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菱算着日子一天一天溜去,更觉自己愈来愈依赖江野。自从上班收入稳定后,他开始要求她辞去固定两家餐厅的演唱工作,要她把心思贯注在学业上。当时。她曾力争说:“我总不能用你的钱来完成学业吧?”
江野就曾用不耐烦的语气回答她:“你真是客气,就算普通朋友也有通财之义,更何况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还有你不觉得很吃力吗?大四该忙的事更多,又是毕业展、又是论文,你还是专心上课,不然大四被当掉就难看了!”
瞧他玩笑似的说,虽然不无道理,可是心中难以平衡的以菱,顽固的不想赞同。
最后江野无奈的妥协在她昂扬的下巴上。“好吧!顽固的女人,别等到为你的顽固付出代价时才后悔,干脆就说学费是我借你的吧!将来你变有钱人时再还我,这总可以了吧?!”
以菱似笑非笑的瞅着他说:“如果我永远都成不了有钱人呢?”
“那就永远不必还了!”他故作大方的说。她则杏目圆瞪的啐他!
棒天,他武断的陪她辞去工作。她只有屈服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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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的交替十分快速。恋人的日子过更是特别快。
当春天悄悄降临大地,江野已经是建筑公司中的大忙人,他愈受公司器重,两人相处时间愈少。
这天,他到工地去做实务施工,拖了一身灰尘,奇迹似的在正常时间下班,神采奕奕。神秘兮兮的对在厨房料理晚餐的以菱说:“待会儿给你一个惊喜。”匆匆偷得一吻,便钻进浴室去了。
晚餐过后,两人坐到小客厅,以菱扭开新添的电视机、江野看看又走过去按掉开关。“无聊,看这种肥皂剧。”
这似乎不是一种好夜晚的开始。以菱撇扭的说;“你才知道我无聊,我就是靠看这种肥皂剧打发无聊的。”
江野嘲弄的看看她,“火气这么大。”
江野抓过她的手,让她跌坐在自己腿上。“小姐,我知道最近我忙得少时间陪你,不过,你该讲讲理啊!我是在工作,不是交女朋友。你瞧,我整天忙得脏兮兮、累兮兮的,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子啊!凡事开头难,我现在不加紧努力,过十年我都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
她软软的倚在他身上,半晌才怏快的说:“我真的很不讲理哦!”
“没关系,只要不变成习惯就好!”他摩挲她的掌心,宽宏大量的问;“最近功课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她边说边轻抚他下颔胡碴,猛记起什么似的兴奋的说:“对了,你刚说有什么惊喜要给我!”
他笑笑的模模她的脸颊。“差点忘了。”
还是神秘兮兮的,他踱到制图桌上拿起一圈图回来坐定。
“这是什么啊?你的建筑图吗?”
再次把她揽人怀中,江野得意的笑说:“还记不记得你曾拥有过的那张图片吧?还记不记得你提过的那一间一间造型各异其趣的房子啊?这张景观图是我利用上班空当画成的。当初你拥有的是图片,而今我可以把它变为真实。以菱……”他语带狂热的拥紧她,“我会帮你造这么一座宫殿,也许它称不上富丽堂皇,但它可以永远为你这风挡雨。可以使你不忧不惧的在里头等我—一”
以菱感染了他的兴奋,眼眶却突然湿润起来,喔!江野,你又在为我创造另一个奇迹了!可是,现实和理想的差距是遥远的,她不免会忧心这只是个狂妄的梦想。她问:“你哪来那么多土地和金钱呢?”
