眼睛在路灯下显得极明亮。

“为什么不?”苏醒之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后悔,有时候她把这个孩子看得太简单,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迟钝。

“如果一个歌手,不求大家鼓掌,只求别喝倒彩,她还有必要登台吗?”

苏醒之抓住廖思危垂在肩头的辫子,轻轻扯了一下,“有。谁敢喝倒彩,我在台下安插几个刺客,用弹弓打他后脑勺。”

廖思危笑了一声,“苏老师,你爱博斯学长吗?”

“我爱他。”苏醒之坦然又迅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她根本不需要思考,她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上花了太多太多的时间,既然她回来,就已经有了答案。

“你们分手一定是因为什么很不幸的事情。”廖思危笑了一下,低着头,“苏老师,你不要放弃,我知道,学长他也爱你。”

“我们可是情敌!”苏醒之忍不住提醒这个孩子,“虽然是对手,但是你这么快就投降可太没意思了。”

“你还记得你来的那个晚上吗,为什么我会突然抓着你跑到博斯学长那里去?”

苏醒之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个细节,当时自己并没说要找博斯,她只说过要找校长。

“学长并没有跟我提起你的任何事,E他们也不认识你。我知道你是因为有一天我们都喝醉了,学长抱着我,叫着‘醒之’这个名字。”

“他抱着你,叫我的名字?”苏醒之呓语。

“是的,而且我还不是你的替身——他只是把我当成电线杆。”廖思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因为两个冲动都有,选择了一下,她笑了。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许久,苏醒之抬起眼来瞪着廖思危,眼角有欣喜的泪光痕迹,“嫉妒我,嗯?”

“我……我忘了,我真的忘了。”

苏醒之突然转身快跑起来,廖思危知道她要去哪里。她把手拢在唇边,大喊:“苏老师——祝福你和学长!”

苏醒之已经跑远的背影举起手来挥了挥,然后一个拐弯,隐入黑暗。

博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地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略微迟疑后放到旁边,由它继续响下去。

铃声坚持不懈,博斯丢开毛巾,按住切断键三秒以上,来电铃声转为关机提示。

苏醒之一回来,他的生活还有心便一起乱掉,可是他早已无法适应这种纷乱的感觉。五年时间总会改变人,只是变化的大小。博弈死去后,他的性格,似乎在自己身上得到了复苏——他越来越喜欢安静,可以沉缅其中的、独自一个人的安静;至于爱,他经历过,所谓的心动,不过如此。

“该睡觉的时候就要睡觉。”博斯自言自语着,一手关灯,一手把手机丢得远远的。

盯着黑暗之中的天花板,隐隐约约有人在耳边说话——

你对她既然念念不忘,为什么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两个人摊开来讲,讲完了也就算了,能够再续前缘也好,平淡分手也好,终归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她亲口对你说她是为你回来的,男人不该这么没有风度啊。

饼去了。

饼去了五年,虽然从来没有正式分手,但是不辞而别音讯全无的五年,早就给那段感情判了死刑。他逃避的不光是噩耗,也是不容于道德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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