“别担心,我爷爷是个精明的投资者,他临终前两年买了好几笔土地,离这里不远就是一块占地约两千坪大,至于资金,我说过爷爷留给我一笔为数可观的信托基金,可以拿出来用,如果再不够,可以找我父亲投资一些,这样算算,应该够了!”江野兴致高昂的分析着。
“不行——你若真只为了我而造这么一栋房子,我承受不起,我宁可住这又小又温暖的公寓。”她执拗的环视室内。
“这当然也是为我自己啊!假设我们将这两千多坪盖个几十栋别墅,推出后如果得到好评,那我们不但有自己的房子,还可以赚回一笔钱,甚至可能打响我在建筑界的知名度,之后,我便能展开连串的建筑事务,这不是一举数得吗?”他指了指画面,有条理的分析给她听。
以菱默望他良久,感叹道“你口才这么好,该再兼职做房屋销售员了!”
“说不过别人就挖苦人,女人——”江野摇头叹息。“难怪,孔夫子说‘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话声方落,以菱粉拳已经捶了下来。
他抓住她的手,箍紧她,并快速在她嫣红的唇上印下一吻。
“江野,你觉得你快变成黑人牙膏了!”以菱在终于能够顺畅呼吸时说:“既然你如此热爱建筑,当初就该学什么土木工程或建筑工程,干嘛读美术系?”
深思半晌,江野才徐徐的说:“也许,这和你当初与我谈过的一席话有关,问题就出在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太大。当然,如果我想在纯美术发展出自己的一片天空,未尝不可,反正我不愁吃、不愁穿。但上次送那幅‘Baby’去参加法国秋季沙龙沙龙锻羽归来之后,给了我某种启示——纯美术的路子不是人人走得起。除了有钱有闲,还得天赋加努力。走上建筑这条路子,并不代表我放弃纯美术,只是深感我除编造空中楼阁之外,还可以制造一些具体的楼阁。”他幽自己一默,然后拿她打趣道:“你不能否认一个学过纯美术的人。审美观念往往会比较提升,到少,你是我读美术系时,审来最美的小东西。”
说着,他的手已用她无法察觉的快速度轻解她的胸前的扣子。
以菱拍掉他的手,笑着闪躲。“又不正经了,我们正在讨论事情呢!”
“正经事讨论完,当然该讨论一些不正经的事罗!”江野再次抓住她紧楼在胸前,一手轻搔她的后颈,一手在她胸前逗留。
以菱浑身虚软的贴向他,不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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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凤凰花开,毕业季节又将到来。
野心勃勃的江野,正如火如茶的展开他的建筑计划。他本想先带以菱去看看那一片土地,但由于她毕业这一段时间实在太忙碌了,于是他决定把惊喜挪后。
而当他绝口不再提盖房子的事情,以菱也不去问他,反正一切他自会安排,她自知这些事不是她能力所及的。
这期间,以菱仍一直拨空回仁爱之家探视高婆婆。她几乎不想承认高婆婆几近风烛残年,健康更是每下愈况。江野后来只曾再陪她回去仁爱之家一次,高婆婆却一直好记性的反问她:“那个江先生怎么没有一起来啊?!”
而她总是回答她;一他忙!”
最近几次高婆婆更是会忽然用那双满是皱纹和老人斑的手颤巍巍的握住她的手说:“婆婆大限将至,能看你完成大学学业也该心满意足了!那个江先生人看来很好又优秀,如果你爱他,可得好好把握啊!”
每每听完高婆婆这段得复的话,她心中就涌上一片苦涩,她爱他,他可不尽然爱她,虽然经过这许多年,感情已培养出某种程度的默契,他仍是连开口说一个“爱”字的诚意都没有,而她一直觉得江野对她有所保留,或者因此她才更觉神伤吧!
当下她也曾不依的用玩笑语气对高婆婆说:“我爱他,他可不尽然爱我,您别乱点鸳鸯谱了。”
婆婆总用令以菱惊讶的肯定语气说:“他是爱你的!你们现代的年轻人,个个看似耳聪目明,其实,每个都像活蹦乱跳的睁眼瞎子,没什么事婆婆婆不是看得明明白白。”她斩钉截铁的拍拍她的手说:“倒是你,在孤儿院里脾气很扭了,可别用忸脾气把这么好的年轻人给吓跑了。”
以菱沉默着,不想再泼她的冷水。
这便是一个多礼拜前,以菱和高婆婆的对话。
而这天,她老是觉得眼皮东跳西跳,心神不宁。她不安的上完课,迫不及待的回到住处,电话声正尖锐的响着。她几乎被吓得跳起来抓电话。待发现没人应声电话就断了,她神情怪异的放下话筒,按下电话答录机,先是江野的留话,说他不回来吃饭;接下来是一段不太熟悉的声音。“喂!我找江以菱小姐,这边是台南XX爱之家,麻烦的转告她,高院长已于日前去逝,近日将举行公祭。高院长临终前有交代物品要给江小姐,请江小姐尽速与院方联络。谢谢!”
以菱仿佛被雷殛般的失了神智,她瞪视那具没有生命的机器,它们正在传达某个曾经存在的人的悲哀讯息。
斑婆婆死了、高婆婆死了,她唯一的亲人死了,虽然早知道这一天的迫近。但她怎能一下子就接受高婆婆死亡的消息。不、不、不,她就是执意不去相信。
步履蹒跚的她,靠着墙不知站立多久,直到再也压抑不住泪水。她缓缓的滑下墙,倚着桌边交抱双手,前后摇晃着她感觉冷。高婆婆、高婆婆!她在内心叫着,泪水在脸上滂沱。
江野进门时,看到的正是这副样子的以菱,只是泪痕已干凝在她颊上。
以菱毕业的这个夏天,当可称“多事的夏天”。高婆婆去逝带给她的伤痛,已由更多的忙碌取代。她除了准备毕业作品及论文之外,也在准备进军就业市场。
但这个夏天,她确实又苍白消瘦起来,胃痛也发作过好几次,看在江野眼中,他深觉无能为力。
江野不知道以菱苍白消瘦除了高婆婆的故逝,还有另一个直接原因—一江野的老女乃女乃及父亲江英涛,曾秘密到公寓找过她。他们两人很直接的表示他们的来意。他女乃女乃是基于某种根深底固的古老观念反对同姓的人在一起,他父亲则更直接的说她不适合江野。她依稀记得女乃女乃用的是可怜又坚定的语气,父亲则用精明又务实的语气,两个人说得她胃直抽痛,心直颤抖。而且头痛欲裂。她也依稀记得自己很犀利的回了江野那个律师父亲一些话。但这些,她现在一回想就希望它只是一个噩梦。
最重要的事是,她坚持着没有答应他们任何威胁利诱、他们说她不知羞耻也好,说她死皮赖脸也好,她是不会先放弃江野的。
只是现在走一步算一步的做法,却又让她惶惑不已!如果江野的父亲、女乃女乃对他施加压力,他会怎么做?如果有一天江野厌倦她,她该怎么办?
有时茫然回顾,以菱会突然升起生活该怎么过下去的恐慌!只有忙碌,她用忙碌来弥补江野的感情无法填及的内心空洞。
这就是雅真所谓“浪漫”的同居生活。
那是一个周未午后,江野由外面兴匆匆的冲进屋里抱着她转圈圈,还边嚷叫:“落成了,落成了!风和居落成了!”
好不容易放下被转得七晕八素的她,在她尚未站稳之前,他又拉着她往外冲,直到把她塞进红色跑车时,还兴高采烈的直发笑。
以菱头晕目眩的瞪视正启动车的江野,惊魂肯定的问:“你在发什么疯啊?”
江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与被晒得黝黑的皮肤相映成趣。他劈头一句,“风和居盖好了——-!”
“风和居’是什么东西?”
“风和居就是我们梦想中的那栋房子吧!我没告诉过你吗?”他拍拍大脑,仿佛不相信自己胡涂至此。
“你‘几乎’不曾告诉过我什么!”以菱低声抱怨。
江野忽略她的不满,情绪高昂的直向她解释房子何以会命名为“风和居”。
照他的说法是大肚山是个丘陵地形,又近梧楼港,有时吹起风来也满吓人,因此请人取蚌“风和居”来缓和一下“风势”。他还取笑这个名字也适合她。可以“中和”一下她的烈性子。
车行约十五分钟。远远就看到那一排排造型类似又各异其趣的花园房。
“这就是你奸张设计图里的房子?”以菱在车子驶近时间道,脸上则充满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错,一模一样。”江野熟练的操纵方向盘进入车道,满脸得意。
以菱安静的望着一栋栋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欧式房子,有感动,有某种程度的敬畏,这些房子充分展现江野的才气。而发觉自己爱上的男人有此等才情与智慧,对她更是个极大的冲击。她虔敬的感受那种神奇。
几分钟后,车子在一栋坐北朝南的别墅前,以菱透过镂空的雕花栏干往里面望,又一个惊奇——里头竟是花木扶疏。
“进来参观吧?我的皇后,这是敝人、在下、我为你准备的小小爆殿呵!”江野打开车门,鞠躬如仪的请她下车,惹来她一阵笑声。
进门后,以菱左顾右盼,首先对植在墙边的一排树木产生兴趣,她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树?看来很眼熟,你怎么会想植这么一大排?”
“这叫艳紫荆?又叫洋樱花!”
“艳紫荆?洋樱花?好美的名字,可是樱花都是小小的吗?它的花可没那么秀气”
他伸手摘下一朵花递给她说:“它是一种小乔木,因为花朵繁茂艳丽,才被比拟为樱花的。每年春夏间开花,花有淡紫、粉红、桃粉,花朵瓣片五枚,你仔细瞧瞧、它其中有一瓣会呈放深的颜色。”他微眯着眼看以菱把玩手中的花,回想说:“我对这种植物情有独钟是有原因的。记得有一回我到南部乡下朋友家度假,在一个起雾的春天清晨,无意间闯入一片怪异的美景中,都是那一片由这种树木构成的巨大花海,当时正逢它们的开花季节,旧叶多黄落而花朵繁密,满树皆花,尤其它们在雾中是一种淡淡的、朦朦胧胧的紫,花瓣又纷纷飞飞,落英如雨,沾衣扑面,就像诗境中的‘片片飞花’,煞是好看。真的,当时我便深刻的爱上这种树,我疯狂的去找寻比对这种树与花的资料,后来知道它们有个相当优雅的名字——艳紫荆。其时我也决定将来有自己的房子时,我要植它一大片、而这一排树,只是另一个梦想的实现罢了!”
除了那排艳紫荆,另一面墙边是几株修剪整齐的变叶木,几盆九重葛往墙上攀爬,江野似乎有意用它们来装饰一面墙。园子中央是一座小小的水池,池中央有一座令人惊喜的小雕像,那是仿古曲画家安格尔的画作“泉”中果女站的小小圆雕,一道水柱正由果女手中倒提的瓶子里倾泄而下,看来逸趣横生。
最特殊的该是分据水池两旁的小花圃,它们由许许多多多空心砖及灰色石绵瓦重重叠制出空间感。每个空隙中都放置着一两盆花。有紫色的大飞燕草、桔色的金盏草、黄花瓣的香紫罗兰、娇小的粉红矮雪轮,以及长得相当茂密的白边竹蕉。
“很不错吧!”江野颇自豪的看着她目瞪口呆的表情。
“岂止不错,简直太棒了!”以菱深吸了一口不知由何处传来的茉莉花香味,极兴奋的说:“这座花园一定花了你不少时间去构思!”
江野爽朗的笑开了,学她陶醉的吸了一口花园中的香气才说:“你的恭维真受用,不过我得招供,我无法全才利设计花圃,这园子是委托一个专职庭园造景的朋友设计的,我只约略规划内容。”
她取笑他的老实,然后不由分说的被他带往屋里!
又是别出心裁的设计,一个六角型的天井兼玄关宽敞又明亮,许多简单的藤篮或由天花板悬下,或放置地上,每只蓝中都有一盆小巧可爱的绿之铃或蝴蝶兰。
随后以菱跟着江野迈入客厅,在他打开灯的一刹那,她冻在原地。老天!客厅真可用豪华来形容了!天花板往上挑高,其上镶着大片的彩色玻琉,地上铺着黑色发亮的地砖,每块地砖周边还环着一圈暗纹,晶亮得教踏在上面的人忍不住想踮起脚尖以免磨损它们。一片米色系的地毯上是一组米色系的沙发,一面大落地官及几扇小窗边也都悬着米色系的透明蕾丝窗帘,它们在江野扭开的昏黄灯光中闪着典雅的粉红色泽。室内唯一的鲜明色彩的柜上的小摆饰、墙上的几幅小壁画,及沙发上几只色彩艳丽的抱枕。整个客厅看来极具情调。
约略浏览过后,以菱激动的转身环住江野;孩子气的一迭声说:“我们真要住这房子吗?它漂亮得象个梦境!”
江野爱怜的扣紧她的纤腰回答,“我的女王终于为这房子心动了,楼上还有更多作梦的空间,想去看看吗?”
她由他领着简略的看了看楼下,然后步向回旋的楼梯。以菱边看边叹息,这屋里分别布置有和室、书房、起居室、客厅,还有一间光线视野极佳的工作室。等江野神秘兮兮的推开最后一道门时,以菱看着房内大大的叹息一声。
“我们的新房。”江野贼兮兮的笑着说。
她赧然的偏过头去,眼光不偏不倚落在那张看来大得吓人的白色圆床上。她酡红着脸趋近,假装欣赏半弧型床头柜上的浮雕及柜上凹槽内四只晶莹剔透的玻璃花瓶。还有墙上几幅特殊的镶嵌画。
“好美的花瓶,好美的画。”以菱低呼。
“好眼力!”江野嬉皮笑脸的靠近她说:“这是意大利著名的水晶玻璃及马赛克镶嵌画。”
“哦!”以菱甩甩头,用迷惑的眼神盯了江野半晌,眼光转向安全的浅蓝色地毯,丢出一个濒临危险的问题,“那么那个圆型大床又是是哪一国的特产?”
“非洲。”江野戏弄她。
“真的?”她一脸愕然,表情是信以为真。
“假的!”江野哈哈大笑说:“你很好骗喔!”
话声方止,以菱抡起粉拳结结实实的打了他两记,他唉呀呀的申吟,趁她咯咯笑时把她扑倒在尚未使用过的大床上。
江野收起笑定定的注视她,她还是兀自笑个不停,一个充分发自内心的开怀的笑,他惊觉到他有多久没有见过她这种笑容了。他忘形的看着———她的笑容一只是他无法形容的美丽。他心虚的想着——如果他失去了她的笑容会怎么样?
他疼痛的想着,使力拥紧她并努力排拒此一纷乱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型,他把她拥得好紧好紧,好像害怕她刹那问就消失于无形。好半晌,他开始解她的衣服,这一刻他渴求她完全跟他一起并融入他。
他徐缓的褪下她的衣服,仿佛在执行某种隐含神圣或邪恶的仪式,而这种仪式不容她抗拒。
她止住笑,抬起手臂回拥他,贯注全神的反应他,用许许多多热情与他做无声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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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江野和以菱挑了个黄道吉日搬进“风和居”,两人并小小的庆祝了一番。
搬入新居后几年,以菱还是存在着不真实感,仿佛风和居并非她有资格拥有的家。她必须时时提醒自己这种实际的想法。
她常常怀疑却不敢追问,江野是用什么理由使得他的女乃女乃及父亲不来过问这房子及房子之中发生的一切事情。江野甚至不曾让她妹妹江心出现在这栋房子里。她迷们于他似乎有双手遮天、神通广大的本领——又黯然于他从不对她提起他的家庭现况,或带她回去见他家人的打算。而她却时时恐惧于有一天江野的家人出面指责她“鹊占鸠巢”。